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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要怎么補償他呢?
  花巧蔾好生苦惱,望著銅鏡內的愁容,她真不知該怎么補償物質生活上已應有盡有的崔冷。
  台上的玉佩吸引她的目光。
  這玉佩是他送給她的,那么她也做點什么東西來還禮好了,表示她的歉意。
  袍子好了,她來做件袍子給他。
  可是又怕重提求親之事。她是對崔冷有情有愛,才會將自己的處子之身許給了他,可是她絕不能嫁給他。
  心底真是痛苦。
  不管了,先把衣服做給他再說。
  快過年了,希望過年前能來得及給他,也算和他道別了。
  是的,如果她离開這里,就不會和他再有任何糾纏了。
  花巧蔾沉思在离別的愁緒里,分外顯得哀愁。
  外面好吵!好象有音樂聲和喧嘩聲。花巧蔾走到窗戶大開的窗邊,伸頭往外瞧著。
  一群穿著相當鮮艷的女孩子,她們的舉止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而且衣裳也十分大膽,若隱若現的胴体,分明在勾引人。
  這些人是誰?
  “崔郎!這宅第好美。”一位女子嬌嗲的聲音落入花巧蔾看戲的耳中。
  崔郎!花巧蔾頭轉得好快,是……崔冷!他擁著一位絕艷丰腴的佳人正經過她前面。
  索鬧紅同時也看到了花巧蔾,她警戒地偎進崔冷怀里,像在警告花巧蔾不要動她的男人。
  崔冷則是連看也懶得看她,就摟著愛侶往“冷園”走走。
  直到他們往“冷園”走了好久,花巧蔾仍不敢相信,崔冷竟公然把女人帶回來,而且一帶就是一堆。他分明是故意經過她的房間好跟她示威的,因為這條路并不是到“冷園”最近的路,所以,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怀里的女人真的好漂亮,花巧蔾自認比不上她的風情妖嬈。
  不過,她的心里卻是妒意叢生,崔冷如果是想教她吃醋,他的确是辦到了。
  該死的崔冷!
  “巧蔾姊,告訴你一件大事喔!崔爺把索鬧紅和‘百花苑’的名妓都帶回來了,現在在‘冷園’里,好熱鬧,載歌載舞的。听說少爺已經命人清出廂房准備讓那些名妓住。”花小綠的興奮之情盡寫在臉上。“我也要去看,巧蔾姊要去嗎?”
  “你去吧!我在電視上看多了。”她才不想去那里看崔冷摟著別的女人親熱。
  “電視?”花小綠不懂。
  “反正你去看就是了,別管我。”花巧蔾把她推了出去,她想好好靜一靜,想些事情。
  “好吧!巧蔾姊,那我過去了。”
  唉!真煩,花巧蔾踱出了房間,直往前院走,她絕不會去后院自取其辱的。
  平常熱鬧的院子里果真看不到任何人了,這些舞娘媚力很大!仆人們爭先恐后,為的是一睹平常得花上百銀兩才能見到的美人。
  “花姑娘,你怎么沒有到后院去觀賞歌舞?今天庄主特別恩准所有的仆人、奴婢到后院同樂。”滕沖之玩味地看著失魂落魄的美人。
  “我對那些歌舞沒興趣,倒是滕公子怎肯錯失這等美人在抱的良机?”花巧蔾打趣地斜睨他。
  “最美的花被我兄弟采走了,我去那儿干瞪眼反正難過,不如在這儿陪花姑娘。”滕沖之大膽地戲弄她。
  想戲弄我?我又不是唐代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閉閨女,豈能就這么讓你唬了!
  “既然滕公子這么好心,巧蔾也不好違背,這樣吧!你陪我到后院欣賞歌舞吧!”她當然知道崔冷三申五誡不准滕沖之接近她。
  “這……”滕沖之的腦海里又浮起了崔冷對他的申誡。“不……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走啊!”巧蔾伸手拉著他的袖子。
  “花……姑娘……”被拉著走的滕沖之果真臉色發白,他當真怕崔冷。
  噗!花巧蔾被他惊慌失措的樣子逗得盈出了笑留。
  “你在騙我。”滕沖之看到她眼底和臉上的笑容,知道自已被擺了一道。
  “誰叫你先戲弄我。”花巧蔾調皮地翻著白眼。
  滕沖之見狀,也拿她沒轍地放聲大笑!
