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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們兩個人穿著深淺不一旦同屬藍色系的晚禮服,款式一眼即可看出是同一位設計師的作品,通常一般人將它們歸類為情侶裝。
  當他們抵達會場時,几乎所有的賓客都到齊了。場內布置充滿輕松、活潑的气氛,絲毫不會令人有嚴謹、拘束的感覺,這點令慧凡頗為詫异。
  放眼望去,一大群賓客里,有七成以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三、五成群地圍成一個小圈,吱喳個不停。
  “沒搞錯吧?這真的是八十歲老人的壽宴?!”慧凡勾著雷羽怀的手臂,搖頭咋舌。
  雷羽怀一張溫文爾雅的微笑臉孔,背后掩著洞悉一切的輕屑与對某人的同情。
  “可怜的家伙,幸好我不是生在這种家庭。”雷羽怀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嘲謔道。
  “羽怀,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耶。”慧凡仰頭疑惑地看向他。
  “我在對自己說話,你不需要懂。”雷羽怀投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慧凡,你怎么會來這里?”嚴堂端著添滿褐色液体的高腳杯走近門口,但眼睛只看向慧凡,對雷羽怀則視若末見。
  “嚴堂,是你啊,好巧哦!”能夠在一群陌生的臉孔里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慧凡很是惊喜,“你也來參加宴會?”
  嚴堂愕了一下,責怪的視線落在雷羽怀的身上超過一秒鐘,然后重新擺起親切的笑容向慧凡說:“這是我家,今天是家祖母的生日,歡迎光臨。”
  這下換慧凡愣住了。“這是你家?!岩老夫人是你奶奶?!”她突然轉向,“羽怀,你怎么沒告訴我呢?”
  “我以為你應該會知道,原來嚴堂沒有告訴你今天是他的祖母生日呀。”雷羽怀完全是無辜又迷惘的表情。
  任何人都可以從他的語气中判斷出這件事錯在嚴堂,他的奶奶開生日宴會,而他卻沒有邀請慧凡,這讓慧凡的出現變得好像是不請自來一樣。嚴堂自然听得出雷羽怀的“故意陷害”,奈何人家擺著一副“無辜又無害”的面孔,他也沒轍。幸好慧凡顯然不在意,反而非常高興。
  “太好了,我正好奇呢!嚴堂,為什么令祖母的壽宴來的賓客大半都是女孩子?我還以為自己進了選美會場。”
  “你看出來了?”嚴堂佯裝惊駭地挑起眉毛,然后附在慧凡耳邊圈起手道:“其實這是一場變相相親,利用壽宴作掩護,主要是家祖母想親自挑一個滿意的孫媳婦。你要小心點,万一被她看上,你就跑不掉了。”
  “什么?她在為你挑老婆?這根本就是剝奪你的婚姻自主權,太專制了嘛。”
  慧凡立刻為他叫屈。
  “謝謝你為我打抱不平,慧凡,不過你誤會了,被當成肉餅的可怜虫不是我,是我堂哥嚴皇,我還不滿三十歲哩。”又是一個拿別人的不幸當快樂的家伙。
  “嚴皇?他年紀很大了嗎?是不是老得沒人要,所以才得由你祖母安排相親?”慧凡猜測后脫口道。
  嚴堂聞言差點焊笑出聲,兩只眼睛直盯著慧凡,為了努力憋住笑意而不敢開口說明。
  雷羽怀代為解釋,“嚴老夫人下過一道命令,凡儿孫年滿三十必得成家,三十未婚者,即表示放棄婚姻自主權,則另一半由她挑選、決定,不得有議。”
  “那三十歲之前可以自由選擇伴侶囉?”
