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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女人?哈、哈、哈——”淇◇笑了,笑得戲謔,笑得諷刺。“我看是像女人的男人吧!”他將頭枕在浴盆邊緣,以俊雅而冷漠的神情睥睨著她道。
  “我不是男人。”華珞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回避他那身結實出色胴体的誘惑。是不是……他該稍稍遮一下,別那么大方不羈。
  好歹她也是個女人,雖然此時此刻他顯然不太相信。
  “不是男人是什么?”
  “不,你真的誤會了,我是女人,只是……只是現在看起來不太像。”華珞絕望地辯道,如此輕率的稱謂,听在她耳里分外覺得刺耳。
  “雖然我向來与女人划清界線,但尚不至于忘記女人身上渾圓而丰滿的曲線。而‘你’——”淇◇指著她。“平胸、直腰、窄臀,橫豎看都是男人一個!”
  他斜蹙眉宇,露出一絲冷惡的笑痕。
  華珞呆若木雞,自尊心登時像挨了一記無形拳頭,痛得她無以自處,羞慚難當。她早有自知之明,知道出自己不是什么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如此苛薄的批評,她還是第一次听到。
  “容我重申一遍,我是女人。”華珞兩頰通紅地低嗔。
  “看不出。”
  好惡劣的反駁呀,華珞几乎要郁結到吐血。
  “我是男人……呃,不,我是說你看我或許像男人,但我真的是女人,請你務必相信我。現在外面有一大群凶神惡煞般的人在追我,想捉我回韓家潭。男人也行,女人也罷,就請你好心地讓我在這里躲一躲。”
  “出去。”淇◇忽而收起笑容,冷眼瀏覽過她純淨的臉孔。
  “出去?”華珞驀地吸气。
  森冷的眸光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不出去我一腳踹死你!”他眯起眼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我只是躲一下子,等韓家潭的人走了之后我馬上离開,不會打扰你太久,請你高抬貴手。”她誠懇地道,纖弱的嗓音竟因一時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如果‘你’有一對圓潤的酥胸,及讓人可盈盈而握的臀部,留‘你’下來還有考慮的余地,可惜‘你’是個假蛾眉,出去!”
  他跨出浴盆,不由分說地一腳將她踹出屏風外。
  臀部結結實實挨了他一腳的華珞,前一秒才發出一聲惶愕的惊呼,下一秒便已五体投地地躺在地上呻吟。
  “好痛……”
  她邊揉著磨破皮的手腕邊起身,含淚怒視他,眼中寫得全是悻悻然的羞憤。卻只見他依然是那副傲慢無情的尊容。
  “別用那种眼神看我,女人令我鄙夷,男人更令我頭大,何況‘你’是從韓家潭逃出來的變童。除非我想陷自己于万劫不复,否則收留‘你’,必定落得里外不是人。”
  武喜郡王的名聲已經夠坏了,再坏下去就要爛了。
  面對他的羞辱,華珞真巴不得能鑽進地洞,永遠不要出來。
  可一方面是他盛气凌人的舉動令人火冒三丈;另一方面則是她沒有半點籌碼能驕傲地走出這里,所以她一定要證明她的身份才行!
  堅定的意志使她在他具有魔力的眼眸逼視下,立刻作出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步伐沖到他面前,毫不猶豫地牽起他的鐵掌不偏不倚罩住自己的胸部——
  “雖……雖然我的胸部很小,但不至于平到讓你摸不出來。我是女人,真的是女人!”
