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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引子 文 / 風之初動

    七月裡的天氣充滿著雷陣雨,儘管現在是白天,但黑暗卻籠罩著大地,整個世界似乎什麼也沒有了,僅剩下那」轟轟」的雷聲,還有就是」呼呼」的風聲,再加上那」漓漓」的雨聲.

    好大的一場雨!密密麻麻的中間像一丁點兒間隙也沒有,那滿天的雷聲像為這些雨水大聲喝彩加油一樣,一刻也沒有停過,閃電也一道接著一道.彷彿要將這天空劈開一樣.

    這樣的天氣一般的人家都會蜷縮在家裡,享受著那陰暗的燈火照射而懶於出門.可是在這叢林密佈的大山上面竟然依稀的能聽到有腳步聲,還有那急促的喘息聲從遠而近.末了還夾帶著點馬兒的噴氣聲。

    很快,從那滂沱的大雨中走出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棕衣的人。

    「丁大哥,現在很大雨,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再搜過吧?相信在這樣的天氣下,江懷也逃不了多遠的,最終還是會落到我們的手上!」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邊厭煩的望著那下個不停的天空邊對著旁邊的人說,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丁大哥那麼固執,雨下得這麼大,即使是站在三丈開外的地方也看不清楚人影,更別說什麼搜索了.根本就是在浪費力氣。

    他的提議跟之前一樣,毫不例外的被拒絕了.

    「不行!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洪都指揮使已經下了死命令,再找不到江懷,我們都不用再回去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他也從來沒拿正眼看過我們,而且工作這麼辛苦也就那麼一點奉碌,僅夠我餬口而已,哪天心癢癢想找個姑娘陪一下也要數一數口袋裡面夠不夠銀子.那有什麼意思呢?」狗子撇了撇嘴,不滿的嘟囔著。

    丁大哥聽了心中一驚,急忙喝道:」狗子別亂說話!」

    緊接著眼睛在周圍望了一下,發現那些身旁的士兵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談話,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來,然後拍打著馬匹湊近狗子低聲說道:」狗子你想死了是嗎?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出來的大多都是洪都指揮使的人,如果被他們回去添油加醋的將這些話給說出去,恐怕你跟我都性命難保!」

    「不會吧?」

    雖然天昏地暗,但是丁大哥還是能輕易的從對方語氣中感受到他心理由原來的滿不在乎到現在有點緊張的變化.當下繼續低聲說道:」還有這次出來如果完成不了任務,沒能找到江懷的話,我看那不只是回不回去的問題了,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但是這麼近的距離狗子還是能看到對方抬手在脖子上用力的抹了一下.他臉色再變,」不會吧?這麼嚴重?不就是找個人嘛,有必要殺頭嗎?」

    「聽說這個叫江懷的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是從京裡一直被追殺到這兒來的,那天我看到了都指揮使在跟一個中年人神色異樣的交談著,據說,那人是從京裡來的.兩人好像在商量著什麼大事一樣,神神秘秘的.」

    「算了,大哥,我們還是趕快找找吧,否則到那時找不著時真的要抹脖子,想後悔就太遲了!」此時的狗子哪裡還有心情聽丁大哥繼續說著那些緣由,他的心思已經被剛才對方的動作嚇住了,現在他已經再也不會去埋怨這鬼天氣了,只想盡快完成那個任務,好讓自己脫離那些掉頭的危險.

    「丁百戶,有發現了!快來看看,這兒有人走過的痕跡!」不遠處一個人在向丁大哥大聲叫著.

    正在交談的兩人聽到了,精神立刻一震,當下急忙催著跨下的馬匹掉頭朝那個方向走去.

    只見那邊原本長得筆直的青草此刻已經倒在地上面了,並且延伸出一條」路」來,很明顯是被踩倒的,,野獸是走不出這樣的痕跡來,雨水也不會專挑那一條「路」打的,所以,這應該是人為造成的.

