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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諾的另一半是由國家派出國擔任机工服務隊的技師人員,由于職位高,所以可以三個月回來一趟,一回來又可以休個兩、三個禮拜。
  他們已有婚約存在,季諾再兩年也可以与他同宿雙飛了;她現在正在讀書,修一些相關課程,只要一結業即可陪他同往。
  他們小兩囗是青梅竹馬的總角之交,自小是隔壁鄰居,彼此父母也很熟悉。當她還是個十歲黃毛丫頭時,對鄰家這個哥哥就具有好感了。
  林緯南,大季諾五歲;他在外求學,她在家鄉,雖只有書信魚雁往返,不過兩人心知肚明,縱使兩地相隔也無礙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現在他人在國外,書信往返已落伍,不過可觀的國際電話費可造福電信局了。
  也許分開久了,小別也會胜新婚,彼此格外珍惜共處的時光;他們的感情一直是甜蜜的。
  “小季,你若來了,我們立刻結婚。”林緯南相信他們交往多年,也經過聚少离多的考驗,彼此都沒變心,可以确定往后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就照你的意思,反正我們早就形同夫妻了,有沒有儀式,我也不太在乎。”其實他們之間的關系,雙方家長老早認同,只缺那張紙認證罷了。不過未行婚禮在老人家心中仍未算得上是夫妻,所以她也不至于堅持不肯。
  “安安老人家的心嘛!”
  “也好。緯南,你在那邊的工作任職還有几年?”
  “也沒几年,看我簽不簽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全憑你的意見。”
  “若依我,我是想待在這,畢竟這才是我的國家,不是嗎?”
  “嗯。”
  “反正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我完成學業再說吧!”
  “也好。”兩人也沒經什么大風大浪,平平靜靜反倒長久。兩人見面也沒什么架可以吵;親熱時間都賺短了,哪還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呢?
         ※        ※         ※
  那一晚他晚歸了。凌訪玥又約他出門,他不好意思拒絕。
  “雪,今天我不回去吃飯了,你自己隨便吃吃。”
  “喔!”劉艷雪對他連續三天未准時回來已有點灰心了。她自己開車到最近住處的餐館用餐。
  “劉小姐,真巧!”她一抬眼,又遇上了程鈺浩,他們真是冤家路窄。
  她沒忘記戴威的叮嚀。
  “程先生,我等人,對不起。”她立刻表明態度。
  “哦!對不起。”他也識相地另坐它桌。程鈺浩對她的好感未曾一刻消褪。她的优雅气質、動人容貌,深深扣動蟄伏他心中的熱情。他三番兩次想接近美人心,而她又一再回避令他受挫不已,不過他今生好不容易遇上她,他是不會輕易放走她的。
  他坐在她隔壁桌,毫不掩飾地端詳她。她用完餐后即起身离開,他令她不自在,他那灼人的眼神令她不安。他絲毫不隱瞞他對她的愛慕。
  她出門,他也隨后出來;她去拿車,他截在她的前面。
  “你不是等人嗎?”
  “他沒來。”她的心慌泄露出她的不安,她發現自己愈來愈會欺騙自己及他人。
  “你怕我?”
  “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么要逃?”
  “我有丈夫了,你別再來糾纏我。”她怕极了他,她對他的窮追不舍惊心,她不是那种喜愛蝶扑的花朵,她所有的感情都給了戴威,她不想再招惹其它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是什么窈窕淑女,你也不用當個好逑的君子。”
  她拉開車門欲走,程鈺浩不知哪來的力气,竟將她壓在車內,深深地印上一吻……不過她也不讓他再有机會,狠狠地賞他一個耳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怒气,只是一片茫然。
  她趁机關上車門,离開這是非之地。
  她一回到家中,淚水立刻不爭气地滑落,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么地脆弱,這么地愛流淚。
  戴威十點多才回到家,只見躺在沙發上的她,臉上竟殘留淚水。戴威一時心痛如絞,他究竟在他們之間布下什么戰局?他搖醒了她──“艷雪──”他柔聲地喚她,她在他第一聲叫喚中醒來。
  “你回來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竟噙著淚水睡著了。她用手拭去淚水。“我去放洗澡水。”
  她立即起身,他拉住她的手。
  “別忙,你坐下,我有話同你說。”她在他的拉執之下才又坐了下來。
  “有什么事?”
  “你厭倦了是不?”
