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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搞什么嘛!靠一張模糊的“幼齒照片”,叫她怎么看得清楚哪!微雅瞧著手上的照片,不禁抱怨。
  照片已經泛黃,人物也顯得模糊,約略看得出站在中間的男孩個子不高,一頭亂發土哩叭嘰,臉上架了個超大、几乎蓋住二分之一臉的大墨鏡,雖然手上抱了個冠軍獎杯,但似乎看不出什么高興的情緒。
  這是曲智十六歲時的照片。
  爹地竟騙她說這男孩不滿二十歲,后來才老實但承可能有二十四歲了,看這种瘦不拉嘰的身材,恐怕成年后也不太樂觀吧?而且据說他個性十分怪异,十六歲那年得到全國的冠畢后,就堅持不在媒体前曝光;偶爾還能在比賽場合看到他,但他每次出現時旁邊總跟著群高大的保鏢,或許他成功的躲過傳媒的糾纏,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現在真正的長相。
  而十六歲時拍攝的這張照片,算是他最公開、也最清楚的一張正面照了。
  微雅左瞧右看,實在看不出他完整的輪廓,而且小小年紀戴了副俗斃了的大墨鏡,怕是臉上有缺陷,不愿讓人瞧見吧?
  唉!微雅不免長歎一口气。不僅是個無趣乏味的大陸仔,可能還是個丑小子,她這次出馬其實是為父犧牲呀!
  下了計程車,她抬眼看著眼前的五星級大飯店,心想:“還好不是什么賓館旅舍,否則她死也不來。”
  當微雅迸電梯后,才發現曲智是住在這間飯店的頂樓,那表示他們住的是最好的房間。
  這肯定是台灣的肥羊——主辦單位出的錢。要不然,憑那种一年參加几個比賽的大陸廚師能有多少錢往這种好飯店呢?她暗暗嘲弄地想。
  攏了攏秀發,微雅自信的端詳鏡中的自己。她今天可是花了時間打扮——一身純白的及藏改良式旗袍,全身僅在腰身右側以手工繡上一對彩繪龍鳳圖,簡單又搶眼。
  當她一踏出電梯,就被走廊的保縹擋住。
  “這里閒雜人等不得出入。”一身黑西裝的保鏢口气不善道。
  “我要找曲智。”她鎮定道。
  “找曲智?”另一位著黑衣的保鏢立刻走過來打量著微雅問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我是這次美食展的主辦人員,有些細節的問題要和曲先生討論。”
  微雅一臉溫柔的微笑,將之前預先擬妥的說辭照本宜科。
  “原來如此,請進。”黑衣保鏢不疑有他,隨即開了門讓她過去。
  “阿哥,這位小姐是美食展的主辦人員,要找曲智。”黑衣保鏢向屋內坐在沙發上的一位男子說明后便离開。
  男子原本正低頭看著雜志,微雅注意到他正在看台灣的商業周刊,當他听到有人找曲智時便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微雅瞧。
  男子留著一臉胡子,架著一副墨鏡,雖然很輕松的靠坐在沙發上,但他渾身散發的气勢,卻讓微雅直覺這是個不好惹的男人,絕對比剛才那兩個保鏢難打發。
  “你是誰?”他冷冷的開口,聲音非常沉冷。
  她甜甜一笑,“我是美食展的主辦……”
  “你到底是誰?”他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再問道。
  果真是不好惹,而且無禮极了!見到客人來還大刺刺的坐在那邊,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微雅心中立刻給這家伙評下低分。
  但她仍控上甜美的燦笑。“你都對曲智的客人這么無禮嗎?”
  “曲智不會接受身分不明的客人”他依舊面無表情地瞧著她。“你不是主辦單位的人。”
  “你怎知道不是呢,”她十分惊訝地問。為了要順利見到曲智,她甚至使出美人計,借了一張主辦單位的證件以防万一。‘
  “曲智不見客,你請回。”他似乎懶得再理她,又拿雜志看起來。
  這舉動讓微雅挑起了火气。她費了這么大的工夫混進來,可不是要看這小小保鏢的臭臉!
