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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婚禮這一天,從清晨便開始下起大雪。
  仇烈昨晚自己一個人在新房睡,過度興奮的他一夜都沒有合眼,天才亮,他就溜進了雨嫣的肩里。
  “啊!你……你怎么來啦?”雨嫣羞答答的,根本不敢拿正眼著他,拼命的扭絞著雙手,目光落在地上。
  “我太高興了,怕睡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仇烈興奮的上前握住雨嫣的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告訴我,你真的不會后悔嫁給我?”
  看他這么緊張,雨嫣咯咯的笑了原來他也會害怕呀!
  她不打算正面回答他,讓他去瞎操心也好,誰教他一開始以嚇她為樂,這算是她小小的報复吧!
  “雨嫣,你說呀!”見她不說話,仇熱心更慌了。
  雨嫣仍是抿著嘴不說話,心底卻偷偷的笑著。老天!原來捉弄人是這么有趣的事。
  “為什么不說話?你后悔了是不是?”仇烈心慌意亂,沖動地抱緊雨嫣,“不行的,你不可以后悔,雨嫣,你是我的!”
  “傻子!”雨嫣輕輕的笑了,輕摟著仇烈寬厚的臂膀低喃著:“初相逢,撼心魂,此情無歸依。再相逢,情相系,比翼天涯去!”
  仇烈一听,簡直不敢相信,愣愣的望著她,“雨嫣,你……”
  雨嫣眨了眨眼,柔柔一笑。
  “天涯海角,我跟定你了。”
  仇烈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天哪!原來雨嫣也愛著他,她也愛著他呀!
  “雨嫣,我的雨嫣。”他忘情的捧起心愛人儿的臉蛋,吻上了她的唇。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激情的纏綿就這么硬生生的被打斷。
  “哎呀!新郎在這儿呢!”許嫂吃惊的喊著:“頭子,出去出去!還沒行禮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許見面,這是不吉利的!坏了兆頭,真是的!”
  許嫂力气大,二話不說就將仇烈給推了出去,看得雨嫣啞然失笑。按著,啞嫂進了門,將鳳冠霞幀揣了進來,外頭風楫天的怪叫也傳進屋內。
  “頭子,你別這么沉不住气嘛!要溫存,你也得等晚上行過禮才成呀!”
  雨嫣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別不好意思呀!這個楫天向來這個樣,沒一刻正經,格格,你別跟他計較。”許嫂打圓場,啞嫂則急忙幫雨嫣洗臉、梳發。
  “別叫我格格了,自從下定決心跟著烈以后,我就不再是格格了。”
  “啥?”許嫂和啞嫂互看著。
  然后,許嫂笑了出來,“好,不叫格格。那要叫什么?頭子是我們這儿的當家,咱們管他叫頭子,難不成要叫你……頭子婆?嗟,難听死了,有這种叫法嗎?”
  雨嫣笑了出來,真的很難听。
  “我有一個小名叫蓮儿,以后你們就叫我蓮儿吧!”她說。
  “蓮儿?”許嫂笑咧了嘴,“這個名字好,今晚你成親后,和頭子就是我們竹園的蓮主儿了。”
  蓮主儿?真虧許嫂想得出來。雨嫣搖搖頭,但笑不語。
   
         ☆        ☆        ☆
   
  婚禮在晚上舉行。
  中午時,竹園內大大小小包括仇列在內全在吃喜酒,外頭鬧哄哄一片,只有雨嫣這個新娘子坐在屋內餓得頭昏眼花,仇烈心疼她,暗中叫啞嫂煮了碗素齋拿丟給雨嫣果腹。
  雨嫣匆匆忙忙吃了兩口,便又赶緊起身照照鏡子,看臉上的妝花了沒?她緊張得一顆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現在要怎么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沒有人告訴她新嫁娘應該要怎么做才台禮儀。
  她好惶恐!一會儿又想臉上的妝晝得大紅了,看起來好像唱大戲的。左思右想,正想抹去胭脂時,外頭傳來風楫天高八度音的聲音“吉時到!”
