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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半耳男人 一個夏日的傍晚,驟雨傾盆。從甲州那邊蔓延過來的雨云,眼看在武藏野的上空擴展開來,遮天蔽日,絲縫不露。樹林和田野眨眼間便被籠罩在暴雨之中。緊接著,電光在昏暗的地面上橫掃而過,雷聲轟鳴,似乎天翻地覆,其中夾雜著大樹爆裂似的響聲,也許是滾地雷落在了附近。 “哦呀,老天爺真威風!” 醫科學生宇佐美慎介縮著濕淋淋的雙肩,鑽進井之頭公園旁邊一間不知供奉哪位神祗的小廟,不覺仰天發出上面那句感慨。他今天到住在三鷹的朋友家里去玩了一陣,此刻正在歸途中,打算直接赶回本鄉的寓所,急匆匆地直奔吉祥寺車站,不料在路上碰上了陣雨。 毫無辦法。早知如此,向朋友借把傘該多好,而現在已后悔莫及。慎介決定等到雨勢減小再上路。于是,他動手脫下透濕的西裝。正在這時候,又有一個人鑽進廟里來。慎介知道有人進了廟,無意中朝來人望了一眼,可是,這一望竟嚇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這也不無道理,那來人的模樣,是世上罕見的: 紅衣紅褲,外罩紅裙,頭戴尖帽,帽上垂著紅纓,而且,臉上還戴著怪樣的滑稽面具。 在當時那种場合,不由得人不發怵。慎介一時茫然不知所措,話也說不出來了。不過,慢慢一想,竟是一件毫不奇怪的事情。 那人是個走街奏樂的化妝廣告人。就是在街上“咚鏘、咚鏘”敲鑼打鼓、邁著怪步招徠顧客、廣結人緣的化妝廣告人。這么一想,慎介便安心了。可是,緊接著,他差點儿“啊呀”地叫出聲來,气氛又緊張了。對方似乎還不知道有慎介存在,舉止很不正常。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老是朝對面的林蔭路上打探,口里發出充滿恐怖意味的自言自語: “嘿嘿嘿,這場雨是天助我。沒有人來打岔啦!下決心干吧!” 慎介听到這些話,嚇得縮起了身子。“這場雨是天助我”——“沒有人來打岔”——“下決心干吧”——不論怎么說,這些都不是平平常常的話。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慎介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可是化妝廣告人一無所知。突然,那怪人又把身子往前面探去。這是怎么啦?慎介朝對面一望,只見有個人從陰雨蒙蒙的林間道路上一溜煙似地朝這邊跑來。出乎意料之外,那是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可愛的少女。 少女沒打傘,渾身透濕,她看見小廟,便一陣猛跑進來,正在這時,冷不防廣告人叉開兩腿往她前面一站。 少女“啊”地叫了一聲,向后倒退几步。那怪人突然使勁地抓住她的肩膀,飛快地向她問了一些話。只可惜雨聲嘩嘩,雷聲不絕,那些話听不分明。這時,只見少女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恐怖表情。 “不,不!那种事情,我不知道!” 少女說著,撞倒對方,企圖逃走。廣告人重新抓住她,冷不防地把手伸進她的腰包。 “哎呀!來人呀!有強盜!” 慎介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混蛋,想干什么?” 他大喝一聲,跳了出來,一把抱住廣告人的腰。看來,他很懂柔道的秘訣,功夫一絲不苟,對手被他摔倒在地上,像皮球一樣滾動。 “你、你干什么?” “哼,還來嗎?” 廣告人一□轆爬起來,馬上又朝慎介沖過去,可是,他的手剛剛挨到慎介,身子就又一次摔回到地上去了。 “怎么樣?還敢來嗎?” “畜牲!” 廣告人再次爬起來,從面具里面對慎介射出恐嚇的目光。可是,大約他覺得自己終究不是對手,不一會儿就扭轉腳跟,往正在勢頭上的大雷雨當中一溜煙逃去了。慎介目送著他的背影,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廣告人的右耳朵好像被咬掉了一樣,缺了一半。 “怎么樣?沒傷著哪儿吧?” 慎介轉向少女,只見她嗦嗦發抖,急忙朝自己鞠了個躬。 “謝謝您。多虧您……” 她說話的神態与年齡不相稱,顯得十分老成。她只有十三四歲,正當備受怜愛之年,然而卻因勞累而憔悴,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你認識剛才那個男人嗎?” “不認識,一點儿也不。他突然竄到我跟前……啊,我怕!” 她說話之間,似乎還心有余悸。 “你是不是帶著什么東西,正是那家伙想得到手的?” “沒有,這個,那是……” 少女突然住口不說了。看她的樣子,其中必有蹊蹺,不過慎介并不追究。他說: “不管怎樣,還是小心點為好。你的家在哪里?” “在那邊不遠。哦,就是那三所并排的房子中靠角上的那一所。” “哦,知道了。這樣吧,我順便把你送回去。要不然,那家伙再返回來,就麻煩了。” “好,謝謝您!” 雨,下得小了。喧鬧了一陣的雷聲已經遠移,西邊的天空也已云開霧散了。慎介与少女并排走著,若有所思地說道: “喏,我總覺得在哪儿見過你,也許是弄錯了人吧?” “沒錯,這個——” 少女歡喜地抬眼望著慎介,接下去說: “因為我是誠林堂的店員呀!” “呵,是這樣!怪不得——” 慎介不覺又望了望少女的臉。 誠林堂是本鄉的一家大書店。少女是那里的店員,慎介是那書店的老主顧,其實少女早就認出了他。 “你每天從這地方到本鄉去嗎?不簡單呵!家里有些什么人?” “只有哥哥和我兩個。” “哦?沒父母嗎?他們是干什么的?” “嗯,這個,是……”少女結結巴巴地說著,接著把話岔開去,“哥哥有點儿怪。他干些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只听他說是搞一件很了不起的發明,現在一心扑在那上頭。可是,他身体很弱,而且,我們很窮……” “呵,我懂了!于是你就去干活了。” “是呵。直到五年前,我們家還挺有錢,可是出了一連串倒霉的事情,父母親相繼去世,錢都花光了……不,我并不在乎自己窮,只是哥哥不能稱心如意地進行研究,使我覺得比什么都可惜。” 少女的語調十分低沉。大約因為她吃過种种苦頭,還在這般年紀,又是個女孩子,竟有意想不到的堅定之處,使慎介感動不已。 “令人佩服!你叫什么名字?” “叫鯰澤由美子。多謝了。這就是我的家。” 少女停住了腳步。眼前是一所儉朴的平房,門邊有一塊寫著“鯰澤俊郎”的門牌。這恐怕就是她哥哥的名字。 “呵,進去坐會儿好嗎?哥哥也要向您道謝呢!” “別這么說,一點儿小事……好吧,失陪了。” “哎呀,請稍待一會儿——哥哥!哥哥!” 由美子打開門,鑽進屋子。剛進屋,便“啊呀”叫了一聲。 慎介剛走開兩三步,听到叫聲吃了一惊,回轉身子,接著,不由自主地也走進屋子,到得里面一看,他也嚇了一跳。 不太寬敞的房子里面,東西被翻弄得亂七八糟,而且房子中央有個病弱的青年,想必是由美子的哥哥俊郎。他嘴里塞著東西,全身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由美子連忙把他嘴里塞的東西拿出來。 “哥哥!哥哥!這是誰干的?” “廣告人。戴著假面具的廣告人——” “啊?廣告人?” “是他。那家伙到這儿來,想搶走那件東西,就是每年的今天送到咱們這儿的童話式的禮物……” 他說著,忽然看見慎介站在屋子里,不知為什么,他馬上不作聲了。 童話式的禮物 第二天,慎介還在為那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煩惱。 那個奇怪的廣告人為什么要襲擊由美子和她的哥哥呢?那兄妹倆是窮人,想來不會有什么特別值錢的東西。要是由美子的哥哥已經完成了他那項發明,廣告人的行為也許是為了獵取它,可是根据俊郎所說,他才剛剛摸到點眉目,沒有做成值得盜竊的成品。 想到這里,慎介忽然記起了俊郎無意中泄漏出來的那句話: “想搶走每年的今天送到咱們這儿的童話式的禮物。” 是的,俊郎就是這么說的。 童話式的禮物究竟是什么呢?說是“每年的今天送來”,昨天是8月17日,那就是說,每年逢8月17日,就有人將某种奇妙的禮物送給那兄妹倆,而那廣告人則想得到那禮物。是不是這么回事呢? 這事情充滿了神秘,慎介今天從早晨開始就為它傷腦筋。 今天碰巧是星期日,他待在寓所里,把門關上,老是想著這件事。正想得煩躁時,沒想到由美子上門來拜訪了。 “我今天想好了,要把事情的原委全告訴您。我和哥哥商量過,他也說要仰仗您的大力幫助才好。” 說著,由美子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呵呵,什么事情?只要力所能及,我愿意效勞。” “謝謝您。我們家里發生過各种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接著,由美子把事情說明了。內容大致如下: 由美子昨天說過,她的家直到五六年以前還是相當富裕的家庭。 由美子的父親是從事航海運輸業的,他有一條“北极星”號運輸船,船雖小,也算不錯了。可是,距今五年以前,父親乘上那艘“北极星”號往千島去,歸途中遇上了可怕的暴風雨,連人帶船沉沒到海底去了。 那是五年前8月17日發生的事情。但那還只是不幸的開端。母親在惊痛之余,患急症而死。而且,父親似乎曾籌划著什么大事業,把全部財產傾囊投入其中。