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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也今年33歲,与白領信用社大官社長的妻子明美是高中時代的朋友。今年元旦,明美寄來一張賀卡,上面寫著這樣一段話:“我已經跨入了女人的厄運之年,但愿能平安度過今年。” 昨天,明美又突然給龍也的私人偵探事務所打來了電話,她的語气里充滿了不安: “你能不能到我家來一次?有個奇怪的家伙老在我家附近轉來轉去……” “告訴你丈夫了嗎?” “我丈夫是個滿不在乎的人。喂喂,明天你就來一次吧?” 于是龍也答應第二天一早就去大官家。 汽車在大官府邸的門前停了下來。從茂密的樹叢里望過去,能看到被譽為“白領金閣寺”那金碧輝煌的屋頂。 龍也正在付車費時,從住宅的大門里奔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人,邊跑邊喊:“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龍也赶緊推開車門沖過去。 “被殺了!”女人語無倫次地叫道,“社長和太太被殺了!……社長的頭……頭燒起來了!……” “什么燒起來了?” 這女人是大官家里的幫佣,名叫杉山壽壽。她的精神已經有點錯亂了,也不問明對方是誰,就把初次見面的龍也領進家里。房屋的建筑完全是依照京都金閣寺的樣式仿造的,只不過規模稍小而已。更為華麗的是,屋頂用耀眼的黃色金屬板覆蓋而成,簡直像鍍過金一樣。 “頭……在那里!……” 龍也朝壽壽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在池塘邊的草坪上,有一塊黑乎乎的人頭似的東西,頭發冒著煙,鼻子和嘴巴已經燒糊了,但還能認出是男性的腦袋。 “天哪!這是……主人的頭嗎?” “是社長的……身体……身体在二樓……” “夫人呢?”龍也想到自己的朋友明美。 “夫人也……請進屋吧。” 龍也已經不可避免地被卷到一場慘劇里去了,因此他覺得有說明一下身份的必要,就把印有偵探事務所所長頭銜的名片遞給壽壽。 “我就是上面寫著的人,也是夫人的朋友。現在,去現場看看吧!” 壽壽邊走邊告訴龍也,她平時住在這里,昨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天休假,就在外面住了一夜。剛才她一回到大官家,就上二樓向社長夫婦問安。見沒人答話,就推開門走進去,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社長夫婦的尸体。令人吃惊的是,社長的腦袋被齊根砍下,不知去向。她不知所措地奔出屋來,看見了院里那顆燃燒的腦袋,嚇得她赶緊往外逃,恰巧在門口遇到了龍也。 “請盡量別用手去碰屋里的東西。”龍也叮囑著壽壽,一邊拿出手絹,打開了住宅的大門。 “從這個樓梯上去就到了。”壽壽縮在龍也身后說。 龍也生平頭一次目睹如此慘無人道的凶殺現場。這邊是一個赤裸的男子的尸体……頸部涌出的血污淌滿了舖在地板上的草席。在男尸的后面,明美也是一絲不挂地倒伏在那里。她的頭沒被砍去,在腳部和右肩有几條很深的割痕,殷紅的血就是從那里流出來的。 龍也思忖著,看起來凶手不是一個人,恐怕是出于仇恨和害怕才下此毒手。大官社長是在死后被砍下腦袋,拿到外面去焚燒的。而他的妻子明美則是被剝光衣服后遭害的。既然是白領信用社的社長,生前肯定干了不少坏事,這真是現世報應。 龍也想起明美在電話中說過,有個奇怪的人老是在她家附近轉來轉去。估計凶手應該是一個或兩個人。 在兩具死尸之間,放著一把可能是凶器的手斧,上面沾滿了血。 “如果這件凶器是住宅里的物品,那犯人肯定是很熟悉住宅內部情況……”龍也正要向壽壽打听,忽然瞥見了明美的右手。 趴在地上的明美,用右手指在草席上撈出了几個像片假名(日語中的字母)模樣的血印,顯然是血字。 