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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二十四章 再見燕美人兒 文 / 半個壞人

    張憲睿呵呵一笑,一般不一般不是自己說了算,也不是趙三忌說了算,在這物慾橫流的惡俗社會,自己一沒權,二沒勢,也虧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除了勉強餬口外,還真沒啥好炫耀的,道「張哥就一流氓痞子,偶爾耍點小無賴的街邊貨色,哪入得了一些大老闆的法眼,如果真有兩把刷子,咱早就飛黃騰達了,哪還用得著天天膩死在這小酒吧裡當個打雜的。」

    趙三忌不置可否,接過了小雞遞過來的一根椰王,點燃吐了口不太水準的煙圈,「張哥今年幾歲?」

    「過年都三十六嘍,呵呵,偶爾想想自己這些年還真都活狗身上去了,大風大浪沒有,小波小折雖然有,但都沒折騰出一些特逆天的風浪。」重重地歎了口氣,張憲睿瞅了瞅藍未央遞給自己的香煙,道了句「這煙有來頭。」看向藍未央的目光也不在那麼令人惡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趙三忌也沒刨根問底,只是道「張哥若不介意,以後跟著小弟混,有我一口飯吃的,絕對不會讓你餓著。」

    點燃煙,重重地吸了一口,張憲睿看著趙三忌的眼神充滿玩味,揶揄道「小屁孩站著說話就不腰疼。」

    瞅了眼時間,趙三忌並沒接張憲睿的話,扭頭問小雞「會不會開車?」

    藍未央點頭。

    「回頭再和張哥嘮,還有點事,先走開一會兒。」

    在張憲睿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趙三忌走近吳亥天跟前借了車鑰匙,臨走前自是不忘擠兌一副大老爺們模樣的屠晚清一番,不過似乎沒有期望中的效果,趙三忌自覺無趣,領著小雞出了酒吧。

    趙三忌前腳剛走,張憲睿回過神的第一時間便心懷忐忑小心翼翼地朝吳亥天問道小趙是什麼來頭。吳亥天為人處世還算剔透,對一些所謂的下屬沒有太多上位者的王八氣場,簡短兩字,老闆。半躺在沙發上的屠晚清假寐養神,並沒發話。

    在去機場的路上,趙三忌有些坐立難安。一直托腮開車精神並不怎麼集中的藍未央把虎子哥的一舉一動都瞧進了眼裡,笑說虎子哥這是咋滴,要接什麼人,竟然能讓他窘態百出,表態說自己感覺不可思議。副駕駛席上的趙三忌聞言露出個和京城大少湯顯有三分相似的自嘲一笑,捏了捏鼻子,說「要接的人你也認識,燕姨,還記得不?」藍未央沒太多的表情,仍舊一副安靜的憨厚模樣,只是收回了托腮的左手,正襟危坐。對燕青兆,小雞一直心有餘悸。趙三忌看了眼小雞的緊抿著嘴唇的模樣,哈哈一笑,問道,「對當年那事兒還耿耿於懷?」

    小雞琢磨良久後,甕聲甕氣道「胭脂虎,哥還真怕了。」趙三忌笑得更開心,「也有你怕的時候!」

    到了機場,趙三忌老遠便認出了一襲白衣的燕美人兒,美女,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鶴立雞群,只是令他有點意外地是站燕青兆身後還站著個風度翩翩,論相貌絲毫不比黃躍來得遜色的大帥鍋,當然,比起藍未央的帥,那男人略遜一籌。

    趙三忌認出了燕青兆,燕青兆當然也認出了他,輕輕朝趙三忌揮了揮手,燕美人兒一臉安詳,近半年時間不見,似乎先前在趙家堡那股飛揚的潑婦氣息褪去了不少。

    趙三忌走得不慌不忙,既不會步履維艱,也不太大步流星,他在醞釀,或者說在蓄謀,心底兒正糾結到底是來個深情擁抱呢還是來個法式激吻,好說趙三忌在j學院也待了個把月,偶爾路過女生寢室的時候沒少見識那些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男男女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心無旁騖地幹些少兒不宜的纏綿悱惻勾當,現在趙三忌膽子可謂不小了,不再像當初即使想拉蕭薔的小手也得心驚肉跳上一整天,甚至徹夜難眠的不安與忐忑。

    十步,七步,五步,近了……

    然而沒等趙三忌有所動作,燕青兆卻率先伸出了芊芊細手,精緻得有些天怒人怨的臉蛋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趙三忌耳朵轟鳴,不知所措,若不是身旁的藍未央扯了扯他的衣角,趙三忌還真得當場楞在那兒。兩人的握手顯得很商務,一觸即分。燕青兆並沒介紹一直站在她背後兢兢業業幫忙提著大包小包的帥哥是何方神聖,而那男人也識趣,雖然瞧出了燕青兆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青人之間肯定有鮮為人知的故事,但也只是淡淡地朝兩人點了點頭。

    「小雞?」燕青兆率先開口,仔細打量了藍未央一陣,有點難以置信,但那依舊清晰的輪廓,容不得她忘記這個膽敢在自己網吧連續通宵三天最後楞是一分錢也沒留下便仙人跳的滾犢子。