  “今天見不到曲智,我不會走人。”她態度強硬他說,甚至走到沙發這儿,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挑起眉,略顯惊訝的看著她許久,似乎在斟酌要拿她怎么辦。
  “你要多少錢才走?”他終于冷冷問道。
  “什么?”微雅一臉莫名其妙,無法意會他的問題。
  “如果有人付錢叫你陪曲智上床,想借此改變評審分數,那你可以打消念頭,他不吃這一套。”他不耐煩地解釋道,最后還譏誚的看她一眼。
  “而且你也太老。”
  “我太……”微雅頓時張口結舌,好片刻,她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妓女?”她忍住快冒出頭的怒气問道。
  他撇了撇唇角,冷笑道:“你自己承認最好……”
  “我承認個鬼!”她刷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指著他鼻子大罵:“像我這樣美麗优雅的女人,哪點像是出賣肉体的下賤妓女!倒是你,長得像只丑陋的大黑熊,還裝了滿腦袋的豆腐法,更生了一雙看人低的狗眼!”
  “我生了雙狗眼?”男人立刻變了臉。
  “哈!你自己承認了最好!”她隨即用上他的話反唇相譏,誰叫這家伙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把她當妓女,還嫌她太老!惹毛了她,他也別想好過!看到他臉上那副凡賽斯最新出品的墨鏡,她又惡意的補上一句:“這副低級的墨鏡配上你的狗眼真剛好!”
  “低級的墨鏡?!”這女人不僅凶悍,還沒品哩!男人咬牙切齒地瞪著她,最后他以足以凍結人的聲音下逐客令:“滾,這里不歡迎你!”
  “我管你歡不歡迎!曲智歡迎我便成!”微雅才不甩他高不高興,一轉身,朝有可能是曲智的房間高喊:“曲智!曲智!你在不在呀?曲智……”
  男人起身,一個箭步擋住了她的前進。
  “你這女人懂不懂禮貌啊?叫你滾听不懂嗎?”他壓著怒气咬牙追去。
  “我的禮貌是看對象給的。”她輕蔑的瞧他,毫不畏懼他一臉的殺气騰騰,揚著眉說道:“何況會對客人用滾這個字眼的人,恐怕也是沒禮貌至极。”
  “看來你是希望我直接將你扔出去。”他冷著臉大步走向她。
  微雅見狀立刻高聲求救:“曲智!救命哪!”
  “什么人一大早扰人清夢呀?”
  一個高大卻一臉清秀的男孩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在打開的房們邊。
  “曲智?你就是曲智?太好了!”微雅一看到他,馬上奔向他高興地大叫,她一眼即知眼前的男孩比那凶巴巴的男人好應付多了。
  “咦?你是誰呀?”男孩略微清醒的打量著微雅。
  “我叫艾微雅,有事要找你,一定要幫幫我的忙!”她挽著他的手,含嗔帶嬌,語帶哽咽的看著他說道。
  “如果是美食展的事,我是幫不了你的。”曲智看了一眼男人,遲疑道。他在房內早听清楚了他們的對話,听到她罵阿哥的那一段,他還忍不住暗暗偷笑。他十分好奇是什么樣的女人竟不怕阿哥的凶相敢開口大罵,他得赶緊出來看看好戲,錯過了可惜哪。
  “不是美食展的事!”微雅立即強調,掏出名片遞上。“這是我的名片……”
  她甫遞出去,那男人中途隨即攔截下來。
  “喂!又不是給你看……”
  “沒關系,他是我的保鏢,負責幫我過濾所有的約會及行程。”曲智溫和的解釋道。
  微雅這才不再作聲,但她著惱的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沒有理她,低頭仔細看著名片上的資料,看完后抬起頭又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看得微雅全身毛細孔直堅、頭皮發麻,正按捺不住想罵人時,男人卻無言的將名片遞給曲智,然后轉身安靜的退至一旁。
  “微雅姐,有什么事坐下來說吧。”就在微雅仍怔愣之際,曲智已經展開一臉歡迎的微笑在沙發上落坐。
  微雅雖然有一絲惊訝自己沒有被刁難,但也隨現露出真誠的燦笑,對曲智的好態度有非常好感。
  “還是你比較隨和親切,”微雅在沙發上坐下后,故意大聲說道:“不像某個人一副死人臉,一點禮貌也不懂。”
  “唯小人与女子難養也。”男人站在沙發斜后方雙臂抱胸,一臉譏諷道。
  “是呀,小人就愛在別人背后說坏話。”微雅不甘示弱地反駁。
  “你這女人!”男人几個跨步,站在微雅前方怒目道。
  “我怎樣呢?”她裝作一臉無辜。“我剛才罵的是小人,有說到你嗎?”