龍也定神凝視著,竭力拼讀出那几個用血寫成的字:犯、人、是、二、人。這么說,犯人是兩個人。 龍也雙手合十,又望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明美,瀕死時的明美顯然是經歷了极大的痛苦,她那半合的雙目充滿了哀怨。 走下樓時,龍也問壽壽:“你認識那把手斧嗎?看起來,不像是犯人隨身帶來的。” “我知道,是從一樓的雜物間里取出來的。那里堆滿了刀劍和雜物之類的東西。雜物間里的手斧有兩把。”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在壽壽的引導下,龍也來到底樓一間朝北的小屋里。牆上有兩個挂手斧的架子,一把手斧還在,另一個架子是空的。可以肯定,犯人用的是這里的手斧。 “好吧,現在赶快報警吧!”龍也說。 從檢查結果看,罪犯作案的時間大約在昨天夜里9點以后。因為,昨天夜里,住在府鄰里的壽壽恰好沒回來,留宿在外面了。所以,沒有人目擊作案時的情況。 顯然,私人偵探龍也是發現現場的第二個人。他作為被害人明美的朋友,再次應邀來到了該住宅。 壽壽在證詞中提到: “來這里的客人中,有人因為還不出錢而垂頭喪气,有的人還反過來威脅主人。就在一個星期前左右,還有人打電話來說,要把這個住宅點火燒掉。說這類話的人好像不止一個。” 警方調查人員特別注意的是,明美用右手在草席上寫下的血字內容。 從血跡的涂抹方向上看,文字的意思是:犯、人、是、二、人,全是以雙線字体寫成的。所以,看上去也可以讀成:“犯、人、是……”龍也想,也許沒有犯人是兩個人的意思吧。有了這個念頭,他反而相信起第二种讀法來了。 當警方正式開始立案調查時,龍也下定了決心,要為朋友大官明美复仇。 “犯人肯定是為金錢而作案的。首先必須從這個角度入手……”考慮停當后,龍也便開始獨立偵查了。 一個經常出人大官住宅的“河原園”花木店的職員告訴龍也:“出事的前一天,我一個人在社長住宅里修整篱笆,有個男人來訪,正巧社長不在家,那人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說:‘托這位社長的福,我們一家給折騰得夠嗆。現在,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會不會是他殺了社長呢?” “那人是空手來的嗎?有沒有帶什么東西?” “他拿著一個旅行用的手提皮包。凶器會不會放在那包里?” “不過,實際使用的凶器是住宅雜物間里的一把手斧,”龍也回答道。“你知道那人的姓名嗎?” “不知道。” “是否描述一下那人的相貌?只要大概的模樣就行了……” “我試試看。”那職員用鉛筆把記憶中的男子模樣勾勒了出來。 于是,龍也有了一張第一嫌疑犯的模擬像。 白領信用社以關東地區為中心,有一大批分社。龍也決定先未离大宮住宅最近的櫻山分社查看。 分社門上貼著“因社長突然逝世,今天臨時停業一天”。 龍也敲敲門,發現沒上鎖,就徑直走了進去。 “哎,今天我們不營業……”一個女職員特意說明。 “我要搜查一下這里。”龍也擺出警察的架勢嚇唬道。 里面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他說:“我是這里的分社長,不知有何公干?” 龍也問道:“你們社長被殺的事,想必已經听說了吧?” “是的。” “那么,請好好看看這張模擬像。就是這個人。” 說著,龍也把畫像放在那人面前。 年輕的社長仔細地看起畫像來。那位女職員也湊過來。 “怎么樣?有沒有印象?” “好像見過……”女職員先開了口。 “什么時候?在哪里?”龍也追問道。 “我想想…是什么時候呀?”女職員思索著。 分社長接茬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一星期前左右,往社里打過電話后,又到這里來的那個人呀?他是云雀新村分社的顧客……” “他來干什么?” “他說我們牟取暴利,不講良心。還說要我們把放款利息減少一半,到期還不清債,可以延期付款。