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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名偵探遇難



  深夜返國

  沒想到警政署和各大報社濟命追赶載著“蜡面博士”蜡像的熱汽球時,真正的“蜡面博士”早就不知逃向何處了。
  這樁烏龍事件曝光后,警政署和報社都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柄,而御子柴進也因為中了“蜡面博士”的圈套而懊惱不已。
  不過,他懊惱的主要原因是:好不容易复活的高杉明美居然再度落人“蜡面博士”的手中。
  (明美會不會已經被“蜡面博士”制成蜡像了?
  “蜡面博士”在制好蜡像之后,總喜歡將它呈現在世人眼前炫耀一番,然而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明美的蜡像,這表示她還活著……)
  御子柴進想到這里,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
  (要是金田一先生在這儿,一定能立刻將“蜡面博士”繩之以法,只可惜他去年就到美國旅游了,不如何時才會回來……)
  不過老天爺似乎听見“偵探小子”的禱告,金田一耕助突然決定提前返國,預定五月八日從美國搭机回羽田机場。
  時間在御子柴進日夜引頸盼望中流逝,五月八日終于來臨了。
  金田一耕助搭乘的班机預定在八日晚上八點抵達羽田机場,新日報社的山崎總編帶著兩名干部和御子柴進准時到羽田机場接机。
  可是那班班机由于中途遇到事故,到達羽田机場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
  就在大伙耐著性子等候飛机抵達机場時,突然有一位戴著墨鏡的小弟送來熱茶,山崎總編,兩名干部和御子柴進都不覺有异地喝著熱茶,頃刻間,四個人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不久,一架空中巨無霸客机飛越太平洋,轟隆隆地進入羽田机場的上空,准備降落。
  接机的人們都拿著手巾表示歡迎,在眾多接机的人群中,唯獨不見新日報社的人。
  飛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會儿,隨即停妥。
  接著,机上的乘客魚貫走下飛机,立刻被前來接机的親朋好友熱情族擁著,最后走出机艙的是個一手提著旅行箱的日本人。
  這個日本人的年紀大約三十五、六歲。身上穿著皺巴巴的和服,頭發卷曲,仿佛頂著一個鳥巢般。
  他的長相十分平凡,是那种讓人看過一眼就會立刻忘記的類型,他夾在一群打扮光鮮、時髦的日本乘客中,顯得相當不搭調。
  然而這位貌不惊人的男子正是徹干柴進他們引頸盼望的名偵探一金田一耕助,他從飛机上走下來之后,一直張大眼睛望著四周。
  就在這時,有一個戴防塵眼鏡、頭上頂著鴨舌帽、身穿風衣的男子走向金田一耕助說:
  “你是金田一先生吧,新日報社的車子正在等您。”
  金田一耕助一踏上這塊令人怀念的土地,便跟在戴防塵眼鏡的男人身后走出机場。
  “對了,山崎總編呢?”
  “他本來打算親自來接机,可是由于班机延誤了四個多鐘頭,所以先回去了,這會儿正在總社等您。”
  “真不好意思,因為飛机在途中遇到強烈的寒流,才會延誤這么久。”
  “還好一切都平安。”
  “是用!東京現在已經被‘蜡面博士’弄得一團亂,這回我得好好地跟他斗一斗。”
  “金田一先生,只要您在,‘蜡面博士’一定很快就會束手就擒,哈哈哈。”
  戴防塵眼鏡的男人說完便放聲大笑。
  “啊!請上車。”
  由于車身印著“新日報社”的標志,金田一耕助不假思索使上車了。
  駕駛座上原本已坐著一位戴墨鏡的男人,當載防塵眼鏡的男人一坐進前座,車子立刻呼嘯而去。
  五分鐘之后,戴防塵眼鏡的男人冷不防地回頭看著金田一耕助說:
  “金田一先生,您累了吧!來,這個給您。”
  他一說完,便在金田一耕助眼前亮出一把麻醉槍。
  “你……你要做什么?”