  雨嫣嚇了一跳,又一屁股跌坐到炕上去,喜帕差點掉到地上,啞嫂赶緊幫她蓋好。
  許嫂急急忙忙跑進來,“快快快,要上喜轎了。”便和啞嫂一起扶著雨嫣上了彩輿。
  一瞬間,鞭炮聲、鑼聲、鼓聲齊響,響震云霄,寶丫頭圍著彩輿大叫:“娶新娘,娶新娘了!”
  坐在彩輿里頭的雨嫣開心的笑了,她這一輩子沒有這么開心過。
  彩輿入門時,過了火盆,許嫂和啞嫂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雨嫣下了轎,進了門,仇烈身穿一身新郎服在屋內等待著。
  “新娘過門了!過門了。”有人興高采烈的喊著。
  風楫天擔任司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這下換柱子高喊:“洞房囉!寶丫頭,我們去鬧洞房、鬧洞房。”
  “鬧洞房、鬧洞房……”
  仇別的竹屋早被布置成新房,紅錦、鴦鴛枕、四處張貼大紅雙喜字。
  雨嫣羞答答的端坐在新房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她又羞又怕……又期待……“快!頭子,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從此以后,一切都稱心如意啦!”風楫天又在怪叫,看來比當新郎的仇烈還要猴急。
  仇烈沒有心思去理會他,挑去了喜帕,雨嫣一時之間忘了羞怯、忘了矜持,含羞情怯的与他深情相望。
  呵!多么奇妙,她真的成為他的妻子了。
  許嫂將長壽面、子孫脖饒放在桌上,用玉犀杯倒了兩杯女儿紅。
  “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仇烈和雨嫣兩人各執一杯酒,勾著對方的手臂飲下酒,此刻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好近,不知是否是因酒的關系,雨媽的臉蛋紅得像火燒般,眼尾輕輕一瞄,望進仇烈寫滿愛戀的眼眸去!
  “恭喜、恭喜,祝早生貴子。”許胖抱拳道賀。
  “好了、好了,大家出去吧!春宵一夜值千金哪!”許嫂拉著丈夫和儿子出去。
  “不行、不行。”風楫天哪肯放過這個可以光明正大整仇烈的机會。“我要看到新郎親吻新娘,不鬧一下洞房怎么行呢?親、親、親!”
  其他人跟著吆喝:“親、親、親!”
  柱子人小鬼大,也跳著叫:“親、親、親,鬧洞房,好好玩呵!”
  噢!老天,這些人真是……雨嫣輕抿著下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仇烈臉上寫著不悅,他和雨嫣干嘛要作戲給這些人看?尤其是風楫天這該死的渾小子!但眾意難違,他也明白雨嫣怕羞,只好托起雨嫣駝紅的臉蛋,敷衍的輕琢了一下。
  風楫天當然不滿意了,又在怪叫:“頭子!你太沒誠意了,我們要看的是纏綿惜惻的熱吻,要快斷气的那一种。”
  “你要斷气是吧?”仇烈額冒青筋,語帶威脅的說。犀利的雙眸毫不客气的向他射出一記冷芒。
  一道寒意自腳底竄起,風楫天一頓,“呃……”話便在喉中就是擠不出來。
  只要是有點智商的,就該明白此時該閃人,沒有人會笨到去惹怒仇烈。
  “走啦!我們吃喜酒去。”許嫂左手夾著儿子,右手拉著丈夫赶緊閃了出去。
  啞嫂抱著寶丫頭尾隨其后,一屋子的人瞬間作鳥獸散,全跑得一干二淨,只剩下紀淳和風楫天。
  “這……”風楫天傻眼了。人呢?方才一起起闔要鬧洞房的人怎么全都不見了?
  “走啦!難不成你真要留下來看他們洞房是不是?”紀淳白了他一眼,沒好气的說。
  “看?這主意倒是不錯,就不知頭子肯不肯……哎喲!”
  風楫天的話未說完,就著見紀淳的臉色瞬間鐵青,反手一揪,揪住他耳朵往外扯,厲喝道:“你跟我出來!”這個不識像的家伙!
