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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脂粉陷阱


  四位女郎不約而同地嫣然一笑,齊聲說:
  “高先生,您好!”
  高振飛簡直傻了眼,忙不迭起身招呼:
  “你們好……”
  四位女郎燕瘦環肥,各有千秋,一一自我介紹說:
  “我叫玲玲。”一個全身火紅的女郎說:
  “我叫愛麗絲。”這個上穿小可愛,下穿短牛仔褲的居然是洋名字。
  “我叫菲菲。”她是個尤物型的惹火女郎。
  最后輪到那羞答答的女郎說:
  “我叫小云,剛來這里沒多久,一切都不太懂,請高先生多指教。”
  她身旁的菲菲立即取笑說:
  “你別客气吧,其實她比我們都懂的多呢!”
  小云頓時面紅耳赤他說:
  “菲菲!我們跟高先生才見面,說話含蓄點……”
  玲玲嫵媚地笑向高振飛說:
  “高先生,您別見怪,我們在一齊開玩笑開慣了。”
  “哪里,”高振飛吶吶他說:“我,我也很放肆的……”
  玲玲那一團火似的身体,走近了他說:
  “高先生,這一個星期,就由我們四個人陪你了,希望你能感覺愉快,現在請接受我們的見面禮!”
  高振飛還沒想出她的見面禮是什么,玲玲已投身入怀,送上了一個熱情的深吻!
  接著,愛麗絲、菲菲、小云,輪流送上熱吻,這可是別開生面的見面禮。
  高振飛側身在肉陣之中,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而這僅僅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后頭呢!
  四位女郎自有她們的一套,把高振飛按在長沙發上坐下,左邊是玲玲,右邊是愛麗絲,菲菲和小云便席地面坐,伏在了他的大腿上。
  高振飛左右逢源,仿佛置身在迷魂陣里,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玲玲是四個女郎中最老練的一個,她察言觀色,已看出高振飛不是常跑這种地方的玩家,遂說:
  “高先生,您既然花了錢,就不要太老實,反正這一個星期之內,我們的一切都是屬于您的,您喜歡什么,我們都會盡力使你滿意的。”
  “我……”高振飛坦然他說:“不瞞你們,我是第一次到這种地方來,實在是什么也不懂……”
  几個女郎都差一點忍不住笑出來,倒是玲玲提議說:
  “這么吧,今天由我替你出主意,明天由愛麗絲出主意,每個人輪流一天,最后三天再由你自己決定,你看好不好?”
  高振飛不置可否地笑笑,玲玲卻已替他出了主意:
  “現在我們先帶高先生去參觀‘照妖鏡’,你們說好不好?”
  “照妖鏡?”高振飛听得莫明其妙。
  小云要表示异議,玲玲已把高振飛拖了過來,吃吃地笑著說:
  “你別問嘛,去參觀了就明白啦!”
  于是,几個女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擁著他出了房,走過甬道,來到了盡頭。
  高振飛充滿了好奇,被帶進一間黑乎乎的房里,好像是從一道暗門走進來,里面是個什么也看不見的地方。
  連那几個女郎也是在黑暗中摸索,終于摸到中央擺著的一個短榻,大約就五尺見方,一尺來高,榻上軟軟的大概是墊著海綿。
  高振飛被按在矮墊上坐下,感覺异常的舒服,卻不明白玲玲玩的是什么花樣。
  黑暗中,只听得一陣輕微的寬衣解帶聲,難道她們在脫衣服?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燈光一亮,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了。過了好一會儿,當他睜眼看時,四位女郎已赤身露体,一絲不挂地上了矮榻,以各种不同的姿態,斜臥在他的周圍,如同眾星拱月。
  再向四周一看,嘿!四壁全嵌滿了鏡子,從鏡子里反射出的,何止千百個裸身斜臥的女郎,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照妖鏡!