  “厭倦?我厭倦什么?”她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么。
  “沒什么,你洗過澡沒?”她既然沒其它想法,他也不想再提。
  “還沒。”她搖搖頭回答。
  “一同洗好了。”他這才想到他們很久沒有一同共浴了。
  也許相處久了,那親密度反而愈离愈遠。他們一同入浴,蓮蓬頭下是對赤裸的男女,戴威結實如神只的肌肉,顯示他的注重身材。從以前她即一直感歎上天的造物,他這么的完美,肯定是造物者的精心制作,它日他若有了別的女人,她一定會嫉妒擁有他的女人的。可惜自己跟了他十年,連他的心也留不住,既然如此,何不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呢?情婦是不受勞基法保護的,老了也沒有退休金給付,該是她為自己往后做打算的時候了。
  “阿威,今夜我想要。”
  “嗯!”在暖暖的沖水柱下,他細心地品嘗了她的甜美。
  行至一半,他突然停下動作──“我去拿保險套。”
  她制止住他,她可不想功虧一簣。
  “我有服避孕藥。”
  “你為什么服避孕藥?”他納悶著。她一向不用避孕藥的,怎么突然服起藥來?
  “老用保險套,我怕不安全,再說多一層阻礙,感覺總不舒服。”她早准備好台詞以應付他的疑心。
  “可是用了十年,也不見你抱怨過。”
  “以前是以前,我只是一味想取悅你,現在我老了,也該換你偶爾取悅我了。”她知道他心里最怕她介意他們的年齡之差,經她一說,果然輕易過關。
  “你看!”她又拿出一瓶避孕藥給他看,他更确信。他也不是不要他們的小孩,只是他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他也不渴望她生孩子,兩個人挺自在的,何必有個“飛利浦”在旁礙事呢?反正避也避這么久了,應該沒什么問題才對。
  他在熱度將滅之際又重燃雄風,不過這一次是在床上。在他即將泄出之際,他想抽身,可是她不讓他离去。
  “反正有吃藥,你怕什么?他們很少留在我的体內,何不讓我体驗一下?”她不肯他抽身,而他也已達到頂點停不下來了,只好順她的意。
  也許是上天听到她的祈禱,多年未受精,卵子一碰到精子,如獲至寶,死纏不放,一個胚胎正在她的腹中滋長。
         ※        ※         ※
  “來了沒?”這段日子,戴威很机伶,見劉艷雪由廁所出來,他便問。
  “什么來了沒?”她明知故問。
  她老早知道他精得很,一定會查清楚的,沒證据他也不會相信,因此她早去巿場買鮮雞血回來等他多時了。
  “月事嗎?”她見他點頭,立刻告訴他:“來了,不然你不會到洗手間看看。真不知你在怕什么?”她若無其事走到客廳。
  他一看果真來了,還腥得很,這才放下心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真是自私,他占了她十年,除了金錢及感情,什么也不曾給她,甚至到了現在也不准自己的种在她身上滋長,只因他們的家世實在懸殊。他有時也會心生內疚,他到底是只沙文豬呀!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她發現她怀孕了,那种生命在自己腹中孕育的感覺真好。
  “阿威,我要錢。”
  “錢?艷雪,你變了。”
  “我老了,不再青春年少,若不在你身上挖些錢,以后我人老珠黃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寵幸我嗎?”她這話直沖他的心窩,他現在不正已開始厭倦這种生活了嗎?莫非她已察覺他將重心移轉了?
  “也對,有憂患意識是對的。你要多少?”
  “兩百万。”她比了兩根手指。她相信只要她平安生下小孩,有這兩百万她可以扶養小孩大一點才出外找個工作。
  “你有點貪心。”
  “你舍不得嗎?”
  “好,明天我會匯入你的戶頭。”他連眉也不皺一下,不過心中已開始對她改觀。女人到頭來還是貪他的錢,連她也不例外,他有點失望;以前她絕不會開口向他要錢,總是他主動拿出來。這會不禁教他納悶她怎么會在這他開始怀疑他們之間的价值時一再出問題?
  劉艷雪已開始為自己的离去舖后路了。她總不可能在無一技之長,以及身無分文之時离開他吧?她不為自己,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著想。她不能再留下來了,肚子一天一天地隆起,她絕對瞞不住他的。
         ※        ※         ※
  “紫鈴,我想离開他了。”
  “你想通了?”
  “嗯!他已不再是愛我的男人了。”她的神情落寞,她也是不舍得离開他。她破了例愛上雇主,當情婦的人是用不得情的,可是她卻犯了這個錯誤,才會有今日如此的下場。
  “對嘛!男人多的是,你條件又不差,還怕沒人要嗎?”