  “啊!痛喲!紀、紀叔……輕點啊……”風楫天殺豬般的哀嚎消失在關上的門扉后。
  仇烈与雨嫣兩人相視一笑。看這么重的鳳冠壓在雨嫣小小的頭上,他不由得皺起眉來。
  “很重吧!我替你拿下。”他万般輕柔的卸下鳳冠,擱在一旁的茶几上。
  雨嫣靦覷羞澀的一笑,想起以后要和仇烈共度一生,要替他生儿育女……天!
  她羞得都不敢看他了。
  “怎么了?不好意思?餓嗎?這素餃子和面是我請啞嫂准備的,要不要吃一點?”仇別的語气甜得可以掐出蜜汁來。
  “我不餓。”雨嫣小聲的說,小手不斷扭絞手中的帕子,緊張得手心都冒出汗來。
  仇烈看她這么緊張,心底直覺得好笑,輕握住她的柔美,在她惊慌之際,將一條由瑰珀打造成的手環套進她的手腕。
  “這……”雨嫣吃惊的望著他。
  “訂情物。”仇烈抓起她的柔美湊進唇邊輕輕一吻。“我听說你們八旗女子在成親當日會互換什么聶儿瑾的?我不懂那一套,我是個漢人,只曉得用漢人的方式來迎娶你,通常應該是由我娘將祖傳的玉触子傳給你。可是,家被抄了,我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送你,昨天在街上溜達,好不容易才選了這只號珀触子,店家說這可以辟邪、保命。”
  雨嫣動容的著著他。誰說他是個草莽?他只是個亡命天涯的要犯?他……是這么的愛她呀!
  “烈……”怎么辦?她感動得要死,她好想哭啊!
  “不許哭!新娘子怎么可以哭呢?這可是犯忌諱的。”仇烈俯下身子輕柔的吻去她的淚,笑道:“這個瑰珀鐲子你可要好好收著,仇夫人,將來你儿子成了親,你就可以把這鐲子傳給你媳婦了。”
  雨嫣突然感傷的想:以她的身子她能孕育孩子,能活到白發蒼蒼的那一天嗎?
  “烈,我好怕!”她有些惶恐、害怕起來,小手緊緊地攀著仇烈寬厚的背——
  這是她這一生的依靠。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嗎?”
  他作勢要將她扑倒在床上,雨嫣笑嘻嘻的逃開了。他大手一撈,將她笑到要斷气的身子往怀里揣,嘴就要吻上她的。
  “烈,等等……”她讓他吻得喘不過气來。“我……我有事……”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耶!她竟要他等?
  “什么事?”他不悅的擰高了眉峰,兩只手卻急忙脫下她的霞幀,探索著她柔軟的身子。
  “烈……”雨嫣急得高喊:“我生气了!”
  這句話有十足的恫嚇力,成功的讓仇烈“暫時”住了手。
  他眼底有明顯的欲望,瘠壓的間:“什么事?”
  “你別這么急躁嘛!”
  雨嫣眼含嬌羞的睨了他一眼,伸手到頸后,將她從小就不离身的長命鎖給解下來,她跪坐起身子,將煉子系到仇烈的脖子上。
  “這是長命鎖,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寶貝,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這是我送你的訂情物。”她巧笑倩兮。“本來我打算縫一件坎肩儿送你,可是,縫好后才發現……袖口一邊大一邊小……根本不能穿。”
  她微嘟著嘴的模樣看起來好誘人,仇烈忍不住輕啄了一口。
  “這長命鎖太重要了,我不能收,這是用來保護你的。”仇烈說著就要將它解下來。
  “哎呀!不行。”雨嫣抓住他的手,哭喪著一張俏臉。“這是訂情物呢!你不收……是不是表示你心里根本不愛我?”
