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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版 第一部 彷徨 第十七章 奉天攻略(二) 文 / 宇昆

    五月二十三日,抗日救國會軍事部部長王化一來到上谷,在視察了「抗日義勇軍第五十九路軍獨立旅」各部隊後,震驚之餘,自是萬分欣喜。進了「旅部」尚未落座,王化一就激動的握著我的手說道:「濟民!有了這樣的軍隊,咱們收復東北、驅逐日寇的日子就近了呀!這次,我們要統一行動……」

    「怎麼,有了收復東北的計劃麼?」聽了這話,我大為奇怪。

    王化一無比自信的點了點頭:「如今咱們救國會已經與朱慶瀾將軍組織的『抗敵後援會』開始了正式合作。經少帥首肯,義勇軍計劃由每個軍區組成一個軍團,聯合向日偽軍發動一次總進攻!」說著興致勃勃的將我拉到地圖前說道,「五十九路軍所在的遼西軍區將編組為抗日義勇軍第一軍團,由總指揮彭振國司令擔任軍團長。計劃集中全軍團在六月裡向盤踞在黑山、大虎山、新民縣一帶的日軍及漢奸武裝發起攻擊!當然,你的部隊將作為主力。與此同時,遼北、熱邊軍區(轄區為蒙邊遼北二十餘縣)組成義勇軍第四、五軍團,包善一、韓色旺兩部中各抽調一部兵力進攻康平;熱河民團謝國忱部及劉振玉部攻通遼;賈明倫、劉翔閣等地方武裝進攻法庫;軍團直屬白夢梅部攻章武。遼東軍區義勇軍第三兵團,由堂聚伍司令指揮所屬第六路軍李春潤部、第七路軍郭景珊部及第十六路軍孫秀巖部向撫順方向發起進攻的同時,由第二十八路軍鄧鐵梅部對本溪、鞍山日軍進行襲擾牽制。遼南軍區義勇軍第二軍團由李純華指揮,以張海天第三路軍(台安縣)聯合項青山部、吳三勝部向北進攻遼中縣。由此,遼寧全部五個軍團以不少於十三萬的總兵力對奉天形成合圍之勢,之後各部將相互配合,聯合進攻,爭取將奉天城一舉克復!」

    這個時候收復瀋陽,對我來說無疑是天方夜譚。但轉念想到此時關東軍主力部隊應在吉林、黑龍江進攻馬占山、李杜、馮占海的抗日武裝。即使瀋陽打不下來,對北面的日軍也會造成牽制。於是我立正道:「五十九路軍必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任務是接下來了,可當我在觀看了「抗日義勇軍第五十九路軍獨立旅」的連排進攻演練之後,信心卻大受打擊——照這種把二十個人拉成一線的「波浪」式進攻戰術,就是人手一門火箭炮也打不過小日本兒呀!

    沒辦法,我只好親自下場,使出渾身解數帶著五名戰士演練了一次班戰術進攻:傳達任務、確定運動路線和衝擊出發陣地位置,以二路鉗形戰鬥隊形隱蔽接敵,分組交替躍進,佔領衝擊陣地後制訂殲敵方案,衝擊前進、合擊殲敵。六個人所演繹的短暫戰鬥當即令王化一和參謀長李樹桂、副旅長張希堯,以及圍觀的數百名連排班長們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接著我「趁熱打鐵」向全「旅」推廣了以「四組一隊、一點兩面、四快一慢」為原則的連排班戰術。(*麾下的四野可是憑這兩下子橫掃全國的!)並命令進行為期五天的戰前突擊訓練。至於掌握到什麼程度,就只能在戰場上見分曉了——當真是臨陣磨槍!

