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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經過解剖,霍金斯夫婦的腦以及內髒全部被感染到的病毒吞噬掉,造成大量的內出血,而眼自部分也因為內出血而充血,不用說身体其余可以排出血液的各种构造以及器官。”
  會議室內,法醫組的人正在做簡報,他一邊解說,眾人面前的液晶螢幕便隨著他說的話而轉換。
  “致命原因?”負責偵辦案件的警探皺著眉,強忍著想吐的沖動問。
  死人他看多了,頭一次看到死狀這么凄慘的。
  “病毒。”法醫給了個肯定的答案,一邊朝坐在角落的綠川時雨點點頭。
  綠川時雨無視于他的示意,徑自將光碟放入光碟机內,眾人面前的螢幕轉換成一張又一張大大小小的病毒形狀。
  “一般病毒的傳染途徑可以經由水、空气、食物、昆虫、接触等管道傳播。但這次的病毒由于是人為造成,因而我自行再次檢查了霍金斯夫婦的遺体。”說到這里,他發現法醫組的人臉色大變,但他依然故我。
  莉亞聞言,給了臉色很難看的法醫一個道歉的笑容,她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綠川時雨曾跑到法醫大樓過。
  “霍金斯太太的手臂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咬痕,判定是由犬齒發達的動物所咬,而傷口的愈合程度估計不到兩小時,兩人估計死亡的時間是十八小時,但依尸体腐坏的程度,以及在宅后發現死亡的杜賓犬,我大膽假設這個病毒由感染到病發的時間只有五個小時。”
  綠川時雨的話慧來在座大部分人一陣的抽气聲。
  “病毒源很可能是那只杜賓犬,但解剖發現,杜賓犬的頸部有注射的痕跡,由此更加能斷定是人為造成的病毒犯罪。”綠川時雨對他制造的效果無動于衷的續道。
  “病毒的名字和傳染途徑,還有解救的方法呢?”警探听到這儿,不耐煩的問道。
  “這是新型病毒,我已請示DCD,等DCD經過更進一步的檢析后會將解救方法公告。不過,這病毒的名字已決定命名為CERBURES。”他一雙冰藍瞳眸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莉亞。
  莉亞背一挺,悍然迎視。
  麗莎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關心地伸手拍拍她的手,莉亞回過神來,給她一個微笑。
  她沒事,只是很想殺人而已。
  綠川時雨打從一進來就針對她一人,她真不知自己是哪儿惹到他,但是一想起“五年”這個數字,她又……
  噢,誰來給綠川時雨一記雷劈讓他死!這樣她就不必日夜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更不必費心臆測他到底知道她什么。
  “CERBURES?”那是什么饒舌又長得要命的鬼名字?
  “地獄守門犬的名字。”綠川時雨簡短的解釋,唇角因莉亞的瞪視而微彎起一抹薄冽的弧度。“目前已知CERBURES不是經由接触或是任何我們所知的途徑傳染,因此光行闖入的那兩名警員可以放心,他們絕對沒有感染CERBURES,否則他們早在五個小時后就躺在太平間,而不是坐在這儿一同開會。”
  話一說完,他取出光碟片,隨即离開。
  待會議室的門被打開再合上后,法醫組的人首先發難。
  “莉亞,這個新來的疫情調查員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知會’以及‘申請’?沒有經過我們同意即擅自行動,那還需要我們法醫嗎?!”
  莉亞肯定綠川時雨絕對是故意的,她毫無笑意的扯開唇角,“他是CDC派來的疫情調查員,意思是他不屬于任何人管轄,只是‘剛好’我們那里有病毒隔离化驗室,因此他才會在鑒識組里工作。他不是人犯,腳長在他身上,他想到哪儿,是不需要知會任何人的。”
  言下之意,她不是綠川時雨的保母,或是主人,他有自由意志,可以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你——”
  “別吵了。”警探出聲喝止一場唇槍舌戰。“鑒識組的報告?”