  金田一耕助警覺地坐在身子,可是下一秒鐘,麻醉藥已經噴上他的鼻子,他漸漸失去意識……
  不知經過多久,金田一耕助突然惊醒過來,他覺得整個人頭暈腦脹,昏昏沉沉的。
  金田一耕助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四周,突然間,先前那一幕可怕的景象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戴防塵眼鏡的男人在他眼前亮了一把麻醉槍,那把麻醉槍由出一團霧气,自己便不省人事了……
  金田一耕助甩甩頭想站起來。
  “啊!好痛!”
  他大叫一聲后,便仰躺在地上。
  這時候,金田一耕助才發現自己全身被鐵鏈五花大綁,只要一扭動身体就會碰到非常疼捕。
  “事情不妙……我中計了。”
  金田一新助一想到這儿,不禁臉色發白。
  不過由于金田一耕助閱歷丰富,當他認清自己被綁架的事實之后,并沒有試著掙脫鐵鏈,只是靜下心來衡量目前的處境。
  金田一耕助目前身在一個非常狹窄的房間,低低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昏暗的燈,斑駁的牆上有一面圓形的窗子,窗子下面有一張木制長椅,地板上除了被鐵鏈捆綁倒地的金田一新助之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霎時,天花板上的吊燈劇烈地左右搖擺,整個房間跟著搖晃起來。
  (是地震嗎?)
  金田一耕助大吃一惊。
  但是沒一會儿工夫,房間不再搖晃了,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燈像鐘擺一般不停地擺動著。
  這時,金田一耕助留意到房外傳來單調的引擎聲和呼咯咯的排水聲,冰冷的水滴有時會從圓形的窗子濺進房內。
  金田一耕助舔了添濺到自己嘴邊的水滴。
  “嗯,好咸哦!”
  這時他意識到自己被困在正在海上航行的船艙內,背脊倏地竄起一股涼意。
  綁在金田一耕助身上的大鐵鏈另一頭挂在地板的鐵環上,這就是他為什么動彈不得的原因了。
  (那個戴防塵眼鏡的男人究竟是誰?)
  東京已經被身分不明的“蜡面博士”搞得天翻地覆,所以才會緊急電召全田一耕助回國,希望他出面揪出那個怪人。
  沒想到金田一耕助卻在半路被不明人上攔截、綁架。
  (難道綁架我的人正是“蜡面博士”?
  果真如此,剛才那個邊防塵眼鏡的男人若不是“蜡而博士”的手下,就是“蜡面博士”本人嘍。)
  就在金田一耕助迷迷糊糊地思索這件事情時,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金田一耕助,沒錯,事情就是這樣。”
  金田一耕助吃惊地里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從門縫里探頭過來的正是教人膽戰心惊“蜡面博士”。
  “誰?你究竟是什么人?”
  “哇哈哈,我就是‘蜡面博士’。”
  金田一耕助确定自己是被“蜡畫博士”綁架之后,頓時顯得有些緊張。
  “‘蜡面博士’,你為什么把我帶到這里來?”
  “因為我想跟你卿一聊。金田一耕助,我們來個君子協定,只要你不插手管我的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你的事?”
  “是的,我有個嗜好……就是喜歡在真人的身上涂蜡,制作成美麗的蜡像,你最好別妨礙我的工作。”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只好投你說聲抱歉,將你就地解決羅!”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也沒什么特別啦!就讓你帶著鐵鏈沉入大海就行了。你瞧,鐵鏈前端還綁著一個相當有分量的銅錘呢!”
  金田一耕助靜靜地觀察“蜡面博士”,試圖從那張宛如白蜡般的面孔下探索另一張不一樣的臉孔,而且他很快便看出“蜡面博士”那張臉并不是真的。
  最直接的證据就是“蜡面博士”的說話聲。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不年輕,聲音也有些沙啞,但卻隱約流自出年輕人的聲調。
  此外,從“蜡面博士”的臉型和身材來判斷,都可以證明他并不是一個老人。
  “蜡面博士”被金田一耕助犀利的目光震懾住,不安地眨著眼睛問:
  “金田一耕助,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
  “什么?難道你宁愿被扔進大海里?”