  高振飛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妖”,被那几個美麗動人的女妖包圍,仿佛豬八戒進了盤絲洞。
  那几個妖似對四壁鏡內的妙相极為自賞,一個個搔首弄姿,擺出各樣的姿態。只見她們舉手抬足之間,滿室便反映出無數的腳,如同飄動的海草。
  玲玲伸手一按電鈕,矮榻立即緩緩轉動起來,四壁的鏡內,剎時形成了一幅奇景!
  “好玩嗎?”她投進了高振飛的怀里,笑問。
  高振飛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這時他才相信蘇麗文的話,高价位确實有高价位的享受。就以這种別開生面的玩意便值得所花的代价,何況尚能享受整整一星期的艷福,難怪那些有錢人樂此不倦了。
  但是,香港只是有錢人的天堂,卻是窮人的地獄!
  玲玲看他被鏡內的奇景吸引住了,又伸手按下了另一個榻旁的電鈕,室內頓時變幻出五彩繽紛的燈光,忽紅、忽綠……造成了更神秘,更刺激的气氛。
  趁著高振飛看得眼花繚亂之際,玲玲向那三個女郎使了個眼色,她們立即采取一致行動,將赤裸裸的身体,扑向高振飛,把他按在榻上。玲玲是“主將”,以熱吻首先犯難,她們則一齊動手,替他解除全部“武裝”。
  只見她們七手八腳地,不消片刻,早已把個毫無抵抗的高振飛,全身上下剝了個精光!
  于是,滿室生香,在這香艷的肉陣里,高振飛展開了廝殺,沖鋒陷陣……
  蘇麗文當真怕他沒開過洋葷,拿了錢讓他來個痛快?
  她可不是那种“瘟婆”,那一番花言巧語,加上三万的代价,主要是騙高振飛把兩只皮箱弄走。而且她主意想的非常絕,讓他帶著那大卸八塊的尸体,住進了崔胖子經營的玫瑰公寓!
  第一步計謀得逞,接著她又安排了下一個步驟,把包正發叫來,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
  然后,她撥了個電話到“天堂招待所”,把兩個大漢送來皮箱,以及說動了高振飛,帶著皮箱住進“玫瑰公寓”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吳。
  老吳不听猶可,一听說高振飛住進了“玫瑰公寓”,無异是自投羅网,頓時惊急交加,額頭直冒冷汗。
  “小蘇,”他說的話聲音都發抖了:“你,你這不是存心坑我嗎?”
  蘇麗文卻是輕描淡寫地說:
  “沒有問題,崔胖子絕對想不到他會住進‘玫瑰公寓’的,你未免有些窮緊張吧!”
  “可是這實在不妥當,”老吳憂心忡忡地說:“万一那邊的人發覺他的身份,暗地里向他下手,將來出了事是我背黑鍋呀!”
  蘇麗文笑了笑說:
  “你要是怕背黑鍋,我倒有個主意,由我負責替你把那張東西弄回來,不過……”
  “是不是有條件?”老吳說:“你開出來吧!”
  蘇麗文鄭重說:
  “這不能算是條件,只要我們彼此幫忙罷了,我要你幫我打听澳門張二爺在香港的落腳處,這不太為難吧?”
  “你要打听他干嘛?”老吳頗覺詫然。
  蘇麗文故意賣關子說:
  “我有我的打算,現在不想告訴你,反正以后你會知道的。”
  老吳不便勉強她說明,但他頗有顧忌地提醒她說:
  “小蘇,高振飛可不是個省油燈,你讓他住進‘玫瑰公寓’,崔胖子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他,可是當他發現皮箱里裝的是什么時,就明白是你在整他的冤枉了,那時候叫我跟他說什么呢?”
