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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佛羅里達暖和得讓全美國乃至外國觀光客趨之若鶩,除了風人院的駐院人之外。風人院的駐院人們全數拋下手邊的事聚集到佛羅里達的目的,可不是觀光。
  “哎喲!老哥,拜托,痛死了,我這次是為了救咱們家外頭那棵樹上的鳥窩里頭可愛的小雛鳥們耶!怎么你盡弄些會痛的藥洒在我的傷口上!”傳出哀號的是一名短發俐落、美麗動人的東方女子,外表看來相當柔美的她是風人院中排行老四的風昀樵,同時也是珠寶雅賊W.W。
  “哦?”正在為她包扎的老大風力勤頭也不抬的問:“那為了救那只掉下來的小雛鳥而被出外覓食回來的母鳥攻擊致使跌下樹,這算不算是光榮事跡啊?”
  “我怎么知道母鳥會突然出現,我沒防備嘛!”昀樵辯解,皺眉望著力勤將她的腳包成蘿卜,卻不敢有异議。
  “別忘了小時候你最喜歡欺負外頭樹上已經住得跟我們差不多久的鳥儿,他們會對你有所防備一定是‘鳥祖有明訓’。”一旁看報紙的老三風清揚插嘴。
  “風清場,你少插嘴!”昀樵杏眼圓睜,气呼呼的望著清揚。
  “插嘴是我的職業,難道你不知道我在法庭上老是插個‘法官,辯方律師牽扯過多題外話。’‘法官,辯方律師企圖扰亂證人。’的話嗎?”清場無視于昀樵已瀕爆發邊緣的火气。
  “風清揚……如果你不想跟凡賽斯一樣登上社會版頭條的話,最好閉嘴。”昀樵沉聲威嚇。
  “我常上社會版啊!那又沒什么稀奇的。”清揚完全不受威脅。
  “你們兩個,別吵了。”力勤适時出聲制止兩人。“清揚,去替你大姊開門,她回來了。”
  不用力勤命令,清場早已拋下手中的報紙,出去幫助扶著排行老二的風君樵的大姊夫裴穎豪一把,風君樵的預產期是三個月后,風人院的成員為了目睹這一刻,已從各地赶到佛羅里達。
  目前風人院散居在外的駐院人已回籠兩個,另外在澳洲的老五風力凱正忙著將一些CASE及研究盡速結束;么妹風清逸則是跟著夫婿藍皓軒在法國辦案,等案子一結束,他們倆和宋星衍便會赶回來。
  “醫生說些什么?”力勤一邊收拾藥箱,問道。
  “他說胎儿很健康,一定可以安然生產。”穎豪握著君樵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到現在他仍記得君樵告訴他她有了他們的孩子時,他雀躍的心情,還有見著君樵為這孩子受的苦時,那种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分擔的憂心。
  “唉!現在的好男人都讓人拴走囉!除了咱們老大。”昀樵感歎的搖首道。
  “我不是好男人啊!”清揚挑眉比比自己,示意他也是好男人。
  昀樵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若是好男人的話,全世界的好女人只怕沒几個有勇气結婚。”
  “風昀樵,我最近似乎成了你的出气筒,是不是更年期……”清揚話沒說完就被昀樵捂住嘴,阻止他再說下去。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昀樵以眼神警告清揚別亂說話。
  “我本來就不是啞巴,所以我才要不停的說,不斷的說……”清揚欣見昀樵那气急的神色,樂得一直逗她。
  “好了,別忘了君樵不需要過分吵鬧。”穎豪出口制止他們兄妹自戕。
  兩人這才停止“口斗”,力勤看了看壁鐘,拿著公文包和外套起身。
  “今天有個手術,會晚一點回來。”
  “我們會留晚餐給你的。”風人院的大廚昀樵煞有其事的抽張面紙揮舞道再見。
  力勤溫柔一笑,打個手勢后便离家。
  望著力勤的背影,君樵突然歎口气,“什么時候大哥也可以像我們一樣呢?”
