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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西湖憶往昔 文 / 少清淩

    凌楓大步邁出了房間,看著眼前寬敞的院子,高高的圍牆,絢麗的琉璃瓦房,還有那一眼都望不到邊的府邸,不由感歎官家的府邸果然就是氣派非凡,院子裡有幾個身著深藍色統一家丁服的男子在院前掃著地,還有幾個身著淡粉色丫鬟服的女子在採摘著剛剛盛開的牡丹花,凌楓一步一步走過去,家丁跟丫鬟們忙停下手中忙的活,紛紛行禮道:「大人!」

    「好了,都起來吧。」凌楓連忙揮手讓他們起來,他還真的挺不習慣整天出門進門都有人來行如此大禮,不知道會不會折壽呢?

    家丁跟丫鬟們忙起身,無不詫異地看著凌楓,照他們以前所認識的知府大人是從來都不會說讓他們起身的,還經常因為一丁點兒的小事而打罰責罵他們,今天他的眼神好溫和,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凌楓並沒有留意他們臉上詫異的神情,依舊信步向前走著,他來到牡丹亭裡,遠遠地看到甄鳳仙正在向他這邊走來,但眼神卻是閃爍不定,他停下了腳步準備在這裡等她過來,甄鳳仙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跟柳下歡的談話,只是低著頭向前走著,結果重重地撞在凌楓的身上。

    「官人,對不起,我撞著你了。」甄鳳仙抬起頭來見眼前的人是凌楓,忙用手輕撫他的胸口,似是很害怕的樣子。

    看著甄鳳仙如此慌張,似有心事的樣子,凌楓遂問道:「鳳仙?你怎麼了?不開心嗎?還是?」

    「沒,沒有啊。」甄鳳仙連忙搖頭,擠出一臉的笑容,生怕會被不小心看出些什麼。

    凌楓凝視著甄鳳仙那雙魅惑嫵媚的眼睛,輕笑道:「沒有就好,鳳仙,要是你不開心的話,記得要告訴我。」

    「嗯,我知道。」甄鳳仙接著道:「對了,官人,剛剛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了馬車,現在您就可以出去了。」

    「好,那我們走吧。」說著凌楓便牽起甄鳳仙的手要向外走。

    甄鳳仙不禁駐下腳步,她半信半疑地看著凌楓,蹙眉道:「我們?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出去嗎?」

    凌楓握著甄鳳仙的手,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說道:「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們一起結伴出去。」

    甄鳳仙疑惑的看著凌楓,猶記得以前的他是冷冰冰的,怎麼會像今日如此溫柔,又怎會說要跟她一起攜手出遊,雖是心裡有著百般疑問,但她還是沒有問個所以然,應聲道:「好!」

    凌楓牽著甄鳳仙的手走了許久才走出了梁家府邸,足見官家府邸之大,來到梁府外面只見一個小廝牽著馬,馬車就停在門外,凌楓輕鬆一躍上了馬車,然後將手伸向甄鳳仙,示意道:「鳳仙,把手給我。」

    「嗯。」甄鳳仙順從的將手交到凌楓的手裡,她的身子很輕,凌楓只是使了很少的力氣便將她給拽上了馬車,而甄鳳仙卻借勢故意傾倒在凌楓的懷裡,仰頭嬌聲道:「官人,我們去哪兒?」

    凌楓低頭看著躺在他懷裡嬌媚的甄鳳仙,淺淺一笑,道:「你說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今天完全由你做主!」

    居然說讓她來做主,甄鳳仙抿嘴一笑,心裡很開心,她想了想,方道:「那就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西湖好不好?」

    凌楓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好,就去西湖。」

    駕車的小廝聽後忙驅車前往西湖河畔,一路上難免有一些顛簸,但凌楓卻很享受這種顛簸的感覺,畢竟他在以前的時代坐的最多的就是公車,而且還要總跟人擠,更多的時候是連一個座位都沒有,偶爾搶到一個座位,凌楓同學不是大發善心讓給沒有座位的孕婦,老人,或者小孩,就是讓頗有一些霸道的女朋友給搶佔了去,而如今能一個人坐在一輛這麼大的豪華鑲金帶玉的馬車裡,還有一個小廝當自己的司機,懷裡還摟著一個美艷的女子,人生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呢。

    凌楓陷在自己的翩翩浮想裡居然莫名的笑出聲來,甄鳳仙有些莫名的看著凌楓,問道:「官人,你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了?為什麼奴家總是能聽見你在笑呢。」

    「想知道嗎?」凌楓戲謔的一笑道:「那我告訴你,因為呢,我娶到了你這樣一個既嫵媚又溫柔的好妻子。」

    「因為我?官人你是怎麼了?從過門到現在你從來都沒有誇過我的,今天怎麼會?奴家不懂。」甄鳳仙頗為不解的看著凌楓,她不明白他怎麼還會誇她?他什麼時候有把她當做過自己的妻子?這還是他嗎?

