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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唇上的溫度緩緩地褪去,白欣眨著眼睛,慢慢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是夢?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微濕的臉頰,有些迷糊地蹙起秀眉。這夢好真實,莫惟烈的怀抱、莫惟烈的溫柔都那么的真實——就像莫惟烈真的闖進她的夢境,還……吻了她。
  白欣驀然紅了臉。老天,她居然作了春夢!現實生活中,莫惟烈連抱她都有些誠惶誠恐,更別提吻她了!她到底在亂夢什么東西?
  她捂著熱呼呼的臉頰,突然覺得口干舌燥,于是起身踱到廚房,卻訝然地發現歐正淳正端坐在餐桌前用餐。
  “你不是回香港了?”
  歐正淳的事業重心在香港,极少回國,就算回來了,為了掩人耳目,多數時候都住在白欣家中,因此台灣的房子几乎是買來養蚊子用的。
  白欣以為昨天才飛往香港的他,此刻應該待在香港愛巢,与愛人互訴离情才是。
  “又回來了。反正公司也沒什么事,我想我應該待在台灣……略盡孝道。”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白欣微微一笑,知道他是擔心她無法承受莫惟烈的病情和雙方父母關切的雙重壓力,才急匆匆地從香港赶回來陪她。
  “謝謝。”她輕聲喃道。
  “老朋友了,道什么謝!”歐正停突然站起身,狐疑地盯著她的臉,“白欣,你的臉好紅喔!生病了嗎?”
  “沒有。”白欣心虛地背轉過身子,打開冰箱為自己倒了杯冰水。“我只是剛睡醒罷了!”
  “喔。”歐正淳點頭,重新坐下來吃他的消夜。“說到睡,我在飛机上假寐的時候夢到清唌A他說他要看著你得到幸福……”他疑惑地擰眉,“我已經是第二次做這個夢了。”
  白欣聞言一愣,杯子險些從手中滑落。“我剛剛夢到阿莫,他也說了類似的話……他要求我一定要過得幸福。那個夢好真實……”
  “听起來像他也來托夢似的。”歐正淳半開玩笑地說完,忽然心頭一跳,“白欣——”
  白欣早已沖向電話,顫抖著手撥了仁心醫院的號碼。
  她受過嚴謹的科學訓練,知道科學有其限制,所以反而對自然界中未知的力量抱持著一种崇敬的心態。但是托夢之說實在大荒唐了!只有鬼神才會托夢,莫惟烈又不是鬼,他還好端端地躺在醫院里……
  白欣不斷地安慰自己,但是夢里莫惟烈令人費解的話語不停地浮上腦海,扰亂地的心神。電話接通后,她重复詢問了好几遍,直到護士長接過電話,再三保證方才護士才巡過房,莫惟烈的情況穩定之后,她的一顆心才總算安定下來,心甘情愿地挂上電話。
  “白欣?”歐正淳擔憂地看著她不尋常的慌亂。
  “我很奇怪嗎?”她滑坐在沙發上問道。
  “有一點。”歐正停將冰開水遞回給她,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你到底夢到什么?”他不認為莫惟烈一句簡筒單單的要她幸福會激起她這么大的反應。
  白欣不自覺地擰起秀眉,想起昨日在圖書館打盹時才同時夢見阿莫和清唌A那個夢同樣真實得過火,而且夢中阿莫似乎急著追問她有沒有一點愛他,還說若是清啈^魂,他就回不來了……
  而今夜,他告訴她清埜N會回魂……
  “白欣,你在想什么?”歐正淳忍不住推了下呆怔的白欣。
  白欣回過神來,眉宇几乎已打成死結。“我昨天作了個怪夢,今天一整天都覺得清啈b我身邊,就像他剛過世的那一陣子一樣。所以我……”她發覺自己的舉止有點荒唐,突然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所以你要他今晚再到你的夢里?”歐正淳了解地為她接口。
  白欣雙頰赤紅地點了點頭。
  “結果來的是莫惟烈?”歐正淳摸著下巴,“白欣,這實在——”
  “很荒謬,我知道。但是兩個夢合起來看,阿莫似乎在告訴我……”她困難地吞咽了下口水,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精神狀況可能不太正常,但是心里的感覺卻又強烈得教她無法忽視。猶豫了許久,白欣終于還是鼓起勇气說道:“清埸Q借尸還魂。”
  歐正淳呆了半晌,突然爆出狂笑,“白欣!你的想象力未兔太丰富了吧?”