  莉亞笑了笑,“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因此簡報的工作由麗莎負責。”
  她收拾下自己的物品,拍拍麗莎的肩,低聲道:“交給你了。”說完,她迅速离開會議室。
   
         ☆        ☆        ☆
   
  “綠川時雨!”莉亞气沖沖的走進病毒化驗室。她在洛城警局是出了名的冷靜美人,但今天這個外號全讓一名新來的疫情調查員給破坏。
  “赫特小姐,有事?”綠川時雨身穿白袍,微傾靠在辦公桌緣面對著門口,手里拿著份文件在閱讀,閒适的模樣絲毫不受莉亞吼聲而影響。
  “你到底想要什么?”莉亞受不了了,自從那天她收到那封e-mail時發作的模樣被他瞧見,更可惡的是被他救了之后,她在他面前就自動矮了一大截。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請你說英語。假如你不愿意說英語,日語和中文我尚能理解。”綠川時雨冰藍瞳眸里漾著笑意,但使臉卻一絲表情也無。
  去他的!
  莉亞強迫自己深呼吸以冷靜激動的情緒,直到她認為可以冷靜的開口時——
  很不幸的,那只是一种錯覺。
  一連串的咒罵自莉亞日中吐出,潑婦的模樣与她今日的穿著——黑色西服式的褲裝,褐發扎成馬尾的干練形象大相徑庭。
  “你剛剛為什么要從會議室走人,你知不知道那很不禮貌?”
  “我的責任是檢測病毒并分析是否有可能成為傳播病毒,使其可及的范圍成為疫區,不是跟警探們一同討論案情。”綠川時雨綬道,抬手撥開遮眼的劉海,重新打開文件閱讀。
  即使現代的一切事物趨向電子化,但紙張以及書籍等物品仍有無可取代的地位。
  莉亞未答腔,心知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可反駁的地方。
  “你現在在這儿,最好入境隨俗,該有的禮節請你遵守。”真是的,她在干嘛?莉亞暗斥自己莫名的行為,闖入一個底細不明的人的陣地,什么准備也沒有就想打仗?
  冰藍瞳眸微抬,冷冽俊顏微偏看著她,似乎等著她再發表高論。
  “就這樣。”她不自然的朝他揮下手,轉身想离去。
  “就這樣?”低冷沉著的嗓音微微提高音調,綠川時雨等著她再多說一些。
  不想讓她太快的退下陣,那會讓他覺得無趣,也沒有挑戰性。
  背對著他的纖弱身子背一挺,頭一揚,轉過身時馬尾跟著甩動,棕眸冒著旺盛的火花,但她卻极自制的綻開笑容。
  “就這樣。”她再次旋身背對他,才邁開一步,似乎是想起什么的再次頓下腳步,回首道:“綠川先生,我不管你知道我五年前發生過什么事,或是壓根什么也不曉得,但我會盡全力維持我現在的生活,哪怕……”她深吸口气,“哪怕貝瑟芬妮已被捉回冥界之國,但她仍是逃了,逃回屬于她的地方。”
  冰藍瞳眸迎視她那雙棕眸閃爍的光芒——那是一個義無反顧且毫無退路的人會有的眼神。
  綠川時雨嘴角冷冷的扯開個小小的弧度,低喃著:“貝瑟芬妮与黑帝斯嗎?”
