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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么,各位。今天就到此為止。”米原說。
  傳來咯噠咯噠的椅子聲。
  “社長,希望小姐早日回來就好了。”
  傳來專務董事的聲音。
  “大家都走啦。”夕里子低聲說。
  “等多一會才出去好了。”雪子點點頭。
  兩人又回到茶水室之中。“夜半會議”并沒有持續太久。
  總結一句,米原認為這次的命案,是跟M工机的人有關。這是唯一的收獲。
  對了,夕里子突然想起米原說他被妻子里美“威脅”的事。
  假如那是事實的話,意味著里美可能知道M工机事件的什么內幕。
  這點只要告訴國友請他代查一下,就會揭發更多內情了。
  傳來電梯聲,自此說話聲消失了。
  “好象全都不在啦。”雪子站起來。“噢,腰骨好痛。”
  “用樓梯下去比較好吧。”
  “說的也是,可能關掉電掣了。落樓梯比較輕松得多。”
  兩人開了門,离開茶水室。然后……停下揤步。
  “我就猜到有人。”米原搖搖頭。
  在米原左右,分別站著一名身材結實的男人。
  “到底你們在玩什么把戲?”米原說。“如果這里是美國的話,我把你們當侵入者射殺也沒人敢埋怨了。”
  岡雪子挺起胸膛說:“我想知道風野先生被殺的原因。”
  “你被革職了。”米原說。
  “隨便你。”雪子點點頭。“這樣一來,我可以隨便說出一切。”
  “你不能開除我哦。”夕里子說。
  “你們听見了什么?”米原的瞼色很嚴峻。
  “M工机的事。”雪子說。“為何那件事會令風野先生非死不可呢?”
  “你們不需要知道。”
  “那可不行。”夕里子反駁。“殺人事件哦,而且已經有三個人被殺了。假如事件与M工机有關的話,應該告訴警力才對。”
  “你所說的,我不能接受。”米原一口拒絕。“何況你們私自闖進來是違法的。”
  “我想我們的罪名會比盜用別人的專利來得輕吧。”雪子說。
  米原的瞼唰地漲紅。
  “你是什么意思?”
  “我從以前的女接待員听來的。社長帶去別墅的那個女孩。她說M工机先發明那种技術的,而社長則用錢收買了M工机的職員,叫他偷資料——”
  “胡說八道。”
  “最后笑的才是贏者……你在床上不是這樣告訴她的嗎?”
  “那些話不能成為任何證据。”米原說。“我不想說廢話。”他望望左右兩個男人。“有我的命令,你們對她們粗暴一點地無所謂。怎樣處理呢?”
  看來剛才夕里子她們進來時,從太平梯走下來的就是這兩個人。外表凶巴巴的,大概叫做“保鏢”吧!
  米原稍微打個眼巴,兩名大漢立刻向夕里子她們挺前兩三步。夕里子和雪子對望一眼。
  “如果向我鞠躬說絕不泄露出去的話,我可能放過你們的。”
  米原似乎誤解了,把她們對望的表現看作是害怕。也許他不知道,在這种狀況下,也會有人勃然大怒。
  “好了,怎么樣?”米原來回注視她倆。“這兩個人男人不會討厭女人。雖然各有所好,數目卻恰恰好。”
  “我們也有自己所好。”雪子說著,同其中一個男人走前兩步。
  “怎么樣?”男人俯視雪子,一面得意之色。
  “沒什么。”雪子搖搖頭。“只是想打個招呼罷了。”
  話沒說完,雪子霍地舉起右腿,使勁地向眼前男人的胯下踢去。
  男人不吭一聲,瞪圓了眼,血色立刻從臉上退去,呻吟著往后栽倒。
  另一個看了瞼紅耳赤,同雪子大踏步走過來。
  “好家伙!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當然他沒正眼看夕里子,夕里子沖上前。倏地在男人面前伸出腳來,男人被她一絆,咚地往前扑倒。
  夕里子立刻騰空躍起,“嘿”一聲,咚地往男人的膝頭踼過去。接著雪子也喊一聲“我來”,壓在男人的肚腹上。
  男人呻吟一聲,暈倒在地。
  “行啦!”
  “恭喜!”
