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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信事件


   
告密信函

  金田一耕助在“日出社區”下車,看著矗立在眼前的數排五層樓建筑,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緒方順子說:
  “這個社區是什么時候蓋好的?”
  緒方順子眼角帶著笑意,看著金田一耕助說:
  “我們六月的時候搬到這里住,听說有人五月就住進來了。”
  “我以前完全不知道這里蓋了一棟這樣的社區。”
  “金田一先生很少到這里來嗎?”
  “也不算少,所以才感到惊訝啊!我有個朋友S就住在另一邊,我常常坐車走這條路。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一年不常到S這里走動,沒想到這么短時間就蓋好一個社區了。”
  金田一耕助說的朋友“S”,就是在“序曲”出場的“S·Y先生”。
  “緒方,這里本來是什么地方?”
  “管它是什么地方!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不知道是否因為看到你就感到放心的緣故,我突然覺得肚子好餓。”
  “我也餓了……現在已經一點鐘,緒方,你要請我吃什么好吃的?”
  “我會好好展現一下手藝,不過,當然是速食料理啦!金田一先生,別到處張望……啊!”
  緒方順子快速走到金田一耕助身邊,附在他耳旁小聲說:
  “金田一先生,請注意從對面走來的那個女孩。剛才我提到這個社區連續發生的怪异事件中,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日出社區”的人口位于北側,主要通道兩側排列了二十多棟相同規格的建筑物,每棟建筑物都有五層樓,每一棟大概可以容納五十戶。
  金田一耕助和緒方順子停下腳步,面對著迎面走來的少女。他們站的地方大約是主要通道的中段,左邊是五號大樓。
  “怎么啦?京美,你在想什么?”
  “呵呵!”
  京美剛才已經注意到緒方順子,露出詭异的眼神看著金田一耕助。
  “沒什么。”
  “可是我看你好像在發呆呢!”
  “我看起來像在發呆嗎?”
  京美的眼珠骨碌碌地轉著,表情十分不自然。
  她那緊繃的臉孔長得頗端正,苗條的身材曲線介于大人跟小孩之間,身上穿著紅黃相間的橫條毛衣和女西裝褲。
  “你現在要去‘蒲公英’?”
  “嗯,我想過去看看,事情有點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板娘一早就不見了。”
  “她去哪里?”
  “我不知道,不過現在可能回來了。順子,這位是誰?”
  京美看著金田一耕助雜亂的鳥窩頭問道。
  “到時候我會跟你說。京美,關于那件事情還有后續發展嗎?”
  “哪件事情?”
  “就是‘怪信’的事啊!Ladies and Gentlemen……”
  京美一听,突然很嚴肅地瞪著順子的臉說:
  “哎呀!那件事情我早就忘了……你別在意那种無聊事,拜拜!”
  看著京美聳聳肩离去之后,金田一耕助和緒方順子繼續并排走著。
  “金田一先生,你听到京美剛才說的話了嗎?”
  “听到了,這跟你找我來這里有什么關系嗎?”
  “是的,這個社區住著各式各樣的人,以前從未謀面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開始一起過生活,會發生各种怪事情也是理所當然。”
  “剛才那女孩叫京美吧!她几歲?”
  “今年高中剛畢業。”
  “她跟父母住在這里?”
  “不是的,她跟姨丈住在一起,她姨媽已經去世了,只剩下她和毫無血緣關系的姨丈一起生活,所以……”
  “所以怎樣?”
  “才會讓人起疑心啊!”
  金田一耕助看著緒方順子的側面,只見她的額頭寬大,臉蛋頗具知性美;勻稱的身材穿著緊身裙和乳黃色毛衣,罩著一件淡茶色毛衣外套。
  “你剛才跟京美提到怪信,到底什么是‘Ladies and Gentlemen’?”
  金田一耕助今天收到澀谷的百貨公司舉行舊書展的邀請函,雖然沒有特別想看的書,但他還是出門了。
  他在會場繞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買的書,一個小時后就离開了;當時正好是午餐時間,因此他走向餐廳,但很不巧的,餐廳剛好客滿。
  正當他走出百貨公司、想去別的地方吃飯之際,正巧遇到緒方順子。
  “咦?你不是金田一先生嗎?”
