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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進入折劍山庄,見過庄里的管事与風夫人后,袁翠袖被風夫人安排到西廂房梳洗,美麗可人的風夫人甚至派遣一名侍女服侍她,盡管風夫人把一切需要安排得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缺點來,她仍感到風夫人對她十分生疏,她明白在風夫人眼中她不過是好友帶來的不受歡迎的人,因珍惜易幻生這個朋友,迫不得已只好勉強地讓她留下,她好難過!
  在進入折劍山庄時她明确的察覺到每個人的目光皆放在她身上,有厭惡也有排斥,連被派來伺候她的侍女都顯得不太情愿,不過侍女依舊遵照著主人下達的命令好好服侍她。
  洗過澡,侍女為她上了藥,拿出一襲美麗的鵝黃色衣衫為她穿上。
  “夫人請袁姑娘暫時委屈穿她的衣衫,明日夫人會請布商、裁縫過來為袁姑娘裁制新衣。”侍女巧靈平板的重复林念奴交代的話。
  “不用費神請布商与裁縫過來,這衣裳很美,我很喜歡,請代我謝謝夫人的好意。”光看繡工与布料就可知道這衣裳价值不菲,她怎好意思再讓人破費。
  “這事夫人已決定,請袁姑娘別拒絕。”巧靈靈巧的為她編發。
  侍女的有禮讓她不知該如何再開口,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有點不習慣也有點不安,不知易幻生住的廂房在哪儿?是否离她很近?心底想是這么想,她卻不敢向侍女打探,在大戶人家,凡事得寸規矩,不然只會憑添仆人茶余飯后的話題。“袁姑娘,你的秀發我已為你編好,不知你是否滿意?”巧靈的發上功夫是全山庄最好的,但怕袁翠袖不滿意,她隨時准備拆下再重編。
  “很好,謝謝你,巧靈。”她滿意的點點頭。
  “那里,這是巧靈應該做的,請袁姑娘隨巧靈前去用膳。”面對袁翠袖的贊賞,巧靈仍是面無表情,沒有感到半分喜悅,只因在袁翠袖到來之前,下人們早已耳聞易幻生會身陷險境全是這惡毒的女人設計的,所以她對袁翠袖沒有好印象。
  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讓袁翠袖尷尬得笑不出來,只好乖乖的跟隨巧靈到大廳走過重重回廊,途經美麗的小橋流水,她得抑制口中的惊呼与贊賞,才不致招人訕笑她沒見過世面。
  “袁姑娘,斷腸廳到了。”巧靈指示著她,打斷她的蠢相。
  “謝謝。”袁翠袖赶忙閉上大開的嘴,秀气的步入斷腸廳,風氏夫婦与易幻生早已安坐等著她來。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不好意思的向三人道歉,為遲到一事斥責自己太不懂禮貌了,怎能要大伙等她一人。
  “沒關系,反正我們也剛到不久。”易幻生為她化解窘況,起身牽她坐到他旁邊。
  “幻生說的是,袁姑娘千万別感到歉疚。”風偉豪朝她點點頭,對身邊的侍支道:“上菜。”
  “是!”侍女向外拍手,一道道香味四溢、可口的菜肴立即端上桌,其中不乏藥味十足的補品。
  “請用菜,袁姑娘,別客气,盡量用。”風偉豪率先挾口菜放進碗內道。
  “謝謝。”袁翠袖謝過風偉豪的好意。“吃塊魚,廚娘燒的魚可是人間美味。”易幻生挾了塊魚肉到她碗中。
  吃下滑嫩的魚肉,果真味美多汁,讓她開了胃,可以吃下更多的食物。
  易幻生亦不客气地大口咬著鮮肉肥魚,吃了多天的粗食,今日總算嘗到折劍山庄的珍饌,趙王爺府的大廚烹調出的菜肴亦不俗,改日帶她上王爺府,好好的品嘗。
  因為太餓,所以顧不得主人在場,兩人拚命的吃著,不過袁翠袖的吃相比易幻生來得秀气。
  風偉豪与林念奴夫妻互看一眼,林念奴初見易幻生時被他的面黃肌瘦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易幻生會被折磨成這樣,心下當然對袁翠袖的印象更惡,最讓夫妻倆想不透的是,既然易幻主已逃出袁刀門,為何還要帶著袁翠袖?難道他當真對袁翠袖有意嗎?他明明著過那女人的道,怎么還會要她?這些疑問他們全擱在心底,要等易幻生吃飽喝足且袁翠袖不在場時再問他。
  “來!你也喝碗雞湯。”風偉豪見易幻生如秋風掃落葉,快把桌上的菜肴吃光了,先為嬌妻舀碗補品。
  林念奴厭惡的看著雞湯,她吃補品吃怕了,自小產后,偉豪為了把她的身子養好,每天准備不同的補品命人伺候,有了身孕更加夸張,連拿根針都不可以,大概是怕她再把腹中胎儿流掉導致性命垂危,所以想盡法子抽出時間來守在她身邊看顧。
  她的猶豫看在風偉豪的眼底,讓他既心疼又不忍,即使現下她的狀況穩定,他仍是無法真正放心,因為前次的記憶過于深刻,直到現在,有時他夜晚作夢還會夢見她渾身浴血地倒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真的喝不下?”
