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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無法無天的福州守備 第一百三十章 忍者夜襲 文 / 龍城劍士

    浙江元帥說道:「消滅一個守備有什麼用?我們還是應該調集全軍,滅掉福州水師。」他負責浙江的所有事務,最希望能把福州水師消滅掉,那樣他的手下就可以去浙江大肆掠奪了。

    廣東元帥說道:「你說得輕巧,我們這麼多人怎麼跑到明朝的地盤上打仗?打完仗還撤得回來嗎?這一路上吃什麼喝什麼?千里行軍,明軍能不知道?到時候他們往城裡一縮,我們怎麼辦?去打城?」

    浙江元帥鄙夷地說道:「那就這麼算啦?你個膽小鬼。」

    廣東元帥大怒:「你說什麼?」

    浙江元帥冷笑道:「我說你是個沒卵子的貨。」

    廣東元帥跳起來大罵:「你放屁!」

    宰相眼見二人有打起來的跡象,連忙阻止,「二位元帥不必動氣,都是一心為了這琉球國的江山嘛。哈哈。這爭論歸爭論,就事論事就好了。何必意氣相爭呢?二位都是位高權重,身份尊貴,這樣做實在是不合適啊。」

    「哼!」廣東元帥怒氣沖沖地對浙江元帥哼一聲後坐下了。

    浙江元帥得意地一笑,對宰相拱拱手也坐下了。

    琉球王見眾人都靜下來了,說道:「據探子報道,福州現在政局詭異,巡撫總督都不在福州。城內好像是被水師一家掌控,也就是說都被他們的守備張述掌控。這個張述卻沒有住在城內,也沒有住在軍營,而住在城南,離安泰河五里遠。」

    琉球王說了這話以後,停下來看著眾人。

    浙江元帥跳起來興沖沖地說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說,能夠偷襲那個什麼守備一次?把他全家殺光?然後福州就群龍無首,咱們大軍壓境就可以趁亂拿下?」

    「這個……」琉球王沉吟一下說道:「殺張述全家是可以的。大軍壓境這個還需要計議。」

    「遵旨。」浙江元帥怏怏地坐下了。

    廣東元帥揚起臉來對他做個不屑的表情,氣得浙江元帥就要發作,旁邊的兩個元帥連忙把他拉住。「這是金鑾寶殿,你就消停點吧。把你那火爆性子收收,別惹皇上不高興。」

    浙江元帥忿忿地坐下了。

    琉球王說道:「各位愛卿,怎麼殺那個守備全家,你們有什麼主意?」

    群臣都開始苦思冥想,

    山島義雄心中冷笑,一群酒囊飯袋!他說道:「皇上,只需要派一隊精兵坐船進入安泰河,就可以夜襲守備府了。」

    琉球王疑惑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山島義雄說道:「不錯。」

    琉球王搖搖頭說:「安泰河入海口有軍艦封鎖,很難混入。退一步說,就算混入了,殺了守備,怎麼回來?到時候明軍肯定大肆搜捕,無路可逃。」

    山島義雄說道:「可以把人伏在貨船中進入安泰河,待到夜間上北岸殺守備,完成後乘船到南岸,從陸地行至海邊。如果南岸能有馬匹等候,那就更加容易。」

    琉球王點點頭,說道:「山島愛卿所說倒是可行。只是這馬匹難以湊齊,多了湊不起來不說還會驚動明人,少了又帶不回人來。」

    山島義雄問道:「敢問皇上,守備府有多少軍兵保護?」

    琉球王看看字條,說道:「據探子報道,守備府由不到五十名軍卒護衛,但都是以一當十的精兵。」

    山島義雄不屑地笑道:「以一當十?我大和武士英勇無敵,五十名軍卒只需要派二十武士足夠。」

    琉球王喜道:「山島愛卿是要派你的人去?」

    山島義雄說道:「不錯。只去二十人的話撤退的時候也容易,二十匹馬總不難湊齊吧?」

    琉球王欣喜地站起來說道:「二十匹馬絕對沒問題。一切仰仗山島愛卿了。」

    山島義雄立即下殿去安排他手下的人準備行刺,他在所有人中挑選了二十名最為優秀的忍者。這些忍者接受過嚴酷的訓練,可以潛伏在水下和泥沼幾天幾夜,可以為了等候一個目標蹲在土坑裡數日之久,他們擁有極佳的忍耐力和刺殺技能。