  蘇麗文忽然放浪形骸地大笑起來,她說:
  “你放心,他要找麻煩只會找我,絕不會找到你老吳身上的。現在我們分頭進行,我盡力想辦法弄回那張東西,用不著你操心。你就一心一意去查張二爺的行蹤好了,回頭我們再通電話。”
  “好吧……”老吳只得接受了她的條件。
  挂斷電話,蘇麗文回到臥室里,脫掉睡袍,正換上了一襲銀光閃閃的淺藍色名牌套裝,衣襟尚未扣上,忽見王媽一頭闖進來,神色緊張地說:
  “小姐,包正發在門口抓到一個人……”
  “抓到什么人?”蘇麗文急問。
  “不,不知道……”王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麗文急忙扣上衣襟,赶出客廳,已見包正發提著一個矮小漢子的衣領,抓小雞似地抓了進來。撒手一推,那漢子便踉踉蹌蹌地沖到了她面前。
  “這家伙是干什么的?”蘇麗文喝問。
  包正發神气活現地回答說:
  “我剛從外面回來,看見這小子在門口鬼頭鬼腦地張望,我就把他抓了進來。”
  隨即向矮小漢子怒問:
  “喂!我問你,你他媽的來這里打什么主意?”
  那漢子把衣服拉拉整齊,居然理直气壯他說:
  “找人!”
  包正發勃然大怒,握起拳頭在他面前一幌,卻被蘇麗文喝阻:
  “包正發!讓他先把話說完,問他找什么人?”
  “听見沒有?”包正發气勢凌人他說:“蘇小姐問你找誰!”
  不料那漢子竟指著蘇麗文說:
  “在下找的,就是這位蘇小姐!”
  “找我?”蘇麗文大感意外。
  那漢子向包正發不屑地把眼睛一翻,忿聲說:
  “這位朋友也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在下當小偷抓,實在有點……”
  包正發眼睛一瞪,怒叱說:
  “你他媽的找人進來找,在門口鬼鬼祟祟的,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漢子居然不甘示弱,冷笑說:
  “老兄,別守著家門口發狠,有种的我們到外邊,不怕個子大,看我能不能把你擺平!”
  “媽的!”
  包正發气得怒罵一聲,正待發作,蘇麗文及時把他喝住。隨即向那漢子說:
  “你找我有什么事?”
  “談生意!”那漢子一本正經地回答。
  蘇麗文是吃過一次虧,學了一次乖,這回不會輕易上當了。臉色霍地一沉說:
  “我這里既不開店,又不開舖,根本沒有生意可談,你大概是找錯了地方吧!”
  那漢子嘿然獰笑起來,他眼皮一翻說:
  “蘇小姐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下也不能勉強蘇小姐非談不可。不過,我覺得蘇小姐放棄這檔子買賣未免可惜,有人還求之不得呢!”
  蘇麗文不由地起了好奇心,急問:
  “你說的是什么買賣?”
  那漢子望望包正發,和把住門口的兩個打手,欲言又止,似乎對他們在場有所顧忌。
  蘇麗文急于想知道對方的來歷,便吩咐他們:
  “包正發,你們都出去!”
  包正發冷哼一聲,但又不敢違命,只好把手一揮,跟兩個打手退出客廳,帶上了房門。
  蘇麗文擺個手勢,示意那漢子坐下:
  “現在你有話可以直說了!”
  那漢子點點頭,徑自在沙發上坐下,才說:
  “蘇小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里的一切,在下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現在有筆大買賣,只要蘇小姐愿意干,保證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不知道蘇小姐有沒有興趣?”
  蘇麗文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說:
  “送上門來的財路,我怎會沒興趣?不過你最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那漢子故意賣關子說:
  “在下只能告訴蘇小姐這些,如果有興趣知道詳情的話,在下可以帶你去見我們老板,一切當面談!”
  “你的老板是誰?”蘇麗文詫然問。
  那漢子以肅然起敬的語气說:
  “澳門的張二爺!”
  蘇麗文不由地一怔,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剛才他還要讓老吳去打听張二爺的行蹤,想不到對方居然派人找上了門來,天下的事就有這么巧。
  她禁不住心里一陣狂喜,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興趣,你可以帶我去見張二爺?”
  那漢子點點頭說:
  “在下就是為這個來的。”
  蘇麗文猶豫之下,為了安全起見,正色說:
  “我很愿意見見你的老板,不過,你這位朋友的話,我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嘛,我必需帶兩個保鏢的同去,張二爺會反對嗎?”
  “當然不會反對!”那漢子起身笑笑說:“咱們一言為定,一個小時之后,咱們在平安碼頭見面,在下會在那里恭候的,不見不散!”