照他這么做,我們這一行就沒法干了。” “他光說這些就算了嗎?” “哪里,他還扔煙灰缸,踢桌子。真是個可惡的家伙。” “然后呢?” “就這些。不過我們常遇到這种人,所以并不特別吃惊。那人走后,我們把情況通知了云雀新村分社的負責人。” “請等一下。為什么別的分社的顧客會鬧到你們這里來呢?” “可能是他去社長家里,沒見到社長,回來時,看見我們分社,就過來發泄一通吧。”’ 云雀新村是個新住宅區,這個分社也貼出了“臨時停業”的字條。 龍也走進去一看,只見分社長正在金庫前忙碌著,一位女職員捧著賬本核對數字。 龍也上去作了自我介紹。 “是為后藤昌次的事來的吧?” 原來,花木店職員說起的那人名叫后藤昌次。 “是這個人嗎?”龍也把模擬像遞過去。 “是他,后藤。” “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您是警察嗎?”分社長反問道。 “這個……反正是類似的角色!”龍也故意含糊其詞。 “是那人殺了社長嗎?” “這一點還須調查……有這個可能性。所以,請把所有的材料拿出來給我看看。” “不過……這個…不好辦哪!我們接到總社的命令,從現在起開始整理賬目,在完成之前……” “那就把后藤昌次的住所和工作單位……” “好吧!我去抄給你。”分社長總算答應了。片刻后,他拿著一張寫有住址和電話號碼的便條紙出來了。“我們就知道這些,請你查證一下,要是假地址的話,本社也無能為力了。這里是他的住址……工作單位名稱是‘大日本宇宙會’。” “大日本宇宙會?是個什么机构?” “我們也不太清楚,像是個宗教團体,听說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了。” “是嗎?讓您費力了,十分感謝。今后要是有關于后藤的消息,請打電話告訴我。”說完,龍也從錢包里取出一張一万元的鈔票,塞到分社長的手里。干私人偵探,錢是很有用的。要想得到情報,必須舍得掏錢。 龍也直接回到自己的偵探事務所。他的事務所規模很小,除了他這個所長外,只有一個名叫舞子的女職員。 龍也一回到事務所,舞子立刻給龍也徹上了一杯茶。 “謝謝。我一會儿到外面去吃飯。說不定會有人打電話來。”龍也一口喝完茶,交待一句就出門到斜對面的日本面館里去了。 龍也要了一份面條后,便開始思索起來。“罪犯极有可能是后藤昌次。殺人手段很有點陰沉的宗教味。看來,對‘大日本宇宙會’也得調查一番。” 趁面條還沒送來,龍也用店里的公用電話往“大日本宇宙會”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好像是個男職員。 “勞駕,后藤昌次先生在嗎?” “你是誰?”對方的口气很生硬。 “我是他的熟人,我想見見后藤先生。” “后藤從昨天起就沒來過,我們也正在找他呢。家里也沒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就算了。” “你這個混蛋!” 對方破口大罵起來。龍也赶緊挂斷了電話。 看起來,他們确實不知道后藤在哪里。后藤肯定是在出事后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匆匆吃完面條,赶緊回到事務所。 一見到他,舞子赶緊報告:“先生,有人來過電話。” “哪里打來的?” “說是什么信用社的云雀新村分社。讓您打個電話過去。” “謝謝。”龍也立刻拿起了電話。沒想到,一万元錢居然這么快就發生效力了。 “龍也先生嗎?有個女人來過電話了。” “女人?” “是的,說是后藤的女人。她說,后藤干掉了社長,掠走了財產,再也不會到我們分社來了。” “這么說,是特地來告訴你們,是他作的案?” “不錯。” “就這些嗎?” “就這些。” “那么,他是和那個女的在一起了?關于那個女人,有什么線索嗎?”龍也追問道。 “實在不清楚……不過,遇到他這种人,我們倒了大霉了。” “怎么啦?” “看來他在社長家里拿走了大筆財產。這樣的話,我們的社也要破產了。” 