  听到有人用充滿怀念的聲音喊著他,金田一耕助一時想不起是誰,只是呆呆地看著對方的臉。
  “哎呀!金田一先生,我有變那么多嗎?”
  “這……請問你是哪一位?”
  “呵呵……你已經把我忘了啊!金田一先生,三年前,你不是跟等等力警官來過西銀座的‘3X酒吧’嗎?當時我在‘3X酒吧’丁作,化名為‘春美’。”
  “啊!是春美啊!”
  金田一耕助失控地大喊一聲后,慌忙向四周張望一下說.
  “抱歉、抱歉。”
  緒方順子眼角含笑說道:
  “沒關系啦!金田一先生,我剛才一注意到你,簡直就像在地獄遇到佛陀一般……金田一先生,請你看在我們過去認識的份上幫幫我”。
  “你遇到什么麻煩事嗎?”
  “嗯,還是個大麻煩呢!金田一先生,你一定會有興趣的,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金田一先生,干脆到我家好了,惹麻煩的東西就在我家,你沒看過那件東西就沒辦法談,您等一下,我去買點菜。”
  緒方順子說完便跑進百貨公司的地下樓。
  沒多久,她手上拿了一些菜走上來。
  “金田一先生,走吧!”
  緒方順子住在“日出社區”的第十八號大樓,這里目前還有兩棟建筑物正赶著完工,挖士机也還在工作著。
  緒方順子的公寓是一八二一室,即是指十八號大樓的二十一室。
  只見鐵門上挂著“須藤”這個名牌,它應該是緒方順子的夫姓,金田一耕助這才發現她現在改叫“須藤順子”。
  屋里有兩間分別是六疊(注:一疊相當于一張榻榻米大小)大和四疊半的房間,客廳連接著廚房,外邊南側有個寬約一公尺的細長陽台。
  “金田一先生,請等一下,我先去准備飯菜。”
  “好的。不過你丈夫不在,招待我來家里會不會惹人非議?畢竟我也是個男人啊!”
  “金田一先生,我丈夫就是那個‘麻煩’啊!”
  “你的丈夫?”
  “這件事等一下再說吧!”
  須藤順子急忙穿上圍裙,消失在隔壁的廚房。
  金田一耕助環視屋內的擺設,櫥子、梳妝台、矮桌之類的東西都有,很有住在這种社區的年輕夫妻風格,平凡中充滿了年輕与溫馨。
  他走到陽台,看到正赶著完工的二十號大樓北側,屋頂上有數名男子高聲大喊著,煮柏油的強烈味道隨風飄送過來。
  “金田一先生,讓你久等了。”
  “哪里,味道很香嘛!”
  “因為沒空煮新飯,我做一些炒飯……”
  須藤順子擦拭著矮桌,上面整齊排放著雞絲炒飯和烤雞腿、蔬菜沙拉和醬菜,這些菜都用漂亮餐具盛著,旁邊還体貼地放上一杯水。
  “順子,你從以前就很喜歡照顧人。”
  須藤順子輕笑几聲后,眉頭卻突然皺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
  “順子,你說麻煩在于你丈夫,我們飯要吃,但你的事情也赶緊說來听听。”
  “好,那我就說了。”
  須藤順子說著從放在旁邊的圍裙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金田一先生,請你邊吃飯邊看這封信,這就是那封怪信。”
  金田一耕助拿過來一看,只見是一個到處都有得賣的牛皮紙信封,上面寫著:
  東京都世田苦區日出社區十八號大樓一八二一室
              須藤達雄 先生收

  字体好像用尺畫一般硬直,沒有寫寄件人姓名,封口是用剪刀剪開的。
  “這位須藤達雄就是你丈夫?”
  “是的。”
  “可以看里面的內容嗎?”
