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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烈馭痛恨夜眩的蠻不講理。但是,他仍盡力控制自己高漲的怒火;他小心的將她扛進屋內,走進她的房間。
  他充滿疼惜地把夜眩放在床上,偏偏,才一松手,夜眩便立刻對他拳打腳踢。
  她的指甲狠狠地划過唐烈馭的臉,唐烈馭痛得叫出聲,但仍嘲弄地調侃。“你知道這應該是女人打架的伎倆嗎?真正的男人是——”他拳頭緊握,關節甚至都泛白了。“男人都是用拳頭的。”
  夜眩還來不及思他的話,他的拳頭便無情地向她揮過來——夜眩本能的捂住頭,閉眼尖叫:下一秒,她發覺她被扑倒在床上,唐烈馭就在她的上方,對她邪惡的咧嘴大笑。
  “放開我——”夜眩開始掙扎抵抗,紅唇微張,粉頰發紅,她知道唐烈馭要對她“做”什么!
  一陣惶亂又怪异的感覺襲向她。“放開我!”她倨傲地昂起尖尖的下巴。“別忘了,誰才是主人!拿開爪子,沒水准的爛‘情婦’!你為什么不听話?小心,我會休了你!”
  “我再強調一次,在床上——永遠是男人的天下。我才是你的主人!”唐烈馭霸道蠻橫的表情讓夜眩不寒而僳,仿佛印證他的誓言。他將夜眩整個人固定在他的怀里。“你這只小野貓,既然身為女人,就要好好的盡義務,取悅你的男人,”
  “我怀孕了……照契約你不能碰我……”她的牙齒打顫,她的聲音根本是在顫抖。
  “是嗎?我如果不從呢?”他邪气奸笑,熱熱的呼吸吹在夜眩的臉上,結實的胸膛壓住她,他身上的溫度像鐵板般烤著她,不知不覺,夜眩的心開始瘋狂地亂跳。他們方才被雨淋濕的身子,恍似被烘干了,他們現在熱情如火。
  “其實,我絕對不讓你得逞……”然后,咒罵聲停止了。
  夜眩只是逞口舌之勇,而唐烈馭卻是付諸行動——
  他們的耳際只有轟隆隆的心跳聲,他們的唇相遇了,他的舌頭挑開她的貝齒,成功的占領她的嘴。
  她掙扎著,但他的手臂緊緊箝住她。他可恨、又令夜眩莫名興奮的手,在夜眩的身上到處游走……
  夜眩覺得她要窒息了,她全身緊繃,肌膚變得特別敏銳,唐烈馭用著低沉迷人的嗓音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再次摟住你的感覺真好!”
  “不要這樣!”也眩再也笑不出來了,她似乎快瘋掉了。
  其實,她在害怕。而唐烈馭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怕!我在這里!”這就是他安撫夜眩的方式。他扯開夜眩的睡衣,她雪白誘人、渾圓飽滿的雙峰,出現在他眼前。“真美,我一直等待這一天,再一次的碰触你。”說著,他低下頭,張開雙唇,深深地吸吮著——
  他吻住她的蓓蕾,彷如一道電划過夜眩的身体,天旋地轉的感覺在她腹部聚集,玫瑰般的胸脯本能的在唐烈馭嘴中綻放,她柔美的曲線貼向他。感覺到不斷膨脹的激情,夜眩全身不經意的扭動起來。
  唐烈馭喃喃地贊美,撫摸夜眩的頭發,將睡衣慢慢拉下,夜眩突然意識到——大白天里她竟然在男人面前脫光衣服,她惊叫出來,兩只手像白蝴蝶般的胡亂飛舞,試圖掩住重要部位。
  但是,在唐烈馭面前,她再也躲藏不了,她只能接受,當個百分之百的女人。
  “等一下。”唐烈馭緩緩推開她,迅速脫下身上的衣服。夜眩閉上眼睛,不敢直視男人的体。她感到床上又再度凹陷,他躺回夜眩身邊,抬起她的下巴,逼夜眩睜開眼睛。
  他吻著夜眩的眉毛、粉頰、朱唇、下巴,唐烈馭的唇像一把欲望的刷子,在他倆身上涂抹出激情的色彩。他用舌尖去逗弄她的害羞,然后他的嘴往下移,停在夜眩的小腹上。很快的,黑色的男性內褲不見了。他又對她會惊聲尖叫的事——她腹部發出需求的浪潮,她夾緊他的頭。他撩起了一陣陣陌生又興奮的高潮。
  終于,揚言自己是“男人”的黑夜眩,完全的投降,她像含苞的花朵在晨曦中迎著陽光緩緩開放……
  “我是誰?”他逼問她。
  夜眩在极度興奮之中,仍不說話。
  他霸气的說:“是‘唐獵豫’在跟你做愛。”他用力捏住夜眩的臂部,低頭注視她。“記住,是‘唐獵豫’讓你銷魂蝕骨!”