  “你們怎么能這么說?艷雪放了這么多年的感情在上面,要她走已經很殘忍了,何必還要鼓勵她去展開另一段感情呢?怕傷得不夠嗎?”林敘娟不認為她一走了之是個好決定,一旦有情就應該去爭取。而且男未娶、女未嫁,怕什么呢?何必還沒努力就逃避當只鴕鳥呢?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對方都變心了,又何必強求在一塊?這不是造成雙方都痛苦嗎?”
  “好了,你們不用各持己見了,反正我是走定了。今天我只是來和你們告別的,反正我到哪,我也會同你們聯絡的,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無法待在他身邊了。”
  “為什么?”彭紫鈴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你出軌了?”季諾死也不信,還好她也搖頭。
  “還是你怀孕了?”林敘娟相信一定是這個理由才促使她興起离開他的念頭。
  她沉默,令她們三人更是深信唯有這個理由才會使她狠心結束這段十年的感情。
  “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到哪。”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也因此我才有力量走,否則我大概也沒有离開他的勇气。”孩子是她的支柱,若沒有小孩,她也舍不得走出這個穴,一個令她栖息了十年的穴。人們總是安于現狀的,要想破茧總需要勇气。
  “你何時走?”
  “明天。”
  “明天?”三個女人大叫,太匆促了吧!
  “再不走,怕走不了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她怕他遲早會發現的。她無法想象他若知道她怀孕時會有什么反應,仿真一:暴跳如雷,要她拿掉孩子,她跪地求饒這太悲慘了;仿真二:他一改常態,接納她的孩子并娶了她──唉!這太不可能了。
  她泄气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等我安定下來,會和你們聯絡的。”
  “真的要走?你對他說了嗎?”
  “他不會要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十年連個孩子也沒有;他若要,也不會遲了這么多年都不問我渴不渴望一個家庭。”走到這田地來,她不認清事實也不行了。她盡量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為金錢而与他在一塊的女人;她盡量讓自己成為一個完美的情婦,一個几乎可領獎牌的模范情婦,可是日子一久,沒有了火花、沒有了新鮮感,感情也會變質的,到時候不是她必須乖乖摸著鼻子滾蛋,就是他另筑香巢,她從此成了冷宮中的一員。
  “我們支持你!對了,你有沒有錢?”
  “有,我向他要了兩百万,算是補償我這十年來賣身的代价吧!”
  “你還有心情這樣算!”
  “折合一下,勉強可以啦!他召妓也要這么多錢,十年耶!又不是十個月。”她也不想作這种打算,她只是為自己不安的良心找借口。
  “也好啦!要當人情婦你又不夠潑辣、不夠肉感,還是早早收手,以免日后抽身不及,弄得遍体鱗傷時才后悔莫及。”
  “好了,我該回去了,以免他起疑,bye!”
  “記住哦,找好住的地方要和我們聯絡,OK?”
  “0K!”她与她們暫時告別了。
  也許,她是該走出這段日子了;他給不起,她也不強求,反正她已在他身上得到另一個“他”了。
         ※        ※         ※
  她回到家中,并在半途將存款全部提領出來轉至另一個戶頭內,她總不至于傻到讓他查到她的存款地點吧!換個戶頭比較安全,要走也要走得不留痕跡才行。
  這日,他打電話回家──“艷雪,你去哪?”
  “我找朋友去了,有事嗎?”
  “今晚咱們出去吃飯。”
  “好啊!算是餞行吧!”
  “你說什么?”
  “沒什么。几點?”
  “你先梳洗一下,下班后我去載你。”
  “好。”她几乎可以屈指算出十年來他們一同出去過几次。也好,反正她即將离去,就當惜別晚餐吧!
  他們破天荒第一次出入公共場合,尤其是這种高級餐廳。這對他而言豈不是如同認可她的身分似的昭告世人嗎?
  “你不認為我們這么出現會影響你的身分嗎?”用餐時,她問。
  “會嗎?不覺得。”
  “戴總,真的是你。”他們才入座,不久立即有人認出他來了。“這位是──”
  “我的家庭老師。”
  “哦──原來就是她,這么年輕!”
  他們的傳聞曾轟動一時,今天他的成功有一部分得歸功于這位家庭老師。戴忠全可夸獎得不得了,若非是她,今日的戴威也不會這么爭气。
  “小姐,貴姓?”那人問劉艷雪。
  “劉。”
  “劉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改天可不可以賞光出來吃個飯?”他問。她真的是年輕貌美,一點她所該有的歲數表征也沒有,若是未婚那就更好了。
  “對不起,我要离開了。”
  “原來你是特地上來台北玩的?”他猜測。
  “是啊!”