  男人緊握成拳,看得出他正充滿了怒气。
  突然,他一個箭步沖向微雅。
  微雅立刻反射性地舉起雙手遮住臉——他要打她!
  “我拿雜志。”
  出乎意料地,他只是一臉得意的揚揚手中的商業雜志,似乎對自己成功地嚇到她而感到開心,然后便轉身退至离他們稍遠的角落坐下。
  “可惡!”她瞧著他的身影,不禁气惱的叫道,也對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好笑。不過她對他的專制印象深刻,不由自上地又如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曲智滿臉興味的細瞧著這一幕。
  他從來曾見過阿哥對哪個女人這么有反應。阿哥總是冷冰冰的,連句話都懶得多說,更別提他會有作弄人的心情。而剛才阿哥卻捉弄微雅姐,還一副得意狀。
  這情況太值得他好好研究研究呢,曲智露出一抹神秘的笑。他決定好好探探艾微雅。
  “微雅姐,你別生阿哥的气,”曲智微笑著打圓場:“他呀,平時不愛跟人打交道,更別提跟女人交往,所以他若對你有什么不禮貌的舉動,你就大人大量,原諒他吧。”
  “不會吧?”微雅惊訝的瞄了眼正安靜看書的阿哥,悄聲問道:“他這么老了,還沒結婚嗎?”
  “阿哥老?”曲智先是大笑,然后才一臉興味地瞧著微雅。“你猜猜看他多大呢?”
  “我猜……”瞧他那一臉落腮胡子,八成是遮丑用的,墨鏡則用來遮他的魚尾紋。微雅心中暗笑。“差不多也三十好几了吧?”
  “那我可以問微雅姐的芳齡嗎?”曲智趁机問道。
  “我快要三十歲噗。”她直言不諱。
  “真的?”曲智惊訝地打量她。“一點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大概二十五歲左右。”
  “謝謝你呀,真是會說話!”她笑得樂陶陶。“那我猜對了嗎?”
  曲智笑得尷尬。“阿哥今年才二十五歲……”
  “什么?”微雅惊訝的睜大雙眸,那個家伙居然比她還小!天哪!他也未免長得太“成熟”了吧?她忍不住又朝他看了一眼。“你應該比他小一點吧?”她悄悄問曲智。
  “是呀,我小阿哥一歲。”
  “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拿了許多國家的廚技冠軍,非常不簡單呢。”微雅趁這机會慢慢導人正題。
  “謝謝!是剛好對這方面有興趣,天賦也還不錯。”他也大方承認,一點也不扭泥。
  微雅聞言,不禁笑道:“嗯,我喜歡你的自信!你比我想像中親和可愛多了。”
  “說到這儿,我倒有疑問想問你,”曲智直接問道:“我在台灣的住處只有中國的官方知道,連台灣的主辦單位都不清楚,你又怎會得知呢?”
  原來她是這樣穿幫的!難怪阿哥立刻就怀疑她的身分,微雅這時也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
  “嗯,這點我要向你道歉,”微雅力持鎮定的看著曲智。“是我爹地特意向某位官員打听來的。”
  “目前我來台的消息只有几位核心的高干清楚,可見你父親在我國內也是頗有勢力。”曲智依然一臉溫和。
  “有沒有勢力我并不清楚,但他是‘艾老爹即食面’的負責人,你們听過這個牌子嗎?”她滿臉期望地道。
  “你父親是艾大鵬嗎?”見微雅興奮的點頭,曲智微微笑說道:“艾老爹‘在國內是很老牌的即食面,口碑一向不錯,現在有什么問題嗎?”
