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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自從嚴龍昕發現自己右肩上刺有一條龍的那一天起,每天晚上在他逐漸熟睡之際,必然會出現一團模糊的景象,似有若無引領著他走進夢境。
  夢境中總會出現一個身穿綠色薄紗的紅發女人,一臉凄楚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十分楚楚可怜。
  如此的畫面一直重复好几年,也陪著他度過剛遭母親遺棄的難耐歲月。一直到他滿二十歲那年,他才陸續從那女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她所預言唯一能拯救巫女一族的屠魔英雄。
  穿著綠色薄紗的女人,也在二十歲那年,就不曾再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十年來他几乎忘了有這件事,也不相信那紅發女人的話。
  不信任女人是他的天性,就算那曾在他夢里出現過的路氏巫女也一樣,所以他一直認為路氏巫女一族的事是子虛烏有、惡夢一場罷了。
  可是就在剛才,夢境竟然成真了!那個路曉昭,那頭火紅的頭發,早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覺得有什么事被他所遺忘,想不到沒忘記的正是巫女有著一頭紅發。
  偏偏現在染發術如此倡行,任誰也想不到,更別說是他這個本來就不相信有巫女存在的男人了。
  她是巫女,一個必須靠他才能學會控制火焰的巫女,一樣是個不能信任的女人!
  而要他幫助一個女人,這輩子休想。
  “怎么回事?什么事讓你發這么大的脾气?”古可迪推門而入,頗為意外的看著地上的電話一眼。
  “她是個巫──婆。”嚴龍昕看見辦公室門口另外跟進來兩個人,旋即轉換語气。
  “巫婆?!難得!能讓我們嚴總裁說出這种話,那女人的确不簡單。”鐵政樟和他的大儿子鐵岳凱走進來。
  鐵岳凱勾動嘴角,一臉嘲弄,小得像一對狐狸眼的眼睛溘滿著輕視。
  “二位到此,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嚴龍昕臉上又恢复先前的面無表情,冷然的說。
  “不是,不過是想藉由嚴總裁你的力量,幫我們找回岳楓這個孩子。”
  “我相信憑鐵董你的影響力就足夠找回一個人了。”嚴龍昕不以為然的叼著煙,吞云吐霧著。
  “岳楓是离家出走的,要他回來,憑我這父親的是說不動他的。”
  “我們只有生意上的來往,其它的我一概不管。鐵董你的家務事,還是你自己解決,你們請便。”捻熄了煙,嚴龍昕擺出送客的手勢。
  “嚴總裁,憑我們的几年生意交情,你竟然……”鐵政樟惱火地站起來。
  “爸。”
  “岳凱,我們走!”
  一等他們走出辦公室半晌過后,古可迪才開口說:“你惹惱了我們的財神爺。”
  “嚴龍企業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你是說?”
  “不,留著他們,我有別的計划。”
  “龍昕,你今天……”
  “失控了是不是?”他頗有自知之明,好几年來他一直把自己的喜、怒、哀、樂控制得收放自如。
  今天卻差點毀在一個女人身上!真多虧他多年的努力,想來下的工夫還不夠,他還不如自己所想象的冷酷無情。
  “怎么回事?是那個女人嗎?”古可迪早看出他會碰上敵手的,果然沒錯。
  “她是──”話未說完,辦公室又沖進來一個人,看來今天事情是層出不窮了。
  “大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秀雅,什么事這么慌張?”古可迪体貼地讓她坐下。
  “雪晶的二表哥失蹤了,你能請人去找他嗎?”
  “怎么現在失蹤人口這么多?”古可迪訝然。
  “她的二表哥不會剛好姓鐵吧?”本人行不通,倒派他妹來說服他了。嚴龍昕撇撇嘴角。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只听雪晶說她二表哥右肩上刺有一條龍。”
  “什么?”嚴龍昕當然不會傻到去相信世上除了他自己外,還有另一個屠魔英雄。雖然他衷心希望如此。
  “可迪!立刻去查賴雪晶的二表哥是誰,我要愈快愈好。”他告訴自己他不是想插手管巫女的事,但他有必要知道另外那位刺有一條龍的人是何許人。
  “當然,我几時讓你失望了?”
  “大哥,你要幫我找他?”嚴秀雅很高興大哥還是很有人性的。
  “秀雅,我們等結果出來再說。”
  “好,謝謝你,大哥!”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現在說謝謝。”
  “大哥?”這是什么意思?嚴秀雅心里一陣疑惑。
    
