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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二章 文 / 枉然書生

    第十二章()

    又是一輪過來,也不知眾人是有心還是無意,花球又一次落在了簡胭手上。這次的題目是「酒」,簡胭心歎還好,盜版一首《將進酒》便能混過去了。詩成,聞圓廳又迎來了一次針落可聞的安靜。原本許多才女都以為上一輪的對聯只是簡胭為博美人一笑運氣好罷了,故對之文采只抱著觀望態度,然這一局下來,若再認為那是僥倖,未免就是嫉妒了。是以簡胭詩成,許多蜀州有名的文士紛紛擊掌而歎,大呼自愧不如,對簡胭敬了茶,欽佩結交之意顯然。

    簡胭心虛,自然只是有禮地起身回敬了一圈。正要開口說話,忽聽樓上有人不屑地啐了一聲,眾人舉目望去,正是天方閣中,之前失禮於顧寒溪的那個女人。

    「譁眾取寵。」那女人把玩著酒杯斜瞥簡胭,輕哼一聲,將手伸出窗格,五指一鬆,「堂堂女兒舞文弄墨討好男子,小白臉行徑。」

    一時樓下嘩然。試問今日聞圓廳才女文士匯聚,哪個不是好文墨之輩,那人一番言語,自是將全場人都得罪了遍,一時眾人憤憤,怒目視之,連陸、顧二人也露出不快之色。

    「尚英,不得無禮。」

    卻聽與她一齊的那蒙面男子輕聲喝斥了一聲,那女子又是一啐,方才閉口。

    然身為這是非中心人物的簡胭卻全然不在意樓上那女子的言辭,一來她實在不覺得叫一個女人小白臉是什麼大不敬,倒有一種被贊「你皮膚真好」的感覺,二來此刻她的注意力也確實游離在這邊的小事之外。卻說那尚英將酒杯一鬆,天方閣下面的人自然要遭殃。簡胭方一見尚英丟杯子便慌忙看了過去,而那原本該被殃及的池魚正是之前柳長纓多有留心的,坐在那角落裡的白衣人。卻見瓷杯和泛著淡黃色的酒水當頭淋下,眼看就要潑在那人頭上,只見青影一拂,連杯帶酒的已被飛身過去的柳長纓擋了下來。這一幕發生得極快極靜極隱蔽,若非有心之人,只怕是不會注意到了。只見那白衣人對柳長纓微微側首俯身,隨即回首,一雙帶著笑意的若水明眸幽幽向一直看著他的簡胭望來。

    簡胭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緩緩展平,又慢慢皺起,冷冷地向天方閣中的那個女人看去。

    「莫要掃了興致,我們繼續玩兒。」

    簡胭手捧花球懶懶坐下,視線轉向主持的那黃衣女子。小丫頭一愣,忙醒過神來,笑著圓場:「小姐說的是,我們便再來一輪。」說罷示意一旁小廝擊鼓。

    花鼓聲響,眾人側首看向持球的簡胭,卻見簡胭竟將那花球放在几案上,自個兒悠閒地舉杯品茗起來。在場諸人不由愣神,實在不知這女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只能看著。花鼓聲漸慢,卻見簡胭整衣而起,將花球拿到手中,四下環顧一番後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若是有穿越同道在此,必能看出這就是傳說中的投手造型了。

    瞥一眼尚英,她正背對窗格,吃得不亦樂乎。

    很好!簡胭冷笑。

    鼓聲歇止,簡胭一個旋身力擲,雖然姿勢在眾人看來不甚好看,但力道卻有十成。尚英聽得鼓歇,正轉頭來看這局花落誰家,卻只見一個艷紅物事以迅雷之勢朝這邊飛撲,而目標,竟是自己的主子!尚英為人雖魯莽無禮,但這方面倒是恪盡職守,既然主子看上自己一身武藝帶自己出來,自己便沒有不捨身護主的道理。尚英於是飛身撲到那華服公子身前,縱有心硬接,無奈那東西來得太快,一時看不得分明,怕有什麼貓膩,只得大吼一聲「主子小心!有暗器!」隨即「哎呀」一聲慘叫,花球正中尚英面門,打得這魁梧女子人仰馬翻,鼻血橫流,更附帶了身後天花亂墜的一席飯菜。一時間天方閣裡亂作一團。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簡胭一臉平靜,一撩衣擺,瀟灑地落了座。

    卻不知,天方閣中的那華服公子早在飯菜被打翻之際已亂步輕移,站到了絕不會被禍及的地方,笑看著這一系列「慘劇」的發生,更在樓下那女子靜靜坐下時,露出了戲謔興味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那個美麗的女人。是的,他看到了。以他四公子之名發誓,他看到了那有趣的一切,關於那個女人瞄準的是誰,以及最後目的達成時,她唇齒開合間分明的一句「謝天謝地,幸好歪打正著了」

    蕭簡胭,好有趣的女人他看著她,忍不住輕笑。

    這邊廂,小二們利落地收拾好了天方閣,尚英捂著鼻子怒目環視樓下:「是誰丟的?!」

    簡胭瞥一眼尚英,舉起右手,毫無誠意地道歉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此言一出,廳內先是一靜,隨後爆發出一陣哄天的大笑。

