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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城之物……鎮城之物,鎮城之物……”
  隱城嵐霞堂堂主韓渥表情呆滯地坐在堂內大廳,苦思這四個宇所指的是何物。
  半個多月前,隱城城主鳳秋水給了韓渥一道難題,要他出城往西尋找她要的鎮城之物,從此他便陷入無盡的思索中。
  “堂主……”已經听韓渥念了一整個早上的副堂主海棠,憂心地看著韓渥,也被他重复的話煩透了。
  “到底什么是鎮城之物?”韓渥煩躁地捉頭大吼,往昔斯文清俊的書生面孔變為猙獰。
  海棠大大地歎了口气,“堂主,你還在想啊?”都想了半個多月,堂主怎么還不放棄!
  “海棠,你想,究竟什么東西能當咱們隱城的鎮城之物?”韓渥覺得頭昏腦脹,于是向他最可靠的下屬征詢意見。
  “我在幫你想,還有整個堂內的弟子也都在想,可是,沒有一個想得出來。”就為了想出什么是鎮城之物,整個嵐霞堂的弟子全都跟堂主一樣日夜抱頭苦思,只是半個月過去了,依然不得其解。
  韓渥無奈地說:“小姐究竟要什么也不明說,光說要我往西,要我自己找、自己想,我再怎么聰明,也想不出什么才是鎮城之物,要我拿什么東西給她?”小姐若說個名稱出來,或許他還比較容易辦到,可是教他找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回來,從何找起呀?
  “堂主,你還要繼續想下去嗎?”海棠覺得自己最近用腦過度,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因此他非常希塱堂主也別再想下去。
  “我想去唐人的皇宮拿一樣朿西。”韓渥撫著下巴說,也許那樣東西可以當鎮城之物。
  “拿什么?”海棠興奮地問。難道堂主想出來了?
  韓渥沉聲道:“唐人皇帝老頭的玉璽能不能當鎮城之物?”
  唐人的寶物里就屬玉璽最珍貴了,應該可以符合城主小姐的要求。
  “堂主,如果那玉璽能當鎮城之物,唐朝就不會天下大亂了。”海棠聞言泄气不已,還以為堂主真的有什么好目標了。
  “說得有理,就算偷來了也沒用。”韓渥歎了口气,再度陷人苦思中。
  “依屬下看,咱們不如將隱城西邊的珍奇异寶都搜括回來,總會有一樣是城主要的鎮城之物。”海棠建議,只要他們將所有珍寶一网打盡,一定可以找到。
  韓渥翻個白眼,“万一都不是呢?”這點他早就想過了,只怕到頭來會是白費力气。
  “這……”海棠也沒別的好法子了,神情沮喪地發呆。
  “小姐這次派我和織師兄去找,一定是別有用心。”韓渥心想,他從沒有碰過解決不了的事,小姐突然派給他這种怪异的差事,他不禁要怀疑小姐是故意刁難他。
  “城主有什么用心?”看韓渥一本正經的樣子,海棠的眉蹙得更緊,思緒也更加紛亂。
  “也許小姐只是在耍我和織師兄,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鎮城之物。”搞不好那愛動腦筋的小姐把他和織師兄耍著玩,而不是真要他們找東西,要不然也不會連個目標也不紿。
  “城主會這樣嗎?不會吧!”海棠相當崇敬隱城城主,不太相信韓渥的話,一城之主怎么會開迼种玩笑?
  韓渥哼了聲,“那可說不定。”
  整個隱城里頭腦能胜過他的就只有小姐,如果她想玩,他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戲耍。
  “堂主,我忘了告訴你,朝云堂堂主夫婦要來。”海棠恍然想起他不是來這里陪韓渥發愁,剛才堂內弟子來報,這會儿他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大師兄他們來做什么?”平常韋庄有事都是派人叫他過去,今天怎么會親自來!