  “哼!你要奶就扔吧!要是我屈服在你這种為非作歹的坏蛋之下,豈不是毀了我一世英名?与其如此,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听完金田一耕助說的話,“蜡面博士”隨即露齒一笑說:
  “好,不愧是金田一耕助!竹內三造,過來把這家伙扔進大海里。”
  在“蜡面博士”的叫喚下,竹內三造立刻走過來。
  “博士,真的要把這家伙扔進大海嗎?”
  “對。他想死就讓他死吧!”
  “我知道了。”
  于是竹內三造解開連接在地板上的鐵環,与“蜡面博士”合力把金田一耕助抱到甲板上。
  四周就像墨汁一般漆黑,只能看見遠處燈塔射出的燈光,耳邊听到的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之外,便是洶涌的波濤聲。
  “金田一耕助,我再給你一次机會,你好好考慮一下。”
  “廢話少說,快動手吧。”
  “哼!那我就成全你。竹內,我喊一、二、三之后。就把這家伙扔進大海里。—……二三!”
  “蜡面博士”數到三,金田一耕助就被他們兩人合力扔進波濤洶涌的大海中,噗通一聲,海水立刻吞噬掉金田一耕助渺小的身軀。
  海面上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漆黑的夜色中只有怒吼的浪潮聲不時傳來。
  金田一耕助一從美國赶回日本便在羽田机場消失蹤影,此時此刻,還有什么比這則消息更令人震惊的呢?
  那班飛机抵達羽田机場時,有許多人看見一位很像金田一耕助的男人走下飛机,甚至有人看見他坐進一輛印著“新日報社”標志的車子离去。
  但是,山崎總編的司机也在外面喝下不明男子送來摻有安眠藥的熱茶,因此跟其他人一樣睡著了。
  后來有人發現他被捆綁在羽田机場角落的一間倉庫里,嘴巴還被塞著布團。
  (是誰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是“蜡面博士”……)
  大家都不安地揣測著,卻苦無線索可以追查。
  在約略理清整個事件之后,除了“新日報社”之外,警政署也派也大批警力搜尋那輛車子的下落。
  一直到隔天中午,“新日報社”的車子被人發現停在品川的海岸邊。
  既然車子是在海岸邊找到的,那么金田一耕助是不是已經被扔進大海里了呢?
  又過了兩、三天,在大森的海岸邊找到一只旅行箱,警方查證后發現那是金田一耕助的旅行箱。
  由以上种种跡象來看,金田一耕助可能被歹徒戴到海邊,接下來大家應該都清到金田一耕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回到日本至今已經一個禮拜,這段期間一直沒有他的下落,從這一點來看,金田一耕助那天晚上落在“蜡西博士”手中可能已經遇難了。
  由于警方猜測金田一耕助可能已經慘遭毒手。“新日報社”上上下下都籠罩在一胜悲傷的气氛中,其中最難過的當然是一直非常敬重金田一耕助的偵探小子——御子柴進。
  那天他和山崎總編都已經親自到羽田机場去接扒,沒想到由于一時大意中了“蜡面博士”的圈套,害得金田一耕助被綁架。
  每次一想到這里,御子柴進就有說不出的悔恨。
  經過一段時間后,有一天御子柴過照例出外替報社辦事,回程走到有樂葉的一條街角時,忽然看見一個廣告宣傳人員將廣告看板挂在身上,身上穿著“金剛”的道具服。
  廣告宣傳人員把廣告傳單遞給每一位經過他身邊的行人,御子柴進也拿了一張,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
  金剛复活
  “唉!原來是電影傳單……”
  御子柴進垂頭喪气地將那張廣告傳單塞進口袋里。

  兩名跟蹤者

  不一會儿,御子柴進彎過街角,來到“新日報社”前面時,一輛車子駛過御子柴進的身旁。
  由于剛剛下過兩,地上有一些積水,車子濺起一大攤泥水,弄髒了御子柴進的褲子。
  “可惡!開車小心一點嘛!”
