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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七章 咎由自取 文 / 傭肖

.    蕭峰與阿朱先後跟在蕭遠山身後而去,卻是都去勸他同意讓沈醉動手消除他身上隱患的。但是,蕭遠山卻很是固執,他們直勸到了晚上也沒能勸動了蕭遠山。其實沈醉的話,蕭遠山心中卻也是有八分信的。只不過他在馬家之時便是被這小子攔路識破,實在心有不甘,本想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沈醉一下的,卻不想自己的武功跟本不足於教訓得了沈醉。三番兩次,皆為不可,實讓他心中氣憤。現在竟然還要輪落到要這小子搭手相救的份上,他豈會甘願,更拉不下這面子。再且心想著自己如今已與兒子相認,當年仇人也只餘帶頭的玄慈一人,只要大仇得報,自己這一命又還有何在乎。因此他心中雖信了沈醉的話,但卻是並不在意。若能夠自己練到陰陽交泰的地步自救固然好,不能難免一死卻也無甚遺憾,犯不著讓沈醉那小子出手相救。他心裡這般想,蕭峰與阿朱卻是都不知道,只是不住來勸他。讓他心煩不已,一把將兩人都轟了出去。心中有氣,便是連晚飯都不出來吃了。

    沈醉卻也是無論如何想不到蕭遠山心中會存這種想法的,他本是存著好心,卻不想反被當作了驢肝肺。只是他心裡不知,卻也沒甚冤屈。晚飯照樣吃,在飯桌之上還不時跟木婉清眼神相交、眉目傳情一番。晚飯吃罷,跟蕭峰談了會兒蕭遠山的問題便即回房睡覺。全冠清則是交由了蕭峰看押,人也一直都被封了穴道關在蕭峰房裡。

    是夜,三更剛剛敲過,沈醉房中的窗外上突然貼上了一個瘦小的黑影。從這黑影所穿的緊身夜行衣上,卻能看出其凹凸有致的身材,看樣子竟是一女子。這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先側耳往屋內傾聽了一陣兒,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管迷煙,捅破窗紙將迷煙吹入。約摸一刻鐘後,她又側耳傾聽了一陣兒,便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來輕佻開窗栓。然後再輕輕推開窗戶,先往裡探頭左右望了望後,便輕巧地躍入了屋內。再又左右瞧了一眼,她便輕手輕腳往沈醉的床邊走去。

    到得一丈多遠之時,她便揚手一大把飛針打出,飛針出手,緊接著又是一揚手,撒出一把藥粉,全都往床上罩去。只是這飛針、藥粉過後卻是全無反映,讓她不由心中奇怪。待得藥粉消散之後,便手持了匕首往床邊探去。步步為營,亦步亦趨地到得床前,她卻是發現床上跟本沒有人。她那一把飛針全都插在了被子上,那一把藥粉也只是撒在了被子上。她這一瞧見了床上沒人,便是忍不住心中大驚。剛想抽身退回,卻突聽「啪」的一聲,火星一閃,緊接著房中一亮,一人影在燭火邊瞧著她似笑非笑地道:「阿紫,這麼晚了你跑我房裡來幹什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躺在床上的沈醉,卻不知他何時竟已下了床到了燭台邊。

    而這黑衣人卻正是阿紫,經那日小鏡湖岸一事,她本是不敢再多尋沈醉的麻煩的。但今日早上沈醉卻是點了她幾個時辰的穴道,讓她心中生恨。便也不顧事情結果會如何,決定要來報復。此時她事跡已然敗露,本想著黑衣蒙面就是萬一報復不成也不怕沈醉會認出自己來,但想不到卻仍是被沈醉認了出來。她心中大驚,想到沈醉的厲害,不由顫聲道:「我,我沒幹什麼!」一邊說一邊慢慢往後面窗戶退去。

    沈醉雖注意到了她退後的身形,卻是毫不在意,轉頭看了眼床上被釘了密密麻麻一把針的被子,然後轉回來向阿紫道:「阿紫,你可還記得我上次給你的警告嗎?」

    阿紫聽他提到警告,更是心中一驚,一邊小心地往後退著,一邊手裡扣了兩把鋼錐,嘴上卻道:「什麼警告,我不記得了!」

    沈醉歪頭看了眼她,笑道:「想不到你看起來挺聰明的,記性卻是這麼差,這才幾天功夫,竟就忘了!」

    「沈二哥過獎了,我這人卻是哪裡聰明了,記性更是最差。昨天的事情,今天便就忘了!」阿紫順著他的話道,緊盯著他往後退著。

    「你既然不記得,我便來提醒你。我上次對你說,『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便再不會對你客氣了』,你可記起來了嗎?」沈醉說著,看了眼阿紫漸漸退往窗口的腳步,輕笑了下。