    這二十名忍者一個個身材矮小,精瘦精瘦的。他們穿著花花綠綠的偽裝服列隊。

    山島義雄一個一個地拍打著他們的肩膀,「這次去福州,我要你們活著回來。你們都是大和民族的精英武士,擔負著訓練琉球國戰士的重任。即便完成不了任務,也要活著回來。這是我對你們的要求。」

    「哈依!」忍者們彎腰鞠躬齊應一聲,隨後說道:「請山島閣下放心,我們會活著回來!請您示下。」

    山島義雄說道:「這次去福州的任務目標是殺死福州守備張述,如果敵人很強大就馬上撤退,你們一個都不能死。」

    忍者們感動地說道:「感謝閣下的關照!我們一定努力。」

    這二十名忍者辭別山島義雄,坐海船到福州附近海域,有內線的貨船過來接應,把這些忍者都安排到了自己的船上。

    他說:「要刺殺張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守備家中有一種很猛烈的火油,一但燃燒就無法撲滅。上次他們明國內訌,錦衣衛兩千多人都死在這種火油下。」隨後就把他打聽到的當時情景講述了一遍。

    忍者們驚訝地問道:「竟然有這麼厲害的火油?那請問怎樣才能殺死張述?」

    琉球國內線說道:「水克火。各位可以等到下雨時再去進攻。到時候,再猛烈的油也燃燒不起來。」

    忍者們鞠躬謝道:「您說的很對!」

    隨後這些忍者們在船上等著老天下雨。等了兩天以後,這天早上起來,琉球國內線說道:「下午就要開始下雨了,到晚上會下得比較大。可以行動了。」

    忍者們疑惑地問道:「您是怎樣知道今天會下雨的?」

    琉球國內線笑道:「明國有句諺語:早看東南,晚看西北。早晨起來看東南方,陰雲密佈,必定是要下雨啊。」

    忍者們讚歎道:「您真是一位智者!怪不得琉球王會派您在這裡埋伏!」

    「尋常,尋常得很。」琉球國內線呵呵笑著,把這些忍者們都裝在了酒桶中。

    桶裡的酒被倒掉一部分,他們蹲在桶內,再蓋上蓋子。

    泡在酒裡時間長了人會受不了,但是對於這些忍者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已經習慣了。

    忍者們鼻子露在酒面上,桶蓋上有出氣孔可以不被憋死,但是貨艙中空間狹小,又不通風,憋悶無比,他們在黑暗中忍耐著。

    安泰河的入海口設著水師的卡子,兩艘大船分列河道兩岸,只留下允許一艘船隻經過的水道。

    每艘經過的船隻都要被檢查,如果有不合規矩的時候還要罰錢。事實上幾乎每艘進入的船隻都會被罰錢。

    張述知道底下士卒的這些事情,但是他也不好管,只能是睜一眼閉一眼。在原來的世界的都避免不了這種事,在明朝又能和誰說理去?

    這些士卒們為了罰點銀子,搜查得總還算仔細。如果不讓他們罰錢的話,恐怕就是拉著火藥桶進去他們也只會裝作不知道。

    倭寇忍者們乘坐的貨船經過卡子,士卒們從大船上跳下,開始到處翻揀。

    這是一艘運送酒的船,貨艙裡滿滿的都是酒桶,根本過不去人。

    檢查的士卒們看到這種情形,皺了下眉,隨後出來朝大船上喊道:「拿根棍子來,這底下全是酒桶。」

    大船上的軍卒扔下一根長木棍,檢查的士卒開始拿著棍子挨個敲酒桶。裝滿酒的桶和空桶聲音不一樣,他們靠這個來分辨裡面是不是放了其它東西。

    如果是空桶裡邊裝人的話這下就能檢查出來,但是倭寇的內線對這種檢查手段已經熟悉得很,把忍者們都藏到了酒內,聲音並沒有不同。

    檢查完畢後,檢查的士卒喝道:「裝載貨物過多,罰錢!」

    琉球國內線心裡樂開了花,總算是矇混過去了,但表面上他做出一副苦臉掏出銀子上交,好像萬分不捨似的。

    關卡放行,貨船開入安泰河內,一直朝上游正常行進。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沒敢直接在守備府附近停泊,等到天黑時早已經離開了福州附近。眾忍者都從酒桶中出來,飲食休息。