  “我是想看你到底想出來了沒有。”
  韋庄的妻子楚雀人未到聲先到,一會儿,她笑嘻嘻地挽著韋庄的手臂走進嵐霞堂的大廳。楚雀。隱城上任城主鳳雛,也就是鳳秋水已過世父親所收的唯一室外女弟子。
  “大師兄,我可不可以拒見你娘子!”韓渥的表情一反楚雀,他臭著一張臉問韋庄。
  “不可以。”愛妻至上的韋庄板著一張臉拒絕,并且小心翼翼地扶著怀有身孕的妻子坐下。
  “師弟,你的丑樣見不得人嗎?”楚雀蹺著腿奚落著,不管是怀孕前還是怀孕后,她都沒有溫婉賢淑的模樣。
  韓渥晲了眼她不雅的坐姿,“我是不想看見你。”他最不想看到這种沒有閨儀又潑辣的女人。
  “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韋庄將楚雀高蹺的腳輕放下,頭痛地看著這兩個人。
  “大師兄,小姐在芙蓉閣嗎?”韓渥決定在自己為那個不知名的鎮城之物發瘋之前,先去芙蓉板向小姐問清楚。
  忙著伺候愛妻的韋庄,邊吹涼茶水邊對韓渥誽:“今早出城之路一開,飛師弟就帶著小姐下江南了。”
  飛离是鳳雛所收的第二位人室弟子,也是現今隱城四大堂中雷霽堂堂主,甫与城主鳳秋水成親不久。
  韓泥聞言大惊失色。“我還沒問清楚她要我去找什么,她怎么走了?”唯一知道鎮城之物的人不在了,這下子他要去問誰?
  “師弟,你還在煩惱?”看韓渥的樣子好象很苦惱,韋庄沒想到他這聰明的小師弟居然也有想不出的事。
  “煩,煩死了,我實在想不出什么是鎮城之物。”韓渥坦白招認。
  “想了那么多日你還想不出來?”韋庄看了眼一旁也是愁眉苦臉的海棠后,好笑地問他,看來號稱辦事速度一流的嵐霞堂終于遇上困難了。
  韓渥乘机對韋庄大吐苦水,“要我弄什么東西、任何工程我都辦得到,可是小姐卻留這個大難題給我,我日思夜想,腦袋都快想破了,就是想不出來。”他所有的聰明机智在這個問題上完全是無用武之地。
  “我看你就什么都別想,直接出城去找。”韋庄淡然微笑,反正窩在城里也想不出來,還不如出去找找看。
  韓渥沒好气的看著他,“怎么找?”要是這么簡單,他還需要在這里想嗎?
  “怎么不能?織羅已經出城往東去找了。”韋庄聳肩告訴他已經有一個行動派的師弟出城去了。
  “織師兄去找了?他知道什么是鎮城之物?”連如大笨牛的織羅都想得出來,韓渥開始質疑自己的腦袋是否不靈光了。
  韋庄揮揮手,“他不知道。”一向以行動代替思考的織羅才不會想那么多,八成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出門了。
  韓渥的自信霎時又回來了,“沒有目標織師兄怎么找?”織師兄真有勇气,都不知道目標是什么,也敢出城?
  “織羅那家伙性子急,向來不愛用腦子,他不會像你這般呆坐在此苦想。”韋庄想到織羅就不斷歎息,織羅是標准的有勇無謀,只怕他這次出城,不但找不到所謂的鎮城之物,還可能惹了一堆麻煩。
  “織師兄本來就沒有腦子,他只有蠻力。”韓渥譏嘲著,打心底瞧不起織羅。
  “你呀,出城后說話不要太直,就算看不順眼也少開口,免得又惹禍上身,這一次我和飛离可不會幫你們收尾。”韋庄為這兩個專會惹禍的師弟憂心不已,織羅的嗓門大、脾气差,而韓渥則是心直口快,比織羅更會得罪人。
  “我連目標都沒有,怎么出去捅樓子?”韓泥好笑地說。
  楚雀憮著稍稍隆起的肚子說:“反正你有三年的時間,你可以當作是出城游玩,沿途再慢慢找目慓。你不是很少出城嗎,這一次你可以在外頭玩個過癮再回來。”
  “織師兄可以浪費時間,我可沒那么多時間可以耗。”韓泥才不屑這么做,他做事的原則是速戰速決,而且不做浪費時間的事。
  楚雀揚眉問道:“為什么不可以?這次是小姐准許你出城的。”有這么光明正大的借口還不乘机出去玩,她可是連城門都不能出呢。
  “城內的事務怎么辦?我不在誰來管?”隱城的生計全由他負責,他一走,誰來看家?