  “可以,我丈夫將這封信貼在鏡子上就离家出走了。”
  金田一耕助從信封里抽出一張便條紙,一看之下,不禁瞪大雙眼。
  難怪他先前摸起來覺得奇怪,因為整張便條紙都用報紙、雜志上剪下來的印刷字体剪貼。金田一耕助看著這封怪信,一開頭便是:
  Ladies and Gentlemen:
  整條街就只有先生你不知道,“日出社區”第十八號大樓一八二一室,須藤達雄的太太——順子,她本來以“春美”這個花名在銀座后面的“3X酒吧”工作,當時Q制藥公司有個高級干部,叫K·H的中年人把她包下來,她總是撒嬌地喊他爸爸、爸爸的。
  可是中年人無法滿足她的性生活,因此她想到体格健美的須藤達雄。男人比黃金更好呢!于是她跟中年人切斷關系,和須藤達雄住進前面提到的“日出社區”,共筑愛之巢。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但這個女人天生水性楊花,不知何時又跟中年人重修舊好,兩人親密地手牽著手,今天到旅館,明天到溫泉鄉,只有須藤達雄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呢?敬請期待下一封信。

  紙上的印刷字体大小不一,整張便條紙扭曲得像波浪似的。
  金田一耕助再度拿起信封,重新察看郵戮,上面隱約可見“日出”的字体,可見這封怪信是從“日出社區”發出的,也就是說,社區里隱藏著制作這种怪信的人。
  “難得你請我吃飯……我們就先吃吧!”
  不消一會儿功夫,金田一耕助便將飯菜吃個精光。
  “吃飽了。”
  “金田一先生,我去泡茶。”
   
偷情

  金田一耕助喝著充滿香气的茶時,須藤順子也收拾好矮桌,重新落坐。
  “金田一先生,別客气,您想問什么就盡管問。”
  須藤順子的眼睛閃閃發亮,帶點惡作劇的神色。不過看到她眼眶紅紅的,金田一耕助反而膽怯了。
  “這里面寫的是真的嗎?”
  “是的……”
  須藤順子小聲回答后,突然又滔滔不絕地說:
  “我也沒辦法啊!阿雄他……說人才沒人才,又老愛跟流氓打架,常常惹麻煩。他大學時代雖然是橄欖球隊,可是也沒能當上正式隊員,他就是這种懦弱的人,只是空有一副大塊頭來嚇人罷了。
  流氓來找碴,他只要低頭賠不是就好了,卻老愛跟人打架,結果被人蓋布袋打個半死。有一次嚴重到我真以為他就要死了,鬧得天翻地覆,最后住了一個月的醫院。你看我們家這么窮,錢一下子就給他花光了。
  阿雄的親戚們多少給我們一些金錢資助,可是他們原先就反對我們在一起……一個女人在這种時候還能有什么辦法?最后只好出賣肉体啦!”
  須藤順子剛開始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气,可是越講越激動,覺得自己很可怜,不禁用手指按了一下眼角,阻止淚水流出。
  接下來,她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我再怎么辯解也沒有用。金田一先生,這封怪信上說的都是真的。”
  “你所說的阿雄應該就是你丈夫吧!請問他從事什么工作?”
  “他是保險公司的業務員,雖然個性懦弱,不過還滿有人緣的,做得不錯。可是做得不錯也沒用,因為他領的是固定薪水……其實我們根本沒錢可以住進這里,而是用了點手段才住進來的。”
  “他今年几歲?”
  “比我小兩歲,所以他的親戚才會反對。我的過去也是他們反對的因素之一……”
  “抱歉,請問你今年几歲?”
  “我已經三十三歲了,所以才會急啊!金田一先生,你已知道我這個人不适合做夜晚的蝴蝶,剛好阿雄那么純情,我也想要當個好太太……不過看來還是不行。”
  “為了預防万一,我想請問信中提及Q制藥公司的高級干部——K·H先生,是不是指日疋恭助?”
  “啊!金田一先生,你認識日疋先生嗎?”
  “是的,我跟等等力警官去‘3X酒吧’時,曾見過他兩、三次,那時你的朋友們都說他包下‘春美’……”
  信上寫著“春美”被中年人包月,一般人大都會以為那是個胖得像豬的老男人。
  可是在金田一耕助的記憶中,那個K·H先生大約五十歲左右,長相不錯,打扮也很得体,身邊總是圍繞著三、四個女人,滿有內涵的。与其說他去酒吧玩女人,還不如說他是去讓那些女人玩弄。
  金田一耕助當時還很佩服他這种態度。
  “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照顧’你?”
