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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文 / 枉然書生

    第十一章()

    峭寒樓臨陵湖,全樓共三層,每一層均可觀覽陵湖勝景。峭寒樓一樓奉食,以陵湖盛產之陵鰱為特色,這陵鰱肉嫩味鮮,健體養身,更兼有化毒奇效,乃是陵湖第一大名產,而陵湖近昊綾附近水域出產的陵鰱更是其中上品,更有值得一提的是,陵鰱秋季產卵,春季最肥,而唯獨昊綾水域陵鰱反季生產,是為一巨大商機。峭寒樓二樓奉茶,兼具「天香國色」四味極品貢茶。「上色」最次,卻是三國之內千金難求之寶。「上色」味甜色鮮,入沸水而自燃,待茶葉燃盡,杯中茶水呈現出褐色眩暈,如九龍翔空,異香撲鼻,引無數文人雅士爭相追捧,潑墨無數。「覆國」取「上色」最為精華部分,經處子浴液浸泡數日,再以旺火煎炒,精製而成。「覆國」入水呈紅褐色,茶暈絕似水中烈焰,使飲者不禁心生烈火美人,覆國如何之感,乃是王公大臣,王子皇孫最為偏愛的一味貢茶。「無香」一味則全然不似「上色」「覆國」之類濃茶,而是一味名為「無香」,實則「唯香」之茶。「無香」以陵湖天陰泉泉水煮來,更是絕品。「無香」入水化作極淺極美的青綠色,淡若無味,卻異香漫溢。「無香」更有「茶中酒徒」之名,凡飲過「無香」之人,無不大歎「醉矣」,之後飲酒少有醉者。智賢陸青便有言曰:「煎煮時一香,品茗時一香,憶之時一香,不得時一香。若生時得伴『無香』,則必窮一生覓求之,死若不得,一生枉醉。」「無香」乃御茶,除卻王者堪飲,便只有有緣得嘗,實乃無價珍品。「洞天」為茶中之聖,有傳曰「洞天」須由天水沖泡,然何為天水,卻未有人知曉。故其色,其味,凡人均不得而知。「洞天」傳說是由數十年前天下第一奇人所制,他偶然將之傳給有緣之人,此人後成為一代茶聖,並將其製法教由其弟子代代相傳。其後人只知「洞天」源自陵湖湖底,雖知曉茶葉精製之術,卻不得泡製之法。至今無論如何嘗試,此「洞天」飲來均是苦澀至極,故有人謠傳「洞天」之名,實屬虛言。然儘管如此,茶聖後人依然堅持不懈地將「洞天」製法傳於後代,只盼有朝一日得遇有緣之人,讓此味茶聖臨終前泣淚歎之曰「一生天下,一味枉然」的聖茶得以重見天日。因由種種,這「洞天」雖無法啖飲,卻因其神秘之名及種種傳說而頗得異人珍愛,往往千金唯求一葉。故「洞天」雖不以其茶味揚名,卻仍然高居天下珍茗之最。

    簡胭一行六人來到峭寒樓,直接上了三樓。三樓題字「聞圓廳」,中間是主台,四周坐滿了文人雅士。小二一見這幾人,忙迎了過來,雖步伐急促,倒也不卑不亢。

    「公子,天方閣酒水早已備好。」

    顧寒溪點了點頭,正要引眾人過去,忽聽簡胭在後面笑著開口道。

    「幹嘛坐包間?娛樂活動就要坐在人堆裡才熱鬧嘛。」

    雖沒聽明白簡胭的措辭,但眾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顧松昀向小二點了點頭,那小二急忙跑到正對前台的中間位置去了,不一會兒小二苦著一張臉跑了回來,對顧寒溪小聲說了幾句話。簡胭一看便明白,那位置原本是有人坐了的,這麼讓別人讓開可是失禮在先,於是對小二了然笑道:「不必麻煩,我們坐旁邊就好。」

    然那小丫頭卻依然垮著臉看著顧寒溪,倒不給簡胭面子。

    顧寒溪回頭對簡胭笑笑,隨即與那小二一同走了過去。卻見顧寒溪與那桌其中一人說了些什麼,那人猛地伸出手來拉住了顧寒溪纖細的手腕,而顧寒溪想必是吃了一驚,急忙向後退了數步。