龍也心想:“活該。” 當天夜里,龍也喝了很多酒才上床睡覺。其實他的臥室就是在偵探事務所里放了張沙發床。 第二天早上龍也醒過來,已經8點。他拿起當日的報紙粗略地測覽了一下政治、經濟欄目后,就埋頭看起社會新聞版來。在這個版面上,詳細報道了信用社社長慘遭殺害的細節。龍也正在細讀時,事務所內線對講机的鈴響了。 “誰呀,這么早就……要是舞子的話,肯定會直接進來的……”龍也思忖著,拿起了對講机。 “我是每朝新聞的記者,非常抱歉,想進來和您談談有關信用社的案件。” 龍也突然想到,如果對記者進行反采訪,可以了解到新的情況。于是,他答應道:“請吧。我這就來開門。” 門剛打開,一個30來歲的瘦個子記者就闖了進來。 “龍也先生實際上是第一個發現事件現場的人。眼下警方正在追問那個叫杉山壽壽的女佣……”說著,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有什么進展嗎?”龍也不失時机地發問道。 “沒有,無非是尸体解剖之類吧……龍也先生和被害人是什么關系呢?” “我和社長夫人曾在東西高中一起同過學,所以是老相識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么,夫人對先生說了些什么呢?” “說是讓我去一次。”龍也想,還是少說為妙。 “為什么呢?” “她說有個奇怪的人在附近轉來轉去,所以心里很不安。” “就這些嗎?其實,把保安公司的人叫來不就行了嗎?他們的住宅是請了保安公司來警衛的,何必特意請先生去呢?” “這么說,我說的不是真話嘍?” “請原諒,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在那個住宅里,別說干什么事情,跨進門就不太容易。除了那個知道如何切斷報警電源的佣人以外,普通人是無法進去的。” “要想殺害大宮夫婦的話,總會有辦法的。”龍也譏諷地笑。 “那當然。那位夫人,是位什么樣的女人呢?比方說吧,大官社長本是從小股東暴發為金融信用界頭面人物的,屬于那种無賴波皮,而……” “哦,社長夫人可是個正派人,誰都說她溫順和善……听說是經人介紹才和大宮結婚的。所以,我覺得實際上他們并不般配。對她來說,可能也只有忍受這條路了。” 那位記者點了點頭。“也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在夫人的右腕上,有一塊刺著紫藤花的文身。” 龍也還是頭一回听說這事。在觀察尸体時,因為一片血泊,慘不忍睹,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紫藤花嗎?……她是很喜歡花的。” “而社長的脊梁上刺有仙鶴的文身。大概夫人是為了迎合社長的趣味才刺上去的吧。” “這真是夫唱婦隨。我剛才不是說過,她是個溫順的人……”龍也解釋道。 “听說,先生從昨天起就在追查一個名叫后藤昌次的人……”記者又問。 “這是本事務所的業務机密,無可奉告。請原諒,我只能到此為止了。”龍也當机立斷地結束了談話。 白領金融信用社社長大官夫婦被害案發生后的第三天,案情出現了意外的發展。信用社的副社長和顧問律師緊急召開了記者招待會,中山副社長披露了一個令人吃惊的情況:“社長突然死亡,使我們一下子不知所措。因為,我們社一直是社長獨斷專行,全部事務都掌握在他手里。雖說我是副社長,可是對于金庫中的財產屬誰,全都一無所知。了解這些情況的,只有大宮社長一個人。我們花了兩天時間,對社里的財產進行了一次盤點,結果發現了一個重大事實:本社擁有的現金和證券大部分已不知去向,社里掌握的股份也几乎全歸第三者所有了。更令人惊訝的是,作為社長個人資產的那幢住宅已經押出去,換成了現金。現在,社長一死,誰也不知這筆現金的去處了。” 記者們紛紛對此提出詳細的詰問。 顧問律師立原作了如下說明:“……關于這筆失蹤的財產,社長生前肯定考慮過藏在何處的問題。而殺害社長夫婦的罪犯顯然了解現金的去處,為了獨吞這筆財產而殺人滅口。