  “沖之!”崔冷不知什么時候又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們后面。
  他惱怒地望著花巧蔾的笑顏,為什么每次她和沖之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而見到他便冷著一張俏臉。
  “兄弟,你放著美人不管跑到這里做什么?”滕沖之明知故問地抵抗崔冷眼中的殺气,他的兄弟恐怕真喜歡上花巧蔾了。
  崔冷的殺气轉向花巧蔾。
  就是整座宅院的人都擠在“冷園”看熱鬧,獨不見花巧蔾和滕沖之,他才會怒气沖沖地殺到這里來,果然,他們又在一起私會了。
  “我先告退!”花巧蔾識相地先閃了,免得又遭池魚之殃。
  崔冷怎肯輕易放過她,他跟在花巧蔾的后面走了,根本沒注意到滕沖之眼里的笑容。
  “慢著!”
  “崔少爺,有事吩咐嗎?”花巧蔾僵住了身子。
  “明天起,你到‘冷園’來幫忙,鬧紅需要個貼身丫環。”崔冷殘酷的聲音戳刺著她的心。
  他竟然叫她服侍那名妓!“對不起,我不接受!”花巧蔾冷冷拒絕他。
  “你敢違背的話,就等著看你妹妹受罰吧!”
  “你……”花巧蔾不敢相信他再三拿小綠來要挾她,他到底是怎么樣的鐵石心腸啊?
  “如果你走的話,我保證花家人從此沒飯吃。”崔冷陰狠地撂下話,便丟下她回到索鬧紅身邊。
  气得怒發沖冠的她,只差沒殺到“冷園”去。
  結果,那天晚上花巧蔾又夢到久違了的花幻塵。她這次的影像比在現代時夢見的要清楚更多。
  當晚,花巧蔾自惊醒后一夜無眠到天明。
  她覺得好象又回到以前,那种每次夢見花幻塵便會大病一場的感覺。
  頭昏沉沉、全身無力、冷汗直冒,看來,她可能又發燒了。
  典型的噩夢后遺症,怎么會這樣的,前几次她夢見花幻塵以后都沒發燒啊!
  “巧蔾姑娘,崔少爺請你到‘冷園’。”外面有位奴婢喊道。
  “好,我待會儿就去。”花巧蔾無精打采地梳洗著,自從會自己梳頭后,她便叫小綠不要來幫她了,可是現在她卻希望有小綠在身邊幫她打理一切,因為她覺得頭暈目眩,連梳個頭都覺得費力。
  為了使自己清醒,花巧蔾用力拍打著雙頰,更將冰得嚇人的冷水直往臉上潑。
  果然好多了。好!她要准備戰斗了。崔冷,你等著看我怎么服侍你那位心上人吧!
  花巧蔾优雅緩慢地移向“冷園”,這“冷園”的大清早可比昨天的繁華清靜許多。
  她直接走向崔冷的房間敲門。
  “誰?”是崔冷冷漠低沉的聲音。
  “索小姐的貼身丫環。”花巧蔾冷冷回他。
  崔冷霍然將門打開。“誰叫你這么晚才來的?”
  “高興!”花巧蔾昂起下顎,挑高了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崔郎,丫環到底來了沒?”索鬧紅的聲音從房里傳出來,花巧蔾覺得自己的心好象給活生生地刺得血淋淋,那么傷痛。
  崔冷真是傷透她的心了。
  崔冷殘忍地看著她臉上明顯的不愿。“快進去!”
