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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今儿個的課已經上完了。”韓渥試著推開賴在他怀里的關弄玉。
  “還沒。”關弄玉的唇貼著他的唇,把他吻得意亂情迷,不肯讓他下課。
  “今天我有事要辦,不能陪你。”他心里是很愿意沉醉在溫柔鄉里,但是每天被她這樣纏得抽不了身,他完全無法去辦正事。
  “我陪你去辦。”關弄玉偎在他的肩頭,柔情似水地挽著他的手。
  “私事,不方便。”他是要去偷她家的東西,哪能讓她一起去?
  關弄玉立即疑心四起,“你有什么私事?為什么不能讓我知道?”平日他都不反對她的親近,今天卻一再拒絕她,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一件我必須完成的事。”來關家已經快兩個月了,換句話說,他也已經兩個月沒行動,這對辦事效率高的他來說,是件破天荒的紀錄。
  “我來幫你完成。”關弄玉大方地要幫助他,她要獨占他,那他的事就是她的事。
  韓渥感謝地吻著她的額際,“我知道你的點子多,可是這件事我得親自辦,不能靠外人。”小姐交代過不能靠外人幫忙,而且他也不能叫她去偷她自己家里的東西。
  “你要辦什么事連我也不能知道?”關弄玉發現她被他隔開了距离,心底變得更加怀疑。
  “不能。”韓渥一再搖頭。
  “我知道你來關府不是為了我,你到底是為了什么而來?”關弄玉重提以前對他的疑處。
  “你還是想知道?”韓渥就怕她問這個,他隨即將她拉進怀里。
  “我想要愛你,所以我要知道你的全部。”現在,她甚至想占据他所有的心思,得到完完整整的他。
  “你會這么說,代表你沒愛過人。”韓渥吻著她的鼻尖輕笑,暗暗地轉移話題。
  關弄玉心慌地問,“怎么了?我的愛法不對嗎?”她已經全心投入了,怎么還會出錯?
  “逼得太緊,小心我會被你嚇跑,到時就沒人教你了。”其實他一點也不介意她纏著他,要不是為了鎮城之物,他也舍不得拋下她。
  “好,我不纏得那么緊,但我可以為你分憂解勞嗎?”關弄玉退讓地說,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你認為我有煩惱?”他自以為將心事藏得很好,沒有人會發現。
  關弄玉細聲埋怨,“沒錯,有時你會對著窗外發呆,心神跑到很遠的地方,即使我靠你這么近,你彷佛也不在我身邊。”她這么認真,他卻老是會分神,好象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很小似的。
  “你是真心關心我?”看著她微微發怒的表情,一絲絲的喜悅襲上他的心頭。
  “不關心你,我怎么會知道你正在為了某事傷神?”她才不對她不關心的人察言觀色。
  “你開始懂愛了。”韓渥喜不自胜地摟緊她,知道她終于開竅了。
  關弄玉生气地捏著他的兩頰,“我說過我會愛上你,不是嗎?我說得出口就辦得到,不要再怀疑我說過的話。”竟敢質疑她的信用?
  “真的愛我?”韓渥拉下她的手輕吻著,兩眼緊盯著她的眼,想從她的眼眸中找出她話中的真偽,她太會演戲,他怕又被她騙。
  “韓渥,我雖然很會說謊,但我才不會拿這种事騙你。”關弄玉緊皺著眉看他不信任的眼神。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沒有騙他,韓渥樂得細碎地吻遍她的臉。
  “有事情就告訴我,現在你還在想你的那件私事嗎?”關弄玉捧著他的臉問道,她不要他在吻她時,心里還想著別的事。
  “那件私事不能再拖下去,如果能找你商量的話,我真的很想讓你幫忙。”韓渥揉著她的發,遺憾地說。如果他們兩人一起想辨法,他一定能很快偷走那巨大的九龍鼎,但他偏偏不能找她幫忙。
  “我一點也不能幫你?”關弄玉很气餒,他到底有什么煩惱是她不能知道的?
  “你不能幫,不過有個人能幫。”韓渥猛然想起小姐交給他的其余兩個錦囊。
  “誰?”