  “嗯!”夜眩呻吟著。
  “說啊!是誰讓你快樂的?”
  “唐烈馭!”隨即一陣悸動俘虜了夜眩,使她無法自制地狂喜尖叫。
  在夜眩的刺激下,唐烈馭也釋放出全部的自己……
           ※        ※         ※
  夜眩看起來是何等的純洁。
  沉睡中的夜眩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皮膚像冰雪般光滑,頭發像午夜般漆黑,倏長的手指安放在腹部,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貼著她的粉頰,她的美令唐烈馭曭目結舌,唐烈馭覺得自己又蠢蠢欲動了。
  他笑著自己怎么如少年般欲火賁張?
  雪白大床的另外一半,擺著一束美麗的夜來香。
  跟柔柔去市場時,賣花的攤販上有著濃郁的花香,竟就是夜眩身上的味道,仔細問了花販后,才知道那是夜來香的花香。
  這是他特別為夜眩准備的——他想取悅她。
  這是他一直幻想的生活——与夜眩在一起的“兩人世界”,如今,總算如愿以償了。
           ※        ※         ※
  她一直被纏繞著……是什么纏繞著她呢?夜眩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就在一瞬間,一個女人挽起袖子,手拿著刀,刀鋒在燭光下閃動著冷肅的光芒,她母親黑夜雙就在那里——像待斬的動物。
  眼看那女人手中的刀就要和她母親接触了,一道銀光閃過——夜眩扑向母親,試圖保護黑夜雙……須臾,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殺她母親的那女人也不見了,她只看見了自己扭曲的五官,以及,唐富豪對她猙獰的笑。
  他縱聲大笑對她說:“除掉你,除掉你,除掉你……”夜眩沒命的轉身就跑,但是,一腳踩空,開始往下掉,她舞著手,張嘴尖叫……
  夢醒了!夜眩汗流滿面,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她的手隨意往旁一伸,意外的抓到了一束花。
  花?
  夜眩的嘴惊訝的成了0型。夜來香——是她母親黑夜雙最愛的花!
  是不是因為無法拋棄過去,拋棄母親的影子,所以,她喜歡夜來香!?
  不過,她不曾表現出來,最多只是噴噴夜來香的香水,她細細把玩夜來香的花瓣感歎,又被唐烈馭看穿了?
  唐烈馭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可惡!她恨男人,恨所有的男人……
  她注視鏡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認自己多了分嫵媚。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瘋了!她咬牙切齒,想找唐烈馭丟在地上的男性內褲,偏偏,翻來覆去就是找不著,只好從櫥柜取出一套男性休閒服套上,抓著那把夜來香,匆匆地下樓。
  這是她在廚房見到的景象——
  唐烈馭穿著紅色的圍兜,背對著她,煮菜燒飯,嘴里還哼著小調,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但是他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他有領袖的气質。
  他有大將之風。
  他有不可一世,傲世群倫的架式。
  他應該是掌握天下的男人。
  怎么說呢?
  一個人的本性,不會因落魄外表而改變,就算他現在只是個三流攝影師,也應該只是時運不濟吧。夜眩深深地感受到唐烈馭是個可怕的男人,而“可怕”,不就是她最可以“利用”他的地方嗎?
  她突然有個“一石二鳥”的計划……她一直背負著“黑夜眩”的名字,偏偏,這也是她最大的“弱點”,她需要一個“傀儡”來擊敗唐富豪!