  花巧蔾如行尸走肉般移進索鬧紅的身邊。
  是她!索鬧紅胜利地瞅著她,花巧蔾則心碎地看她身著薄如蟬翼的衣裳,風情万种地坐在鏡台前,一副女王的气勢。
  她正為崔冷突然接她到崔府,卻又不愿意碰她而心煩气躁,這個她看不順眼的女孩正好讓她消消气。
  花巧蔾忍著心碎,黯然神傷地走向索鬧紅,是她先傷崔冷的,怎能怪他殘忍?是她不能接受他的,為何又要如此傷痛?
  崔冷是想讓她知道,他并不是沒有人要是嗎?
  “打水啊!你沒打水來,叫我怎么清洗?”索鬧紅不悅地瞪著她。
  不吭聲地轉身朝外走,事到如今,不忍气吞聲又能如何?不過,最好不要欺人太甚,不然她反擊就有索鬧紅受了。
  崔冷坐在椅子上隔山觀虎斗。
  花巧蔾平靜地端著一盆子的冷水來,索鬧紅故意絆倒她,讓她淋得下半身都是水。
  “沒事吧!”崔冷心急地跑過來扶起花巧蔾。“你的衣服濕了,先回房換件衣服。”
  “唉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索鬧紅先聲奪人,她恨恨地看崔冷著急的模樣,他從來沒有對她這么心急過,難道他對這位女子有愛慕之心?
  哼!誰也別想奪走她少夫人的位置。
  “不用!”花巧蔾生气地甩開崔冷的手,气憤地走出房門,索鬧紅會的她也都會。
  花巧蔾把水端進來后,假裝不小心又被絆了一跤,把水整個淋在索鬧紅身上,讓她通体沁涼。“唉呀!對不起,我真不小心。”花巧蔾口是心非地道著歉。
  “你……”索鬧紅大聲尖叫,手揚起來就要往巧蔾芙蓉般的臉甩去。
  “住手!”崔冷大聲喝住索鬧紅。
  “崔郎,她……”曲線畢露的索鬧紅不依地偎進崔冷的怀里撒嬌。
  花巧蔾頭又開始痛,而且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她扶住桌面以求平穩。她要撐住,才不要在他們面前昏倒讓他們看笑話。
  “出去打水!”崔冷不悅地望著花巧蔾。
  就這么反复地打水,可累坏了身体不适的花巧蔾,她把不适隱藏在心中,冷汗直流地忍著索鬧紅的挑釁和崔冷的冷嘲熱諷,終于疲憊地完成了她第一天的任務。
  “明天記得早點來!”索鬧紅想盡辦法要整她。
  還沒到中午!他們可真仁慈,還不到中午就肯放她走了,花巧蔾含著淚水,腳步沉重地直邁不開。她不要昏倒,不要在“冷園”昏倒!
  她的臉一定很蒼白吧!花巧蔾口干舌燥地想走出拱門,只要走出拱門就好了。
  是小綠,她的小臉好象很憂愁地在拱門探著。
  “巧蔾姊,巧蔾姊,剛才天賜哥告訴我崔少爺調你過來幫忙的事,而且他說好象听到索小姐在罵你,所以我……”小綠真的把巧蔾當親人一樣在照顧。
  “小綠,我想我要昏倒了,你……幫我……”巧蔾再也支持不住了,她把發燙的身子往小綠的身上一癱就不醒人事了。
  “巧蔾姊!”小綠發現她的身子好燙,擔心地摸量著她的額頭,她在發高燒啊!“天賜哥,天賜哥快來啊!”小綠害怕地抱著臉色雪白的巧蔾直朝“冷園”的馬房喊。
  她尖銳的叫聲還沒引出她的天賜哥,倒先把崔冷給叫出來了。
  “什么事!”崔冷听到在小綠急切的呼叫聲,不悅地走出來,當他看到花巧蔾倚在花小綠的身上時,頓時快步如飛地跑到她身邊。
  “她怎么了?”崔冷心疼地吼著,她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崔冷赶緊抱起她往花巧蔾的房間走,接触到她身子的那一剎那,崔冷就知道她發高燒了,因為熱度高得嚇人。“快去叫大夫啊!”