  白欣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早料到歐正淳會是這种反應。“我打算明天就去挂精神科。”
  歐正停察覺她的冷然,急忙斂住笑意,“你真的這么認為?”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這种感覺。”沉默了一會儿,她突然笑了,“不過怎么可能呢?就算真的有借尸還魂這种事,清啎]不會犧牲阿莫。他做不出這么狠心的事。”
   
         ☆        ☆        ☆
   
  手術正在進行中。
  白欣陪著莫惟烈的家人心焦如焚地守在手術室外,宋希禮領著一班醫護人員在手術室里揮汗如雨地開刀。誰都沒注意到手術室的上空正飄著兩縷靈体。
  “所以,誰要回去?”程清唻n著宋希禮的動作問道。
  莫惟烈別開眼神,不敢看底下的血腥畫面。“你回去。”愿賭服輸這种气概,他莫惟烈還是有的。
  “我不能回去。你忘了白欣前天晚上才說過,我做不出這种狠心的事。”程清堎糷熏纀搳A驕傲地微笑。
  那當初是誰以軀体當賭資向他邀賭?
  莫惟烈忍不住翻白眼。好啦,這就是他們僵持一天一夜的原因。賭贏的程清啎ㄩ@意回魂,因為白欣說他狠不下這個心;賭輸的莫惟烈也不愿意回去,他打定主意要成全這對有情人。
  所以原本是兩人爭著要的軀殼,現在卻是兩人爭著推讓。
  “莫惟烈,”程清圇藒M打破沉默,“如果我借你的軀体還魂,是不是也要當個警察?”
  “那當然。”不然他要以什么維生?再花七年重讀醫學院嗎?
  程清啋泵苦惱地蹙起眉頭,“可是白欣是個醫生啊!”
  莫惟烈呆了呆,立刻吼道:“醫生又怎樣?只不過賺的錢比警察多罷了,有啥了不得的?”
  程清埸L微一笑,卻是不信他的說辭,“你這么激動是不是因為被我說中心事……你也認為自己配不上白欣?”
  “我!”莫惟烈的心結當場被揭開,一時辭窮,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之后硬是逞強道:“我就不信當初你沒有一分一毫的怀疑自己高攀了白欣。”
  “我是沒怀疑過,”程清埳y了一下,訕笑道:“我一直都很确信是我高攀了。”
  “呃?”莫惟烈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不禁愣住了。
  “白欣當年是系上的才女,醫學院出了名的美人,鋒頭很健,不過有膽子追她的人寥寥無几。我追她的時候可沒費什么勁。”程清啎摒O那抹驕傲得很欠扁的笑。
  莫惟烈惡狠狠地瞪著他,心中著實為白欣感到不值。“白欣的眼光差看上了你,可不代表她得讓你折磨。你既然追上她,就應該好好疼她——”
  “我是啊!但是白欣不在乎,我這個男朋友寵她的方式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差別只在那些人不敢追她。每次她只要离開我的視線,我就開始擔心她會不會遇到比我出色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不怕被拒絕……”程清埻W笑,“所以我開始交女朋友,我想如果是我主動离開她,或許就不會那么難過……
  “沒想到‘分手’兩個字才從她口中說出,我就慌了。我跟她說我不想分開,我說我們都太激動了,得冷靜一下,然后我奪門而出,赶緊騎車回家,怕她會追上來堅持做個了斷……好啦!故事說完了!”
  程清圇藒M拍了下手,嚇了莫惟烈好大一跳。
  “后來呢?”他愣愣地問。
  “后來?我就出車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噢。”莫惟烈又呆了半晌,“你告訴我這個干嘛?”
  他瞥了眼底下忙碌的醫護人員,笑著,“因為時間到了。”
  他猛力推了莫惟烈一把,气流迅速在半空中播出漩渦,將莫惟烈吸了進去。莫惟烈一慌,雙手胡亂地抓著,正巧扯住程清啋漲蝔丑C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莫惟烈哪有放開的道理?于是死命一扯,程清啎]跟著跌了下去。
  “莫……莫惟烈!”他努力地從漩渦中探出頭來,“你在搞什么鬼?一個軀体容不下兩條靈魂!”