  她蠻橫的握著夜來香,甚至將花儿的莖干都折斷了,濃濃的芳香,讓唐烈馭一下子就嗅出來了。
  他笑意滿滿的回頭,夜眩卻將整束花無情的掃向唐烈馭的臉。夜來香就這樣的整個刷過唐烈馭的面頰,掉落在地上——
  “你做的嗎?”夜眩目光犀利,言中有意道:“哪一個是真正的你?那個對我凶暴的人?還是對柔柔溫柔的你?”無法忘記那一幕——柔柔和唐烈馭的親吻……
  唐烈馭哈哈大笑說:“你不是應允我和柔柔在一起嗎?”
  夜眩不由自主四脹紅了臉。
  “傻瓜,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那是柔柔搞的鬼——”他一五一十地說。“我發誓。我對你絕對忠心。”
  “真是愛說謊,鬼才相信……”她嗤之以鼻。
  “我對她好,是要讓她明白她不該愛上女人。不該愛你!”唐烈馭深邃的眼神高深莫測朝她看了一眼。“你應該懂得。反正,她也走了,從今以后,我會讓你看到我最真摯的一面——我要柔情万千,而你是嬌滴滴的女人。”
  “你要變成柔情的‘女人’?”
  “情婦不就是要如此照顧你嗎?”原來,他要代替柔柔的位子。
  “照顧我?”夜眩毫不領情。“說,你把我的內衣和睡衣放到哪了?”
  唐烈馭指著外面陽台上的衣服,男性的內衣內褲正高高挂在欄杆上。“你淋了雨,衣服髒了,所以我拿去洗了。”
  天!他竟然幫她洗衣服?夜眩感到一陣赦然。“我受夠你了!我最討厭娘娘腔的男人!”
  “錯了!我在床上時就是堂堂男子漢!而你在床上時,不也就是個女人?”他气定神閒地抓她的“弱點”說。
  “不,我不是——”
  “別辯解了!”唐烈馭眯起眼。“你要在這桌上,再‘證明’一次嗎?我很樂意奉陪。”
  “住口!”夜眩趾高气揚的說:“我就像一個成功的男人,富有、年輕,而且是集團大總裁。如果,你能像我一樣,我就承認你是真正的男人。”她話中暗藏玄机說:“舉例來說,‘漢古集團’的唐富豪有什么了不起?他如果投資買一架飛机要一億元,我拍一支廣告叫价就有兩千万元,我只要拍五支廣告就抵得上他買一架飛机。唐富豪的‘漢古集團’年營業若有五千億,我的模特儿公司一場服裝秀,就有一千万的收入,多做五十次,我就超越他了。”
  “我還有唐富豪所沒有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而他,只不過是隨時等著進棺材的老人。”她优雅地翹起美腿,語意深長地說:“你可以想像,如果,你變成像我這樣的‘地位’,你會如何?”
  唐烈馭露出像孩子般的無邪笑容,不假思索道:“我想我會很高興。”
  “那很好。”不知不覺,她竟“主動”貼近唐烈馭,露出讓人神魂顛倒的笑容。“只要你愿意,我應允你坐上我的‘位子’一年,我要讓你成為像唐富豪那樣事業有成、呼風喚雨的男人。”
  唐烈馭無法置信的瞅著她。
  她目光閃爍,露齒微笑。“你是男人,男人志在四方。你實在不适合接替柔柔的位置,你應該做我的‘替身’。”
  唐烈馭突然說:“但是,我不是你的‘情婦’嗎?”
  夜眩受不了的歎了口气。“可是,你不是很討厭做我的‘情婦’嗎?我問你,你是要做我的‘情婦’還是要做總裁!?我想,如果真是一個男子,一定選擇要做總裁的,可以擁有天下!”
  唐烈馭依然优柔寡斷的說:“我覺得這實在是不妥,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個不入流的三流攝影師……”
  “不!你不會永遠是。”夜眩對這個男人有著絕對的自信。“我有把握,可以讓你懂得何謂商場,我會協助你,這樣,你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唐烈馭注意到她說話時,不經意露出興高采烈的神情,他又傻里傻气的問:“我如果答應你,你‘真的’會很高興嗎?”他加強“真的”兩字,他——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取悅夜眩。
  “當然。”夜眩定的說。“現在,我希望你做總裁,更甚于做我的‘情婦’!”