  崔冷用額頭不舍地慰著她的臉頰,不斷地自責,是他害她的!是他折磨她的!是鬧紅故意弄濕她的!
  “天賜,把索小姐一伙人送回去!”崔冷不要再看到她。
  崔冷怜惜地抱緊怀中人,難怪她的臉色會這么差,原來她是不舒服。為什么不說?為什么這么執拗?
  索鬧紅把崔冷的惊慌無助看在眼底。他竟然公開地把她送走!
  哈!真可笑,崔冷竟然也惊慌也會無助!而且為了一個小女孩家!
  索鬧紅眼露凶光,崔冷是休想甩開她的。
   
         ★        ★        ★
   
  巧蔾的高燒一直不退,急得崔冷不顧道德約束,堅持在她的房中照顧她。
  凌优君對儿子的堅持非但沒有責備,還十分高興!
  “冷儿,你該去休息了,你已經好几夜沒睡了。”凌优君趁著四下無人,想試探儿子的心。
  他怎么睡得著?崔冷擔心地摸著巧蔾的額頭,她的燒是有點退了,但是人卻一直還沒清醒,叫他如何能放心!
  “娘,夜深了,您先去安歇吧!”他的眼里只有花巧蔾雪白的睡顏。
  “冷儿,你對藥儿的印象如何?”凌优君非常欣慰儿子心中總算有意中人了。
  “娘,您說這些做什么?”想起花巧蔾對他的嫌棄,崔冷不知不覺地冷了心。
  “為娘的很喜歡蔾儿,希望她能成為我的儿媳婦啊!”這么明白的暗示,總該懂了吧!
  “她一個貌美如仙的姑娘家,怎看得上我這等丑惡的人。”崔冷不悅地想起她拒絕他的求親。“我看她對沖之比較有情。”
  凌优君笑著看儿子吃味的樣子。“蔾儿不會以貌取人,她是個聰慧的姑娘,誰能娶到她算誰福气。”
  “我說過這輩子不娶妻,娘,您不要再說了。”崔冷賭气地結束話題。
  “好吧!娘不說,我有些累了,這儿留給你了。”凌优君似笑非笑地瞅著儿子不曾回頭的背影。“冷儿,如果你真的喜歡蔾儿,就要緊緊抓住她。”
  凌优君的話雖隨著她的离開而逸去,余音卻在崔冷的腦里生了根。
  喜歡她就要緊緊抓住她!崔冷反复地品味著。
  喉嚨好干,花巧蔾慢慢張開眼,霍見崔冷坐在床沿打沌,他的樣子有些狠狽。
  他在擔心她嗎?花巧蔾感動又生气地盯著他。
  想到他和索鬧紅聯合欺負她,就一肚子气。而一憶及當日她無端誤會他,花巧蔾又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兩种感覺在她心里激烈地交戰著,十分矛盾。
  “你醒了!”崔冷极力壓抑內心的狂喜。
  “你在這里干什么?”不用說,花巧蔾仍是委屈胜過內疚。
  “來,喝點水。”崔冷似不在乎她的冷言相對。
  他怎么知道她口渴?花巧蔾不客气地把一碗水都喝個精光。
  崔冷的眼里閃的可是笑意?她喝完后抬頭看他,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飛快的情感,快得讓她怀疑自己的眼睛。
  會嗎?崔冷可也對她有情?
  “還要喝嗎?”
  這么冷死人的聲調,剛才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不要。”花巧蔾把身子躺平,大病初愈的身子可經不起半點折騰。
  崔冷又探著她的頭了。“你……覺得好多了嗎?”
  “不用看大夫了,我絕對死不了的。”花巧蔾負气地側過身。
  “胡說!”崔冷把她轉回來兩手緊鎖住她。
  “夜深了,崔少爺,你的美人在等你呢!”花巧蔾不是滋味地又別過臉。
  “她已經走了。”崔冷不知道為何要向她解釋。“你病倒的那一天,我就差人送走她了。”
  “走了?”花巧蔾吃惊地轉過頭來看他。
  “你……還在生气嗎?”崔冷走下床,靠在窗邊望著天上的明月。
  “崔、崔冷,那天我罵你魔鬼不是真心的,你能原諒我嗎?”她才是真的很抱歉呢!