    當然,在部隊開拔前還要必須把滴水巖山谷那邊兒的事情交代好。滴水巖山谷裡的工人們正忙著用兩台廢卡車的底盤來改制運輸「土坦克」的十輪拖車——你不可能希望推土機能夠自己一路開到遼寧去,然後再開回來。而張寶堂的「補充團」還要保護基地並負責監視物資設備的運輸工作,因此不可能調出。留在山谷裡「教書」的吳銘巖多日來的表現也相當令人「滿意」——聽說在教一幫孩子讀現代文體的詩歌,還教了繪畫。果然,當我來到山谷中的「帳篷小學」時,吳銘巖剛剛結束了一天的課程。看的出,他在教學生們練習素描。其實我更希望教會學生辨識軍用地圖,或者是工業製圖什麼的。但對這個出了帳篷整天不會超過三句話的人來說,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已屬不易。本來我也不太願意跟這個傢伙打交道,但有一件事情必須讓他幫忙不可。

    我把近一個月來自己抽空寫的(其實是偷著從洞庫中的資料裡抄的)一本小冊子拿出來,遞給吳銘巖。其實這只是一本錯字連篇(繁體字還尚未學好)、「激勵民族意識,普及國防教育」的科普讀物,主要內容分歷史、軍事、政治三個部分。歷史部分從戚繼光抗倭寫起,述及甲午戰爭、旅順大屠殺,以及《馬關條約》和對琉球、台灣、澎湖的侵略……日俄戰爭、「二十一條」和「田中奏折」以及日本在東北三省強佔耕地的移民掠奪政策。重點闡述「盜竊」了中華優秀文化的倭族在中華大陸所犯下的纍纍罪行,並以「寄生蟲靠掠奪外界營養來實現生長壯大(地圖上日本國土就像一隻大蟲子,而且吃『桑葉』)」的比喻來提醒國人,佔領了東北三省之後的日本侵略者,其野心和胃口只會更加膨脹,斷無「淺嘗即止」的可能。指出目前的「中日爭端」已經是關係到整個中華大陸各民族存亡的生死較量。軍事部分中強調日軍自北向南、進而佔領整個中國的即定戰略。同時分析了日軍士兵軍事素質高、單兵戰力強,善於在側後發動偷襲的戰術優勢和慣於派遣間諜的特點(包括虐殺戰俘),也指出了目前「**」散兵線式戰術和堡壘式戰術的缺陷。提出採取「以空間換時間,堅壁清野、層層設防、開展敵後游擊戰」的持久戰略,主張以構築袋形陣地進行殲滅戰防禦,並利用本土優勢進行運動作戰的戰略戰術設想。針對日軍在航空技術和裝甲武器方面的優勢,書中除了提倡軍隊進行夜戰訓練之外,還提出了開展「全民防空教育」,普遍修築防空掩體的號召。既然是「科普讀物」,書中當然對防空知識、反裝甲戰術、防化學武器作戰及戰場簡易救護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其中以飛機、坦克結構(日軍「九二式重裝甲車」),以及催淚性氣體(苯氯乙酮)、噴嚏性氣體(聯苯氯化砷和聯苯氰化砷)、糜爛性毒劑(芥子氣、路易氏氣)為重點內容。在介紹了戰場簡易救護方法之後,還提倡全國醫藥學界大力對創傷搶救,傳染病學防治等方面進行深入的研究。章節末尾還「設計」了攻擊裝甲戰車的簡易武器——裝瀝青、煤油、汽油混合液的燃燒瓶。這種原本被稱為「莫洛托夫雞尾酒」的東西不知道在中國會變成一個什麼名字!至於在政治方面,與目前國民黨政府的「安內攘外」政策和『共產』黨的「抗日反蔣」政策相區別,書中理所當然的「提出」了「屏棄紛爭,擁護南京政府,建立全民族統一抗日救國陣線」的主張,號召全國工農商學兵及各階級層面,團結協作、一致抗日。其中尤其強調全民族知識份子階層要發展科學技術、積極創造進取,力爭縮短與日本的科技差距,指出「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決定性力量」!同時號召民族資產階級要奮發圖強、以適應和支持民族抗戰的戰略眼光發展工商業生產;提醒全國農村的地主階層應關心赤貧農民的疾苦,減租減息、不要做「涸澤而漁」的蠢事。並且書中以日本在東北三省的殖民統治來暗示:「鬼子」來了首先就是沒收工廠、店舖,然後就是強佔耕地——事先給那些資本家、土財主們打打「預防針」(因為這書是在國統區內發行,所以沒有提土地改革方面的事情)。在小冊子最後的附錄上,是《我的祖國》和《英雄的讚歌》兩首歌的詞曲。(電影《上甘嶺》、《英雄兒女》插曲,這個我已經托杜文軒捎給了在北平的尹依萍。此時尹依萍也加入了「聯合立華公司」。對於這個頗具歌唱天賦的女孩子,我的計劃是——灌唱片捧紅她,用超時代的「造星」方式來宣傳抗日!)