  唐烈馭雙眼閃爍歡愉的光芒。“好。沖著你這句話,一切就全由你作主,我們成為盟友了!”唐烈馭的容顏發光。
  而夜眩,只是不屑地癟癟嘴。
           ※        ※         ※
  沒想到,他還會換上如此昂貴的正式西裝。現在,唐烈馭的臉上寫著無限的迷惘。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酒會,為的是歡迎黑夜眩和其夫婿唐烈馭。
  當大家看到唐烈馭時,掌聲轟天作響,唐烈馭為所有員工注入一般生命力。其實,夜眩也是要讓大家知道,未來的一年,將由老板的丈夫接代她黑夜眩的位子,因為,老板已大腹便便了。
  而當唐烈馭器宇軒昂,意气風發,虎虎生風地出現在會場時,他已駕馭了所有的人,他迷人的風采更殺掠奪了“黑夜影視歌星財團”無數女員工的目光。
  也許一開始夜眩并不以為然,不過,一整天下來,她不得不承認唐烈馭天生就有企業鉅子所散發的光芒——她相信她的眼光沒有錯,假以時日,唐烈馭必定真能成為商場的一匹黑馬,“代替”她打敗唐富豪。
  夜眩帶著唐烈馭走進她的專屬辦公室,她“命令”唐烈馭坐在她豪華的辦公椅上。
  “好了!”夜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以后,這位子就暫屬于你了!”
  她開始為唐烈馭安排時間表。“每天早上開會,下午開股東會議……晚上五點到六點學習會計,六點到七點學習英文,七點到八點學習經濟……”夜眩走過來又走過去,顯然,她對唐烈馭的規划很完善。
  “等等……等等……你別那么緊張行嗎?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會神經兮兮的。”他捂著頭。“況且,我只懂得攝影,錢的方面,我完全不懂……”
  “這就是你要學習的地方,當你開始懂得視錢如命,金錢至上,見錢眼開,不擇手段,珠必較時,你就會是最成功的企業家。”夜眩把企業家貶成守財奴了。
  只見唐烈馭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來,把她一把抱住。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夜眩尖叫,有如惊弓之鳥。因為,她怕唐烈馭又會激發她女性內心深處的欲望。
  “既然我現在是總裁,那你自然就變成我的情婦了!我高興抱你,你應該要覺得很榮耀哦!我現在要你閉嘴!”
  她上當了嗎?她居然變成了“情婦”?血色從夜眩臉上慢慢褪去。她最怕做情婦了!“放我下來!快點!”
  唐烈馭听話地放她下來,只見他得意洋洋的說:“不錯——你總算安靜了!”
  他用這“卑劣”的手段讓夜眩不再囉唆,他竟看透夜眩怕他碰她!
  “我會交代公司的元老,教你所有經商的課程,希望你很快就能進入狀況。”說完,夜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唐烈馭仍在后頭緊張的喊著。“在家里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喔!”
  真是個囉哩囉唆的男人,夜眩暗罵著。但是,她的嘴角卻莫名的上揚了!
           ※        ※         ※
  這是唐烈馭第一天上班。
  夜眩一個人待在家中。她百般無聊盯著時鐘瞧,算算時間,唐烈馭應該要近十點鐘才會回來。
  讓一位三流攝影師搖身一變成為“黑夜影視歌星財團”的總裁,他能适應嗎?
  夜眩竟擔心起他來了……
  在思間,電鈴聲大作,夜眩机靈地站起來開門——透過保全系統,她見到滿滿的一大束夜來香。
  拿著夜來香的人,是唐烈馭嗎?
  她沒發現自己臉上有著狂喜的神情,可是,待她開門時,卻又換上冰凍三尺的容顏。
  “送給你。”夜眩根本看不到唐烈馭的臉,他已經被夜來香給包圍住了。“這花好香啊!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唐烈馭將一大束夜來香放在夜眩的怀中,對她露出無懈可擊的笑臉。“我回來了。”
  現在才六點多啊!他不是應該在十點左右才回來?夜眩思著。
  他關心的問:“你吃晚飯了嗎?我很想你,所以先回來了!”
