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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下來的日子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
  青龍豪邸上上下下的隨從或仆人、保鏢,都一致認定,主公一定愛上了他的“情婦”黑夜瞳。
  天地之大,他們的眼中卻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事物。
  水谷旭傲開始荒廢正事,終日只伴著他的情婦。
  夜瞳片刻不离水谷旭傲,与他形影相隨。水谷旭傲喜歡在偌大的櫻花林中漫游,現在,他絕不會忘記帶著夜瞳一起賞櫻,夜瞳會淘气地在林中四處亂轉,有時她會突然躲起來,惹得水谷旭傲心惊肉跳;但不一會儿她鈴鐺般的聲音便會回蕩在漫天飛舞的櫻花瓣中。“來抓我,你猜我在哪里!你一定抓不到我。”
  水谷旭傲眼尖地看到遠方有粉色的和服掠過,他一個箭步狂奔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夜瞳的衣角往后扯,夜瞳一下就跌在他的怀中——
  “小獵物,你被我抓到了,看你怎樣補償我?”坐在滿滿花瓣上,水谷旭傲不怀好意地將手伸進她的和服內,愛撫揉捏著。
  “不公平!”夜瞳嘟著嘴巴。“為什么……”
  “因為我是一等一的獵物高手,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若指掌,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他翻身,躺在花瓣上,她順勢坐上他的肚子。“你不能逃出這片櫻花林,就如同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高深莫測的眸子在威脅什么?還是在告白什么?
  不過,夜瞳還來不及思索,已感到他的硬挺及緊繃,她露出古怪的神情,同時看見他眼中寫滿需要。“不行——你沒取悅我,你沒讓我贏,我不要——”她很不服气。
  “小東西!你沒听過玩捉迷藏輸的人要怎么處罰嗎?”夜瞳听到一聲裂帛響聲。“輸的人要任贏的人為所欲為——”水谷旭傲將她破裂的和服尾端往外一丟,把她的臀部抬高。他也把自己的和服往上扯,他的傲然挺立歡迎她像天鵝絨柔軟的禁地。她從來沒這么做過,這對她是項嶄新的經驗。她不知所措。“別怕,我教你——”他進入她,与她深深地結合成一体……
  由于她在上面,不曾被他的力量所壓服,不再任他控制,他捧住她的臀部,教導她——她本能地抬起自己,和他一起律動。
  他見到櫻花瓣片片圍繞著她,她發出愛的呢喃……她燃燒自己,也讓她的男人嘗到了炙熱的喜樂——
  直到那一剎,他顫抖了,她倒在他的怀中,他將他的种子撒在她的体內。許久許久,他還是在她体內,不曾离開。
         ※        ※         ※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戲了!”夜瞳抱怨不停。“你每次都把我的衣服毀了。”她心疼。“這些和服都好貴——”望著破破爛爛的和服,害她不敢堂而皇之地走進豪邸內。每次都要水谷旭傲抱著她,而她都把頭埋進他的頸項間不敢見人,因為隨從的眼光都十分曖昧,她實在丟臉极了。
  “好嘛,對不起!”水谷旭傲向她道歉及承諾。“我保證不再這么粗野,以后在櫻花林中,不准穿衣服。只要套我寬大的和服,省得麻煩——也讓島田她們輕松一點。這樣好嗎?”他柔聲地下令。
  “你——”一股沖動,某一根細膩的神經讓她差點要淚水泛濫。
  “你又不高興嗎?”水谷旭傲緊張著。“你若是不喜歡穿我的超大和服,那我就讓你每天下不了床喔!我只好在床上愛你——”
  “不……不……”夜瞳猛搖頭,水谷旭傲一把擁住她,夜瞳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她討厭他對她那么好。“為什么替我著想?對于我,你可以隨心所欲啊——”
  “傻瓜!”水谷旭傲緊擁著她,真心道:“在你面前,我已不是什么黑道霸主,我……只是你的男人。”他心甘情愿地坦承了。
  我的男人?夜瞳雙眸炯然發光。
  是的——他的情婦早已擄掠了他……
         ※        ※         ※
  從此以后,每天他們都在樹林里玩“捉迷藏”的游戲,有時夜瞳跑累了,或者兩人激烈的“運動”使她疲乏,她會將頭枕在他的背脊上,像個孩子般安心入眠。所有的仆人見到主公像“奶媽”的舉止,皆詫异万分,然后私下竊笑不已。
  主公徹底被這女人改變了他大男人的性情——而他可知?