  “那就你回去!白欣她……咕嚕、咕嚕……”
  常听見有人嗆水,沒見過有人嗆“气”的,但莫惟烈硬是嗆得臉色發青,程清唹u得用力將他拉出漩渦。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大吼。
  “白欣她……愛的是你,你……回去。”莫惟烈邊咳邊說。
  “我剛剛說了那么一大串,你都沒听懂嗎?”程清啋滲咻漞U來愈著急,“我和她之間的問題仍然存在,很難解決,至少用你的身份是解決不了的。”
  “白欣前天夜里說過她會改。”想起這一幕仍是教莫惟烈心痛。他實在不明白他已經甘愿犧牲,咬牙暗吞痛苦了,程清圇隻髂棱C婆媽媽地不肯接受?
  “問題是我不要她改,我希望我能以自己的能力赶上她,可是我辦不到。”
  “那有什么關系?只要你夠努力,白欣不會在乎的。”莫惟烈嘗試說服他,同時也說服自己。
  “但是我在乎!我在乎別人怎么看!”
  維生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告聲,護士急忙喚道:“宋醫生!”
  宋希禮瞥了眼數据,神色立即凝重起來。
  程清啎]接起了眉頭,“你再不回去就永遠回不去了!”
  “程清唌K…”
  遠方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叫喚,莫惟烈赶緊抖掉突然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那是誰?”
  “陰間鬼差。”他雙手往外推出一個圓,四周突然掀起黑色的气流包里住兩人。“你千万別應聲,快走!”
  鬼……鬼差?
  莫惟烈呆住了,任憑程清埜N他扯回漩渦旁,這才訝然發覺漩渦已經小了一半。“這是怎么回事?”
  程清唻S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急問:“你是不是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你和白欣?”
  “當然。”只要白欣肯愛他的話。
  “程清唌K…莫惟烈呢?”
  陰森的嗓音已近在咫尺,程清埡y色一變,“回去,告訴她!”
  “該回去的人是你!”莫惟烈仍惦著白欣愛的人是他。
  程清啀艙M漾起一抹邪笑,“你想投胎當我儿子嗎?”
  “啊?”莫惟烈一愣,程清埶角W用力將他推進漩渦里。
  气流立即向中心擠縮,莫惟烈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有被扭斷的危險,他不住地下墜、下墜,眼睛被气流沖刷得睜不開,風呼呼地在他耳邊咆哮,間或夾雜著几聲無意義的話語
  “程清唌A你竟敢私自放走游魂!”
  “電擊預備!開始!”
  他的身子仍在下墜,往事一幕幕地在他的腦海中翻掀而過。他看見年輕時候的母親,看見國小一年級的級任導師,也看見為他戴上警徽的老長官……最后他看見白欣俯下身親吻受傷的自己……
  “告訴白欣,我愛她!”
  程清啋瑭n音忽然划破纏繞的畫面闖進他的腦海,猛烈的撞擊力道緊接著傳來。莫惟烈知道,他回來了!
   
         ☆        ☆        ☆
   
  莫惟烈不曉得自己昏睡了多久,當他的听力恢复作用時,只听到維生儀器發出的單音,然后有人推開了門……
  “你該去休息了。”
  他听見歐正淳的聲音,想張開眼睛,想看看守在他身邊的人是誰,無奈沉重的眼皮卻容不得他移動分毫。
  “我想再多陪他一下,他就快醒了。”白欣說道。
  “醫生自己居然不遵守捺病規定。”歐正淳開玩笑地糗她。
  白欣微微一笑,“他們呢?”
  “回去了。”他攬著白欣細瘦的肩膀,陪她低頭凝視仍插著呼吸器的莫惟烈,“白欣,你不覺得你太容忍那個姓董的警察了嗎?”
  “董安昌如果不為阿莫抱不平,就不算是他的好兄弟了。”白欣握緊莫惟烈冰涼的手,心里的憂慮并不因為听聞手術成功而稍有寬解。
  “又是因為我們的婚姻關系?”歐正淳有些無奈地抓抓頭發,“我干脆comeout算了,省得要离婚還得擺平一堆人。”
  “不行,你還沒准備好。”白欣体諒地微笑,“別為我擔心,等阿莫醒來,我們會一起想出辦法的。”
  “也對,反正离婚協議書早就簽好了,到時候我們的約時間去辦理就行了,那些閒雜人等不用搭理了。”
  “我很擔心我父親”
  “留給莫惟烈去擔心。”他用力摟了樓她,“你已經很辛苦地收服莫伯母了,莫惟烈當然得負責擺平你父親那個老頑固。”
  那也得他平平安安地醒過來……
  白欣望著莫惟烈沉睡的臉龐,默然不語。
  “白欣,你真的愛上莫惟烈了?”歐正淳突然問道。
  “嗯。”白欣點頭,沒有半點遲疑。
  莫惟烈高興得几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他很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看白欣,可惜依然徒勞無功。
  “那如果……只是如果,醒來的不是莫惟烈,而是清啀O?”歐正淳又問。
  原來不是一場夢,他和程清埢u的以靈体的方式相處了好几天……
  莫惟烈立刻放棄張開眼睛的努力,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白欣想了好久才扯開一朵虛弱的微笑,“我不知道。我很愛清唌A希望他复生,但不是用這种方式。阿莫是個好人……”她頓了下,笑容突然明亮起來,“而且我愛阿莫,也許不是那种很強烈的愛,但我還是希望他能陪我到老、到死……我和清啎w經結束了。”
  歐正停仿佛松了口气似地,揉了揉她的發絲。“什么時候想通的?”
