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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艷姬


  晚上七點鐘,范強親自代表薛元福,前往“國際大飯店”,把楊少康接到了寶云道的別墅里來。
  因為這是不能公開的交易,不便在花園道的公館接待楊少康,所以他們商量的結果,決定設宴在這別墅里比較方便,而且談話可以毫無顧忌。
  胡美姬今晚打扮得非常艷麗,穿一身墨綠色的緊身旗袍,前胸和背后均袒露出一片。從薄紗可以看出她雪白細嫩的肌膚,隱隱約約,丰滿而高聳的雙峰間,擠出一條深深的乳溝,极為撩人。
  尤其她這身旗袍相當合身,緊裹著健美的胴体,使渾身曲線表露無遺。
  高叉處露出的兩條修長均勻的美腿,更是誘惑至极!
  她很會打扮,墨綠色的旗袍,配以一串珍珠項鏈,兩耳戴著珍珠耳環,右手中指上再套著只大約兩三克拉的鑽戒,顯得非常高貴大方;而且儀態万千。
  經過薛元福的介紹,胡美姬立即向楊少康殷勤招待,招呼他在沙發上坐定后,還親自為他端了杯酒,站在面前笑容可掬地說:
  “楊先生,您坐一會儿,我要到廚房里看看……”
  楊少康哂然一笑說:
  “我來一下就給嫂夫人添麻煩,實在不好意思,你別忙吧,隨便些好了。今晚我們主要的是想談談,嫂夫人太客气,反而見外了……”
  胡美姬說了聲:
  “哪里,沒准備什么……”便嫣然一笑,徑自走向了后面的廚房里去。
  楊少康目送她走向后面去,直到她那動人的背影消失,才把眼光收回。
  范強已迫不及待地說:
  “老板,剛才在車上我已經跟楊先生談過了,關于十天之內交貨的事,楊先生需要當面跟你作個決定。”
  薛元福遂問:
  “楊先生的意思怎樣?”
  楊少康不置可否地笑笑說:
  “原則上只要你們有确實把握,能在十天之內交貨,我們自然是一事不煩二主,希望能一本初衷,繼續跟你們合作。不過,事實上自從半年前我們雙方定約之后,這几個月以來,你一再出事,以致未能如期交貨,實際上是根本一次都沒有真正成交。你們固然損失不小,可是我們那邊答應買主交貨的日期一誤再誤,信用已喪失殆盡,万一斷了那些門路,那种損失將更是無法估計的。因為我們做的只是轉手買賣,假使貨到了,而脫不了手,豈不是干著急?本錢壓著倒在其次,主要的是得擔很大的風險。最近日本警方查得非常嚴,一旦搜出我們藏有大量黃金,勢必追查來源。那樣一來,我們非但損失慘重,更得吃上官司,甚至牽連到你們啊!”
  “如果我們保證這次如期交貨呢?”薛元福問。
  楊少康毫不保留地說:
  “董事長,恕我說話放肆,你們每次都會保證過,絕對有把握如期交貨,可是事實上一次也沒交成。如果我這次作主答應下來,結果誤了事。教我在我們老板面前如何交代呀?”
  薛元福斷然說:
  “這次如果誤了事,我們非但不收分文,而且照當地的金价全部如數賠償!”
  楊少康猶豫不決地說:
  “這……這似乎太……”
  正說之間,胡美姬已回到客廳來,邀請他們到飯廳就座。
  今晚酒席是向“海鮮樓”訂的,叫到家里來現炒現做,賓主一共只有四個大人,卻是桌魚翅全席!
  首先上桌的四只冷盤,胡美姬早已水鎮好了香檳,范強從水桶里取出,開了瓶替各人面前斟滿一杯。
  薛元福這時也不急于催問楊少康的決定,以主人的身份舉杯說:
  “楊先生,這次你是遠道而來,今晚不成敬意,只能聊表我們的心意,算是為你接個風,大家先干一杯吧!”