  “我本來就是邪魔,我本來就是個怪物。”崔冷撫著他的左臉頰。
  “不是!你不是,我不許你再自怜了。”巧蔾生气地坐起來。
  崔冷失聲地喊出來:“既然不是,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
  巧蔾傻了,她万万沒想到崔冷會把問題丟給她。
  “我……呃,我不是‘不肯’接受你,而是‘不能’!我們的世界相差太多了,我可能隨時會消失啊!”她痛苦地喊著。
  “你騙人!”崔冷沖到她床前,緊抓著她的雙臂。
  “我沒有!”花巧蔾极力否認。
  “沒有?哈哈哈!”崔冷凄厲地放聲大笑。“你有,你根本是瞧不起我,認為我配不上你的容貌……”
  “我沒有,真的沒有,我不在乎你的臉是否全毀,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啊!崔冷!”巧蔾偎進他的怀里,哀傷地剖白:“你以為我會隨便把自己許給一個討厭的人嗎?”
  “你是說……”崔冷惊喜地擁住她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給你承諾。”她絕對是喜歡崔冷,但是她也同樣無法給他末來,因為她對自己的將來沒信心,也沒有信心能做個古代人。
  “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崔冷的希望被她殘酷地摧毀了。他用力推開她,心寒。
  “我不是!”花巧蔾欲辯無詞。
  “你‘不是’,你‘沒有’,除了這几句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話好辯解?”他气得火冒三丈,巧蔾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卻被他格開。“不要再碰我!”
  她要!她偏要,巧蔾緊拉著他,湊上前去親吻著他的臉頰,她要安慰這頭受傷的野獸。她是多么喜歡他、愛他啊!
  “我叫你別碰我,你听見沒有?”崔冷推不開她的溫柔,嘴里卻不停命令著。
  花巧蔾從他完好的右半邊臉頰,气憤用力地吻得嘖嘖有聲,直到要移往戴面具殘缺的左半邊,才被崔冷給真的推開。
  “不准你這么做,你既然不能給我我想要的,就不要愚弄我!”崔冷大力把門開了又關。
  他憤怒地甩門而出,讓她好生愧疚。
  止不住的淚水不停泛流,花巧蔾呆坐在床上沉思。
  她是否應該考慮為崔冷留下?反复直思索著崔冷對她的种种,內心不斷交戰,直至夜盡天明,直至凌优君再次造訪。
  “蔾儿,你好多了嗎?”凌优君很訝异房里僅剩她一人。
  “蔾儿好多了,多謝夫人關心。”花巧蔾看凌优君拿著好多的襦裙。“夫人,這些衣裳好漂亮。”
  “這些是冷儿剛才差人從京城做回來的百鳥裙、花籠裙和留仙裙。這些袍子和錦鞋,都是用金線和銀絲繡成的上品,再十來天就是新年了,送給你,表示我的一點心意。”凌优君和藹地說道。
  “夫人,這些太貴重了,巧蔾不敢收。”花巧蔾對衣服的質料雖無研究,但是這些衣裳刺繡之精細絕非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你是嫌樣式不合你意嗎?”
  “絕不是,而是夫人已經送我很多上等的織布了,巧蔾實在一下子用不盡。”她不想欠崔家太多人情,壓力太大了。
  “如果她不要就丟了它。”崔冷的聲音又冷冷響起,這次她見他親自為她端藥進來。
  這几天他衣不解帶地服侍她,到底為的是什么?
  她已經明白拒絕了他,為什么還要自討苦吃?他不懂自己為何仍然不放心這么無情的女子,崔冷憤怒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端湯模樣,形成強烈的對比。
  費心請人為她縫制的衣裳她竟又拒絕,她到底要拒絕他多少次才高興?
