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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台灣中正机場“赤老板,歡迎光臨台灣。”机場出口外,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旁,站著一個外貌清俊,穿著合身西裝、打著領結的男子,看到赤龍隨青門中人出机場大門后,立即恭敬地拉開車門,要請赤龍上車。
  從容摘下墨鏡,露出一對幽黑的俊眸,赤龍將眼前的男子,從頭到腳慢條斯理地打量一遍,然后緩緩開口:“青影,誰教你說這种可笑的台詞?”
  還穿這身蹙腳的服裝,簡直像個泊車小弟一樣。至于喊他‘赤老板’……難道用來防人耳目不成?好象他是來洽商的外來客一樣。
  被喚作青影的男人苦笑,從赤龍帶嘲的黑眸中,清楚的讀出赤龍對他這身穿著的看法,卻只是無奈的朝勞斯萊斯內瞥一眼。
  想也知道,能讓身為影的他打扮得這么滑稽,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形的還有誰?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青龍隨身的影。
  赤龍之所以喊他青影,只因影子們并沒有名字,這男孩是青龍的影,所以喚為青影。
  赤龍領悟地挑挑眉,同情一笑,便進入車內。
  赤影隨主人上車后,打量赤影那身傷的青影才關上車門,沒多說話,繞過車頭進人駕駛座,其它屬下則進入后頭的几輛車。
  “閒到這种程度,讓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有在辦正事。”坐進車里,一和青龍打照面,赤龍就不客气地說出心中想法。
  無疑地,赤龍沒要青龍特地來接机,亦不介意青龍知道……他沒有多少的感動。
  如果是青龍到美國,忙碌的赤龍,就自知不可能抽得出空去机場接人。
  “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人,脾气可真沖哪!”青龍嘖聲歎息,打趣地問:“怎么?閻羅王那儿的下午茶太澀、太苦嗎?”
  赤龍遇刺這等大事,闕龍門九龍自然沒有人漏知。
  老實說,敢動闕龍門的人……更別說是九龍之一,那主謀者的未來值得同情。
  “你已經知道了?”赤龍沒有太大的意外。
  “要是我被人攻擊,差一點就翹辮子,你什么時候會知道?”青龍笑了笑,百無禁忌的以自己為例反問。
  三十分鐘以內!答案了然于心,但是赤龍沒有回答。
  當事人是自己的時候,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佩服闕龍門的消息网……不用赤龍回答,青龍也明白他能給什么回答,瞧一眼始終安靜的赤影,他兀自笑道:“就算不知道,看赤影這身狼狽樣,也知道你一定出過事。”
  就算外人看不見,影子們和跟隨的主人之間,永遠會保持在一定的守護距离。
  影子們絕對有自保的能力,就算真遇上高手、惊險的處境,要全身而退仍非難事。會搞到像眼前的赤影一般,一身上下都是紗布繃帶,自然是奮不顧身護主的成果。
  听說赤影這身繃帶是赤龍的杰作,沒想到他的包扎技術倒是挺不錯的。
  不知道老被他欺負、當生活樂趣的青影,會不會為他這個主人這么賣命?青龍在打量赤影的同時,順勢瞥向前頭開車的青影,大感有趣的想。
  沒辦法,影子的服從度太高,不拿來玩一下,青龍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
  赤龍隨青龍的話望向赤影,眸光深沉且難懂。
  意識到主人的視線,赤影移轉放在車窗外的視線,回頭迎上赤龍審視的雙眼,以眼神詢問是否有事。
  “真是的,赤影好歹是個可愛的女人,身上要是留下疤痕……”青龍一臉心疼似的搖搖頭,輕歎:“就可惜、可惜囉!”
  赤影原就生得一張標致的臉蛋,大概是長期不見光的緣故,裹在黑衣底下的皮膚也柔白賽雪。在女士至上的青龍眼中,實在不該留下不該有的疤。
  若非她是影,合該是那种生來讓男人保護、疼惜的女人才對!
  就這點看來,青龍不得不認為,挑選影子的唐傲雨十分浪費‘人才’……干嘛剝奪一個男人會想呵護的對象!