  蘇麗文毫不遲疑地一口答應了,親自把那漢子送出門口,等他走了沒多遠,便立即派了兩個打手暗地跟蹤。
  半個小時之后,跟蹤的打手從外邊打了個電話回來,向正等得焦灼不安的蘇麗文報告:
  “那家伙一直就坐在平安碼頭附近的茶館里,好像在等人……”
  “他有沒有打過電話?”蘇麗文急問。
  “沒有。”對方回答。
  “你們盯住他就是了!”蘇麗文叮囑了一句,放下電話,立即把包正發叫來,吩咐他挑兩個打手,各人身上帶著家伙,跟她一起去見張二爺。
  照她的估計,張二爺一定在碼頭附近,說不定就在那家茶館里,所以那漢子不需要向他回話,可能只要一個暗號,張二爺就知道接洽的結果。
  這樣,不僅用不著擔心被跟蹤,而且到時候發覺情形有异,張二爺就不出面,反正沒有認識,誰又知道茶館里的客人中,哪一個是張二爺呢?
  由此可見對方是如何的謹慎。
  蘇麗文細心化妝了一番,將高振飛還給她的袖珍手槍裝上子彈,藏在手提包里,然后帶了包正發和兩名打手,出發赶往平安碼頭。
  乘“的士”來到平安碼頭,距那漢子約定的時間尚差二十分鐘,她不愿意讓對方認為她是迫不及待,先在碼頭附近打了個轉,發現跟蹤的兩個打手,果然在一茶館附近守著,心知那漢子仍被監視。
  趁著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蘇麗文吩咐司机把車子開到中環的警署,留著包正發他們在車上等,她獨自下車進了警署。
  憑她的風度和服飾,儼然是位豪門巨戶的家眷,警署里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誰會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她找了一位面貌和善的警員,先笑容可掬的打了個招待,接著編出一套話來,向那人詢問:
  “我有個親戚叫高振飛,因為有點急事离開了香港,說是有位朋友在這里服務,要我帶個口信給他,偏偏我把他告訴我的姓名忘了,能不能麻煩您替我查一查,你們這里是那一位認識我那親戚的,可以嗎?”
  警署里的人相當多,不知道姓名,而要查出誰認識高振飛,自然是非常麻煩。但是,由于她的姿色和笑容,使那警員不好意思拒絕,問了聲:
  “是叫高振飛?”
  蘇麗文把三個字都說清了,警員便不厭其煩的替她去查了。
  可是高振飛根本是故弄玄虛,沒有個朋友在警署里,自然是無法查出。
  那警員倒是很熱心,查問了半天,沒查出個眉目來,只好歉然說:
  “有的人出勤去了,回頭再替你問問,女士是否可以留個電話號碼在這里,等我問到就打電話告訴你。”
  蘇麗文雖然很失望,但并不完全絕望,便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并且請教了那位警員的姓名,才稱謝而去。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立即登車直趨平安碼頭。
  當車子剛剛停在那家茶館門口,那矮小漢子已走了出來,伸手拉開車門,毫不客气地一頭鑽進車廂。
  “蘇小姐真准時!”他笑著恭維了一句。
  后座里是蘇麗文和包正發,他擠進來,蘇麗文只好把身子一挪,讓出空間給他,遂問:
  “張二爺呢?”
  那漢子唾沫直噴地說:
  “蘇小姐穿的這么漂亮,到這种小茶館來,一定會惹人側目,大惊小怪的,所以我們老板要換個比較像樣的地方談話。”
  他隨即喧賓奪主地吩咐司机:
  “老兄,開到三角碼頭!”
  車子開動了,蘇麗文終于忍不住說:
  “你离開我那里以后,還沒有跟張二爺取得聯系吧!”
  “蘇小姐怎么知道?”那漢子故意表示惊詫,其實他是裝糊涂。
  蘇麗文的眼光多么厲害,一眼就看出他在裝模作樣,不由冷笑說:
  “你何必做戲,明明知道我派了人眼跟著你的!”
