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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暗藏殺机

1 死亡配對

  等等力警官、新井刑警和水上三太猶如被凍僵的冰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地看著辦案人員進行拍照工作。
  在等候的這段時間,等等力警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水上三太的神情也同樣复雜。
  這里是赤板的Q飯店,Q飯店各個樓層都是從一號開始編號,所以二樓、三樓一樣都有七號房。
  現在警方所在的位置是三樓的七號房,只見一具全裸的女尸被鐵鏈綁在床邊一張大型安樂椅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死者慘遭勒斃,而且一如先前被當成玩具的保板君代、宮武益枝一樣,這第三位犧牲者……不,說的更正确一點,應該是繼美樹子之后的第四位犧牲者,正是卡斯迪洛的老板娘——城妙子。
  奇怪的是,凶手似乎對于配對极感興趣,他總是不忘為這些犧牲者找一些男伴來搭配。
  美樹子的男伴是石川宏,保板君代則搭配風間欣吾的蜡像,宮武益枝的男伴是黑田龜吉,而這次城妙子的男伴,竟然是一代浪蕩子——有島忠弘!而且,有島忠弘這個男主角的姿態還相當詭异。
  他同樣也是一絲不挂,可是卻宛如女王跟前的奴隸一般,伏拜在城妙子的腳下,有島忠弘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挂在他脖子上的照相机。
  他的姿勢就好象在拍攝女王的絕佳丰采,以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跪倒在城妙子跟前。
  “究竟是哪個畜牲干的?”
  水上三太一吐心中不悅,大聲喊道:“這些姿勢是否有什么特別暗示呢?”
  “嗯,或許吧!”
  等等力警官搖搖頭說道:“但也可能什么意思都沒有。基本上,凶手的心態就是憎恨他人,并且喜歡羞辱別人,不論死者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一律憎恨,這正是犯下一連串命案的凶手异于常人之處。那條鐵鏈或許根本沒有什么特別意思,只不過是一個強調性虐待的工具罷了。照相机的話……就代表性欲吧!你瞧,照相机的鏡頭對著哪里?”
  水上三太當然注意到這件事。
  等等力警官將最先到達命案現場的轄區搜查主任——田所警官找來,詢問有關命案發現的過程,其中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听說三樓七號房的房客在九月八日晚上住進來,他九日、十日也都投宿在此,今天早上才結帳退房。
  當飯店的清洁人員迸房准備清掃的時候,便發現這一幕慘劇,這就是命案被發現的經過。
  飯店的旅客住宿登記冊上雖然記載著房客的姓名、地址,不過那些當然都是假造的資料,姓名和地址是由客人口述,柜台人員幫忙填寫的。由此可見,凶手的心思确實相當縝密。
  關于那個房客的長相,柜台人員說他有一頭長長的向發,嘴邊的胡子也是白色的,同時臉上還挂了一副深度大眼鏡,鏡片之厚,就好象是裝上兩片望遠鏡用的鏡片,想必這是凶手為了掩飾自己的長相才做的裝扮。
  旅客住宿登記冊的職業欄上登記的職業是作家,听說外貌看起來倒有几分像。
  但是在登記冊上登記白崎信吾的這名男子,是不是從八日晚上住進飯店后,到今天早上退房這段期間都一直住在這里,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也沒有訪客前來拜訪過三樓七號房的客人,可是在九日、十日這兩天晚上,飯店大廳舉行一場會議,如果凶手存心想混進那些客人之中,倒也不是件難事。
  “警官,看來有島忠弘在九日晚上八點,真的依約前來這家飯店嘍?”
  “我也這么認為。可是根据風間欣吾所言,他們約定的見面地點是二樓的七號房。”
  “風間先生确實說過這樣的話……”
  話沒說完,水上三太連忙捂住嘴,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再這樣說下去。
  “警官,有件事很离譜……”
  轄區里的一名刑警笑得十分詭异,來到他們兩人身邊。
  “這是我們從男性死者的西裝上衣口袋里找到的。”
  也難怪那名刑警會忍不會竊笑起來。
  只見他手上拿著風間欣吾和湯淺朱實在房里被人偷拍的魚水之歡的照片,另外還有一卷底片。
   