  她的嗓音柔弱得几乎要碎掉,听來是那般的無助与忍辱,酡紅的面龐布滿了淚痕。
  “你……”淇◇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种事!天底下居然有人以這种极端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性別。
  若非他依稀感到掌心里那對小小胸脯不住起伏,無語地訴說她有多害怕,他恐怕又要以為這是樁經過精心設計的追情戲,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畢竟,女人狡猾宛如狐狸,她們的虧,他吃太多了……
  “房間一間一間給我仔細地搜,上了樓,‘他’插翅難飛!”粗獷的吆喝聲猛然自房外傳來,喚回房內淇◇的神智。
  “進來。”
  “我們——”她尖叫出聲,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將原本熨貼在她胸部的大手往下移,強而有力地傾身一抱將她帶進澡盆中,讓她完全撐坐在他凌壯卻赤裸裸的身軀上,親密到她几可感覺出彼此的体溫在兩人腿間交流。
  “安靜,我正在解救你,小女人。”他优柔沁心的軟語,与他果決而獨斷的動作截然不同。
  華珞容顏凍結,明明他的眼神認真到近乎嚴肅的地步,可他的嘴卻貼在她耳畔,手指滿含挑逗地解開她的衣扣,扯開她的衣襟,退下她的中衣。
  “不要……放肆……”她的心髒狂跳,伸手想要阻止,卻直直撞進他那雙半垂著的黑眸中。“容我收回前言,你有一對細膩而嬌小的乳房。”淇◇臉龐上有著一抹坏坏的邪气笑意,露骨地指出他所見。
  衣不蔽体令她渾身發燙又發寒,她惶然地想退開,但他反而收緊鐵臂,硬將她定在高大魁梧的身前,以濃得化不開的嗓音對她說盡下流話。華珞再也忍受不了,羞怒地直想推開他的怀抱。“放開我……啊!住手……”伴著一聲羞恥的尖叫,華珞不再亂動,而是渾身緊繃而顫抖地埋首他怀里,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手竟然大膽地由她的腰間向上回溯,然后覆住她未曾被侵占過的右乳,在他有力而執意地揉搓下,她的胸脯完全被他灼燙的掌心燃燒,薄薄的肚兜對他絲毫不构成阻礙。
  “脫了你這身男裝,你就是貨真价實的女儿身。烏黑的長發,玲瓏有致的曲線,韓家潭不收你這樣的滿族姑娘。”淇◇單手取下她發下的項帽和几根小夾子,溫柔愛撫著她及腰的發絲。
  “不要……”華珞羞憤難當地緊閉起眼帘,他卻乘机抬起她的臉,攫住她的朱唇,大膽地注入張狂的柔情。
  “戲才開始,放點感情。”他在她唇上柔柔地低語。“假戲不能真做,但至少得逼真……”
  “戲?!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你在侮辱我……”華珞細碎地道。
  淇◇閃過一抹淺笑,吻著她的唇,雙手環上她的背讓她的胸親昵地貼在他身上,雪白的中衣則順著他的手指漂浮在水面,不著痕跡地遮住她水面下其他的赤裸。“來了。”
  “來?”
  她反應不過來,正納悶之際,原本空無一人的屏風外突然閃進一大群男子。她赫然瞠目,這些人正是韓家潭派來追她的人——他們找到她了!
  “各位大爺闖進敝人的房間有何貴干?”淇◇眼神瞬間變得幽暗無比,結實有力的長手將她緊扣在怀前毫不放松。
  “找人!韓家潭跑了人,我們在找。”
  華珞的身后響起一陣粗重沙啞的嗓音,她看不見對方,可她知道他就是那個帶頭追她、不斷在她身后吼著的人。她攀住他的肩膀,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緊張得大气也不敢喘一聲。
  “人不在我房里,滾出去!你打扰到我跟我妻子間親密的游戲。”他森寒地命令著,兩眼綻射出駭人怒光,緩緩抽出倚放在澡盆旁的長劍。
  男子見狀,立刻稍稍收斂气勢,平平道:“我怎么知道你怀里的人不是咱韓家潭的伶人?”
  淇◇凜冽的眼眸閃過一抹譏諷,他道:“韓家潭的男伶或許可以假鳳戲龍,但男人終究是男人,你說男人有這等絕美丰滿的优美曲線嗎?”
  男子聞言斂聲,以眼掃過他掌中袒露的嬌小柔背,沉吟了一晌,最后低喝一聲帶頭离開。
  隨即關門聲在他們身后響起,房內頓時重回兩人獨處的狀態。
  “曲終人散,你安全了。”淇◇悠閒地展開兩臂將它們擱在盆沿上,淡淡地對她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你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來日若是有机會,我一定報答。”華珞一脫离他的怀抱,赶緊撈回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地穿戴起來爬出澡盆。
  “我在你身上占盡便宜,我們互不相欠。”
  “你……”華珞渾身一震,再度感到一陣尷尬席卷而來。
  “我告辭了!”她匆忙道了聲再見,還來不及擰干身上的衣物,便拖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褲,慌慌張張地走了。
  一路上她只覺得羞慚難忍!被一名陌生男子這般輕薄身子,這輩子她恐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        ☆        ☆
   
  庄親王府·青夕閣
  “格格,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會這副模樣回來?”