  “委托我辦這件事的人。”韓渥笑咧了嘴,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他現在真如她所說的遇上難題,既然她早料到,那她一定有寫解決的方法。
  “這個人比你我都聰明嗎?”關弄玉看他一副崇拜的模樣,不禁好奇了起來。
  “她算是我半個師父,和她相處了快二十年,我怎么也斗不過她,她是個神算。”小姐能夠掌拴住整個隱城,他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因為她的預言從沒出錯過,他再聰明也及不上她。
  “照你這么說,這個人算是我的師袓了?”既然是他的師父,那功夫一定比他更高明,她又找到一個好師父了。
  “先把我這個師父的本領學完再說吧,你別想動我以外的人腦筋。”韓渥看見她的眼神又充滿了异樣光芒,臉色陰沉地警告她。
  “那我得赶快把你的本事偷完,再去殺了袓師爺。”關弄玉摩拳擦掌地笑著,迫不及待想見那位高人。
  “我永遠不會讓你這么做,你也不要有這個心。”韓渥捉緊她的手,想要殺他的小姐?她得先把他這個堂主給殺了。
  “你這么重視這個人?”她愣了一會儿,第一次見到他這么嚴厲的神情。
  “不管她說什么我都會做,她的一句話就是我的使命,即使她要我死、我也得死,誰要是讓她少了根寒毛,我就殺了誰。”韓渥冷硬地申明。
  “這個人是男是女?”關弄玉听了滿心不是滋味,握緊了拳,微慍地問著。
  韓渥愕然,“你問這個做什么?”她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不允許你重視我以外的女人。”在她說她愛上他時,他的心里就只能有她,他心中不能有比她更重要的女人存在。
  “你和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同,我對她是敬重遵從,并無其它。”韓渥淡淡地解釋,她們兩人的身分不同,對他的意義也不同。
  關弄玉甩開他的手,聲音如冰,“但你可以為了這個人而死。”若這個人不重要,他會為這個人而死?
  “我立過重誓,永不能背叛她。”當他成為嵐霞堂堂主時,他就必須一輩子遵守忠心不二的誓言,要他不忠只有他死。
  “你還立誓?這個人有什么本領能教你這樣忠誠?”關弄玉愈听愈气惱。
  “不是因為她有本領所以我對她忠誠,而是她是我的主子,我生來就必須對她盡忠,那也是我終生的職責。”韓渥稍稍對她透露,但也不肯再多說他的身分。
  “只是你的主人而沒有本領?那就不能當我的師袓了。”關弄玉的興趣少了一半,怒气也緩和了下來。
  “她能,整個江湖曾經因為她而發生一場死戰。”八大派的人皆為她而死,現今江湖會大亂,起因就是她。
  關弄玉訝异地張大了眼,“你的主子有這么偉大?”江湖曾因他的主子發生戰事?奇怪,這么大的事她怎么沒听說過了“當你了解她時,你也會像我一樣對她誠服。”總有一天他會帶她回去見小姐,到時她就會知道。
  “是嗎?如果我要你在我和你的主子中選一個呢?”關弄玉開玩笑地問著,看他會怎么選。
  “你愛我是要讓我快樂還是要我為難?”韓渥立刻變得面無表情。
  “你作不出選擇?真的這么讓你為難?”關弄玉小心研究他的反應,隱約間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你不如拿刀抹我的脖子比較快。”韓渥陰沉著臉,二話不說,抽出隨身的匕首交給她。
  “不要!我不再提就是。”關弄玉嚇得赶快扔了那把匕首,惊怕地擁緊他。
  韓渥摟著她道:“答應我不能再有這种想法。”忠誠和愛情這兩者他都不能背棄,要他選的話,他還不如一死。
  “我答應你。”關弄玉被他嚇坏了,他說什么她都應允,雙手緊緊摟著他不敢放開。
  “我不是故意要這么做,我是真的不能選。”感覺她的顫抖,韓渥輕聲在她耳邊低喃。