    憨厚一笑,嗅出了趙三忌和燕青兆兩人間的不同尋常,饒是大智若愚的藍未央一下之間也無從開口,有心喚聲燕姨,但趙三忌是自己兄弟,叫姐呢,沒看到人家對趙三忌一副冰冷的做派。尷尬撓了撓頭,最後開口道「嫂子好!」早在車上,趙三忌便坦白了,燕青兆目前和自己的關係是男女朋友,因此藍未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棒子打死得了。

    咯咯一笑,燕青兆一反先前的一本正經,一把摟過趙三忌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道「剛逗你呢,小虎子真可愛!」趙三忌臉色緩和些許,但仍舊有點難看,轉身捏了捏燕青兆的俏鼻,用只有他兩才聽得到聲音威脅道晚點收拾你。燕青兆聽出了趙三忌的言外之意,化著淡妝的精緻得一塌糊塗的俏臉微紅,湊到他耳邊呢喃道「晚上奴家等大爺臨行哦。」

    之後撒開趙三忌的胳膊,朝那個一身范思哲的帥哥笑著道謝,而那男人只是淺淺一笑,道說在x市這地兒如果碰著什麼麻煩或者有什麼難題之類的,記得找自己,能幫的一定幫。言語間倒也聽不出什麼弦外音,只是口氣頗為自信,似乎在x市沒什麼自己擺不平的。燕青兆巧笑嫣然,道說一定,但客套成分居多。只是一旁的趙三忌卻一反常態插嘴道「不勞大駕。」示意藍未央上前接過燕青兆擱那男人身上的行李,然後頭也不回地拉著她出了機場。

    兩人回到車內,而被當苦力使的藍未央卻遲遲不見蹤影,最後趙三忌算是整明白了自己這發小的用心良苦,感情要給自己兩人來個二人世界。不過老實說趙三忌現在真沒同燕青兆纏綿的心思,摸出電話給小雞去了個,囑咐他一分鐘之內再不出現,現在就可以滾回海南去。電話裡頭藍未央唯唯諾諾,小聲道說「哥,小別勝新婚呀。」趙三忌發火,怒斥勝你一臉,快點滾回來,丫的,也不知道天寒地凍的,誰有心情整那碼子事兒。燕青兆在旁掩嘴嬌笑,插話道小雞這些年下來還是這麼貧。趙三忌點頭,臉色終於緩了過來。掛掉電話,問,「你怎麼跟他在一塊?」

    燕青兆眼波流轉間便明白了趙三忌所問何事,有點小好奇,「你認識他?」

    趙三忌呵呵一笑,「一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想不認識都難。」口氣輕鬆,但燕青兆卻聽出了其中那股不善。

    「和咱老燕家是世交,這次他代表白家去東北那地兒談判一個項目,回來的時候恰好在機場碰上,所以便結伴同行了,怎麼,小虎子和他有嫌隙?」自打上車後,燕青兆便用自己溫暖的纖手捂著趙三忌那雙冰冷的蹄子。

    趙三忌點點頭,揶揄道「感覺那傢伙對咱家的小青兆心懷不軌。」

    風情萬種地白了趙三忌一眼,燕青兆道「何以見得?」

    趙三忌理所當然道「因為他是男人,除非不正常,才會坐懷不亂呢。」

    燕青兆在他懷中一陣搖曳,「奴家真有這麼禍國殃民?」

    趙三忌言簡意賅,「不遑多讓。」又附耳在她耳邊輕輕道了句很下流的話「老實說,小三忌弟弟現在都有感覺了。」

    燕青兆裝糊塗,窮追猛打地刨根問底兒,說小三忌的弟弟是誰,有什麼感覺了,有感覺後又想幹嘛了,要奴家怎樣才能幫小弟弟找到感覺。問完一臉天真地看著趙三忌,眨巴著清澈的漂亮眸子,無知的眼神下雪藏著狡黠。趙三忌*焚身,第一時間搖下車窗,冷風魚貫而入,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趙三忌漸漸消火,生平裡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啥叫玩火**,暗歎慶幸,還好上陣子在寢室練毛筆的時候沒少寫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雖然這話聽著有點雲裡霧裡,但關鍵時刻還真蠻管用的。

    得到了趙三忌下的死命令,藍未央當下也不敢拖沓,拎著燕青兆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飛飆趕來,而路上卻沒少感慨剛才那哥們真他媽牛-逼,也不知道燕嫂子在這兩旅行袋裡都裝了些啥玩意兒,兩袋子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十斤,而那男人就一直保持這那姿勢不動如山地站著,嘖嘖,到底還是有風度呀。

    開了車門鑽進車後,以藍未央在熟人面前的個性自是少不了一番抱怨,但因為當初上初中時欠了燕青兆一屁股債,所以當下也沒敢大發牢騷,只是輕聲嘀咕了句,這兩玩意兒還真有點份量。然後便老實巴交地開車。

    燕青兆仍舊捂著趙三忌已經溫暖很多的大手,看著氣喘吁吁的藍未央,打趣說「我說那是兩旅行袋rmb,小雞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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