    編這本小冊子,目的就是要面向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群眾進行宣傳,所以書中語言文字非常淺顯,並配有大量插圖(仿照「小人書」,每頁都有,不識字也能明白個大概)。吳銘巖一言不發,默默翻看著手中的稿紙。初時的表情顯得有點兒不屑一顧,但轉而神色愈發凝重,最後竟然情不自禁站起身來,激動的說道:「這可是對付日本侵略者最有力的『武器』呀!」

    「呵、呵,讓吳先生見笑了。不知可否幫忙把上面的插圖重新畫一畫?否則這個東西實在不能拿出去見人。」

    吳銘巖驚訝的望著我,「噢!不知這本書起了名字沒有?」

    「已經想好了,既然蔣總司令出了本兒《剿匪手冊》,那咱們這個就叫做《抗戰手冊》,也好跟他唱對台!」此時竟看到吳銘巖笑了一下,這讓我大為振奮,「我打算把書交給杜先生去籌備製版印刷,再由救國會出面聯繫發行……」

    吳銘巖皺了皺眉頭,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救國會表面紅紅火火,其實卻是一盤散沙……我看還是不要只是依靠救國會才好。」

    果然是個「地下黨」!——我心裡暗暗肯定了這個猜測,但並未說破。只是微笑著說道:「那是否可以由先生來負責此事?如今平津兩地的青年學生很多,各式各樣的黨派團體也有不少,可還沒有誰能提出一套切合實際的抗日主張和長遠計劃。」我指了指吳銘巖手中的小冊子,「有了這個,就可以團結一大批有志於抗日事業的愛國者。我們把這些『同志』組織起來,必將迸發出巨大的能量,以抵禦外來侵略!」

    吳銘巖默默思索了很久,終於點頭說道:「既然司令打算從救國會獨立出來,當然就要有一個名義,同時組織還須制定綱領、路線、政策……」

    我此時油然想到「五·四」運動中所高舉的「科學」「民主」兩面大旗,也對此時王明所提出「打倒一切中間派和民族資本家,只有工農是可以信賴的真正的布爾什維克,要把知識分子從革命隊伍中清除出去」以及「武裝保衛蘇聯」的口號深惡痛絕,於是說道:「我們的組織就叫『科學民主抗日同盟會』簡稱科民盟!宗旨就是要以愛國的民族知識份子階層為領導,團結全國一切抗日愛國力量,為抵禦侵略,實現中華民族的繁榮、富強、崛起而奮鬥!……」很快,一些綱領性的東西被制訂出來,細節就交給吳銘巖來整理。「科民盟」的組織制度基本照搬了我「過去」所熟悉的一套,看的出來,這同樣令吳銘巖大為吃驚。

    交談中,我談到了中國的未來發展,中華民族要想能夠屹立與世界之林,必須要開拓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獨立自主、自強不息、長期奮鬥,照搬外國經驗是行不通的。未來社會的發展,勞動生產勢必將越來越依賴於科學技術的進步,科技知識將作為生產力的決定性因素而左右著生產關係。而知識分子作為腦力勞動者,必將成為工人階級的絕大部分。隨著生產力發展、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工人階級也不會再作為赤貧階級的面貌出現,他們將擁有生產資料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即「科技知識」,而絕大多數繁重而瑣碎的勞動,將由機械自動完成。——此時我竭力打消可能存在於吳銘巖頭腦中的「左」的觀點,但很久以後的一系列事實卻令我大吃一驚——原來這全都是我一個人在「想當然」,其實吳銘巖竟是個已經被清除出黨的「叛徒奸細右傾改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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