我們將和警方合作,查出奪走這筆財產的罪犯。” 有人向律師問道:“那現在是否已經有目標了呢?” 律師回答:“從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有個叫G某某的在事件發生后去向不明。所以,此人是我們注意的首要對象。” “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對象呢?”另一個人發問道。 “事件發生后,還有一個人失蹤了。她就是大富社長常去的電子游戲俱樂部的女老板,名叫栗原彌美。此人對社長的私生活好像有所了解。” “對于剛才說的G某某,能否公開其真實姓名?” 對于這個提問,律師和副社長短促交談后說:“是個名叫后藤昌次的人。但是還不能斷定凶手一定是他。” 龍也讀著關于中山副社長會見記者的新聞報道,不由嘀咕起來: “原來電子游戲俱樂部的女老板是大官社長的情婦啊!” 龍也每星期要去一次電子游戲俱樂部。他和票卷彌美也相當熟悉,這是位頗有姿色的女老板。 像她這种金錢至上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來,也許是她拿了信用社的錢以后逃跑了吧?不過,彌美一個人是干不了那种事的。說不定,她是和后藤昌次兩個人合伙,導演了那一幕慘劇。這就對了,明美留下的血字不是“犯人是二人”嗎? 想到這里,龍也在便條紙上拼寫著那几個片假名。看著自己寫下來的字,龍也猛然惊顫了一下。難道會是這樣?龍也簡直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這樣一來,明美的遺言就改變了模樣。龍也突然想起記者的話。 “夫人的右腕上刺有一塊紫藤花的小文身。而社長脊梁上刺有仙鶴圖案的文身。恐怕夫人是為了迎合社長的趣味才文身的吧……” 龍也當時也是這樣分析的。 她的文身應該是与大宮社長的文身相配的了。大宮在背上刺了仙鶴,因此,与鶴相配的應該是日出的圖案。可是,為什么明美卻在手腕上刺了紫藤花的圖案呢?為什么他們夫婦的文身圖案竟會不一致呢…… 龍也給舞子留了一張字條后,就坐上東海道新干線“回聲號”出差去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栗卷彌美——本名栗原良美的老家靜岡市郊。動身之前,他給住在靜岡的同行朋友蒲田四郎挂了一個電話,打听栗原良美最近是否買進過住宅。 調查結果證明,龍也的推理是正确的。大官住宅事件發生的前三天,良美購進了地處郊外的高級住宅“太陽新村”里的一套單間。 龍也乘坐新干線在靜岡站下車后,立即坐出租車前往太陽新村。 3號樓的戶主銘牌上寫著栗原大介的名字。 “栗卷彌美會不會是和那個男的化名住在這里?” 龍也躊躇不決,怕貿然上門,反而會使她加重戒心。還是等目標出門時再逮住她。 龍也打定主意后,就坐在新村垃圾場的背角處,拿出望遠鏡,望著彌美的房間。粉紅色的窗帘不時晃動著,隱約可見來回走動的人影。 兩個小男孩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練習投棒球。一個球滾到龍也的面前。 “接球!”龍也說,撿起球投了回去。 “叔叔,謝謝您!”小學生高興地笑了。 正在這時,一個戴墨鏡的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大樓的門口。龍也剛起身投完球,已經來不及躲起來了。他發現,這女人的發型雖然和栗卷彌美的不一樣。但肯定是彌美。 “那不是彌美嗎?”龍也試著叫了一聲。 那女人愣了一下。“你認錯人了,你是誰?” “一柳龍也!”龍也猛然伸出右手,一下摘掉了她的墨鏡。 “干什么呀!”女人狼狽地叫起來。 “喲,真是你!你選的地方真不錯呀!” 彌美再也不能裝模作樣了,只好改變態度:“怎么,是阿龍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這還差不多。