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話摩洛克的商品清單
馮侃看著眼前的男子沉默了一會，「這麼說，我現在看到的你並不是你原本的形象？」
地外文明生物應該長成什麼樣子呢？他實在是想像不出。
「嗯……」西裝男子優雅地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微笑裡有了一絲絲的苦惱，看樣子他並不願意說。
同樣的動作馮侃在其他地方也見到過，那個道具流的米沙尼勒也很喜歡做著個動作，不同的是，那個道具流小白無論怎麼做看起來都是在裝b，而眼前的這個西裝男子卻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典雅的風情，馮侃就搞不明白了，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把這麼女性化的動作做得這麼充滿陽剛氣息但又不失原本的優雅呢？反正打死他都做不到像摩洛克這麼好。
「那麼到這個文明發展初期階段的星球上你一定賺了不少吧？」看到他為難的樣子，馮侃也換了個話題。
摩洛克的微笑裡帶有一絲有趣，「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
「什麼意思？」馮侃皺皺眉頭，他還想打聽一下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搭個順風車回家看看呢。
「事實上我在結束上一次交易返航的時候碰到了時空亂流，漂流到了這裡，而當我想要離開這個三次元空間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口了。」摩洛克笑得很無奈，但是卻並不沮喪。好像他訴說的並不是一場災難，而是一次冒險。
「以你手上的裝備……」馮侃擦拭著手鎧樣式的高周波震動劍低吟著說道，「要想征服這個星球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是個商人，」摩洛克恢復了原有的微笑，「一個軍火商人，僅此而已。」
馮侃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了——絕不直接參與任何戰爭行為！這也是軍火商的一個信條吧。
「可是，我好像在別的地方並沒有見過你的商品啊！」馮侃奇怪地問道，一個在各個空間中旅行的軍火商人，那麼他能夠弄到什麼樣尖端的武器啊？反正他自己是想像不出來，毀滅一顆星球是輕而易舉的事吧？擁有如此威力的武器為什麼之前都沒看到過呢？
「這也是我為什麼來找你的原因了！」摩洛克併攏食指和中指挑了挑額前的頭髮，「事實上過去我也曾經嘗試著向一些沒有安全感的國王貴族之類的推銷商品，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對我展示的東西表現出深深的畏懼，而且立刻會給我冠以一個異教徒的罪名展開追殺。到達這個世界以後我是一筆生意也沒做成……」
「你可真夠霉的……」馮侃一頭黑線，摩洛克所說的那些商品必定和手上這個高周波震動劍不是一個檔次的，這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一下子就完全接受的，像法斯特羅七世那樣對新鮮事物擁有超凡的包容性的上位者並不多。這不難理解，擁有這種威力武器的人既然能夠提供給自己武器，那麼也有可能提供自己的敵人同樣強大的武器！如果他還不願意只自己服務的話，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毀滅他！
「以你手中的力量，給予他們反擊應該很容易吧？」很奇怪，這個特蘭塔克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傷害到這個能在次元空間中旅行的傢伙吧？
「我手中的力量？」摩洛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是說我的商品嗎？不要開玩笑了！我從來都不會去使用自己的商品！被使用過的商品你打算讓我賣給誰？」
「……」馮侃無語了，看來這個摩洛克是個真正的軍火商，他突然想起尼古拉斯·凱奇主演的那部《戰爭之王》了。
「所以我就一直旅行希望能夠找到下一次機會，而且就在昨天我無意中看到先生在一個空曠的地方試射武器！」摩洛克繼續說道，「我就在想這一次一定是能夠做成第一筆生意的機會。」
馮侃眨麼眨麼眼睛，感情他是看到自己的那挺m61a1火神炮啦！
「那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實彈武器嗎？確實是很久沒看到了，不過那的確是精品，稱之為藝術品也不為過！」摩洛克微笑著點頭表示肯定。
馮侃一頭黑線，這麼說這傢伙的商品還都是能量武器啦！「你的商品都在哪裡？數量有多少？」
打定主意了，他還在頭疼如何製造一批現代化武器對抗傑明斯帝國的魔導力武器呢，現在就有現成的東西送上門來了！