  她點點頭,風偉豪見狀唯有妥協,命侍女端來冰糖燕窩,讓她當甜品吃順道補身。
  林念奴見燕窩上桌總算是松了口气,不用再喝油膩膩的雞湯。
  袁翠袖雖專心于用膳,但風氏夫婦之間的濃情蜜意仍看得她好生羡慕,不知以后易幻生會不會像風偉豪愛他的妻子般愛她?她衷心期盼著。用完膳后,袁翠袖与易幻生又被折劍山庄的人隔离了,彷佛她身上帶有某种要人命的病,眾人盡量避免她与易幻生見面。
  連在斷腸廳內用餐都因饑餓過久而忙碌的品嘗菜肴,根本沒有時間交談,這使她開始怀念先前落難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苦,沒有山珍海味、美麗華服伺候,但至少他們的心是相連的,与風氏夫婦一道用過膳后,她為自身的立場更加不安,風氏夫婦擺明在虛應她,并非真心相待,由此可知他們不贊同易幻生与她在一塊儿。
  她怕!怕風氏夫婦會對易幻生提出与她分手的要求,若易幻生答應了,她的心豈只會破碎成千万片,根本化成飛灰,再也無法愈合。
  待在房內的她因憂心忡忡而無法安然人眠,風氏夫婦說是体念他們日夜赶路故要他們回房好好休息,但她知道那不過是他們的客套話,用意在于支開她,好与易幻生促膝長談。
  雙眼無神的望著窗外修剪整齊的美麗花圃,她靜心等待易幻生過來,看他有何決定,她相信他會來找她的。
  另一頭的東廂房內坐了三巨頭,大腹便便的孕婦耍賴的躲過午憩時間,硬是跟丈夫上來廂房,美其名為想了解易幻生意欲何為。
  “你們夫妻倆為何那么嚴肅的望著我?”易幻生一派輕松地倒了兩杯茶水,事實上已猜出他們來此的目的。
  “你帶她上折劍山庄要我們怎么笑得出來。”風偉豪不拐彎抹角,直接挑明。
  “我知道你們不歡迎她,不然我馬上帶她离開好了。”易幻生笑咪咪的,早已察覺到風氏夫婦對袁翠袖刻意的淡漠。
  “你明知我沒要你走的意思,別故意挑起我的怒火。”風偉豪不為所動,平淡地道。“我想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林念奴喜愛他這個朋友,所以口吻不若丈夫來得平穩。
  “大嫂,我想你只需要關心偉豪心底在想些什么就好了,如果你過于關心我,他可是會抱醋狂飲,而我得日夜防備以免頭身搬家還不知是怎么回事。”林念奴又怀有身孕讓他們夫妻倆沖淡不少哀愁,可喜可賀!
  他的不正經惹得向來正經嚴肅的夫婦側目,低低的輕笑。
  “莫忘你曾著過她的道,差點命喪袁刀門。”風偉豪特意提醒他莫再重蹈覆轍。
  “是啊!你對她可不能掉以輕心。”林念奴投效丈夫的陣營進行游說。
  易幻生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气煞風氏夫婦。
  “你是怎么回事?!天下女人何其多,為何獨鐘袁翠袖?她有哪點好?比起從前跟在你后頭跑的女人差太多了。”有多少女人暗戀易幻生他如數家珍,就不曉得袁翠袖哪點惹得易幻生為她痴狂執著。
  “在我心中她已經夠好了,雖不是十全十美,但我也不是完人,兩人配在一起剛剛好。”
  “她是不能相信的啊!”林念奴為他的執著感到無力,為何他听不進他們好意的忠告呢?