  “等到他哪天出意外失去記憶吧!”清揚深知力勤永遠不可能忘掉那件事。
  “你這個烏鴉嘴!”昀樵給清揚一記爆栗。
  清揚禮尚往來的回賞她一記,兩人從客廳比試到外頭花園,玩得不亦樂乎。
  “風人院就他們兩個特別愛打架。”穎豪搖頭道,剛見昀樵時他還以為她很文靜,結果她是風人院里的“男風清揚”,清揚在紐約黑街的勢力龐大,而昀樵則跟芝加哥黑道關系良好。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君樵嘗試起身,但笨重的身子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將她拉下,穎豪适時扶住她。
  “就是習慣了才會光明正大的說啊!”穎豪笑道,一邊扶著君樵往樓上臥房走去。
         ※        ※         ※
  力勤剛做完手術,覷了個空去查房,當他經過一間病房時,房內的對話令他駐足。
  “不要……好痛哦……哇……”
  “你必須過來,否則你一輩子都別想走路。”
  力勤悄然打開房門,只見一名護士正惡聲惡气的對一名坐在輪椅上、約莫七歲的小女孩發脾气。
  “人家不要!痛死了!我為什么要做這种事?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算了!”柯莉鬧脾气地大叫。
  谷緋羽僅存的一絲理智完全瓦解,她以為自己會跟她在這儿耗上一整天?
  不,她休想!
  谷徘羽揚起手,才想打下去,即讓一個力道所阻,她望向對方,惊覺是個男人。
  “對待這樣的小孩要有耐心。”力勤給予建議。
  “不用你管!”谷緋羽掙脫力勤的手,憤恨地望著他,“我自有一套方法,旁人別插手。”
  濃烈的諷刺語气令力勤微攏下眉,敵意好深。
  “你不該對個小女孩發脾气。”力勤語气溫和的指出谷緋羽的缺失,他轉身面對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看了下她腕間所戴的名條,“你叫柯莉,對不對?”
  柯莉噙著淚,點點頭。
  力勤微微一笑,拿出手帕拭去柯莉的淚水,柔聲道:“如果柯莉不練習走路,就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哦!柯莉現在才七歲,一輩子多長啊!有很多很多個七歲,哇!柯莉要坐在輪椅上那么久,好可怜哦!”
  柯莉眨眨淚眼,開始考慮力勤的話,但她蹙緊眉頭,囁嚅:“可是會痛……”
  “會痛啊!”力勤狀似苦思,“醫生叔叔答應你,如果你學會走路的話,叔叔就請柯莉吃一頓大餐當作是柯莉勇敢的獎賞好不好?”
  “好啊!好啊!”柯莉的笑容黯了下來,偷偷覷眼谷緋羽,谷緋羽只是雙手環抱胸前,什么話也不說,最后柯莉決定似的點點頭,“哥哥,我們開始吧!”
  力勤笑了笑,朝她伸出手,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顫巍巍的向著力勤走過去。
  緋羽冷眼旁觀,柯莉鬧起脾气來誰也擋不住,沒想到這個醫生倒是挺有辦法的嘛!
  柯莉走到距力勤約一步的地方,顛了下腳步,整個人往前傾倒,力勤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成功了,柯莉好棒!”
  他將柯莉高舉,逗得她咯咯笑。
  “哥哥叫什么名字啊?”她喜歡力勤,比她的主治醫生好大多了。
  “哥哥?我以為我夠資格當柯莉的叔叔耶!”力勤打趣,眸中笑意涌現。
  “才不呢!你太年輕了!”柯莉甜甜笑道。“哥哥……”
  她話沒說完,廣播站即傳來呼叫:“風醫師請到急診室。”
  “噢哦!在叫哥哥了。”力勤將柯莉安放在輪椅,“哥哥不能陪你了,下次見!對了,叫我ERIC就行了,BYE!”