  沉默地和赤龍對望几秒,赤影才轉開視線,不亢不卑地對青龍道:“若不是想侮辱屬下,請青龍主不要說什么可惜。”
  若是存心侮辱,身為影,她會本能地接受。若是怜惜,那不是一個影所需要的。
  赤影不希望青龍的話讓赤龍更介意她的性別。
  “唉,我是好意關心,你卻覺得是侮辱啊!”青龍的俊顏露出被冤枉的無辜表情。
  六年來見過赤影好几回,這還是謹守身分之別的赤影,首次對他的話作出反應,青龍難免更覺興奮有趣。偶爾,換玩別人的影也不錯嘛!
  青影……他也玩得有點膩了。
  “別再逗她了。”在赤影不知如何應答的同時,赤龍冷冷地對青龍開口。
  “舍不得?”青龍笑問。
  赤龍挑高眉,瞥了青龍一眼。“不,只是不想讓我的人和青影一樣可怜。”
  “嘖,說哪國的笑話,好象我常欺負我可愛的影似的。”
  “哦,這么說來,青影那身可笑的裝扮,不是你命令他穿的囉?”赤龍仿佛能感受到前頭的青影,那股很想點頭的沖動。
  “嘿嘿!”
  “嘿嘿?這代表你肯承認,他那身蹙腳的白色禮服,是你要他穿的囉?”
  “白得像王子,哪里蹙腳了,你真是沒眼光。”青龍不以為然的搖頭,認定赤龍實在太不懂捧場,只好繼續道:“青影老穿得黑抹抹,你以為要他換上這身白很容易啊!那一身黑,他自己看不到無所謂,全悶到我那怎么可以?”說話的同時,青龍還不忘溜一眼正統影子的打扮……一身黑的赤影。
  唉,多陰森哪!
  活像他們這些被影子守護的主人隨時會夭折、歸往极樂世界一般;不然,影子們老穿一身烏漆抹黑的‘喪服’隨時‘預備’干嘛?
  “悶?”赤龍覺得好笑。
  “唉,別提影的事了。”眸光一轉,青龍邀功似地道:“司老兄,知道你要來,我特地替你把赤日閣整理得既干淨又舒适,夠体貼了吧!”
  挑了挑眉,赤龍不太領情地反問:“照你的意思,台灣的赤日閣,平常是很髒亂、不适合人居住嗎?”
  “哈哈。”干笑几聲,青龍兀自看向窗外。
  預估錯誤,司這家伙,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對象。
  沒有人吵耳朵,赤龍自然閉上雙目休息,調養起長途飛行的勞頓。
  赤影沉思地望著主人那放松后閉目養神的俊酷容顏好一會儿,驀地發現青龍投來探索的視線時,才倉促地將目光轉向車窗外。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青龍像是知道什么事,仿佛能看透她的心似的……是……錯覺吧!

         ★        ★        ★

  台灣青們的赤日閣,与世界各地其它八門的赤日閣大同小异。
  坐落于兩處夾雜灌木林的中院之間,從主信道進入,經過兩旁陪襯赤日閣的各類雕塑,便能見到最底層充滿陽剛气息的建筑物。
  赤日閣主要是由古銅色石磚堆砌而成,間立雕刻精致的圓柱,外觀壯麗而高聳,內部寬敞明亮,充滿歐洲哥德式建筑風格。
  習慣性的將四周的環境巡察一遍,赤影便快速地回到主人身邊。
  “你做什么?”發現赤影在例行公事之后,開始拆除身上包里傷處的繃帶紗布,赤龍停下撥電話的動作,粗獷的眉宇也緊皺著。
  “這些東西妨礙我的行動。”赤影沒有停下拆繃帶的動作。
  巡視環境讓赤影發現,過多的束縛讓她的身手無法俐落地施展;例行的工作,竟比平常多花上二分之一的時間。不行,要是赤龍有危險時,定會阻礙她保護主人的時效。
  發現這一點,身為影的她豈會漠視?
  任何會拖延自己的阻力,影都會在情況發生之前除去。
  赤龍丟下電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慍怒地道:“可惡,難道你身上該死的傷口沒好,還需要我提醒?!”
  再小的傷,也不可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消失無蹤;更何況她的身上不全是小傷。
  而她竟然因為繃帶會妨礙她活動就要拆掉!