  “怎么不多玩几天?”
  這人愈是滔滔不絕,戴威愈是變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竟當著他的面与別的男人暢談。
  “高先生,我們正在用餐,sorry!”
  “噢!對不起,對不起。”來人才識相离去。
  “太不象話了。”他有點惱怒,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出門。
  “反正我只是你的家庭老師。”對于他的介紹辭,她可是心悶得很。在外人面前,他們之間的定位仍在學生与老師的關系上。
  “你不高興?”
  “沒有。”她心想,反正她是走定了,也不想破坏臨走之夜的气氛;她要格外珍惜這最后的一夜才好。
  “你跟著我覺得委屈嗎?”
  “不會。”
  “不會?那你為什么要走?”他在商場上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她的頻頻動作他怎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哪有!我有說過嗎?”她對他敏銳的察覺有點訝异。
  “你是沒說過,不過這是什么?”他拿出一張紙。
  咦!那不是醫院的診斷書嗎?怎么會在他的手里,莫非他已知她──她想拿過手來,他可不!
  “還有,這又是什么?”他抖了抖手中一張銀行提款單。
  “他們通知你?”
  “不是通知我,而是我事先有叮嚀他們留意你的行動,我不相信你是個嗜錢的女人,所以只好卑鄙一點。”她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一起這么久了,她的性子他會不知道?她一開口要錢,他已有警覺,加上他又与這婦科醫生是同學,這么一套一查,事情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你全知道了,那我該怎么做?”她以為他會要她拿掉孩子,故有點“你要如何隨便你”的率性。
  “你認為我會要你怎么做?”
  “我不知道。”
  “枉費你在我身邊這么多年,還不知我的性子?”
  “你又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怎么會知道你的性子呢?”
  “我愛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這事是我擅作主張──”
  “我愛你,當然也會要你給的一切。”
  “真的?”她有點惊訝,太不可思議了!他竟沒有表示不悅,甚至憤怒,還說出那么──那么深情的話語。
  “你很寂寞,我知道。”他也希望藉這個孩子綁住她的心。她給他的威脅太大了,他若不如此做,她恐怕會成為別人怀中的寶貝。人總是自私的,他不能得到她,也不允許他人得到。
  “那,孩子姓什么?”
  “姓劉。”
  “為什么?”
  “我們又沒結婚,當然跟你姓。”
  “你還是不肯──”
  “走吧,我們回去!你現在有了孩子,別四處亂走。”他們既不親昵也不陌生地走出餐廳。因為他實在太醒目了,總不好又傳出什么蜚言流語來。
  他是個好男人,一路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一股安定感。他有時体貼、有時溫柔,令她總不舍离開他,不然這种沒有名分的日子她能撐多久?
  車子一停妥,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攙扶她。
  “才三個月你就這么小題大作,若再大點,我不就不用動了?”
  “小心一點好。”
  “阿威,以后你還會對我這么好嗎?”
  “為什么這么問?”
  “我已不小了,踉著你也沒個什么──”
  “你怕什么?”
  “我不再年輕了,家人也催得急,你終會娶妻生子,我看我們不如到這算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明白他很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么,縱使她有了孩子也無法改變他娶她的可能性。她反身往房間走去。她真傻,還巴望他會施舍給她個什么。
  她和衣躺在床上。
  “你還是要求了。”約十一點他才上床。
  “你失望了?”她不看他,淡淡說出。
  “也不是,只是我已習慣現狀,現在你突然改變,我一時無法适應。”他一直認為她很不同,不會要求什么,也不會吵他、鬧他,讓他完全沒有后顧之憂,可是近几個月來她變了,不再是個安靜的女人,他反而煩躁了。
  “阿威,不如你讓我走吧!我不再是以前的劉艷雪了,我渴望有個正常的家庭生活,既然你給不起,不如算了。我不會以這個孩子來脅迫你,你大可放心。你給我的已夠多了,我不再奢求什么。”她知道她的心已不再平靜、不再無求,他們愈在一塊,她愈難以忍受。
  “給我時間好不好?”
  “多久?”
  “直到孩子生下來。”
  “好吧!”他們需要冷卻期,當熾情不再、火花燃不上來時,生活就開始乏味。
  “我先搬回我家。不過,我會常來看你的。”
  “嗯!也好。”這總比她搬出去宣告失蹤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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