「這個嘛……」摩洛克不知道在那個硬質手提箱上的什麼地方按了一下，一個淡藍色的虛擬視窗就展現了開來，一排排的古怪文字看得馮侃頭都疼了。
「產品目錄嗎？還真不少呢！」馮侃摸著下巴對著滿滿一屏幕還不停地在滾動著的虛擬視窗猛看，雖然看不懂，但是還真有種充實的感覺呢。
「抱歉，這只是我進貨渠道的各個空間的名錄……」
「喀吧！」
馮侃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什麼意思？各個空間的名錄？這也太誇張了吧？
看著西裝男人點進一行文字，屏幕上又是一長串的目錄！
「那這個呢？」馮侃一頭黑線地指著說道。
「哦！這是這個空間中各個星系的名錄……」
「我懂了……」馮侃已經無語了。
「抱歉！」摩洛克歉意地微笑著，「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名錄的檢索功能是顯得有些比較累贅，我還沒有時間整理過。」
「你就說你現在有什麼吧。」
剛說完，屏幕上換了一個畫面，一顆外形與導彈類似的東西正以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方式旋轉著展示自己。這東西看上去不像是金屬製造物，倒有些像是某種深海甲殼類生物的樣子，黝黑的圓筒狀形體上密密麻麻地分佈著呈一定規律排列的突起，看起來有一點噁心。
「這什麼？」馮侃有不好的預感。
「因為時空亂流的關係，我的絕大多數商品都遺失在不知名的角落當中了，只有我自己駕駛的飛船中還有一些樣品，這個是米瑟斯空間能量彈，爆炸後可以產生一個直徑一公里的超重力空間，迫使周圍的空間的質量過載崩塌……」
「然後變成一個黑洞是不是？」馮侃腦袋上的冷汗嘩嘩地下來了。
「嗯……就是這樣！」摩洛克抬頭想了想微笑地點點頭。
「這東西隨便都能毀滅一個太陽系規模的星系吧？」馮侃叫了起來，這東西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啊！
摩洛克聳聳肩，「大規模空間戰的時候，毀滅一兩個星系應該不算什麼吧？」
馮侃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核彈跟這個東西比起來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了。果然因為層次不同嗎？
「這個世界的戰爭還用不到這種東西吧？換一個！」
屏幕上一個小視窗由右下角展開代替了原來的畫面，這是一個章魚似的擁有八條觸手玩意兒，而且還是烤熟了的章魚，渾身通紅的那種……
「機器人嗎？」這東西遠遠比不上鷲羽弄出來的警戒機器人可愛，雖然都是章魚。
「這個叫巴羅米！」摩洛克介紹道，同時屏幕上的那只「章魚」不停地變換著外形，「可變形式突擊生化機器人，在戰場上投放到敵方宇宙戰艦上負責對陣線的進行壓制攻擊……」
「這個還靠點兒譜！」馮侃摸著下巴點點頭。
「在活動期間會對任何生物產生反應並進行殲滅！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清掃武器！」
「任何生物？」
「任何生物！」
馮侃眨麼眨麼眼睛，他有點明白了，這個東西就是為了不造成太大的破壞俘虜敵方戰艦而製造的！可是這東西要是投放到現在這個戰場上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啊？
「能不能加一個敵我識別程序？」
「可以！」摩洛克微笑著肯定地點點頭。
「這還好……」馮侃送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弄個敵我不分的東西出來。
「不過能夠辦到這點的只有生產商的工程師，我現在沒有條件！」
馮侃突然有種把這傢伙掐死的衝動，這不跟沒說一樣嗎？
「這個也不行！」馮侃狠狠地搖搖頭，這東西只會讓人恐懼而產生更加強大的敵意吧？聖奧斯坦最後的目的是要聯合傑明斯對抗混沌軍勢啊！
「那麼……」
屏幕上換成了一個透明的密封罐一樣的東西，裡面被密封這散發著危險的藍色光芒的液體。
「這是什麼？」
「納米機械原蟲安巴魯，又叫星球毀滅者，或是星際瘟疫！」
「瘟……瘟疫？」
「被釋放以後，它們會將各種遇到的東西分解成原子狀態，不管是有機還是無機的，而且在分解的過程中它們還會自行分裂製造自己的複製體，然後繼續分解，然後……」
「整個星球就毀滅了對不對？」
「是的，只要有空氣就能夠為它們提供能量，所以在一顆星球完全毀滅之前它們都都不會停止活動……」
「果然是瘟疫嗎？」馮侃一頭黑線。這都什麼東西啊？恐怖分子應該很歡迎吧？難怪那些國王貴族會追殺他了，他拿出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毀滅行星級別的！
「我說，你就沒有什麼普通一點的單兵武器嗎？」馮侃苦惱地直撓頭。
「唉……」摩洛克也歎了一口氣，「原本還是有點的，可是所有貨艙全部都在那一次時空風暴中遺失了，你知道的，作為樣品放在身邊的東西一定是要攜帶方便而且非常具有震撼性才能打動顧客的！」
是啊！是夠震撼的了，話說就算是五小強他們碰到黑洞也會很頭痛吧？