認不出我倒是沒什么,怎么連你自己是誰都搞不清了?” “因為有點麻煩呀!” “為什么會有麻煩呢?大家都在找你呢。首先,你的客人……那位大宮社長被殺后,你為什么到這里來了?”龍也毫不放松。 “還不是想避避嫌疑。” “為什么……這么說,你是知道罪犯是誰了?” 彌美的臉刷地紅了,頃刻又變得蒼白起來。 “唔,還算老實。告訴你,我是大官社長夫人的朋友,受她委托偵查罪犯。怎么樣,把罪犯的名字說出來吧?” 在龍也的逼迫下,彌美惊慌地說:“這里太引人注目了。走,上我家去。” 龍也把墨鏡還給彌美,一起進了電梯。進屋后,彌美開口道: “我說阿龍,請你告訴我,你是從哪里了解到情況的?” “我嗎?我解開了明美夫人的遺言之謎。”龍也回答道。“她在臨死前留下了‘犯人是二人’的血字。不過,事實上并不是兩個人。” “那……” “是這樣,把‘二人’不拆開相疊不就成了‘夫’字嗎?殺害明美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為丈夫的大官社長!” “啊……這么說,是丈夫把妻子殺死,然后再自己自殺的?” “這怎么可能?再巧妙的人也無法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以后,再澆上燈油燒吧?” “可是……這樣……” “別裝腔作勢了,你心里很清楚。妻子的文身是紫藤花,對應的圖案只能是杜鵑花。可是,那男的尸体上的文身卻是鶴。我了解到那個失蹤的后藤昌次的背上倒是刺有鶴的。這說明,社長還活著,替死的是后藤昌次。所以,才用燈油澆在頭上燒,好讓人認不出死的究竟是誰。” 龍也說出了自己的推理。 “簡直是胡言亂語!社長為什么要干這种蠢事呢?”彌美粗暴地吼起來。 “怎么,還要說得更明白?那就听听藏在窗帘后面的大宮社長自己是怎么說的吧!” 龍也的話音剛落,窗帘后真的出現了一個高個男人。他手里拿老一支槍。 “彌美,不用多說了,這家伙的調查該結束了。”大官社長冷冷地開了腔。 “瞧,我的推理沒錯吧……”龍也從胸口的衣袋里取出一支很粗的活動鉛筆。 “我想你還是自認倒霉吧!”大宮社長說。 “要殺我,槍一響,不就惊動了大樓里的人嗎?” “哈哈哈……這把槍上已經裝上了消聲器。” “明白了。既然是這樣,我很想知道你放棄白領金融信用社而到這里來過隱居生活,到底圖的是什么?” “你這年輕人膽量還真不小。”大官社長哼了一句。 “所以我才會干偵探這一行嘛。” “听著,讓我告訴你吧。信用社已經不行了。如今,對白領金融信用社的管制越來越嚴,銀行也不像以前那樣放款給我們了。這樣下去,非變成窮光蛋不可。不光如此,負債人里想要干掉我的家伙也大有人在,后藤就是其中之一。丰田商事會長被殺后,這种下場難保不會輪到我的頭上。我必須早下決斷,渡過難關。所以,听說后藤那小子想干掉我,我就打定了主意。我把信用社的資產全換成了現金,集中到一個地方。我把自己的私產也都處理掉,換成了錢,然后……當然,要是明美也活下來,自然很好……”說到這里,大官朝彌美望了一眼。 “別再和他多囉嗦了!”廣彌美在一旁叫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龍也按了一下活動鉛筆上的按鈕。一枚比鉛筆芯還細的特殊利器,突然刺到大宮的臉上。 大宮叫了一聲,想用左手拔掉利器。龍也使勁用手把大官按到桌角上。憑借練柔道練就的体力,猛擊大官的頭部。大官手里的槍飛了出去。龍也搶過手槍,對准殺人罪犯的腹部,射出致命的一槍。 干掉大官后,龍也剛喘口气,彌美拿著一棍棒球根從身后扑了過來。龍也躲過了棍子,一腳把彌美踢倒,隨手抓住棍子,對准彌美的腦袋砸下去。 龍也看看兩個昏死在地上的人,喘了口气,走向電話,向警察局打電話。 ------------------ 郁子的偵探小屋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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