  眼前的莉亞可一點也不似貝瑟芬妮,貝瑟芬妮是春日女神,她卻像是冬日女神。
  非但毫無暖意,也沒有使大地回生的本事,有的是冰封一切事物的本領。
  對生活在冥界之國的黑帝斯而言,本質似乎太過接近……
  綠川時雨斂起唇角上揚的弧度,攤開文件夾,繼續他之前被莉亞打斷的閱讀。
   
         ☆        ☆        ☆
   
  又是個燠熱難當的大熱天,難得的休假日讓人只想躲在屋里享受中央空調的涼意。
  綠川時雨將車子停在离莉亞的住處不遠的路旁,有輛車子停在屋子前方的車道上,那代表莉亞在家。
  監視莉亞的空檔他想先行厘清心中的疑惑,因而他撥了通視訊電話。
  “時雨?!”接電話的是眠羽,見到出現在熒幕上的綠川時雨時,她毫不吝惜的給了他一個超大的笑容。“沒想到是你,你在美國怎么樣?找到處方箋了嗎?我告訴你喔,我已經把霍洛維茲殺了,報了大仇,也動了基因轉換手術,現在适應良好。還有,風曜他——”
  “小眠。”綠川時雨只吐出兩個字,便教嘰哩呱啦說了一大串話的眠羽住了口。
  兩人相互對視,無言。
  “時雨,你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她沉默了好一會儿才訥訥地問,冰藍眸子胡亂轉著,就是不看螢幕上的綠川時雨。
  她有不祥的預感,時雨已經到了美國,依他處理事情的態度,十成十已經找到了莉亞·赫特……
  眠羽衷心的希望他找到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墳。
  “五年前。”即使是透過視訊電話,綠川時雨冰冷的聲音還是讓眠羽瑟縮了下。
  “五年?”她心下大惊,但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你來台灣一眨眼就這么長了呀——”
  “實話。”他再次打斷她的話。
  “什么實話?”眠羽睜大冰藍瞳眸,一派無辜的盯著他瞧,心里埋怨為什么留在台灣的只剩下她和揚雨,揚雨不理世事,可怜的她只好獨自面對時雨發現事實時的怒气。
  要是時雨知道他們騙了他五年,一定會很生气的。呃,其實他們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的,只是太多事情橫隔其中,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莉亞·赫特。”
  “莉亞……赫特?”眠羽藏不住心事的美麗容顏垮下,她扁著嘴,好想逃离這座視訊電話喔!好想裝俊說不知道這號人物是誰喔!
  可是她不能,因為對方是時雨。
  “五年前莉亞·赫特怎么了?”綠川時雨的緊迫盯人教她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
  “她……”眠羽欲言又止。
  誰來救她啊?她不要當炮灰!
  “小眠。”他冷冷的喚著她的名。
  “好啦!我說嘛!”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時雨都發覺了,她再怎么瞞也瞞不住。
  “我等著。”綠川時雨冷揚唇角,雙手交握支著下顎,冰藍瞳眸緊盯著螢幕那頭的眠羽。
  “話說你五年前差點被莉亞·赫特殺了……”她清清嗓音,但內心的惶然仍無法抑止的在聲音里流泄出。
  “小眠,”綠川時雨直視她慌亂的冰藍眸子,同色的眼瞳里只有冰漠。“說重點。”
  “莉亞·赫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是揚雨殺了她。我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堅持要自己報仇,可是人都死了,我們到哪儿去找一個莉亞·赫特讓你報仇?所以我們就沒有說,日子一久,我們也忘了這回事。一直到心宇發病,我們要找處方箋,一切都很亂,我們就忘了跟你說……”眠羽愈說愈心虛,頭也愈低,聲音也愈小。
  綠川時雨得到想要的答案,動作不變,甚至連表情也未曾稍動。
  “時雨,如果你沒有找到處方箋沒關系的,我的已經找到了,我想我們几個的基因中一定有一些相同點,我們叫老爹比對,說不定……”說不定什么她也不知道。
  時雨雖然獨善其身,但是在她的心目中,他就跟心宇一樣是不可動搖的支柱,若說心宇是春天,那時雨便是冬日,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他們几個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失去的……
  “赫特博士自殺,他的女儿莉亞·赫特死了五年……”綠川時雨沉吟著。
  “時雨?”眠羽小心翼翼地喚著,保怕他發飆。
  別看時雨平日冷靜酷漠的模樣,這种人生起气來才可怕,而時雨最厭棄的便是背叛,在他眼里,欺騙与背叛是罪無可追。
  “除了莉亞·赫特之外,赫特博士還有沒有其他儿女?”搜集情報是揚雨負責的范圍,但他不認為揚雨現下可以工作,惟一可問的,就只有年紀最小的小妹眠羽了。
  “等我兩秒!”眠羽大叫,金發飄揚,絕美的容顏漾著開怀的笑容。
  時雨沒有生气耶!太好了!