父親一死,身后沒留下一文錢。于是,由于飛來橫禍驟成孤儿的兄妹倆,便墜入了貧困的深淵。 不過,從那以后,每年一到8月17日,就有人給兄妹倆寄來禮物,寄方是什么人,沒有寫明。 有時候,禮物是錢,有時候卻是昂貴的寶石。兄妹倆無從猜測饋贈者究竟系何人。由于這件事一直持續了五年,兄妹倆每當提到它,總是說“童話式的禮物”。他們想,既然禮物是每逢父親的忌辰寄來的,一定是某個与父親很親近的人,暗中守護著亡人的兩個孤儿。 “原來是這樣!那么,昨天就是那奇妙的禮物到來的日子呀!” “是的。 “來了嗎?” “來了。” “哦?那么廣告人就是要搶它了。怎么,搶走了嗎?” “沒有。實際上——” 由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著說: “只有昨天,禮物不是寄到家里,而是寄到我的工作地點誠林堂。我就是在帶著禮物回家的路上遭到了廣告人的襲擊呵!多虧您,幫了我的大忙!” “那就沒事了。哦,是錢嗎?” “不是。” “是寶石?” “也不是。只有一封信。請您看看。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特意來和您商量。” 慎介接過由美子遞給他的信,念道: 小姐: 看完這封信以后,請馬上到雜司谷的“七星庄”來。我,這封信的筆者,如今得了不治之症,行將就木。在瞑目之前,我一定要對著小姐忏悔我的罪過,而且,還有東西要移交給你們兄妹二人。今天是8月17日。這是個什么日子,想必小姐是永生難忘的。到我這里無論如何不會遇到什么坏事,千万千万請小姐來走一趟。如果小姐單身不便,和哥哥一起來也行,如果哥哥正在病中,不妨請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陪伴小姐同來。只是陪伴者得絕對保守秘密,并且与警察署沒有關系,請千万注意。 就這樣吧,小姐。 這是我,一個垂死的人對人間的惟一拜托。請來吧,請來吧!拿著這封信到“七星座”來,給守門的人看一下,我那忠實的部下一守門老頭就會給您帶路的。 “七星庄”主人 致鯰澤由美子小姐 又及:忘了說一句,要提防半耳男人。那家伙想要我的命,不,不僅要我的命,還想要小姐兄妹的性命!千万千万,遇到半耳男人,要小心提防。 這封信的文章和筆跡都不怎么好,可是內容之离奇,弄得慎介也目瞪口呆。 “所謂半耳男人,就是昨天那個廣告人哪!” “是呵,就是他!所以我害怕得不得了。我和哥哥商量了好一陣,可是他病得走不動。于是請您……” “好!我陪你一道去。”慎介堅決地表示,又說:“可是,由美子小姐,對這一點你作何想法呢?從這件事与8月17日有著神秘的關系看來,它是否与沉沒的‘北极星’號有關?” 慎介的這句話一語道破了天机,他的想象与事實完全吻合。 沒過多久,慎介与由美子來到了雜司谷。一打听,立刻找到了“七星庄”。那是一座庭院寬敞的高級公館,可是,對于由美子和慎介,卻不知為何顯得有點儿陰森森。 “就是這家公館!” “對啦,這儿寫著‘七星庄’呢。” 慎介按了門鈴。里面馬上出來了一位白發披至肩頭的彎腰駝背的老頭儿。他一見到由美子,眼里便涌出了淚水,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啊,遲了,小姐!來遲啦!” 一听這話,慎介的呼吸急促起來,他說: “啊?遲了?老爺爺,是不是這儿的主人,已經……” “是呵。先請進吧。” 老仆人說著,把客人讓進門,領著他們走進一間客廳。在客廳里,擺著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尸体,它的周圍緩緩地繚繞著線香的煙。由美子一看那人的面目,是完全陌生的。 “小姐,請仔細看看他呀。就是這位先生,每年8月17日給你們兄妹寄去禮物。他就是這儿的主人。昨天,他是多么盼望您來呀!直到臨終的時候,還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小姐的名字。” 老仆人說著,和剛才一樣,眼里又冒出了淚水。 “由美子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嗎?” “不,一點儿也……” “是呵,我相信小姐不會認識。不過說出他的名字來,或許還記得起。這位先生名叫□原傳三,是沉沒的‘北极星’號船上的一級海員。” 听到這里,由美子与慎介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老大爺,這位□原先生為什么每年要用那樣奇怪的方法給由美子兄妹寄禮物呢?還有,他要移交給兄妹倆的是什么呢?” “這個,請听我說吧。昨天夜里,主人知道見不著小姐了,就對我忏悔了一切。