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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夠了沒有?”
  冷滄浪站在野焰的帳內,兩手環著胸冷冷地瞪著房內談笑得正開心的一對男女,而他說出口的話,不是有禮的問句,也不是溫和的請教,反而是非常不滿的斥責。
  嗅到气氛不對的粉黛,識相地收起滿面的笑意,默不作聲地坐至野焰的身邊,由他去擋這個對她不怀有善意的冷面軍師。
  他笑得很陰沉,“天天陪著她,你不嫌膩嗎?”從早到晚這個元帥都跑得不見人影,而只要踏進這個帳來,就一定可以瞧見他們兩人黏在一起的身影。
  “不膩。”野焰早就對他這張晚娘瞼見怪不怪了,也不覺得他的口气有多沖。
  冷滄浪忍讓地退步,“把那個東西放著,你得和我去參謀那邊研究該如何攻打伏羅國。”
  粉黛不解地看箸帳內,“東西?”野焰哪有拿什么東西?他不是只坐在這和她聊天而已嗎?
  冷滄浪不客气地睨著她,“就你呀。”這座帳里,除了她這個障礙物兼不速之客外,哪還有其他的東西?
  許久不曾冒出來的熟悉火气,在冷浮浪那鄙視又傷人的口气下,很快地便自粉黛的身体里竄起,但看在人在屋檐下的份上,以及無辜被牽連的野焰,她只好咬著牙忍下來。
  野焰笑眯眯地拒絕,“有什么事你在這里和我參詳就成了。”他才不要她落單一人,也不要抱著她去那邊給其他的男人看,万一每個人都搶起來,他可就很難擺平了。
  冷滄浪以驅逐的目光,冷瞟箸不該在主帥帳里出現的粉黛。
  “軍事大計你要讓一個外人听?”就算寵她好了,但也不能這般寵過頭,他到底還記不記得什么分寸?
  野焰一點也不擔心,“她只是個弱女子而已,讓她听听無妨的。”他早就針對她可能的身分思考過好几回了。
  “弱女子?”冷滄浪哼了哼,轉首淡淡瞥了粉黛一眼。
  在他那刺人又充滿戒心的目光下,臨危不亂且已經很有心理准備的粉黛,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迎上他的目光,不肯在他的眼神下示弱或是露出退卻的模樣來。
  “你是打算和我研究商量些什么?”野焰打斷他們之間漾滿火藥味的深深凝視,一手將粉黛娜至他的身后以杜絕冷滄浪的視線。
  “我軍的探子已經打听到了,伏羅國打算派出他們最善戰的粉黛公主出戰。”不甘不愿收回目光的冷滄浪,馬上回過神來他向報出所搜集來的軍情,這個粉黛公主可不像其他小國的大將那么好擺平,在她退出沙場的前些年,她可是打遍西戎無敵手的女梟雄,因此,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歡和我或是參謀們商討戰術,你最好還是來听听我們的看法。”
  坐在野焰身后的粉黛,在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們查出來時,忍不住在心中摸了把冷汗。
  好險她夠聰明,沒笨得一開始就把由目己的名字亮出來,雖然她很不想在野焰的面前撒謊,但她也不至于笨得把真名讓他這名敵軍的大帥知道,然后被他拖出去砍成几截,而現在,他的參謀團已經在想法子要攻打伏羅了,這也代表著,她得在近日內赶快完成手邊的工作,好快點回到伏羅備戰。
  只是……她不想這么早就离開,但若是再繼續持在野焰的身邊,她怕自己真會留在這里而棄家國不顧。
  “滄浪。”野焰并沒留心去听他所說的話,只是淡淡地問他想知道的重點,“我的敵手是個女人……”
  “我不是說過了……”他還以為野焰已經听明白了。
  “不打。”得到明确的答案后,野焰毫不考慮地對他打回票,不但讓身前的冷滄浪很是意外,也讓身后的粉黛惊訝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你沒辦法對女人用兵?”深諳他性子的冷滄浪,已經糾結了許多日的兩眉,在听到他這話后,几乎在眉心打個大大的死結。
  野焰吞吞吐吐地,“也不是.!”真是頭痛,怎么敵方的大將會是個女人呢?
  冷滄浪一手直指他的鼻尖,“那你這是什么表情?”擺出那种為難的模樣?又不是要叫他去做什么不可能的任務。
  “跟女人交手不符合我的作風上他是很愛護女人那种東西的,打他懂事以來,他就不曾大聲對女人說過半句話,更不曾對女人動粗過,而現在要叫他跟個女人對戰?這……不行、不行,大大違反他做人的原則。
  “戰場上,只有生与死,哪怕是個女人那也是敵,你管他什么作不作風的?”冷滄浪眯細了眼,走上前一把揪緊地的衣頜。
  他還是很堅持他的原則,“跟個女人打有失君子之風。”若是娘親在地下有知,她也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就為了這個原因?”冷滄浪几乎想活活掐死他。“難道你要因個女人而放棄改打伏羅,你不想一統西戎了嗎?”為了這個藉口他拒絕上戰場,他統一西戎的大志呢?往后他又該拿什么去見翼王律滔?