「其實我手上倒是還有一些比較原始的武器設計圖紙，不過就是沒有那個生產條件。」摩洛克不無遺憾地感歎著，「那是我作為收藏目的而收集的。」
「等等！」馮侃一把拉住他，「原始的武器設計圖紙？有多原始？」
「那是一些星球剛剛進入星際時代的東西吧？」摩洛克回想了一下說道。
「都是能量武器？」
「是的！」
「就是這個！」馮侃興奮地一拍手！沒有生產條件？這一點他好像能解決啊！現在他沒有提供火藥武器大規模列裝聖奧斯坦的軍隊完全是因為彈藥無法供給的問題，生產線倒是很好辦，可是材料呢？那要消耗多少資源和人力啊？這一點聖奧斯坦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您確定要這個東西？」摩洛克疑惑地問道，但是那微笑卻絲毫不減。
「你就說是什麼價錢吧？」
「我販賣的是『安全』。」摩洛克看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微笑著回答，「所以也會收取相應的酬金，這您能理解吧？」
「明白！」馮侃點點頭，對方這是把明晃晃的大砍刀亮出來了。「就說你需要什麼吧？」
「我需要的也是相應的『安全』！」摩洛克慢條斯理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哈啊？」馮侃一愣，他有點兒沒聽明白，「『安全』？什麼意思？」
「經過幾次碰壁以後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摩洛克微笑地說道，「這個世界的文明發展進程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接受我的程度，而且我的商品對他們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就像是將一把聚縮能量光束槍交到一個幼童手裡，如果是平時我並不會在意客人如何使用這些商品，但是現在這個星球是我唯一能夠容身的地方，我不想為了一個客戶而讓更多的潛在客戶消失掉？」
「唯一的容身之所？什麼意思？」馮侃有點兒頭大，他明白對方在說什麼了。
「在這個三次元空間當中，有智慧文明的只有這顆星球！」摩洛克的話證實了他猜測。「所以我需要等，等到他們能夠理智地使用我提供的商品的時候。」
「那要多少時間啊？」馮侃一頭黑線，要等到文明發展到那個地步需要經過多少年啊？
「時間並不是問題。」摩洛克微笑著回答道，「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那具體要我怎麼做？」馮侃想了想繼續問道。
「在這個世界，我需要一個供應商！」摩洛克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但是這個世界的生產力不足以滿足這個要求，而先生所展示出來的東西卻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馮侃看了看戴在手上高周波震動劍，「你這是在尋求合作？」
「是的，可以這麼說。」
「在新天地裡開始新的征程是嗎？」
「生活總要有一些刺激的，其實我並不覺得被困在這個空間裡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相反，在有限的條件中取得成功更能讓我擁有成就感。」
馮侃突然覺得這個摩洛克有某些地方和自己很像，他一樣也是在享受生活，而且做得比自己還好！說白了，他和這個摩洛克也許真的有點兒不太正常。
「如果我成為你的供應商的話……」馮侃摸著下巴沉吟道，「得到充足貨源的你那還會為我的敵人提供武器不是嗎？」
「你是指眼前的敵人，還是真正的敵人？」摩洛克一點兒也沒急，依然滿臉微笑慢條斯理地說道。
「真正的敵人？」馮侃眉頭一跳。
「先生，您應該知道這句話吧——『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你也是現實主義者嗎？」
「只是看得多了而已。」摩洛克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我所說的『安全』事實上還有其他的事情，這個空間很不穩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紕漏。」
「這個你也知道？」馮侃又一次吃驚了，今天他吃驚的次數比往年一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並不奇怪，畢竟在各個次元空間中旅行是我生活的絕大部分。」摩洛克聳聳肩，「要是在以前我並不擔心這種情況，但是現在這個空間的命運已經完全和我本身掛鉤了，這個空間如果崩塌，即使是出現一條細小的次元裂縫，也會有數不清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存在侵入這裡。那個時候我就需要有人能夠保護住這個世界不被毀滅了。」
「軍火商人不會直接參與任何戰爭行為是不是？」
「沒錯！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