  “過去的种种已經過去,我不想再追究,當然也不希望你們再提起。況且她救我离開袁刀門的行為已證明了她的決心,她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該再緊咬著她的過錯不放,每個人都能有重新開始的机會,不該獨獨對她例外。”他挺身為袁翠袖說話。
  那是張沉醉在情愛當中的臉孔,林念奴怔了怔,他是認真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假裝沒發生過這件事?”風偉豪挑眉問。
  “如果可以,我是這么希望。”他答得認真,眸中有著不容反對的意志,似乎只要他們說出反對的話,他就會立即挺身反抗,誓死悍衛愛人。
  風氏夫婦互看一眼,為他的堅決苦惱。
  “我不會有事的,請別為我擔心。”瞧見好友們為他傷神,他的語气態度不覺軟化下來。“要我們如何不擔心?你能确定對袁翠袖的個性了解得十分透徹嗎?”風偉豪重捶下木桌。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只要你們与她相處久了就會了解她的個性不如你們所想的复雜。”他自認對她的個性已掌握九分。
  “善良?!”風偉豪輕蔑的由鼻子哼气。
  “她是!”易幻生再重复一遍。
  對他的堅決林念奴看得一清二楚,輕輕拉住丈夫的衣袖對他搖搖頭,要他別再逼易幻生在朋友与愛人間做出抉擇,否則易幻生會很難過的。
  風偉豪也明了為個女人破坏兄弟情誼不值得,淡然道:“我已飛鴿傳書給趙王爺、南陽子与張屠夫,告知他們你平安無事地抵達折劍山庄,或許他們會赶過來也說不定,你最好要有個心理准備。”
  “謝謝你。”易幻生對他點點頭,為許多事向他道謝。
  “好兄弟還跟我客气什么。”袁翠袖是不是對易幻生別有用心,看來只能用時間來證明。
  風偉豪扶起妻子,不再跟易幻生談傷感情的話題,先讓他休息好好的想想,或許一覺醒來,易幻生會突然覺醒,發現袁翠袖并不如他所想的好。
  “假如今日你我的立場對調,相信你會做出跟我同樣的反應,不讓人有机會侮辱怀疑大嫂的人格。”愛人的心是相同的,他有感而發地對風氏夫婦的背影道。
  他的話讓風氏夫婦停下步伐,風偉豪甚至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久久才道:
  “你說的沒錯,我向你道歉。”
  是的!如果今日換成眾人抨擊念奴的不是,他一定會為念奴力排眾議,不愿她受到半點委屈,所以不論袁翠袖對易幻生做出什么事,那都是他們兩人間的私事,他們可以私下處理,他無權過問,他要為對袁翠袖的無禮向易幻生道歉。
  “我們會試著對她友善點。”林念奴亦對易幻生許下承諾。易幻生感激的笑了,他深信只要風偉豪与林念奴肯敞開心胸接受袁翠袖,總有一天就會發覺她并非他們想象中的狡詐之徒,而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
         ※        ※         ※
  盡管外頭春光無限好,仍溫暖不了袁翠袖已冰凍的軀体,她的心不停的晃蕩搖擺,為易幻生久未現身感到慌亂,心底有個聲音問她,易幻生會不會已听從風氏夫婦的建言,要与她分手?
  不!她不想跟他分開,她已深陷愛情泥淖無法自拔,失去了他,往后千千万万的日子要她如何度過?她不想終日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但她又能怎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易幻生別拋棄她嗎?
  不!不!不!心已失去了,不能連自尊也丟棄,她不能造成易幻生的困扰与自身的難堪,就算要哭也要躲到無人的地方再好好哭一場。
  況且今日的她擁有勇气,自信跟著增加不少,沒他的日子,她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會有事的!她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所以她可以勇敢的面對易幻生,不管他的決定如何,她都不怕。
  門外的腳步聲似刻意通知他的到來,原本信心滿滿的她一听到敲門聲,整個人如泄了气般挺不起來,她還是沒勇气面對接下來殘忍的事實。可不可以拒絕他的進人好逃避這一切?