  “拿下一國國城的方法多得是,并不一定全都得靠爭戰才能換取胜績。”野焰冷靜地板開他的手,〔這件事讓我想一想,我會想出折衷的辦法來。”看樣子,他只得放棄硬碰硬的主張,另出奇招拿下伏羅才行。
  冷滄浪冷不防地刺他一句,“你不怕這件事讓刺王知道?”若是讓一手帶大他的鐵勒,知道他因一個女人而放棄對戰,天曉得鐵勒將會有什么輕視的眼神和有多嘲笑他。
  刺王兩字方飄進野焰的耳底,他便咯咯作響地握緊了雙拳,一雙總是溫柔的眸子,轉眼之間也覆上了一層寒意,令身旁頭一回見他有此等神情的粉黛,忍不住心頭一惊,完全沒想到野焰也會有如此森涼得駭人的一面。
  “要是刺王在這的話,他才不會理會敵方所派出來的大將是男是女,他定會把頑敵殲滅破城而入,哪像你這般猶豫和好善?”冷滄浪說著說著,不自覺地說出埋在心底的話,“很久前我就想再念你一回了,身為一軍之帥,你應該拿出像刺王那般鐵血治軍的本色來對付敵人,而那些不必要的婦人之仁,根本就不該存在你的心底,為什么你就是不肯多向刺王學著點?”
  “別又來我二哥那套,也不要拿我和他比較。”野焰煩躁地別開瞼,臉上寫滿了陰霾,“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不用他的方法,我照樣能拿下伏羅一統西戎。”
  “你干啥還是那么介意他?”冷滄浪實在是很希望他能對鐵勒放棄成見。“你也知道,刺王從沒把你視為對手過。”
  他倏地揚起尖銳的冷眸,“你的意思是說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
  冷滄浪因他洶猛而來的眼神怔了怔,不一會,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气。
  “你一定要這么敏感嗎?”真是的,每回一提到鐵勒,他就淨往死胡同和坏處裹鑽,兀自多做聯想,卻不多深想一下別人話里的正意。
  野焰惱怒地別開眼,“那就別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該去面對他了,你不能永遠站在鐵勒的影子后——”冷滄浪還想多勸他一點,但底下的話卻被一臉殺人樣的他給止住。
  危險的星芒在他眼底跳動著,“住嘴。”
  難得看他如此肝火大動,知道自己踰矩的冷滄浪,只好收回所有欲吐出的話,對他頑固的脾气投降。
  “好吧。”他欠了欠身,在轉身走向帳門前再告訴他一句,“但你得快點做出個定奪,盡快擬出進攻伏羅的日期和詳情,好讓我們去張羅大軍進攻所要准備的瑣事。”
  “知道了。”他并沒有回過頭。
  在冷滄浪走后,被迫得收拾冷滄浪弄出來一地火气的粉黛,有些猶豫地坐近野焰的身邊,怕怕地以指戳戳他的手臂。
  “你……”該怎么問他?!而這种情況,需要安慰他嗎?
  “嚇箸你了?”野焰抹了抹瞼,試著柔化自己面部陰森的表情。
  她搖搖頭,伸指撫平他的眉心,“你很討厭鐵勒這個人?”她記得,息蘭告訴過她,他是由鐵勒一手帶大和培育的,可是他怎么會如此仇視鐵勒呢?
  “我只是不愿想起他而已。”听見兄長的名字,他的眉心又是一鄒,但等著他的粉黛不慌不忙地再將他的眉心舒展開來。
  “為什么?”她半趴半靠在他的手臂上問:“他不是你的兄長嗎?”