  “基本上是如此沒錯。”嚴堂恢复自然神情,微笑著點頭。
  “那也不算太嚴苛嘛,男人到了三十歲的确是該安定下來,這才能夠專心在事業上沖刺。”慧凡說出自己的論點。
  嚴堂頓了一下,轉頭瞥向雷羽怀,用正經的語气警告道:“看住她,別讓我祖母見到她。”
  “你怕她們一拍即合,聯合起來攻擊你這位抱定獨身主義的花花公子?還是怕令祖母相上她,選她為‘皇’妃?”雷羽怀調侃的語气擺明了不想被卷入与他無關的事。慧凡皺起眉頭,不高興他們忽略她的存在,還拿她當話題討論,正准備開口,卻听到她老爸的叫喚。
  “慧凡,怎么現在才來?我一直在找你。”施鵬達走過來。
  “爸。”慧凡噘起嘴。
  “達叔,您來了。”雷羽怀禮貌地打招呼,雙眸審視著施鵬達,希望能夠從他的舉止之間觀察出他的想法。
  “羽怀,我女儿給你添麻煩了。”施鵬達拍拍他的肩,眼睛瞧見嚴堂,隨即轉向,“原來你也在這,正好,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獨生女儿慧凡。慧凡啊,這位是嚴老夫人三公子的少爺嚴堂——”
  “爸,我們認識。”慧凡打斷他的介紹。
  “達叔,原來慧凡是您的女儿。如果知道您有這么漂亮的女儿,我老早就到南部拜訪您了。”嚴堂扮出懊悔的臉孔。
  “哈哈!嚴堂,你在外面的花名我可是略有耳聞哦。別怪達叔我不近人情,慧凡是我的寶貝女儿,你如果想和她交往,可得先把身邊的粉味清理干淨才行。”施鵬達面帶笑容,以半開玩笑的方式回應他。
  “爸,我和嚴堂是朋友,您別胡說,惹得人家尷尬。”慧凡皺起眉頭,埋怨地掃了他一眼,不明白她老爸為什么還說這些,明知道她的對象是羽怀,兩人也有“夫妻之名”了。
  “好好,不說這些,走吧,去給嚴老夫人拜個壽,順便介紹她的長孫給你認識。”施鵬達拉著慧凡走開。
  嚴堂看著他們父女倆的背影,對身旁的雷羽怀打趣,“看樣子達叔對‘皇’妃的位子挺感興趣。羽怀,你不擔心嗎?依我看慧凡中選的机率很高哦。”
  “我看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吧?如果今晚嚴皇相親順利成功,令祖母的目標會轉向誰,不用想也知道吧?”雷羽怀外表毫無動靜,實際上心思已經遠离了。
  嚴堂因為他的提醒,頓時笑容僵住。過兩年他也滿三十歲了,如果讓這一場“點妃宴”成功,只怕過兩年他那精干的祖母還會想再來一場,到時他可就玩完了。
  不成,他得去瞧探動靜才行。嚴堂才想著,雷羽怀已舉步穿過人群,連忙跟上他。
  “羽怀,你去哪里?”
  “給慈禧太后祝壽。”雷羽怀看見慧凡正和一個和藹的老人握手,朝她們走過去。
  自從嚴老夫人把整個集團交給后輩管理,背后給她的稱號便由武則天改為慈禧太后,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嚴堂狐疑地瞥他一眼,這時候才注意到雷羽怀和慧凡穿著情侶裝,倏地拉住雷羽怀。
  “你這小子,居然敢耍我,都跟慧凡穿著情侶裝出來亮相了,還詖我以為你對她不感興趣。”嚴堂的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低聲在他耳邊抱怨。
  “只是兩人同時看上同一位設計師設計的同一款服裝罷了,你沒見過這种巧合嗎?”雷羽怀給他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扯掉他的手臂。
  “是啊,巧合,世上的巧合還真多,嗯?”嚴堂挪揄他,完全不接受他的爛籍口。
  雷羽怀不予理會,走到嚴老夫人跟前,彬彬有禮地問候,“嚴奶奶,恭喜您生日快樂,祝您永遠保持現在的青春与美麗。”
  “呵!羽怀啊,你還是這么會討我歡心。”嚴老夫人笑眯了眼睛,雖然已經銀發稀疏,瘦小的身体還得靠一根象牙拐杖撐著,但她的腰杆挺直,精神抖擻,身上還有一股常人不敢冒犯的威嚴。
  “對了,你們來見見這位美麗的小姐。”
  嚴老夫人把慧凡拉到身前。
  “奶奶,我們都認識,您不用介紹了。”嚴堂上前扶住嚴老夫人,眼睛都四下看了看,“奶奶,怎么不見堂哥?他該不會還泡在辦公室吧?”