  “別說了,把剛才的事都忘掉。”關弄玉掩住他的唇,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我們來看看她留給我什么解決方法。”他安撫地吻吻她,從怀里拿出韋庄交給他的第二個錦囊。
  “這是什么?”關弄玉情緒稍定后,打起精神邊幫他拆開上頭的絲線邊問。
  “委托人說當我遇上難題而無法解決時,就打開這個。”他遲遲無法偷到九龍鼎,應該就是到了打開這個錦囊的時候了。
  “一張紙就能解決讓你煩惱的事?”她在錦囊內只找到一張小紙條,她將它放人他的掌心。
  “能,她從沒有算錯。”韓渥很相信小姐說的話,他出城時看了一個忍字,果然就遇上了許多會使他發火的事,他能忍到現在,也多虧了那個字。
  “詐?”她打開紙條后,上頭只寫了一個小小的“詐”字,其它什么也沒有。
  “她要我詐?”韓渥凝神想這個字的意義,小姐會這么寫,一定有她的用意。
  “韓渥,這個詐字能夠幫你?”關弄玉不知道他的難題是什么,也不懂那個字對他有何作用。
  韓渥則反复地推敲,“她寫這個字時,一定料到我會遇上難關,她應該是在教我怎么做。”
  “一個字就能解決你的難題?”她怎么也看不出這字有什么玄机,而他卻很認真地想。“原來如此。不過,接下來,我該從哪里下手才好?”一會儿后,韓渥露出笑容,終于了解小姐想對他說什么了。
  “你已經知道了?這張紙條上還寫了別的字嗎?我怎么沒看到?”關弄玉拿過字條細看,這上頭只有一個字他就能懂?
  “弄玉,我的煩惱就快要解決了。”韓渥在心底擬定計畫后,開心地對她笑道。
  關弄玉拎著紙條問,“你懂這個字的含義?”他的理解能力太高了,她要向他看齊。
  “你的夫子什么都懂,乖乖留在這里。”韓渥吻了她一記,將她從身上移開,准備出門執行他的計畫。
  “你要去哪里?”關弄玉拉住他,表情惶惶不安。
  “照這張紙的指點去完成我的事。”韓渥笑著想拉開她的手,她卻緊握不放。
  “韓渥,你一旦辦完了你的私事,就會离開關家嗎?”關弄玉低澀地開口,她發現自己居然會不想讓他离開。
  “對。”辦完事他當然要回家。
  “我若不當你的徒弟了,你還會离開我嗎?”脫口說出這句話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很不爭气,也想不出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种話。
  “你不可能有胜過我的一天,所以你今生都不會被我逐出師門。”她的武功若提高一層,那他就再加深自己的功力,讓他們之間的實力永遠都有段差距。
  “你最好記著,沒偷完你的功夫,我不會讓你走。”關弄玉霎時又想起了她最初的目的,佶誓旦旦地對他說。
  “你放心,即使要走,我也不會兩手空空地走,我要帶些九龍城的土產。”來這里這么久,他怎么能入寶山空手而回?
  “九龍城沒什么土產。”關弄玉皺眉不解地說。他怎么說到土產去了?
  韓渥語帶玄机地道:“對我來說,是兩樣非常珍貴的寶物。”這兩樣寶物只有九龍城才有。
  “你要買什么寶物回去?”關弄玉取下腰裙間的錢袋給他,想替他這個窮夫子出錢。
  “買?弄玉,不是只有你會偷而已,你偷東西的本事還沒有我高。”韓渥把她的錢袋推回去,他根本沒打算用買,而且也沒人會賣他,用偷的最快。
  “你也會偷?為人師表的也會偷東西?”關弄玉不斷打量他,怎么看也不覺得他是當偷儿的料。
  韓渥不可一世的向她炫耀,“我可是我家專門負責偷東西的人,世間沒什么是我弄不到手的。”
  “我可以向你學這項技巧嗎?”有一項就想學一項的關弄玉,興匆匆地問他。
  “在我偷完后。”韓渥瞄了她一眼,等他把兩樣東西都弄到手后,她要怎么學都無所謂。
  關弄玉頓時興致全消。“一定要在你偷完后嗎?”