  淡淡的笑意染上綠川時雨冰峻的面容。有著同樣眸色、相似基因,因著心宇而聚集的他們就像是一家人,讓沒有回頭路的他有“家”的感覺,而年齡最小的眠羽就像小妹,令人頭疼又不得不寵愛的小妹。
  兩秒后,眠羽果然又出現在視訊電話前,好似她從未离開過般。
  “赫特還有個儿子叫尼克,他的妻子瑪麗·柏格,在女儿滿兩歲時跟他离婚,當時她帶走儿子。如果尼克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小你一歲。”她邊說邊將資料傳送到他戴的電子表中。
  綠川時雨低首瞧了下電子表面浮出的資料,不多,可以說是少得可怜。
  “關于尼克·赫特的資料就只有這一點,我再找找看。”眠羽微蹙雙眉,顯然也對尼克·赫特的資料這么少感到奇怪。
  冰藍眸子不經意揚睫,正巧見到莉亞出門上車,他跟著發動車子。
  “小眠,有什么發現再通知我。”綠川時雨匆匆結束通話,開車跟在莉亞的車子后。
  “時……”眠羽錯愕的容顏消失在螢幕上。
   
         ☆        ☆        ☆
   
  四周靜悄悄的,靜到莉亞只听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她的頭發和臉上被急速奔跑而流出的汗水浸濕。
  她不敢伸手擦去臉上的汗水,深怕一動就會讓他知道自己躲在這儿。
  腳步聲由遠而近,莉亞全身一震,他來了!
  她咽下卡在气管的一口气,試著順暢呼吸。
  皮鞋敲在地板上的聲響愈來愈響亮,愈來愈近。
  逃,她要逃……
  但她發現膝蓋撐不起身子。
  動,動啊!莉亞命令著自己的腳,顫巍巍地站起,她追不及待地拔腿便跑。
  背后傳來他的呼喚:“莉亞,莉亞……”
  她要逃……無論如何……
  “呃!”莉亞紊亂地喘著气,棕眸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分不清自己是在夢里還是現實中。
  好一會儿,她听到家里的中控電腦的聲音,“莉亞,早安。現在是洛杉磯時間十點三十分,十一月十五日,今天是你的休假日。由于天气良好,有几個你可以紓解工作壓力的游樂地點如下:海角樂園、好萊塢已故明星回顧展……”
  听了好半晌,她才确定自己剛剛是在做夢。
  夢……莉亞雙手握拳,用力到連關節也泛白,肌肉傳來的酸痛感讓她真實的确認自己剛剛在做夢。
  “手控模式。”她按摩著發疼的太陽穴,朝中控電腦下令,要它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提醒她今天該做什么或是建議她可以去哪儿。
  “手控模式轉換中。”不一會儿,電腦又傳來,“轉換手控模式。”
  之后,一切歸于無聲。
  莉亞推被下床,走到窗前,按下窗欞上的某個按鈕,霎時,陽光肆無忌憚的侵入房間,連帶的,高熱也跟著襲入。
  她抬手至額,遮去些光亮,介于夢境与現實的意識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剛剛電腦說今天是几號來著?
  喔,十一月十五日。
  十一月十五日,對洛城警局鑒識組的組員們是個難能可貴的全休日,但對莉亞而言卻不是個好日子。
  今天她得去見一個人,不,好几個人,而那些人……
  她微撇唇笑了下,聳聳肩,梳洗好后,換上与平日無异的黑色西裝式的褲裝。
  她拿起梳子把糾結在一起的褐發梳順,看見鏡中自己的黑眼圈而隨手拿了副墨鏡戴上。
  對著鏡子里那張臉微微一笑,突然有种感覺鏡子里映現的臉不是她!