  一名清秀質朴的小丫環,兜在華珞的身后,細聲細气地詢問著。
  “我也不想……哈啾!可是……就是這樣了。”華珞低著頭,紅著臉,澀澀地對自己的貼身婢女蘭蘭說。
  “快把這身濕衣服脫下,小心染上風寒。”蘭蘭細心地為她打理著,脫下男性衣物重新為她穿上精致的*衣,讓她端坐在床畔。
  “阿瑪、額娘有沒有到青夕閣來?”
  “沒有。如果有,我恐怕早挨板子躺在床上呻吟了,哪有机會替你梳頭啊?”蘭蘭斜著臉為她擦干濕發,梳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儿。
  “說得是,阿瑪暴躁的脾气是京城出了名的。”華珞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浮沉于腦中的全是那名陌生男子狂狷傲然的笑容。
  仿佛……只要她一閉上眼,他那份詭惑不凡的气息就重回耳邊,輕輕吹拂著她的臉頰。
  她不是沒見過英俊完美的男人,至少歌玄貝勒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像他這樣撼動心靈的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她真的震惊于他善誘的魔力!
  “何止出名的暴躁,王爺對門風、名聲尤其重視,你這些有違三從四德的舉動,若傳進他耳里,小命休矣!你呀,做事莽莽撞撞,就只為了歌玄貝勒的一句話!”蘭蘭挺胸插腰訓著她。
  “是我要求他替我想法子,你別說得好像他在戲弄我,糟蹋人家的一片心意。”華珞溫柔地為歌玄辯護。心想他對她已經夠好了,絕不能再讓他背上莫名其妙的怪罪名。
  再說,阿瑪暴躁的脾气來得快、去得也快,并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蘭蘭噘嘴,不是滋味地說:“歌玄貝勒的心意是珍寶,恩羚小姐的心意也是珍寶,蘭蘭的、心意就是爛泥雜草。身份不同嘛!”
  “你別這么說,听得我好難過。”
  “不然怎么說?恩羚小姐刁蠻無禮,到王府作客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搞得天怒人怨,但你卻對她言听計從,她要你去韓家潭你還真跑去。而我的關心与反對全被你丟在腦后,我能不心寒嗎?”
  她又不是木頭人!
  “對不起。”別人的气勢只要強一點,華珞立刻怯懦。
  “格格,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做你自己,別讓恩羚小姐牽著鼻子走,你是格格,不是丫環,懂嗎?”
  “懂。”
  “懂就好了。”蘭蘭起身,為她端來一杯熱參茶。“別再讓她為所欲為地使喚你,如果不好意思拒絕,干脆來個陽奉陰違,做做樣子就算了,別再讓自己忙得團團轉。”
  華珞喝了一口,想起什么似地忽然抬頭問:“蘭蘭,我剛經過恩羚表姊的房間,里面黑漆漆的,她人上哪儿了?不會是尾隨我后面跑去韓家潭了吧?”
  “哈!恩羚小姐才不會做出這种威脅自己名譽的事情。”
  “蘭蘭!”
  “好啦,我告訴你就是了。”蘭蘭听得出她不表苟同的口吻,對她的菩薩心腸真是又愛又恨。“她得知京里的貴族、女眷們明天將到東郊吉陽苑飲酒賞景,馬上連夜赶過去,怕誤了時辰。”
  “郊宴?”
  “是啊,為武喜郡王洗塵而辦的郊宴,王爺特地囑咐你也去逛逛,別在府里悶傻了頭。”
  恩羚小姐就是听王爺這么說,才會一馬當先沖第一個,口頭上說是增廣見聞,骨子里則是急著釣男人,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誰是武喜郡王?”華珞問。
  “淇◇嘍,惡名昭彰的大變態。”
  “呃?”
