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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殺叔殺嬸! 文 / 易者

    凌別跳進院牆,使個障眼法,隱去身形,大搖大擺的行入屋中,隨意打量一番,快步邁過凌亂的前廳,一進內室,就見一雙體型差異極大的中年男女,正脫得光潔溜溜,相互擦著藥酒——那男子,瘦骨嶙峋,尖嘴猴腮,額頭貼著塊狗皮膏藥。那女子,體態肥滿,相貌臃腫。一張肥嘟嘟的油嘴,大張大合之際,口沫橫飛,和著藥酒,一併塗抹在男子背脊之。

    「哎哎喲!娘、娘子你輕些個呀……」瘦的跟猴兒似的男子,承受不住大力,連連呼痛。

    「你疼個屁,大多數棍棒還不是都落在老娘身?你個死鬼,看看這家都給你那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給敗成什麼樣子了。這只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怎麼不去死呢?死了倒也省心了。」想到恨處,胖女人手下越發用力起來。

    「啊!啊……他、他死了,誰來養家賺錢?你放心,等狼崽子退了,我非讓這小崽子加倍吐出來不可。」消瘦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心中又在思量著如何壓搾那便宜侄兒。

    「哎呀!三哥你好有霸氣哦!來嘛……奴家想要個兒子。」肥胖女子猛的將男子翻過身來,隨手在他下邊套弄了兩下,轟的一聲重重坐了去。賣力的搖晃著滿身肥肉。

    那骨瘦如柴的男子被壓在肉山之下,一張沒有幾兩肉的乾瘦面貌漲得通紅。他雙目緊閉,苦苦忍受著肥女的碾壓。

    「真是晦氣……」凌別免費看到一出春宮表演,頓覺雙目一黑,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噁心。他連忙截斷聽覺,屏蔽了二人靡靡之音。再也不敢多看二人一眼,急急向著其他屋中尋去。

    凌別來到屋後柴房,據衛虎所言,這裡就是羅清的家。他在柴房渡過的日子比在屋中渡過的時日還要長。凌別打開木柵,略一翻找,無人。

    「衛虎那小子的情報不准嘛。」凌別懶得再去四處尋找,直接以神念搜視之法感知屋內一切動靜……

    一間漆黑狹小的暗室之中,有一隻老舊的楠木箱櫃,孤零零的躺在牆角。凌別湊近木箱,他聽到了其中傳出的嚶嚶哭泣之聲。

    凌別輕輕扯爛鎖扣,掀開箱蓋,就見滿面浮腫的羅清蜷縮在內,低聲抽嚥著。

    羅清聽到箱蓋開啟之聲,急忙抹去眼中淚水,艱難的轉過身來,見來人竟是凌別,不由奇道:「怎麼是你,老大呢?」

    凌別看著形象頗為淒慘的羅清,說道:「若是沒了老大,你又該如何?一輩子躲在箱中哭泣麼?真是無能呀……」

    「哼你懂什麼叫手足之情?我們幾個一直是相互扶持著走過來。老大根本不會嫌棄我。」羅清齜牙咧嘴的反駁著。

    「他們是不會嫌你無用,還會一次又一次的來幫你脫困。這樣下去,終有一日你會累得他們陪你一起倒霉。這點你應該明白。你那叔嬸要是以你為餌,來設計抓捕你那些兄弟,他們能躲得過嗎?」

    「你胡說,老大從來沒有被抓住過!」這小子還是一臉不服之色。

    凌別不削的撇撇嘴,說道:「你家那對公母是何許人物?你不會以為這世間之人皆如他們一般蠢笨無能。」

    羅清沉默良久,低聲道:「我也不願事事勞煩老大。可是,我又能怎樣……」

    「你可以這樣……」凌別取出一把黝黑砍刀,遞到羅清面前。

    「你、你要我自盡?!」羅清直瞪瞪看著眼前這柄暗淡無光的凶兵,一臉驚駭之色。

    凌別搖頭道:「自盡只是逃避的做法。這一關你若不過,來世,你仍舊會面對同樣的難題。這是心之試煉,必須直面。不然,你的痛苦必將無限重演,直到永遠。」

    「我……我明白了。」羅清坐起身來,一把奪過砍刀。剛要起身,忽的身形一滯,「咕咚」一聲,倒進箱櫃。

    「我的腿……」羅清額角沁出豆大汗珠,艱難的說著。

    凌別看了看羅清那腫的跟發高饅頭似的小腿,冷然一笑「你的腳踝骨又裂開了。嗯,這次傷得比次還要嚴重,肋骨也斷了二根。我聽說你很能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證明你自己的時刻到了。」