  下一秒,夜眩把繽紛燦爛的夜來香往唐烈馭整個扔過去。
  她不留余地的說:“我不需要一個只會回家吃晚飯的男人。我只需要一個不要情義,不顧妻小,把金錢視為生命的男人……你甚至要有很多女人!”說著,她倨傲的轉過身子。
  她沒有看到唐烈馭無限哀傷的容顏,她只听見他平平靜靜的說:“你是要我向唐富豪學習,是不是?你要我做冷血魔王?但我相信——你會后悔的。”
  然后,令夜眩無法置信的是,他真的轉身大步离開。听到腳步聲遠离,夜眩竟覺得心好像被掏空了——
  夜眩兩眼空洞的回首看著散落一地,像被人拋棄的夜來香
           ※        ※         ※
  這是唐烈馭上班的第二天。
  昨天,他很准時的晚上十點才回來。夜眩一直等到听見他的開門聲,才安心入眠。不過,她卻睡得极不穩。隔天,她一大早就起床了,來不及梳洗就匆匆跑到樓下,她在期待什么?希望見到唐烈馭?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听到廚房水槽的沖水聲,一顆心立即狂跳起來,但卻偽裝面無表情地漫步下樓。
  唐烈馭西裝筆挺,似乎對昨夜的爭吵不以為意。“早安!”但是,他卻不再看夜眩了。“我作了簡單的早餐,一起吃早餐如何?”
  夜眩沒有反對,也許是肚子在就餓了,抑或是昨夜的愧疚……
  她胃口极好的吃著唐烈馭為她准備的簡式三明治和牛奶,室內安靜得离譜。
  鐘忽然敲了一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唐烈馭無動于衷地對她說:“我上班去了!”
  他不再像平常那樣呵護她及肚子里孩子,他赶忙出門,夜眩無神的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
  當夜臨大地時,夜眩躺在床上,耳朵卻緊張得听著開門聲,沒錯,十點了,他很准時的回家。夜眩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這才安心入睡。
  這樣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夜眩的肚子愈來愈大,這表示孩子在她肚子里慢慢成長,不過,她和孩子的父親卻越离越遠了……
  不知從什么時侯開始,早餐是他們唯一能相聚在一起的時光。但是,唐烈馭卻變得只有与她匆匆一□,便無奈地說:“飯菜我准備好了,我很忙,沒時間陪你一起吃,你自己吃好了。”然后就這樣拋下她上班去了。
  原本十點准時回家的他,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竟然開始遲歸了,十一點,十二點……才听見鑰匙開門聲。
  當夜眩隔天下樓時,餐桌上只剩下一張紙條,凌亂地寫著:我來不及了,早餐自行打點。
  之后的每個夜晚,夜眩總是在濃濃的夜來香中醒來。
  他變成到凌晨才回來,有時甚至是三、四點;而且,不知為何,他身上都是濃濃的夜來香的香味。
  討厭男人的她,何時竟也淪到為男人“等”門?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
           ※        ※         ※
  夜眩摸摸自己的肚子,才發覺今天是產檢的日子。
  一大早,她才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滿臉發光的唐烈馭。
  “你好嗎?”他道。
  夜眩無法相信他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沾沾自喜地將一份報告交到夜眩手上。夜眩打開一看,發現唐烈馭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績單。“黑夜影視歌星財團”的業績竟連跳三級,真是气勢如虹!