  “天地良心,在下是真的不知道有人盯我的梢。”那漢子居然表示慶幸說:“幸虧在下沒敢直接去見老板,不然就出了漏子啦。”
  “哼,有什么漏子可出的?”蘇麗文對他的說話大為不滿。
  那漢子連忙解釋說:
  “蘇小姐千万別誤會,在下并不是指的蘇小姐,而是我那老板特地關照,不許讓人知道他的行蹤。剛才在下要是糊里糊涂地讓蘇小姐的人跟了去,在下豈不是要挨老板一頓臭罵?”
  蘇麗文對這解釋仍不滿意,忿聲說:
  “那你現在又何必帶我們去見他?”
  那漢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好干巴巴地笑了兩聲,以掩飾他的姿態。
  三角碼頭距离很近,沿著威利麻街碼頭一直過去就到了。
  車剛一停,那漢子便搶著付了車資,執禮甚恭地替蘇麗文開了車門。這點表現,倒蠻有點紳士的風度呢!
  碼頭上,已有一艘出租的快艇在等候。
  那漢子領著他們登上快艇,立即駛离碼頭,向海上鼓浪而去。
  進行的方向是九龍,但快艇在半途卻改變了方向,駛向孤立在海上的一個小島——青洲。
  距离漸近,已遙見小島的附近,停泊著一艘巨大的机帆船,正是那艘行蹤神秘,張二爺接運姑娘的交通工具?
  蘇麗文暗向包正發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隨時戒備,以防對方心怀叵測,對他們采取不利的行動。
  快艇減速靠近了机帆船,船上便放下軟梯,由梯口的水手幫忙,將蘇麗文他們一個個接上去。
  蘇麗文最先上了船,眼光一掃,只見船上有七八個赤膊的水手,腰間均插著匕首,頭上扎綁著布中,打扮活像海盜!
  她心里不由感到緊張起來,深悔自己過于冒險,万一動起手來,她帶來的人必然應付不了,將會吃大虧的。
  可是既然已經來了,后悔已是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极力保持鎮靜,以免被人看出她的膽怯。
  但,船上并不見所謂的張二爺,想必是在艙里吧?
  哼!好大的臭架子!
  那矮小漢子最后一個上了船,即向蘇麗文歉然說:
  “二爺一定還不知道蘇小姐到了,他在艙里,蘇小姐請!”說時把手一擺。
  蘇麗文“嗯”了一聲,從容不迫的走進艙內,
  那漢子搶先一步,在艙門上舉手敲了兩下。
  “進來!”里面發出洪亮的聲音。
  那漢子替蘇麗文推開艙門,她走進艙里一看,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壯漢,敞怀坐在方木桌前自斟自酌,怀里尚摟著個赤裸裸的少女!
  壯漢見蘇麗文進來,居然毫無顧忌,仍然摟著那面紅耳赤的少女,喝了一大口酒,才說:
  “你就是香港鼎鼎大名的蘇小姐?”
  蘇麗文見他毫不恭敬,不由怫然地臉一沉說:
  “你就是澳門的張二爺?”
  壯漢哈哈大笑,那矮漢子忙說:
  “蘇小姐,這位是二爺的把兄弟,方老大……”
  “哦,原來是方老大!”蘇麗文不屑他說:“不是張二爺要我來談事情的嗎?”
  壯漢這才推開怀里的少女,起身粗里粗气地說:
  “我叫方彪,二爺臨時有急事去香港了,會盡快赶回來,走的時候交代過我,要我跟蘇小姐談談。”
  蘇麗文等那少女狼狽不堪地披上了衣服,始冷聲說:
  “我也有事,不能耽擱太久,有話請直說吧!”
  方彪眼光朝包正發和兩個打手一掃,始洪聲說:
  “這三位朋友在場,說話方便嗎?”
  “沒問題!”蘇麗文故意說:“他們是我的死党,替我賣命都不皺一皺眉的,有話當著他們說好啦!”