    「記起來了!」阿紫突然叫道,話音一落,一揚手兩把鋼錐便向沈醉胸腹兩處射了過來,她則連忙轉身要推窗跳出窗外去。眼見得手就要摸到窗戶了,卻不料突然眼前一花,人影一閃,沈醉已是笑盈盈地攔在了她面前。她「啊」的一聲驚呼,便連忙止住去勢往旁閃去。

    沈醉卻是豈容她逃脫,出手如電,已一把抓住了她左手脈門將她制住拉回身前,看著她的眼道:「你記得便好,知錯又犯,罪不容恕。今日,我便要讓你記住這一次教訓!」他說完冷哼一聲,抓著她脈門的右手北冥神功開動,便去吸她內力。

    阿紫一感內力流失,忍不住面色大變,眼中露出驚恐之意,失聲叫道:「化,化功**!」

    「哼,化功**,皮毛邪術而已,連給我這北冥神功提鞋的份兒都不配!」沈醉此時內力深厚,北冥神功施展起來吸人內力速度更快。阿紫那麼點內力,不到一刻便已被他吸了個乾淨。不過他卻也只是給她教訓,並不想要了她命去,一把她內力吸盡便即收了功。廢其功力,留其性命。阿紫此時已是渾身發軟,連站立的力道也沒有了,軟軟地靠在了他身上,仰著頭用恐懼中帶著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突然間房門外腳步聲急響,然後到得他門前便是「砰砰砰」一陣急湊的敲門聲,外面又有人叫道:「二弟,出什麼事了?」原來竟是蕭峰,他聽得沈醉這邊動靜,便起身過來一看。他這一敲一問,卻是又驚動了旁邊房中的幾人。除了蕭遠山對沈醉的事不感興趣外,阿朱與木婉清卻是也全都聽到聲音披衣起床趕了過來。

    沈醉伸手抓著阿紫胳膊將她拖到桌前的椅子旁坐下,拉下她臉上蒙面巾,然後伸手遙指門栓處以控鶴功拉開門栓道:「大哥請進吧!」

    房門開啟,蕭峰率先搶入,緊接著是阿朱與木婉清魚貫而入。三人瞧得房中一身夜行衣的阿紫,不由皆是面色一變,阿朱瞧著阿紫驚問道:「阿紫,你怎地跑到沈公子房裡來了?」

    木婉清卻是瞧著阿紫道:「好阿紫,我說怎麼醒來不見你,想不到卻是跑這邊來了?」她這話雖是對阿紫說的,但眼角餘光卻是一直盯著沈醉。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實在是難於不讓人想到別處去。何況是木婉清現在與沈醉的關係,下午才剛剛跟她海誓山盟,晚上房裡就多出一個女人來了。雖然她瞧阿紫的裝扮也知兩人不是那種關係,但卻還是難免會想到那裡去。

    「阿朱姐姐,木姐姐,他欺負我!」阿紫瞧了沈醉一眼,努力站起身來,腳步虛浮不穩地急奔到阿朱身前一把撲到她懷中向著她與木婉清哭道。淚流滿面,哭得好不傷心,好不委屈。

    木婉清聽著阿紫的哭訴,卻是更加誤會,目光變厲地緊盯著沈醉。阿朱也是一邊安慰著阿紫,一邊緊盯著沈醉,看他如何解釋。

    「你們倒問問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沈醉瞧了阿朱與木婉清一眼,伸手指向自己床上。

    蕭峰、阿朱、木婉清三人隨著他手指看向床上,一見得那床被子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毒針,也都是忍不住面色一變。阿朱一把拉開阿紫,頗有恨鐵不成鋼地道:「阿紫,你怎地不知悔改,又來招惹沈公子。你這樣做,姐姐卻也幫不了你!」

    「阿紫,你這樣做真的是太過分了!」木婉清也向阿紫斥道。原先的懷疑,等看到了那床釘滿毒針的被子,立馬煙消雲散。感覺到先前不問原由就懷疑沈醉冤枉了他,還給他投過去一個道歉的眼神。

