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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軍閥 127 盛京將軍 文 / 仙人掌

    127盛京將軍

    北京,賢良寺。

    李鴻章送走盛氣凌人的華俄道勝銀行經理璞科第,轉頭就連聲問道:「遼西來電報沒有?李燾來電報沒有?」

    立即有人小跑著去電報房查探,張佩綸、楊士驤則左右攙扶著日漸衰弱的老人回座。他們清楚,俄國人要動用武力威脅了!此時,恩相大人怎麼能夠不著急呢?

    李鴻章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睛喘息了一小會兒,看著角落裡的西洋座鐘道:「這個事兒,立即知會慶親王爺和榮相,用電話吧!俄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咱們也不能再依靠俄人協調諸國了!」

    電話一打,奕劻和榮祿就趕緊兒地、屁顛屁顛地坐著轎子飛奔來此。

    李鴻章這次可沒繞圈子的興趣,等兩人坐定,上茶的從人剛退出去,就厲聲道:「榮相,俄人調集四萬大軍壓迫遼西,這事兒您看著辦吧!」

    饒是官場打滾多年,被李鴻章這麼呵斥著說話卻還是第一次,榮祿的臉不禁一陣發熱,卻不敢頂撞於李鴻章。打,一萬多武毅新軍能夠打過四萬俄軍?不打,那就只能依靠李鴻章在各國列強中斡旋了!此時,就算是老佛爺也不會得罪李鴻章的!

    「爵爺,爵爺息怒。」榮祿見李鴻章也是一臉漲紅,忙賠笑道:「您是老軍務,榮祿這麼點道行怎麼敢擅作主張呢?遼西軍事緊急,俄人企圖以軍事壓迫大清就範的心思昭然若揭,此時,還需各方協力齊心才行。沒有爵爺您出面,這事兒是萬萬不成的。慶親王爺,您是說吧?」

    奕劻可不是傳說中的老糊塗,見榮祿服軟,李鴻章尚在生氣,忙道:「榮相倒也坦誠,少荃吶,您就多費點心,擔待著點兒吧?」

    李鴻章當然要給奕劻的面子,他本來也不會讓榮祿太下不來台,聽了這話也就點點頭,兩手一攤道:「俄人的條件,咱們要麼答應,要麼打一仗見分曉!李燾在遼西,大清國與俄人交惡,勝負當在五五之間吧?不過,如若李燾回調山東,倒也讓俄人稱心如意,說不定就罷兵不打了呢?」

    「爵爺笑話了。」榮祿聽出李鴻章的話意,忙道:「榮祿一向以為,李燾乃國之柱石,當此危機之際,正是武毅新軍建功之時啊!」

    榮祿的話不得不如此說,心裡卻是大罵老毛子不識時務,壞了自己的「大事兒」!眼看著增祺就能返任盛京,唐紹儀就要調任山東,武毅新軍在糧餉軍械缺乏的情況下,不得不乖乖聽話了,卻冒出老毛子兵壓遼西之事!他娘的,老毛子是在幫李燾吶!?

    李鴻章眼皮一翻正要發作,卻見巡捕官李逢春快步走來,在門口扎馬道:「報!遼西急電!」

    李鴻章揚揚下巴,示意張佩綸接了電報。

    張佩綸迅速地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顫聲道:「稟李軍門以軍餉、彈藥不足事,欲放棄遼河一線退守大凌河,如十日之內不得軍餉、軍械接濟,錦州亦難固守!請朝廷於外交上多多措手,避免戰端重啟!此電同發軍機處、總理武衛軍衙門和總理各國事務衙門。」

    李鴻章瞇縫了眼睛,看著榮祿和奕劻輪流地看著那張電報紙兒,心道,這娃娃的電報來得及時,所論之事更是恰當。且看榮祿如何作答了?

    榮祿哪裡敢說話,忙向奕劻使眼色,奕劻卻知道談判桌子上討不了好去,俄國人是一心要佔了關外!因此,他假作還在看電報,似乎要將每個字都研究透徹一般,不去理會榮祿。

    奕劻知道,李燾能夠以五千兵擊敗俄軍一萬人,打仗是有些把握的!只是,榮祿把人家逼狠了,得罪透了!咋辦?你榮祿自己去辦唄!拉上我作甚?!