  “很好,請坐!”方彪招呼蘇麗文在木凳上坐下,又拿空杯子倒了杯酒,放在她面前說:“蘇小姐,我方彪是個老粗,失禮的地方,請別見怪!”
  “哪里!”蘇麗文不由衷地說:“澳門我雖然沒去過,可是九頭鷹方老大的威名,我是聞名已久了。”
  “蘇小姐過獎啦,哈哈……”方彪得意忘形地大笑起來。
  蘇麗文卻是正襟危坐,正色說:
  “方老大,我是听說張二爺有意思跟我談筆生意,所以特地來這里的,我們最好長話短說,不必打過門了。”
  “很好。我這個人也喜歡痛快!”方彪說:“我想,張二爺干的是什么買賣,大概不需要我說明了。今天請蘇小姐來的意思,就是因為蘇小姐在香港方面的路子比較熟,最近我們需要一大批‘貨’,希望能跟蘇小姐合作。”
  蘇麗文不動聲色地說:
  “你們不是跟崔胖子交易的嗎?”
  方彪破口大罵說:
  “他媽的,那個王八蛋的眼睛里只要有錢,一點道義也不講,一向就是漫天開价,吃准了二爺非找他不可。這回要知道我們需要的數量很大,時間又急,更會獅子大開口的,所以我們決定另外找路子。只要蘇小姐這邊同意,崔胖子那邊就去他媽的蛋,從此不跟他打交道!”
  蘇麗文對販賣人口的勾當并不感興趣,但听說只要她答應供給,張二爺就准備一腳踢開崔胖子,這樣一來,她能搶過崔胖子的買賣,那不等于出了口气?
  由于報复心的驅使,她毫不猶豫他說:
  “沒問題,無論你們需要多少,我負責辦到!”
  方彪想不到這女人如此干脆,頓時喜不自胜地說:
  “蘇小姐果然痛快,來!咱們先干一杯!”
  “不!”蘇麗文搖搖頭說:“我雖然答應這筆買賣,但方老大是否可以把詳細情形說明一下?”
  方彪口直心快,毫不隱瞞地把詳細情形和盤托了出來。
  他說:
  “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沙鳥地阿拉伯地方,需要大量的東方少女,前些日子有人到澳門跟二爺接洽,要他負責全部供應。本來我們一直都是跟崔胖子過手的,可是那王八蛋一再抬价,使二爺煩了,決心另外找人。所以這次來了香港兩天,都沒有跟他交涉。二爺親自各處奔走,路子是找了好几條,不過人頭都不太理想,最后打听到蘇小姐手頭上有不少出色的妞儿,二爺就決定找蘇小姐來談談了。”
  蘇麗文微微一笑說:
  “那倒是張二爺看得起了,不過,我們得先小人后君子,最好事先把一切談開,免得以后彼此鬧得不愉快,方老大認為我的話對嗎?”
  “對對對!”方彪說:“我們先小人后君子,彼此有什么條件先講明,事后誰要是反梅,就不是他媽的人操的!”
  蘇麗文听他出口成髒,滿嘴的粗話,不禁臉上一紅,赧然笑笑說:
  “那就請方老大說說看,需要的數字多少,要什么樣的條件才合格吧?”
  “年紀絕對不能超過二十歲,條件嘛……”方彪一時無法定出個標准來,忽然把那剛披上衣服的少女拖過來,以她為標准說:“臉蛋儿和身材都不能比她差,這次一共需要一百個,蘇小姐可有把握供應?”
  蘇麗文听說這么大的數目,一時不敢貿然答應,仔細打量了那少女,覺得她的臉型只是普通的小家碧玉。由于年紀輕,皮膚白嫩,看來略有几分姿色而已,比起她艷幟下,那些婀娜多姿的女郎,簡直相差千里!
