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處級女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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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本小姐就是你的專職秘書了！」
在國家發改委稽察辦稽察一處的辦公室裡，一身正裝打扮的王洛京站在夏言的辦公桌前，傲然對夏言宣佈著自己前不久接到的調令，只不過那滿心歡喜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陞官當了領導，而不是做了伺候人的秘書。
對此，夏言也很是茫然，天知道這個瘋瘋癲癲的女孩這次又是在玩什麼把戲。
今天已經是夏言掛職到稽察辦的第五天了，稽察一處果然如夏言事先所想，基本沒什麼事情，對於那些諸如高鐵建設等重大項目的監控，都有國務院專門的領導小組在進行，權力不夠的他們只能夠打打下手，敲敲邊鼓了。所以這五天以來，夏言除了對應有的業務進行快速的熟悉以外，就基本上都在閱讀著各項關於全國建設的文件了，畢竟夏言深知每一個成功的背後，都蘊藏著旁人無法想像的汗水和努力，想要達到讓旁人瞠目結舌的厚積薄發效果，就只能不間斷的給自己充電。
當然，除此之外，夏言還得提防著一點王洛京，雖然夏言和這個女孩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還是能把握好她的性格的，自己在第一天就過去王洛京的中國市場經濟戰略研究小組，教育加調戲了她一下，而以她不服輸的性格，是肯定要討回來的。
對於王洛京這個女孩，說老實話，夏言還是很喜歡的，在她身上，兼容著北方女孩的爽朗和南方女孩的心思細膩，再加上她紅色後代的背景，絕對是每個男人心目中最佳的老婆人選。至於能不能居家做一個賢妻良母，那就只能靠婚後的調教了。
不可否認，在想到「調教」這個詞彙的時候，夏言可恥的邪惡了一下。
所以，不管怎麼說，夏言不但不反感王洛京可能的惡作劇報復，反而有些期待，畢竟有一個美女整天在閒暇的時間裡鬧來鬧去，也不失為是一種對生活的調劑。
但是讓夏言沒有想到的是，夏言一連等了好幾天，王洛京那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那個女孩只是每天按照正常規律的上下班，而中國市場經濟戰略研究小組也在她的率領下正常的工作著。一切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夏言知道，那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是對惡作劇的一種醞釀，而且夏言相信，王洛京這種醞釀的時間，是與王洛京出招以後對思維的顛覆程度成正比的。
要說王洛京改正歸邪的變成了乖乖女，或者大智近妖的她對上次夏言的調戲沒有感覺，夏言倒寧願相信中國男足有衝擊世界盃冠軍的實力。
不過夏言和和珅終究不是神仙，就算是憑著和珅對人性和人心的把握，也根本無從猜測王洛京的惡作劇手段，也正因為如此，當夏言看著一向隨性的王洛京，今天特意換上嚴肅的正裝，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說出那句要當自己秘書的話時，夏言的思維，還是被顛覆了。
夏言訕訕的摸摸鼻頭，看了看左右，有些慶幸自己有著副處的實職，這才在雖然掛職在稽察一處，卻仍然享有副處長的待遇，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辦公室，否則就王洛京的那句話，夏言明白自己絕對能成為發改委大樓內的今日頭號話題人物。
首先，且不說王洛京是正處而夏言只是副處，哪裡有高級別官員給低級別官員當秘書的問題，就是高配也高不到秘書比領導的級別還高的位置上呀！就單說王洛京是女人這一點，就已經是讓天下大部分幹部唯恐避之不及的問題了。
雖說黨國目前除了四川還沒有聽說哪個地方明文禁止男領導配備女秘書，頂多就是中央出幾個文件，象徵性的提醒一下，倒也沒有哪個幹部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像企業老闆一樣，公然在自己身邊配一個漂亮的女秘書，畢竟每個人屁股下面的位置都得來不易，沒有誰真敢拿頭上的烏紗帽開玩笑。
在這天子腳下，相信要是傳得整個發改委沸沸揚揚，那麼設在發改委內的中紀委監察局駐發改委的紀檢機構，估計當天就能找上門來。雖然王洛京這句話本身很明顯就是一句玩笑話，但也會多出不少的麻煩事。
夏言看著王洛京那張因為改頭換面而擁有與平常不同魅力的絕色臉龐，然後歎了口氣，一副諄諄善誘的語氣道：「咱換個玩法好嗎？別拿工作上的事情開玩笑，尤其還是機關單位裡的事情。」
王洛京的表情嚴肅認真：「我沒有在玩，我是很認真，很認真的想當你夏縣長的秘書。」
「可你是正處級幹部，而我只是副處。」夏言說。
王洛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夏縣長，咱黨國的秘書配備規章好像並沒有規定正處級幹部不可以當副處級幹部的秘書這一條吧？」
對於王洛京的這個反問，夏言有些無語，沒錯，不管翻閱哪一條黨國的幹部秘書配備規章，你都不可能找到有關於正處級幹部不可以當副處級幹部秘書這一條，但前提是，除了王洛京這個瘋婆娘以外，有哪個腦袋被大鐵門夾到的領導會願意屈尊到自己下屬的手底下當秘書？所以這個規章的條款根本就無從談起。