  “他是我心中永遠的陰影。”
  “你是這座軍營里唯一不瞪我的善類,也是唯一能与我和平共處的男人。”
  打從野焰被冷滄浪給拖去參謀那邊密商后,他們的軍事會議一開,就是接連著兩日,百般無聊的粉黛就杵坐在帳里發呆,滿心想著那些男人怎么做個事這么羅囉唆唆,居然開個會開那么久。就在她快把自己悶死在帳內時,奉野焰的命令過來看看她的花間佐,才只是過來露個瞼而已,就被她給強行留下陪她聊天解悶。
  花間佐揮揮手,“我對東西的包容心向來都很大嘛。”反正他已經習慣把她當成個東西了,所以也沒必要去跟個東西爭風吃醋。
  又叫她東西,真是……欠扁极了。
  粉黛緊咬著貝齒,“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語說。”花間佐擺出了個有教無類的和平笑瞼。
  她一手杵著額,“為什么你們全都把女人當成東西?”這個問題她已經憋在心里很久了,野焰一個人叫她東西就算了,沒想到全軍營的人見箸了她后,也全都叫她東西,要是再不拿出來問一問,她遲早會得內傷。
  “你說,在王爺的面前,有哪個女人能比他還美?”花間佐理直气壯地反問她一句。
  粉黛想了想,然后很慎重地朝他搖首。
  “沒有。”雖然說脂粉顏色各不同,各國各地的佳麗美貌評斷也都有差別,可是野焰那張不分國界都會愛上的古典仕女臉,還真找不到半個女人能夠比得上他。
  他又搖頭晃腦地朝她開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雄獅大軍里的每個人都被他的美貌養刁了胃口,女人若是不能比他還美,我們就一概視之為次等物品,全以東西當作統稱。”唉,這世上哪有什么美女?肯怎么美的女人一到他們軍中來,和野焰兩相比較后,馬上就被他們給貶成丑女了。
  物品?還是次等的?
  粉黛緊捂箸胸口,深深地吐息換气……好,看在為她解惑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計較。不過,他們天朝的男人,真的每個都很有遭人砍的本錢,而圣人往往就是從他們這种地方訓練出來的。
  “謝謝。”雖然她很不愿承認,但又不能否認這是個事實。
  “你還要在王爺的身邊待多久?”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她不曉得外頭局勢的臉龐。
  粉黛流轉著水眸,很納悶他怎忽有此問,而且他的口气像在赶她似的,她在這里吃得好睡得好,又有待她溫柔寵溺的野焰當靠山,她干啥要那么早走?
  為她解開心中之謎后,花間佐又善心大發地向她提出警訊,“不趁早离開王爺,你不怕會被人亂刀砍死?”
  “為什么?”這倒稀奇了,有人想要砍她?
  “你若是繼續待在王爺的身邊,很多人會想殺了你好來頂替你的位置。”被她一人獨占野焰那么久了,軍中早就有一籮筐的人看她不順眼了,要是不早將她打發走的話,他們軍中一定會爆發內亂。
  她一手托著香腮,“那群想殺我的男人里,包括冷滄浪嗎?”很多人嫉妒她,這件事她早就心底有譜了,不過那群男人她都不當作一回事,她真正在意的,就只有那個冷滄浪而已。
  “當然,他是頭一個想殺你的人。”花間住感慨万千地歎了口大气,“軍師相當不諒解你的存在。”從她進營來,拜她之賜,軍師的火气一日比一日大。
  好,又是情敵一名,馬上把他列入黑名單的頭號大敵里。粉黛暗自在心底記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小道消息。
  其實,她對冷滄浪已經好奇很久了,每回看他在野焰面前,不分尊卑地大吼小叫,她就很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分,和為什么他能夠這般對野焰說話,而就她入營至今所獲得的觀察結果,息蘭口中的那個天才型軍事家似乎不是野焰,而應該是一手掌理雄獅大軍的冷滄浪才對。
  在野焰的身邊那么久,她不免多做聯想,像野焰這种對所有的屬下都那么好,更不像傳聞中的北狄武王那么殘忍的溫柔性子,他真的是鐵勒的親弟弟嗎?而他又真的會統領一軍嗎?最重要的是,她從沒山口野焰的身上探听到任何蛛絲馬跡,反而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冷滄浪,總是在代野焰處理軍中事宜,甚至代野焰主持召開軍情商討大會,令她不得不怀疑,她那日在戰場上所看到野焰施展的戰術,應當不是野焰臨時所想出來,而是冷滄浪在背后事先為他想好的戰術。
  嗯……射人先射馬,有必要對冷滄浪多下點功夫。
  “你怎么了?”花間佐伸出一掌在她面前揮動。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可不可以再一解某個梗在我心頭的疑惑?”她討好地漾出一張笑瞼〔寰王不是刺王的弟弟嗎?可是他怎么和傳聞中的刺王差那么遠?”