  御子柴進气嘟嘟地望著已經走遠的車子,不經意把手往口袋里一伸,指尖碰到先前從“金剛”手中接過的廣告傳單。
  他正想用那張紙擦拭褲子的泥泞時,突然大吃一惊。
  那張傳單上另有文章,只見背面寫著:
  偵探小子:
  今天晚上九點鱉到日比谷分國的噴水池旁來。要是你不來,高杉明美這回可既真的會變成一尊蜡像嘍!
  千万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切記!
  “蜡面博士”的克星
  當御子柴進惊訝地看著這張廣告傳單時,突然有人從背后拍他的肩膀。
  他嚇得急忙回頭一著,原來是東都日日新聞的記者——田代信三。
  “啊!是田代先生,你怎么有空來這里呢?”
  “我是來打听金田一先生的稍息。偵探小子,你怎么啦?神色那么慌張,剛才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些什么?”
  田代信三一眼就看穿御子柴進的心事。
  “沒、沒什么……田代先生,你覺得金田一先生真的遭人殺害了嗎?”
  “這個嘛……象金田一先生這种人,我不認為他會那么容易就栽在‘蜡面博士’的手中。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幸遇害,我會感到很難過,因為這么一來,我就少一個競爭對手了。”
  “這話怎么說?”
  “金田一先生是個非常厲害的競爭對手,本來我想等他回來之后,籍著‘蜡面博士’的事件和他一較高下,一個是名偵探,一個是新聞記者,拚拚看誰的推理能力較強,我一直企盼這一天早日到來,沒想到……”
  說到這儿,田代信三的臉上田出難過的神情。
  但他隨即想到其他事情,笑著說: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一就算金田一先生已經不在人間,‘新日報社’還有一位不容輕忽的偵探小子呢!哈哈哈!可是……”
  田代信三盯著御子柴進的臉說:
  “剛才那張傳單上究竟寫了什么?瞧你一臉神秘兮兮的,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田代信三說著,竟把手伸向御子柴進的口袋。
  幸虧御子柴進机靈,立刻向后退一步說:
  “大記者,你這樣做未免有失風度……對不起,我先告辭了。”
  御子柴進一說完,急忙沖進“新日報社”。
  “這家伙的行為實在有點怪异,難不成他又掌握到什么情報了?嗯,絕對不能小看他……”
  田代信三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迅速离開“新日報社”。
  等到田代信三离去后,御子柴進從“新日報社”里走出來,再度來到剛才的街角,根幸運的,先前那個金鋼廣告人還在那儿。
  御子柴進悄悄地跟在“金剛”后面,卻沒該覺到田代信三正在身后跟蹤他。
  銀座大道上的行人多如過江之鯽,“金剛”很有耐心地散發著廣告傳單,而路上的行人接過傳單,都不禁多看一眼這位打扮成“金剛”的廣告人。
  御子柴進一路跟在“金剛”的身后,始終和地保持十公尺左右的距离。
  “金剛”從銀座走向新橋,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御子柴進跟在他的身后,心里越來越覺得不安。
  (難道這里人已經知道我在跟蹤他,所以故意走得這么慢?)
  御子柴進在心里揣測著。
  雖然御子柴進想過直接走上前向“金剛”問清楚,但是他隨即改變這個想法。
  因為傳單上寫著:“千万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切記!”何況在人淚如此擁擠的地方特地跑上前去問這件事情,恐怕會引起別人注意。
  御子柴進再三斟酌之后,英于克制住上前詢問“金剛”的沖動。
  但是。這個“金剛”究竟是誰呢?
  御子柴進想到傳單上一開始便稱呼自己為“偵探小子”,這表示對方一定認識他,而且他在信尾還自稱是“蜡命博士”的敵人……
  (難道是金田一先生?