  來不及了!易幻生會敲門不過是想通知他的到來,不等她響應便徑自開門步入,進了房后,所見竟是張凄楚的小臉。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他關心的把她摟在怀中急問,如果有人趁他不注意偷偷欺負她,他非把那人抓過來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重回溫暖安定的怀抱,感受他特有的柔情,讓她倉皇不安的心慢慢穩定下來,也許事情不如她所想的糟糕,易幻生并沒听從風氏夫婦的話,決定与她分手。
  “為何不說話?”易幻生推她离胸膛遠些,仔細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似又有了改變,少了些許凄涼,多了點喜悅。
  她搖頭不語又扑進他的怀中,附耳聆听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的心跳聲讓她的心安定下來,不再胡思亂想,她太悲觀了,凡事只會往坏處想,其實老天爺也是會眷顧到她、賜予她幸福的。
  “是因為想我嗎?”他輕笑,厚掌拍著她瘦小的肩頭,“大嫂是把我們隔得太遠了,一個住東廂,一個住西廂,她大概是怕我夜里會潛進你房里偷香竊玉,坏你名聲。”
  “真的嗎?我以為她是討厭我,不讓我与你過于親近呢!”那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囉。
  “你是覺得偉豪与大嫂對你不夠熱絡吧?”凡有知覺的人皆會察覺,她當然不例外。“嗯。”她不好意思的垂首,是她臉上的表情泄漏出內心的想法嗎?否則他怎會知道?
  “他們夫妻倆向來對人不冷不熱,話又不多,但只要你跟他們相處久了就會發覺他們并不如你所想的冷漠。”幸好風氏夫婦的個性原就如此,若是天性熱情,看他要如何對她解釋風氏夫婦為何遇到她就改其態度,淡然冷漠。
  “幸好,我以為他們不喜歡我……”她輕笑,“不過我看他們夫妻倆十分恩愛,想必感情很好。”
  “是啊!”他輕吻下她的發絲戲龍道:“你羡慕嗎?”
  被道破心事讓她手足無措,臉紅似朝霞,小女儿的嬌態表露無遺,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承認。
  “有啥好羡慕的?我們可以比他們更加恩愛,不信的話,我馬上表現給你看。”
  大掌輕輕一帶擁著她倒向床榻,順手扯下帷慢,隔絕滿室春光。
  “我……我們……這樣不太好吧?”袁翠袖雙手緊抓住衣襟,此刻雙頰已如烈火中燒,燒得她腦子都快胡涂了。
  “哪里不好?”他倒覺得好得很呢!大掌与唇瓣忙碌的探索美麗誘人的嬌軀。
  “我們……我們……”上回純屬意外,且因有人中途介入,所以他們沒能合為一体。但這次他的意志堅定,眸中透露出深切的欲望,被壓制住的下半身明确的感受到他的悸動,這令袁翠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該迎合或是抗拒,真要抗拒,她又已被他點燃体內的火苗,全身無力,恐怕也抗拒不了。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易幻生輕咬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安撫她,大掌已成功的脫去她的外衣。
  他的火熱足以把她的意識化為一攤爛泥,全身無力的任由他帶領著,小手似有自己的意識般撫摸他那壯碩、毫無一絲贅肉的健軀,羞怯的小手探尋著他精裸的胸膛讓他舒服的呻吟出聲,她的青澀更是牽動他全身的神經,身体大聲的吶喊著,他要她!他要成為她的唯一与永遠。
  嬌語呢喃和熱情的喘息聲交織成一幅綺麗的書面,轉眼間袁翠袖的肚兜也被他卸下,他埋首挑逗她的感官,企岡燃燒兩人的熱情。
  滾燙的汗珠一顆顆滑落,床帳內的溫度益發升高,燙熱的身体渴望著釋放,兩人廝纏繾繼綣,一心只想得到對方。
  突地,一對彎刀准确無誤的射向垂下的帷幔,但力道輕到只有惊扰到帳內被熱情沖昏頭的戀人,馬上又迥轉至施放者手中,火紅的曼妙身影握住雙彎刀立于花園中。
  又被打斷好事讓易幻生挫敗的低吼。為何他的仇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緊要關頭找他碴?到底他曾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讓他們恨他恨得要坏他好事,藉以懲罰他?