    丁大哥臉色一喜,看樣子自己沒有找錯方向,目標應該就在這兒的附近,這樣的天氣是雙面刃,雖然不利於自己的尋找,但同樣對江懷的逃亡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當下對著後面的人大聲喊道:」各位兄弟,要犯應該就在這兒附近了,大家小心的再尋找一下,絕不能讓他繼續逃離了!」

    邊說著邊不忘拿眼光掃了掃隊伍最後面那四個同樣騎著馬卻身穿斗蓬,將整個人都藏在裡面的神秘人物,出來的時候都指揮使已經交待過了,自己只是負責尋找的事宜,而如果一旦目標出現了,就要交給那四個人來處理.

    聽了他的話後那原本湊在一起的隊伍立刻四散開來,向各個方向小心的搜索著。雖然那裡很明顯有一條「路」的痕跡,但是也不能排除這是惑人耳目的所為,因此,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交託在那個上面。

    丁大哥也收回了目光,不敢再怠慢下去,立刻也加入了搜尋的隊伍之中。

    叢林的深處,正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望著那些人,在這樣的天氣裡逃亡,再加上對方緊追不捨,根本就來不及掩飾那些痕跡,所以他已經有了被搜到的自覺,甚至說他已經有了直面死亡的準備。假如就只有他一個人,當然無所畏懼,可是……

    他轉頭看了一眼背後面那露出的半個頭顱,從那幼細的毛髮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嬰兒。

    這個可是陸貴妃的骨肉,她臨危托孤,那是對自己的信任,自己經過千辛萬苦才得以帶著他逃出來,難道就要死在這兒了嗎?他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這個嬰兒,落到他們的手上,絕對是只有死路一條。

    眼看著搜索的腳步越來越近,他知道再也不能這樣等下去了,以對方的人數,一旦被包圍了,即使憑自己謫國皇宮侍衛長的身手也很難脫困。

    心念一轉,立刻就挪動腳下面的步伐,再也顧不上暴露行蹤了,飛快的向另一邊電射而去。

    「在那裡!」

    他的身形剛露出來立刻就有人發現了,驚呼聲也隨之而起,即使是這雜音滿佈的世界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四條人影已經是一閃而過,其速度比江懷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能細心看一下,不難發現他們的腳竟然連地面也沒有沾上,每每在力氣耗盡之時憑著在空中點上一下那些雨水就又可以繼續向前滑行了。不能不讓人驚歎於他們功力的深厚。

    半空中其中一人甚至還能伸手入懷中掏出一把類似駑弓的東西來,做了個瞄準的動作,緊接著一拉,一放,三支離弦的箭矢帶著呼嘯的聲音破空而去。

    猶在奪跑中的江懷感覺到那風馳電掣的勁風,心中一驚,「絕射」?他竟然也來了?那其它三人呢?是不是也跟在後面?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是他心中卻已經得出答案了。「刀,劍,槍,射」四絕從來都是兄不離弟的,看樣子為了追殺自己,那些人還真下了不小的決心呀。

    但隨即他又自嘲的抿嘴一笑,與其說他們是為自己而來,倒不如說是為身後這個嬰兒吧。自己又何德何能呢?竟然可以讓人如此勞師動眾。

    腦海在翻騰著,身形可並沒有放鬆過,腳往左邊飛快的跳動著,腳尖剛著地然後又借力往相反方向跳去,如是幾下,恰恰的避開了那些離弦的箭矢。但是這樣一來,雙方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江懷可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依然沉著的見路就跑,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再分心了,對方的功力跟他只是伯仲之間,如果有什麼情況又會將雙方的距離拉下不少,一旦被他們四人合圍上,自己是絕對沒有辦法從其中脫逃出來的。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也罷了,那大不了就只有一死而已,十八年後就又再是一條好漢了。可是……他背著的那個嬰兒絕對不能死,那是貴妃留在人間唯一的骨肉,自己答應過她,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得保護好他。

    五條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在樹林間移動著,由於絕射的箭矢不斷的發射著,江懷忙於躲避而讓雙方的距離越拉越近了。而在這時候他發現了上天也在玩弄著他。因為透過那些迷霧般的雨點他看到了前面再也沒有去路了……自己竟然在無意之中走到了懸崖邊處!