  水谷旭傲不准夜瞳看電視,他怕夜瞳因為看太多電視而學坏了!習慣于午后在櫻花樹下看書的他,理所當然的要他的情婦夜瞳伴他一起看書,他說多讀好書,有益身心。
  他們一起坐在大毯子上,夜瞳會為水谷旭傲倒清酒在橢圓形的酒杯內,供他品嘗;
  而不喝酒的她,也會為自己沏壺道地的中國烏龍茶。
  不過,水谷旭傲的眼中已不再是櫻花、手中的書,或清酒——他的眼瞳中,完完全全被夜瞳的一顰一笑給占滿。他往往情不自禁地抬眼偷偷觀看著她。
  有時,她會撩起和服露出兩截白溜溜的小腿,躺在毯子上邊揮舞小腿邊看書。有的時候,她會躺在他的大腿上,而她那股聚精會神,專注的模樣,常讓心不在焉的水谷旭傲大歎不如。
  他原本以為看書會讓夜瞳覺得無聊,出乎意外——夜瞳竟比他更喜歡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夜瞳喜歡念書更基于看電視,水谷旭傲書架上丰富的藏書,几乎快被夜瞳看完了,也包括各國的原文書。“好看、好看!這些世界文學名著真是膾炙人口,以前我在修道院,都只能念圣經。”
  “你都看得懂?”水谷旭傲不得不承認,在語言方面,他是夜瞳的手下敗將。
  “當然,我精通日文、中文、德文、英文、法文——”夜瞳大言不慚,饒趣道。“別用這些語言罵我喔!那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不敢,情婦至上!”水谷旭傲對她行“童子軍”禮,看著他在眾人面前不曾有的憨狀,夜瞳捧腹大笑。
  有時,太融入故事劇情中,夜瞳會淚眼婆娑,水谷旭傲則會柔情万千地抱住她。“別哭,那是小說啊!”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樣,令他十分怜惜。“不讓你看電視是怕你被“假劇情”教坏,讓你看書的結果居然一樣——你吸收太快了,而且搞不清真實与虛构。”
  夜瞳最后對小說下了一句批注。“寫小說的人是瘋子,看小說的人是傻子。”
  “那你是傻子喔!”他愛怜地道。
  夜瞳點頭又搖頭。“不對,我是為了陪你呢!誰知道消磨時光,竟會浪費這么多淚水。”她在水谷旭傲的耳際嚶嚶耳語著。“我這些淚水都是為你流的。旭傲——”
  她鮮少叫他的名字,不知為何,也許,就算他們的肉体再親近,但他們的心還是有一段長長的距离——不管如何,他是黑道霸主,他的名字豈是隨便的人能叫喚的?而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充其量她只是他的妾——這地位及身分上的差异,都令夜瞳顧忌著。
  其實,她不知道水谷旭傲何其渴望听到她像天籟般的呼喊。每當她叫他的名字時,他的心都融化了,這是不曾有過的感覺。“我知道。”他結結實實地擁抱著她,對她說:“讓我來取悅你,我吟詩給你听——”
  夜瞳百分之百肯定,沒有人見過不可一世的黑道霸主水谷旭傲如此感性的一面。
  他以生硬的中文朗誦中國文學中古老的愛情格言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以及“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很榮幸能感受到你如此稚气的一面,你只讓我看到,是不?”夜瞳會心一笑,伸手輕撫他的面頰,水谷旭傲的臉染上一層彷似晚霞的紅暈。“其實,我喜歡這樣的你。”夜瞳展露笑靨。
  她說“喜歡”?天!他感覺快樂似神仙呢!他的手自然覆上她的玉手,緊緊握住,這已表達了一切——向來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他仍是悶不吭聲。
  他們的目光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瞳陷入沉思中說:“我覺得你吟的詩真有趣!”她幽幽歎口气。“沒錯,上天根本是無情、冷血,所以祂永遠不會老。”她抬頭望穿濃密的櫻花,仰望藍天白云的天空。“不過,我相信世間或許唯有愛情才能叫人賠上生命。但是若人死了,所有愛恨糾葛,真能一了百了嗎?”
