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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7章 四卷楞枷 文 / 傭肖

.    「虛竹小師父,不如一起用些酒菜吧!」沈醉笑看著虛竹伸手請道,手中筷子指著一尾紅燒魚。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虛竹口喧佛號,低著頭不再瞧桌上的菜色一眼。道:「佛門有酒肉之戒,小僧身為出家之人,便不能夠破戒。沈施主請自便就是!」

    沈醉不在意地笑了笑,將盤中的那尾魚的眼睛夾下送入口中嚥下,向虛竹道:「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小師父只要一心向佛,喝些酒吃些肉卻也是不大礙事的!」

    虛竹卻是只道「佛門戒律不可破!」又念了幾句佛號,道了幾聲「罪過」,便低下頭去扒拉他那碗素麵,再不抬頭偷瞧上一眼。

    沈醉搖頭笑了下,夾了片牛肉吃下出口讚了聲好,又向虛竹道:「小師父不曾吃過肉食,卻是不知道這肉食的美味。人生一世,若不知雞鴨魚肉的美味,這人便當是白做了。還有這酒!」他說罷,傾葫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茅台美酒傾洩而下,立即濃郁酒香四溢。他將杯倒滿,端起杯來放在鼻端深吸了下,接道:「但聞這香氣,便可讓人舌中生津。入得喉中,卻又是不同;而下得腹中,則又是另一番滋味。『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人之一生,若不能對酒當歌一回,那這一生便也等於是白過了!」

    他說罷,將手中的那杯酒送到虛竹面前,道:「小師父可放膽來嘗一嘗這世間佳釀,以讓你此生無憾。放心,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少林寺中便沒人會知道你曾飲過酒!」

    「阿彌陀佛!」虛竹大喧一聲佛號,抬頭道:「小僧既為出家之人,那佛門戒律便是應當自覺遵守的。豈可因無人在側看管,就去犯戒。而且佛祖神通廣大,便是小僧飲了此杯酒,你我不說,卻也有佛祖知道。而佛祖知道了小僧犯戒,且還瞞騙寺中僧人,犯了眶騙之罪過,便不會讓小僧百年之後得登極樂世界了!說不定,還會將小僧打下十八層地獄以作懲罰!」

    「佛祖慈悲寬大,又豈會在乎你這麼一點小小罪過。你們佛家不是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那殺戮無數生靈的屠夫,只要放下了屠刀,佛祖都可原諒他讓他立地成佛。難道你喝這麼一小杯酒,佛祖便會將你打下地獄嗎?重要的是要一顆虔誠向佛之心,只要你心夠誠,你犯了多大的罪過佛祖都會饒恕你的。如若如你所說,你只要喝了杯酒,佛祖便會將你打下地獄。那你們這佛祖就未免太小心眼了吧,這樣的佛卻還信來作甚,實在是可笑呀!」沈醉說罷嘲諷地哈哈笑了幾聲,將那一杯酒端回自己飲了。

    虛竹雖從小修習佛經,但聽得了沈醉這番話,竟是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的反駁之言,怔在了那裡。沈醉又倒了杯酒,看了眼虛竹,接道:「你們佛家不是主張超渡世人嗎,你犯戒不犯戒一樣是人,佛祖卻為何便不超渡於你?我還曾聽說過你們和尚口裡經常念的那位阿彌陀佛成佛之時,曾發下四十八宏願,其中一願便是只要有身死之人在臨死前念上一句『阿彌陀佛』,即他的佛號,便會派人前來接引這人的靈魂往他的極樂淨土。你整日念這『阿彌陀佛』,不知念過了幾千幾百遍。想那阿彌陀佛早已記住了你的名字,只要你一死,便會立即接引你往他的極樂淨土的。所以,你飲這麼一小杯酒,卻是不礙事的。何況這酒也是五穀雜糧所釀,也不存在殺生之過。」他說罷,又將斟滿的酒杯送到了虛竹面前。這些個東西,卻是以前與鳩摩智在一起時,曾聽鳩摩智講過的,只不過他卻是把阿彌陀佛的這一願給曲解了。

