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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昨天的烏龍事件,使慧凡心情低落、轍夜難眠,一早上班便遲到了。
  她一到公司,張秘書已經等在那里。昨天因為慧凡害她被歐經理刮了一頓,到今天她還余憤未消。
  “張秘書,早安。你今天有什么工作要交代給我嗎?”慧凡向她微笑。
  “哼,我還敢把工作交給你嗎?你這女人真惡毒,還有臉拿話來譏笑我!”張秘書气得咬牙切齒。
  辦公室里的人早已停下手邊的工作,等著看好戲。
  “譏笑?我沒有啊。”慧凡一臉迷惘,她說錯什么話了嗎?
  “還說沒有!影印的事你怎么說?叫你做一點事,你不高興就別做嘛,故意做錯害我被罵,你怎么這么陰險啊!”張秘書推她一把。
  慧凡退后,抵住桌沿。
  “我做錯了?怎么會呢?那一份資料明明是你交給我、業務部的東西啊,我注明得很清楚,而且影印好后還特地看過一遍,二十頁、二十份,都沒有跟其他部門的資料混淆啊。”慧凡眸底寫滿疑惑。
  “你少裝蒜!一份二十頁,誰會不知道要按照頁碼順序排列,誰會那么笨直接裝訂啊!你分明是故意陷害我,害我被歐經理罵,你真小人!”張秘書憤恨難平,又推了她一下。
  是啊,怎么會有她這么笨的人呢?居然分也沒分就直接裝訂……慧凡恍悟,心里暗罵自己,頓時心情沉重。
  “真對不起,是我的錯。”慧凡向她鞠躬道歉,又很內疚地說:“但我真的沒有存心害你被罵,我去向歐經理說清楚,那是我做錯的事情,沒有道理讓你背黑鍋。”
  張秘書一愕,帶著怀疑的神色審視她,同時不信地說:“你別假惺惺了!明明知道那份工作是我的職責,歐經理知道是你做的,定會拿我開刀,把過失推在我頭上,根本不會找上你這新進的小妹,你當然可以說得好听了。”
  “怎么會呢?只要歐經理知道錯的是我,他就不會怪你了呀。”慧凡天真地說。她的觀念非常簡單、清楚:誰做錯、誰負責。
  “很可惜,他知道是你做錯,可是挨罵的人還是我,你怎么說?”張秘書就是要逼她承認自己的坏心眼,讓她沒話講。
  想到她這种空有姿色、沒內涵的女人居然住在全公司的偶像——雷羽怀的公寓里;她滿腔的妒火就很難澆熄。
  “歐經理知道事情是我做的,還罵你?”慧凡不敢相信,音調跟著提高。
  “不錯,昨天我為你做錯的事,被狠狠刮一頓,你滿意了吧?”
  “我怎么可能會滿意呢!”慧凡若有所思地皴起眉頭,“歐經理太過分了,明明是我做錯的事,就算昨天我不在,他也不應該為了泄一時之气,賴給你呀……不行!我去找他理論。”
  慧凡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嚇了大家好大一跳,心魂未定,便看見慧凡疾步走出門口。
  “喂,你去哪里?”張秘書慌忙跟上她。
  “我去幫你討回公道。”慧凡頭也不回地走上樓梯。歐經理的辦公室就在樓上,与人事部只隔了一層樓。
  “討回公道?!”張秘書差點沒駭掉下巴,為了保住飯碗,赶緊拉住她陪笑道:“不……不用了,事情過去就算了,我不會計較的。”
  “你不計較,我計較!怎么可以算了呢?”慧凡抽回手臂,拍拍張秘書的肩膀,向她保證,“你放心,我一定叫他向你道歉。”
  道歉?!張秘書愕愣住。
  慧凡急匆匆地沖入業務部經理室、一群愛看熱鬧的無聊上班女郎,由人事主任帶頭轉換“觀眾席”,移陣來到業務部。
  “歐經理,昨天的資料裝訂錯誤是我的責任,你怎么可以歸咎到張秘書身上?