    羅清深深吸了一口大氣,使勁翻出箱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頓覺一股說不出的劇痛襲心來,直刺得他腦中一片空白,撲倒在地,劇烈的顫抖起來。

    凌別見這羅清趴在地許久沒有動靜,不由再度出言相激:「不要指望你那幫兄弟能來救你。今天你要麼死在這裡,要麼自己走出去,絕無二途可行。」

    羅清支起身,拭去嘴角血絲,一口細碎的白牙咬的咯咯直響,緩慢向著室外爬去。不多時,一身單薄麻衣已被汗水完全浸透。羅清拭去額角汗水,撇了眼面無表情的凌別,心中暗罵一句冷血鬼。奮力的爬著。其實若是沒人看見,他羅清才不願受這麼大罪。但是既然有凌別在場,他就不願意被人看不起。所以他要證明,自己並非只是一條靠人施捨度日的可憐蟲。

    凌別也不再催促,只是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漸漸的,羅清彷彿適應了此種疼痛般,竟然扶著牆沿立了起來,一手拄著黑刀,艱難前行。

    凌別看著身前緩步挪動的孩童,暗暗點頭。這就是修者的潛質,修者的毅力。若是換作尋常之人,莫說孩童,即使是精壯成人,也少有能在如此劇痛之中穩住身形的。這與體魄強健與否無關,關鍵在於,他們的意志無法承載此種重負。人的精神一旦崩潰,即使肉身仍有潛力可挖,那也不過是死肉一堆罷了。而修者,則有著遠超世人的強大毅力,即使是一個沒有半點元力的孩童,只要擁有修者之志,便足以支撐起他那與凡人無二的脆弱**,將不可能化作可能。

    許久之後,氣喘吁吁的羅清終於行至內室門邊。再踏前一步,便是那雙憎惡已久的面容……他稍事喘息,努力挺直身形,一刀斬開門簾,步入室中。

    十分幸運,此時的二人剛剛經過一番**,均是累得躺在床頭呼呼大睡,絲毫不知殺劫將至。這是機緣,但不是凡人的機緣,而是修者的機緣。凡俗之人早在渾身傷痛之時便已被徹底擊垮,又怎能把握之後的變數?

    凌別快步跟進室中,隨便找了一張靠椅坐下,手中凝聚起一團淡淡星光,仔細觀賞羅清殺親。

    羅清來到二人床沿,看到那張日夜以凌虐自己為樂的肥胖臉孔,不由怒從心起。

    手起刀落,鮮血飛濺!

    盤剝無度的嬸嬸,被他砍死在睡夢之中。

    「啊……娘子!?畜生呀,你這小畜生!」羅叔正在做著他那妻妾成群,子孫成堆的美夢。忽覺臉一熱,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斷頭的妻子和手持血刃的侄兒。他情急之下,伸手就往刀背抓去。

    羅清忍住胸中翻湧氣血,將刀刃輕輕一轉,黝黑刀鋒毫無滯懈的切入羅叔掌中,將他半隻手掌生生削去。

    「啊!!!」羅叔吃痛之餘,瘋狂抄起一隻木枕,直朝羅清甩去。

    羅清身受重傷,本就行動不便,哪能躲的過如許突然一擊。當即便被木枕擊中心口。內外交加之下,他終於忍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大量和著血跡的穢物,沉沉向後倒去。手中黑刀也終是握持不住,噹啷一聲,摔在地。

    面目猙獰的羅叔跳下床沿,提起黑刀,架於羅清頸邊,淒厲怒吼:「你這恩將仇報的畜生,老子好心供你吃供你穿,你卻引賊人將家財洗劫一空,現在還想連我都殺。你該死!」

    羅清吐出一口血沫,慘笑道:「供我吃供我穿?我身這件麻衣,是大黃給的。布褲,是二黃給的。草鞋,是我自己編的。吃食,都是老大給我送來的。這屋,本是我家之財。自爹娘死後,就被你強行霸佔。還迫我替你那木器坊雕刻飾物,到底誰才是畜生,誰才該死?」