  “ERIC,再見。”柯莉揮手道別,而后,她面向緋羽,一臉歉意,“羽姊姊,對不起,剛剛惹你生气了……”
  “算了。”緋羽覺得自己也有錯,她的确是不該對個小孩動怒,她有些不甘的承認力勤是對的。“答應姊姊,以后要乖乖做复健哦!否則……”
  她隱去話尾,不再說下去。否則就像她一樣……
         ※        ※         ※
  “爸,我不去。”緋羽一臉苦惱的看著她父親,實際上是叔父的谷錐。
  “女儿,我們家對不守信用的人是做何處分啊?”谷錐的聲音由敞開的報紙中傳出。
  “爸,我真的不想去。”緋羽不明白為什么谷錐在他們每搬到一個地方就必會受邀,而他每次都一定硬要她去呢?
  谷錐由報紙中抬起臉來,注視著緋羽。“女儿,這次是我們搬到這儿后頭一次有机會跟在佛羅里達的華僑們見面,我們身為中國人一定不能忘本。”
  “這不足以說服我。”緋羽哪會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打什么主意,還不是想要趁此机會看看有沒有什么男人想要她這個被拋棄的女儿?自從她發生那件意外,母親發瘋,父親因責備她讓母親受打擊而拋下她之后,叔父便收養了她,讓她從谷底慢慢找回自我,她十分感激他,也拿他當親生父親尊敬。
  “去散散心總可以吧?”
  “我……”緋羽欲出口的辯解讓谷錐打斷。
  “那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可以吧?”谷錐說著,不禁老淚縱橫,拭起眼淚。
  “好,我去可以了吧?但別給我搞什么鬼。”緋羽莫可奈何的應允。
  “怎么會?你是我女儿啊!你能去實在是太好了!”谷錐馬上“破涕為笑”,速度快得猶如閃電。
  “我就知道讓您給騙了。”緋羽沮喪地吐气。
  “來不及啦!”谷錐朝她扮個鬼臉。
         ※        ※         ※
  “為什么我們要來?”昀樵挽著力勤的手臂,优雅地步進會場,兩人出色至极的儀表立刻引來全場人的注意,更引起了竊竊私語。
  “風屋家族的人。”
  “哪一個才是?”
  “我只認得男的是老大風力勤,女的排行第几就不知道了。”
  “他們怎么會來?”
  “該說宴會的主辦人真是有勇气,竟然敢邀風屋家族的人,難道他不知道他們一來,我們就全失色了嗎?”
  “對呀!那我們還來做什么?”
  “噓,他們在看我們了。”
  力勤耳尖的听到對話,不介意的笑了下,回答昀樵先前的問題,“因為我們遠在台灣的父母要我們來送禮。全叔德高望重,而且他一向跟咱們几個小輩處得不錯,今天是他八十大壽,不來送禮不行。”
  兩人說著,迎面走來一名不需人攙扶的老者,“我正在想你們怎么還沒來呢!”
  “全叔,生日快樂,一點薄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愈來愈年輕。”昀樵巧笑倩兮的將一個紅色小錦盒呈給全叔,甜笑地說著祝詞。
  “好好好,昀樵,全叔就是喜歡你這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全叔笑得合不攏嘴,順順白胡,拍拍昀樵的頭,當她是小孩。
  “全叔,生日快樂。”力勤朝全叔點點頭,笑道。
  “力勤啊!”全叔一看到力勤就忍不住叨念,“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連清逸那小娃儿都嫁出去了,你也該娶門媳婦了吧!”
  “多謝全叔關心。”力勤以招牌笑容應對。
  “雖得來,去玩玩吧!我這個老人不礙你們的玩興了。”全叔赶他們离開,不讓他們跟。“今天這個宴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玩,老頭我的八十大壽只是個名義,你們兩個看到什么中意的對象可得好好追求。”
  說完,他使自顧自的走開,招呼其它賓客。
  力勤和昀樵對望一眼。
  “你想留下來嗎?”力勤見著昀樵眸中有著不尋常的光芒。
  “好久沒運動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好貨。”今天的宴會,賓客個個光鮮亮麗,但嘴臉都像勢利眼,她不乘机活動筋骨太對不起自己。
  “小心一點。”力勤并未阻止昀樵,“我到陽台透透气。”
  昀樵打個oK的手勢后,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力勤隨手攔下個服務生,拿了杯酒后往陽台走去,無視于一路上人們的打量。
  他一走進陽台就知自己打斷了一對情人的相聚時光,他低聲道個歉,即想退出陽台,豈料他還沒完全轉身,整個人就被一股沖力撞上,若非他反應快,及時穩住身体,迅速摟住那撞進他怀里的人儿,另一手有先見之明的將酒杯拿离自己,只怕他們倆就發明了另類飲酒法──用衣服喝,而不是用嘴巴喝。
  “你沒事吧?”力勤一手扶好那個緊捉著自己手臂、長發遮面的女子。
  “他想侵犯我!”緋羽這輩子還沒這么羞憤過,這個衣冠禽獸,竟然強行帶她到陽台來要跟她做愛!她死命掙扎,還被他打巴掌,她以禮還之──踢中他的要害,惹得他怒火勃發,要不是有人來,只怕她就難逃他的報复。
  “小子,你別多管閒事,這是我和我老婆的家務事!”黃德門吼著,該死!他的好事就這么被這個小子破坏了!