    他有點絕望的剎住了急奔的腳步,而緊接著他身旁就多出了四條人影。分站在不同的角落以防他再繼續逃跑。

    「江懷,天要亡你,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絕對不是我們四絕的對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其中一個斗蓬的口中說出來。

    江懷「霍」的抬起頭來,眼中射出一種仇恨的目光,臉孔開始有點兒扭曲,在閃電的照射下顯得更是猙獰。

    「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休想要我束手投降!我江懷的字典裡面從來就沒有這這兩個字!」

    「那又何必呢?我們要的只不過是你背後面的那個嬰兒,如果你肯將他交出來,那我絕劍保證,你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但前提是一定不能再回謫京!」聲音從中間的一個斗蓬中傳了出來.

    看似額外開恩的一席話,但是聽在江懷耳中卻呲之以鼻.四絕中人什麼時候曾經大發過善心呢?他們的」絕」並不是特指那些招式功力獨樹一格,而更多的是在影射著他們的那絕塵絕心的境界,對任何人都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這番話如果是聽在那些初出茅廬的牛牘耳上,也許在思想上面還有點兒動搖,但自己怎麼說也在那如染缸般的江湖飄蕩過幾年,也在森嚴的皇宮中任職數載,又怎麼可能會去相信那些無聊的示善之言呢?而更重要的是他背後面之人,其重要程度比自己猶甚.

    他冷哼一聲,右腳往後一拉,不發一言,但擺出來的姿勢便很清楚地代表了他的答案.

    那斗蓬人看見了,聲音一寒,」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我就成全你吧,等解決了你之後再將那雜種搶回來,不就多浪費一點時間而已!」語句間的不霄表露得淋漓盡致.

    他的話音就好像軍人的命令一樣,剛落下,旁邊另一個斗蓬人已經開始動了.先前看到他空空如也的雙手此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根長長的紅纓槍.看來他應該就是四絕中的」槍絕」了.

    紅纓槍婉如隨行的長蛇一般透過那濃密的雨點飛了過來.

    其它幾人也同時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子一湧而上,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江湖道義可說,群毆就是群毆,光明正大的,結果才是最重要.

    能當上皇宮裡的侍衛統領其身手絕對不弱,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每個人的身手都不在他之下,因此雙方一經接觸,立刻就出現了手忙腳亂的情況,顧得上前面就夠不著後面,對方似乎看準了這一點,往往在配合上面給他製造了很多麻煩,因此不用多長時間,江懷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血口子,那些血水雖然經雨水沖涮後很快就消褪,但人體畢竟有著自動的造血功能,新的鮮血很快就又再滲出來了.可問題是此刻他是自顧無瑕,只能任之放之.

    奇怪的是他背後面的那個嬰兒,雖然經歷了這麼劇烈的震動以及這麼惡劣的天氣影響,竟然連哪怕是一句的哭聲也沒有發出過,難不成他早就已經昏了過去?

    雖然現場中四絕佔盡了優勢,但對方依然頑強的在那裡抵抗著.要想在短時間內解決他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但他們並不急,因為他們並不趕那樣的一時三刻.

    可是一聲響天徹地的長嘯聲打破了他們既定的思維,那聲音幾欲將天空的驚雷也蓋過,而且極有特色,一聲長響後緊接著餘音裊裊.慢慢的又由弱轉強.而且雖然中間那點聲音聽上去似乎有點小,但是每一個人都有清楚的聽到了思想的深處.

    四絕對望了一眼,動作有點遲緩了下來.如果這時候能將他們的斗蓬打開,一定不難看出他們的臉色已經變了.變得有點驚惶.

    「茅堯之!」

    一個重量級的名字錘在他們各人的心中,沒錯,一定是他,那長嘯就像是他的標誌一樣,絕無僅有.

    這時候他們聽到了那邊還沒有來得及追上來的士兵的慘叫聲.沒錯!一定是他了.傳言中他是辰教中人,而辰教一直都是朝延重力打擊著的亂黨勢力,因此他們對官府中人都非常的仇視,這會兒碰上了那些士兵,肯定是在那兒大開殺戒了.