    「哈哈,說的有理。你叔才是畜生。不對,畜生可不會無恥到這種地步,應該說他是豬狗不如才對。」坐於一邊品茗看戲的凌別大聲附和著羅清之言。

    「媽的,你這小兔崽子敢在一邊括噪?老子先宰了你!」不知死活的羅叔被凌別譏諷一番,竟然棄羅清不顧,揚起黑刀朝凌別頭頂劈來。

    凌別看也不看來人一眼,揭起茶蓋,半碗茶水激射而出,將瘋狂衝來的羅叔衝回床榻,捂著胸口直哼哼。

    凌別隨手丟掉茶碗,提醒道:「你的目標是羅清,不要搞錯了對象。」

    羅叔爬起身來,高舉凶刃,撲向羅清,口中還怪叫著:「妖法、妖法!殺!把你們都殺了呀!」

    羅清看準刀鋒軌跡,一個側滾,間不容髮之際避過瘋狂一擊。一手伸入懷中,掏出一件方形小盒,對準氣喘吁吁的羅叔連按機簧。霎那間,大量錐圓木刺噴發而出。

    羅叔躲閃不及,被木刺釘了個滿頭滿臉。淒慘哀號著滾到在地。雙手摀住面目,大叫道:「眼睛……我的眼睛呀!」他已是被一陣木刺毀去了雙目。

    羅清吐了口唾沫,爬起身來,拾起黑刀,就要徹底了結這乾瘦族叔,忽聞凌別出言:「你為何非要殺他,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無能?」

    羅清微微一怔,說道:「都是不,我是為了斬斷這場孽緣,好讓它無法再來阻我的道……」

    凌別輕輕頷首,笑道:「那還等什麼?斬,你叔來世若能悟道,定會來報你今日一刀之恩。」

    「不不、不要!我什麼都給你,饒命呀!嗚嗚嗚嗚……」羅叔終知死期將至,不由痛哭失聲,哀聲求饒。他此時也顧不得面目疼痛,沒頭沒腦的在室中飛快的爬行起來……

    羅清絲毫不理告饒之言,幾步追了去,輕輕一刀,劃破羅叔喉管。

    羅叔激烈的痙攣抽搐著。他一手拚命摀住吼間,卻怎麼也堵不住噴湧而出的鮮血。

    痛苦是短暫的,幾個呼吸之後,羅叔便慢慢平靜了下來,一雙充滿恐懼的小眼漸漸失去光澤。眼角,有淚水滑落。這是悔恨的淚水。

    過往種種,如夢幻影般在心中流過。看著畫面中那個時常虐打孩童之人,他感到了深深的厭惡。又看到那個孤獨哭泣的身影,他的心也隨之默默流淚。他在最後彌留之際,領悟了一些道理。如果能夠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欺凌兒童。他會盡到一個長輩應盡的責任……

    羅叔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喉管之中發出了「咯咯」之聲,一塊血塊自口中吐出。最後,他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半句懺悔之言。

    凌別淡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能夠感到,這個男子已經悔悟了。這是生死之間的徹悟,這種體悟不會隨著轉世而消散,它會融入真靈之中,伴隨他經歷下一場輪迴,提醒他不要再將悲劇重演。這就是死亡的真意,死亡的賜予。從靈性方面來看,人族其實是一支十分愚笨的種族。有些事,不死過一遍,他們是不會明白的。

    羅清顫顫巍巍的坐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凌別快步前,一手按羅清背部,天衍星露訣勃然而發,醞釀已久的周天星力急速湧入羅清四肢百骸,就見羅清週身各處青腫在一團團清冷星光的包圍中,迅速的彌消著,彈指間便將他週身傷痛全數治癒。此種治療手段,非是老徒弟吳明那些三流丹藥能夠比擬的。羅清感受著體內從未有過的清爽之感,有些不解的說道:「你有那麼高明的療傷之法,那天竟還給我吃那種折騰人的丹藥,使我白白受苦。」

    凌別笑道:「那時的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出手替你治傷。」

    羅清不滿的嘟噥了一句,看向腳邊屍身,感傷道:「哎沒有想到,我在這世最後的血親,竟然會由我親手……」

    「血親又如何?走,此等親族不要也罷,你有正真的親人在門外等你。」凌別把袖一揮,率先行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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