  “夜瞳——”水谷旭傲目光一閃,他——不相信愛。他一直是抗拒、輕鄙的,他低首注視他手腕上的白紗布……
  夜瞳笑得有些悲戚,櫻花凋零的花瓣像雨水一瀉而下。“櫻花——這些天會完全掉落吧!剩下的就是光禿禿的枝頭了。哎!”夜瞳語重心長。“這么美麗的櫻花,為什么它美好的生命卻這么短暫?怪不得對櫻花情有獨鐘的你,由櫻花含苞待放,到茂盛、凋零……你都舍不得放棄賞櫻。那种心情,我現在能体會了,無形中被你潛移默化,我也愛上了櫻花。”
  水谷旭傲莞爾,試著揮去他不該有的感傷,他伸手執起酒杯,細細品嘗清酒,當一片櫻花瓣飄到他的清酒杯中,他贊歎道:“你知道日本人視之為至高無上的享受是什么嗎?”
  端睨怀中夜瞳疑惑的神情,他說:“就像現在的美景——在櫻花樹下,与心愛的人用餐,享受著櫻花瓣紛紛掉落在清酒杯中,那般清酒与櫻花瓣散發出的獨特气息——”
  “你說錯了——”夜瞳糾正。“我不是你心愛的人,我只是你的情婦。”她心知肚明,直言不諱。“我們說好的,只是玩一玩,誰也不欠誰。”
  端睨她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水谷旭傲愕然發現自己的感情……
  心愛的?
  這三個字他從未對女人開口說過,而今……他的一顆心沈到谷底。
  夜瞳沒發現异狀,有感而發道:“我發覺櫻花真的很有個性,怪不得日本人的國花是櫻花——櫻花真像是古代日本武士——失敗与成功就在一線間——贏就活,輸就剖腹自殺——櫻花也是,綻放就綻放,枯萎就枯萎,從不留戀在世間的時刻。”
  “其實,這也表示日本人對于做錯的事,從不會原諒——”他目光幽暗,不經意地問道:“那你——對于對不起你的人,你會原諒嗎?”
  夜瞳的目光燃起一族火焰,她注視他,腦海中卻不自主滑過那一夜,水谷旭傲的背叛……她噗哧一笑,老老實實答:“曾經我覺得自己是上帝,可以寬恕人,不過,現在我覺得那情操太偉大了,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個平平凡凡的人,我做不到。”她咬牙切齒道。“我對背叛我的人,那股天崩地裂的恨,或許,只有放火燒了這座櫻花林,才能消失殆盡。”
  “夜瞳——”水谷旭傲倏地感到魂飛魄散,這女人……
  黑夜瞳是要來毀滅他的?
  “干么?”她嬌笑。“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你怎么了?”眼見水谷旭傲沒有反應,她眉心深鎖。“你不開心,我也不高興。做情婦要想辦法逗你開心——”她突然心血來潮地跳了起來,跑到水谷旭傲的前方。“我跳舞取悅你——”她興高采烈地大叫。
  這好象大正時代,古代日本的藝妓,會在櫻花林中跳舞取悅主公——這一刻的黑夜瞳,命運竟与她母親黑雪姬的命運相同……差別處,或許就是夜瞳不是在跳舞,因為她根本沒有受過藝妓的訓練,她——其實是在玩花瓣……
  她將布滿遍地的櫻花瓣捧在手掌心,然后用力一撒,讓花瓣自她頭頂落下,滿天飛舞的櫻花,就這樣在她周圍轉啊轉、繞啊繞、旋啊旋,彷似有成群的粉色蝴蝶在她身旁為她喝采……她格格笑個不停,笑聲回蕩在櫻花林,她不斷重复著這個動作,像個無邪的孩子——
  水谷旭傲的目光不曾离開過她——他陶醉其間,沈迷得無法自拔。
  曾几何時,他完全被她吸取了魂魄而不自知?