  找這樣的少女并不難,問題是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百個,那就不是太容易辦到的了。
  方彪看她沒有立刻答复,又補充說:
  “蘇小姐,我剛才忘了說明一點,臉蛋儿稍微差一點儿都無所謂,只要不是叫人看了討厭就成,反正阿拉伯那种地方的人,分不出我們東方妞怎樣才算美。主要的是身材要好,絕對不能像現在的一般女人,弄些海綿什么的偽裝,讓人發現是要退‘貨’的。”
  隨即抓住那少女的衣服,用勁一撕,只听得“絲……”地一聲,衣服已被他撕開,落在地板上。
  方彪則無動于衷他說:“像她這樣就差不多了,最好能比她丰滿一點。”
  蘇麗文點點頭,表示對他所定的標准,心里已經有了個譜,遂說:
  “交‘貨’的日期是……”
  “一個星期之內,”方彪定出了期限。
  “价錢呢?”蘇麗文對這一點非常重視。
  方彪表示禮讓說:
  “蘇小姐可以開出數目來,咱們再研究。”
  蘇麗文想了想始說:
  “我可以向方老大保證,‘貨色’絕對不比這個妞儿差,但价錢每一個不能低十五万,特別出色的必需在二十万以上,方老大認為如何?”
  方彪的臉色突然一變,嘿嘿地冷笑說:
  “蘇小姐,我們找你來,是誠心談生意,你居然這樣獅子大開口,未免把我們當成冤大頭了吧!”
  蘇麗文笑笑說:
  “我要是沒有誠意,也就不會親自來了,既然認為我開的价錢太高,那么我要听听方老大出的价。”
  方彪鐵青著臉說:
  “老實說吧,人家出我們的价錢,還沒有蘇小姐要得高哩!二爺的意思,是每一個十万之內,一百個妞儿,一共給你九百万,這价錢已經跟崔胖子差不多了。”
  “方老大這個价錢未免殺的太大了吧?”蘇麗文對這筆買賣已是索然無味了。
  方彪卻咄咄逼人地說:
  “蘇小姐嫌少?”
  “很抱歉,這种价錢我實在無法接受!”
  方彪突然抓起桌上的酒杯,猛往地板上一砸,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也只認識錢呀!”
  包正發一直在戒備,這時見對方突然翻臉,心知難免發生沖突,正待拔槍先發制人,不料方彪出手如電,已照著他腰上狠狠一拳!
  “啊……”包正發一陣痛呼,身子便歪倒下去。
  兩個打手的槍才拔出,竟被背后扑來的几名水手攔腰抱住,未及掙脫,頭頂上已挨了狠狠一木棍,把他們當場擊昏了。
  蘇麗文根本沒料到方彪會突然翻臉,倉促間連手提包尚未及打開,兩臂已被扑過來的水手執住。
  “方老大,你……”她又惊又怒。
  方彪放浪形骸地狂笑說:
  “誰教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呀!哈哈……”
  蘇麗文拼命掙扎,無奈那兩個水手勇武有力,使她根本掙脫不開。
  方彪的狂笑突止,大聲命令水手們:
  “把這几個家伙弄出去,丟進海里去喂王八!”
  “是!”水手們立即照辦,把包正發和兩個打手拖出艙去。
  蘇麗文見狀大惊,情急之下,猛一低頭,張口就向右邊水手的手臂上咬下。
  那水手猝不及防,被她咬得怪叫一嗓子,執住她臂膀的手立時撒開了。
  但蘇麗文并未能脫身,反被右邊的水手從背后捉住了雙臂,方彪同時也到了面前,手一揚,“啪!”地就是一記耳光,摑得七葷八素!
  “你他媽的老實點!”方彪獰笑說:“惹火了你方大爺,小心把你也丟進海里去喂王八!”
  蘇麗文不愧是見過場面的,這時候居然能极力保持鎮定,色厲內荏地說:
  “姓方的!我是來跟張二爺談生意的,生意嘛,總有個討价還价的。价錢不對,你們可以不跟我交易,沒見過你們這樣強行霸道的!”