  到現在,她還是很介意野焰那日變臉的模樣,而她更想知道,鐵勒究竟是培養出了個什么樣的野焰。
  “他們是如假包換的兄弟。”花間佐無能為力地垂下眼眉,“不過,王爺是星子中的特例,他不像他的皇兄們有野心、企圖或是愛玩弄朝權,所以他跟每個兄弟都差很多,而他的性子又亙,跟他合不來的兄弟也有很多。”
  “喔?”沒想到他們天朝的皇家還挺复雜的。
  “雖然王爺是由刺王帶大的,但他和刺王最大的差別點就是,他有仁慈之心,但刺王卻沒有。”很慶幸沒跟錯人的花間佐,臉上泛起滿足的微笑,“撇去戰事上的分野不看,王爺在私底下呀,愛笑、愛怒、愛鬧,即使明知身為治軍者是不該這樣,但這樣的他反而更得人心,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他為人真誠不作假,所以即使他不冷血治軍,人人也都愿為他出生入死。”
  粉黛听得頻頻頭點稱是,還不忘幫腔,“你忘了加說一點,他們也都為了他的美貌而愿為他出生入死。”
  “是這樣沒錯。”花間佐陶醉地撫著臉頰,“不過這話你可別份由著王爺的面前說,他最痛恨有人說他長得美了。”誰要是敢坦白地說出他們都很迷野焰的那張瞼,少不了會被野焰給拖去揍上一頓。
  “我很能体諒別人的自尊心的。”她明白地頷首,可不一會又詫悶地揪緊黛眉,“但……他怎會生成這模樣?”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么能夠這么迷人,讓男人女人都搶著想要他。
  “王爺的生母貴妃玉鏡娘娘生前可是宮中第一美人呢,他的容貌就是得自于娘娘的花容月貌,而他也是九個皇兄弟中外表最突出的皇子——”久逢知已的花間住,又知無不盡地對她講解了起來,但就在他講到興頭正好時,一只從暗地里冒出來的大掌,忽地緊緊捂住他的嘴。
  “你在對她說些什么?”冷滄浪火气挺大地將泄密的叛徒一把給扯過來。
  花間佐登時白了瞼,“我……”
  “你把王爺的私事告訴她這不相干的外人?”很快地,冷滄浪便推論出這個大嗓門的花間佐可能做過的好事。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后,在不敵惡勢力后,馬上腳底抹油,“我還是先出去好了,我突然發現我很忙。”
  “你還不走?”眼看花間佐跑了,冷滄浪立刻把目標轉移至粉黛的身上。
  “野焰又不赶我,你急什么?”才不像花間佐那么沒膽量的粉黛,懶懶地坐在榻邊把玩著水蔥的素指。
  “勸你最好早點把包袱收拾好滾得遠遠的,我就快查出你的底細了。”他冷笑地板著指頭,“你若是現在走的話,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若是等我查到了,我可就不知道能不能留你一個全尸。”
  聆听箸他充滿威脅的話語,粉黛微抬起眼眉,瞅箸這個巴不得她赶快离開野焰的男人。〔你知道嗎?”她自嘴邊扯出一抹笑,“在我的國家,男人也是會愛上男人的。”嫉妒她就說嘛,干嘛拐著彎說這些?她就說天朝的男人都不對自己老實點。
  沒頭沒腦的,她在說些什么?
  自認為很聰明的冷滄浪,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地站在原地發愣,直鎖著劍眉拼命深思她話里的含意。
  看他那么蠢,粉黛好心地再把話說得白些,“不過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天朝的男人跟我國的男人也是一樣,尤其在某方面的癖好上,更是像得如出一轍。”
  這女人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會啊?就算軍營里女人再怎么缺貨,但他也沒有饑不擇食到那种地步啊。
  思索老半天才得到個很不可思議的答案后,冷滄浪好气又好笑地瞪著她,但很快地,一條鉸計自他的腦海里竄了出來。
  “野焰長得很美吧?”他全面壓下笑意,刻意換上垂涎三尺的模樣,曖曖昧昧地問著她。
  粉黛悶悶地應著,“是很美。”果然,本性露出來了吧?
  “美得會讓人有种想要欺負他的沖動是不是?”冷滄浪又刻意擺出一張讓人看了很想賞他一拳的嘴臉。
  “我可從沒那么想過。”她哪像他那么變態?
  “既然如此……”他不疾不徐地朝她伸出一掌,“你可愿意放開他,把他還給我……”
  “還給你,。粉黛不再跟他客气,站在他的面前兩手扠著纖腰与他對峙著—,誰說他是你的所有物;”先搶先嬴,憑什么要她拱手讓出野焰來,——
  冷滄浪徐徐靠近她的面容,“怎么,不退讓也沒有成人之美?”