  她將他全部的人、心,完完全全掠奪了。
  他——只有她,他——只是她的附屬品。
  他不再有自我,他也不再是万人之上的黑道霸主水谷旭傲,他更不再鐘愛櫻花——他現在只是黑夜瞳、他情婦的奴隸。
  就在她一絲不挂地出現在櫻花林那粉霧迷蒙的夜晚,他就忘了櫻花,因為她比櫻花更迷人千倍、万倍。
  她比櫻花更純洁、美麗、嬌艷、天真、可人——所以他瘋狂,他沈溺、迷戀于她。
  水谷旭傲感到好象被大繩層層捆綁住,再也無法掙脫。而那大繩就是夜瞳嗎?
  天!
  他……愛她,他早就愛上了她!
  所以,他眼中不再有櫻花的影子,因為,她就是櫻花!
  她是櫻花的化身。
  她更像古代日本武士——生時威風,死也壯烈——她有那股“壯烈成仁”的決心。
  他不該愛上她的,千不該、万不該,愛上仇人黑雪姬的女儿!
  他應該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所以新婚之夜讓她蒙羞,赶她走,逼她离婚……不過,一切在藏橋清原出現后又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只因,他就是不能讓別的男人奪走她的童貞。
  為什么?
  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自己,因為他要欺凌她,而占有她肉体的方法,也是一种報复。
  而今,她自愿做他的“情婦”,在交易之下,她卻完全贏得這場游戲,她讓他愛上了她……
  不、不!他不可能愛上她的,不可能……他一定是只愛她的身体,因為她就是櫻花的花語——純洁。而純洁的女人,最是可怕,她的無邪會蠱惑他……只是這樣,只有這樣,她用她的清純讓他徹底忘記他是天下舉足輕重的黑道霸主。
  所以——他不愛她的,普天之下,可以讓他滿足的女人何其多。他不需要她的,一定會有其它的女人,床上的“工夫”更是一流……水谷旭傲拚命說服自己。
  只見夜瞳突然停止了笑聲,她一臉疑惑及關切。“你怎么了?旭傲,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好難看啊!你要休息嗎?”她毫不知道櫻花林——已經山雨欲來。
  她走近毯子,低下身子伸手捧住水谷旭傲的面頰。“你——”她的目光柔情似水。
  “不要碰我。走開——”水谷旭傲無情地推開夜瞳,夜瞳手足無措,一下被推离三公尺遠——她跌在櫻花瓣中。
  面對這天旋地轉的變化,她的臉血色盡失。
  “不要過來,不要再過來……不要再碰我。”水谷旭傲像惊弓之鳥拚命地往后退。
  “我要遠离你、我要遠离你……”他不斷地這么說,像在告誡自己。
  他旋過身,落荒而逃——偌大的櫻花林,只剩夜瞳孤單一人……
  她仰頭望天,像瘋子般狂亂地哈哈大笑。
  他厭惡她了。
  他嫌棄她了。
  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        ※         ※
  這一夜,夜瞳獨自坐在這張新的大床上。水谷旭傲不知跑去哪里了。
  夜瞳摸摸這張新的床,她嗤之以鼻——“新”?可惜,現在的他,只要舊人,不要新人。
  這張大床,還沒買几天呢!就在她說要做他的情婦——而他難得貼心地說:我不要你睡在你滿怀介意的床上。為了徹底消除优愛美代橫梗在他們之間的陰影,他另外買了一張意大利進口的羽毛床。
  可惜,如今床伴已消失無蹤,她難道要抓枕入眠?她嘲笑自己能繼續待多久?
  不!她不甘心,就算要墮落也是由她玩弄他。應該是做情婦的她不要他,是她厭倦他的身体……
  她面無表情地默默為水谷旭傲准備一件家居和服,她把和服抱在怀中。
  敲門聲響起——夜瞳傳喚三浦友光。
  三浦友光站在門板后,對她恭敬有禮。“夫人,你找我有何吩咐?”