  “我爹他說這半年來已大不如前,”微雅擔憂他說道:“許多競爭對手的加入,使得艾老爹的產品嚴重滯銷,我爹地的生意已經面臨快要倒閉的危机,在求助無門下,只好透過關系找你,希望能夠起死回生……”
  “我不懂做生意,找我沒用的。”曲智微笑著搖頭。
  “我爹地是想請你拍廣告,有你作‘艾老爹即食面’的代言人,相信一定對銷路大有幫助!”激雅興奮說道。
  曲智聞言哈哈大笑。
  “微雅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對媒体的反感已到了极點,平時躲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將自己送到螢光幕前去曝光呢。”曲智三言兩語便直接推拒她的建議。
  “曲智,我當然清楚你非常厭惡媒体,但是廣告的表達手法有許多,只要讓觀眾知道——天才廚師曲智也愛吃艾老爹即時面,這樣的訴求便夠了,不一定要讓你的正面曝光,獻聲或者是背影也行!”微雅急切說道:“總之,只要你愿意,任何表現方式都可以按照你的要求來設什。考慮看看,好嗎?”
  曲智沉思了數秒,瞧了阿哥一眼,心底立刻有了譜。
  “微雅姐,你准備用什么條件吸引我?”他笑道。
  微雅遲疑了一秒:“看你的條件羅。”
  “任何條件嗎?”曲智聞言,笑得別具深意。
  “你不妨說說看。”她語帶保留道。雖然她爹地曾開了一個底价,但他也說過有錢不一定請得到曲智,所以微雅決定放手一搏。“如果我說要微雅姐陪我們一個月。”
  曲智笑嘻嘻地看著她。
  “怎么陪呢?”她不動聲色問道。她知道自己夠媚夠嬌,但應該不至于讓這种小男生對她有興趣吧?
  “你覺得怎么陪才值回救你父親的生意呢?”曲智聰明的將問題丟回去。
  這小子敢情是要刁難她嗎?微雅暗忖道。
  “我認為,用心將每件事做到最好是天价也買不到的,”她對曲智眨眨眼,嬌笑道,刻意讓這件事變得單純化。“所以如果你們需要我做導游陪你們游遍台灣,我可以保證,絕對讓你們賓至如歸。”
  曲智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
  “微雅姐,你不但人長得漂亮,還聰明得緊呢!”他邊說邊偷瞄阿哥的反應,只見阿哥仍理首他的書中,似乎沒有理睬他們的對話。
  “除了做你們的導游,帶你們四處吃喝玩樂之外,還有其它條件嗎?”
  微雅隨即趁勢追擊。
  “微雅姐,還有一個月我們才回國,不急嘛,我們可以慢慢討論。而且,我們之間還需要多多了解,不是嗎?”曲智笑著打太极拳,沒有正面答覆。
  這個小滑頭!微雅暗罵道“但是赶快敲定計划,我們游玩的行程也可以盡早展開……”她繼續努力游說。
  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曲智現在准備用餐,請你离開。”
  微雅一抬頭,又是這討人厭的保鏢。
  “曲智都沒有叫我走,輪得到你開口嗎?!”她气憤地說道。這家伙是故意來坏她的好事。
  “你說完就該离開。”他依舊一臉冰冷。
  “我有沒有說完,你又知道啦?”她揚起眉挑釁地叫著:“喔,我知道!
  原來你一直在偷听我們說話!不光明正大坐這邊听,卻躲在一旁偷听,怪怪,你見不得人啊?“
  他一直冷冷地盯著她,但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出他正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曲智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作壁上觀。
  “見不得人的是你。”他唇角逸出一抹冷笑反擊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白色衣服里穿的是大紅色奶罩,你喜歡給人看,為何不干脆脫光算了?”
  “大紅色?”微雅低下頭瞄了瞄胸部后立刻以雙手護胸,惱羞成怒地低喊:“你這不要臉的色男!你偷看我多久了?”