  花巧蔾很高興又看見生气的他,她以為他這一气至少要一個月才會回山庄呢!沒想到這么快又見到他。
  不過,他又開始不講道理了,花巧蔾偷偷地歎气。
  “我要,我全收了,謝謝夫人,少爺。”這樣可以了吧!
  “這樣就好!”凌优君看著霸道的儿子小心端藥的模樣,心里直感到安慰,他說不要娶妻是假的了吧!
  既喜歡蔾儿,又為何怒目相視?莫非是蔾儿嫌棄我儿,傷了他的心嗎?
  花巧蔾戰戰兢兢地想接過碗。“謝謝……”
  “我喂你!”
  他……要喂她?花巧蔾吞吞口水,困難地偷瞄著凌优君,她好象不介意。
  崔冷這人真是陰晴不定!
  崔冷毫無顧忌地喂她藥,花巧蔾在他的瞪視下不敢再惹他生气,只好乖乖喝著藥。
  “藥儿,你過年要回家嗎?”老夫人關心地問。
  “她沒有親人,回哪里去?”崔冷冷著臉代她回答。
  “你怎么知道蔾儿沒有親人?”凌优君問得很樂。
  花巧蔾听得差點沒把嘴里的藥吐得崔冷滿臉都是。“我……要回東林村一趟。”藥水硬生生吞了下去,使她不停地輕咳。
  “她不回去。”崔冷不讓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回那遙遠的小村落。
  “你憑什么……”花巧蔾生气地又要開罵,她几乎忘了凌优君的存在,几乎。
  “冷儿,那里好歹也住有蔾儿的親人,她想念他們也是應該啊!”凌优君可以确定蔾儿不是嫌棄冷儿,那么問題到底在哪里呢?
  “吃藥!”崔冷僅是冷哼一聲地喂她藥,不再表示任何意見。
  他好象好几天沒睡過覺了。巧蔾看著他臉上的疲憊說:“你几天沒休息了?”花巧蔾不覺問出口。
  崔冷錯愕地看了她一下,旋即冷硬地繼續灌她藥。
  “冷儿已經三天沒睡了。”他不回答,做娘的替他答總行吧!
  “三天,難道你……”花巧蔾惊訝地拉著他。
  崔冷不喜歡這种關怀,他把碗遞給花巧蔾后逃般地跑開了。
  “蔾儿,你喜歡我家冷儿嗎?”凌优君趁机詢問她。
  他三天沒睡,他照顧自己三天,那么崔冷對她……
  “什么?”還沒回過神的花巧蔾,一時沒听清楚老夫人的話,她是被崔冷的關心給震傻了。
  “你該知道冷儿對你的心啊!傻孩子。”凌优君笑得樂不可支。“你呢?可會嫌棄我儿?
  “崔少爺不嫌我就好了,我怎么會嫌棄他呢?”唉!害她已經打了好几個結的心,又亂了啦!“可是蔾儿和崔少爺有緣無分哪!”
  “怎么說?難道你仍為去世的夫婿難過?”凌优君當然懂一女不侍二夫的忠貞,可是她如此年輕,又難得這么投冷儿的心啊!
  “其實不瞞夫人,蔾儿至今仍未許配与任何人。”花巧蔾實在不愿再欺騙她了。“當日是小綠好心,不想讓蔾儿為終身之事而遭人議論,所以才會欺騙夫人,請夫人原諒。”
  “真的?這樣不是更好嗎?”凌优君高興地看著她。“蔾儿,你和冷儿情投意合,也知道冷儿脾气甚怪,難尋知音。今日好不容易他對你動了情,你怎忍心讓我這個白發人斷了這盼了多年的抱孫之望?”
  “夫人……”花巧蔾驀然紅了臉龐,想起了和崔冷的一夜纏綿。
  “蔾儿,我好喜歡你,你就答應做我的儿媳婦好嗎?”
  凌优君的柔情攻勢,漸漸讓她擋不住,她徘徊了!
  其實她早就為了崔冷對她的情意徘徊了,她是否應該留在這里呢?
  爸、姊、巧茜,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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