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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七章 一波又起 文 / 易者

    臉色煞白的東陽義行入室中,顫聲道:「前輩呀,此番可真是大事不妙了。」

    老道吳明面現訝色,這東陽莊主在元武國道上也算是個人物了,能讓他駭成這樣,應該不是小事。當下寬慰道:「不要急,慢慢說。萬事有我。」

    東陽義定了定神,才道:「沒想到,此番前來我莊這群賊人,竟是平西王劉策手下的密諜部隊呀。」

    「平西王,那可是多年鎮守涵勻城,護得一方平安的賢王呀……他派人來你莊作甚?」吳明狐疑道。

    東陽義苦笑「那劉策私蓄密諜,偵查周邊城鎮動向。又與妖人苟合,只怕是已是生出不臣之心。我東陽世家雖是武林大派,可也敵不過他一城之力呀!哎!這可如何是好……」

    「我國兵制王爵掌一千私兵,且不得干預地方衛所。那劉策掌兵幾何?靠這點兒人。」凌別插言道。

    「小哥兒好學識,小小年紀就通兵法。只是你只知其一,卻不知,那劉策曾在年少之時便親率邊軍大勝商洛國,軍威甚重。現今涵勻城中守將,都是當初跟他共同出生入死過的親信之人。再加涵勻城又是邊關大城,屯兵巨萬。他若是登高一呼,這結果,就難料了……」

    凌別不解道:「你說的可是二十年前那場大戰?那次不是打平了麼,怎麼說是大勝呢?」

    東陽義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可是機密大事,我也是聽一些當初在軍中任職的老朋友無意說漏嘴,才知道了其中原委。其實二十年前那場大戰,我國幾傾全國之力,卻被那群狼崽子殺得連戰連潰,最後不得不退守涵勻城中。要知道,涵勻城可是我國西方的唯一屏障,若是此城失守,狼崽子們攻進我國腹地,那就是亡國之禍了呀。平西王劉策正是在這時臨危受命,以不及弱冠之年,連連挫敗對方攻勢,最後竟是殺至商洛國腹地,這才逼得對方簽下城下之盟,劃地為界,雙方約定互不侵犯。至於為什麼說成打平,那是先王為了替太子造勢,故意為之。嘿嘿……那劉策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嬪妃所生,雖有賢德,又具帥才,他能如何?」

    老道吳明喃喃道:「原來還有這番因果……那劉策想必也很是不甘吧。多年隱忍,他終於決定動手了麼。」

    「可不是嘛~軍功被壓,懷才不遇,發配邊疆,嘖嘖~換了是我……呃……那也不能反,堅決不能反!呵呵……」東陽義一時說的順口,差點口吐大逆之言。

    吳明就當沒聽見他那胡話,說道:「即便平西王真有不臣之意,我等也是上告無門呀。再說,此事茲事體大,牽一髮而動全身,實在不得不慎。」

    東陽義長歎一聲,說道:「我之所慮正在此處。若是平西王真反,首當其衝遭殃的定是青陽鎮和我這東陽山莊。而我又偏偏無法將此事公之於眾。否則,只要這平西王行事暫緩,我就是一個造謠惑眾之罪,這也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哎~這回可難死我了!老仙救我呀!」

    老道吳明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無甚良策,只得以求助的眼光看向凌別,希望師尊指點。

    凌別根本不想管這些凡間的破事兒,把頭一扭,假裝不知。

    老徒弟無法之下,只得乾咳一聲,說道:「哎~此等大事,老道兒也無甚良策。唯今之計,只有多派弟子打探消息,謀定而後動一途矣。」

    東陽義吭哧幾聲,才道:「若是再有妖人來襲,鄙莊上下根本無從抵禦。還望前輩能多留些時日,以護我莊周全。」

    凌別一聽莊主要自己二人久留此地,這哪兒成呢!家中尚有大把事情等著自己處理,還有一隻麻煩的小鳥也不知怎樣了。若是日久不歸,天知道家裡會亂成什麼樣子。

    凌別輕咳一聲,取出一塊傳訊晶石,插言道:「莊主不擔心,這是一塊傳訊晶石。如是妖人再來,你只需將之捏碎,我師父必定立刻趕來。」

    吳明也道:「就是如此,我在城中尚有一些要事未了,實在是分身乏術呀。莊主放心,你莊與永安城雖有百里之遙,我以御空之術飛來,最多一盞茶的功夫,絕無救援不及之理。」

    東陽莊主見二人皆是去意堅決,也不敢強留,只得收下晶石,恭敬道:「如此,晚輩先謝過前輩再度援手之恩。此刻已是時近黃昏,萬望尊師徒能再留片刻,讓我備上一席薄酒,聊盡地主之誼。」

    老道吳明這才點頭應允。

    一席晚宴,雖說是薄酒。卻被東陽義佈置得極盡奢華之能。種種山珍美食,美酒佳釀,如流水般傳送上來。席間又有全莊子弟紛紛向老道吳明敬酒獻媚,狂灌迷湯,直喝得吳明雙目迷離,心神皆醉。一高興,全莊子弟人人賞了一瓶老仙獨家秘製的凝氣益體丸。全莊上下無不動容,狂讚老神仙高義薄雲,慷慨解囊,樂善好施……