  楊少康舉起酒杯笑笑說:
  “我的酒量很差勁,還是隨意吧……”
  “那我先干為敬了!”胡美姬毫不含精,居然舉杯一飲而盡。
  薛元福和范強也同時干了杯,楊少康無可奈何,只好一飲而盡,說了聲:
  “謝謝!……”
  范強立即又替各人的酒杯里斟滿,胡美姬則殷勤招呼:
  “楊先生請隨意,沒什么菜……”
  在他們的熱情款待之下,楊少康盛情難卻,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山珍海味一道道地上了桌。
  賓主開怀暢飲,胡美姬更是談笑風生,使得薛元福簡直沒有机會跟楊少康談正事。
  范強更是插不了嘴了,他敬陪末席,默默地在沉思著。思維里忽然升起一個疑問,那就是坐在他對面的這個楊少康,究竟是什么人呢?
  當初是個從東京來的走私集團負責人,找上門來跟范強談的,最后由薛元福親自決定,同意接受了這筆交易。
  經雙方協議,由日本方面先付三分之一的訂金,黃金運到日本交貨后,余數再一次全部付清。价格則是按兩地金价的差額,在可獲的利潤中各得一半。也就是薛元福這方面,把利潤加在香港的金价上,成為他實得的數目。
  薛元福這方面只負責把黃金運到日本,由對方直接上船提貨。至于如何偷運上岸,或者是被海關及警方查獲,完全与他無關。所以擔的風險并不太大,僅只負責在海上這段航程中的安全而已。
  只要黃金交了貨,找買主脫手也是對方的事,所以薛元福認為這种交易不但有利可圖,而且絕對万無一失。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突然出現了個神出鬼沒的“金老鼠”,竟使他接二連三地在海上遭到攔截,以致損失好几批黃金!
  現在這個自稱日本方面派來的“代表”,他們從未見過,僅憑他自我介紹,難道就能完全相信?
  万一是冒充的,或者是港日兩地的警方人員,企圖混進他們這非法組織調查,豈不……
  念及于此,范強忽然靈机一動,故意試探地問:
  “楊先生,關于我們一再延誤,未能如期交貨的實際情形,你們日本可會听到什么風聲沒有?”
  楊少康回答說:
  “外邊到沒听到什么風聲,我們只是听貴方的人說,好像是在海上遇上了海盜……關于這一點,我們老板倒有點怀疑,因為憑貴方的人力,偶爾出次把事,那也許是一時疏忽大意,以致措手不及。但事實上是接二連三地出了事,難道你們無法防范?”
  薛元福強自一笑說:
  “不瞞楊先生說,那海盜頭子的外號叫‘金老鼠’,是個詭計多端,而且神出鬼沒的人物。他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下手,所以令人防不胜防,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決定不惜任何代价和手段,全力來對付這家伙,所以才有絕對把握,這次能在十天之內如期交貨!”
  范強趁机問:
  “楊先生的意下如何?”
  楊少康猶豫了一下,才笑笑說:
  “能這樣的話,自然是最好,其實我們也不愿意另外找門路。這种買賣最怕走漏風聲,除非迫不得己,接触的人越少就越安全,假使貴方真有把握能如期交貨,那我們也犯不著多此一舉,再去找其他方面打交道呀!”
  薛元福不禁振奮地說:
  “好,我們就一言為定,十天之內如果我們交不了貨就以當地的金价,賠償你們的全部損失!”
  “那倒用不著,”楊少康置之一笑說:“反正我們雙方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這次的貨不能如期運到,賠償倒可不必。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先,万一再出事……”
  沒等他說完,薛元福已斬釘截鐵地說:
  “兄弟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到時候如果貨交不出,你們盡管另找門路,我們絕不反對!”
  胡美姬舉起酒杯,嫵媚地笑說:
  “元福,你別只顧談話,多敬楊先生几杯呀!”
  薛元福哈哈一笑,舉杯說:
  “來,我們大家一起干!”