  “真有你的!”她不得不真心贊美。
  “我是在向你證明——我也有兩把刷子!”唐烈馭一語雙關道。他對她揮揮手,又急著出門。他身上還散發著濃艷的夜來香香味,而且,他根本不再多看她一眼……
           ※        ※         ※
  夜眩要到醫院去檢查,經過公司時,她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抽查”一下,只是看一看!她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念唐烈馭,她隨意在路邊停車,刻意避開眾人的耳目,走只有她知道的“密道”直通總裁辦公室的小路徑。
  出乎意料的,是她又嗅到熟悉的夜來香香味,為什么?接著,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她听見一名女員工小燕竊竊私語。“我們每天送唐董這么多花,只希望他能懂得我們對他的愛慕之心,只要他愿意對我笑就好了……反正,黑老板又不在!”夜眩稍微打開門縫,總裁室里真的有數也數不盡的夜來香。她的心不斷往下跌。
  另一個員工小紅說:“我每天買給他各式不同的早餐、午餐和晚餐……我不求什么,只希望每天能陪著他……”
  “我們有達成我們的愿望啊!”年紀頗大的小琪接口。“唐董越來越早到公司,越來越晚回家了!”
  大伙笑成一團。
  夜眩第一次感到自己好像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她不愛唐烈馭……但是,為什么心卻如此的痛呢?
  她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沒多久,她便听見唐烈馭走進來的聲音。
  他似乎等著要開會,不久,女員工的聲音四起,好像都是為了他們“心愛”的人——唐烈馭。
  “唐董!我為你准備了人參茶,讓你養精蓄銳用的!你別太操勞了!”
  “謝謝你!小紅!”唐烈馭總是以禮待人。
  “唐董!你不是喜歡夜來香嗎?我特別為你准備的……你都不犒賞我喔!”小燕撒嬌著。
  “對不起!”唐烈馭向她道歉。“不過,不是我喜歡夜來香,是你們老板喜歡夜來香。”
  “我們又不在意。我們買花給你是為了表達我們對你的愛意,隨便你怎么處置這些花啊!如果,你拿回去送給妻子,也是你的權力啊!”
  “你真是善解人意!”
  “因為我深懂男人的心。”
  唐烈馭哈哈大笑,不知不覺,脫口而出道:“如果,你送花給心愛的女人,想取悅她,她卻把花丟向你的臉,甚至破口大罵你無能,你還會想送花去自取其辱嗎?”
  原來,他一直耿耿于怀!
  夜眩的心,好像被海浪沖走了。
  “也有這种不領情的女人啊!建議你——赶快分手!這樣,你又有‘机會’追我們了!”
  大家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躲在門后的夜眩,几乎忘記她是個孕婦,不能站太久,可是,她一點意識也沒有,只是忤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失,那群愛慕他的女人不再噪,她們在替唐利潤留成馭做什么?
  夜眩遮不住滿腔的妒嫉及好奇心,她偷偷摸摸把門縫拉大一點——
  有五個女人,她們全圍靠在唐烈馭身旁——小琪在對唐烈馭按摩;而小紅呢!手捧著點心,小燕則准備充滿花香的毛巾,為唐烈馭擦手擦臉。
  她們說話都是溫柔輕聲。小琪說:“唐董!你累了一天!我這樣為你按摩,你舒服多了吧!”
  小紅也說:“這是我精心烹調的美食,希望你吃了有營養!”
  小燕更說:“花香療法可以解除疲勞,希望你天天都生龍活虎!”
  而另外兩位女人,投怀送抱嬌滴滴的說:“唐董,你今天不要回家嘛!”
  “我們這么多女人服侍你,有沒有比你妻子更迷惑你呢?”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唐烈馭的老婆就是家喻戶曉的“酷女”黑夜眩。
  夜眩屏住气息,她期待唐烈馭的回答?她不禁瑟瑟發抖。
  不過,那一刻并沒有來到,因為,唐烈馭竟只是笑而不答。
  曾几何時,他變得高深莫測,讓她再也捉摸不了。
  那群謙卑的女人,仿佛古代的婢妾,圍繞著唯我獨尊的大丈夫,而她對唐烈馭,永遠是譏諷、不屑与鄙視……
  不對!她就是男人,男人不需要為另外的“男人”牽腸挂肚。
  一個真正的男人就是如此。
  當他們有錢、有勢、有名、有利時,他們的周圍有數不盡的女人。他們會變得少不了女人,他們變得更不能沒有女人,但是,他們會拋棄的女人——是他們的妻子。
  妻子……
  這領悟,讓夜眩全身的血液流盡了……她柔腸寸斷,轉身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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