「好吧，據我所知，沒有哪條制度規定了正處級幹部不可以當副處級幹部秘書」夏言說。
王洛京得意的翹起了嘴角，不過夏言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中央好像出台過文件，規定領導幹部的秘書，一定要是同性，我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子這麼安排的，我想我得去發改委監察局那裡發發牢騷了。」
聽到夏言這句話，王洛京的秀眉當即就擰了起來，雖然她很聰明，記憶力也很好，但是中央每年都出台海量的制度，她根本不可能去熟讀每一條，所以她也就沒有辦法判定夏言究竟是信口胡謅還是確有其事了。
然而王洛京終歸是畢業於中科大少年班的天才少女，固然不能判定夏言話語的真偽，但也未必沒有招架的辦法。
於是，她說道：「對不起夏縣長，據我所知，全國似乎除了四川對這方面有過硬性規定以外，似乎其他各省市，包括中央在內，都沒有出台過任何硬性的規章制度，而且，我的任職是從人事司那邊走的正規渠道過來的，我想對於這方面的規定那些專門從事人事方面的同志們應該比你我清楚，所以我不覺得有任何問題，既然沒問題，那麼夏縣長你要去監察局投訴我自然也不怕。」
夏言對王洛京豎起大拇指說：「漂亮，其實說老實話，我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這個規定，但是每個幹部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都默認了這個潛規則倒是真的。」
面對夏言的稱讚，王洛京有些得意，不過夏言接下來的話就又給她潑了盆冷水上來。夏言說：「我相信你是走的人事司的正規程序，不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人事司應該是安排你來稽察辦當領導，而非秘書吧？」
王洛京先是愣了愣，然後為夏言鼓掌道：「夏言你的話還給你，漂亮！」
「也不怕告訴你，人事司的任命是讓我來這裡繼任副處長的職位，同時因為我是正處級別，所以我一進來就是這稽察一處的黨組成員。不過和那一群大叔級別的人物共事我沒興趣，我只想當你夏縣長的秘書，不行嗎？」王洛京一副打諢撒潑耍無賴的架勢說。
對此，夏言也只能無奈的聳聳肩了，然後夏言問王洛京道：「你確定你真的做好了當我秘書的準備？」
從夏言的目光裡，王洛京分明看到了一絲陰謀得逞的意味，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階段，王洛京所能做的就只有咬牙頂下去了。王洛京說：「是的，夏縣長。」
夏言有些惋惜的搖頭說：「哎呀！看來你是不瞭解那句有關秘書工作的至理名言了，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
面對夏言如此露骨加流氓的調侃，饒是王洛京也有些招架不住，俏臉頓時浮上兩片紅霞，但是王洛京卻並沒有因此投降認輸，在做了幾下深呼吸，平復了心情以後，王洛京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然後對夏言嫵媚的一笑，故意嬌滴滴的說道：「夏縣長好壞呀！這樣調戲人家，人家還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啦，不過……如果夏縣長你真的需要的話，人家，人家還是可以和你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嘛！」
如果是其他女孩說出這樣的話，夏言保準會有種酒吧**的感覺，但是對於王洛京，夏言只有種被天雷擊中的錯覺，整個人被雷得外焦裡嫩的。相信要不是夏言心理素質好，保準就這一下就能直接被ko到椅子底下去。
畢竟夏言是瞭解王洛京的，不僅是性格，還有其他方面。
比如王洛京的身手，別看王洛京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但從李居朋那裡得到的消息稱，王洛京由於出身軍委大院的關係，從小就跟著一位徽拳大師在部隊習武，由於徽拳屬於內家拳法，所以雖然表面上看上去王洛京的身材比封面雜誌上的模特還要標準，但實際上她一個人放倒幾個壯漢，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就是在特種部隊裡稱王稱霸無法無天的李居朋，見到王洛京都有些發楚。
想著這一些，夏言擺擺手有些感慨的說：「算了，我可沒那興趣和女俠交手，到時候落下什麼後遺症，倒霉的還是我自己。下半生不能生活自理都是輕的，怕就怕是下半身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啊！」
王洛京輕啐一口說：「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夏言大手一揮，直接無視王洛京的話語，接著說道：「好吧，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你為什麼要來當我秘書？」
王洛京眨眨眼睛：「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先來點假話壓壓驚吧。」夏言說。