  于是,四人又繼續開怀暢飲起來。
  他們的正事已談妥,自然得聊點輕松的,胡美姬忽然興致勃勃地提議:
  “元福,楊先生是遠道而來,又很難得來香港一次,我們不能只為他接個風就完事,總得盡點地主之誼,回頭就請楊先生到夜總會去玩玩吧!”
  薛元福雖然心事重重,但她既已提出,只好表示欣然同意。
  這頓飯一直吃到將近九點鐘才結束,四個人整整喝了半打香檳,大家都有几分醉意,便离席到客廳去喝咖啡,等候胡美姬回房重新打扮。
  正在這時候,胡奇突然匆匆赶來,一見生客在場,忽向薛元福使個眼色說:
  “董事長,我有要事向您報告……”
  范強立即起身說:
  “董事長要陪客人,有什么事告訴我吧!”
  胡奇不便當著楊少康面前貿然說出,只好跟范強來到飯廳。把正在收拾殘席的兩名女仆打發出去,始輕聲說:
  “今天一早,我就去了九龍,在那邊馬不停蹄地各處奔走。累了一整天,總算有點收獲,查明‘金虎幫’今晚十二點鐘,有一批黃金要在筲箕灣的阿公岩外海邊裝上船,然后偷運到日本去……”
  范強不屑地說:
  “老板要查的是‘金老鼠’,以及他跟‘金虎幫’是否有關,誰讓你去管他們的閒事!”
  胡奇胸有成竹地笑笑說:
  “我不是多管閒事,而是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什么主意?”范強冷聲問。
  胡奇回答說:
  “老板不是要查明‘金老鼠’与‘金虎幫’之間的關系嗎?這正是個現成的机會,我們只要派出些人手,讓其中一個化裝成‘金老鼠’,按時赶到阿公岩去下手。如果真是一伙的,到時候‘金虎幫’的人一定會打招呼,表明是自己人,這樣一來,不須去查,也就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即使我們估計錯誤,得手以后卻讓他們把這筆帳記在‘金老鼠’頭上!由我們兩方面對付那家伙,豈不比單方面跟他周旋更好!”
  范強存心澆他冷水說:
  “你這個主意是打的如意算盤,万一被‘金虎幫’識破是我們的人去下手,那將發生什么后果,你是否考慮過了?”
  “這……”胡奇吶吶地無言以對了。
  薛元福突然走了進來,急問道:
  “老胡,怎么回事?”
  胡奇瞥了范強一眼,才把自己獲得的消息,以及想出的主意告訴了薛元福。
  他剛說完,范強就表示反對,認為可能會弄巧成拙。万一被“金虎幫”識破,勢必引起雙方一場沖突,甚至發生火拼。
  薛元福尚未拿定主意,胡美姬已打扮齊當,她換了一身銀灰色綴以閃光珠片的袒胸露背小禮服,滿身珠光寶气,更顯得艷光四射,嬌嫵動人,仿佛新娘子似的。
  她并沒有進飯廳,只在客廳里招呼:
  “元福,我們走吧!”
  薛元福走了出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句,然后向楊少康歉然說:
  “楊先生,我臨時有點重要的事情,需要跟范經理商討一下。你們先去吧,我們回頭再赶來……”
  楊少康哂然一笑:
  “既然董事長有事,那么我們就改天再玩吧!”
  胡美姬不依他說:
  “那不行,我已經換好衣服,化好了妝,突然不去了豈不是開我的玩笑!”
  楊少康听她這么一說,只好不再表示意見,偕同她先行离去。由薛元福的司机駕車,送他們前往“大都會夜總會”。
  等他一离開別墅,薛元福便与范強和胡奇,在客廳里繼續密商起來。
  結果,薛元福終于當机立斷,不顧范強的勸阻,決定采納了胡奇的主意。
  但這“金老鼠”的角色,由誰擔任才适合,而且有把握能胜任呢?
  范強趁机刁難胡奇,故意說:
  “既然這主意是老胡想出來的,而且沒有兩手的人不能胜任,我看就由老胡化裝成‘金老鼠’吧!”