  被雙彎刀惊醒,袁翠袖赶忙抬起扔在床邊各個角落的衣衫穿戴身上,見易幻生兀自生著悶气,連查看來者何人都沒興致,迫不得已,她只好為他穿好衣衫,無地自容的赶他下床,自己則躲在帷幔后頭不敢現身。
  “是你?!有何指教,想報仇嗎?”又是袁刀門的人!他不過是帶走袁翠袖,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吧?為何每次出面攪局的人總是袁刀門的人?他沒好气的拿起絹扇,不管對方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皆不足以澆熄他的怒火。
  袁紅綃檸著眉望著服裝不整、頭發凌亂的易幻生,又瞧見床邊有雙熟悉的綠色繡花鞋,不用看也知道方才易幻生正准備与誰共享魚水之歡,卻被她打斷了,所以易幻生顯得有些惱羞成怒,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你說呢?”她不答反問,睨著眼看他。
  “姊姊?!”衰翠袖听出袁紅綃清冷的語調,心想她是上門尋易幻生晦气,顧不得臉紅尷尬,掀起帷幔,赤足奔下床榻。
  在她尚未奔到外頭時,袁紅綃已搶先出招,雙彎刀齊飛,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弧度直奔易幻生。
  小把戲!易幻生笑了笑,俐落地下腰閃過,触不到他面門的雙彎刀似有意識,漂亮回轉攻他下盤,易幻生的黑眸閃過一絲訝异与佩服,側身讓雙彎刀飛過他的腿際,揚腿飛踢雙彎刀回送袁紅綃,他所施的腿勁并不強大,為的是把雙彎刀送還給她,并非想傷害她。
  袁紅綃靈敏的接住輕巧的雙彎刀,她曉得易幻生的用意,美麗的唇揚起炫目的淺笑,足以攝人心魄,讓世間男子情不自禁地愛上她。
  “姊姊,你先別生气,我可以向你解釋。”見他們倆一來一往,嚇得袁翠袖慌忙擋在兩人之間,不讓他們再有動手的机會。
  “解釋?”易幻生訝异的望著她,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嗎?
  袁紅綃則是安靜的看著她,等待她所謂的解釋。
  “是的!姊姊,我知道你一心為我好,不想我受委屈,可是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害慘他人,所以……所以只好辜負你了。”她自覺有愧的垂首,為了避免破坏易幻生對姊姊的印象,她一直沒說明易幻生會淪為階下囚全是姊姊一人設計出來的,就讓往事隨風而逝吧。
  “這是怎么回事?”易幻生雙手環胸,直覺認定袁翠袖話中有話,且与他密切相關。“沒什么,不過是說些以前的事罷了。”袁翠袖搶答,她越是想掩飾越顯得心虛。易幻生心知再問袁翠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改望向袁紅綃,或許袁大姑娘心情大好會給他點蛛絲馬跡。
  “事情很簡單,先前你會被我父親与岳掌門逮著,不是翠袖去通風報信或暗中使詭計,那都是我一人做出來的。”她坦然不諱。
  “姊姊!”袁翠袖惊叫,她不明白為何姊姊還要舊事重提。
  “那你爹為何要在眾人面前說是翠袖設計的呢?”他的興趣大了,原來之前他恨錯人了,傻翠袖,竟然為了包庇胞姊而執意不說出實情,她難道不怕他會气得失去理智地殺死她?她真是善良得可以。
  “那時她被我父親關在石室中,抓到你可將功折罪讓她解脫,我沒理由不幫她不是嗎?”她的理由充分且合理。
  “姊姊完全是為了我,你……”袁翠袖睜大眼,楚楚可怜地望著易幻生,不知如何開口乞求他別生袁紅綃的气。
  他笑笑的把她納入怀中,“我早釋怀了。”就當在地牢中的數日是人生的体驗,是老天爺在考驗他的意志力。
  “太好丁!謝謝你。”她高興得快淌下淚珠來,她早說過他是好人了,瞧!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据。“對了!姊姊,是爹要你來的嗎?”