然后,他吩咐我把那些話轉告小姐……” 老仆人說出來的,是一段可怕的故事。 由美子的父親到千島去,是為了干一件重大的秘密事情。那件秘事就是到千島采掘砂金,這是件极大的事業。而且,由美子的父親成功了,他帶著許多袋砂金,得意洋洋地登上“北极星”號。 可是他遇上了那場大暴風雨。載著砂金的“北极星”號帶著由美子的父親沉入海底。當時,有人從“北极星”號上面平安地逃脫了出來。 逃生者除了眼前這位□原傳三以外,還有一個當伙夫的山崎八郎。兩個人在船將沉沒之際坐上小划子逃生,而且順便帶走了不少的砂金袋,堆在划子上面。這樣,划子漂流了几天,那期間,兩人為了瓜分砂金而吵鬧格斗,最后,□原把山崎推下了海里。 后來,□原平安脫險,拿出一部分砂金在這里蓋屋定居。由于禁不住良心的譴責,每年到了8月17日,即“北极星”號沉沒的那個日子,他就秘密地給由美子兄妹寄送禮物。 然而好景不長,近來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原以為已經落海身死的山崎竟還活著,他終于找到了□原的住所,威逼著要分得一半砂金。可是,□原如今已悔過自新,他認為砂金理所當然屬于由美子兄妹,因此斷然不能交給別人,于是他把砂金藏起來了。 “請等一下。那個山崎,是不是一只耳朵缺了一半的人?” “哎,呵,是、是的。”老仆人不知為何吃了一惊,用手弄了弄頭發,馬上接著說:“剛才說過,主人把砂金藏到什么地方了。他沒有把地點告訴我,就去世了,因此…··真可惜呵!” 慎介突然微微笑了笑,說: “可是,老大爺,這所房子為什么取名叫‘七星庄’呢?” “這是因為庭院里有七尊天女像,那些天女的額頭上有星星,所以一定是星星女神。主人特意造了那些神像,那就是‘七星庄’這個名稱的來由,因此……” “好吧,請領我們上庭院去看看。” 慎介同由美子一起,跟在老大爺后面走到庭院里。果然,寬敞的庭院里這儿那儿豎著七尊天女像。慎介在天女像之間巡回走了一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向由美子。 “由美子小姐,看到這七位天女的位置,你聯想到了什么嗎?嗨!這些天女的位置恰如北斗七星一樣,形成构柄的形狀,不是嗎?” “呵,您這么一說倒真像!” “還有,這是連小學教科書中都寫著的。你想想看,把北斗七星下端的兩顆星星連結起來,將那連線向右延長,在延長到約為兩星之間距离五倍處的位置上,有什么東西?” “呵,明白了!是北极星呀!” 由美子說著,不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呵,正是這樣!那么把這兩尊天女像連結起來,將連線延長五倍,啊哈,就到了那棵櫻花樹!就是在那棵櫻花樹底下,埋著從‘北极星’號船上帶出來的砂金!” 慎介在話沒說完的時候,就突然轉過身子,緊接著,朝突然擺開了架勢的老仆人扑過去,冷不防將他摔倒在地,然后騎到他身上。 “呵,宇佐美先生!您這是怎么啦?” “哈哈哈哈!由美子小姐,你還不知道這家伙的真面目呢。哈哈,這家伙就是昨天的廣告人,也就是山崎八郎,半耳男人!” 說著,他把手指伸進對手那垂至肩頭的白發里,猛地一拉。呵!是假發!假發一拉開,就露出了那被咬剩下的半只耳朵! “就是這家伙!他以為那封信里面寫了砂金的下落,昨天就襲擊了你和你哥哥,結果失敗了,于是返回到這儿來,逼問□原。大約在催逼之下,對方終于死了。于是他遍屋搜查,還是不知道砂金的所在,因此這一回化裝成老仆人,等著你到這儿來。他想,也許□原在寫給你的信中說明了砂金的下落。剛才,我看見這家伙無意中流露出對自己的右耳擔心,立刻識破了他的假象。可是,這家伙也真笨,坐過那么久的船,卻連北斗七星与北极星的秘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慎介把咬牙切齒悔恨不迭的歹徒山崎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歡快地笑了。 砂金果然是埋在櫻花樹下。 那理所當然屬于由美子的哥哥俊郎的財產,因此現在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進行研究了。 他研究的內容雖是保密的,但可以知道那是非常了不起的東西,如今已快要完成了。 對于這一點,有兩個人比誰都更為感到欣慰,不用說,他們是妹妹由美子及其新交的密友宇佐美慎介。 (夏明月譯) ------------------ 郁子的偵探小屋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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