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銀九殺四（21）
紫蘿腦中轟的一響，望著衛青兀自站立的身體，眼前金星直冒，幾欲昏厥。
衛青身後，一泥人**的從沼澤中爬起，撫掌大笑：「我早說了要回來的。怎麼你就不相信呢？看看，這下後悔了吧！」
「你……這個雜碎！」空明目眥爆裂，合身撲上。
「別去！」挲羅一把沒拉住，在後面大叫。然而空明已衝到悟跟前，聚起平生功力，一拳正出，打向悟的前胸。悟笑聲不斷，身子一動不動，任他擊來。砰得一響，空明右拳打中悟身體，在他胸口穿出一個大洞。空明一喜，怒喝道：「看你還死不死。」悟臉上泥水未乾，隱約現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喝道：「不錯，你也吃我一拳，看死不死。」一拳打向空明。此時兩人相距僅半尺，空明上臂又陷在他胸腔中，抽扯不出，只聽碰的一響，竟也被一拳貫空胸膛。空明大叫一聲，左拳向悟頭部打下，才到一半，突然間垂下，再無鼻息。這兩下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紫蘿驚見衛青慘死，腦中恍惚，一時轉不過彎；白老大與挲羅受傷極重，身體癱軟，也趕不及救。等三人都反應過來，事情已無反轉餘地。
紫蘿身子不停發抖，慢慢抬手，指著悟顫聲道：「你……你……」她心中激動至極，說了半天，後半截怎麼也說不出來。挲羅搶上前，扶住她，望著悟不出聲，半晌後道：「你怎麼還沒死？」悟冷笑連連，說道：「你忘了風七是什麼樣的嗎？」說著搖搖頸，背後颼的彈出兩根如觸鬚般的軟管。他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事，凡是樹奴，體內都會被強植入『共生芽』，這是『蒼穹之樹』保證忠誠的手段，但也是救命的方法。一旦樹奴受到重創，只要『共生芽』沒受損害，就能不斷從它那裡吸收『蒼穹之樹』的養分，修復肉身。我早就被改造過，你們眼中的要害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紫蘿突地不聲不響撲襲上去，以索作劍，直刺悟的脖子。悟只一偏頭，躲了開去，一面笑道：「也不打聲招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紫蘿怒喝，聲調高越，直逼九天，將銀索抖直，連連刺擊。悟舉手架格，銀索與他手臂相交，丁丁直冒火星，紫蘿凝眼看去，見他的手臂處墳起一處刀刃，想他就是用這武器割掉衛青的頭顱，心裡怒得快要爆炸，奮命進攻。兩人越打越快，到後來只見兩團人影左右攸閃。白老大心急如焚，但他傷勢極重，心境又激動異常，一提勁下，居然再次岔氣，再也動彈不能。挲羅雖能行動，卻未馬上出手，反站在那裡撫頷沉思，像是有什麼疑而未決之事。
又過盞茶時分，兩人鬥得愈發激烈，似乎還是勢均力敵，可紫蘿卻漸發絕望起來。她腹上傷口火辣辣的痛，內力隨著鮮血的流失也一絲一絲消失著，眼觀悟的身法卻矯健如昔，絲毫不見受傷影響。兩人偶有拚力，還能瞧見他臉上貓捉耗子般地冷笑。紫蘿早知他未盡全力，然而她瞬殺今日已經使過，剛才的合擊又耗去了幾近九成內力，此刻負傷激戰久久，身體疲弱到了極點，終於在一招『蔓延長干』後慢了下來。
悟嘴頭嘖嘖幾聲，滿臉同情，臂刀毫不遲緩劃向她的喉頭。便在此時，白老大斜步迎上，雙掌上下一交，封住他的一刀。原來他終將傷勢逼住，在刻不容緩之際出手救了紫蘿。悟哈哈長笑，另一隻臂上也劃然彈出刀口，舉肘反刺白老大，等他退開少些後，朝前大邁一步，同時將兩人罩在自己攻勢範圍之中。他笑道：「你們兩人可沒勝算，不如再加一人罷。」他算準適才的五人合擊已是他們極限，現在五去其二，又個個帶傷，怎麼看也是個勝負已定的局面，反正這幾人不知自己命脈所在，不如索性大方一回。
挲羅就在這時開口，說道：「紫蘿，白老大，他的弱點在腰下。咱們一起上。」悟聽得心中一震，身法速度驟快，猛朝後撤。紫蘿銀索疾出，如毒蛇吐信，已然在他肩胛骨上一點。悟肩頭血花一現，他卻不理，向著挲羅瞠目而視。挲羅冷冷橫他一眼，說道：「你忘了風七被白老大打在腰下，沒見重生。可見你口中的『共生芽』就在那個部位。」悟慢慢點頭，嚴肅地道：「多謝指點。看來這幾人裡頭，最該先殺掉的是你。」他說著肩拍拍衣襟，好整以暇地擺出一個奇特架勢，道：「你們來試一試我的『捕天搜地，攀月摘星』。」
挲羅慢走幾步，突然沉身直掠，急道：「偷天換日！」紫蘿聽得他叫，迅速跳起，銀索在空中扭曲幾匝，點向悟的左眼。悟揮手格住，腳下朝右直踹，適好踢向斜掠至那裡的白老大腿胯處，白老大悶哼一聲，退到一旁。悟右手一收倏折，打在衝至身前的挲羅前胸。咯的一響，挲羅胸骨再度折裂。
挲羅強忍痛，往地下一滾，翻出戰圈之外，抬頭望著悟，眼光無比驚愕。
紫蘿急急回掠，扶起挲羅和白老大兩人，悟背手而笑，並不追擊。
他一招出手，不僅架住紫蘿攻勢，更將挲羅，白老大兩人同時擊中，心頭著實得意，高聲笑道：「難道你以為我還會上當麼？也未免把我看得太差勁了吧。」他自泥沼中爬出後，時刻留心提防，就是害怕幾人合擊，一聽挲羅叫喚，便率先出手，截斷三人後著。他雖對合擊招數沒太關心，但也有過粗淺研究，知道招式大致走向。是以一出手就將這招『偷天換日』完全擊潰。三人不防他已知道招數走向，頓時吃了彌天大虧。悟看著面前互相攙扶，傷痕纍纍的三人，仰天長嘯一聲，笑道：「你們自裁的話，我便把你們屍體扔到泥潭裡，免得被機獸吞食，落得個死無全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