    哪知這虛竹卻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曲解之意,連忙喧了聲佛號,開口辯道:「沈施主所解阿彌陀佛這一願卻是錯了。『我作佛時,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回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雖說世人皆可成佛,但卻是要有明悟悔過之心。這一願中那一句『至心信樂』才最是重要,需得那人在臨死前明悟,再念出阿彌陀佛之名,那才能被阿彌陀佛前來接引,往生極樂世界!」

    沈醉笑道:「那也罷,只要你喝過了便立馬悔過,卻也是一樣!」

    「阿彌陀佛!」虛竹雙手合什再喧一聲佛號,抬頭道:「還請沈施主不要再為難小僧了!」他說罷,端了自己的那碗素麵,單手執胸向沈醉告罪了一聲,返回了自己先前所坐的那一桌。且還背對著了沈醉,低頭去吃麵。

    沈醉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問道:「小師父卻是喜歡做和尚,終生青燈古佛、唸經背誦,每日盡吃些青菜豆腐嗎?」

    虛竹不回頭,只在那邊直身念了聲佛號,道:「這些一切皆是身外物,連人身都只是一具臭皮囊。小僧畢生志願,便是能夠讀佛經、行善事、積業果,百年之後往生極樂世界!」

    沈醉聞言笑了笑,不再說話,轉過頭來叫過小二在他耳邊說了兩句,往他手裡塞了些東西。便轉過來面對著滿桌菜色專心喝酒吃飯,不再去答理虛竹。

    那邊虛竹已是吃了半碗麵,此時沈醉不來打擾,扒拉了幾下便吃了個乾淨。喝了幾口清湯,便起身招呼過來小二,問道:「小二哥,小僧這碗素麵卻是要多少銀錢?」

    「不過十文錢而已!」小二說罷,卻又轉身指向沈醉道:「不過那位公子,卻是已替小師父你付過了!」他說罷,不理聞言微愕的虛竹逕自走了。

    虛竹聞言一愕,轉向沈醉合什一禮,道:「沈施主的好意小僧心領了,只是這飯錢小僧卻還是想自己支付。既然沈施主已付過了,那小僧便將這十文錢轉付給沈施主!」他說罷,已從懷中摸出了十文錢來,放到了沈醉桌上。

    「白送的便宜都不會揀,這虛竹還當真是迂腐不堪!」沈醉聞言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向虛竹拱手道:「剛才乃是在下多有得罪,請小師父這一碗麵便當作是賠禮了。還請小師父把這十文錢收回去,否則便是不肯接受在下的道歉了!」

    「這……」虛竹面上現出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是好。沈醉看著他面色,緊接著加了句「小師父若是不想接受在下的道歉,便請放下這錢轉身走罷!」

    「阿彌陀佛!」虛竹歎了口氣,低頭喧了聲佛號,將桌上的十文錢收了回來。然後又合什一禮,謝了沈醉一句,道:「沈施主請慢用,小僧便先告辭了!」

    沈醉起身留道:「還請小師父稍坐!」

    虛竹止住轉身的步子,轉過頭來卻是並沒坐下,只是奇怪問道:「沈施主卻是還有何吩咐?」

    沈醉笑道:「在下曾聽聞少林寺中藏有當年達摩祖師西渡帶來的四本親手所書《楞枷經》,其佛法精深、精微妙義,不知小師父可曾研讀過!」

    虛竹不知他為何又轉到《楞枷經》上來,臉上稍有疑惑,卻還是答道:「達摩祖師親手所書的那四卷《楞枷經》乃是梵文所著,小僧所識有限,不曾讀過,倒是通讀過譯本。」

    「哦!」沈醉點了點頭,正色道:「原本的佛理才是精深,那譯本與原本,總是難免有些出入的,小師父卻是還要精讀原本的!」

    虛竹聞言點頭道:「施主所言甚是,小僧這次回寺之後定會去研讀一遍達摩祖師親手所書的原本!」

    「嗯!」沈醉又點了點頭,略帶些神秘地笑道:「這達摩祖師手書的《楞枷經》佛理高深,卻是不可只以普通讀法讀之。小師父還可試試倒著讀、跳著讀、橫著讀等等,凡是能想到的讀法皆都試上一試,定會得到更為高明的佛法見解!」

    虛竹聞言皺了皺眉,面上更加奇怪,但心中卻又覺著沈醉所說似也有些道理,達摩祖師手書的佛經確是不可以等閒視之的,回去倒是要試上一試,看看有何效果。想到此處,便向沈醉合什一禮,道:「多謝沈施主提醒,小僧回寺之後定會試上一試的!」