    「他廢了我武功!」阿紫抽泣道。想到苦練了十幾年的一身功力被沈醉不到一刻就廢了個乾淨,忍不住便又撲在阿朱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才哭了兩聲,卻忽聽身沈醉冷哼道:「這件事情卻還不算完呢!」話音一落,阿紫便突覺身後一股急大的吸扯力傳來,阿朱不覺,抱之不緊,便使她身不由已地脫離了阿朱懷抱往後被吸了過去。兩人一個被吸走,一個沒抱緊,都是忍不住驚呼一聲。才一眨眼,阿朱便見得阿紫被吸到了沈醉身前。她知是沈醉施展的控鶴功,但卻不知道此時沈醉還要搶了阿紫去做什麼,連忙急道:「沈公子,你還想要怎樣?求你放過阿紫吧!」

    沈醉以控鶴功吸過阿紫,一指點了她昏睡穴,將她放到身旁椅子上後。卻是不看阿朱,只是看著蕭峰拱手道:「大哥,這件事情還請你不要插手,我自會有分寸的!」

    蕭峰進來後就一直冷眼旁觀,知道是阿紫又不自量力來招惹沈醉,他卻也覺著阿紫睚眥必報、心腸歹毒,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以雖沒說話,心理上卻也是站在沈醉這一邊的。此時見得沈醉避而不答阿朱的話,也知他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便一把拉過阿朱道:「阿朱,你放心吧,二弟不會太過為難阿紫的,咱們還是還先出去吧!」

    「我……」阿朱「我」了一陣兒,卻是終究選擇了相信蕭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阿紫被他拉著出去了。

    「我是不是也要出去?」木婉清看著蕭峰與阿朱出去不見了身影,轉過頭來問道。她雖知道沈醉要處理事情可能不希望自已在一邊,卻終究還是不願就讓沈醉與阿紫孤男寡女呆在一起。

    沈醉笑道:「不用,我還正需要你幫忙呢!」

    「幫什麼忙?」木婉清想不出來他要自己幫什麼忙,奇怪地問道。

    沈醉跨步走到她身前,指了指阿紫,笑道:「你幫我把她身上衣服脫了!」

    「你無恥!」木婉清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揚手一巴掌往他臉上打去。不過以沈醉現在的身手,卻是豈會被她給打中,一伸手捉住了她手腕道:「你別誤會嗎!」

    「我誤會什麼,你這無恥之徒,混蛋,流氓!」木婉清怒氣上湧,臉都氣青了,使力想要甩開他手,卻是終究力小甩不脫。另一隻手還空著,也揮起來向他臉上打去。

    「唉,你聽我說嗎!」沈醉另一隻手捉住了她另一隻手腕道。

    「好,你說!」木婉清怒道,頭扭往了一邊不去看他。

    「嗯!」沈醉輕咳了一下,正色道:「我雖廢了阿紫的武功,但這小丫頭身上的歹毒暗器卻著實不少,我只是想要你幫忙把她身上那些東西都搜出來全都毀了。為怕她藏的隱秘仔細,所以才要你把她身上衣服一塊兒脫了,直到她光了身子再找不到一件暗器才算。還有連她頭髮上也得要仔細找找,她身上的所有飾物也要是一樣不落。這些都弄完之後,你再把她房中不管是有毒沒毒的所有東西也一併交給我一塊兒毀了!」

    「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木婉清聽得沈醉的話,總算是消除了誤會,但卻又轉而同情起阿紫來了。

    「這叫以絕後患、一勞永逸!」沈醉說著轉眼看著歪倒在椅子上的阿紫,道:「若有這樣的機會,她會比我更過分!」

    「好吧!」木婉清用憐惜地眼神看了眼阿紫,終是同意道。

    「好,那你就開始吧,我去外面等你!」沈醉見她答應,笑了一下,又叮囑道:「你也小心一點兒,這小丫頭可是渾身上下都是毒,別弄傷了自己!」

    「嗯!」木婉清聽到他話裡的關心,滿眼溫柔地朝他點了點頭。

    「那我出去了,小心點兒!」沈醉拍了拍她肩頭,轉身走出了房門,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木婉清反身關上房門,然後看著昏迷的阿紫歎了口氣,將床上的釘了毒針沾了藥粉的被子小心取過扔到一邊,回過來攔腰抱了阿紫放到床上。先小心地全身上下摸了她一遍,將她身上所有的暗器毒藥全都搜出來,這才一層層地從外到裡脫她衣服,每脫一層都仔細檢查,看這一層中是否藏有暗器毒藥。阿紫身上的暗器毒藥卻著實不少,搜出來的量之多品種之繁複讓木婉清也不由為之咋舌,更是佩服她那麼多東西收到身上平時看來竟是都突顯不出來。