  “价錢?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這娘們究竟能值多少錢呢!”方彪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你……”
  蘇麗文的叫聲哪能阻止方彪,只見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撕,她的衣襟便被撕開了一大片,露出那雪白的酥胸。
  方彪完全是粗線條作風,竟不顧她的疼痛,順手一把抓住她那縷花的乳罩,硬把背后的帶子拉斷,扯了下來。
  “啊!……”惊呼聲中,她那一對挺實而丰滿的雙峰,赫然跳了出來。
  方彪喜极忘形,樂得發出一陣狂笑。
  “這一對肉球,可值得上五万!”他极盡戲濾他說:“我看看你這娘們,還有什么更值錢的地方?”
  “姓方的!……”蘇麗文大惊失色,意識到方彪下一步的行動,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
  但,方彪毫不理會,粗手粗腳地把她那襲淺藍色名牌套裝連撕帶扯地亂撕一陣,剎時扯成一條條的雜布片,挂在身上,如同日本料理店門口挂的布帘。
  蘇麗文已顧不得心痛身上這件价值數千元的套裝,突覺腰間一緊,內褲已被方彪扯下!
  “布帘”已遮不住“內容”,全身等于是全部赤裸,任憑面前的方彪欣賞了。
  “哈哈……”方彪大笑說:“我看价錢也只不過值個十万八万的,居然向我獅子大開口。哥儿們,你們看值不值?”
  水手們齊聲大笑說:
  “不值!”
  方彪意猶未足,兩手突然按上了她的雙峰,用力一握說:
  “喲!蠻結實的嘛……”
  話猶未了,冷不防蘇麗文情急拼命,忽然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地一腳踹去,踹在他的小腹下方,兩胯之間!
  “哇!……”方彪痛得殺豬般的一聲慘叫。
  她穿的是流行的尖頭高跟鞋,這一腳踹去,踹的又是致命要害,方彪的身体再結實,也經不起這一踹,竟被她踹得彎下了腰,當場昏死過去。
  這一來,水手們可傻了眼,正待向蘇麗文動手,那矮小漢子急加阻止:
  “不要亂來!”
  大概那漢子的身份較高,水手們只得听他的,不便輕舉妄動。
  矮小漢子沒想到會弄成這么個局面,本來一切是由方彪發號施令的,現在只好由他來處理。于是,他喝住了水手們,便走過來向蘇麗文怒聲斥責:
  “你真是心狠手辣!在這條船上,發狠可是你自找倒楣!”
  蘇麗文索性橫了心說:
  “人急上梁,狗急跳牆,你們把我逼急了,我還管什么?”
  矮小漢子嘿然冷笑一聲說:“好!算你有理,今天的事,我們到此為止,不必再鬧下去了。現在我們放你回去,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改天我們再約個地方作最后決定,你看如何?”
  蘇麗文听說不再為難她,現在只求能夠脫身,她哪還敢拒絕,當即說:
  “我會考慮的……”
  矮小漢子獰聲警告說:
  “我們的秘密,你已經完全知道了,如果你同警方放風,嘿嘿!那就怪不得我們不擇手段啦!”
  蘇麗文毅然說:
  “你們別把我蘇麗文看扁了,那种下三濫的事,我也不至于會干!”
  “好!我相信你。”
  矮小漢子的眼光,貪婪地在她身上停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開。隨即抓起那少女的衣服,丟在她面前說:
  “把這個穿了回去,免得在路上遇見條子,說你有傷風化!”
  執住她的水手放了手,她忙把地上的衣服拾起,連身上的布條也來不及扯掉,就將那件略嫌狹小的洋裝穿上了。
  矮小漢子沒能欣賞到她全部的胴体,頗感失望,從手提包取出那只袖珍型手槍,退出了子彈,仍然把槍放回手提包里,才交還給她說:
  “今天非常失禮,在下代表二爺向你致歉,希望蘇小姐不必介意,現在我送你下船。”
  蘇麗文巴不得赶快脫身,連喘气都不敢喘,忙出了艙,只見送她來的快艇已在等候。
  當她落上快艇,鼓浪而去后,艙內的隔層里,卻走出了兩個人,他們不是別人,是崔胖子,和他的狗頭軍師黃良臣!
  只見黃良臣洋洋得意笑著說:
  “老板,我這條妙計如何?”
  “妙!妙!太妙啦!哈……”
  崔胖子發出一陣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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