    「是嗎?我從來都沒有誇過你嗎?」凌楓的心裡也有些奇怪,怎麼可能鳳仙從來都沒有被人誇過,她看起來不是很溫柔嗎?這樣的好妻子都不懂得誇,難道梁文天是一個冷血的人,不近女色還是?

    凌楓擔心自己的異常會引起甄鳳仙的懷疑,讓這場游宋之旅突然結束,忙掩飾道:「那當然是因為我以前公務繁忙,沒有時間嘛!不過,你放心,等以後我一定會抽出很多的時間來陪你。」

    「真的嗎?你不騙我?」甄鳳仙依舊半信半疑地看著凌楓,不知道他的話是否可信?他以前不是從來都不理她的嗎?

    「當然!我說的是真的。」凌楓握著甄鳳仙的手,親吻了一下,讓她相信。

    「嗯,我相信。」甄鳳仙還是願意相信,畢竟選擇相信還是證明有希望的,如果不相信,那就只有失望。

    在歡聲笑語間,時間也過得很快,終於馬車來到了西湖河畔,凌楓牽著甄鳳仙的手一起下了馬車,並吩咐小廝在此等候,不得跟來,現在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

    二人一起攜手踏上了西湖的斷橋上,這裡曾經是許仙跟白娘子相遇的地方,曾經在這裡演繹過無數淒美絕倫的愛情,凌楓以前跟女友來這裡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兒有什麼好看的,除了一汪清澈的湖水,幾座優雅的亭子,還有先人曾留下來的古詩詞,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欣賞的,這裡為什麼會如此出名,無非是這裡曾經上演過刻骨銘心的愛情罷了。

    而此刻的凌楓站在一千多年前的西湖斷橋上,看著眼前的落葉紛飛,聞著秋菊的香氣,不免心中有著些許惆悵,雖然自己還活著,可是卻不是在同一個時空,不是在同一個空間裡,雖然自己借屍還魂到了一個衣食無憂的知府身上,可是畢竟這不是曾經的自己,畢竟這具身體屬於他才不到一天的時間,自己曾經開開心心快樂逍遙活過的那具軀體再也不復存在了,這裡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mp3,甚至連電都沒有,在這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一個活在古代的現代人,突然很想念家裡的媽媽,雖然她曾經對自己很嚴厲,可是那也都是為自己好,而如今讓她一個人在那個時空裡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是不是很傷心。

    當想到以後都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凌楓竟莫名的想要哭,甄鳳仙見凌楓在斷橋上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此刻眼眶卻淚水充盈,忙道:「官人,你怎麼哭了?」凌楓用手抹了一下鼻子,然後仰頭看著天空,試著將眼淚再逼回眼眶了,可是這怎麼可能,眼淚還是落了下來,他強笑道:「這裡的風還真夠大的,隔著那麼遠的沙子都能夠吹進了眼裡。」說著便用手去揉眼睛,以證明剛剛真的是風把沙子吹到了眼睛裡面。

    「沙子吹進眼睛了?官人,那讓奴家來幫你吹吹吧。」甄鳳仙湊上前去為凌楓輕輕地吹了吹眼睛。

    凌楓推開甄鳳仙的手,擺擺手道:「好了,謝謝。」

    「謝謝?官人你幹嘛還要說謝謝?」甄鳳仙見凌楓對她這麼客氣頗感奇怪。

    凌楓沒有再答話,只是心想古代女子的地位果然很低,低到什麼都逆來順受,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做?既然都是夫妻,為什麼還不平等,見了丈夫為什麼還要行禮下跪?難道古代的女子真的只是男子的一種附屬品嗎?凌楓搖搖頭,他要顛覆這種荒誕的觀念,既然以後自己都會扮演梁文天這個角色,那以後一定不會再讓甄鳳仙受一點兒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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