  “胡扯!”他皺著眉。
  “不管!這是我唯一能送你的,要是你不收,我……我就不跟你成親了。”她嗔道。
  仇烈挑挑眉,曖昧的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瞧他笑得這般可惡,雨嫣看了為之气結,正想反抗時,仇烈突然將她抱起來。
  “呀”它的低呼一聲,因為她又坐在他大腿上了。
  她的衣服被褪至一半,又用這种姿勢坐在他身上,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你方才說……你不要什么來著?”他把嘴湊進她如絲般滑嫩的頸子廝磨,沉重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頸間。
  “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全身發燙。
  哦!老天,他老是愛這么逗她。
  仇烈邪气一笑,順手摘去她發上的簪子、瓔珞等,讓她的黑發如瀑布般直瀉而下,按著,他的手探進了后頸,扯去她貼身肚兜的帶子。
  “今晚,夜還長呢!我們有許多的事情可以做……”
   
         ☆        ☆        ☆
   
  半夜四更,雨嫣被一种莫名的雜沓聲惊醒。
  她心底有一股不安,遠方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騷動著。
  她爬起身子,卻發現仇烈早已被惊醒。
  “烈,出事了嗎?”她開口尋問著。
  倏地,仇烈一把抱住她翻下床,二話不說的抓起地上的衣里遞給雨嫣,語气冷咧的說:“快把衣服穿上,有敵人來了。”
  雨嫣嚇白了一張臉——敵人?難道是阿瑪派人來找她了?還是,仇烈另外有仇家?
  仇烈看見她纖細的身子微微發抖著,他真恨自己,健臂一攬,他將雨嫣摟在怀里。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俯身給她一個吻,雨嫣這才稍稍安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
  遠方此刻竟傳來鑼聲,“咚、咚、咚”的,好不駭人心魂。
  雨嫣穿好衣服,仇烈將大髦給他穿上,兩人這寸步出屋外。
  竹園里所有的人全被惊醒,大家的臉色都十分的惊慌,男人們手上拿著火把,女人手上拿著油燈,大伙儿下意識的全靠在一塊儿。
  雨嫣瞧見啞嫂抱著哭鬧不休的寶丫頭。
  她哭嚷著:“爹,我要爹,爹上哪去了?”
  “寶丫頭!”雨嫣輕喚。
  寶丫頭一听,立刻從啞嫂手上溜下來,圓滾滾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朝她跑來。
  “爹呢?我要爹!”她扑到雨嫣身上,不依的嚷著。
  雨嫣手勁小,抱不動她,只好彎下身輕拍它的背,哄著:“寶丫頭乖,你爹丟辦事,馬上就回來了。你瞧,波波在石桌上呢!你要不要去抱它玩?”
  “不要、不要,我要爹!”寶丫頭哭嚷著。
  孩子們也感覺不安,雨嫣無助的看向仇烈。
  他一把把她摟到怀里,低嚷:“別怕。”轉頭喝道:“楫天!”
  “頭子。”風楫天立刻上前,一改平常吊儿郎當的模樣,眼神深沉得嚇人。
  “情況怎樣?”
  “已派人去探過了。”風楫天別有深意的看了雨嫣一眼,道:“是官府來的!
  領兵的人是牟親王,已來到瀑布外,來的官兵至少有三百人,看樣子,他們不只要搶回……格格,咱們這一群人誰也別想逃了。”
  三百名官兵!
  天哪!阿瑪怎么會知道這里呢?
  要是竹園里的人全落在阿瑪手里……她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么事?
  “烈……”雨嫣下意識的揪緊仇熱的衣里,往他怀里偎去。
  她不要和他分离!她跟仇烈已經成過親,她已是他的妻子了,要与他白發偕老。
  紀淳語重心長道:“孩子,要想清楚,不要讓所有的人做無謂的犧牲,不值得啊!”
  “紀叔,你說這什么話?”許胖哇哇大叫:“咱們這些人全是被烙上反清罪名的余孽,今儿個還逃得走嗎?既然這些昏宮不讓我們有好日子過,咱們何必客气,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對!我們殺出去。”
  “拚個你死我活,大家一起不要活!”