  “昭和三十三年春天開始,大概有一年多……”
  “當時你就沒去店里了嗎?”
  “不是的,我還有去店里上班。”
  “你后來是為了須藤先生才跟他分手嗎?”
  “是的,這种事情簡直就像通俗小說的情節一般。當時我也有自己的煩惱,爸爸……不,是日疋先生說要幫我開一間店,但是我這种人一想到開一間店必須找些女孩……心情便沉重起來。就在這時,阿雄出現了,所以……啊!”
  須藤順子說到這儿,視線往窗外看去。
  “外面怎么那么吵?”
  “發生什么事了嗎?”
  “好吵哦!”
  “我去看看。”
  金田一耕助起身走到陽台,須藤順子也站在他旁邊看著。
  一八二一室位于十八號大樓的三樓,站在陽台上,將視線越過未來是綠地部份的帶狀空地,就可以清楚看到即將完工的第二十號大樓北側。
  只見二十號大樓的前面有很多人背對這邊站立,大伙議論紛紛的吵嚷著;屋頂上也有很多工人往下張望,与站在下面的男人互相高聲喊叫。
  “怎么了?”
  “有人受傷嗎?”
  “是不是有人從那個屋頂上掉下來?”
  “怎么會?”
  金田一耕助苦笑地觀看著,卻沒料到這正是殺人事件的開端。
  “繼續剛才的話題吧,你說剛才遇到的京美也是這种怪信的受害者?”
  金田一耕助率先走回屋里問道。
  須藤順子關上玻璃門,回到屋里說:
  “是的,而且里面寫了很多比我這封還低級的事情。”
  “低級的事情?”
  “嗯,說什么檢查處女膜看看……”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睜大眼睛。
  “檢查處女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猜想這种怪信恐怕已經散布整個社區了。我和京美會不會只是冰山一角,其他可能還有很多受害者受這种怪信所苦?金田一先生,我去泡杯咖啡吧!”
  “好,那就麻煩你了。”
  不一會儿,廚房里傳來煮咖啡的香味。
  過了几分鐘,須藤順子用托盤拿了兩個杯子來。
  “金田一先生,外面好像還是很吵。”
  “嗯,好像真的有人受傷了。”
  金田一耕助啜飲著香濃的咖啡,重新再看一次怪信。
  “金田一先生,從這些印刷字里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目前沒有其他線索,也只能從這里著手了。”
  “這封信好像是從各种報紙雜志剪下來的呢!”
  “是的。這种作法很花時間,剛才你提到京美收到的怪信,也是一樣以‘Ladies and Gentlemen’作為開頭嗎?”
  “對,一模一樣。不過那封怪信好像不是京美的姨丈收到,而是跟京美很親密的某人收到的。京美沒有說是誰,她還差點因此而喪命呢!”
  “喪命?什么意思?”
  “京美差點就自殺了,幸好我還活著。金田一先生,當時我沒想到自己也會接到這种信……啊!警車來了!”
  伴隨著響亮的警笛聲,警車開進了“日出社區”。
  金田一耕助和須藤順子再度打開玻璃門來到陽台,剛才人群聚集的第二十號大樓北側,現在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金田一先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須藤順子聲音顫抖地問道。這時,警車從人群中穿過,停在第二十號大樓的外面。
  有兩位警官從警車上走下來,出事的地點正對著須藤順子的房間,在第二十號大樓的旁邊。
  “金田一先生,究竟是什么事啊?”
  “我們先在這里看一下狀況如何?”
  金田一耕助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時間是午后兩點。
  其中一名警官在勘察過現場之后,快步走回警車用無線電跟警局聯絡。
  “金田一先生,看來真的發生事情了……我們去看看吧!”
  “先在這里看一下再說。”
  “怎么了?”
  “金田一先生,你看!從那邊出來的女孩就是我們剛才遇到的京美,看她的表情,事情一定非比尋常。”
  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紅黃橫條毛衣的身影,即使距离這么遠,也可以知道她的神情非比尋常。
  只見她的眼睛往上吊,腳步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
  “京美!京美!”