  “敢穿這樣還怕人看?”他一臉的不屑。“我對你這种老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姑娘我老又如何?像你這种丑得像大熊的小毛頭,我才看不上眼哩!”她气得口不擇言,只想惡意的反擊他。“還好你會戴墨鏡遮丑,不然的話人嚇死人,你就罪加一等!”
  此話一出,他臉色立刻大變,陰沉的神色讓人不寒而栗。不一會儿,他一言不發地轉身离開了客廳。
  屋內气氛頓時一片冷寂。
  “微雅姐,你別和他計較了吧。”曲智笑著出言緩和气氛,他知道她剛才不小心碰触到阿哥的痛處,才會惹得阿哥拂袖而去。“”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見他憤怒至极的离去,她突然間也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想赶快离開這里。”我名片上有手机號碼、希望我剛才的提議你能夠認真考慮,再打電話給我,好嗎?“
  “好,我一定會再跟你聯絡。”他真心說道。因為他有預感,阿哥和微雅姐之間的發展絕對精彩可期。
  “我等你電話。”微雅盡可能嬌媚的笑道。
  离開了套房,一關上電梯門,微雅隨即垮下了臉。
  原本擔心搞不定曲智,結果最難纏的卻是他的保鏢!
  一想起他輕蔑的眼光,還有他尖銳的言辭,微雅簡直快抓狂了!她還沒遇到過這么冷的男人,冷到連他的目光都可以將她凍結!還好他戴了副墨鏡,不然她此刻早已凍成冰人啦!“
  坐上了計程車,微雅舒了一口气的同時,卻有個念頭冒了上來——他墨鏡下的眼睛是什么樣子呢?
  位于天母僻靜小巷的“微”咖啡館,原本是艾微雅与前任男友合資開設的純咖啡館,只賣咖啡及少數點心;后來艾微雅与前任男友分手后也折了伙,她獨資頂下了這間店,白天不僅增加商業午餐及下午茶等項目,晚上還增加調酒及各式各樣的花茶飲料。三年經營下來,目前算是穩定中求發展,在一片不景气聲中“微”咖啡館算是做出了口碑,轉型成功的案例。
  當然這項亮眼成績得拜艾微雅不遺余力親為所賜。平時她總是一身鮮艷的名牌服飾,像只彩蝶般穿梭在店內;遇到熟客或朋友,她也毫不吝嗇附贈一大盤水果或甜點,所以店內經常是高朋滿座,用餐時間更是座無虛席。
  但今天卻是大反其道。
  昨天參加朋友生日Party到凌晨,導致今天睡到快十二點才起床的微雅,整妝完畢,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咖啡館,卻發現咖啡館內只有小貓兩三只時,她頓時嚇傻了!
  “小曼,今天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她只有在剛經營之初還沒轉型前,才有這种慘狀。
  小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咖啡館一角。
  “傅先生堅持包下我們的咖啡館,又不准我打電話給你,說是要給你惊喜……”
  微雅的眼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傅云嵐正微笑向她招手,一派閒适狀,館內的兩三只小豬是他的“保鏢”,說穿了就是他的手下。
  傅云嵐是半年前她透過朋友介紹而認識的“男的朋友”,起初,她看他出入排場頗大,來接待的不是賓主就是官豪,約會地點也是大飯店或高級餐廳,而且一出手就是百朵玫瑰,她是有些炫惑、沾沾自喜。
  后來她得知他有過一次婚姻紀錄,十五歲的女儿跟著他,但因他外型高大帥气,年屆三十五,卻保養得好,她也就勉強交往看看。結果一次交談中才知道他的公司正是所謂漂白的黑道企業,經營的“企業”不是地下錢庄就是保全公司。說白一點,就是放高利貸及討債公司,她第一次看到他那些發狠的兄弟時,真是當場嚇呆了。
  就在她准備慢慢疏遠他之際,他卻開口向她求婚!
  天哪!這真是超過一百度的燙手山芋!