  她心一惊,摘下墨鏡湊近鏡子,棕眸瞪大,在心底說服著自己:我是莉亞,我是莉亞,我是莉亞……
  直到她覺得鏡子里的那張臉又是她所認識的莉亞時,綠川時雨的臉突然閃過眼前。
  怎么會在這時候想到他?不該想的,他是威脅,就像他研究的病毒一樣的難纏!這种人值得她小心注意,卻不值得她……
  值得她什么?莉亞沒好气的牽動抿成直線的唇,重新戴上墨鏡,挺直背脊出門去。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當車子發動离去時,不遠處也有輛車子跟著她而去。
   
         ☆        ☆        ☆
   
  墓園?
  綠川時雨看著莉亞的車子停在墓園的停車場,待她下車后,确認她往哪個方向走去,他在車上又待了會儿才下車跟上。
  但他在途中失去她的蹤影,四下找尋了下后,發現她正走在离他不到三公尺遠的草地步道上,連忙閃身躲入一棵樹后,悄然打量著她的舉止。
  她手中捧著一束盛開的白梅,白梅在她黑色殲直的身影中更顯其高洁清雅。
  在這個時代,花要怎么開就怎么開,只要人們高興,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花園植上春夏秋冬的花苗,且讓它們在同一時間開花。
  她先是在几座墓上獻花,最后在不遠處的一座墓前站定,取下墨鏡,不言不語,只是微低首望著墓碑。
  慘白的容顏,加上無神的注視,使她整個人看來脆弱無依。
  綠川時雨不怎么喜愛此刻腦中竄出的想法。
  他想擁抱她,單純的擁抱,只想讓她有所依恃,只想讓她看起來不要像她手中的白梅那樣的……孤傲。
  久久,莉亞才將手中的白梅置于墓碑前,棕眸盈著太多太多無法解讀的心緒,她深吸口气,咬住下唇將墨鏡戴上,頭也不回的离去。
  綠川時雨沒有跟上她,只在她走离墓碑一段距离后來到她獻花的墓碑前。
  他一一地檢視那些人的名字:約翰·赫特、瑪麗·柏格……最后他在莉亞停留最久的墓碑前停下。
  洁白無瑕的花瓣仍沾著水珠,他彎身撥開白梅,看著墓碑上刻的名字——
  尼克·柏格(11.××××——11.5××××)
  立碑者莉亞·赫特(05.22××××年)
  這是五年前立的墓。
  帕格是莉亞·赫特母親的姓,這個尼克該是她的哥哥,也就是小眠所說的尼克·赫特。
  但立墓的時間不對,五月二十二日,那時早發生了DCD第四級隔离病毒實驗室爆炸事件,且小眠所說,莉亞·赫特被揚雨給殺了。
  揚雨不是如此不謹慎之人。
  敞開你的心胸,用你的心眼去看你所見的事實。腦中突然想起心宇在被封入冰棺的前一晚留給他的話。
  心眼……綠川時雨沒有發現自己輕歎了口气。
  他肯定自己先前的推測是正确的,現任洛城警局鑒識組組長的莉亞·赫特与五年前CDC專任研究學者的莉亞·赫特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但何以她會在尼克·赫特,不,尼克·柏格的祭日前來獻花?
  她是誰?
  五年似乎不只是對他,對她而言也是個禁忌的數字,為什么?
  那封e-mail又該如何解釋?
  一連串的謎題尚未解,又冒出新的謎題,而綠川時雨只能依循著現有的線索抽絲剝茧。
  這不是因為他的好奇心,而是為了處方箋,為了他的生命。因此,他必須查個清楚。
  綠川時雨如此說服著自己,冰藍瞳眸在讓墨鏡掩去之前注視的是尼克·帕格的名字。
  在熾烈的太陽照射下,原本盛開仍沾露的白梅花瓣邊緣很快地軟化且呈現枯萎的褐色。
  一陣風吹過,花瓣輕易地被吹离蕊心及枝枝,隨風揚起,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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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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