  若是爹派遣姊姊來殺她該怎么辦?要她束手就擒她不甘心,可是要她与姊姊動手亦不是她想要的,該如何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她苦惱的想。
  易幻生拍拍她的肩,她的左右為難他看在眼底,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便會為她做出最好的抉擇來。
  “是的。”袁紅綃亦瞧出她的猶豫不決。
  “我……”她遲疑著不敢問袁紅綃父親所下達的命令。
  “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怯儒的小女孩,看來是某個人的功勞。”袁翠袖的改變除了听師兄們對她口述外,她已親眼見到,感到非常欣慰。
  易幻生仔細的防著她,深怕她會突然動手傷害翠袖。
  袁翠袖臉紅的點點頭,沒有否認。“爹要我代他轉達他的歉意,他很抱歉十七年來對你漠不關心,他說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會好好的疼愛你,絕不讓你感受不到溫情……”她平靜的陳述那日袁崇武帶她回房所說的話。
  袁翠袖為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瞠目結舌,眼眶濕潤,父親真的那么說?她屏息聆听下文。
  易幻生感受到她的激動,始終保護著她。
  袁紅綃神色复雜的看了他們一眼,才又繼續道:“他還說,為了袁刀門的弟子著想,他不得不對外宣稱与你斷絕父女關系,這個決定讓他心痛如絞,他希望你能体諒他的苦衷,可是在他心里仍認定你是袁刀門的女弟子,他的二女儿,如果你愿意可以常回袁刀門走動,袁刀門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她平和的說完父親交代的話。
  袁翠袖開心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好高興父親終于諒解她,不如大師兄所言的不要她這個女儿了。
  “易幻生!我爹要我告訴你,請你好好對待他的寶貝女儿,若是讓翠袖受了委屈,無論天涯海角,他都會找你算帳。”
  “請大姊回去稟告岳父大人,我不會讓他再有第二次机會追殺我。”有了袁崇式的認同,易幻生樂得喊袁紅綃一聲“大姊”。
  袁紅綃頷首,再看他們一眼囑咐道:“我把妹妹交給你了。”她深信翠袖能得到幸福,因為易幻生的眼中有著抹殺不了的愛戀。
  易幻生點頭,他原本最不屑与名門正派有所牽扯,沒想到會因袁翠袖而有了改變,往后与袁刀門的關系恐怕是用劍斬也斬不了、用刀砍也砍不斷。
  有了他的保證,袁紅綃足一點便躍身离去,她——作夢都想不到,她竟會親手成就翠袖与易幻生的一段姻緣。
  “啊!姊姊……”袁翠袖惆悵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
  “別難過,以后想見面多的是机會。”他俯身吻干猶挂在粉頰上的淚珠。“嗯!”有了他的柔情,總算讓她破涕為笑,她也真是的,又不是一輩子都見不了面,未免哭得太凄慘了。
  “我們回房去吧!”送走了不速之客,他心猿意馬地想著先前被打斷的好事,下半身馬上又蠢蠢欲動,渴望著美麗的嬌軀。
  袁翠袖沒有反對地隨著他走,因她的腦子還一片混亂,無法看穿易幻生的企圖。
  “這回若再有不識趣的人出面打扰,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他這話是說給躲在角落的風偉豪听的。
  早在守衛向他報告袁紅綃闖入時他便赶到,沒出面是不好打斷易幻生与袁家姊妹的談話,對于易幻生娶袁翠袖一事,他不會再有意見,因為袁翠袖已證明了她的清白。摸摸鼻子打道回房去陪他的愛妻,他可不想給易幻生与他大打出手的理由。
  回房后的易幻生仔細的關上房門与木窗,再三确定不會有人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竄出后,才放心的樓著袁翠袖躺回床上,實現夢想已久的美事。
  “你怎么又……”見易幻生解著她的衣棠,袁翠袖的臉再度泛紅,身子重現火熱。
  易幻生俯身以唇吻住她接下來的話,他可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對話上,兩人饑渴且纏綿的擁吻著,雙方渴望已久、美妙的愛語傾吐而出,濃烈的愛意加上動人的三個字圍繞在兩人的周圍,這回兩人終于可以在沒人打扰的情況下合為一体了。
  此時無聲胜有聲,綺麗的未來正在等待著他們慢慢去發掘品嘗呢!
                --全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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