  她是無辜的!”慧凡一口責問的語气,對著正在看報表的歐經理昂起下巴。
  歐經理抬起頭望向她。全公司上下,沒有人不知道慧凡和董事長“關系曖昧”,一群妒心重的女職員敢得罪她,可不表示他們這些高級主管更不將她放在眼里。
  事實正好相反,拿人俸祿愈高者,愈丟不起“頭路”吶!
  “施小姐,那份資料影印,本來就是張秘書的工作,就算她交給你做,但在事后她沒有再檢查一遍,就是她的疏職,這不是你的責任。”歐經理溫和地解釋,沒有因為慧凡的大呼小叫而不悅。
  “張秘書是信任我,才沒有再檢查一遍,信任人有什么不對?你應該罵的人是我,因為我的疏失才造成張秘書的疏職,她其實是受我連累,你不應該罵她!”慧凡義正辭嚴,并且勇于承認錯誤。
  “施小姐……”歐經理一臉為難,額頭已經滲出冷汗。他既得顧全自己的主管權威,又不能拿她當小職員訓話,唉!
  “歐經理,你盡可以大聲責罵我,甚至開除我都沒有關系,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向張秘書……”
  “有誰可以告訴我,這里發生什么事嗎?”雷羽怀低沉的聲音,由一群圍觀的好事者身后響起。
  所有人看見他,竄的竄、逃的逃,除了當事者以外,安靜無聲的辦公室一下子又忙碌起來。
  “羽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慧凡回頭看見應該在大陸的雷羽怀正站在門口,惊喜而忘情地奔向他,“我好想你哦!”
  慧凡抱住他的頸項,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雷羽怀低頭,神色比往常更為溫柔地凝視她,輕輕地摟了她的腰一下,才放開她。然后他把手背到身后,端起主管的臉孔,語气平淡地問:“剛才為什么這么吵?”
  慧凡腦子里掠過這兩天來她闖下的禍,偷偷伸了伸舌頭,兩只小手由雷羽怀頸子上收了回來,并且心虛地往后退了几步,低垂下頭。
  歐經理看見雷羽怀時已經由座位上站起來,他走出辦公桌后,赶上前向雷羽怀陪笑,“董事長,您回來了,辛苦了。”
  “歐經理,請告訴我是怎么回事?”雷羽怀不慍不火,卻极具威嚴气勢。
  “呃……只是小事……”歐經理為難地瞥了一眼慧凡,万一說得不好惹怒了她,將來她在董事長面前撥弄是非,那他豈不前途無光?
  “對呀、對呀,小事而已,剛才我找歐經理練嗓子,聲音大了些,現在沒事了。”慧凡搖搖手,臉上堆滿笑容。
  雷羽怀也沒有打算追根究柢,他點點頭。“沒事就好。”
  雷羽怀轉身走出門口,慧凡才吐出一口气,一名職員放下電話,大聲叫道:“不好了,經理,袁氏企業派人打電話來,說今后不再跟我們做生意了!”
  “為什么?”歐經理迷惘又吃惊。
  雷羽怀停在門口,回過頭來。慧凡也一臉好奇。
  “對方很生气,說……我們公司不怀好意,在袁長公子的婚禮上送菊花,還貼白條子。”
  “怎么會有這种事?!”歐經理馬上質問負責此事的人,“張秘書,你是怎么辦事的?!”