   
         ☆        ☆        ☆
   
  朝廷官場的交際應酬本來就繁冗,而且名目甚多。美其名為感情交流,實質則是拉攏權貴,攀炎附勢的虛偽把戲。
  淇◇瞄准三十尺外的靶心,緩緩拉開壯碩的臂膀,一放,手中箭矢立即火速竄出射中目標——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看在歌玄的面子上,這种浪費時間的拜客宴會,他壓根儿不愿意出席。特別是那群妝扮得花枝招展、不斷尖叫的格格、小姐們,更教他退避三舍,光看就飽了。
  他的名聲不是糟透了嗎?為什么仍有一大票女人跟在他背后繞?弓上的指節瞬動,第二支箭閃如雷電地飛出。
  “爺,這是裕親王的次女吩咐我為你擦汗送上的手絹。”小卓子咧著一張嘴,捧上薰香絹子,喜孜孜地說著。
  “退回去,我不要。”
  “你不能這么絕呀,惹哭了姑娘家,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倒說說怎么個‘吃不完兜著走’法?”淇◇漠不關心地問,再架上一箭。
  “好不容易大家對你斷袖之癖的傳聞逐漸淡忘,沉迷在你略有點姿色的外表下,你不能刺激她們的記憶呀,爺。”小卓子壓低音量,賊頭賊腦地提醒著他。
  “我正奇怪為何她們不在乎了。”
  今天以前他簡直像瘟神,縈回他耳邊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蜚言流語,而現在圍繞他的卻是些吱吱喳喳講個不停的長舌婦。
  何時他耳根子才有清靜的一天?他用力射出一箭。“小卓子,你去把歌玄貝勒找來。”
  “干么?”
  “把他推進那群女人堆里。”
  “爵爺!”小卓子怪聲地大叫。“到嘴的肥肉,你宁可……”
  “淇◇,你真坏心,明知道那群女人對我這玉面公子殺傷力有多大,還唆使小卓子陷害我,唉。”
  歌玄爾雅地走近,搖著頭,感歎友情的廉薄。
  淇◇揚高一邊眉,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他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是你的座右銘,我不過善于利用它罷了。”
  歌玄歎了口气。“是啊,朋友有難自當傾心傾力,我幫你一把就是了,莫再算計我了,我的郡王爺。”
  然后,他轉身朝不遠處的女眷們走去。
  此時只見他將扇子扇得閒情逸致,從容地對她們說了几句,女眷們馬上捂著臉,郁郁憂思地掉頭走開,臨走之前,還不忘對淇◇投以一抹惋惜,卻夾著一絲憎惡的复雜眼神。
  小卓子傻眼了,歌玄一回來,馬上著急地問:“貝勒爺,你對那群格格們說了些什么?為何她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歌玄笑容依舊。“我只是告訴她們,武喜郡王不喜歡她們這些美嬌娘,他比較想跟王公貝勒獨處,培養一下感情。”
  “什么?”小卓子一听,体溫倏地降到冰點。“你這樣告訴她們?”
  “絕無半句虛言。”
  “哦,我的天呀!謝了你的‘傾心傾力’,明天謠言肯定滿天飛。”
  “舉手之勞,用不著客气。”歌玄對他漾起笑容。“諸位,一桌佳肴美酒尚等著我品味,我先走了!”
  “爺,你瞧他那是什么態度?害了你不說,還一副等人膜拜的樣子,真气煞人也!”望著他的背影,小卓子頻頻抱不平。
  “說得對极了,女人全嚇跑了。”
  淇◇悠哉悠哉,心情好得很。
  “爵爺!”小卓子發出懊惱的呼喊。“跑的不只是女人,而是一群國色天香、丰肌弱骨的天質佳麗!”小卓子說得字字用力,義憤填膺。
  一陣諷笑逸出淇◇唇間。
  “事實上,我比較鐘情小胸脯的女嬌娘,好比那位……”他凌空的手指赫然打住,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是她?”
  “誰?”