  他該不會是來要答案的吧?微雅的心當場就沉了一大半!不過看他仍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她只好硬著頭皮見招拆招。
  “晦,云嵐,今天怎有空過來坐呢?”微雅早已換上一副燦爛的嬌笑迎了過去,她知道自己的媚足以讓許多男人硬鋼也成繞指柔。
  “小微儿,我想你呀!”傅云嵐一見微雅走近,隨即起身,紳土地拉開對面的椅子讓她坐下,突然他手上多了一大把純白色的進口玫瑰花,遞向了微雅,“送給你。”
  微雅一瞬間喘不過气來,瞪著花愣了好几秒。
  “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她訕訕地接下有半人高的大型花束。
  “見到你就是最特別的日子。”他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手包進自己的大掌中柔聲道:“你該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是不同的。”
  嘖!這么肉麻的話也說得出口!微雅輕輕地、不著痕跡地抽回在他掌中的手,借故拿起桌上的水啜飲。
  “那也不需要把我的客人全赶跑呀,你是想害我失業啊?”她喝完水,低聲嬌嗔,投給他一記含怨帶嗔的眼神。
  “我可以養你。”明顯的暗示不言而喻。
  傅云嵐見過的女人不算少,原本他也不打算這么早就再度被套牢,但是微雅的媚与真讓他不禁心動。她從不隱瞞她愛錢、愛享受的現實個性,她時而大女人的阿沙力气魄,時而小女人的嬌媚魅力,讓他這個在江湖打滾多年的鐵漢子也不免要柔情万千,想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呵疼。
  “我才不要這么沒志气的讓男人養,這年頭靠自己是比較可靠些。”
  微雅委婉的說出部分事實。她可不是隨隨便便讓任何男人養的;至少要是她深愛的男人,而眼前這個連邊都构不上!她才不要嫁個見不得陽光的老公!
  “我就是喜歡你的獨立、有志气。”他也不以為杵的哈哈大笑。“你結婚后還是可以工作。”
  他愿意退讓到這點已足夠表示他的誠意,否則身為大哥的女人怎能拋頭露面。
  微雅聞言,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呢……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那。”与其找許多借口婉拒,不如干脆明說。
  “你不愿意嫁給我嗎?”他收起了笑容,一臉深沉。“給我理由。”
  嚇!敢情今天他是來逼婚嗎?不嫁他還不行呀?微雅被他的霸道挑起了怒气。
  “你的意思莫非是我非答應你的求婚不可?”她斜睨著他,媚媚的神情已被不妥協取代。“我不記得自己何時給過你這种結婚的暗示。”
  他聞言,眯起了眼看她,神情危險。
  “你接受我昂貴的鮮花与重禮,你不會不知道我想把你占為已有的意圖吧?”傅云嵐冷冷的撇著唇角。
  “這話就值得玩味!憑你傅云嵐在女人堆中打滾多年的經驗,我不相信你沒有送過鮮花珠寶討好女人,難道那些女人也都因此得嫁給你嗎?”她不客气地直述。傅云嵐聞言,一臉狂妄。
  “沒錯!我是在女人堆中打滾多年,但我有錢有勢,鮮花珠寶只是讓女人更快上我的床、滿足我的需要,我從來設想過將她們占為己有,只有你。”
  “我怎知你是不是也想誘拐我上你的床,事后再把我一腳踢開?”她看多了這种男人伎倆。
  “你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真。”他自信的瞧她。
  “你有沒有槁錯,婚姻可以當儿戲一般試試看嗎?很抱歉,我可沒有興趣去制造結婚又离婚的紀錄。”她長歎了口气后繼續表明她的立場:“以我往常的交往經驗,男人送禮的輕重与我帶給他們的快樂指數成正比,他因為我而心情愉快,而我收到禮物也開心,大家彼此互利,簡單開心,不是很好嗎?若交往一段時間后覺得彼此适合更進一步發展,那又是另當別論羅。”
  “我不适合与你進一步發展嗎?”他眼眸深沉地盯著微雅。
  “不适合。”無視于他一臉風雨欲來之勢,她坦白的搖了搖頭。
  空气停滯了好几秒,突然他大手一揮,將桌上的水杯及鹽、胡椒粉等瓶瓶罐罐掃落一地,乒乒乓乓的碎裂聲在寂靜的空气中份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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