  嚴皇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熱愛工作到成痴的地步。
  “他已經回來了,我讓他上樓去看看羽旻。”嚴老夫人責視了嚴堂一眼。這兩個孫子,一個性情冷淡,成天只曉得工作;一個過分熱情,卻只用在女孩子身上,如果兩個人能夠中和一下就好了。
  “羽旻也來了?她怎么了嗎?”雷羽怀起碼有半個月沒見到他這個妹妹。
  “剛才服務生不小心把端出來的湯洒在她身上,幸好只是半溫,湯并不熱,她沒有事,我叫她上樓去梳洗,換掉身上的衣服。”嚴老夫人微笑,眸中毫不掩飾地閃爍著光芒,擺明了那名服務生的“不小心”她并不“意外”。
  “奶奶,羽旻上樓梳洗,您叫堂哥去‘看看’是什么意思?”嚴堂眯起眼睛詢問,其實心里已經猜到他祖母在玩什么把戲,顯然她已經挑中羽旻這尾美人魚了。
  “嚴堂,你少開口,奶奶會很感激你。”嚴老夫人語气溫和,犀利的警告目光只讓嚴堂一個人瞧見。
  嚴堂气餒地垮下肩膀,他可不是屈服在他祖母的威壓之下,他是尊敬她,不想跟一個活了八十年的老婦人計較。
  嚴皇啊,你可要放聰明點,千万別掉入奶奶設下的陷阱,否則不止你万劫不复,我的未來也玩完了!嚴堂在心里開始祈禱。
  “羽怀,羽旻是你妹妹吧?我還沒見過她呢。”慧凡很自然地將自己的身体移到雷羽怀身旁。
  “她一向很忙,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不用改天了,她既然在樓上,我們等她下來就可以了。”慧凡將細白的手穿進他的胳臂里勾著。
  “對對對,擇日不如撞日,人就在樓上,我們等她下來,何必改天呢?”嚴堂隨即附和,視線故意忽略几可射穿他的刀光劍影。
  “羽旻很愛干淨,等她梳洗出來可能要很久的時間,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里等吧?反正還有机會。”雷羽怀始終挂著一張從容不迫的笑臉,旁人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羽怀說得對。慧凡,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別光站在這儿陪我這老太婆,想認識羽旻的机會多得是。”嚴老夫人笑呵呵地朝雷羽怀投遞一個滿意的眼神。這個年輕人前途無量,比起她那不識相的不肖孫子嚴堂要机靈多了。
  “慧凡,來,爸爸介紹一些年輕人給你認識。”施鵬達將慧凡由雷羽怀身邊拉開。
  “爸,我要在羽怀身……”
  慧凡的抗議聲才起,施鵬達已經揚起手和一群稱他為叔叔、伯伯的年輕男士打招呼,并且把慧凡推到身前。
  “慧凡,這是李智霖、江万祥、王宇松、曾源光,他們都是青年才俊,個個杰出,你要向他們多學學。這位是我女儿施慧凡,她最近打算在北部住一陣子,可要麻煩你們多照顧了。”挾著女儿的美貌,施鵬達高抬著下巴像炫耀寶貝似的。
  “施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你打算住多久?有時間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
  “不如我明天去接你,如何?”
  “你現在住在哪里?方便給我地址嗎?”
  几個年輕人爭搶著邀請慧凡,可惜慧凡的一顆心只放在雷羽怀身上,頻頻回頭顧盼他。
  但雷羽怀的身旁絲毫不寂寞,慧凡一走,好几個女孩子立刻欺上前寒暄。
  “慧凡,你自己玩吧,我過去找几個老朋友聊聊。”施鵬達把她放在男人堆里,自個走開。
  “爸——”慧凡為難地杵在原地,被几個男人圍在中央,動彈不得。
  “慧凡,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嗎?”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一派斯文的男士正對著她笑,慧凡只記得者爸好像說他姓李……李什么他給忘了。慧凡拉開嘴角,勉強對著他笑。
  “可以的,李先生。”
  “你叫我智霖就可以了,明天我請你吃飯好嗎?”李智霖非常直接,絲毫不拖泥帶水。
  “智霖,你太卑鄙了!”江万祥叫道,擠開他,站到慧凡跟前,笑嘻嘻地很快說:“慧凡,明天我請你看電影!”