  “我。”楚雀拍著胸脯自我推荐。
  “你?你都怀孕了,也要看大師兄肯不肯。”韓泥晲了她一眼,把問題扔給韋庄,愛妻如命的韋庄會讓她去管那一大堆雜事才怪。
  “相公?”楚雀很想試試掌握整個隱城的生計大權,她期盼地望著隱城暫時的當家。
  “不行,你給我留在朝云堂,孩子生下來之前你什么事都別做。”韋庄堅決地說,不肯讓不安分的愛妻去做事。
  “怀孕一點都不累,就算我不行,我還可以找嵐霞堂的副堂主幫忙。”楚雀伸展著雙臂以示自己很健康,順道點明一個好幫手。
  “海棠我要自己留著用,不借。”韓渥冷冷地回拒,他的人才不外借給這個什么都要跟他搶的女人。
  “堂主,連我也要出城幫你找?我不留在城里暫代你的職務嗎?”海棠還以為能夠留下來管理城務,沒想到連他也要出城。
  韓渥詭异地一笑,“我叫整個嵐霞堂的弟子都出去幫忙找,我就不信會找不到。”一個人找太費力,團結就是力量,几百個人幫他找豈不是更快?
  “師弟,小姐指名你一人去找,你就認命吧。”韋庄重申主子的交代,不肯讓韓渥找幫手。
  “韓師弟,你還真卑劣,織師兄都自己辛苦的去找了,你還不肯親自去?”楚雀為織羅打抱不平,認為韓渥就只會投机取巧,相形之下織羅就老實多了。
  “我沒織師兄那么笨,他只有蠻力,我有智能。”把他和織羅比!他哪有那么呆。
  “小姐臨出城前有交代,她說絕不能讓你取巧,要我看著你的嵐霞堂,不能讓你帶走嵐霞堂的弟子,所以你別想從我的手中帶走任何人,你若想要抗命,就先過我這一關。”韋庄嚴厲地警告韓渥,主子的任何命令他們都得遵照。
  “小姐連這點也算到了?”本來還打如意算盤的韓渥頓時垂頭喪气,難道會卜算的小姐什么都已經算到了?
  “小姐當然算得出你在打什么歪主意,你想跟她斗,還早得很。”楚雀笑困了眼。
  “我還沒出門就被人吃得死死的,我出門后會不會也這樣?”韓泥發愁地問,有命令在身,又只能他一人出門,無法找幫手,他會很辛苦的。
  “我保證你絕不會遇到比小姐更精明的人,你已經夠精了,除了小姐外,沒有人能比你更奷詐。”楚雀可以确定這一點,要比狡詐,絕對沒人比韓渥更小人。
  “如果我會遇到,那我就要反省了。”如果有頭腦比他更好的人出現,他也認了。
  “別煩惱了,你就盡快出發吧,既然是小姐要的東西,她說三年,你就得在三年內找回來,找不到看我怎么修理你。”以主子命令為首務的韋庄,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天大地大,我怎么找?只有方向沒有任何提示,要我去找什么回來?”韓泥忍不住發出抗議,這樣子出城,他只會像無頭蒼蠅般胡亂找一通。
  “小姐离城前留了樣東西給我,要我轉交給你。”韋庄從怀里拿出個錦袋。
  “什么東西?”韓渥好奇不已,難道小姐善心大發她留給他提示。
  “我也不知道。”這是小姐要給韓渥的,他只負賁把錦袋交給韓渥。
  “錦囊?”韓渥打開了后,不解地盯著袋中的三個小小錦囊,這三個小錦囊里有天机嗎?