  兩人握手道賀一番,然后齊齊轉向米原。
  米原呆若木雞,難以置信似地望著兩名保鏢一轉眼就被收服。
  “請繼續說下去。”雪子說。“抑或你想象這兩個飯桶一樣呻吟?”
  “不——你們冷靜些!我懂了!我不應該訴諸暴力的!”
  米原連忙后退,然后奔向電梯方向。
  “慢著!”
  夕里子她們大聲喊著追上去。
  米原沖進适時打開的電梯門,夕里子她們也剛剛赶上……大門關了起來。
  “下去一樓。”雪子接號碼鈕。
  電梯開始下降。米原臉色灰白。
  “先從哪里下手?”雪子對夕里子說。
  “拔掉他的頭毛好嗎?”
  “好哇。”
  “住手!”米原喊。“哎,岡小姐,我加你兩倍薪水!不然就做我的愛人,你可以一夜之間享盡榮華富貴哦!”
  “我剛剛被革職啦。”雪子說。“薪水當然拿不到了。”
  “革職取消!當然,失去像你這么优秀的接待員,公司會倒閉的!”
  “太夸張了。”雪子說。“社長,別把我們當作你自己的同類。用錢買不到的人,世上多的是啊。”
  電梯下到一樓,門一打開的當儿……“夕里子!”
  站在眼前喊的是國友。
  “國友!”
  “你沒事吧?有沒有……遇到什么不幸?”
  “是你。”米原揪住國友說。“好极了。這兩個人正想對我動粗,請保護我!”
  “嗄?”
  國友莫名其妙地瞪著臉青青的米原——“哎呀,緊要關頭,你別沖進來嘛!”
  夕里子在埋怨,國友拼命道歉。然后說:“干嘛我要道歉?你是瞞著我做那种魯莽事的……”
  “有什么關系?我平安無事呀。”
  夕里子的理由多半是“強詞奪理”,不過這也是被愛中的女孩的“特權”之一。
  “當前重要的是米原龍也。”夕里子說。“關于所謂的M工机事件”。
  “我曉得。”國友點點頭。“我會好好向他查問的,因他教唆兩名保鏢向你們動粗。這是犯罪行為。”
  “嚴厲地斥訓他一頓吧!”夕里子用滿有魄力的語調說。“我不會饒恕他的。這种以為權力和金錢是一切的人。”
  “加上若是因此而令人死亡的話——米原也不能永遠噤口不語的。”
  夕里子坐上國友的車回寓所的路上。深夜的馬路并不擁擠,回去不怎么花時間。雨已經停了,街燈映照在濕潤的路面上。
  “假設這件事跟M工机的社長自殺有關的話——”
  “案情已有眉目了。當然,尚有許多內情搞不清楚。”
  國友在大廈前面停了車。
  “我送你上去。”
  “我一個人回去可以了。”夕里子下車說。“你不是很忙嗎?”
  “不,我要親眼看到你好好回到家里才行。”
  “那豈不是當我不良少女了?”夕里子笑說。“好吧,讓你送一送好了。”
  “暫時違法泊車吧。”
  國友砰砰地拍這車頭,跟夕里子一起走進大廈去。
  夕里子正要開門之際……“奇怪。”夕里子說。“沒上鎖哪。”
  國友制止夕里子說:“我先進去。”
  打開了門,兩人走進里頭。
  “珠美!”夕里子喊。“你在不在?”
  “可能睡著啦。”國友說。
  “我去看看。”
  不要再來一次,又再失蹤什么的!
  可是,珠美的房間是空的。其它房間也窺望過,到處不見人。
  “她不在。”夕里子進到客廳。“這是什么?”
  客廳的茶几上,擺看一盒蛋糕和雨寠茶伓。蛋糕吃了一半…:“有人來過。”國友沉思。“可是……怎么不見了人?”
  “真是!好自為之好不好嘛?”夕里子抱頭苦惱。
  其實自己也相當莽撞,沒理由埋怨別人——國友看看吃到一半的蛋糕,用手指沾了沾洒在碟上的粉末,舐了一下。
  “味道很怪。”他皺眉頭。“這不會是調味料哦。多半是——迷藥。使人會一時失去知覺。”
  夕里子瞪圓了眼。
  “那——她又被人拐走了?”卜“多半是——兩個人被拐,不然就是拿蛋糕來的人拐走了珠美。”
  “怎么辦!”