         ★        ★        ★
 
  鐵岳楓,二十五歲,A型,鐵氏企業二少爺。根据可靠消息指出,听說此人是鐵政樟最得力的助手,极有可能成為鐵氏企業下一任董事長。
  “果然是他搞鬼。”嚴龍昕已經看出鐵氏的打算了。鐵氏果真是不將巫女一脈徹底毀滅不肯罷休,就和當年那位路氏巫女在夢境中告訴他的情形一樣。
  如今這位鐵岳楓會在哪里?又為了什么因素离家出走?
  “怎么了?”古可迪在他身邊多年,早已學會了靈言觀色,是以嚴龍昕一個蹙眉、一個抿嘴,他便能及早看出不對勁。
  “把他的照片輸進來。”
  古可迪立即讓照片從計算机畫面里顯現出來。這一看,嚴龍昕未發一言,因為事情真的就像他所預料的,這個鐵岳楓現在正在路氏巫女身邊,如果他沒把他的長相記錯的話。
  可惜!路氏巫女一脈就要亡了,引狼入室將成為她們永生的教訓,嚴龍昕替她們遺憾地想,卻仍是一臉木然。
  “大哥,你可以找到他嗎?”嚴秀雅滿怀希望地抬起頭。
  嚴龍昕手一按向計算机鍵盤,畫面消失后,他從皮椅上起來。
  “從現在起,別跟我提起鐵氏的任何人,秀雅。”他完全不想插手管這件事。
  巫女的死活,由她們去,鐵氏愛怎樣都行,只要別惹上他。
  如果路氏巫女沒有辦法抵抗外來的侵犯,在這強者為王的時代,她們的确是沒有生存下來的必要。想生存就得靠自己。
  “大哥!”嚴秀雅急著想追上嚴龍昕的腳步。
  “秀雅,別跟了,你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古可迪叫住她。
  “他又哪天心情好過?”她說。每天都見大哥擺著一副僵尸臉,活像別人欠他一屁股債似的。
  “他今天卻特別糟糕。”
  “發生什么事了?”
  “有個叫路曉昭的女孩……”古可迪娓娓道來。
    
         ★        ★        ★
 
  “你怎么去了這么久?”路曉聰一直在門口等著妹妹報告經過。
  想必那個人一定會有极特別的反應。
  路曉昭走到她大姊面前,看了大姊一眼,大叫一聲抱住大姊。
  “大姊,我找到屠魔英雄了!”
  “屠魔英雄?品翰不是在屋子里?”路曉聰任由路曉昭抱住自己的脖子,納悶地問。
  “不是他!大姊,不是品翰!我先前的直覺是對的,屠魔英雄的确另有其人。”
  往后退開身子,路曉昭垮下臉道。
  “另有其人,發生什么事了?”路曉聰抓住妹妹的手,將她拉至一旁。
  “那個嚴龍昕才是屠魔英雄。”她跟著把剛才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
  閒言,路曉聰眉心揪在一起,表情极為憂心。倘若照曉昭的說法,恐怕那個真正的屠魔英雄是個難纏的角色。
  “如果得不到他的幫助,曉昭,我們就慘了,你──”
  “不要叫我再去試一次。你沒看過他,所以你不知道他那張臉有多冷傲,看了就使人生气!”想到先前自己請他幫助他們路家時,他那毅然絕然一口就拒絕的反應,她心中就有气。
  想她一介小女子已經開口請他幫助,他堂堂一個男人,竟然連考慮也沒有就表示他不會幫助一個女人,真是個冷傲又自負的豬玀!
  “曉昭,我知道,可是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全系在他身上,你不能跟他嘔气。”
  “不是我嘔气,是他表明他絕對不會幫助女人。”路曉昭的口气是忿忿不平的。
  “那我們只好想法子說服他,請他來幫助我們了。”路曉聰努力振作,輕點頭說。
  “有什么方法?”她相信什么方法也沒用,那嚴龍昕肯定是鐵石心腸,完全沒有同情心。
  “利用這几天好好想一想,總會想出辦法的。”目前也只有如此了,路曉聰不認為還有別的路可走。
  “大姊,如果嚴龍昕是屠魔英雄,那品翰又會是什么人?”這才是她心里最擔心的事。
    