  “已經不痛了。”為了堵主人的口,赤影睜著眼說瞎話。
  那些猶如利刃所划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就因為這些長長短短的傷口,已經會妨礙她的行動,她更不能讓繃帶紗布增加阻礙。
  “你會痛?”赤龍似乎有點訝异。
  原先,他只想到影的身上不該留疤,而忽略了影受傷之后的感覺。
  這豈不是廢話,主人當影是無敵鐵金剛?血肉之軀受了傷,哪有不痛的道理。
  念頭一轉,赤影大概也能体會……大概是因為她不曾泄漏受傷的痛覺,所以主人才忘了影也是‘人’。
  既然如此,主人又何必在乎影的傷口?她對這點始終不解。
  “已經不痛了。”赤影再次回答。
  赤影希望能讓傷口暴露在空气中,讓礙事的傷口赶緊痊愈;會不會因此留下難看的疤痕,她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痛,為什么不說?!”赤龍的黑眸已經著火。
  “已經不痛了。”赤影的答案不變,就像在說——既然已經不痛,也就沒有必要說。
  她的回答,顯然更讓赤龍不悅。
  “你別老是給我答非所問,老用一句‘已經不痛了’打發我!”他認定她存心敷衍,難以控制不滿的情緒怒吼。
  他受夠了影沒有自我,以及看似服從卻像挑釁的態度!
  已經不痛了不能說?那……她該說什么好呢?瞅著主子瞧,赤影忍不住輕聲地低喃:“主人,你最近實在有點奇怪……”
  赤影沒有更好的解釋,也不知道主人的怒意從何而來。已經相處六個年頭,她還以為自己早已摸清主人的性情,至少能夠進退得宜。
  看來,這個怪年頭沒那么好過。
  “怪的人是你!”他沒好气地嗤道。
  身為闕龍門的九位領導之一,或許他与一般人是有些不同;但是要說怪异,他絕對比不過‘影子一族’。赤龍很确定這一點。
  六年來,他從排斥影的存在到認命、習慣、接受……直至興起趣味觀察影。他不得不承認……影真是怪得可以!
  姑且不論效忠的‘真主’是否為九龍,影子們對九龍的服從度,的确高得嚇人。
  少言的影,對主人永遠都是有問必答,絕不會因心情差就沉默拒答,這就是一种极端的服從。
  若非主人命令,影絕不會自動現身。有時候連身為主人的九龍都不禁要怀疑,影子們是否真的‘如影隨形’。
  但即使被主人漠視、忽略,影子們卻不曾真的從主人們的身旁消失。
  就像空气,雖然看不到,卻活生生地存在。
  根据觀察所得,影實在怪到像絕對服從的机器,不太像個人類。
  “主人說是便是。”赤影無意辯駁頂撞,恭敬不變地請求:“若是可以,請主人讓我繼續拆繃帶。”
  事實上,她被赤龍緊掐的手腕已呈紅腫。
  “該死!我說的話,你一句也沒給我听進耳里!”簡直是故意和他作對。
  “我是嗎?”赤影還以為自已听得夠認真,甚至一字不漏。
  赤龍气夠了,一清二楚的命令:“沒有我的同意,繃帶一圈都不許拆。”
  這是主人的……命令?應該是。唉,是命令,影就得服從。
  “我知道了。”万一主人忘了命令她拆掉,那不是要里到臭掉?不過,身為得絕對服從的影,就是這點可悲。
  希望主人別太健忘才好!很多事不是影能要求,只能靠主人的体貼了。
  “知道什么?我怀疑你什么也不知道!”心事積在心頭半年之久,他大感煩躁。
  赤影略為遲疑地問道:“主人,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什么事?”煩气稍降,影的語气讓他好奇。
  “要主人松手,算是以下犯上嗎?”這點她不太确定。可知的是,主人的情緒全反應在他手勁的力道上,他再不松手,她的手恐怕就得報銷了。
  當然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手報廢,而是一旦少了只手,她要保護主人就更顯困難。現在赤龍的處境与往常不同,暗處隨時有見不著的敵人,她必須更謹慎。要不是因為這點,就算手被主人折斷,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笨蛋,手會痛你干嘛不早說!”一看到赤影紅腫得像‘發糕’的小手,一陣气惱立即沖上他的心頭,教他气結。
  是影的痛覺遲鈍嗎?為什么她受到傷害,總是無動于衷,能夠一副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樣子?赤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加上剛才一气之下沒注意到該注意力道。
  “不是很痛。”赤影將被主人甩開的手收到身后,不希望他小題大作。
  拼命使勁掐的人是他,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抓得多用力?近來,赤影對自己跟隨的主人感到十分陌生,老是無法理解他的言行何以變得如此怪异。
  六年……就像白跟了一樣。
  “對,不痛,只是快廢了!”他怒瞪裝傻的赤影。
  赤影想說他真的變得很怪,但想起赤龍之前的反駁,又緩緩地將話吞回肚子。
  她差點忘了他是主人,要說什么怪話、要發什么怪脾气,是主人的自由。
  就算大感怪异,她也不該多嘴,更沒多嘴的權利。
  或許是主人近來的不對勁,連帶讓身為影子的她也差點忘卻了本分。這點,不該再犯!于是乎,赤影決定三緘其口。
  看赤影低下頭,他煩躁地問:“為什么不說話了?”