  夕里子茫然坐倒在地毯上。
  雖然說電話不會找人麻煩,可是此刻電話叫個不停,實在扰人。
  “嗚——”
  低吼的不是狗,當然也不是獅子或熊。
  這里不是動物園的籠子,而是漂亮的臥室,發出這聲音的當然是人。
  “電話——”米原里美迷迷糊糊地說。“你去听呀,老公。”
  沒響應。
  電話繼續叫個不停,里美終于從毛氈探臉出來。然后發現寬闊的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睡的事。
  “不來啦——那人竟然沒回來呀。”
  里美打著大呵欠,蠕動著身体爬過去,伸手拿起電話。
  打電話的人一定是相當有耐性的人了。
  “喂——”里美用舌頭糾結的聲音說。
  “終于醒啦。”是丈夫米原的聲音。
  “唷,老公……你已經去公司啦?”
  “你睡迷糊啦。替我馬上聯絡律師。”
  “律師?”里美稍微清醒了些。“為了什么?”
  “你別管,只要替我聯絡他就可以了。”米原龍也不耐煩地大聲吼。“懂嗎?叫他赶快打電話來,我現在講下電話號碼!”
  “等等……沒有記錄的東西呀。我在床上哦。”
  “電話旁邊有便條紙和原子筆。”
  “嗄?噢,真的。几時放在這里的?”
  “以前一直就有的!快寫下!”
  “是是是——”
  男人也會歇斯底里呀,里美嘀咕著記下號碼。
  “寫下來了?”
  “嗯。”
  “馬上叫他打電話去。知道嗎?”
  “知道啦。”里美打呵欠。“那是為了什么事?……喂喂!”
  電話已經挂斷了。
  “到底怎么啦?”
  看看時鐘,里美眨眨眼。
  “才十點鐘!那么早叫醒我,好過分!”
  然后嘀嘀咕咕著:“律師律師……哪個律師?”
  躺在床上,自然無法查到律師的電話號碼。里美十分不愿地下了床,走進設在臥室里的花洒室。
  淋花洒也真麻煩。為了隨時可以再睡一覺,她只是輕輕洗個臉,就從花洒室走出來“誰?”她禁不住叫起來。
  有人背向她坐在床邊。
  那人轉過身來。
  “哎呀,別嚇人好不好?几時進來的?”里美拍拍胸口。
  “我敲門了。”市川和人說。“你沒響應。”
  “我在洗臉嘛。”里美說。“這么早,怎么啦?”
  “風野死啦。”和人坦白說出。
  里美一瞼不能置信的樣子。
  “怎會呢?”她笑一笑。
  “你以為我特地跑來跟你開這种玩笑?”和人覺得沒趣。“我最近也睡眠不足哦。”
  里美終于相信。
  “可是——為什么?意外還是什么?”
  “被殺的。”和人說。“很斯文地吊著頸懸挂在梁上。”
  “啊——”里美磴地坐在林上。“為何風野——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靜些。”和人皺眉。“你那么尖聲大喊,被佣人听見了怎辦?”
  “抱歉——可是,怎么回事?”里美十分困惑。“剛才外子來電,叫我聯絡律師::不會是他殺吧?”
  “你老公不會殺風野的。”
  “說起來,當風野听說牧田死了時,他暈倒過去。為什么呢?”
  “我听說了。”和人點點頭。“牧田弦一和風野是兩兄弟。”
  “噢!”里美啞然。
  “事情不尋常哦。包括上次前日美由紀代替朋子被殺了,這是第三個了。會不會跟你掌握的秘密有關?”
  “你指——M工机的事?”
  “當然。听說社長一家集体自殺了。”
  “對——是這么回事。”里美避重就輕地說。
  “万一有人僥幸存活呢?對米原家采取報复行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報复——可是,他們一家應該全死啦。”里美說。
  “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調查一下的好——我要走了。被人看到不太好。”和人站起來。
  “等等——等等嘛。”里美急急向和人奔過來。“我好怕——哎,多留一會嘛。”
  “已經天亮啦。”
  “對我來說還是半夜。白天,誰也不會來這里的。好不好嘛?”