  力勤聞言微皺眉頭,低頭看還倚在他怀中的女子,只見她拚命搖頭,“我今天才認識他的,我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老婆,你別丟臉丟到外頭去!快給我回來!”黃德門心想今天非給這個跛腳女一個教訓不可。
  力勤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了,去年他以同樣的手法強拉清逸到陰暗處,結果讓清逸以一個過肩摔加上几個漂亮的踢腿搞得全身骨頭几乎散了,然后又被其它得知此事的風人院駐院人狠狠的上了好几堂“体育課”。當然,由于每個“老師”的“教法”不同,他這個“學生”免不了有些“不适應”,听說上完“課”后,住了半年醫院。
  他低笑起來,緩聲道:“別來無恙呀,黃先生,沒想到全叔的生日宴會也邀了你啊!”
  黃德門一听力勤說話,整個人一震,腿霎時無法撐住自己的跪在地上,牙齒無法克制的互相打起架來。“風……風力……風力勤……風力勤……”
  “看來上次給你上的課你全忘光了。”力勤含笑的聲音猶如自地獄傳來,“我很樂意再給你上一課,黃先生,只是這次我要收費,如何?”
  “啊……我……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對……對不起……我下次……不……沒有下次……我……永遠不會再犯了……我不知道這個跛腳女……是你的朋友……”
  力勤注意到怀中的她在听到跛腳女這三個字時,身子明顯瑟縮了下,它的心不由得跟著被扯了下。
  “黃先生,道歉,否則你可能會在牢房躺上一陣子。”力勤溫和的聲音中透著几絲冷意,凍得黃德門恨不得跳下陽台逃生。
  “對……對不起……小……小姐……”黃德門話沒說完,人就嚇暈了。
  力勤冷場唇角,扶正怀中人儿,輕聲問:“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緋羽恢复正常后急欲睜開力勤的手。
  “你別緊張。”力勤輕輕制住她掙扎不已的身子,“我是醫生,你有沒有哪儿受傷,我替你看看。”
  “除非你有辦法替我換顆心。”緋羽喃喃道。
  “你說什么?”力勤沒听清楚。
  “我沒事,多謝關心。”緋羽說完,即越過他走進宴會會場。
  “小……”力勤凝望她迅速消失的背影,覺得她的身形似曾相識……他想起來了,是那個敵意好深的女孩,九成九是她沒錯,力勤對自己的識人能力一向很有自信。
  “老大。”昀樵出現打斷他的冥想。
  “完事了?”力勤回過神,對昀樵露出笑容。
  “嗯,咱們跳個舞好不好?里頭演奏的曲子正是我最愛的‘IFINLLYFINDSOMEONE’。”昀樵做了個邀舞的姿勢。
  力勤頷首,笑著握住她的手,兩人由陽台舞到會場中央。
  一直注意著由陽台出來的會是何人的緋羽愣住了,是他,風醫生?!
  他就是剛剛救她的人?!緋羽難掩訝然的眸子跟著起舞的力勤轉,他怎么含在這儿?!
  她走的是什么運道?竟然連續兩天碰到他。緋羽甩甩頭,將腦中那股奇异感甩掉,巧合罷了!他們不可能第三度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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