         ★        ★        ★
 
  “是鐵氏。”
  “不,我不相信,品翰哥哥才不是坏人!”路曉瑤從椅子上跳下來。
  才剛從學校回來就被叫進書房──路家人討論事情的地方;誰知才坐下就听見二姊吐出這惊天動地的聲明。
  品翰哥哥不是屠魔英雄?
  不,說什么她也不相信二姊說的話。
  瞧見路曉瑤一臉倔強的表情,路曉昭歎息一聲,她又何嘗不希望品翰就是屠魔英雄呢?
  至少品翰要比那個嚴龍昕要來得和善許多,她也看得出來品翰是個挺不錯的人,就連大姊也覺得他心地善良。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特地把全家人聚集在書房,想好好商量這件事,希望能有個圓滿的解決。
  “爸,你的看法呢?”
  “品翰這年輕人不像是鐵氏的人。”陳韋全听說過那些殺巫女的鐵氏,個個都是陰險狡猾、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与那年輕人相處了這几天,他覺得這孩子不像是這种可惡的男人。
  “二姊,你听,連爸都這么說了!”路曉瑤很高興有父親的支持,所以笑得臉頰上的酒窩部微微浮現。
  “別忘了他已經喪失記憶,這時候的他不是原來的他。”
  “的确,可是就算是喪失原有的記憶,這孩子的本性看來不坏,更何況現在他受了傷,除了這里,他恐怕也沒地方去。”路星樺不忍心將一個病人赶出去。
  就算他有可能是鐵氏的人,她也不能如此失厚道。
  “媽。”路曉聰一向明白她母親本來就有一副菩薩心腸,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但對于一個有可能會殺害她們全家的人,她母親怎還能這么仁慈?
  是不是每個巫女都是如此愚昧?!所以路氏巫女一脈才會這么快就慘遭滅亡之命運?
  看著自己母親如此善良的做法,路曉聰已經明白以往的巫女是怎么死的。
  “就讓他暫時留下,等我們查出他的身分,到時再說也不遲。”陳韋全也贊成妻子的說法。
  人性本善,這是他和妻子共同的理念。
  “爸,你們這算什么?以德報怨?為什么你們一定要這么寬大?”
  “不管是不是以德報怨,在不知道品翰的真正身分之前,就讓他留下來。”
  “媽,你這是在拿我們全家人的性命在冒險!”路曉聰不能讓母親這么做。
  “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在你們這一代可以把這几百年來的仇恨化解開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路星樺抱著一線的希望。
  如果品翰是鐵氏的后代,就讓她來感化他,也許這是她們路氏巫女唯一的出路。
  以往沒有人愿意這么做,而她愿意,為了三位女儿和她所愛的丈夫,她愿意以德報怨,只要能化解累世的仇恨。
  “就怕鐵氏不會放過我們,否則他們也不會一路追殺我們到現在。”
  “曉昭,這就是媽想告訴你們的。唯有化解仇恨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要不今天我們除掉了鐵氏,明天也會有另外一個鐵家人找我們報仇,你說這樣要糾纏到几時方能罷休?”
  “沒錯,早在几百年前若有人能這么想,也許鐵氏和路氏巫女今天已經不再是敵對的局面了。”陳韋全也加入勸說的一員。
  在一旁的路曉瑤則是努力地直點頭,表示他們說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說,曉昭—這陣子你必須加快腳步,說服那位嚴先生幫我們的忙,另一方面,我們會用實際行動感化品翰的。”
  “媽,真要這么做?”
  “我們只能這么做。”
  “別擔心,曉昭,你現在只管去做你該做的事,离你生日的那一天不遠了。”
  陳韋全拍拍二女儿的頭。
  她該做的事?路曉昭努努嘴,不以為然地只能點頭.她該做的事,說穿了不過是要她想辦法把屠魔英雄弄上她的床罷了……也不對,除了弄上她的床,她還得讓他有所為才行……可惡!光想到必須和他上床,她就渾身不舒服!要她和一個陌生人裸程相對—這恐怕會要了她的命。
  天啊!誰來救救她?
    