  須藤順子從陽台扶手探身出去叫喚著,京美听見了,立即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陽台。她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茫然,帶著一抹恐懼的陰影。
  “京美,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
  京美帶著生气的表情走到陽台下面說:
  “順子,你從剛才就在這里嗎?”
  “對啊!怎么了?”
  “你竟然不知道出事了!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你房間的正前方啊!”
  “我屋里剛好有客人在,只知道好像有事情發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京美,你為什么那么生气?”
  “殺人了!”
  “殺人?”
  須藤順子倒抽一口冷气,盯著京美的臉看了半晌,卻又突然盛气凌人地說: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這么气憤呢?”
  “因為事情就在你房間的正對面發生,你說沒注意到未免太奇怪了。”
  “京美……到底發生什么事?”
  京美比須藤順子小了十几歲,她激烈地指責須藤順子的那种气魄,散發出一股奇妙的女人味。
  “還問什么事?你別裝傻,‘蒲公英’的老板娘被殺死了,雖然她的臉已經無法辨識,不過……”
  “‘蒲公英’的老板娘被殺死了?”
  須藤順子抓著陽台的扶手突然雙腳一軟,身体差點就垮在陽台上。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看著京美和須藤順子的臉,他也沒想到這里會發生凶殺案。還有,為什么須藤順子一听到受害者是“蒲公英”的老板娘,就失神地差點從扶手上垮下來呢?
  “听說你昨天气急敗坏地跑去‘蒲公英’不是嗎?你很囂張地跑去跟老板娘理論,這是河村說的。听說你回去后,‘蒲公英’的老板娘很害怕,如今她的尸体就倒在你房間的正前方,這又是為什么呢?”
  “京……京美,你說‘蒲公英’的老板娘被殺死了,這是真的嗎?”
  須藤順子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這几句話。
  “我會騙你嗎?不信你自己來看啊!雖然臉孔已經模糊難辨,你應該還認得出老板娘的服裝吧!”
  京美丟下這几句話,晃動著肩膀准備离開。
  金田一耕助從陽台上叫住她:
  “喂,小姐!你說‘臉孔模糊難辨’是什么意思?”
  “你去看就知道了,我從沒見過、也沒听過比這件更可怕的事。”
  京美看了一眼第二十號大樓后,便小跑步消失在第十八號大樓的轉角。
  “順子,‘蒲公英’的老板娘經營什么事業?”
  “她是洋裁店的老板娘。”
  “你昨天晚上去找她吵過架嗎?”
  “是的。”
  須藤順子的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
  “談你先生的事情嗎?”
  “是的,我誤會她了。”
  “誤會?”
  “是……”
  須藤順子的口气突然沉重起來。
  “順子,你跟你先生、‘蒲公英’的老板娘之間是……三角關系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去‘蒲公英’找她吵架?”
  須藤順子露出一抹反抗的眼神,盯著金田一耕助的眼睛說:
  “金田一先生,人有時難免會誤會他人嘛!我是誤會她了,因為阿雄常說老板娘很漂亮,所以我就……”
  “我們過去看看吧!”
  “去哪里?”
  “去看尸体啊!”
  “可是我……”
  “順子,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幄!京美剛才不是將矛頭指向你,好像你必須對老板娘的死負責任似的。如果你還一臉不知情的樣子,反而會有更大的嫌疑,而且……我怀疑這個事件和怪信之間,會不會有某种關聯性?”
  “金田一先生,這兩件事真的有關系嗎?”
  “先去看看再說吧!”
  “好,請你帶我一起去。”
  須藤順子快速套上毛衣外套時,金田一耕助將那封怪信裝進信封里面,這時候,他注意到須藤順子的臉上露出后悔的表情。
  接著,他們來到屋外,看到“日出社區”的居民不斷跑出來看熱鬧,金田一耕助再度体會到社區里确實充滿各式各樣的生活形態。
  金田一耕助向警官說明狀況,并提及須藤順子可能知道死者的身分,請警官帶他們到尸体那邊。
  一看到尸体,金田一耕助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從來沒有見過或听過用這种詭异手法來殺害、處理尸体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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