    一番賓主盡歡,凌別扯著直嚷嚷還要再喝的老徒弟吳明,在眾人依依惜別中行出東陽山莊。

    師徒二人行於山間小道之上,吳明喝的有些高了,大著舌頭,胡謅道:「我不走~不走!徒兒,咱~們回去,再喝,喝他個……」修者豪飲之下,若是不以元力化解,照樣會醉。

    凌別翻了個白眼,舉手間凝出一顆水彈,狠狠擲於徒弟面門。

    「嘩啦~」一聲水響,老徒弟吳明頓時被淋了個滿頭滿臉。

    「師、師尊,請恕弟子、弟子……」老徒弟被一捧清水潑醒,立即察覺自身醜態,急忙向師尊賠罪告饒。

    凌別隨手拋出劣質穿雲梭,喝道:「行了行了,記住下不為例即可。還不快點上來!」

    一聲爆音響過,穿雲梭震歪一圈林木,向著永安城飛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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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仙呀,此番可真是大事不妙啦!」師徒二人剛回府上,屁股還沒做熱,就見一臉愁容的曹金安急急來報。

    吳明揉了揉昏沉沉的額頭,疲憊道:「你又有何不妙,速速道來。」

    曹金安苦著臉道:「就在昨日,那賊商又來我宅中。我便依計與他虛與委蛇一番,騙得了解藥。現在家裡上下服下解藥,已經無事了。只是……只是,他又給我下了另一種藥呀!」

    「哦,你過來。」吳明一手搭上曹金安天靈,略一感應,就覺其體內似乎仍存有一絲陰氣,卻又不像原先那般擴散全身。而是凝成一點,溶於心房之內,隱而不發。

    吳明暗暗觀察凌別眼色,見其輕輕頷首,才大包大攬道:「你且安心,此等小小陰咒,老道我隨手可解。只是現今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暫時不能替你解除。你先說說,那賊人讓你幫他運些什麼了?」

    「哎呀!他們利用我水道上那支船隊,運了大量籐牌刀劍,弓弩箭矢進來,現都堆積在我城西的倉庫中呢。這可如何是好呀!這,這是謀逆大罪呀!老仙救我!」

    「謀逆!」老道吳明同凌別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問:「你可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手已混入城中?」

    「哎~現在我倉庫中的夥計,已都換成了他們的人,大概有十來人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他們運進來的各色裝備,我估計至少能武裝三百人不成問題。」

    吳明輕咳一聲,說道:「好,你此番戴罪立功,做得很好!你放心,我定會將你打入敵人內部之事如實報知王爺,保你無罪。今天時日也是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若是賊人再有異動,再來報知。」

    曹金安諾諾應是,躬身而退。

    凌別看著曹金安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輕聲道:「就在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吳明不解。

    「平西王劉策造反之期,就在三日之後。曹金安的小命,也將在三日後終結。」

    「什麼!師尊你不是……」吳明大驚。

    「曹金安已中了陰煞蝕心之咒,陰氣現已徹底融入心中。這種陰咒,已經不是僅憑元力能夠化解的了。若是我手中能有幾品稀有靈藥,那還有法可解。現在嘛……」凌別兩手一攤,苦笑搖頭。

    老徒弟低語道:「難道……真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

    凌別笑道:「這倒不是,如有至親之人願意犧牲自己,肯為他開胸換心的話,這人還有救。不過我想不需要這麼麻煩了。你明日去他府上看看吧,如我所料無差,曹金安全家上下定是也遭了同等待遇。這就是貪婪的下場。」

    「可,可……家人都是無辜的呀!」

    凌別不削道:「什麼是無辜?什麼是有責?你心中所思,只不過是無知世人曲解大道,強搬硬套的歪理罷了。人行於世,一念間即有無數因果變數加身。這種變數不僅影響到你本人,也同樣作用於與你有所交集之人。最易受到影響的,便是那些至親之人無疑了。曹金安貪圖私利,最後致使全家陪他遭劫。這,就是因果。不明因果之人,見到此種破家慘劇,或者會認為上天不公。我只問,他們為何只知怨天尤人,而不試著改變?」

    「改變?他們有能力改變嗎?」老徒弟疑惑更甚了。

    凌別解釋道:「因果之數,看似無形無相。其實只需用心體察,仍是有跡可循,關鍵就看世人是否能夠把握機會。如是一時失察,那也無妨,代價不過是重入輪迴。終有一天,他們能夠脫出紅塵迷障,進入一個從前未曾有過的新境界。所以你不必去可憐他們。因為,你,我,都是這般一路行來的。不能悟,便重新來過,這就是至理。」

    「弟子仍有不明,如是襁褓之中嬰孩遭劫,這莫非也是嬰孩的過錯麼?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又如何能夠改變呢?」

    凌別搖頭道:「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論男女老幼,能否逢凶化吉,關鍵不在於這身皮囊。而是在於經過無數次輪迴所積蓄而成的一點真靈。若是真靈極具靈性,轉世之時便不會挑那些多災多難的軀殼亂鑽。反之,投錯了胎,能怪誰呢?靈性與肉身的區別,此中迷障重重,的確不是世人能夠輕易明瞭的。」

    「這、這……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弟子從未……從未……」老徒弟張口結舌,顯是無法接受凌別的驚人之語。

    凌別輕歎一聲,說道:「你的腦子都被世俗那些條條槓槓圈住,當然從未想到。為師的責任就是將你拉出圈來,好讓你能夠見識到此方天地的本來面貌。不過這也無須急於一時,你現今的任務即是多多煉製你那些牛黃馬寶,不久之後會有大用。」語畢,不在理會若有所思的徒弟,獨自向內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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