    那人想幹嘛?!簡胭皺眉,大步走了過去。

    「搞什麼搞?!放開你的豬爪!」

    簡胭怒斥著伸手,卻有另一隻手先自己一步抓住了那席上某人的鹹豬手。簡胭定睛一看,不由樂了。

    「長纓!」

    柳長纓柳眉一豎,對簡胭視而不見,自顧轉頭看向了那手的主人。

    「自己放開還是我幫你廢了這隻手?」

    那人一震,忙鬆開了手來。

    顧寒溪一得解脫立馬俯身向柳長纓道了個謝,隨即緩步走到了簡胭身旁,靜靜地站著。

    此時原本四周看熱鬧的人也私語起來,那根本沒有壓低音量的話音難免傳入簡胭耳中

    「那不是這峭寒樓的顧公子麼」

    「那桌莫非不是本地人,如此囂張。」

    「柳大將軍好生威風。「

    「顧公子身旁那人是誰?看剛才護他的模樣,莫不是他妻主?」

    「看模樣倒是咳、是極俊俏可不曾聽說顧公子已許了人家啊」

    如此碎語,怪不得顧寒溪聽者有心,想起方纔那人為自己出頭,雖慢了柳長纓一步,卻真是令自己真心歡喜的。

    想到這兒,顧寒溪心情好了許多,也不顧對剛才那人的反感,轉頭對那桌人說道:「若閣下幾位願意讓座,寒溪當以天方閣相待。」

    在場之人聞言不由抽氣。蜀州中人誰不知道那峭寒樓天方閣乃是顧寒溪獨享,就是女皇來了也不過是入座鳳延閣而已。如今看來顧寒溪只是因為他身旁那女子一句話,便願意將天方閣讓出,難不成那人真是他妻主座下人多是作這番想法,便不由往簡胭那邊多看了幾眼。

    可簡胭卻不知道這些,只道是誰都不願意把自己的窩給別人蹲,顧寒溪此番舉動倒讓她過意不去了,忙開口道:「算了,顧公子,咱們還是上去好了。」

    然而簡胭願意了,座中一位輕紗覆面之人卻用手中玉扇點了點桌子,站起身來,拱手笑道:「顧公子一番好意,在下就盛情難卻了。」

    那人一身華服,身形略顯削瘦,起身之時簡胭只覺一股白梅清香撲鼻而來。那人經過簡胭身邊時,簡胭驚覺那人竟比自己高了半個頭有餘,於這個女尊世界,簡胭算是第一次見到了一個身高符合自己審美的男人。更難得的是,那人走起路來並無一般男兒的嬌媚,雖不至於剛硬,但卻是一身傲然風骨,讓簡胭竟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呵呵」

    那人自簡胭身邊過,刻意輕聲取笑。簡胭頓時郝然,連忙回頭朝顧寒溪尷尬一笑,卻無意間瞥到了身後另外幾個看著自己憋笑的人,一時無所適從,只得慇勤地拉著眾人一一落了座。

    「剛才那桌人是什麼人?」

    「當不是我昊綾人。」

    「不錯。敢在峭寒樓放肆,真是有眼無珠。」柳長纓想了想道,「只是,依峭寒樓的名聲,縱使不是本國人,也不至於如此囂張罷。」

    陸青同意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又將話嚥下,轉頭問簡胭道:「王爺覺得呢?」

    簡胭正在對比品嚐傳說中的「上色」和「覆國」,猛一被問到,不由嗆了一口,咳了好一會才喘過氣來:「哦,大概是習慣吧,咳、咳,既然知道這裡名聲大,還敢挑堂子踢館,一般來說的話,是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吧。」

    柳長纓聞言頓悟,與陸青、顧松昀二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對了,長纓,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是武將,咳咳,不來這些舞文弄墨的地方。」

    簡胭問完只見柳長纓神情怪異地瞥了一眼角落的一張桌子,隨即又一副只是心血來潮的模樣,並不搭理簡胭。

    簡胭順著望過去,那桌只坐了一人,一身白衣,白紗覆面,看不大清楚面目,卻能感覺得出那定是個美男子。

    簡胭揶揄地偷瞄柳長纓一眼,卻見她雖然故作不甚在意,耳根子卻有些泛紅。簡胭心中偷笑,瞭然地轉頭,收起心思注意起那台上的文論來。

    此時文論剛剛開始,眾人只是輪花鼓對對子。簡胭留意到席上幾乎每桌都坐著一名男子,其身旁又坐著一位或數位女子,看樣子並不像是夫妻情人,因為那些男子大多正襟危坐,只專心聆聽文論,而身邊女子則是卯足了勁兒地接對應對,並無不敬之舉,倒是討好的模樣居多。不過,也有不少女子專心於文論,一派君子模樣。