  里美纏住和人不放,和人歎一口气。
  “你明白嗎?這件事——”
  和人話沒說完,已被里美推倒在床上。
  聯絡律師的事,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全家自殺?”夕里子說。
  “是的。”國友說。“不要緊吧?你的瞼色不好。”
  看見夕里子的憔悴瞼容,國友十分擔心。
  “我沒睡好。”夕里子說。“不過精神不錯。”
  國友也不知從何說起是好。綾子和珠美行蹤不明,夕里予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呼呼入睡。
  國友來到佐佐本家,見到夕里子眼圈帶黑,臉也瘦了下去,不由坐立不安起來“你吃了東西沒有?”
  “吃東西?哪有心情吃東西。”夕里子生气地說。“珠美和姐姐都生死未卜哦。”
  國友霍地站起來。
  “待會再談。來,預備一下。”
  “去哪儿?”
  “我要你好好吃點東西。”
  “怎么能夠?咽不下呀。”
  “咽不下就硬塞進去好了。快些准備。不然你就穿著睡衣,我背你去。”
  “國友……”
  “身為你的戀人,怎能讓你如此憔悴下去!你不吃東西的話,我就什么也不告訴你。”
  夕里子被國友的強硬語調嚇呆了,終于吁一口气,微笑著說:“好吧。那就去吃最貴的好了。”
  如此這般……二十分鐘后,國友和夕里子沒去什么高級餐廳吃大餐,而是并肩坐在“又便宜又好吃”的快餐店吃午餐。
  “活過來啦!”吃光了兩大碟飯后,夕里子歎了口气。“噢,忘了喝茶。”
  “好快的速度。”國友才吃了一半。“這就好了。縱使你筋疲力倦,也不可能找到綾子或珠美的呀。”
  “是的……我盡往坏處想,累死了。明知道不能這樣,結果還是……”
  “綾子方面很遺憾,沒有任何線索。名古屋方面也竭盡所能在搜索中。”
  “安西京介應該曉得自己在通緝中吧。”
  “嗯。我猜他可能拿綾子做人質。若是那樣的話,應該很快在某處被發現的。”
  “我也在擔心這個。”夕里子點點頭。“我在想,安西京介會不會自殺——”
  “其實我也擔心這點。搞不好,他要和綾子同歸于盡——不,沒事的。綾子不會死的。”
  夕里子笑了一下。
  “這話被姐姐听見的話,可能生气說我們不把人當人看待了。”她說。“我听一听家里的錄音電話。”
  “嗯。”
  夕里子走去打電話時,國友的傳呼机立刻響了。
  他急忙借用餐室柜台的電話——夕里子回座時,不見國友。
  他到哪儿去了?正當東張西望時,國友回來了。
  “我去打電話了。”
  “有什么消息?”
  “不……別的事情。”國友坐下來。“怎樣?”
  “什么留言也沒有。”夕里子搖搖頭。“哎,關于M工机社長一家自殺的事,說來听听。”
  “呃——那個社長嘛,叫大石,是一個認真的研究人員,他和米原相交甚久,表面上看來,兩人是好朋友。”
  “呵?他盜用了那位朋友的研究?好過分!”
  “大石似乎缺乏經營方面的才干。為了那個研究,好象弄得債台高筑。結果破產了,房子全部抵押了,也跟黑社會借錢。那些家伙嘛,說是催債,其實就是恐嚇。”
  “然后——”
  “大石夫婦,還有一個女儿,一家三口离開家園,藏身在朋友家里,但被發現了……据說女儿被強暴了。”
  “過分——”夕里子蹙眉。
  “于是他們對一切都厭倦了。他們离開朋友的家,一家三口走進附近的樹林中吊頸死了。”
  “假若……有人活下來的話,對米原家采取報复也不奇怪了。”
  “是的。不過,一家三口全都死啦。”
  夕里子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的樣子。
  “哎,米原現在在哪儿?”
  “米原嗎?他和那兩名保鏢一同被扣留了。他說要叫律師,正在大發雷霆。”
  “讓我見貝他。”夕里子說。
  “見米原?”
  “可以吧?我有事要問他。”
  夕里子語調平靜,但堅決有力。國友點點頭,站起來。
  “那就走吧。”
  兩人离開餐室。
  國友的心情很沉重。應該怎樣告訴夕里子才是?