  “老套!閃一邊去!”王宇松推他一把,迅速遞補上他的位置,很紳士地拉起慧凡的手親吻了一下,“我想你一定不記得我的名字了,我是王宇松,有榮幸可以邀請你今晚——”
  “今晚霧重,陽明山上看不到夜景,你死心吧!”王宇松還未說出口,曾源光已經看透他喉嚨里的話,并且潑他一盆冷水,由魔掌里救出小姐的柔荑。
  “曾源光,你干嘛老是跟我過不去?”
  “我好心提醒你,省得慧凡白走一趟,也免得你出糗,你怎么反過來冤枉好人心呢?”
  慧凡看他們一人一句,你來我往,談得“熟絡”,把她還忘到角落去,于是聳聳肩,溜開去找雷羽怀。
  他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慧凡環視流泄著輕音樂的宴會廳,沒有看到雷羽怀的蹤跡,舞池里漸增的男女中也見不到雷羽怀的身影。
  “飛天遁地不成?”慧凡嘟噥一聲。
  “慧凡,我請你跳舞好嗎?”李智霖不知何時又蹦到她跟前。
  “我不想跳舞,你去邀請別的女孩子吧。”慧凡很明快地拒絕他,并且手指向角落的一群“壁花”,這場宴會很明顯的陰盛陽衰,因此“壁花”也特別多。
  “慧凡,你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拿來一盤生菜沙拉。”江万祥体貼地遞上前。
  “謝謝,我不餓,你自己吃好了。”慧凡回他一個感謝的笑容。雷羽怀不知道被哪群“花”簇擁到哪里去了,想到眾花拱草的那种畫面,她哪里還吃得下。
  “喝杯飲料好嗎?純天然柳橙汁。”王宇松自信地揚起瀟洒的笑容。
  “不用了,我……我要去洗手間。”慧凡趁著第四個人還沒上場前,找到借口脫身。
  她走出宴會廳才吐出一口气。
  “真不知道老爸心里在想些什么,明知道人家喜歡羽怀,還來搞破坏,明天起与他斷絕父女關系!”慧凡噘著嘴叨念著。
  雷羽怀由走廊轉角出來,就看見她獨自站在門外。
  “慧凡,怎么不進去?”
  “羽怀!”慧凡看見他馬上綻開笑容湊近他,“你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去洗手間,你找我有事?”雷羽怀挑起眉毛,事實上他是跑出來躲開屋內那一票“覬覦”他的女人。
  “我……”慧凡腦袋瓜里的點子轉了轉,“我不舒服,羽怀,我們回去好嗎?”她把臉理進雷羽怀的胸膛里,藏住不擅說謊的表情,掩蓋別腳的演技。
  雷羽怀樂得帶她离開,他本來就對這場女性眾多的宴會不感興趣。
  兩人相偕步下台階。
  施鵬達這時才走出來“目送”他們,臉上慢慢挂起滿意的笑容。
  雷羽怀這小子,不“刺激、刺激”他,他怎么會把慧凡捧在手心呢?!
   
         ☆        ☆        ☆
   
  他們在宴會中都沒有吃東西,雷羽怀帶她到一家高雅的餐廳用餐,選了靠窗的位置落坐。
  “慧凡,你身体還好嗎?”雷羽怀与她對坐,關切地問。
  “什么——哦……呃,我沒事了,不要緊。”慧凡搖頭,暈黃的燈光掩飾了羞赧的雙頰,她低下頭起勁地吃著精致的菜肴。
  雷羽怀嘴角勾起笑意。跟慧凡在一起,他總會在不自覺間流露出真實的一面,或許是慧凡率真、沒心机的個性,影響了他的緣故,他輕易就能由她的臉上看穿她的心底,她有沒有說謊,他一看便知。
  “羽怀,我把你從宴會里拉出來,你不會生气吧?”慧凡想到他被几個女孩子圍擁的畫面,突然問道。
  “為什么這么問?”雷羽怀審視她有話想說的表情,反問道。
  “剛才我看到好多女孩子接近你,長得都好漂亮,你不會覺得可惜嗎?”她方才是吃味了,才央求他离開,現在卻覺得自己未免小气。
  “李智霖那一票人不也圍著你嗎?不能多認識他們,你覺得可惜?”他放下叉子,端起咖啡。
  “怎么會呢?”慧凡連忙搖頭,好奇地盯著地瞧,“你認識他們?”