  “我……我……”張秘書著慌得說不出話來。
  “經理,糟了!我們公司在顏老先生的喪禮上送去紅玫瑰,還插著紅卡片,顏氏公司派人來說經理您幸災樂禍、欺人太甚,從此不再跟您打交道了!”一名職員沖進來。
  “張……張秘書——”歐經理气得頭頂都快冒煙了,怒發沖冠地大吼。
  “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張秘書嚇白了臉。
  “我明明把這兩件事情都交代給你,還說不是你!”歐經理指著她怒道。
  雷羽怀皺起眉頭,這可是嚴重的錯誤,不赶快設法補救將會失去兩家大客戶。
  張秘書瞥了慧凡一眼,發抖的手指輕輕比向她,囁嚅地說:“我……我交代給她……”
  雷羽怀倏地轉向慧凡。
  “是……我搞錯了。”慧凡如蚊鳴般小聲地承認,下巴抵著脖子,頭低低地縮著身子。
  雷羽怀眯起眼睛,馬上沉下臉。
  “跟我回辦公室。”
  “不去行不行?”慧凡倏地抬起頭,還抱著一線希望。
  “不行!”
  這下完了!
  慧凡乖乖地坐在辦公室,不敢隨意走動。雷羽怀親自去向袁氏及顏氏兩家公司的老板致歉,還沒回來。
  “慧凡,先去吃飯吧。”陳秘書走進來,難得和气地說。
  慧凡瞥她一眼,搖搖頭,“你去吃,我不餓。”
  “董事長打過電話,說他下午才回來,你還是先去吃飯吧。”陳秘書露出同情的神色。
  慧凡還是搖頭,“不用了。”
  陳秘書靜默了一會儿,不再勉強她。
  “好吧,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幫你帶便當回來好了。”
  “謝謝你。”慧凡感激地向她微笑。
  直到陳秘書關上門出去,她的笑容才褪去。
  唉!我怎么老是出差錯呢?在家裹不會做家事,到公司來又給羽怀惹麻煩,我真是差勁,這一次羽怀可能真的要休掉我了,怎么辦才好呢?把印章藏起來行不行?沒有印章,羽怀想逼我离婚,也無法蓋章……不好,那會惹他更生气。還是看情形再說好了,万一他真要离婚!那……大不了等他忘了這些事以后,再跟他結一次婚好了。
  慧凡想了想,橫躺到沙發里。多想無益,先睡一覺吧。
   
         ☆        ☆        ☆
   
  雷羽怀板著臉,帶著嚴肅的態度走進辦公室。他原以為慧凡會正襟危坐地反省,不料卻看到她睡死在沙發里,一只腳還吊挂在椅背上晃著。
  雷羽怀瞪著眼前的景況,好半晌,終于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他搖搖頭,脫下西裝外套溫柔地蓋在慧凡身上。
  他在單人沙發里坐下來,點起一根煙,神色深沉地凝視慧凡的睡容。
  過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帶給他這么大的影響,這兩天在大陸,他心里一直記挂著慧凡的笑容,甚至她的聲音也一直在他耳畔纏繞不去。他几乎是一處理完公事,就把自己丟上飛机。
  他想念她!從离開台灣的那一刻起,一直到飛回台灣,他都無法不想她。
  到現在他還是想不透,慧凡到底哪里吸引了他……
  慧凡睡足了一覺,滿意地伸展雙臂,張開眼睛。
  火紅的光圈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慧凡張開手掌擋住夕陽余暉,然后透過指問的隙縫,瞥見一圈圈冉冉上升的煙圈……她的手指霎時密合,瞧也不敢瞧煙圈后那位背光而坐的男子。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慧凡雙手蓋住臉,在心里呻吟。慘了,最好別讓他發現我已經醒了。
  “慧凡,起來。”雷羽怀的視線始終沒离開過她。
  慧凡垮下肩膀,极不情愿又不得不把手從臉上放下來,然后緩緩坐起身于,揚起笑容。
  “嗨,羽怀,你回來啦。”她帶著甜甜的聲音向他問候。
  “袁氏和顏氏公司方面,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慧凡,這兩天你——”
  “等等,羽怀,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短短兩天,我耽誤業務部的開會時間,撞毀同事的机車,被警察開罰單,還……把客戶的喪禮和婚禮搞錯了,我胡涂、老是給你惹麻煩,這些我都知道錯了,而且我也深深反省過了,真的,你……別生气好不好?”慧凡截在他責罵前頭深表忏悔,還擺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樣企圖激起同情。
  雷羽怀眸底掠過一抹錯愕,然后捻熄香煙,扔進煙灰缸。
  “沒想到我才离開兩天,你就有這么多‘惊人’的表現,可真是一項創舉吶。”他的音調平板,听不出喜怒,慧凡唯一听出來的是,原來他還不知道她這兩天的“成績”,而她居然自己告訴他。真是,白痴啊!