  如果金田一先生還活著,一定是基于某种原因不能露面,只好暗中跟我聯絡……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一想到這儿,御子柴進更加起勁地跟在“金剛”后面。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金剛”突然走進枝葉,御子柴進當然毫不猶疑地緊跟在后。
  橫町里比大街道安靜許多,沒有那么多來來往往的行人,“金剛”繼續邁開大步向前走,御子柴進的心中也越來越興奮。
  (金田一先生一定知道我跟在他的身后;所以故意引導我走向人少的地方。)
  “金剛”再度轉過路口的轉角,來到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里有一家冷飲店,他在冷飲店前面卸下身上的廣告看板。脫下金剛道具服。
  御子柴進急忙躲在郵簡后面,极力按捺住心中的期待,等著看“金剛”的真面目。
  就在下一秒鐘,御子禁進看見脫下金剛道具假的人時……
  (啊!那個人不是金田一先生……)
  御子柴進感到大失所望,差點哭了出來。
  廣告人把脫下來的金剛道具眼留在冷飲店門外,然后走進店里,御子柴進仁立在郵筒旁思考了好一會儿。
  (那個人大概只負責速傳單給我,其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我可以問問看是誰叫他遞這張傳單的。)
  于是,御子柴進跟著那個男人走進冷飲店。
  冷飲店里除了那個廣告人正在喝紅茶、吃蛋糕之外,并沒有其他客人。
  御子柴進點了一杯紅茶,開始尋找机會和那個男人說話。
  這時,冷飲店的店員正好有事走到柜台后面,御子柴進趁机來到廣告人的身旁。
  “叔叔,這張廣告傳單是你給我的嗎?”
  廣告人看一眼御子柴進手中的廣告傳單,點點頭說: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他困惑地看著御子柴進。
  “那……傳單后面寫的這几個字是怎么回事?”
  御子柴進把傳單翻過來給廣告人看,對方目時瞪大眼睛說:
  “我、我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后面寫上這些字。”
  “可是,這張傳單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嗯,這就怪了,為什么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呢?”
  “叔叔,你認得我嗎?這上面寫著‘偵探小子’,‘偵探小子’就是我嗎!而你正好把這張傳單交到我的手中,怎么會這么巧?”
  廣告人突然惊叫出聲,整個人向前挪了一下問道:
  “你在什么地方拿到這張傳單?”
  “在有樂町的一個街角。叔叔,你剛才不就站在那儿發傳單嗎?”
  廣告人這下子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見他點點頭說:
  “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真的跟我無關。”
  “跟你無關?”
  這回換御子柴進吃惊地瞪大雙眼。
  “嗯,剛才發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站在那儿發傳單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奇怪的人向我走來,他說要幫我發一個鐘頭的傳單,還付給我五千元。”
  “替你發傳單,還給你五千元?”
  御子柴進听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啊!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說真的,全身裹在那件金剛道具服里可不輕松呢!何況對方還要付我錢,我當然照他的意思去做嘍!由此看來,一定是那個人把傳單遞給你的。”
  “叔叔,替你發傳單,還給你五千元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御子柴進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那個人戴了一副墨鏡,滿臉都是胡子。”
  (這個人會是金田一先生喬裝的嗎?)
  “叔叔,謝謝你。”
  御子柴進興奮得連紅茶都沒有喝就付錢离開冷飲店了。
  等他走遠之后,躲在郵筒旁邊的東部日日新聞社的記者——田代信三才走出來。
  “看來那個男人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田代信三一點點頭,隨即走進那家冷飲店。

  惡魔的圈套

  那天晚上八點半左右,御子柴進依照廣告傳單上的指示到日比谷公園的噴水池旁邊。
  白天的日比谷公園非常熱鬧,一到晚上就冷清多了,公園里不僅散步的人很少,就連豎立在四周的街燈也顯得十分孤寂。
  御子柴進站在噴水池旁張望著四周,心髒像晨鐘一般噗咚噗咚地跳著。
  (只要等到九點就可以見到金由一先生,真希望時間過快一點……)
  御子柴進甚至覺得手表指針的速度比平常慢了許多,他此時的心情真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到了八點五十分,噴水地對面有一道人影繞著水地走向御子柴進。
  在水池邊的街燈照映下,可以看見那個人戴了一副墨鏡、滿臉的胡子,就跟廣告人形容的樣子差不多。
  御子柴進朝那道人影走去,出聲問道:
  “請問你是一金田一先生?”