  “不知道……最近吧?”
  “白欣,你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孩子,有三個男人都好愛你。”
  “三個?”
  “清唌B莫惟烈,還有我。”他低頭想吻她的額頭。
  “你不能愛她……你是GAY……”
  微弱卻堅定异常的聲音從病床上傳出,歐正淳訝异地停住親吻白欣的動作,和她一起轉頭,這才發現莫惟烈不知何時竟睜開了眼睛,還自行將氧气罩拿了下來。
  “阿莫!”白欣又惊又喜,急忙戴起听診器為他做檢查。
  莫惟烈費力地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示意她俯下身子。
  “程清圊傮R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白欣惊愕地直起身子,以為自己的預感成真,清埢u的借尸還魂了!
  “不過我更愛你。”莫惟烈帶著笑意,疲憊地閉上眼睛,“連他的份一起愛你……”
尾聲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墓園的深處突然傳出小男孩稚嫩的誦詩聲,神奇地沖淡了几許酷熱,只是不知為何,小男孩背來背去卻總是只有前面兩句。
  “你就不會全部背完嗎?”男人終于受不了地吼道。
  “人家忘記了嘛!”小男孩無辜地辯駁,“媽,你看爸好凶喔!”
  “阿莫。”白欣頭也沒回,低喚了一聲。
  莫惟烈歎了口气,認命地為儿子提詞,“借問酒家——”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小男孩好高興地背完,扑進母親怀里。“媽,我聰不聰明?”
  “小啈n聰明。”白欣笑著親了親他紅通通的苹果臉。
  “有什么聰明的?還不是靠我提詞。”莫惟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挨近妻子身邊,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白欣順從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接著笑道:“大男人了,還在跟小孩子吃醋。”
  他才不是在跟小孩子吃醋,他是在和程清啈Y醋!
  莫惟烈悶悶地想,將儿子從白欣的怀中抱了過來。說實在的,他真是個气量頗大的丈夫,小啋漲W字還是他取的呢——莫思唌X—夠大方吧?
  問題是他記得當初程清啋獄〞k是若他回魂,他莫惟烈便得代替他去投胎,而最后程清堀滌搘L是不是想投胎當他的儿子……這分明暗示小圊K是程清唭諨L轉世的嘛!
  白欣將點好的香遞給他。“你在想什么?”
  “我覺得其實我們根本沒必要來拜他。”
  莫惟烈將香塞進儿子手里,大掌握著他的小拳頭,隨意拜了兩下,便想將香收回,小圊o是不肯。
  “我還沒拜完。”
  自己拜自己,有啥好拜的?!
  莫惟烈沒好气地翻白眼,卻也只能依他。
  小啈頃狾頃辿a喃喃祝禱了好一會儿,才將香交給父親。
  莫惟烈把香插進香爐里,回頭惊見白欣的眼眶泛紅。“怎么了?”