王洛京嘻嘻一笑：「假話就是夏縣長您英明神武，讓小女子深深崇拜，您的陽剛之氣已深入骨髓，烙刻在我的內心深處，您虎軀一震，那四散的王霸之氣就……」
「行了行了，果然是假話，聽著就假。」夏言說，「那實話呢？」
「實話就是因為你在我身邊當秘書的實話表現不佳，所以本小姐這次來特意是教教你，秘書究竟是怎麼做的。」王洛京回答說。
「是想把面子扳回來吧？」夏言不屑道。
王洛京說：「我不否認。」
「好吧，那你先去給我沏杯茶來。」夏言說。
王洛京翻了翻白眼：「對不起，夏縣長，我沒這義務。我只是秘書不是保姆，而且我還只是工作秘書，並不是生活秘書，所以泡茶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夏言不以為然的接著說：「那好吧，你幫我把我的辦公室打掃一下。」
「好的夏縣長，請您稍等片刻，我立即幫您聯繫發改委負責後勤方面的人，我相信他們會很快趕到的。」王洛京說。
夏言瞪了瞪眼：「你沒聽明白吧？我是讓你，也就是我的秘書王洛京女同志來打掃衛生。」
「對不起夏縣長，我在過來就職以前曾經翻閱過幹部秘書工作職責手冊，並沒有發現有打掃衛生這一項。」王洛京說。
夏言挑了挑眉：「你這秘書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不怕我開除你？」
王洛京義正辭嚴道：「回夏縣長，我所做的一切沒有一條是規章制度所不允許的，所以夏縣長您這麼做是公報私仇，我也會像人事司進行申訴的。」
對話進行到這裡，處於劣勢的夏言突然兩手一攤，然後笑道：「這樣滿意了嗎？」
「啥？」
王洛京訝異道，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
夏言一字一頓的慢慢解釋道：「我是問你這樣滿意了嗎？我知道當初我在你手底下當秘書的時候，曾經讓你生了不少氣，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我也明白你現在只是想找回當初的面子，所以剛才我把當初的情境又重新演繹了一遍，只不過我們的位置相比當初的時候調換了一下，讓我也受一遍委屈，生一次氣，怎麼樣？滿意嗎？」
聽完夏言的解釋，王洛京的第一反應是得意，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回復嚴肅的表情說：「我不懂夏縣長在說什麼，我只是單純的想當夏縣長的秘書，絕對沒有其他別的念頭。」
夏言看著王洛京，雖然王洛京被夏言看得心虛，但面子上仍然不肯後退一步，一雙如寶石般璀璨的眸子也看著夏言，最後，夏言突然展顏一笑：「好吧，有一個正處級的秘書感覺也不錯，那麼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
說到這裡，夏言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問你一個很認真的問題，你究竟是什麼秘書？或者說，你的工作應該是什麼，這個問題你應該要和領導交代吧？」
王洛京回答道：「回夏縣長，一般的那種形式上的回答我就不重複了，簡單說起來，我就是夏縣長的左右手，幫助夏縣長處理過於繁重的公務文件，進行工作上的計劃和安排等等。」
「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工作秘書，所有有關工作上的事情，才是你的職責所在，對嗎？」夏言又問。
對於夏言的這個問題，王洛京眉頭不由一擰，突然有種掉進陷阱裡的錯覺，不過王洛京還是知道現在要是退縮就功虧一簣，所以繼續咬牙回答道：「回夏縣長，沒錯。」
「唉！其實我很不明白你這麼漂亮又那麼聰明的姑娘為什麼就這麼喜歡鑽牛角尖，為什麼就一定要當我的秘書呢？不過沒關係，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麼我也不客氣了。」
夏言如是說著，然後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王洛京見此驚叫道，同時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事實上對於王洛京來說，要是別的男人，就是兩個同時來，她都不會害怕，但是面對夏言，她不知怎的就是有些怯場，她看著夏言堅毅的眼神，心裡很亂，相信這個時候，夏言如果真想侵犯她什麼的話，這位可以勇鬥好幾個壯漢的女俠，有沒有勇氣反抗都是個問題。
當然，夏言並沒有上演辦公室激情的興趣，而是從抽屜和身旁的櫃子裡拿出了許多的文件袋，堆在辦公桌上足有一個小山的模樣。在做完了這一切以後，夏言得意的看著王洛京道：「那作為你的領導，我先交給你第一個任務吧，就是幫我把這些文件歸類，並摘抄出其中的重點，然後上報到我這裡來。」
王洛京剛想說什麼，就見夏言雙眼一瞪：「這可是工作安排噢，作為秘書可不能拒絕，當然如果你不想當秘書，可以隨時辭職。」
王洛京恨恨的橫了夏言一眼，然後氣鼓鼓的盡最大可能，抱起辦公桌上的文件袋，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而這時，夏言又在她身後說了一句更讓她咬牙切齒的話。夏言說：「辛苦了，王秘書。」
於是，這個戲劇化的領導和秘書組合就這樣苟合在了一起，不過不管是夏言還是王洛京他們都沒有料到，他們的這個原本只是鬥氣的喜劇組合，竟然會在即將到來的大案要案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