         ★        ★        ★
 
  “可迪,那個女人又來了,你立刻去把她赶走。”從窗口回頭,嚴龍昕咬牙嘶聲道。
  古可迪從他的座位抬起頭,他這個男秘書最大的好處就在于他的行動迅速,效率又是一流。
  只見路曉昭才從電梯出現,她的人就已被擋在辦公室門口,無法順利進入。
  “先生,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嚴龍昕,請你讓開。”她連連被擋了半個月,再好的耐性也會被磨得精光。
  距离她二十歲的生日僅僅只剩下二十天,再不加快腳步她怕會錯失良几。
  “路小姐,你已經來過很多次,也該知難而退了。”古可迪實在佩服她的毅力。
  可惜這分毅力對嚴龍昕來說,完全無法達到效果。
  “我不能死心,我一定得見到嚴龍昕!”她急得直跺腳。
  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最近她只要隨便大聲說話,就會引起一團火焰,几度讓家人提心吊膽,就怕還未被鐵氏用火燒死,也會先被她不知何時會突然冒出的火气給毀了。
  今天早上曉瑤甚至差一點就被她燒傷,如果她不赶緊學會控制火勢,早晚有一天她的家人還有她自己都會死在自己手中。
  “我們總裁不想見你。”
  “可惡!他一定得見我,我有話跟他說!”路曉昭的耐心正一分一分地逐漸消失。
  “對不起。”古可迪還是盡他本分的對著她直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
  “我要見他,你听不懂的話就滾開,別擋我的路!”她說完,正想推開他時,卻發現他正瞪大眼訝异地看著她的裙子。
  她隨著他的目光往下望,這一看使得惊慌的路曉昭尖叫出聲,開始慌亂地扭動身子,并伸手想拍掉她裙子上的火苗。
  古可迪從惊詫中回過神,路曉昭如此拍法只會使她自己受傷;古可迪連忙脫下外套,試圖扑滅她裙子上的火焰。
  “路小姐,你不能用手去打,手會被燒傷的!”他大聲吼著,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目的是想叫嚴龍昕出來。
  當辦公室的門被踢開,嚴龍昕就已經在門口,准備張口教訓人,可是眼前的一切根本沒時間讓他開口罵人。一個箭步,他馬上抱著路曉昭親吻起來,一旁的古可迪還在努力滅火。
  見此狀,古可迪張大嘴,下顎忘了要收回來,望著眼前親吻的兩人,完全不敢署信的神情。
  一向不主動親吻女人的嚴龍昕,竟然……而且還是在人家女孩子被火燒屁股、情況危急的時候!
  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就在他這么想的當儿,火勢竟神奇地減緩,甚至熄滅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曉昭也在心里這么想著,嚴龍昕到底在干嘛?
  他不是說不會幫她?為什么還這樣親吻她?害得她只感覺他的嘴唇一直在她唇上廝磨著、逗弄著,完全忘了她裙子正在著火呢!
  直覺想要伸手推開他,他已經先行退開一步,臉上又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彷若几秒前的親吻對他毫無影響。
  也正因為他的突然退開,使得路曉昭原本下意識要推開他的手,這會儿卻像是意猶未盡想拉他回來的景象。
  懊惱地收回手,路曉昭這才發現火熄滅了,是在他的親吻下消失的,這意謂著地的确是那個能助她一臂之力的屠魔英雄嗎?
  一個吻就能夠使火焰消失,如果能把他弄上床去,成果一定更嚇人,為了能掌控火的能力,她決定拚了。
  “你──”
  “別自作多情,我是不想讓你被燒死在這里。”他的表情清楚地表示希望她要死就到外面去死,別死在他的公司里,給他制造他的麻煩。
  “隨你怎么說,我只想跟你談談。”她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他。
  “我從來不和女人談話的。”他冷眼看著她的手。這女人竟敢碰他,無疑是不想要命了!
  “你只會跟她們上床,我就是來跟你談這种事的。”她假裝巧笑倩兮,努力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緊張。
  古可迪嗆住似的咳了几聲,一面有趣地盯著嚴龍昕,等著看他會如何應對路曉昭。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清楚得很。”
  “那么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不和末成年少女做這种事。”
  “我怏滿二十歲了。”
  “我早在十年前就滿二十歲了,路曉昭,在我面前你永遠是個小女孩。”
  “我不管你年紀多大,反正你一定得和我上床,只要一次就可以。”她也沒興趣嘗試第二次。
  古可迪這次嗆得更大聲,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有女孩子這么要求。只要一次就可以?
  “我對你沒興趣。”
  “我不是要你對我有興趣。”她只當他是神經病。
  古可迪輕聲笑了起來。
  “所以我說你只是個小女生,男人對他不感興趣的女人,是挺不起來、什么反應都沒有的。”他是故意表現得這么下流。總之,先把她打發走再說。
  “什么挺不起……”說到一半,她像是發現什么地脹紅了臉。“你──你這個粗俗的野人,你怎么可以……”她支支唔唔,又羞又气。
  “我說錯了嗎?你本就是來找我談男女之間床上的事不是嗎?”他一副戲謔的表情。
  “那你也沒必要把這种事說得這么粗俗不堪!”她可以想見自己臉紅透了。
  “我該怎么說?”他一臉的嘲諷。
  “你什么都不用說,只要告訴我你的答案。”她耐性全失,口气不免又再提高了几分。
  “不。”
  “不?”
  “不,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不合我的胃口。”他說。
  “我會努力配合你,你說,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她站直了身子,挑戰的表情。
  古可迪這次不客气地爆出笑聲。
  “很高興你覺得我的話很好笑。”才怪!她的表情正充分地顯示她想動手打人了。
  古可迪立刻識趣地閉上嘴巴,眼睛里還是笑意盈盈。
  “嚴龍昕,你說啊!”
  “就胸脯大這一點你就達不到標准。”他是故意想讓她知難而退。
  路曉昭白了臉!用不著低頭看也知道自己的确沒辦法達到讓男人“一手掌握”的階段,可是她不會因此就死心。
  “我可以去隆乳,你不用擔心這一點。”如果他真喜歡大胸脯的女人,她就會去做。
  古可迪倒抽口气,忍得實在痛苦。
  “我喜歡真實,隆乳沒有用。”嚴龍昕卻只是冷淡地否決她的說詞。
  “你一定要這么難伺候嗎?我已經夠低聲下气了,你還要我怎么做,才肯和我上床?”給他便宜,他還推三阻四,活像她路曉昭是個毫無吸引力的女孩。
  為此,她好悶,如果不是為了巫女一脈,她也犯不著在這里求人家和她上床。
  長這么大,她几時受過這种气?
  嚴龍昕沒有回話,只是看她一眼后,轉身他走進辦公室,門冷冷地被他使勁關上。
  她還想跟上去,古可迪沒忽視嚴龍昕要走進去時丟給他的眼神,他赶緊欄上前,擋在路曉昭的前面。
  “路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我如果能放棄我早就放棄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難處,但是我勸你別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他不會幫助女人的。”古可迪很同情她,想必她一定有很重大的困難,但是想要嚴龍昕幫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我不會死心。”她喃喃著,看了辦公室一眼,黯然地轉身离去。
    