2 勒索

  命案現場的存證照片拍好之后,法醫正准備驗尸時,風間欣吾出現在命案現場。
  雖然他剛才輸過血,但气色看起來還不錯。
  話說回來,若是輸血者健康情況不佳,醫生也不會讓他輸血的。然而這位年過五十的男子依舊擁有這么充沛的体力,就連水上三太這位年輕人也未必比他強。
  水上三太一看到風間欣吾便有一股受挫的感覺,然而他的眼睛依然情不自禁地尋找早苗的身影。
  在确定風間欣吾是獨自一人來這里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現在的他不想和早苗碰面。
  風間欣吾照例張大雙眼看著凶手丑陋的逞凶暴行,隨后轉頭看向等等力警官說:“等等力警官,這种事,究竟還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但臉上沒有表情,就連說話的語气也是出奇的冷淡,或許他對凶手殘酷的殺人方式已經麻木了!
  “這個……實在是……關于這件事,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你問吧!”
  “這里有沒有安靜的房間?”
  “我們到樓下去,那里有我的專屬房間。”
  “好,那我們就到樓下。”
  “哦!對了……”
  風間欣吾步出房門后,回頭對水上三太說:“水上,你也一起來吧!我們約定要將所有的情報提供給你……等等力警官,可以嗎?”
  “沒問題,水上的角色已經不只是新聞記者了,他同時還是這件命案的關系人之一。”
  水上三太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跟在兩人身后下樓。新井刑警也隨后跟著。
  風間欣吾位于樓下的專屬房間布置得相當豪華,与其說是辦公室,倒不如說是客廳來得更貼切。光是裝飾在壁爐上的水壺就大有來頭,挂在牆上的那幅油畫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才剛坐下,等等力警官就把尸体發現的經過告訴風間欣吾,然后提出疑問:“風間先生,你跟有島先生約定見面的地點确實是二樓的七號房嗎?”
  “是的。”
  “可是發現有島先生尸体的地方,卻是你剛才所見到的三樓七號房,難道是有島先生弄錯了?”
  “不,應該不會這樣。因為忠弘也确認過,他說是二樓七號房。”
  “風間先生。”
  一旁說話的是新井刑警。
  “你有這么一間豪華的辦公室,為什么不干脆約在這里見面呢?”
  “新井兄,這樣就不符合忠弘的要求,他要求我們要在极為秘密的情況下見面。”
  “原來如此……”
  等等力警官再度提出問題。
  “你們之間的交談都是在電話里進行的嗎?”
  “我把這件事情再詳細說一遍好了。我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种局面,所以今天早上只是大略說了一下。”
  風間欣吾緩緩從雪茄盒里取出一支雪茄。
  “忠弘是在七日下午打電話給我,討論有關四日那天發生的事……對了,水上,關于四日那天我和朱實被偷拍的事,你知道嗎?”
  “這件事我剛才有跟他提過了。那卷底片也在這里,等會儿再拿給你看。”
  等等力警官對風間欣吾說道。
  “是嗎?”
  風間欣吾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我想那件事如果是忠弘做的話,他遲早會跟我聯絡。因此七日下午兩點左右,忠弘打電話到丸內的辦公室給我,說是有東西要賣給我。我立刻就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但我故意裝蒜,忠弘才把這件事說出來。他說昭和二十二年的時候,我們之間曾經有一筆重大的交易,現在想不想再做一次買賣呢?你們應該知道他的意思吧?”
  “昭和二十二年的交易是指已故的風間夫人嗎?”
  “大概是指這件事吧!”
  “那么有島先生說再做一次買賣,就是打算把湯淺朱實賣掉嘍?”
  “應該是這個意思沒錯,而我也想要回那些照片。”
  “所以你就答應跟他見面。”
  “是的,我希望這件事越快解決越好。自從美樹子那件交易之后,我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可以用錢打發的。”
  “請你把當時你們在電話里的談話說得更詳盡一些好嗎?”
  “他要求我指定見面的地點和時間,還說因為這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所以一定要在非常秘密的情況下見面。于是我立刻想到這家飯店,不過這間辦公室并不符合他非常秘密的標准。后來我決定在九日晚上八點跟他見面,可是見面地點得和飯店商量一下,所以我說我會再打電話給他,但忠弘似乎不想讓我知道他當時的地方的電話號碼,他說當天晚上會再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們就挂上電話了。”
  “當天晚上,他再打電話給你,是打到你家嗎?”
  “是的。在此之前,他打電話給這里的柜台,說要預訂九日晚上二樓的七號房。當天晚上在二樓大廳有N報社的創立紀念酒會,与會的來賓多達五、六百人,我把這件事告訴忠弘,并告訴他可以混在來賓中進入二樓的七號房。”
  “風間先生。”
  等等力警官神情嚴肅地說:“有島先生第二次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記不記得有誰听到這件事了!”
  “我不記得。他打到我辦公室的時候,秘書也在旁邊,可是在忠弘的要求下,我叫秘書出去,他打到我家時……事實上是打到我的臥房,你們也知道現在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風間先生。”
  等等力警官把身子向前捱近說道:“一定有人知道這件事,而且還在八日或九日傍晚前告訴有島忠弘,把見面的地點改在三樓的七號房,于是那個人就以白崎信吾這個名字住進飯店,張著网等待有島忠弘掉進陷阱。”
  (難道這個化名為白崎信吾的男子就是風間欣吾本人?)
  水上三太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亂說話,他想等等力警官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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