    榮祿無法,正要開口服軟,卻聽門外又是腳步聲起,那李逢春嘴裡喊著「遼西急電」再次出現在門口。

    這麼快?!估計上一封電報剛拍發,這封電報就準備著了吧?

    張佩綸見李鴻章沒有表示,乃接了電報瀏覽一遍後道:「遼西庫存彈藥不足十天之用,武毅新軍新練之兵,多以木棍代替步槍操練。李軍門思量再三,請准武毅新軍放棄錦州退往山海關,以期縮短軍資補給線,待各部軍械彈藥補充完畢後,再與俄人展開決戰。」

    李鴻章知道、榮祿也知道,武毅新軍彈藥庫存確是如此情況。

    「不能退啊!」榮祿臉色發白,頗有些失態地喊道:「爵翁,不能退,決計不能退!前番武毅新軍未出關時,錦州可失,如今大凌河之勝不過幾月,錦州決不能丟!」

    「榮相!您給個法子吧?!」李鴻章冷冷地說了一句,又瞇縫上了眼睛。他知道李燾是不會退的,連遼河一線都不會放棄!這娃娃學會要挾了!如果說請軍入關那個要挾還顯得貿然、稚嫩的話,如今這撤退的要挾,就分外地適時了。

    奕劻見此情況,知道自己不說些好話,今天這事兒也別議了,等著局面糜爛吧!

    「榮相,奕劻和少荃一直堅持著將關外、天津兩地分開來談判,也就是把俄人佔領關東之事與八國聯軍之事分開來談,以期能夠分化列強,取得奧援。話說明白了吧,俄人是巴不得關東、天津的事兒攏在一起的!此時,與列強的和談之上萬萬提不得關東!否則前功盡棄矣!關外的事兒是軍事,就以軍事了在關外吧!」

    榮祿在心中痛罵了幾乎所有人一遍後,頓足道:「武毅新軍必須嚴守遼河,不得後退一步!榮祿這就給軍機處發電,請拔李燾為盛京將軍!爵爺、慶王爺,這可是開朝以來第一個漢人盛京將軍吶!榮祿力竭於此,朝廷能否照準還是兩說,二位,遼西之事緊急萬分,還請出力相幫榮祿一把啊!」

    李鴻章的眼皮緩緩地抬起來了,看看榮祿通紅的老臉,心中大快,卻是語氣淡淡地道:「戰前拔擢固然能提升將士們效死之心,奈何軍資糧餉不就手,這仗難打!李某聽說遼西早就有電請拔春練經費和軍資,如若遼西有失,此事被百姓萬民知曉,榮相吶,您可是……」

    大冷天的,榮祿的汗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知道李鴻章沒有出口的話是什麼?誤國賊子也!他忙道:「十天,只要十天,軍資糧餉必能運抵錦州!」

    李鴻章點點頭,嗯了一聲,朝奕劻道:「慶王爺,不如您跟鴻章去拜見公使團諸人,咱們吶,這次要來個義正詞嚴地警告俄人,武毅新軍不是門面兒貨色!」

    奕劻趕緊地起身,轉向榮祿道:「榮相,您還不去發電請旨?難不成要一道去英國公使館嗎?」

    看著榮祿慌慌忙忙地來,慌慌忙忙地走,李鴻章微微一笑,向張佩綸道:「去電錦州,武毅新軍當全力備戰,寸土不讓!本相,當為遼西爭取十天,最多不過半月的準備時間!」

    說完話,李鴻章拉著奕劻徑直去英國公使館了。

    大凌河西,王家堡,武毅新軍總部。

    軍政洋務要員們齊聚一堂,卻是個個悶頭沉思,不時地向門外左廂的電報房看上一眼。

    兩封電報發出去了,結果會是如何呢?眾人都是捏了一把汗。武毅新軍建軍十五萬的戰略,就看此時了!

    李燾也是沉著臉呆坐著,此時他也無事可做,無思可想!