  如今她想收回來也不成了,唉,禍從口出。慧凡懊梅死了。
  “你既然不知道,干嘛問起這兩天嘛!”害她一陣心虛,不打自招。慧凡一想,忍不住抱怨道。
  “我只是想問你,這兩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打電話回家都沒有人接听。”雷羽怀心里一陣好笑,真不知道該說她憨直還是傻。
  慧凡感覺到他的神色柔和了些,于是欣喜地向他報告,“我陪江万祥、曾源光還有王宇松他們去吃飯,前天晚上他們跑來找你,結果你不在,所以我就代你陪他們出去吃飯,后來他們還帶我去跳舞、看夜景。”
  慧凡以為說這些可以轉移雷羽怀的注意力,將她做錯的事帶過去,誰曉得……
  雷羽怀眯起眼睛,在瞬間變寒了神色。
  “我交代過不准你接近那伙人,也不准隨便接受任何人的邀約,你忘了我的話?”他厲聲斥責她。
  慧凡著實被嚇到了,差點沒畏縮到牆角去。
  “我……你又沒寫下來,我哪記得那么多嘛。”慧凡委屈地辯解,又沒事般地說:“而且你不在,我一個人吃飯很無聊,他們怕我寂寞,才好心的陪我一道去,我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可以。”
  雷羽怀怒目瞪著她,一時間居然無語反駁。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生气,妒火几乎淹沒他的理性。
  過了好半晌,好不容易他才平息下來,但仍沉著臉色命令她,“過來!”
  慧凡眼見他凶巴巴的,才不會笨得“過去”送死。
  “你發誓不使用暴力,我才過去。”慧凡皺著鼻頭,坐到沙發最遠的一端去,并且做好隨時逃跑的預備動作。
  “我發誓不使用暴力,過來。”雷羽怀靠向椅背,伸出手臂招攬她。
  慧凡猶豫了一下,才起身走過去,站到他面前。
  “羽怀,我不介意罰站,但你不可以——哇!你干什么?!”
  雷羽怀手臂一拉,慧凡便跌坐在他大腿上。
  “繼續,我不可以怎樣?”雷羽怀若無其事地摟著她的腰。
  慧凡楞了一下才恢复神智。你不可以休了我,這是她剛才想說的話,但現在她有別的話要說。
  “羽怀,我們現在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我不可以隨隨便便坐在你腿上,這樣就變成‘公私不分’了,万一讓周主任看見了,她會開除我的。”慧凡噘起嘴,認真地“指正”他。
  “老板是我,不是她。”雷羽怀皺起眉頭,突然又想到,“你剛才說撞毀同事的机車,還被警察開罰單,這是怎么回事?”
  慧凡小心翼翼地睨他一眼,“你先答應不生气,我才告訴你。”
  “好,我答應。”雷羽怀倒是很爽快。
  慧凡于是笑嘻嘻地開始說了。
  “昨天呀,我借王小姐的机車出去辦公事,結果警察追上來,我一心急就超速了,還差一點撞上大卡車,好惊險唷!”
