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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 第四十四章 李棟相召 文 / 海盜歐迪

    李棟並沒有遇到錢行派往安化城的信使,他現在正原路返回京師,他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了,還不知道張清瑩他們能不能忽悠住劉健那幫老傢伙,若是被他們識破了,那可就不好了,這種方法他今後還打算常用呢,他可是個閒不住的性格,若是整日關在皇宮大內中,那還不弄出個精神抑鬱症什麼的。

    破安化城那天,李棟就以王平的名義向京師派出了信使報捷,同時向安陽府周邊三省發出通告,說安化王的叛亂已經完全平息,安化王及其親隨周昂在破城之日引頸『自殺』,其餘亂黨已經全部緝拿完畢,那些囚犯會隨同近衛軍一起押送京師受審,李棟這麼做就是為了安朝武百官的心,同時也是安大明兩京一十三省,那些蠢蠢欲動的總兵們的心,在李棟還未積蓄足夠的力量前,大明天下決不能亂!

    通過這件事情,李棟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治大國如烹小鮮,決不能任意施為。一個國家要想經歷改革的劇烈陣痛,那麼推行改革的人他的實力就一定要足夠強大,強大到讓所有的保守派在他的實力面前都不得不低頭。

    在中國歷史上改革能夠成功的極少,改革的過程絕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高峰護駕,破關斬將,美人青睞,春風得意,魚與熊掌兼得,而是充滿著驚濤駭浪,艱難險阻甚至功虧一簣,全軍覆沒!中國歷史上的改革者們,其下場十有九個都很命苦,商鞅命苦、王安石命苦、張居正命苦、譚嗣同命苦,而在李棟的印象中得善終者唯鄧爺爺一人而已。

    而鄧爺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的背後有一隻思想純潔且意志堅定的強大軍隊在支持他,既然有如此成功的案例擺在眼前,李棟也打算走這一條路。

    山西太原府,海納商行四大股東之一的陳山明的家就住在這,李棟在返京的路上會途徑這裡,其他三位股東早在李棟出京前,就收到李棟讓他們來此相聚的消息,其他三個人正在向太原府趕,按日程算他們應該比李棟早到一天,李棟打算再此聽他們匯報海納商行這半年來在大明各地的進展情況。

    雖然海納商行內部也實行嚴格的保密制度,但是關於當今皇帝李棟,才是海納商行真正的幕後大老闆這個傳聞,在大明商界已經不能算是秘密了。大明官場一向是對消息嗅覺最靈敏的群體,這樣的消息也就順其自然的透過商界傳遞到了官場。既然海納商行有這麼硬的後台,那麼官場上自然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去故意刁難,所以海納商行僅用半年時間就做的風生水起,分行呈爆炸式的增長,幾乎大明所有重要的城市都有其身影存在。

    現在在山西太原府,就是升斗小民也都知道,太原府裡出了一個皇商陳家,這陳家可不得了,陳家一年前還是一個只有中等家資的普通商戶,可僅僅不到一年時間,他家周圍的幾條街全部讓他買下,所有院牆全部推倒重建,府內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極盡奢華之氣,而更讓人觸目的是,府邸大門前甚至還擺放了兩頭石獅,按照陳家商戶的身份他已經僭越了,大明律例上有明文的規定,門前擺放石獅至少也得是五品官員的府邸才行,可是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也沒有人敢來找陳家的麻煩,百姓們倒是總能看到太原府的各級官員經常來此拜會。

    「老爺,徐知府求見!」

    「嗯,知道了,帶他來書房吧!」陳山明連頭都沒抬,他正在仔細的核對海納商行今年的賬目匯總,雖然海納商行很賺錢,但是各地開設分行,僱傭人手,進貨壓貨等事情也花掉了不少的銀子,這麼一算下來,今年只能分給皇上一百萬兩了,這是不是少了些,陳山明皺著眉頭想。

    「陳兄,別來無恙否?」太原府知府徐永達笑容滿面的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一二歲少年。這徐永達是陳山明妻子的一個遠親,在陳山明未發達前,陳山明也多次找他幫過忙,看在親戚和銀子的面上,徐永達也是幫過幾次,可是當時的陳山明畢竟家資有限,哪裡能夠餵飽這樣一個執掌地方的頭號大員,所以慢慢的兩家也就疏遠了。

    可是自從他得知陳山明成為了皇商之後,徐永達便開始屈尊經常來陳府走動,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徐永達還是一府的知府,很多事情有他出面還是好辦些,況且陳山明看在自己妻子的份上,也總要和徐永達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雖然如此,儘管徐永達是知府,可陳山明卻沒有出府迎接他,他們兩個人的地位可謂是天壤之別,一個是官,一個是民,這在一年前陳山明想都不敢想,不過陳山明現在雖然還是民,可他背後站著一個比官還大的人物,人有時候改變得還是挺快的。關於這一點陳山明沒有覺得不適,徐永達也沒有,好似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徐兄……」陳山明合上賬本,剛想起身打招呼,看到徐永達身後還跟著一個俊朗的少年,便疑惑的看著徐永達「這位是?」

    「正是犬子,敬業,快給陳世伯磕頭!」徐永達一臉寵溺的看著那個少年。

    「世伯,小生有禮了!」說著徐敬業恭恭敬敬的給陳山明磕了一個頭。

    陳山明一愣,看那少年頭戴方巾,身穿長衫的打扮,顯然已經是有功名在身,他陳山明只是個商賈出身,怎麼能受士子的禮,大明上下尊卑的界限分明,亂了規矩可是要吃官司的,更何況中國自古就尊重文人,他陳山明雖然富了,可骨子裡還是自卑的,他慌忙避讓開。