    整個白天都陰沉沉的,到了晚上果然下起雨來。

    裝載倭寇的貨船順流返航,等到深夜時靠岸停泊,忍者們跳下船隻,朝守備府前進。

    守備府的高坡上有一座觀察哨,是張述建立起來為了觀察警戒的,每天都有侍衛在裡面輪值。

    像這種警戒哨白天能看得清,到了晚上就不管用了,特別是今天還下雨,更是黑咕隆咚一片。

    張述並沒有把他的夜視鏡交給這警戒哨,那東西需要精心的保養,而且有使用壽命,不可能天天晚上都開著。

    守備府還有一種預警裝置,狗。

    聽到忍者們的腳步聲,院子裡的狗又開始狂叫,扯得鐵鏈子嘩嘩作響。

    被狗叫聲驚動的張述立刻拿出夜視鏡湊到南面窗口觀察,這個方向他重點防範,離河道太近了。

    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些忍者,立刻喝道:「敵襲,都起床!立即組裝投石機!」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名侍衛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只穿了條褲子跑到院子裡,刷刷地把投石機零件從箱子裡取出,組裝起來。

    張述在上面不停地報標:「開花炮彈預備!323刻度,315刻度,305刻度……」

    二十秒鐘不到,兩架投石機已經組裝完畢。侍衛們把標尺刻度對準刻度,吼了一嗓子,「好!」

    張述喝道:「放!」

    兩枚開花炮彈發射出去,飛向正在排著一字長蛇陣前進的忍者。

    這些忍者們小跑著前進,速度很快,他們聽到了目標地點的狗叫聲,顧不得再保存體力。

    張述的每一次報標都是對準他們前面的路段,報的是計算好提前量的刻度。

    今天下雨,多少影響了投石機的準確性。兩枚開化炮彈突破重重雨簾,正落在忍者們隊伍前方,轟隆,轟隆兩聲爆炸,忍者們倒下兩個人,被彈片擦傷的有五六人。

    「什麼東西?」忍者們大驚,都停下腳步查看傷員。

    張述看得清楚,立刻報道:「202刻度。」

    又是兩枚開花炮彈飛出,經過前面那次較彈,這次張述報的靶標位置就準確多了,一枚開花炮彈落在忍者們身邊,轟隆爆炸。另一枚直接砸到了一個忍者的背上,連砸帶炸,直接把他變成了一堆爛肉。

    這次的爆炸引爆了忍者們身上攜帶的火藥炸彈,又連著響起幾聲爆炸。

    硝煙散去後,只剩下一名忍者還站在原地。

    「快走,回去告訴山島閣下,我們……失敗了!」負傷的忍者壓著聲音吼道。

    那名唯一沒有受傷的忍者立刻撒腿如飛,向來時的路跑去。

    「我們……沒有失敗!」另一名重傷的忍者睜開無神的眼睛,斷斷續續說道:「我們……絕不會失敗!」

    「對!我們還沒有死,我們絕不會失敗!」他們的頭領咬著牙說道:「所有人站起來!前進!」

    慢慢地站起兩個忍者,頭領看著那些在地上躺著的人怒道:「只有我們三個了嗎?你們為什麼不站起來?想想吧!我們忍了那麼久才來到這裡,我們為了什麼?現在敵人就在前面,你們卻不敢站起來!懦夫!你們不配做一名英勇的武士!你們甚至不配做一個大和的男人!」

    「站起來……」地上的一個忍者兩眼流淚,他的一條腿被炸斷了,無論怎樣用力都站不起來。他雙手抓著地面開始向前面爬行。

    這一刻,所有的忍者都流淚了。他們眼眶中淚光閃閃。

    「好樣的!和田君!」頭領哽咽道:「現在,像我們以前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前進吧!諾茲給給——」

    「諾茲給給!!」忍者們低聲齊道。

    三個相互攙扶著的忍者向前挪移,地上,四個缺胳膊斷腿的忍者爬著跟隨。兩顆炮彈呼嘯著飛落,一片硝煙過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大地重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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