    沈醉轉身出了房門後,就靠到了對面牆壁上一邊喝著酒一邊靜等著木婉清出來。他的的金龍壺一向都是隨著帶著的,睡覺也不例外。不知等了多長時間,等的他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於聽見了房中木婉清向門口走來的腳步聲。他連忙收了酒壺,走到房門前去等候著。

    門栓輕響後,「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木婉清手裡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出來。見得他在門前,便連忙遞了過去。沈醉低頭瞧了瞧,見外面用來包東西的是阿紫的衣服,裡面則是針刺釘之類的暗器與小瓶小罐的一大堆,卻也不知道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再看去,卻瞧見這些東西下面的一條紫色的抹胸,讓他瞧的不由有些尷尬,連忙又包了起來。抬頭還要往門裡瞧一眼,木婉清卻是已走了出來拉上了房門瞪了他一眼。

    「走吧!」木婉清還記著要回房裡去收拾阿紫的東西,道了句便拉了他往自己與阿紫房中走去。進得房內,她讓沈醉坐下稍等,便去尋找收拾阿紫的東西。又是好一陣兒忙活,才算是收拾完包了個包袱一塊兒交給了他。

    「就這些了嗎?」沈醉確定地問了一句,卻是也不看這個裡面都包了些什麼,免得再見著了阿紫的什麼內衣內褲弄的尷尬,也會惹木婉清不高興。

    「我能找到的就這些了!」木婉清道了句,眨了下眼看著他問道:「難道連一件衣服都不給阿紫留嗎?」

    「不留,她沒衣服穿就先穿你的吧,天亮後再給她另外去買就是!」沈醉毫不留情,說完站起身道:「你去把阿紫抱過來吧,我去外面把這些東西都燒了!」

    「嗯!」木婉清點了點頭,兩人相攜出門。木婉清又去了沈醉房間,沈醉則是轉身下了樓到後院去了。

    到得後院後,沈醉揮掌將地上的積雪掃開清出一塊兒空地來。將手中東西全都扔到空地之上,然後取出金龍壺來擰開蓋子,取出一壇御酒來,拍開封泥將酒倒在衣物之上作火引。本來可直接倒茅台的,但他卻是覺著有些浪費捨不得,便取了一壇御酒來。這酒在皇宮酒庫的地窖中全都是三十年以上的珍藏,滿壇的酒以濃縮至了多半壇,酒精度極高。聞了這酒的濃郁香味,他雖也有些不捨,但畢竟是偷來的,不是自己的沒多大心疼,而且金龍壺裡也還多的是,因此猶豫了一下便毫不在乎地倒了下去。一罈酒倒了大半壇後,他又將酒罈收回金龍壺中,然後從壺中取出一塊火刀火石,打著了火星。

    火星濺到了沾著御酒的衣物之上,便「哄」地一下竄起老高火苗,呼呼地燃了起來,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烈火熊熊,火焰吞吐閃爍,冒著陣陣濃煙。煙味入鼻,沈醉忽感胸腔氣息沉悶,頭也有些昏沉,心道了聲厲害,連忙閉住呼吸退遠了開去。

    盯著這堆火熊熊燃燒,由小轉大,由盛轉衰最終火苗熄滅化作灰燼之後,他便將腳下積雪踢到灰燼之上使煙氣盡快消散。冷雪撲到還有高溫的灰燼之上,發出「嗤嗤嗤」的響聲,化作一大片騰騰霧氣蒸騰而上。等到再不冒一絲煙氣後,他這才走過去伸腳撥弄了幾下,發現還有許多鋼針鋼錐之類並沒被燒掉,有些瓶罐雖是焦黃卻也是並沒破裂。

    「轟」的一聲,積雪、泥土飛賤。他伸手在旁邊打出一個大坑,然後將那一堆灰燼及殘存未燒燬之物掃入坑中,再又推過旁邊積土填平踏實,又踢過一片積雪覆住後,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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