    四人的思維跳動了一下,最後還是絕劍先回過神來,他對著其它三人寒聲說道:」出來的時候相爺交待過了.如若活的抓不到,也一定要將其弄死!絕對要斬草除根!不要再猶豫了,下殺手吧!」

    原來他們剛才一直都是想生奪那個嬰兒,所以才在動作上有所保留.

    果然,在絕劍的指示下他們的動作比之前更快更狠了.也因此,江懷的處境就越發的顯得岌岌可危了.

    紅纓槍依然如迅蛇般的猛進,只是這次它的目標不再是江懷,而是他背後面的的嬰兒.

    此時被其它三人纏著的江懷見了心中大急,怒目暴漲,可是奈何他根本就沒辦法擺脫對方的包圍圈,所以只能勉強的一側身,險險的讓那根紅纓槍從他跟嬰兒之間穿過.

    只是那根槍根本就沒有多作停留,也沒有將其抽出來,而是用力的往上一撩.「絲」的一聲,江懷立刻跟背上嬰兒的那個包袱分開了.他心中一急,顧不上左右兩邊的攻擊了,拚命的伸出手欲將那包袱重新抓回來.

    可惜,他的動作並沒有能夠如願的完成,那三絕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大的一個契機?三種兵器在同一時間內刺進了他的身體.

    箭射穿了他的肩膀.劍則帶著一股鮮血從他的大腿處迅速的拔了出來.而那把刀幾乎將他整個人攔腰切斷.

    他的動作也不能說沒有任何用處,最起碼擋開了那個槍頭,避免了那個嬰兒被穿體而過.

    可是槍絕並不是什麼平庸之輩,一著不中立刻轉身棄槍出掌迎向那包袱.

    此時的江懷真的已經愛莫能助了,他只能一臉悲憤的眼睜睜看著那包袱被其擊飛.而這時候那個嬰兒終於哭出聲來了.只可惜那聲音一點兒也不洪亮,然後慢慢的趨向微弱.

    「我跟你們拼了!」

    目睹這一切的江懷像受了很大打擊一樣,瞪大的眼睛佈滿了血根.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四絕的功力,那槍絕剛才那一掌即使是自己受了也難以抵擋得住,更何況是一個嬰兒呢?看樣子貴妃在這世界唯一的骨肉自己是保不住了,枉自己當時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可以令到孩子安全,不過就是幾天時間而已,這個諾言就已經被打破了.這讓自己死後在地府裡面如何去面對貴妃娘娘呢?

    可問題是流血過多的他即使爆發出最後的潛力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四人的對手,挨打的局面依然沒有變化.那四絕在得知強敵到來後早就想好了速戰速決,這會兒耳邊的慘叫聲已經消失了.看樣子對方已經將那些士兵屠殺盡了.此刻肯定正在往這兒趕來.因此一定得盡快離開!那個嬰兒受到絕槍的奮力一掌,看樣子是絕對是活不成了.那麼眼前之人就再也沒有一點兒的存在價值了.

    正當他們準備下絕手時,一聲暴喝傳來:」鷹犬爾敢隨便傷人?」聲間震耳欲聾.緊隨而之是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

    可是這道白影並沒有能夠改變江懷的命運.他到來的一刻也正是前者中掌之時.萬念俱灰同時也是強駑之末的他被這一掌打得彈飛了起來.霧迷濛蒙的那邊正是山崖的方向.於是他開始在空中飄蕩著,帶著心有不甘的眼神掉下了那個深不可測的山崖.

    那白影是一個身穿白衫,下巴留著飄逸長鬚的白臉中年人.奇怪的是他站在那裡竟然沒有一滴雨水能沾上他.差不多靠近他的身體時紛紛「繞道而行」.

    四絕看到了來人,立刻靠攏了起來.對望了一眼,一個果斷的聲音響起:」撤!」

    聲音落下後,四人立刻以極快的身法分從不同的方向射去.