  “我——”她优雅地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三浦友光,她目光詭譎地望著凋零的櫻花林,她不露痕跡地要求。“帶我去找主公,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三浦友光低首為難道。“夫人,怒難服從,主公畢竟是我的主人……原諒我!”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夜瞳挑高眉笑著道。“你難以違抗命令,是嗎?其實,我只不過是事先“詢問”你,你不答應也就罷了!我無論如何都會找到旭傲的——”她露出傾國傾城的容顏,自傲篤定道。
  “夫人——”三浦友光用力握緊雙拳……這個可怕的女人——
         ※        ※         ※
  眼前是一棟豪華賓館,气派的車子停在它的前方。“夫人——”三浦友光顯得有苦難言。
  “你怎么了?”夜瞳一臉無辜。“我只不過幫旭傲帶件換洗的衣服,瞧你緊張的。
  放心,我不是女巫,不會下咒殺死薄情寡義的男人!”
  “我——”三浦友光一顆心仍是忐忑不安。“夫人——其實,主公——”他不相信水谷旭傲會舍得傷夜瞳的心,事出必有因……“你一定誤會了主公——”
  “放心,我都懂的。”夜瞳燦笑,黑夜中,三浦友光看不到她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黑夜瞳泰然自若地下車,她步伐堅毅地向前走……
         ※        ※         ※
  水谷旭傲赤裸地躺在大床上,目光狂野地注視眼前曾誤為愛人的优愛美代。
  對优愛美代而言,這是個千載難逢、不可多得的好机會——那一夜水谷旭傲跑到台灣找黑夜瞳后,她發現旭傲好象變了個人似的,他常常若有所思,而且神情落寞,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敢問。他只打了一通電話——要她火速搬出青龍豪邸……她不敢不從,所以她走得很倉促,沒多久,黑夜瞳就占据了他,不是以“妻子”的名義,而是以“情婦”的身分……
  她恨死了黑夜瞳,她隨時都想找時間伺机奪回水谷旭傲的心——而今夜,這位黑道霸主親自召見,优愛美代欣喜若狂,幸運之神又降臨,她的“希望”又來了。
  水谷旭傲瘋狂地吻她,好象饑渴的野獸,优愛美代用盡全力配合他、取悅他——她心底邪惡地笑著,黑夜瞳認輸吧!明顯的,他厭倦你的身体了——
  冷不防,水谷旭傲卻將她推得老遠。
  老天爺——他滿腦子都想著夜瞳!
  他拚命搖頭。不行、不行,他一定要忘了夜瞳、一定要把她排出腦海……
  “怎么了?你——”這是不曾有的。优愛美代嗲聲道。“親愛的,你回到床上,我們來玩游戲——”說著,她將他推倒在床上。
  水谷旭傲哄堂大笑,他懂她的“意思”。他坐在床沿,命令自己沉浸在性愛的欲望中,他的眼睛只見美代性感地將一件一件衣服自她的身上脫落……然后扑向他。
  當她吻住他時,一陣強烈的惡心感竟莫名其妙襲向他,他火爆地將美代推開,美代踉蹌地往后倒,還帶著一臉不可置信。
  水谷旭傲的神情如惊濤駭浪一般。
  除了夜瞳以外,別的女人他都不要?他只要黑夜瞳。
  只有黑夜瞳才能滿足他?
  他不能沒有她?他無法再碰其它的女人?