    「賢侄,你這是……」

    徐永達笑著把陳山明摁到椅子上「陳兄,小輩行禮你就受著吧,想那麼多幹什麼!敬業,在給你世伯磕一個頭!」

    徐敬業很聽話的又給陳山明磕了一個,陳山明掙了兩下沒掙開「徐兄,你……」

    「無妨,無妨!」徐永達回頭對徐敬業說「敬業,你先下去,為父有話要和你世伯講!」

    「是,父親,世伯,小生先告退了!」說著他對陳山明深鞠一躬,然後退了出去。

    「陳兄,我這犬子如何?」

    「彬彬有禮,很有大家風範,將來他的前途恐怕要在你之上嘍!」陳山明笑著奉承了幾句恭維話。

    「這麼說,他還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徐永達頗有深意的看著陳山明。

    陳山明也是活精的人,徐永達這是話裡有話呀,他眉頭一皺,隱約間猜到一點兒,可是還不敢確定「徐兄,你的意思是?」

    「陳兄,你我本事親戚,可想親上加親?」

    「你的意思是,他和靈兒?」陳山明瞪大了眼睛問

    徐永達一擊掌「正是,我看靈兒也是外慧秀中,溫文爾雅,我極是喜愛,很想有這麼一個兒媳,陳兄可願促成這樁美事否?」

    雖然陳山明剛才也猜到了有此可能,可雙方的身份差距實在差得太大,那徐永達怎肯屈尊娶一個商戶的女兒做兒媳?「徐兄,我的女兒可是不給人做妾的。」

    徐永達哈哈大笑「陳兄多心了,敬業娶的自然是正妻呀!他會要八抬大轎來娶靈兒!」

    陳山明豁然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徐永達「徐兄你可不是喝多了來戲弄我的?」

    「哈哈哈,要喝也得等到他們大喜的日子再喝!」

    陳山明腦袋暈呼呼的,女兒若是能嫁入官家,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就知足了,可此時他還未喪失理智,知道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至於為什麼他還沒想明白,所以他沒有完全把話說死「敬業這孩子我也是極為欣賞的,不過靈兒的婚事我還要和我家夫人商量一下才行!」

    「那是自然,過兩日我就挑個紅娘前來說親!」

    「好!」……

    次日宋子峰、蔣作海、孔德三人也分別來到山西太原府。

    在陳府後堂內,四人滿面紅光的坐在酒桌前,推杯換盞,不時迸發出歡快的笑聲,那是發自肺腑的笑聲。這一年給這四個人帶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只是在金錢上,更多的還是在地位上。

    以前他們只是地位低下的商戶,士農工商他們排老末,就算在有錢也不能穿綾羅綢緞,不能穿靴子長衫。可自從他們奇跡般的攀附上李棟這個大樹之後,境遇開始不同,無論什麼身份的人,看到他們都要帶著艷羨和敬畏的目光。

    「諸位仁兄來得正好!你們一定要多在此地盤桓幾次才是!」陳山明嬉笑眼開的說

    「陳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在南邊還一大攤子事呢,若不是萬歲爺相召說什麼也抽不出時間來此相會!」

    「老蔣!我不管!我女兒大喜你們誰敢不參加?!」

    「啊?!哈哈哈……恭喜!恭喜!原來是因為這個,那說什麼也要喝了喜酒在走!」

    「不知道陳兄的女兒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太原知府徐永達的大兒子前來提親!」

    聽到這個消息,宋子峰、蔣作海、孔德三人一愣,旋即由衷的發出「恭喜陳兄!賀喜陳兄!」

    「哈哈哈……」陳山明發自肺腑的大笑著。

    「為陳兄賀!」

    「為陳兄賀!」宋子峰三人紛紛舉起酒杯。

    「多謝諸位仁兄!」陳山明一揚脖很豪爽的喝了杯中酒,然後沖那三人露出杯底。

    宋子峰三人也紛紛大笑著喝了杯中的酒,四人都顯得極為高興,一是為陳山明高興,二是為明日就能見到皇上高興,酒席上,大家紛紛說著自己那邊發生的各種趣事,氣氛顯得極為熱烈。

    這四人中蔣作海歲數最大,考慮事情也是最多,雖然他們四人現在很順,可是居安思危還是要考慮長遠一些的問題,他皺了一下眉頭。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蔣作海很突兀的說了一句。

    酒席上的其他三人立刻停止了笑聲看向他。

    「蔣大哥,這裡都是自家兄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講!」宋子峰拿起酒壺慢慢的給蔣作海道上一杯。

    蔣作海慢慢起身,走到堂外四處看了看,在確定沒人偷聽之後,才仔細的關好門窗。

    「咱們能有今時今日靠的是誰?」蔣作海低聲問

    「自然是當今聖上!」

    「若是……若是有朝一日咱們沒了聖眷又當如何?」

    「啊?蔣大哥你……怎麼好沒由來的說這個,咱們為萬歲爺賺銀子,又怎麼會失了聖眷?」孔德皺了一下眉頭,不解的看向蔣作海。

    「咱們能替萬歲爺賺銀子,難道其他人就不能?咱們也不是什麼商界奇才,沒準其他人替萬歲爺賺的比咱們還多呢?到時候……」

    其餘三人頓時倒吸一口氣,若是沒了李棟的眷顧,他們三人恐怕立時就會粉身碎骨。

    「蔣大哥你……我看萬歲爺不是那樣的人,他……」

    「哎……君心難測呀!」

    「那我們怎麼辦?!」此時其餘三人的腦門上出了一層油汗,他們的酒已經醒了。

    「這件事情我考慮了很久,我有一個想法……」蔣作海目光炯炯的看著其他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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