  薛元福怔了怔,為了這位“老丈夫”的安全著想,猶未置可否,誰知胡奇居然不甘示弱地說:
  “那不成問題,反正我曾親眼見過‘金老鼠’的那身打扮,化裝起來絕對可以亂真!不過,他的那身行頭和面具,現在臨行赶制,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范強抬眼看看壁上的挂鐘說: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如果老板決定采取這個辦法,那就得立刻准備一切。除了老胡之外,還得先派一些能打善斗的好手。因為‘金虎幫’今夜去阿公岩的人數一定不少,万一動起手來,我們絕不能吃虧,尤其不能有人落在他們手里,所以必須先有万無一失的行動計划和准備。至于化裝成‘金老鼠’所需的服裝和面具,只要多花點代价,我想是不成問題,有兩個多小時大概足夠赶出來了。不過,老胡得親自畫出樣子,并且在場盯著制作,否則赶出來而不像,那就畫虎不成反類犬啦!”
  薛元福認為他的顧慮很周到,當即吩咐胡奇去赶制服裝及面具,另一方面以電話通知趙一鳴和董超赶來,共同相商今夜的突襲行動計划……
  阿公岩在筲箕灣的最外端,這一帶非常荒僻,尤其海邊,入夜更是陰森冷寂,連鬼影子也見不到一個。
  盛夏的白天里,海濱浴場還比較熱鬧,但現在已入秋,而且是深夜,誰還會跑到這种地方來?除非是存心來“撞鬼”!
  在海濱浴場過去,与將軍澳對峙的這一帶,更顯得荒涼,因為從北角伸延過來的碼頭,僅到東傍街盡頭為止。
  可是,今夜這一帶卻是人影憧憧,附近散布了不少人在把風,海濱更是如臨大敵地在嚴密戒備著。
  十一點五十分,海上駛來了一艘漁船,在夜色朦朧下,逐漸駛近了海邊。
  海邊守候著七八名大漢,其中一人立即以蒙上紅色玻璃紙的手電筒,向來船一照一滅地發出信號。
  漁船上也回答了信號,然后直駛向海邊來。
  當這艘漁船停泊在海邊,放下了跳板后,那大漢便以手電筒向岸上發出信號。
  倏而,兩部小貨車飛駛而來,停在了接近海邊的路上。隨見每部車上下來八名大漢,每四人合抬一只木箱,飛快地由沙灘奔向海邊。
  就在這時候,突見一輛大型旅行車,風馳電掣地赶來,使附近把風的人未及發出警告,車已直接沖上沙灘,撞向抬著四只木箱的大漢。
  他們抬的木箱雖不大,看上去只是裝電器的普通木箱,但卻相當沉重,所以要四人合抬一只。一見旅行車沖來,他們不由地大吃一惊,赶緊丟下木箱,就分向四散逃開。
  在海邊擔任戒備的七八名大漢,見狀立即各自拔槍鳴變,忙不迭奔到兩只木箱旁。
  旅行車停住了,車門一開,首先跳出個一身黑色緊身衣褲,披著件黑色短披風,戴著個金色鼠頭面具,并且在胸前繡了只金色的老鼠的漢子。
  這一身打扮,赫然就是“金老鼠”!
  由于天色太黑,奔來的七八名大漢無法看清,老遠就已鳴槍示威,向旅行車開了火,企圖嚇阻他們奪取丟在沙灘上的四只木箱。
  旅行車上隨即跳下十來個蒙面大漢,迅速散開伏身在沙灘直,或以車身為掩護,一齊舉槍還擊。
  雙方的槍上均套裝著滅音器,因此射擊的槍聲并不大,只听得一陣“噗噗、噗噗”之聲不絕于耳,如同熱砂鍋里在炒爆粟子。
  “金老鼠”的現身,似乎并未發生嚇阻作用,迫使對方停火。
  甚至那奔近的七八名大漢,看清了他這身打扮,居然一齊集中目標向他射擊,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金老鼠”,簡直是有眼不識泰山!