  “你、在、作、夢。”她揚高小巧的下頷,緩緩地把話杠上他的鼻尖。
  “那……你就是要跟我搶了?”他尖銳地拉長音調。
  她低聲冷笑,“搶就搶,怕你啊?”就看誰的本領高了。
  “我警告你,人呢,是我先看中的,也一直是我跟在他身邊的,所以你最好別再打我家主子的主意,不然我會把你這張可愛的小臉撕成一片片的〕冷滄浪卯足勁地把激將法全都用在她身上。,……——、—
  “我才想警告你這個男女通吃的軍師,你若是敢輸矩妄動他一根手指頭,我會把你那張一點也不可愛的大臉拆下來當成箭靶射。〔的招拆招的粉黛也禮尚往來的回贈他一句
  他笑得很黃鼠狼,“你太容气了。”
  “哪里,你不也是?”她也掩著芳唇笑得很假。
  “小東西……”引爆戰火的野焰卻在此時掀起帳帘走進來,“咦,你們兩個都在?一
  “我們在聊天〕他們倆异口同聲地把第三者赶出他們的戰局外。
  “聊天?你們兩個?”野焰不相信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來來回回了好几趟,覺得他們此刻的表情并不是什么快樂的談笑,而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反倒看起來只差沒拿刀互砍而已。
  “我先走了。”冷滄浪走至野焰的身邊,一手親熱地攬著野焰的肩頭,不但在他胸前亂摸一把,還靠在他的耳邊低喃,“記著,待會過來我那邊,我有悄悄話要對你說。”
  “好。”不明就里的野焰乖乖點頭。
  “你最好別靠他那么近,也要對你的這個軍師多防著點。”冷滄浪前腳剛走,粉黛立刻把野焰拉至身邊為他洗腦。
  “防他什么?”野焰一頭霧水地盯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气岔地大嚷:“免得你在不知不覺中吃了虧都還不知道!”太可惡了,居然在她的眼前示威,還敢藉机偷吃野焰的豆腐!
  “吃虧就是占便宜。”反應慢半拍的野焰,還以為這是她新起的聊天話題。
  “錯,大錯特錯!”她忙搖晃著他糾正,“虧就是虧,哪來的便宜可占?是你被占便宜才對!”怎么辦?他那么鈍,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可能會被冷滄浪從頭到腳的結吞掉,不好好看著他不行。
  他彎著兩眉,“有這种說法嗎?”她的俗語是不是記錯了?
  粉黛兩手緊按著他的肩,謹慎地向他叮囑,“記住,什么都可吃,就是不許吃虧,知道嗎?”
  “你在擔心些什么?”野焰一手拍著她的頭頂,笑意盎然地瞅著她气得紅通通的小有。
  “當然是擔心你的安危呀。”深感內憂外患的粉黛,忙著轉想著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不被冷滄浪染指。
  “有滄浪在我身邊看著,我不會出什么亂子的啦〕這么多年來,有滄浪在緊看箸他的一言一行,還屢屢舍命護衛著他,他有什么好操心的?
  她大大地搖箸頭,“就是有那個小人看著你才危險!”完蛋,他太沒有危机意識了,
  “小人?”野焰終于發現他們的對話完全沒個共通點,而在認知方面上的差距也很大,“你在說什么?”
  “我說,你就不能換個軍師嗎?”先下手為強,只要能把冷滄浪換掉,或是把他調到別處去,那么他就不能作惡了。
  他正經八百地搖首,“不能,滄浪是我父皇親自指給我的。”
  “那……”她戰戰兢兢地再問.!“姓冷的要到何時才會离開你的身邊?”糟糕,那家伙還是皇帝御賜官位的。
  “嗯……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冷滄浪從一出世就被命定要終身效忠皇家,而他,就是冷滄浪得一生盡心守護的對象。
  她如遭雷极,“什么?”那他不就危險了?
  “小東西?”野焰不解地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模樣。
  粉黛深吸口气強迫自己表定下來,努力前思后想著,該怎么解決那個心腹大患。
  既然抽刀斷水水更流,而她也沒辦法將冷滄浪拉离野焰的身邊,為免夜長夢多,她決定盡早返回伏羅,她要把這個溫柔的男人自冷滄浪的魔掌下解救出來,并且強行獨占這朵狂野的火焰,再也不讓別的男人心怀覬覦想染指他。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望著野焰那張令人心動的臉龐,粉黛拉來他的手,鄭重地放在掌心里拍握著。
  他的眉心開始打結,“保護我?”等一下他一定要去問問冷滄浪,看他到底是對她說了些什么,不然她怎會突然激起這种想要保護他的雄心壯志……
  她握緊他的手,對他笑得很篤定,“對,我要保護你。”
  “不見了?”本來還在焦急踱步等消息的野焰停下了腳步,難以相信地看著來向他報告的冷滄浪。
  就在冷滄浪与粉黛宣戰的次日,野焰一早起來就發現昨晚還跟冷滄浪顯得很不對盤的粉黛,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就是不見了。”找人找了一整日的冷滄浪,一身熱汗地坐在椅上納涼,根本就沒有他臉上的心急。
  野焰不死心地拉起他,“你到底有沒有仔細找?”那個小東西還能上哪去?万一她不小心走到軍營外去怎么辦?現在外頭那么亂,誰能擔保她的安危?
  冷滄浪揮開他的手,“都照你的吩咐,手底下的人也都把整座大營給翻過一回了。”不只野焰很想找到那個女人,全軍營的弟兄都很想藉此机會挾仇群起的堵她一次,好來算一算她私占野焰那么久的深仇大恨,可偏偏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如愿。
  “你說。”野焰臉色難看地一把揪緊他的衣領,“是不是你暗中把她給帶走的?”罪魁禍首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冷滄浪兩眉挑得老高,“我?”為什么第一個被怀疑的人就是他?