    「嗯!」沈醉再次點頭,然後拱手道:「那在下便不打擾小師父繼續趕路了,這便告辭,後會有期!」

    「阿彌陀佛!」虛竹又向著沈醉合什一禮低頭喧了聲佛號,也道了句「後會有期」,便轉身出了店門。

    「虛竹呀虛竹,那四卷《楞枷經》中所藏的『九陽神功』,你能不能得到便要看你的機緣與造化了!」望著虛竹的背影消失於店門口外,沈醉歎了口氣,坐下來喝了杯酒。

    這虛竹乃是原書中的三名主角之一,但是因為他的到來卻是已然沒機會再成為主角了,也再沒機會成為原書那般風雲人物了。虛竹之所以能在原著中脫身而出,乃是得益於他破了無崖子所布下的「珍瓏棋局」。成為了無崖子的關門弟子,並得傳了無崖子七十餘年功力,且更成了逍遙派的掌門人,他的一生才得以在此轉變的。而他能破「珍瓏棋局」,卻是為了救惡貫滿盈段延慶而閉著眼睛胡亂下的一著,『自殺』了一片棋,然後在段延慶以腹語術暗中指點相助之下才得以破開那「珍瓏棋局」的。而現在,因為自己的到來與插手,那段延慶卻是已被廢了大半的武功被遣送回大理天龍寺當和尚去了,那珍瓏棋會他是再也去不了。因此,便也不會再有這虛竹為救段延慶而閉眼胡下的那一幕了。便是他有可能會去救了別人胡亂下一手,而沒有段延慶在棋上的造詣以及獨特的腹語術暗中指點,他也是沒有可能破掉「珍瓏棋局」的。

    而且虛竹現在還有沒有機會能再去成擂鼓山珍瓏棋會,卻還不敢肯定呢,更遑論其它了。還有便是這虛竹在原著中本意卻是也不想接受無崖子的七十餘年功力,當逍遙派的掌門人的。可以說一切皆是在被逼無奈和偶然的情況下,才最終成就他接掌了天山靈鷲宮的。他的原意卻是喜歡在少林寺當和尚的,而且後來執掌了天山靈鷲宮卻還又刮了光頭回少林寺當個小和尚去,可說是迂腐不堪。沈醉在看到這一段時,就曾對著電視大罵過虛竹是傻冒二百五,而且看書時還又忍不住罵了一回。現在因為他的到來,虛竹卻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喜歡當和尚便去終身做和尚就是了,在原著三個主角人物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虛竹了。只不過因為壞了人家好事,使人家不能得到蓋世神功,再且又殺了人家老媽。他卻是終覺著對虛竹有些虧欠,當時就曾想過要找個機會幫助虛竹一番的。今日得了這機會在洛陽巧遇,卻是正好。那四卷《楞枷經》中的秘密他已暗指了出來,至於虛竹能不能有緣得到,卻是得看虛竹的造化了。

    他先前那般試探虛竹,又講了許多似是而非歪解的道理,便是要看一看虛竹是否堅定的要做和尚這一很沒前途的職業。如果答案是否的話,那他就引誘虛竹繼續墮落。然後教他個厲害功夫,給他娶個三妻四妾的,再給他許多銀錢,讓他享盡世間之福。如果是的話,那便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若是虛竹那傻蛋這樣都發現不了,那就只能說他笨了!」沈醉又暗想推測了一番,心道了句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只是他若沒得到九陽神功,便等於自己沒能幫了他。卻是還得另想個辦法補償一下,不過時間多的是,有機會再說吧。而且以虛竹在原書中的好運來看,他應該是很有機會能夠得練九陽的。

    一切隨緣吧,有些事情卻也不是自己能夠強行改變的。自己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中將要發生及發生過的一些事,也知道許多隱秘,但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卻也是會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便像慕容家,誰能想到自己到皇宮裡偷個酒會給慕容家引那麼大的禍。還有自己的感情之事也是一樣,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管他那麼多呢,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人若走一步就要算上十步甚至二十步的話,那這人豈不是活的太累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人生是該用來享受的,而不是用來費腦子發愁的。」沈醉心道了句,爽然一笑,仰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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