    要挾朝廷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也是一場賭博,一場在軍事賭博之前的政治賭博!勝,則盛京軍政大權到手,軍械糧秣、彈藥軍餉可以源源來到,武毅新軍就能放開來打,在戰場上爭取更大的利益!敗,那還有什麼說的呢?只要李燾還在行武毅新軍總統官和遼西鎮守使的位置上,仗還是要打,還是要爭取軍事上的勝利!不過也有可能因為後力不繼,全軍戰歿,上演一幕壯烈的悲劇罷了!

    電報隊長褚公英快步行來,在門口打了報告後,將電報抄紙呈給參謀官葉長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將目光集中到了葉長生的身上,如果目光真有溫度的話,估計此時的葉長生已經燃燒起來了。

    葉長生沒有一點玩笑遊戲的心思,看過電報後邊走向李燾邊道:「軍機處來電,令遼西鎮守使李燾為武毅新軍總統官、盛京將軍、領一品銜,總領盛京軍政。加恩聖旨已經發出,武毅新軍須當全力抗俄軍、保遼西……」

    「噢!」大廳裡的眾人頓時炸了窩,天大的好消息啊!

    看著歡騰的眾人,李燾心裡卻是清楚得很。這次全仗老毛子幫忙了,嗯,應該好好在奉天設宴,感謝一下可愛的老毛子們!

    「報告,恩相來電!」

    褚公英再次出現在門口,將眾人的歡呼聲壓了下去。

    葉長生忙又去接過電報,就在門口展開看了,說道:「直隸各軍、武衛軍將全力支持遼西之戰,山海關呂本元部之軍資,已經全數調劑武毅新軍發運,剋日可到錦州。京城談判,恩相力爭為武毅新軍爭取十天至半個月的整備時間,望全軍將士奮勇殺敵,再創勝績。另,總統官應當在警告當面俄軍無效之後,通電全國、誓師決死!」

    李燾抬手止住眾人,令道:「電告巡警總辦周冕,以盛京將軍衙門,遼西鎮守使衙門,武毅新軍以及本官的名義,警告俄軍,令其十日內撤後薩維林支隊,否則,我軍將視俄軍集結之行動為開戰,當全力反擊!」

    褚公英記錄了命令,交給李燾過目簽字後,一個有力的軍禮,正要轉身出門。

    「等等,聯絡游擊軍秦鐵錘,令其集中主力,十日之內從海龍——敦化一線,向開原——吉林一線,自主組織一次較大規模的攻擊作戰。無論得手與否,都以有力之一部向南威脅鐵嶺!我主力發動之時,就是游擊軍退兵休整之日。」

    兩道命令下過以後,李燾擺出輕鬆的神情,看了看在座的首腦們,笑道:「沒想到,署理盛京將軍變成了實授,看來大清國朝廷還是要買我這個軍閥的賬嘛!既然如此,我們就用勝利來再度鼓舞全國百姓對遼西開發的信心,再度掀起一個參加武毅新軍抗敵的熱潮。恩相的意思,我想各位都很明白,民心可用吶!嗯,汪總辦,請您代擬一個通電稿,向全**民宣告,在俄軍咄咄逼人,破壞和平談判之際,武毅新軍全體將士當赴國難,嚴懲殘敵!就算爬冰臥雪,血染疆場,也要收復奉天!」

    汪聲玲忙點頭應是,不用李燾多費唇舌,他知道應該如何鼓動起全軍,全國的抗俄熱情。當然,這份通電除了給國人看之外,也是對列強特別是沙俄的警告!

    看看在座的軍人們吧!他們一個個都是胸有成竹,一副恨不得馬上率軍渡河,劍指奉天的模樣。

    李燾意猶未盡地喃喃說道:「戰爭,難免有犧牲,如果犧牲武毅新軍能夠匡復東北,我想全軍將士沒有一個願意後退;如果犧牲咱們這一代青年能夠換來中國的強大,我想全國的青年沒有一個會吝嗇自己的生命。這一戰,也許就是蒙昧時代的結束,整個民族覺醒的開始!」

    年輕的軍政要員們一個個昂起頭來,以喚醒民族覺醒先鋒的自覺,用無聲的目光應和著李燾的話。此時,不需要去發誓言表心跡,只需要整個集體的團結和默契……戰鬥的集體總是在戰鬥中才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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