    「你!」

    「尚英。」

    「是,主子。」雖然憋了一肚子的火,無奈主子發話,尚英也只好將不滿通通嚥了下去。

    擊花鼓結束,文論正式開始,聽客也陸陸續續坐滿了聞圓廳。

    台上,黃衣少女主持著大局,引眾人分別論詩、論曲、論景、論道。台下,熟識之人三五一桌,或自行酒令,或與隔桌才辯,一時間,學術氛圍倒是濃極。這邊忽有顧府小廝來報,也不知有什麼要事,陸、顧二人竟一齊稱事先走了。桌上,顧寒溪人際甚廣又是峭寒樓主人,自然諸多應酬,只是簡胭沒料到連柳長纓也有那麼多文友,竟也湊了七八個人一堆。而綠蔻和紅豆,早在聽到簡胭的一句「盡興」後就歡歡喜喜地去了,半天也沒看到兩小妮子的身影。最讓簡胭鬱悶的是,角落裡白衣人那桌竟也陸陸續續坐滿了客人,而且除那白衣人外更是清一色的女人。眼看那桌的幾個女子便在這整個聞圓廳中也有些卓爾不群,惹人眼目的樣子,簡胭更是忽然醋意橫飛,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將那白衣人拉出「狼圈」,帶到了自己這一桌。

    「你生氣了?」

    見對方玉一樣的眸子不解地望著自己,簡胭想起自己這任性的舉動,不由有些臉紅:「倒沒有就是有些恩,不舒服。」

    「不舒服?!」白衣男子急忙將手覆上簡胭的手腕,摸脈片刻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大礙。」一邊說一邊招來小二,點了一份椒花陵鰱,「陵魚解毒,也能治小病的。」

    看著那人關切的眼神,簡胭一時情動,不由伸手抓住那人白皙纖瘦的手,低聲道:「九音」

    那白衣男子,正是君九音無疑。

    「簡胭可是不喜歡我與那些女子一桌?」

    被人戳破心思,簡胭不由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是不大喜歡」

    「誰讓你出來也不叫我的,若不是遇到柳將軍,我還不知道你自個出來找樂子了呢。」

    「誰找樂子了,我這不是不想擾你休息麼」說到這兒簡胭不禁想到前一夜九音又是一夜未歸,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何事,但他不說,她自然不會問。

    「對了九音,之前是你傳音幫我的吧?」見九音點頭,簡胭露出果然的表情,又問道,「你的功夫真的那麼好?」

    九音想了想,頷首道:「應該不差。」

    「那剛才茶杯落下時你怎麼不躲?」

    「哦,你說那個啊,我本來是想等它落得再近些再拂開,懶得提早還要站起來。」

    簡胭聞言不由咋舌,那杯子明明都要砸在他頭上了正要再問,忽覺旁邊一陣濃香拂過,簡胭回首,不禁愣神:這世界竟真有這般風騷的男人啊!

    那個男子一身紅衣,外披一層極薄的黑紗,無論是鎖骨、手臂、腰肢,甚至大腿,都一眼瞧得三分。他一頭烏絲披散,上面裝飾著金邊的紅絲帶,額前髮絲微微遮擋住一雙無限風情的紅眸,再加上一張妖艷嫵媚的魅顏,舉手投足間,竟讓人深陷於一種無限情色之中。

    「我可以坐這裡麼?」

    看著自顧自地坐下的男人,簡胭無語,實在不明白他那個問句有什麼意義。

    那男人方一坐下,身後他的侍人便立馬奉上了一盆水晶葡萄,一盆陵湖海果,一盆碧玉圓子,一盆看著眼前桌上立馬堆積如山的吃食,簡胭幾乎眼睛脫窗。

    「我方才見公子在那邊坐得好好的,怎麼又跑到這邊來了,可是那桌的女人不合你胃口?」紅衣男看著九音,出口不善。

    此話一出,簡胭立馬緊皺了眉頭。這個男人

    卻見九音側頭一笑,不客氣地隨手摘了那盆裡一顆水晶葡萄,優雅地剝了皮,送到簡胭嘴邊:「來,啊~~~」

    簡胭此時只覺受寵若驚,如同一個告白成功的小女生,滿心歡喜,哪裡還顧得著分析眼下的情況,食不知味地吞下了美人奉上的葡萄。

    「呵呵。」紅衣男子也不以為意,側身往簡胭身上貼來,柔聲道,「倒有些意思。今日既是文論,不如我們也來比劃比劃咯。」

    然九音仍繼續專心於他的葡萄,看似沒有聽到對方的話。

    簡胭突然想起九音曾說過如今的他大概只有**歲孩童的智能,想到那紅衣男子若是刻意刁難,九音豈不是要吃虧?

    避開那人的貼近,簡胭突然開口道:「我來代他請公子指教。」

    聽罷九音不言,而那紅衣男子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之前便覺得小姐多有維護這位公子,這麼看來,倒也不是我誤會了。不過小姐多情,卻也要按規矩來才是啊。」

    簡胭不疑有他,點頭應道:「公子有意,在下自當奉陪,不必牽連他人。」

    「好!爽快!」紅衣男子立馬露出了魚兒上鉤的表情,「規則就是,一人一問,五局三勝。我輸了,任你罰,要是你輸了」

    「怎樣?」

    「便讓我吻你一下。」

    蝦米?!這下不止簡胭,連在一旁偷聽的其他桌的看客也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驚駭地看向那紅衣男子。

    卻見那男子依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看著簡胭露出嫵媚的笑顏:「怎麼,你輸不起?」

    這不是輸不輸得起的問題吧?!

    誠然,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溫香軟玉,若是別的女子,只怕巴不得故意輸掉好贏得美人香吻,更何況,這還是個可說是穩贏不輸的賭局。只可惜,簡胭不一樣,她可不是這裡的女子,被陌生男人吻可不是什麼艷福,事關自己晚節,輸不起,真的輸不起啊!

    然而,簡胭看了看一旁的九音,還是如吞了耗子屎般,硬著頭皮苦著臉應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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