  “沒錯,不然我會很麻煩。”因為她知道了后,他還得再解決一個麻煩--她。
         ※        ※         ※
  “堂主,你飛鴒傳書找屬下何事?”接到韓渥緊急通知的海棠,探夜來到關家宗祠的屋頂上与韓渥會合。
  “海棠,大師兄知道你出城嗎?”韓渥心底對韋庄很忌憚,私自叫屬下出城的事要是讓大師兄知道,他回去時會很慘。
  “韋堂主不知,我沒知會就溜出城了。”海棠也不敢讓韋庄知道,所以一聲不響地偷跑來見他。
  “很好,幫我辦一件事,照這張圖去咸京找鑄匠造一尊相同的鼎給我。”既然大師兄不知道,他就放心了。他拿出事先偷來的九龍鼎的圖交給海棠。
  “造鼎?”海棠接過那張圖,一頭霧水地問著。
  “我要帶九龍鼎回隱城。”韓渥笑著對他宣布,也該是他回家的時候了。
  “九龍鼎?堂主,你找到鎮城之物了?”海棠相當替他高興,只要堂主找到了,那么嵐霞堂的弟子就不必在城里為他擔心了。
  “這個九龍鼎即是我找的鎮城之物。”他朝那張圖努努嘴,讓海棠先看他找來的成果。
  “鎮城之物是個黑壓壓的鼎?”海棠就著細微的燈火瞧著圖中那個不起眼的九龍鼎。“你怀疑我找的東西是不是?”韓渥冷眼問道。敢怀疑?他在這混這么久難道還有假?
  “不,屬下不敢。”海棠唯唯諾諾的表示,將圖收放至怀里。
  “我沒有瞎找,這座城的城民都當那個鼎是鎮城之物。”韓浘自傲地告欣他,他找到的這個九龍鼎完全符合小姐的要求,是個鎮城之物。
  “堂主,你搶人家的鎮城之物?”海棠低聲地問。自己的城里缺他就搶人家的?
  “不是搶,是偷。”韓渥不滿地說明之間的分別,他沒有搶東西的習慣,他向來只有用偷的。
  “反正都是拿走人家的東西。”這有什么差別?手法不同,結果還不是都相同。
  韓渥扯著他的領子冷笑,“小姐要,我就得照做,不偷我就完了,而且大師兄還會宰了我,你說我要不要偷?”他會沒事偷人家的東西嗎?他這么辛苦是為了什么?
  “偷。”海棠忙點頭,如果他的堂主完蛋,那下一個完蛋的人一定是他這個副堂主。
  “我一個人偷不動,所以你要幫我。”韓渥放開他的衣領,命令道。
  “我?又要我跟著你偷柬西?”海棠怪叫著,怎么每次偷東西都有他的份?
  韓渥下流的威脅著,“我是堂主,你是副堂主,這個東西我要是得不到手,我會先宰了你,然后我再去讓大師兄宰。”要是他倒霉,所有嵐霞堂的弟子一個也跑不掉,統統也要跟著他倒霉。
  “我幫你就是了……”海棠可怜兮兮地垂著頭,堂主每次都這樣威脅他,他當年就是看走眼才會投入韓渥的門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又不是第一次陪我偷東西。”韓渥不滿意地推著他的頭問。
  “我才想要金盆洗手。”以前做了太多件坏事,他剛剛想做個清清白白的副堂主,現在又被叫來偷東西。
  “先偷完這個再說。”等到他把這個九龍鼎弄回去交差,要怎么樣都隨他。
  “害我不能金盆洗手的東西在哪里?”海棠認命地問,為了堂主,他只好再當一次小偷。
  “就在這座祠堂里,那個,就是你的目標。”韓渥蹲在屋頂上,指著底下關家宗祠里供奉的九龍鼎。
  “這……這么大?少說也有百來斤。”海棠愣愣地看著那個龐然大物,他什么都偷過,就是沒偷過這么大的。
  “要不是因為這么大,我早搬回去了,哪會蘑菇到現在?”韓渥打了他的頭一下,就是太大,他才搬不回去。
  海棠摸著腫了一個包的頭,“堂主,我不懂,既然這里已經有一個了,為什么要我再另造一個?”直接下手偷這個真的就好了,干嘛還要再造一個假的?