  “噓!”
  那男人將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御子柴進不要聲張,然后低聲說:
  “我不是金田一耕助,只是來傳話的。”
  御子柴進得知來人不是金田一耕助時,不禁相當失望,但他隨即恢复鎮定問道:
  “這么說金田一先生還活著羅?他現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金田一先生。”
  “請你快點帶我去,我好想赶快見到金田一先生!”
  “對了,關于廣告傳單的事,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很好,金田一先生還在等你,我們快走。”
  戴墨鏡的男子看了看四周之后,便牽著御子柴進的手穿過公園。
  兩人一出公園,就看見一輛車子停在暗處。
  等御子柴進坐進車子后,戴墨鏡的男人又察看一下四周的動靜,才坐在徹干柴進的身旁。接著,車子迅速駛离現場。
  “金田一先生為什么要隱藏自己的行蹤?他為什么不直接到‘新日報社’來呢?”
  “金田一先生詐死是為了讓‘蜡面博士’松懈下來,如此一來他比較容易揪出‘蜡面博士’的狐狸尾巴。”
  “原來如此。那么,他已經抓住‘蜡面博士’的狐狸尾巴了嗎?”
  “哈哈哈!結果令人大失所望。”
  “什么?”
  墨鏡男子說話的聲音突然變了,御子染進吃惊地轉頭一看。
  “哈哈!偵探小子,你實在大天真了,這么容易就中了我的圈套。”
  話聲甫落,墨鏡男子立刻伸手抱住御子柴進的頭,然后拿出一條濕手巾按在他的鼻子上。
  “啊……”
  御子柴進使出全身的力量掙扎著,但手巾刺鼻的气味立刻從他的鼻子傳到腦部,沒一會儿,御子柴進便陷入昏迷。
  不知道經過多久,御子柴進睜開眼睛,發現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昏昏沉沉地在黑暗中搜索,突然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
  “糟了!”
  御子柴進大喊一聲,立刻站起身來。
  幸好他習慣將鋼筆手電筒放在胸前的口袋里,連忙取出來用。
  御子柴進襲著手電筒的燈光察看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但是歹徒并未將他捆綁。
  他跪在地板上用手電筒探照,可是不論怎么服都照不到牆壁,可見這個地方相當寬敞。
  御子柴進一顆心噗咚噗咚跳得好厲害,心里想著:
  (剛才把我迷昏的男人一定是“蜡面博士”的手下。
  唉!沒想到我這么輕易就落入“蜡面博士”的陷阱里……我必須赶緊逃离這個地方,否則恐怕會被制成蜡像!)
  御子柴進跪在地上爬行了一會儿,突然房間的一角突然亮了起來,他嚇了一跳,急忙關掉手電筒,趴在地板上。
  仔細一瞧,原來御子柴進被關在一間狹長的房間里,只有對面才有燈光,他剛才待的地方燈光照不過來。
  御子柴進一面專心地盯著有亮光的地方看,一面匍匐前進。
  突然間,他屏住气息看著明亮的燈光下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大鍋子,旁邊還躺了一個人。
  御子柴進仔細一看,發現那個人是高杉明美。
  (難道“蜡面博士”准備在今晚將明美制成蜡像?)
  御子柴進全身上下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急忙著了看四周,并沒有發現其他人在房間里,而且高杉明美對面那扇門還開著。
  “嗯,就是現在!”
  御子柴進迅速從地板上站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气沖向高杉明美所在的位置。
  但是下一秒鐘,御子柴迸發出一聲慘叫。
  “啊!”
  只見御子柴進整個人跌坐地上,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伸出雙手在眼前摸索,終于發現他和高杉明美之間隔著一面玻璃牆,盡管他可以看見高杉明美,卻無法靠近她。
  “可惡!”
  御子柴進握緊雙拳猛破玻璃牆,但是玻璃牆非常厚實,任憑他怎么敲打都沒用。
  就在這時,“蜡面博士”冷笑著從對面那扇門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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