    「想走?有那麼容易嗎?」那白衫人兩條劍眉倒豎,整個人不怒而威.沒見到他的任何動作,身子已經是輕飄了出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對方並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普通士兵般潺弱,所以由一開始並沒有發全力去追,先機失掉之下終沒能阻止得住他們逃跑的腳步.

    無奈之下,他只能退了回來.緩步走到了山崖邊低頭往下望去,因為大雨的關係,那兒是有著重重的濃霧,因此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底.不過想來由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能不死的可能性近乎零.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的一時大意沒能救下那人.略感到有點兒懊惱,那人能被這些鷹犬追殺,跟自己多半是同路之人,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惜沒能救下他!

    他眼角一轉看到了那邊草地上面的包袱,他信步走了上去拾起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塊稚嫩的嬰兒臉孔,只是這時那塊臉已經顯得蒼白無比,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面一試,白衣人神色又是一沉,沒跳動,看來是回天乏術了!

    他此刻的心情是其差無比,號稱辰教第一人的他竟然在今天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鷹犬將他們一大一小兩人殺死,而他對這一切竟然無能為力.

    只是既定的事實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他只得輕輕的放下了那個包袱,然後轉身走開準備去尋找一塊平整一點的土地將其埋了.

    正當他走開數步的時候,忽然間他眼皮一跳,緊接著天空一束光電閃過.彷彿預感到什麼一樣,他迅速的掉轉頭看向那個包袱.竟然讓他目睹了千載難逢的一幕雷擊!

    「轟隆!」的一聲巨響,一道電光閃過,驚雷就跟白衣人擦身而過.被擊中者竟然是包袱裡面的那個嬰兒!

    白衣人憤怒的對著天空大吼著:」你還有沒有天理呀?人都被殺死了還要遭你重擊一下!」

    天當然並沒有理會他的控訴,依然優哉悠哉的在那裡下著傾盤的大雨.

    忽然,一陣輕微的哭喊聲傳入了白衣人的耳中.順著聲音望去,意外的發現,發音處竟然是那個裝著嬰兒的包袱!

    白衣人感到疑惑了,剛才明明察看過那個嬰兒已經停止心跳了,怎麼這會兒還能哭喊出來?莫非這世界真的有什麼第三靈魂不成?

    功力高如他者當然不會害怕那些有的沒的東西.藝高人膽大,更加不會去懼怕那些無形的事物,他邁開腳步走過去一探究竟.

    重新將包袱拾了起來,打開一看,那個原本臉如死灰且遭雷擊後的嬰兒此時果然張開嘴巴在那裡微弱的哭叫著.真是奇哉怪哉!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察看過他已經死去了.可現在這又應該怎麼解釋?白衣人疑惑了.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剛才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剛剛過去的那道雷擊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不過無論怎麼樣,嬰兒沒有死去,這總是一件好事!看樣子他跟自己還算有點緣份,而且此刻他似乎也無人無物可以依靠了,罷了罷了,就收他為徒吧!

    想到收他為徒,白衣人立刻將包袱打開一點,檢查著他的筋骨.這一檢查,他的心當下就涼了.因為他發現這孩子全身十二條經脈竟然斷了四條,這…還怎麼可能學武功?

    可是現在又不可能因為這樣而將其置之不理,算了,還是先將他帶回宗裡再說吧.

    他隨手翻開包袱想看看這裡面到底有沒有關於這嬰兒的任何信息.

    包袱裡面的嬰兒是裸體的,那跨下之物雖然尚為細小,但也足以證明了這孩子的性別.再往下看時,竟然發現下面的包布被血水染得通紅.

    莫不是剛才受了傷?白衣人有點疑惑的伸手按著嬰兒的肩膀欲將其翻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手指跟嬰兒皮膚的接觸處竟然有點麻麻的感覺.

    身體被翻過來後,他駭然看到了那本應該白嫩的嬰兒背部竟然被刺上了兩個字.傷口還沒有癒合,而且在雨水的浸泡下開始泛白髮膿了.

    白衣人小心翼翼的低頭看著那細小而且有點草的字體.好一會才將其認出來.那兩個字應該就是這嬰兒的名字,叫作:」蕭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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