  “因為只有一個不夠。”韓渥邪邪地對他一笑,這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好辨法。
  海棠斜眼看他,“堂主是要帶個仿造的回隱城?”又用卑鄙手段,居然帶個假的回去。
  韓渥受不了地吼著這個資質不好的副堂主,“我要帶回隱城的是下面的那個,仿造的要留在這里!你想我會帶個冒牌貨回去給小姐嗎?”城主小姐一看就如真假,拿個假的回去有什么用?
  “不會。”
  “你什么時候能把仿造的弄來?”韓渥急著要,想盡早完成計畫回城。
  “三天。”海棠仔細目測下頭那尊九龍鼎后,有把握的告訴他。
  “三天后的子時,把造好的假鼎帶來,然后把真鼎運到隱城城外,我還要在這里待個几天,等我回城的那天你再運進城。”偷到后不能馬上運進城里,他還沒回城,東西就到,大師兄會起疑的。
  “可是這個鼎這么巨大,我要怎么帶回去了我根本搬不動。”海棠愁苦地問。堂主說得好輕松,要運回去的人又不是他。
  韓渥狡詐地開口,“你一個人當然搬不動,你暗中叫堂內的弟子來幫忙搬。”
  “可是韋堂主說堂內的弟子不能幫你……”海棠猶豫地看著他,如果被韋庄知道有人幫他,一切就完蛋。
  韓渥气得拎起他的耳朵,“所以找說要暗中,你會不會听話?”不能明目張膽的幫,不會私下幫嗎?
  “會了,我偷偷找人來幫你犯規就是了。”海棠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扯掉了,只好不情不愿地點頭答應。
  “你先派人造座巨形馬車,二十匹馬、十八個輪,馬要選有耐力的,而車身平坦、用銅磨制,車輪也要用鋼制,并且在輪外包屑軟木。”确定人手后,韓渥把運走九龍鼎的方法仔細向他交代。
  “為何要用軟木?”海棠探覺古怪。
  “搬運這鼎定會發出聲響,軟木可消音,運出城時就不會有人察覺。”這樣一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鼎運出城,可以解決掉許多麻煩。
  “哪需要這么費工夫?他們又攔不住我。”海棠根本不以為意,他要帶走東西,有哪個人能攔住他?
  “海棠,我們是在偷東西,難道你要讓這個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小偷?到時會有一堆人追在你的后頭!”到時候整座九龍城的人會一路追去隱城,全九龍城的人都知道小偷是誰了,連帶也會敗坏隱城的名聲。
  “給人追又怎么樣?我本來就是小偷。”海棠很委屈地說,他是因為誰才又淪為偷儿的?
  韓渥又粗魯地揍他一拲,“偷也要偷得有風格!”只有格調低的小偷才會失風讓人發現。
  “我會偷得安安靜靜、無聲無息。”差點被揍下屋頂的海棠,連忙認錯。
  “下手時不要惊動任何人,也別傷人,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我要讓這里的人都認為那個鼎是平空消失。”這一步完成了,他才有辦法繼續下一個計畫。
  “堂主,那你多造一個假鼎的原因是什么?”把所有的任務都記下后,海棠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要造個假的鼎。
  “我要來個移花接木,他們不會知道真的已經被偷。”這就是他想出來,不會傷了他和關家及九龍城居民和气的方法。
  海棠惊怪地看他,“偷個東西要你這么費心?”以前不是都偷了就走人嗎?堂主這次還花心思?
  “因為這個城的人把九龍鼎當成寶,帶走了人家的寶,會讓一整個城的人來怨我,所以當然要留個假的在這里。”他可不想被一整城的人恨著。
  “他們還是會怨你,因為你把真的鼎偷走,就是帶走了人家的寶。”把真的偷走留個假的,還不是照樣讓人怨?