  他對优愛美代咆哮:“滾——滾——”他的表情如此地痛澈心扉,他的聲音如此地破碎。
  這一刻,他再也不像是唯我獨尊的霸主,优愛美代的心糾葛許多不曾有的情感。“為什么……為什么……”
  “因為——”水谷旭傲無神地抿笑,他緊緊閉上雙眸道:“我不愛你。”
  “你——”剎那間,优愛美代傷痛的心被仇恨所蒙蔽了,她的兩眼立即閃起兩把怒火,瘋狂尖叫。“是不是那個小賤种?是不是?”她沖向他,狂野地抱住他。“旭傲,你只是一時被那小狐狸精給蠱惑了。她只是羞澀的小修女啊!她床上的工夫一定沒有我好。你是愛我的,一定只有我能滿足你——”
  水谷旭傲試著推開她,不知為何,只要再碰到她,他就會感到一股良心不安——覺得對不起夜瞳。优愛美代用力抱緊他,他一時心軟,僵硬無比地任她摟住。
  优愛美代只是更加摟緊他,在他怀中的美代,憎恨的表情已經說明——她不會輕易饒過夜瞳。
  沒有人發現,房門已經緩緩打開……
         ※        ※         ※
  這就是夜瞳見到的景象——兩個赤裸的肉体,密不可分地擁在一起。
  當水谷旭傲見到夜瞳時,他的心髒彷佛停止了,他心虛地立即把优愛美代推開,他不想要她誤會。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美代回首見到了夜瞳,她歡喜夜瞳目睹到他們正卿卿我我。
  她要把夜瞳推入大海的深淵,她要讓夜瞳知難而退……
  兩個女人的目光相遇,夜瞳面無表情,而优愛美代則是一副挑釁的架式。
  水谷旭傲瞥見三浦友光,正要破口開罵,夜瞳卻插進話來。“主子豈可不明就里責備沒有犯錯的仆人?是我要他帶我來的,而他,不得不帶我來。因為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有辦法找到你。”
  “夜瞳——”水谷旭傲的心涼了半截。她話中的意思如此明顯,他懂得——這女人血中的基因,有一部分是豁出去不要命的。
  “旭傲,你又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為何怕我知道?”夜瞳笑得如此無邪,她像順從丈夫的日本小婦人,卑躬屈膝地走向水谷旭傲,微微行禮道:“我為你帶來一件和服,是要給你換上的!”
  “夜瞳——”水谷旭傲整個人心神不宁。“听我解釋。”
  “解釋?”她的聲音好甜、好柔。“你不需要啊!我怎擔待得起呢!”她不疾不徐地訴說著。“當今世界上,只有丈夫能管妻子,妻子能約束丈夫,我們又不是夫妻,我只不過是你的一位情婦。你找其它的女人并沒有錯。”
  “夜瞳——”水谷旭傲臉色發白。因為,他又見到她那股武士般的容顏。
  夜瞳清純的笑容下,是深藏不露的惊世駭俗人格?
  “看來,你不需要我了嘛!”感覺出优愛美代的自鳴得意及對她強大的敵意,夜瞳又笑了,她當著兩個人的面說:“老實說,我們之間,不過是“玩弄”的游戲——你玩我,我玩你——”
  語未畢——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她想甩了他?
  水谷旭傲的心髒揪緊。“夜瞳,听我說—”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肘,把她拉到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夜瞳!”
  “說什么?”她仰首,佯裝甜蜜地靠近水谷旭傲,這是一把最美麗的刀,惡毒得可以刺死男人。“切記一點——對情婦最不公平的事,就是讓她獨守空閨。”
  她用力扯開他,無奈,他硬是不放手。“放手——”夜瞳神色駭人。“放手!”
  “不,我絕不放!”水谷旭傲堅決道。“不放!”
  “好!”不知她哪來的力气——竟可以將他拉著走?
  她一路拉著他出賓館,三浦友光緊緊跟隨,主公夫人的拗脾气,他是領教過的。然而,主公“冷面殺手”的稱號,只怕要被夜瞳打敗了。
  眼看車子就在眼前,夜瞳還是執意往前走,水谷旭傲剎那間抓狂了。“你為什么不听我解釋?你為什么這么不听話?”
  他大喊。一位發瘋的黑道霸主把他的情婦給扛了起來。
  夜瞳拚命抓他——她往他最脆弱的腰際咬下去。“啊——”他真要被她咬死、气死——
  突然,他們都被拋向遠方,水谷旭傲緊緊摟住夜瞳,有他強大的保護,使得夜瞳幸免于難,毫發未傷,強烈的火光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天崩地裂的爆炸聲襲向他們,火花四起、漫天飛舞,整輛車已四分五裂,被燒得面目全非,熊熊的火焰,掀起了再也無法挽回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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