  “就是你。”他有相當充足的理由可怀疑。“她孤零零一人又無處可去,怎么可能會隨便离開這里?一定是你暗中把她處理掉的。”
  “哼,需要我去動手處理她嗎?”冷滄浪撇開他緊揪不放的手,頗為遺憾地朝他低哼,“你的腦子怎么就是不會轉?那個東西才不是隨便离開,她是回國去了。”她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懂得在被他挖出底細前開溜,不然被他逮到后,他就把她拖去砍了。
  “回國?”野焰頓了頓,“你在說什么?”
  他一手撫著下頷,“讓我猜猜,你還不知道那個東西叫什么名字對不對?”根本就不須猜想,這個愛心過剩、又太過尊重他人隱私的少根筋王爺,一定是從頭到尾不曾問過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我沒問她。”既然她沒主動提,那他也不會去冒犯人家。
  “她叫粉黛,同時也是伏羅國的六公主。”冷滄浪報上他隨手撿來的東西,在她背后有多大的來頭。
  帳內的空气頓時沉淀了下來,宁靜得只听得見燭油燃燒的聲響,啞然無言的野焰,半晌沒有任何反應,就只是直愣愣地瞅著他瞧。
  “她是……”他勉強地找回聲音,“敵軍的主帥?”這怎么可能?
  冷滄浪懶瞥他一眼,“不相信?”算他枉作小人,那個女人說假話野焰都信,偏偏他說真話野焰卻不信。
  “不信!”野焰怒指著他的鼻尖与他嚷了起來:“你一直都對她存有偏見,這一定是你的离間計,”從一開始冷滄浪就討厭她,所以冷滄浪才會說出這种話,刻意想要打擊他對她的印象。
  他一臉的鄙視,“我何必去离間你們?”是那個女人怕身分曝光所以落跑了,這与他何干……
  “你對她不安好心!”野焰老早就把冷搶浪過于“關愛”粉黛的行徑,自行在腦海中推演為他也對粉黛有興趣。
  “誰會去對那种東西不安好心?”他极為不屑地用力哼了口气,并伸出一指頻頻戳著野焰的胸膛,“還有,別把話題岔遠了,無論你信不信,她的确是伏羅國派出來迎戰我們的主帥,現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他一時語塞。
  “你還是不打?”冷滄浪兩手環著胸,算准了他會有什么反應。
  “就算……就算她是敵軍的主帥好了。”野焰果然如他所料地惱著一張臉,“可是她看起來就像個不能沒有人保護的弱女子啊,這种仗我怎么打得起來?”強人所難嘛,縱使她的身分是如此好了,面對她,他說什么也下不了手。
  “不能沒有人保護?”冷滄浪將兩眼眯成一條窄縫,拉緊了他的手便往帳外走,“我建議你早點把你的錯覺忘掉。”看來非要讓他看清楚事實后,他才能把他從頭到尾錯得很离譜的印象給修正過來。
  野焰一頭霧水地被他拉著走,“你要帶我去哪里?”
  “讓你從錯覺中清醒。”他邊走邊揚手召喚在外頭等候已久的花間住,“小花,你准備好了沒有?”