  慧凡拍拍胸口,沒注意到雷羽怀已經變了臉色,繼續說:“后來警察要看我的駕照,我告訴他們,等我考上后,再補寄給他們,結果他們就開我罰單了,說我無照駕駛、沒戴安全帽、超速、路給警察追,還在單行道逆向行車。真是,我還以為只要注意紅綠燈就好了,誰知道騎机車也這么多規矩,真麻煩。”
  “你以前總有騎過机車吧?”雷羽怀額際已經滲出冷汗。
  “有啊,以前因為好奇,曾經向同學借騎過一次,不過他好小气,只肯讓我騎三分鐘。”慧凡噘起嘴抱怨。
  這也叫有騎過机車?!雷羽怀臉色蒼白,卻又不得不問她:“机車是怎度撞坏的?”
  “都怪卡車司机不長眼睛啦,也沒看見我把机車停在他的卡車后面,隨隨便便就倒車,害我還得賠王小姐一輛机車對了,羽怀,机車行居然說他們不收信用卡,所以,我只好請他們把帳單寄給你,等你收到帳單,再向我爸爸拿錢好了。”
  “錢是小事。”雷羽怀一手樓緊她,一手珍惜地撫摸她的粉頰,喃喃道:“幸好你平安無事。”
  “羽怀,現在是上班時間耶,你再這樣‘公私不分’,會害我被開除的。”慧凡從他的左手看到他的右手,忍不住再次“告誡”他。
  “沒關系,你已經被開除了。”雷羽怀緊蹙著眉頭。
  “誰說的?!周主任怎么沒告訴我?什么時候的事?”慧凡駭叫道。
  “我說的,開除你的人是我。現在,立即生效。”雷羽怀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話。
  “你要開除我?為什么?”慧凡馬上垮下臉。
  “為什么?”雷羽怀板起面孔,“光看你這兩天來的‘輝煌戰果’,還不夠被開除嗎?”
  慧凡垂下頭,一下子就無話可說了。
  “對不起。”她小聲地道歉。
  雷羽怀的神色轉為柔和,但聲音仍然嚴肅地說:“明天起乖乖地待在家里反省,知道嗎?”
  “知道。”慧凡沒敢看他,光听他的聲音就可以知道他生气了。
  真是的!剛才還答應她不生气,誰知道他比女人還善變,翻臉比翻書還快。一想到這里,慧凡就忍不住嘟嚷:“不守信用,小心遭天打雷劈!”
  “你說什么?”雷羽怀瞄見她的嘴唇張張合合,疑惑地挑起眉毛睨向她。
  “沒有、沒有。”慧凡連忙搖頭。
  雷羽怀明明看見她的臉上寫著:我在說謊。他彎起嘴角,扶住她搖晃的小腦袋,一只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慧凡這時候才看到他臉上居然挂著笑容?!
  “你不是在生气嗎?”
  “我答應過你不會生气,怎么會騙你呢?”雷羽怀凝視她臉上多彩多姿的變化,一時著迷了。
  “這么說,你剛才是故意逗我的嘍?開除的事也不是認真的?”慧凡瞬間轉為欣喜的笑容。
  “不,開除是真的。”雷羽怀的手由她的下巴移向她細白的頸項,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柔嫩光滑的肌膚。
  “你既然不生气,為什么還要開除我?”慧凡噘起嘴,兩只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在后面交叉。
  “因為我不要你為了工作,送掉自己的小命。”雷羽怀低下頭,在她唇上輕碰了一下。
  “你是指机車那件事?那是意外呀。如果警察不攔截我,就什么事都沒有,而且,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慧凡整個腦子在這事上頭打轉,忽略了雷羽怀想吃掉她的神情与正在“吃”她的動作。
  “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另一次意外。不是每一次都能夠幸運逃過,我不打算拿你來冒險。”雷羽怀嚴肅地盯著她。
  “可是我從以前——”
  “好了,不許再說,”雷羽怀不耐煩地以嘴堵住她早該閉上的口。
  慧凡錯愕的眸子停頓了一秒鐘,違抗議都沒有,就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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