  安西京介被發現在谷川里,受了重傷,不省人事。他被醫院收留了,好象沒希望獲救的樣子。由于他意識沒恢复,不曉得綾子下落如何。
  搜查隊繼續在安西被發現的一帶進行搜索工作,可是什么也沒發現。
  國友想到,即使現在告訴夕里子,只有使她難過而已,因此沒說出來。
  假如綾子受了傷,一定可以找到。如果接到這樣的通知才告訴夕里子好了……國友這樣對自己說——大門打開時,坐在里頭的米原龍也立即抬起頭來。
  “是你……你來干嘛?”他皺看看夕里子。“在律師來到以前,我什么也不會講的。”
  “我有問題問你。”夕里子站在米原面前。“國友,關門。”
  國友反手關上門后說:“夕里子,你想問他什么?”
  “當然什么都問。”
  “什么都問?”
  “他所知道的要他全部講出來。”
  米原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不是說什么也不講嗎?你沒听見?”
  “听見。”夕里子說。“那你看見這個嗎?”
  夕里子颯地掏出來的是……手鎗!
  “喂!干嘛拿這個玩具來?”米原嚇一跳。
  “夕里子,你!”國友伸手探一探外套里面,“啊”了一聲。“你几時……”
  “抱歉,國友。”
  夕里子緊握手鎗,鎗口迅即對准米原。
  “喂!拿開!”
  米原慌忙起身,卻把椅子推倒了。
  “夕里子!不要。”
  “別動!”夕里子喊。“我開鎗了!”
  “干嘛要這樣?”
  “這事關乎珠美的性命哦。現在我這樣做的時候,珠美可能被殺了。”
  “我不知道哇。”米原咚地屁股就地,使勁地搖頭。“不是我做的!”
  “即使拐走珠美的不是你,罪魁禍首卻是因你盜用了M工机的研究的關系!把一切說出來吧!”
  “我什么也不知道……喂,阻止這女孩子!”
  國友正要接近時,夕里子霍地后退。
  “走近的話,我連國友也開鎗打哦。”
  “夕里子……”
  “為了珠美,國友也不例外+。”
  “好吧!冷靜些。”
  “我冷靜不了。”夕里子面帶怒容,聲音打顫。“你不老實說出來的話,我就不客气地扣板机了!”
  “我什么也……”
  “你沒資格說!不管自殺那家人多么恨你,你都不該殺人的。他們不是自殺的,對不對?”
  尖銳的聲音嚇得米原把身体綣縮起來。夕里子的指頭貼住板机,隨時可能運力。米原瞼都白了。
  “不——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斷斷續續地說。
  “是那兩個保鏢干的。對不對?”
  听夕里子這么一說,米原大吃一惊。
  “是那兩個人強暴了大石的女儿的吧!”
  鎗口追到眼前,米原閉起眼睛。
  “好吧!我說,你等一等。”
  “回答我!”
  “是——是的。他們兩個……我不得不追殺大石,因為他知道我盜用了他的專利——”
  “為何對他女儿做那种事?”
  “我并沒有——叫他們這樣做。是他們自作主張——”
  “還不是一樣?”
  “不……我說任何手段都可以,只要叫大石封住嘴巴不說——我沒叫他們殺他的。”
  說到這里,米原倒抽一口涼气。夕里子和國友都明白過來了。
  “是你們殺的。”夕里子說。“做成自殺的樣子,其實是殺人。”
  米原僅僅沉默地搖頭。國友歎一口气。
  “必須徹底訓斥他們才行。”他說。“你也很過分哪,米原先生。”
  “嘿,國友。”夕里子歸還手鎗。
  “幸好我把子彈拿掉了。”國友說。“因你可能真的扣板机呀。”
  “可是……仍然不曉得是誰把珠美拐走的啊。”
  “唔……米原先生,有人知道那件事,而且企圖向你報复。是誰?你應該知道才是。”
  在國友的注視下,米原軟弱地說:“我也——不清楚。知道那件事的人,應該沒有——”
  突然,他中斷了說話,慢慢抬起頭來。
  “怎么啦?”
  “不——剛剛想起來了。搞不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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