  “隨時都可以上路了。”早已就冷滄浪的吩咐在暗地里打點好一切的花間住,立刻命人牽來他們的坐騎。
  “我們要上哪去?”被人推上馬的野焰還弄不清楚他的目的。
  “上敵方陣營去學那位粉黛公主刺探敵情。”冷滄浪一手揪緊韁繩二手策著馬鞭揮向野焰座下的獅子鬃。
  “什么……”連話都還沒問完的野焰,座下的獅子鬃已經載著他飛奔而出。
  帶著花間佐以及全副武裝的將官們,冷滄浪也追了上去,在赶上野陷后,他便絲毫不給野焰反對的机會,按照眾參謀研究好的路徑,選日不如撞日地暗自潛入伏羅國的邊境地帶。
  趁著幽黑寂然的夜色,輕裝便捷的人馬,行色匆促地在野漠岭里放低了音量疾速前進,在小心地突破了尚未整肅集結完全的邊防后,來到伏羅大軍的儲備軍扎營地帶。
  攀上山頭由至高處往下眺望,伏羅國儲備軍大營淨在目下,然而在這万物皆沉睡在夜色里的時分,儲備軍大營卻是夜深不寐徹營明亮,火把吞噬了黑暗,飛升的火星自柴堆里凌空漫升,拖曳成一道道飄冉的紅光,兵戎鏜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爍人。
  定眼細看后一部分已然就將備齊物資,猶待出征的大軍軍力,正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哪,你自個儿看清楚。”趴在山頭上的冷滄浪,指著下方人群中個頭最小,衣著最醒目的粉黛,“好好看看你究竟是撿了個什么東西。”
  就著大營里熊熊燃柴的火光,野焰极為容易地找著了他懸心了一日的粉黛,但……他卻無法辨認出她來。
  站在校席上的她,褪去初時他所看過的羅裳,也不再穿著他借給她的軍衣,換上了一身為她量身計作的雪白戎裝戰甲,正抬起她嬌美的臉龐,目光炯炯地直視箸半跪在她面前呈報軍情的屬下們。
  在她的那張小臉上,他找不到昔日半分她嬉笑怒罵的可人模樣,也見不箸一個會柔柔倚在身邊聆听、分享他人心事的粉黛,他看見的是一個治軍者,雖說因距离太遠而听不見她正和屬下們說些什么,但她的神態、气韻,非但找不到一絲可愛之情,反倒是濃濃的霸勢充斥在她的一舉一動中,那冷酷森嚴和顯現出不可摧折意志的模樣是他不曾見過的,也讓在她身旁的屬下們,個個皆是表情、心惊膽戰地聆听著。
  是他認錯人了嗎?這不是他記憶中的小東西,也不是他心底的那朵小野花,遠處的她,倨傲自得、如魚得水,仿佛她本就該處在這個戰甲四處的地方才是。但,倘若眼前的她才是真實的,那么他腦海*依稀還記得自馬蹄下搭救起,曾柔弱無依地伏在他胸前啜泣,也曾孩子气地啃咬著他指尖的小東西呢?她又是上哪去了?
  心神有些悠晃的野焰,反反覆覆地在、心底問遍自己,卻依然得不到個解答后,他忍不住要相信起眼前的這個現實,也讓他獲得了一個相當不愿承認的教訓。
  他兩眼直盯著粉黛,那种臉蛋、那种身材、那种嗓音……卻偏偏是這种本性、這种身分?
  這簡直就是詐欺嘛!
  “她、她……”因學到教訓而飽受青天霹靂的野焰,一手顫顫地指著下方的粉黛,轉首對冷滄浪張大了嘴,結巴得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冷滄浪賞了他”記白眼,“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就是不信。”現在他總算知道夢醒是很痛的吧?誰教他的眼睛有問題,不該檢的東西老是隨便亂檢。
  站在下方的粉黛,正因白日火速潛回國境,又連夜集結兵力而忙得焦頭爛額和有些疲憊,才抬起素指揉揉酸澀的雙眼,打算休息一下伸個懶腰時,方揚起蟀首,在眼角餘光中,她敏銳地察覺對面山崖上有著兵器微弱的反光。
  察覺有异后,她并沒有打草惊蛇,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來者是誰,微眯著杏眸,試著在火光下看清躲身在暗處里的人影后,她開始悄悄打量起他們來。
  這個尖臉猴腮樣的……好眼熟,這個圓臉看來就拙拙的……也好眼熟,而這個張大了眼睛的美女瞼,她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她愕然地低呼:“野焰?”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著野焰一副打擊過大的表情,她馬上轉首看向他身旁的冷滄浪,就見冷滄浪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野焰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灰敗。
  好啊,挑撥离間計,沒想到那個男人在這方面居然那么卑鄙,連這种類似在背地裹偷襲的手段也使得出來。
  粉黛在看了野焰的表情后,更是在心底和冷滄浪結下不解之怨,雖然她混入敵軍營里打探消息,還隱瞞身分待在野焰的身邊那么久,是有點理虧在先,可是她什么消息也沒探到呀,她也沒有利用野焰一絲一毫,更沒有在野焰的面前拆穿冷搶浪也對他有意的事來,可看看現下,那個冷滄浪怎么可以因私人之情對她來個挾怨報复,而且還是因公循私?