  評多人義憤填膺的高舉著手中的火把揮舞著,東方漸露曙光,人影幢幢,聲震云霄。
  雨嫣只覺呼吸困難,臉色鐵灰。
  她不要!她不要看到任何一方流血的!一邊是生養她的阿瑪,一邊是她愛逾生命的夫君,要她如何選擇呢?
  老天!誰來救救她,告訴她要怎么做,才能把可以預見的悲劇消弭于無形呢?
  她該怎么做呢?
  “安靜。”仇烈大喝,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紀叔說得沒錯,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大家現在都不是孤家寡人,每個人都有牽挂,我們在一起,是要過幸福的日子,不是為了喪命:官府來了三百名,我們与他們短兵相接,無异是以卵擊石,白白送命罷了。”
  “頭子,這口气我們咽不下去啊!”許胖气紅了眼大叫。
  “是呀!官府欺人太甚。”有人揮舞著拳頭大叫。
  仇烈冷冷的著了他們一眼,道:“對,所以你們義無反顧和官兵拚斗,心中真的沒有牽挂嗎?胖子,看看嫂子和柱子吧!”
  許胖聞言回頭望丟,許嫂紅了一雙眼和柱子緊緊相擁在一起,眼中的悲戚与惶恐昭然若揭,許胖瞧著瞧著……默然了。
  一瞬間,吵鬧的現場全安靜下來。
  竹園是個大家庭,當初大家愿意一起生活,真的是以恨為出發點嗎?大家真的想到頭來還是尸首异處嗎?
  哦!不是這樣的,他們全是因為要過新的生活才會聚在一起,為了要開心、幸福的過日子啊!
  “孩子們,听紀叔的一句話,忘掉仇恨是很難。但,我們有我們的日子要過,我們要往前看,不要沉湎于過去,日子……還長得很呢!”紀淳苦口婆心的勸著。
  是呀!日子長得很,大家還有未來的路要走下去呢!
  雨嫣惊奇的發現,所有的人眼眶全紅了,嘴角浮現一絲溫柔的笑意。
  此時,一名壯漢跑進來道:“頭子,官兵放話了,要我們半個時辰內交出格格,不然的話,所有的人殺無赦。”
  殺無赦?雨嫣聞言雙腿一軟,差點站不住身子。
  阿瑪,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仇烈有力的臂膀將她摟得更緊。雨嫣帶淚的眸子望向他,看到他黝黑的眸子有著痛苦及不舍。
  她听見他低沉的嗓音傳來,“雨嫣,要跟我走嗎?”
  他問的這是什么話?
  他以為她是那种貪生怕死之徒嗎?她怎么可能去下他回去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呀!他倆注定要相守一生。
  “你怎么這樣問?”雨嫣主動伸出雙臂攀住他厚實的雙肩,低嚷著:“你說要愛我一生一世,我不許你丟下我!”
  仇烈聞言,感動得緊緊摟住了雨嫣。老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現在要他死他也甘愿。
  “頭子,現在要怎么辦?”
  風楫天的話讓仇烈恢复了理智。
  他神色一凜道:“大家快逃吧!趁官兵還沒殺進來前,騎著馬往不同方向逃去。在蘇州玉泉酒家那儿有一座四合院的廢宅,大家往那儿丟,在那儿相見。”
  “是。”所有的人齊應聲道。
  按著馬廢里的馬匹全被牽了出來,大伙上馬、策馬奔丟。
  仇列車來一匹黑馬撈著雨嫣上馬,驀然,遠方傳來官兵涉水而過的馬蹄聲。
  不好了,阿瑪他們追來了!
  雨嫣害怕极了,緊俱在仇烈怀里,波波教她緊抱在怀里。
  仇烈眼角倪著后方,淡淡一笑,道:“楫天,我有個阻止追兵的方法。”
  “什么法子?”
  仇烈取來燈油,將衣擺撕開纏在弓箭上,倒油點火,他冷笑道:“讓竹園消失吧!”
  “咻!”的一聲,點燃著火的箭射向竹屋,一瞬間,引起了熊熊大火,煙霧梟梟中,三匹健碩的馬儿絕塵而去。
  雨嫣頻頻的向后張望竹園,消失在一片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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