  而這“金老鼠”卻是胡奇冒充的,他雖然打扮的惟妙惟肖,但身上穿的并不是防彈衣,不敢迎向猛烈的火力沖去。
  他一看四面八方正有不少人影圍攻而來,不禁暗自一惊,急命那些大漢搶奪距离不遠,丟在沙灘上的那四只木箱。
  但他估計錯誤,沒想到對方為了裝運四箱黃金,竟然勞師動眾地出動了大批人馬,人數起碼超出他們一倍以上,而且漁船上的人尚按兵未動。
  更吃虧的是他們被困在核心,車輪又被松沙困住,無法再向前開,讓那些大漢利用作為掩護,接近四只木箱,以便搬上車逃走。
  四面八方涌來的人影,越來越近,火力也更猛烈,集中目標向旅行車射擊。使得几名企圖沖向木箱的大漢,在亂槍下被擊倒了兩個。
  其余的一看無法接近木箱,只好知難而退,退回了旅行車旁。
  這次主意是胡奇出的,他要不能完成使命,回去如何交代?
  因此他情急之下,大喝一聲:“你們替我掩護!”竟然奮不顧身向四只木箱扑過去。
  對方也已看出他是為首的,擒賊先擒首,于是一聲招呼,全部火力一齊集中目標向他射擊。
  他穿的不是防彈衣,只在里面穿了件防彈背心,而子彈卻射中了他的大腿。
  “啊!……”痛呼一聲,他扑倒在沙灘上。
  這家伙不愧是個玩命的狠角色,居然一咬牙,就地滾身到木箱旁,負傷舉槍連射,擊倒了正企圖扑近的兩名大漢。
  但對方人多勢眾,由四面八方涌來的人馬,仍在繼續縮緊包圍范圍。
  眼看胡奇帶來的這批大漢,已被擊傷了兩三個,漸呈不支之象的危急情勢,突聞警車急鳴聲。對方一听那鬼哭神嚎的警車急嗚聲,風馳電掣地由遠而近,不禁大吃一惊。于是一聲令下,也顧不得奪回那四只木箱了,忙不迭紛向停著的兩部小貨車,以及海邊逃去。
  十几名大漢逃回車上,立即飛馳而去,其他的人則逃上船,抽回跳板,急急馳向夜色朦朧的海上。
  不消片刻,對方已分由水陸兩路逃得精光,僅只在沙灘上留下几具被擊斃的尸体。
  胡奇的人馬卻不急于逃走,他們反而有恃無恐地等著,難道他們不怕被警方赶來一网成擒?
  “警車”終于赶來,結果竟是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一路鳴著警報器,故意虛張聲勢而已。
  而車上帶著一批援兵赶到的,竟是奉命依計而行的趙一鳴!
  這一著出奇制胜的妙計,果然比派來大批人馬更有效,當真把對方的人全嚇跑了。
  當然,這個主意沒人想得出,完全是范強動出的腦筋。
  趙一鳴一赶到,急命手下把受傷的胡奇及几名大漢架扶上車,然后將四只木箱搬上了車,再把陷在沙灘上的旅行車拖出。
  雖然胡奇及几名大漢受了傷,這次的突襲行動,總算圓滿達成任務。
  于是,他們當即离開海邊,載著奪得的四只木箱,匆匆赶回了石塘阻。
  這時候薛元福已赶到了“大都會夜總會”去了,范強則留在第一號倉庫,靜候著胡奇和趙一鳴的消息。
  他們終于順利完成任務,赶了回來复命。
  范強沒想到他們真的把四只沉重的木箱拿到了手,這倒頗出他意料之外。
  胡奇更是洋洋得意,也顧不得腿上的傷勢了,由兩名大漢扶他進入倉庫,急于想打開木箱,看看這次由他想出這個主意所得的收獲。
  誰知撬開兩只沉重的木箱一看,頓使圍觀的所有人無不惊了個目瞪口呆,原來里面裝的根本不是黃金,竟是滿滿四箱的鉛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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