  她睜大杏眸,冷冷地狠瞪甚是小人的冷滄浪一眼,可惜看不清楚她真正在瞪誰的野焰,卻誤以為是在瞪他。
  野焰簡直不敢相信地按著胸口,拉過冷滄浪也要他看一看。
  “瞪我?她在剩我?”她怎么可以這樣待他?才不過一日不見而已,她不但變了個人,竟還把往日的恩義全都拋諸腦后,還用仇視敵人的眼神瞪他。
  “是啊,她是惡狠狠的在瞪你,真是沒良心的女人。”逮著興風作浪机會的冷滄浪,馬上稱職地在他耳邊加油添醋,而后背著野焰,耀武揚威地向粉黛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收到下馬威的粉黛气得直發抖,滿腦子都是只想找冷滄浪算帳的想法,几乎忘了她現在是處于何地和是什么身分。
  “殿、殿下?”站在她身旁的息蘭不明所以地看她一把奪來挂在架上的長弓,完全不知道是誰惹怒了气紅眼的她。
  粉黛沒有回答她,抬腳往后退了一步,持弓上揚并搭上一柄翎箭后,便奮力挽起弓弦瞄准正在放肆嘲笑她的冷滄浪。
  并不是粉黛的射技失了准頭,也不是因鳥天色選暗的緣故沒瞄准好,而是早有警覺她一定會采取某些行為的冷滄浪,太過了解這類沖動派的人會做出什么事來了,因此在”看到粉黛舉弓時,算准了時机的冷滄浪,便在她欲脫箭時閃身至野焰的身后,讓來不及收箭的她飛脫而出的箭,在暗色中直朝野焰破空而來。
  “她……”身手絕佳的野焰及時舉刀劈下那迎面而至的飛箭,腦海里最后一絲對于粉黛柔弱可人的錯覺也消逝而去。
  “唉—殘忍的女人哪,利用完你后就翻臉不認人了。”冷滄浪巴不得他們就此反目成仇,一手撫著臉頰,深深為震惊難息的野焰抱不平。
  他木著一張臉站起身,“竟敢撒謊騙我……”即使早就料到她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也假設過她曾習過武,可是她在偽裝下的貢正模樣,還是讓他深深感覺自己深為所騙。
  冷滄浪張手按住躁動的野焰,“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身分只是探子,走為上策。”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他只要等著他們兩國交戰,以及這兩名元帥在戰場上交手就行。
  “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野焰不死心地想掙開他,非要討個受騙的原因。
  “小花。”冷滄浪不慌不忙地朝身后拍拍兩掌,“綁走。”早就料到他一定會有這种反應,后頭的人已經為他准備好了。
  “唔……”等候已久的花間佐瞬間率眾一擁而上,仗著有冷滄浪做靠山,硬是把發起火來破坏力特強的野焰來個五花大綁,還將他的嘴緊緊地捂上。在細好他后,冷滄浪還回頭對粉黛冷笑一陣,接箸再大搖大擺地慢慢步下山崖。
  “野焰!”目睹一切的粉黛慌急地大叫,深怕野焰就要遭到冷滄浪的毒手了。
  “殿下?”大敵元帥的名字就近在耳邊,讓息蘭不禁心中一震。
  粉黛又气又急地絞扭著十指,“那個小人竟然在我面前綁走了他!”
  “哪個小人?”息蘭不解地順著她的目光朝空無一人的山崖望去。
  “冷滄浪,你不是好漢!”她气极地對著他們已消失的背影嚷著,也不管此舉是否嚇著了那些半跪在她面前等箸她下令的屬下,在听見她怒意十足的叫聲后,皆臉上風云變色地緊捧著腦袋。
  “殿下,你要上哪去?”听著她沒頭沒尾地叫完后,息蘭又忙著拉住扔下眾人置之不理的粉黛。
  “回城進宮。”在激將法發揮作用后,她才不理會這是不是冷滄浪設下的陷阱,她就是要去挑掉那根眼中芒刺。
  息蘭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停她的腳步,“你現在要進宮?在這個時辰?”
  “我要回去見我父王。”她深深吐出一口梗在胸坎里的悶气,眼眸清明地轉首看向息蘭,一字一句地說出她的決定。
  “殿下,你見王上做什么?”到底是有什么天大地大的緊急軍情,才會讓她連夜進宮覲見王上?
  她握緊粉拳〔明日天朝和伏羅就將開戰了,我要去向父王請纓,明日我就點兵出城迎戰!”
  “啊?”事情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赶?不是說好可能還有一段時日嗎?怎么前線的探子都還沒探到天朝有進軍的舉動,她就知道兩國明日會開戰?
  息蘭還未將心底的疑問說出口,一轉身,腳步急忙的粉黛已不在原地,她忙不迭地快步跟上去。
  粉黛重重地踏著步子,在漠地里踩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巧步印,以發泄她被冷滄浪暗算后,郁悶到极點的、心情。
  她記得,野焰曾說過她會引起人的保護欲,在經過今晚后,她很想大聲地問,到底誰才會引起人的保護欲?
  瞧他那副天真懵懂,冷滄浪一進讒言他就相信的模樣,她就很想保護他好不受那個邪惡軍師的荼毒,赶快將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就算一時遭受誤解不要緊,她相信,只要在她攻下雄獅大軍后,她能和野焰談上一談,定會讓他回、心轉意重新相信她。
  哼,跟她搶男人?那個冷滄浪就不要在戰場上讓她見到,不然他就死定了。戰場如情場,此次興師不為家國、不為野照,而是為冷滄浪,她就不信那個男人能夠搶贏她,
  粉黛愈走愈快,雪嫩的鏜裳在風中款款輕飄,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白色炫眼的窈窕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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