    似是明白簡胭的疑惑,顧寒溪低聲解釋道:「這文論男女均可參加,男子擇席而坐,不受限制。女子若有意以文采博得某位男子好感可徵求其同意後與之同席,當然,只是單純同席亦可。是以王爺若見某桌只一名男子,而女子眾多,可當做是那男子追求者眾多。」

    簡胭不由咋舌,聽起來倒像個相親會。

    顧寒溪似乎知道簡胭想法,笑著搖了搖頭:「昊綾風氣開明,尤以蜀州為最。想必王爺在京城見到的更多是賢淑矜持的大家閨秀了。」

    簡胭乍一聽「賢淑矜持」四字,頓感覺吃了蒼蠅似的,一時找不到話說。正無言,一個物事落在自己手中,簡胭低頭一看,咦?啥玩意兒?繡球?

    「好,就請這位小姐接上一位的對子了。」

    咦咦咦?!輪到自己了?!

    簡胭不由愣住,自己剛才被「賢淑矜持」擊飛到火星,哪裡聽到什麼對子,這下莫不是要出醜?轉頭一看,不單自己這桌人都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就連其他桌的人也因之前的小插曲而對自己關注多多,簡胭頓時捧著「繡球」,一副新娘想落跑的衰樣。

    「上聯是『天上天,雲落陵湖生一色』。」

    誰?!

    一個熟悉的聲音悠悠傳入耳中,簡胭一怔,連忙直起身子四下張望。

    「別找了,傳音入密而已。快對對子吧,不然可真得出糗了。」

    果然,簡胭回首只見方才看著自己的人許多都不屑地轉回頭去不再看這邊了,看樣子還挺失望的。

    這時主持文論的黃衣女子笑笑道:「也難怪姑娘苦思。這上聯本是峭寒樓的死聯,雖下聯也對了不少,卻都不盡如人意。看樣子是之前那位姑娘故意要為難你,免得你在我們顧公子面前大出風頭了。」

    言罷眾人都笑了起來。簡胭望了望那位傳說中要為難自己的女子,果然,那女子一眼毫不遮掩的妒恨,倒讓簡胭受寵若驚了,原來自己也當了一回那種年少多金的紈褲子弟啊。

    見簡胭盯著自己一副癡樣,那女人更加不耐煩,語帶嘲弄道:「這位姑娘,你倒是對還是不對呀?若是對不出,我們也能理解,總不能都等著你啊。」

    「呵」像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來似的,簡胭輕輕笑出了聲,伸出左手張指斜支著腦袋,慵懶地向後一靠,勾起了邪魅的嘴角,風情萬種地看著隔桌的女子。

    只這一串絕不算誇張的動作,竟讓整個聞圓廳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一廳的男女都癡癡地看著眼前這錦帶華服的女子,似要被吸入那沒有盡頭的媚骨中去似的。

    紅顏不勝玉、如、胭哪。

    「天上天,雲落陵湖生一色香無香,茶入寒溪傾幾國。」白皙的手指輕輕扣在紅木的圓桌上,竟發出帶著絲絲曖昧,若敲動心鼓的淺音,「寒溪,你說,這下聯對得可好?」

    顧寒溪一怔,驀地臉頰飛紅,急忙低下了頭去,半晌,才低聲吱唔出了一個「好」字。

    簡胭聞言面露滿意的淺笑,然心裡卻是為那不可告人的小九九而樂翻了天:果然美人計好用!也不枉自己一番搔首弄姿!

    這邊陸青再也憋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好一個『茶入寒溪傾幾國』,我看這個『天香國色』寒溪當得!」

    陸青一出聲,有眼利之人立刻將她認了出來,不禁驚呼:「陸青陸大人!」

    這下簡胭這桌徹底成了「眾矢之的」,無數「眼刀」飛射而來,「流言蜚語」那是擋都擋不住啊!暫不提臉紅得跟煮蝦子似的顧寒溪和笑得萬朵花兒開似的顧松昀,因為陸青的讚不絕口,簡胭自然受到了無數匪夷目光的洗禮,自認為是靠作弊「混淆視聽」的簡胭更受不了眾人矚目,心虛地忙將「繡球」拋了出去,還不忘大呼了一聲「快擊鼓快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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