  “小胸脯的女嬌娘。”
  惊訝躍入眼帘,淇◇定格不動了,細細端詳著女嬌娘的冰清容顏,他的腦中盡是一幕幕异色但唯美的景象。
   
         ☆        ☆        ☆
   
  夏日已瑟,碧波粼粼,華珞一身朴素卻不失富气的女儿打扮,娉婷纖纖地走進聚集了一大群女眷的涼亭。
  來回張望的結果,她發現大伙儿竟全都悶悶不樂,愁云慘霧的,似乎為了什么事正在煩心。
  “恩羚表姊。”
  “是你呀,華珞。”年約二十的清秀姑娘聞聲抬頭,甜美一笑,拍拍身側的長石椅,招她到身邊坐下。
  “我听蘭蘭說你到吉陽苑來賞景,所以跟過來了。”華珞對她道。
  “噢。”
  “我想有必要盡快跟你說明韓家潭的情形,免得你一時興起去招惹了它。”那將是多么危險且不智的舉動,華珞覺得有義務提醒她。
  “韓家潭是男妓跟王公貴族交易出沒的地方,我是很有興趣親自探訪。不過,我現在改變心意了,想探訪真正的男人。”恩羚對她眨眼睛,不害臊地公布。
  “早曉得了。”說話的人是顯得很不屑的蘭蘭。
  恩羚白她一眼,不理會她。“我跟你說,京城的公子個個玉樹臨風,瀟洒得很,比起我老家陝西,天呀,那簡直是极品。”
  華珞傻笑。“通常……他們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罷了。”她用詞小心地說著。
  “我知道。所以韓家潭才出名嘛!!”聰明如她,不比四周這些沒大腦的蠢花痴。“話說回來,你昨晚到韓家潭晃了一圈,有沒有撞見武喜郡王啊?”
  全城里的人都說他愛男人,喜歡像姑,或許剛好被華珞撞個正著,逮到他跟男妓廝混的畫面也說不定。
  “武喜郡王?”華珞的眼神迷惑,柳眉糾結起來。“蘭蘭口中惡名昭彰的大變態?”
  “對!華珞格格,連你都知道武喜郡王是惡名昭彰的大變態呀?”
  一位嬌艷如花的小格格突然從她背后放聲大叫,當場嚇了她一大跳。
  “我……我听蘭蘭說的。”她咽回差點沖出口的尖叫。
  “以前我不相信他愛的是男人,今天我總算親耳听到!”小格格咬牙切齒,憤慨极了。“他竟可以毫不知恥地表明心態想跟王公貝勒培養感情,太惡心了!”
  “正是,咱們大清帝國就是有這种不要臉的變態!”
  女眷中又有人搭腔。
  “女人有什么不好?論胸是胸,論腰是腰,論臉蛋也不差給那些假鳳凰,真沒眼光。”小格格插腰怒斥,恨不能拆了京城里所有的像姑堂子。
  “唉,說來也怪,當他還是多羅貝勒時,明明跟一般男子一樣喜歡女人,但自從受封為武喜郡王以后,全變了樣。”另一個新嗓子說道。“不變不是很好嗎?”
  “對呀!枉費他是戰無不克的大清勇將。唉,真想被他那雙強壯有力的臂膀擁抱,感覺一定很棒!”
  “我甚至夜夜夢見他呢。”
  “他好特別哦,一雙眼睛正气凜然,又隱約散發出一股亦邪亦正的气息,簡直像兩面人一樣。”
  “是啊、是啊!”
  附和的聲音開始此起彼落,原是一致責罵他肮髒下流的癖好,最后卻成了痛惜的贊美,疼怜他的外表,疼怜他的戰功,甚至疼怜他長年駐守邊疆。
  她們的愛恨交織不免挑起了華珞的好奇心。“武喜郡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連我都想見上一面。”
  恩羚圓扇儿輕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以下巴點了一下涼亭外。“這會儿,他不就朝這里走來了嗎!”
  “真的嗎?他朝這里走來——”華珞突然住口,震惊地望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臉。“是……是……他?”那個被她強迫救她,卻強勢占了她一身便宜的陌生男子?
  他魅惑淺笑卻冷狂十足的气勢令她渾身僵硬。
  “蘭蘭……蘭蘭……快走!”她腿軟了,渾身莫名其妙地像火一般燃燒。
  “天呀!是他!他來了——”小格格聞聲轉頭,突然發瘋地尖叫出來,一揮臂打中華珞的額頭,華珞被撞下石椅狼狽不堪地摔在一旁。
  “格格,你不要緊吧?!”蘭蘭赶緊扶起她。
  “不要緊,我們快走!快……”她霍然打住舌頭,惶恐地抬頭望向以龐大身影籠罩她的淇◇。
  “你太見外了,才剛見面就要离開,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敘敘舊嗎,小變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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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   胡狼(hu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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