  “主人……要我說什么呢?”
  可惡!天殺的可惡!“該死的你,說什么都好!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半點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受?!”
  “我不需要。”赤影接受命令,算是說話了。
  “不需要?”拳頭漸漸握緊,他拼命壓下心里的不悅。
  “我的職責是保護主人,不需要思想。”至于感受……縱使影的确有七情六欲,也不該正視其存在。
  降下不悅,他歎問:“不需要,不代表你沒有思想吧!”
  “主人到底想說什么,要我怎么做?”
  真是……無藥可救。“算了,你下去吧!”
  事實上,赤龍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說什么,只是對影永遠沒有异議的服從感到無奈。他就是希望影偶爾也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反應出心底真正的想法……難道說,這樣簡單的要求,對影子來說也算太過分?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她又不是軍人,更不是机器人。
  赤影的眸光一閃,仍舊無語,立刻銜命消失在赤龍眼前。

         ★        ★        ★

  美國傳來資料,想暗殺赤龍的對象已有眉目。
  收到資料之后,赤龍的眉宇始終微蹙,對于這個‘眉目’沒有太多的惊訝,只是有些痛心……宁愿最后結果,不會真是如資料上所示。
  總之——煩!
  “煩什么,等揪出那顆老鼠屎,你再去煩也還差不多。”一眼看穿赤龍的感覺,隨手把玩著緊貼頸項的一只古董玉,青龍不以為然地訕笑。
  “說得也是。”真相未明,多煩的确是浪費精神。
  況且身在台灣,离美國實在太遠,就算想親自調查,他也鞭長莫及。
  “那你干嘛還那一張要死不死的臉?”青龍挑起俊朗的眉笑問。
  算算日子,赤龍住進青們也快半個月,雖然青龍有大大小小的事要忙,不能天天上赤日閣串門子;但每次來,他都不見赤龍有多好的心情。
  “我悶。”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這個人悶得可以?”青龍故意提高音量,惊奇得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來台灣近半個月,赤龍几乎可以說足不出戶,別說青門,連赤日閣都沒人見他踏出几步。能夠不悶,青龍才感到佩服。
  赤龍不太可能和送食物的屬下聊天,近來又刻意忽視赤影的存在,無事可做,哪里都不去,他還奇怪赤龍是怎么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覺得……”赤龍緩緩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對著青龍慢條斯理地道:“你很想陪我‘活動’一下筋骨。”
  青龍搖搖頭,“我想,這其中有很大的‘誤會’。”忙碌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偷個閒,他才不要花費力气在這种事上頭。
  而且他也沒那么傻,就算真要陪赤龍活動筋骨,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赤龍‘養精蓄銳’至少將近半個月,對鎮日操勞的他來說,太不利了。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想。”赤龍仍是含笑。
  “錯誤的訊息不可信,我的心不想,本人也這么說了,你應該相信我真心說出來的話。”赤龍的笑容實在有點恐怖。他是不是該說莎喲娜拉,赶緊离開?
  “我怕你口是心非,只是不好意思,和我客气而已。”看到青龍的滑稽反應,他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客气?別傻了。“謝謝你的体貼,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絕對是心口如一。”多么懇切真誠的保證啊!
  看來赤日閣不宜久留,閃人去似乎是個不錯的打算。
  “奇怪,你的表情又告訴我……”赤龍微微挑起眉,“你很想丟下正感到無聊的伙伴,自己去找樂子?”
