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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原本“六經”,“三百篇”為風雅之祖。乃二“雅”三“頌”,登之郊店明堂,而“國風”不削“鄭”、“衛”,二“南”以降,貞淫相參,其間巷詠途謳,妖姬佻士,未嘗不与忠孝節烈并傳不朽。木鐸圣人豈不愿盡取而刪之,蓋有刪之而不可得者。
  器界之內,万物并生,其初漫然不相接也。惟人生于情,有情而后有覺知,有情而后有倫紀也。于是舉漫然不相接者而忽為之君臣父子夫婦朋友,以起其忠愛惻怛之思,發其憂愁痛悱之致。至于冷歷万劫而纏綿歌舞,不可廢也。豈非情之為用!然今使人皆無情,則草木塊然,禽獸冥然,人之為人,相去几許。但發乎情,止乎禮義,斯千古之大經大倫,相附以起。世風淪下,宋人務為方幅之言,而高冠大袖,使人望而欲臥;近令詞說宣穢導淫,得罪名教。嗚呼,吾安得有心人而与之深講于情之一字哉!
  煙霞散人博涉史傳,假于披覽之余,擷逸搜奇,敷以菁藻,命曰《巧聯珠》。其事不出乎閨房儿女,而世路詭(山戲)、人事艱楚,大略備此。予取而讀之,躍然曰:此非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義者歟!亟授之梓。不知者以為途謳巷歌;知者以為路之“風”、“雅”無愧也。嗟乎,吾安得進近令詞家,而与之深講于惰之一字也哉!
               癸卯槐夏西湖云水道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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