  “所以我還留個假的給他們拜呀,有可以拜還怨什么?”韓渥理直气壯地說,他已經很替這座城的人著想了。
  “就是拜假的才會怨恨。”海棠沒好气地瞪他。
  “你造得像一點,就不會有人知道那是假的,別忘了你要幫我偷,他們若是要怨,也不會只怨我一人。”韓渥拍著他的肩,和藹地笑著,辦得不好,他也一樣沒好下場。
  “我要是造得不像,這個城的人會怨我?”又被拖下水了,海棠臉臭臭地看他。
  “所以我們要偷得很有良心,至少要留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東西給他們。”韓渥搭著他的肩告訴他,他們這次要當個有良心的小偷。
  “堂主,偷東西還叫有良心?”海棠翻著白眼問道,這樣偷人家的東西倒很少見。
  “我不是叫你做一個假的了嗎?”韓渥邊敲著海棠的腦袋邊說,他還是第一次偷得這么仁慈。
  “你可以對這座城的人有良心,你為什么對我就沒有良心?韋堂主若知道我幫你,他饒不了我。”海棠自艾自怜的看著他,這事被韋庄知道了,他這副堂主也甭干了。
  “你只要專心辦好這件事,天塌了,我會幫你頂,要是辦不好的話,你的天就真的會塌。”他又惡狠狠地警告他。
  “我會很專心、很專心偷回去的。”海棠認為自己長得不高,他的天還是讓堂主來頂就好。
  “海棠,真的鼎拿回去后,把假的鼎藏起來一、兩天,先不要放回這里,等我叫你放的時候你再放。”韓渥轉眼想了想,說出下一步計畫。
  “為什么要藏?不是要讓他們繼續拜嗎?”海棠滿腹疑惑,藏起來人家不就知道鼎不見了?
  “我要先辦一件事,那件事得靠這鼎消失一陣子來完成。”韓渥往關弄玉住的閣樓看去,嘴邊帶著一絲笑意。
  “堂主要辦什么事?”“給自己帶份禮物回家。”他要帶一份他已經想了很久,但是又一直得不到的大禮。“堂主,你還要帶別的東西回去?是土產嗎?”海棠興奮地挨在他的身邊問道。“海棠,你想不想看我倒立繞城一周?”韓渥沒回答他,反而問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堂主為什么要這么做了”倒立?海棠听了眉頭緊蹙。
  “我和楚雀打過賭,如果我想不開的話,我就要倒立繞城一周。”早知道他就不跟楚雀訂那個賭約,他作夢也沒想到他會想娶老婆,現在他要娶老婆,就要履行那個約定。
  “堂主想不開,我……我也必須跟你一起想不開嗎?”海棠悄悄地后退,心里頭七上八下的,就怕又被拉下水。
  “不會只有你一個,我會要整個嵐霞堂的弟子陪我一起風光倒立繞城。”韓渥一把拉回他,很期待几百個人陪他一起倒立的盛況。
  “那多丟臉?其它三堂的弟子都會笑我們的。”海棠不平地嚷嚷著,別堂的弟子會把他們嵐霞堂當笑話看。
  “堂主出糗,你們這些弟子也得一起出糗,你想要抗命嗎?”他才不要只有他一個人丟臉,要丟臉,就大家一起。
  “我去叫堂內弟子做好丟臉的准備。”不敢抗命的海棠沮喪地點頭,誰教他當初不長眼地跟錯了人。
  “海棠,東西造好了后,你先別回城,在這宅子外待命,我要你隨傳隨到。”韓渥沒理他那一張臭臉,自顧自地坐在屋頂上吩咐。
  “是。”
  “交代的事快去辦,愈快愈好。”他揮手要海棠退下,自己又從怀里拿出那張小紙條。
  “我即刻起程去咸京,三天后的子時交鼎。”海棠向他告退,轉身消失在夜色中。一掃數月煩憂的韓渥,看著下頭即將得手的九龍鼎,忍不住微微一笑。“小姐寫得真好,兵不厭詐,這個詐字,我這下子可用得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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