  唷!這小子變得這么聰明,真是要不得。“胡說八道,我這人最重情義,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泯滅人性的念頭。”
  唉,嘴快不可活,自掘墳墓,想溜都不成了。
  想他平日雖喜歡到處串門子,也沒到美國叨扰過司几次,司這家伙干嘛找他麻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誰教他看夢龍一擔心,就起了個將這個麻煩接下的白痴念頭。
  真是怨不得人哪!青龍在心底自怜地歎道。
  “是嗎?”赤龍不太信任他的樣子。
  “絕對是。”眸光一轉,青龍討好地道:“你無聊的話,我倒是能提供一點建議。”
  “什么建議?”赤龍不太感興趣的問。
  一想到要被困在台灣,這种不得動彈的日子不知得過多久,而對于在美國的光門,又只能以電話遙控,他就覺得悶得難受,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
  不感興趣就擺那張臉,實在是不給面子。“我听說捏陶可以怡情養性,你要不要試試?想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學哦!”
  “你瘋了。”赤龍定定地望著他,只有三字評語。
  怡情養性?敢情青龍認為他的脾气有待商榷、需要改進……嗯,手愈來愈痒,真是奇怪了。
  “哈哈。”青龍干笑兩聲,早知道會得到什么反應。
  眸光掠過外頭的兩個‘影子’,赤龍的視線突然膠著,好一會儿才問身旁的青龍。“你看,他們倆是不是在聊天?”
  “是吧,那又怎樣?”青龍跟著瞥一眼外頭,不覺得有何奇怪。
  影子也是人,會聊天、會說話是很正常的嘛!只是他們會選擇對象而已。
  “我不曾見她和誰聊天過。”他指的當然是赤影。六年了,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懂什么叫人際關系。
  “她和青影是影子組織的同伴,好象還一起出過任務,難得碰上,聊上兩句也沒啥好奇怪的。”若非兩個主人同處一室,影子想敘舊也沒机會。
  以前曾強迫青影說了些影子組織的事,青龍發現影子組織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原來她是有思想的……”只是吝于在他面前表露。赤龍心中冉冉升起一股無明火。
  “她是人,當然有思想,你當她是机器娃娃啊!”青龍失笑,不吝暗示。“影子們雖然孤僻,但是拿來排遣無聊,其實是挺有趣的。”
  司這笨家伙一定是忘了,影子有個不幸的致命傷——絕對服從。只要抓到竅門,其實影子可以很好玩。
  六年前,唐傲雨派發出這些影子時,他們不就試玩過了嗎?
  “你的意思是……”赤龍有些開了竅。
  青龍點到為止,俊目含笑。“司老兄,樂趣要自己找,無聊的話就帶著你自個儿的影,當是休假出去玩玩走走不會啊!”
  難得無事一身輕,能拋開所有的公事耶!換作是他,就一定會乘机玩個痛快,沒玩到累翻絕不罷休。像赤龍老窩在赤日閣,簡直是蠢呆、笨透了。
  又不是古代的黃花大閨女,干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只有一句話——有病!
  到此地步,怪他待客不周就沒道理了。

         ★        ★        ★

  “你家主人在瞪我。”和赤影說沒兩句話,青影就莫名地感覺到兩道冷光直射向自己。
  難道是責怪他們不夠盡職?青影在心底分析赤龍冷冷的那一眼。
  將近年余未見,一直沒有机會交談,他們只是藉難得的机會彼此問候。身為影,他們全心全意注意著的,是自個儿主人的動靜。
  因為是在闕龍門內,見不得光的影,才能處于主人所能見的明處。
  不管怎么樣,他們倆都不會怠忽職守。
  良久,赤影才道:“他是怪人。”
  那些辛苦得不堪回首的訓練,最終只為保護這么一個怪人,有時想想,實在有些不值。偏偏他們沒有權利挑選主人,只得認命。
  “怪得過我家主人嗎?”青影面無表情,語气卻已透出些許無奈。只要青龍一無聊,他這隨身的影就會被拿來當消遣。
  交換一眼,赤影和青影在心中無限感歎,的确能体會彼此的感受。
  或許成為影子的過程是很辛苦,潛入各國情報單位竊取資料的任務,也曾讓他們數度身陷險境;但老實說起來,出了這趟保護龍主的任務之后,他們宁愿去受那种苦,也不愿受主人的精神折磨……影命隨主定,生即生,死即死。影子們對彼此不同的命運,實在沒有其它能夠安慰彼此的話。一樣可怜,就一起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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