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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這是一座注著許多中東和亞洲其他國家的年輕人的公寓。
  拉丁街是斯德島南部的學生街。据說,拉丁街的意思是指過去這一帶住著的僧侶和學生都說拉丁語。
  如今仍然住著很多學生,尤其是留學生。
  為學生們服務的咖啡館、餐廳,以及書店、文具店、電影院等比比皆是。
  發生爆炸的那所公寓也住著很多留學生。
  爆炸發生在7層7O6室,里面住的是一名中東來的年輕人。
  這人名叫馬魯庫,今年25歲。爆炸發生時,他正在附近的咖啡館喝咖啡。
  大約兩小時后,他回到公寓,7層上他的房間已一片狼藉。不僅如此,他還當場被巴黎警察局的刑警逮捕。
  其原因是,在被炸得亂七八糟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具亞洲年輕女性的尸体。
  馬魯庫被斯德島的警察帶走了。
  當刑警問及女尸的事情時,他開始是支吾其詞,一問三不知,后來才說出:“是個昨天才認識的日本人。”
  “名字呢?”
  “不知道,互相沒說名字。”
  “昨天見面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她說沒地方住,我就讓她住在我的公寓里了。”
  “那個日本人為什么采取那种方式去死呢?”
  “我怎么知道。把我的房間弄成了那個樣子!”
  馬魯庫气呼呼地說。
  從慘遭破坏的房間里,在被炸碎的水泥牆壁和天棚的瓦礫堆里發現了這女子的護照。
  護照上的名字是島崎彌生。
  1個小時之后,下午10時5分,十津川和龜井接到皮埃爾警官的通知,火速赶往巴黎警察局。
  “為了盡快解剖,尸体已送往醫院。因為是在很小的房間里動力炸藥爆炸,尸体被炸得七零八碎,已經拼不起來了,真是慘不忍睹哇!”
  皮埃爾對十津川說,并把發現的護照給他看。
  “手槍和男子夾克衫,還有棒球帽什么的都找到了嗎?”
  “不,還沒有。也許在從巴士底逃回來的途中處理掉了吧。”
  “馬魯庫這個中東人都說了些什么?”
  “他說話很謹慎,但還是供出了地下鐵的事了。确實是受了島崎彌生的指使,他跟蹤大越先生,乘坐同一輛地鐵車廂,在巴土底車站打開車門下車。他得了500法郎報酬。但他說万万沒想到她會用手槍射擊。”
  皮埃爾說。
  第二天,在里昂車站的投幣行李寄存箱里發現了手槍、棒球帽,以及運動鞋、牛仔褲等物。
  投幣式行李寄存箱是里昂站的鐵路部門為方便旅客設置的。
  經檢查核實,槍里的子彈和射在地下鐵車廂頂棚上的子彈一致,說明這把手槍就是凶器無疑。
  尸体解剖的結果也通知了十津川。
  爆炸導致多處內髒破裂,由于爆炸就發生在身体旁邊,臉的一半都炸飛了。
  十津川和龜井也觀看了爆炸現場。
  可能使用了足有五六管炸藥,炸得兩側水泥牆坍塌,天花板破碎,地上瓦礫堆成小山。
  到處濺著炸飛的骨肉碎片。
  進入房間的鐵門被爆炸的气浪沖擊得歪斜著吊在門框上。
  “太慘了!”
  龜井歎了口气。
  “是有意的自殺嗎?”
  “整個巴黎都設置了警戒線,也許她知道了無處可逃才自殺的吧。”
  “盡管如此,這樣自殺也太慘烈了。”
  十津川說。
  她帶了那么多管烈性炸藥,是想在用手槍殺不了大越時,就用炸藥來作他吧。
  既然是這种結果,說明她是万念俱灰了。可是這樣過激的死法,還是未免太遺憾了。
  馬魯庫就公寓爆炸一案,是這么供認的:
  他在巴土底站下車之后,于下午4點左右回到拉丁街的公寓。
  島崎彌生回來時已是5點半了。當時,她激動异常,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然后,兩人在附近的餐館吃了晚飯。錢是她付的。
  再后,她說她想獨自思考點問題,借用公寓兩三個小時。于是,他坐在了咖啡館里消磨時間、他并不知道公寓爆炸的事,回來后嚇了一大跳。
  至于島崎彌生隨手攜帶的小提包里有烈性炸藥和手槍,他是一概不知情。
  因此,島崎彌生是有准備的自殺,看來是确切無疑的了。
  大越專一郎說,晚上要設宴答謝保護過自己的刑警們。
  27號這天,大越在香榭麗舍著名的飯店里訂了一間包房,以款待皮埃爾警官、巴特刑警,以及十津川和龜井兩個人。
  就在這時,皮埃爾給大越打來電話,問道。
  “蘇格蘭場的那兩位刑警也說想見見大越先生,可以嗎?”
  “蘇格蘭場的刑警,就是那位挺了不起的女警官吧?”
  “是的。是伊麗莎白警官和丹尼斯刑警。”
  “哦,當然非常歡迎啦。”
  “其實,還應該請一位客人來,是位年輕的女刑警。”
  “是誰呢?”
  “克里斯蒂娜刑警。”
  “啊,想起來了。就是和那個年輕的日本刑警挺親熱的姑娘吧?”
  “正是。可以嗎?”