         ★        ★        ★
 
  “你知道嗎?龍昕,我是第一次看你和一個女人說了這么多話。”古可迪推開門走進來,對著坐在皮椅上的他說。
  “是嗎?”的确,他也注意到了。不管怎樣—他是和她說太多話了,這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
  對于女人,他向來是一句話也懶得開口的,除了自己的妹妹以外。但碰上她這個路氏巫女,他竟然第三次打破原則。
  到底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就因為她是巫女?
  是她那雙盈滿不愿服輸的堅定眼睛,像极了當年的他,一樣不愿被現實所打敗的模樣?
  “龍昕,她好象真的碰上困難了。”
  “那是她的事。”他的口气充分地表示不想再談。
  但古可迪卻仍是自顧自地說:“她是什么人?那團火焰來得突然,也消失得非常突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場詭异的夢呢!”
  “你最好就當它們是一場夢,知道太多對你也沒有好處。”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知道太多。”古可迪撇撇嘴。
  嚴龍昕瞥他一眼,還是決定不告訴他;這件事他本來就不想插手管,當然也沒必要把巫女的事告訴別人。
  “對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歡大胸脯的女人?”古可迪故意詫异地眨著眼。
  “現在知道也還不遲。”
  “去!我還不了解你嗎?專找大胸脯的女人當情人,正因為你偏愛袖珍型的女人,所以宁愿勉強自己,也不愿和袖珍的女人在一起。”
  “女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是喔!你想她會不會真的跑去隆乳?”古可迪沒有說名字,但他相信嚴龍昕明白他在指誰。
  “那是她的事。”他什么反應也沒有。
  “真是如此?”古可迪很難相信他真的無動于衷,這男人真是鐵石心腸。
  嚴龍昕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又恢复正常,說:“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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