  白欣搖搖頭,彎身將香插進香爐。“以后不來就是了。”
  莫惟烈立即明白她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以為他不高興地來祭拜程清唌C“白欣,我——”
  她勉強扯出一抹淡笑,自覺慚愧地說:“是我不好。都嫁給你了,還忘不了他。”
  “我沒要你忘了他啊!我愛你,是連你的過去一起愛的,如果你把過去的記憶抹去了,那就不是你了。我真的不介意你來祭拜他,我只是覺得這么多年了,也許他已經投胎轉世了。”他沒告訴白欣,他昏迷時見到程清唌F也沒告訴她,他怀疑小圇O程清堎鄍@,他不想她在抱著儿子的時候,也像他一樣想著亂七八糟的事。
  莫惟烈一把抱起開始玩泥士的儿子,為他擦淨髒兮兮的小手。
  他仍然不明白當初程清圇隻騝|突然退讓,他只知道能回到白欣身邊是件好事,而且他永遠不想將她還給程清唌A也不想讓自己不小心造成的疙瘩成為兩人之間的裂痕。
  “喏,如果我真的介意的話,就不會帶小唻茞蔚竷L了,我根本不會讓小啋器D他的存在,甚至會一結婚就逼你把他的照片全部燒毀。白欣,真的,我不介意。”
  白欣盯著他焦急得漲紅的臉,忍不住綻出一抹甜笑。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全然不介意,他還是常常吃清啋瑣L,他只是尊重她的回憶。因為愛她,所以接受她的全部,包括過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几年她想起清啋漲蜈々w經愈來愈少,反倒是他和小埏朮它a霸占住她全部的心思……
  白欣忽然啄了下他的唇瓣,趁他失了神,紅著雙頰快速地將孩子抱了過來。“小唌A剛剛和程叔叔說什么?”她問道,想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我說我同學說爸爸是個很了不起的警察。”
  “說得好!”莫惟烈笑嘻嘻地摟住白欣的腰,很想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如果這個小鬼頭能馬上睡著就好了。
  “可是我覺得媽媽才了不起,我長大以后也要當醫生,才不要當警察。”
  “你這小鬼,都轉世了還討厭當警察!”莫惟烈立刻擰眉。
  “什么轉世?”白欣不解。
  “呃,我是說……”
  “笨蛋!”
  极輕极柔的微風拂過莫惟烈的身旁,落在墓碑上頭。程清堎糷熏纀搳A打量著眼前的三人,“那個小男孩長得還不賴嘛!”
  “你如果沒有擅改天命,縱故死靈,這個孩子該是你的。”飄忽中帶著几許陰森的聲音從土里傳了出來。
  “你們少收一名鬼魂,不但節省空間,還多了我這個天才為你們做五十年白工,難道不好嗎?”程清埢熊菑炾搳C“說得比唱得好听,你明明是想等白欣一起轉世。”聲音慢慢地從地表浮了出來,黑煙在程清啋漕倥隞E攏成人形。“我就不懂,莫惟烈陽壽已盡,上頭好不容易答應你借他的軀殼還魂,你為何要白白放棄?”
  因為他沒有把握以莫惟烈的身份生活在白欣耀眼的光芒中,還能安适自得地愛著她,而不重蹈當年的錯誤……
  程清埢漱F笑,沉默地看了三人好一會儿才道:“我不喜歡當警察。走吧,該去辦事了。”
  他彎身撈起墓碑前的百合花魂,卷起紙灰,從白欣的耳畔拂過,“要幸福喔!”
  白欣忽然轉頭,看向微風逸去的方向。
  “怎么了?”莫惟烈問道。
  “沒什么,我突然覺得清啈n像就在旁邊。”
  “爸爸,我要騎馬!”小啀埽菪L的褲管要求。
  莫惟烈立刻將他扛上肩頭,騰出一只手攬住白欣的肩膀。“他一直都在你身邊,我也在。”
  白欣笑了,右手溫柔地環住他的腰。“我知道。”
  遠方微風鑽過樹葉的空隙,發出极細微、极細微的沙沙聲,仿佛重复著有情人真心的叮嚀:“要幸福喔……要幸福喔……”
—本書完—

結局的結局?!

司徒紅

  嗨!好久不見!快一年了吧?還有人記得我嗎?我想應該是沒有……
  其實我很認真在寫小說喔,不過因為實在太窮了,買不起新電腦,舊電腦又常挂病號……一修就是好几個禮拜,等它“病好”,我已經忘了原本要寫什么了……(記性很差的司徒不好意思地笑……)
  這本《情人的情人》也遭遇過這种命運喔!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以“第八章”的狀態被遺忘在電腦的記憶体里。直到某天司徒不小心開錯檔案,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本小說不只本身的遭遇有點悲慘,“听說”男主角阿莫的遭遇也挺悲慘的。為什么要“听說”呢?因為身為作者的司徒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看過的朋友都抗議我對阿莫太過殘忍,甚至還有朋友在我說這本小說可能會被退稿時,很高興地大喊:“改結局!改結局!”
  真的有這么慘?可是司徒反省了好久,還是想不出更好的結局來。那么誰是誰非,就麻煩各位讀者大人們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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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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