  “不就是增加兩三個人嗎。這樣更好,我很喜歡熱鬧。”
  大越興致勃勃地說。
  下午6時,十津川他們聚集在飯店二層的包房里。
  所有男人都西裝革履,系著領帶。
  克里斯蒂娜和伊麗莎白穿著流行的時裝出席宴會。
  大越同秘書三浦一起迎接客人。
  大越舉起香檳酒,跟大家寒暄說:
  “今天,為感謝大家,特設晚宴。請各位不必客气。
  隨后,侍者端上了法式菜肴。
  “各位,在此論證一下這個案件,如何?”
  突然,皮埃爾警官提議。
  三浦神態慌張地說:
  “今晚是為了讓大家盡興,才邀請各位的。關于案件的話題,是不是太沉重了。””
  “我覺得沒什么沉重的。”
  皮埃爾歪著頭。
  “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今大來的都是警察。我們想再研討一下剛剛結束的事件。”
  皮埃爾說。
  三浦還想說什么,大越制止道:
  “不是很好嗎?三浦君,我們不是也想回顧一下這次事件嗎?凶手已經死了,可以毫不顧忌地分析這一事件了。”
  “那么,我來開頭吧。”
  倫敦蘇格蘭場的伊麗莎白警官以平緩的語气說。
  “請說吧。”
  皮埃爾催促道。
  “就在你們各位拼命地追捕凶手時,我和丹尼斯刑譽再一次乘上了TGV列車。團為,在去年10月的那次事件中,有些難以理解的地方。”
  “什么地方?”
  大越問。
  “這些就是:為什么嫌疑人手上沒查出硝煙反應?為什么手槍會在2號車的行李架上發現?”
  “這些,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凶手在車上的洗手間里洗過手了,所以沒有硝煙反應了嘛。另外,手槍是凶手宇垣扔的,所以才在架子上的呀。”
  三浦用他那流利的英語說。
  伊麗莎白警官并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接著說:
  “大家看看同一輛的TGV車廂再說吧。”
  說著,她讓丹尼斯拿出一張白紙。
  丹尼斯展開的是一張寬1.5米、上面畫著TGV車廂平面的草圖。
  丹尼斯把這張圖貼在牆上。
  “這就是發生事件的車廂的平面圖。通道兩側的座位是一邊一排和另一邊兩排。座位各有一半是對著的。”
  伊麗莎白慢慢地介紹著。
  “在這節車廂的一頭,靠著4號車廂的位置是發生事件的中心。大越先生和他的秘書松野幸小姐應雜志社記者瑪德萊諾之邀,正要前往4號車廂的酒吧接受采訪。瑪德萊諾走在前面,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緊跟在后邊。這時,凶手從后面射擊大越先生,結果子彈射斜,擊中了松野幸,她當即向前仆倒在地板上。”
  丹尼斯接著介紹。
  伊麗莎山警官用紅色圓珠筆把那時塵人的座位標記在圖上。
  “當時,在3號車廂除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外還有7名坐著的乘客。現在已在他們當時坐過的位置上畫了圈。大家想想,這7個人他們能不能目擊當時事件發生的情形。大越夫人和三浦先生背對著事件發生的地點,据說正在談論到巴黎之后的日程安排,因此,沒有看到的可能性。現在再看其他的5個人,他們都面朝4號車坐著。乍一听,也許覺得他們能夠看到。請看圖,5人中的4人是坐在雙人座的靠窗戶的位置上。根据一般人的心理,旁邊是亂哄哄的過道,因此人們更愿意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但真正坐下來就會感到前邊座位的靠背礙事,擋住了往前看的視線。這樣的話,4個人中有2人在看書,另外2人望著窗外。5個人中的最后1個,是坐在單排座的位置上,他也在看書。我想強調的是,事件發生時,過道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就是兩名凶手。下面再說說這倆人。他們站在車廂的中央部位。用裝有消聲器的科爾特式自動手槍,對著正要离開3號車的大越先生連發三槍。其中的兩發千彈擊中了大越先生旁邊的秘書松野小姐,另一發打在車体上。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假設這兩個人站在過道上,那他們就成了一道屏障.其他5名乘客即便想看前方也很難看到。”
  “要斷定這兩個人是凶手,這里還有几個疑點。”
  丹尼斯接著說:
  “第一,當然還是手掌上沒有硝煙反應問題。他在車里的洗手間洗過手,因此就沒有反應了。雖說這樣看的大有人在,但我們蘇格蘭場掌握的情況是,要想徹底清除硝煙反應,必須耐心地反复清洗才行。當然,這樣做需要大量的水。凶手是從3號車廂逃走的,只能在2號或1號車廂的洗手間洗了。那么,這兩節車廂的其中一節的供水箱應該比別的車廂多用了不少水,否則就奇怪了。”
  伊麗莎白又說:
  “于是,我們昨天登上了TGV特快列車。在巴黎·里昂站,我們就剛才丹尼斯提到的問題進行了調查。我們查看了事發當天的記錄。据記載,2號車廂、1號車廂供水箱上的水,在到達巴黎·里昂站時几乎沒有減少。也就是說,凶手根本就沒有洗過手。第二,為什么會把手槍扔到2號車廂的行李架上。凶手為什么在3號車廂開完槍后,不當場把槍丟掉,再逃向2號和1號車廂去呢?那樣的話,倒顯得更自然,而且更容易嫁禍給3號車廂的乘客。把槍扔到2號年廂的行李架上,明明是告訴人家,在3號車廂行凶,逃到了2號車廂,再把槍丟掉的。那一對儿年輕伴侶不是把視線引向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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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香門第 掃描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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