  “都是朋友。你對他們有興趣?”他啜了口咖啡。
  慧凡再次搖頭,“我有你就夠了。”
  雷羽怀一愕,差點就脫口追問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但話到嘴邊就打住了。慧凡坦然的神情不像是對他表白,可能是語誤,也可能是他听錯了。
  雷羽怀隨即收拾起多疑的心,不再探詢。
  “羽怀,你說我去報名烹飪班好不好?”慧凡期待他的意見。
  “你想學烹飪?”雷羽怀質疑的語气里夾雜著一絲佩服的意味,對于才因烹調而燒掉房子的人而言,再踏進廚房應該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總不能三餐都叫外送呀。”慧凡挺過意不去的,她這個實習新娘到現在一事無成,對他沒有一點助益,就連清洁工作也是每個禮拜兩天,固定有人前來打掃。
  “如果你不喜歡外面的食物,我請個鐘點女佣來負責三餐好了。家里已經開始重建,等整修完畢,我們搬回去后,放假的佣人和家父、三姨也都該回來了。”
  “你誤會了,我吃什么都可以啦,只是你……你吃得習慣嗎?”想學烹飪,自然是為了他。
  如果說外送食物和慧凡親自下廚,他必須擇其一的話,那不用考慮,他可以直接作抉擇。
  所以他毫不遲疑并且有些過于迅速地回答:“習慣,當然習慣。慧凡,其實烹飪班的課程相當乏味,你不如選擇其他的活動參加。”
  雷羽怀為了避免日后被拿來當作“實驗動物”強制“喂食”,因而极力說服她打消念頭,換句話說,對于連食譜的功用都可以拿“莫宰羊”的神情以對的慧凡,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講難听點,在他可能被當作“白老鼠”的情況下,他是一點机會也不會給她的。
  慧凡見他這么說,只好打消主意,可是整天閒在家里真是挺無聊的——
  “羽怀,不如讓我到你公司見習好不好?”慧凡突然想到,如此她不但可以增加与他相處的時間,還能夠多了解他,更順應了一句俗話——夫唱婦隨。
  噢,太好了!
  光想像,慧凡就已經精神百倍,興奮异常。
  “你想到我公司上班?”雷羽怀這時候才想到他一直忘了問她的工作問題。現在她自己提起了到他的公司。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見習,不會要求你給我職位,你當然更不必支付我薪水。任何工作我都愿意做,我會努力學習的。”慧凡此時成了向老板推荐自己的應征者,而且還是一個极需要這份工作,如果老板不賞賜給她,她可能會餓死街頭的可怜人。
  雷羽怀其實也考慮過在公司為她安插一個職位,畢竟公司總裁、他的家父大人也曾經為此事囑咐過他。
  他的腦子里開始搜尋公司最近的人事動態,正准備開口詢問慧凡的專長時,慧凡已經忍受不住他超過三秒鐘的緘默,深恐他拒絕而先開口。
  “要不這樣,我付你‘坐台費’好了,你只要在公司里給我一組桌椅——不不,桌椅我自己買,只要在你的桌位旁撥給我一點點空間就好了,讓我在你身邊見習,好不好?”慧凡急切地伸手搖晃他擱置在桌上的大掌。
  “坐台費?!”還自備桌椅哩!雷羽怀簡直啼笑皆非,虧她想得出來。“慧凡,我從來不曾想過當‘陪酒男郎’耶。”雷羽怀自我調侃。
  “你不用陪酒,你只要陪我——欸,不是,不是,陪酒男郎是午夜牛郎吧?他們又不比你好看,我才不要他們——也不對,我在說什么呀?怎么會扯到這里來了。”慧凡一臉困惑,她每次太激動就會變得話無倫次,說話沒個條理。
  雷羽怀不再逗她,反握住她的手,正色地說:“慧凡,我隨時歡迎你到公司來上班。”
  慧凡愣了下,表情仿佛不太确定自己接收到的訊息是不是真實的。
  “你說真的?”她輕聲地問,怕聲音太大惊嚇了他,万一他因此后悔,那她豈不是要捶胸頓足死了。
  雷羽怀點點頭,“你希望做什么樣的工作?”
  “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會努力學習的。”慧凡振奮地猛點頭。
  “好,明天我幫你安排。”雷羽怀許下承諾。
  她的“努力學習”,換來他贊許的微笑。對于肯積极進取的人,他一向會給予极力支持与高度評价。
  顯然,雷羽怀還未從“燒屋事件”中記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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