  “小姐說,你要出城前先打開第一個。”韋庄仔細轉述小姐的囑咐。
  “第一個?應該是這個。”韓泥看見其中的一個繡了個“首”字,他便拿起,要拆開錦褩上頭的絲線。
  韋庄攔下他,“師弟,你要出城了嗎!”如果不是現在就出城,那他就不能違反命令打開。
  “光耗在這也不是辦法,我打算照你的話,出城去試試我的運气。”他認命了,三年一眨眼就過去,如果他不把握時間出去找,繼續在這里想,也許三年后他還是想不出來。
  韋庄于是不再攔他,指著繡有“中”字的錦囊對他說:“當你遇上困難時再打開這一個,也許可以幫你解決難題。”
  “我會有難題?天底下有什么事是我韓渥解決不了的。”韓渥放聲大笑。
  “小姐就是怕有。”韋庄澆他一盆冷水。
  “小姐說的?”韓渥的笑容立刻僵住,如果這是那神算小姐說的話,那就有可能會發生。
  “對。”韋庄慎重地點頭。
  韓渥听了后,再也擠不出笑容了,他指著第三個繡有“尾”字的錦囊問道:“第三個呢!”
  “小姐說,當你想完成你的心愿時再打開第三個。”韋庄說完后,把兩個錦褩都收回錦袋里交給韓渥收妥,獨留第一個錦囊在韓渥掌心。
  韓渥盯著掌中的小錦囊喑暗發怒,“小姐留給我三個錦囊就要我找到東西嗎?她為什么不給我地圖或是她要的東西的長相或形狀?”這种小東西能幫他什么忙?
  “你不服小姐的命令?”韋庄威嚴地說,一手扯緊了韓渥的襟口,另一手高揚。
  “不敢……”韓渥認為自己目前已經為了什么是鎮城之物而傷透腦筋了,如果再被大師兄一揍,恐怕他會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韓師弟,你快打開第一個錦囊來看看,看小姐留了什么話給你。”楚雀好奇地催促。
  韓泥拆開了絲線,一張小小的字條露了出來,“字條?”他納悶地打開。
  “上頭寫什么?”楚雀湊近他身邊間,連韋庄和海棠也忍不住靠過去看。
  韓渥緊閉著眼,額上的青筋暴起,整張字條,小姐就只寫了一個小字,那便是“忍”。
         ※        ※         ※
  韓渥踏出隱城后,一路向西行,遇山爬山、遇水涉水,走了几天后,黃土小路忽然變成了兩條方向不同的大道,一條朝西北,一條朝西南,沒有一條是完全朝西的。
  他站在岔路口想了許久,小姐規定他要向西行,但現在卻沒有一條是不偏不倚往西的,他要怎么走?
  他看著腳邊的石頭,順手拿了起來,泛出一抹笑。
  “既然沒有一條路是正确的,那我就隨老天的意思,投石問路囉。”韓渥轉過身,背對著身后的兩條路,將手中的石子往后一扔,決定隨命運安排的方向走。
  石頭落在偏西南的路上,韓渥聳聳肩,邁開腳步便往西南的方向走。
  路上有几處村落和小鎮,但都勾不起他尋寶的興趣,直到他又走了莫約五天,才到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城鎮。
  他站在城門口塑去,這個城鎮里人聲鼎沸,一副安和樂利的景況,跟他一路上所見的景象都不同,沒有大唐時局艱難的窘況,倒像是小型的隱城。
  韓渥注視著街上路人臉上安适的笑容,緩步走進一間客棧,找了個位子坐下。
  “客倌,您要點些什么?”殷勤的店小二連忙上前招呼。
  韓渥四處探看著街景,揚手隨口道:“一壺濃茶。”
  “馬上來。”店小二親切地頜首,赶快去張羅。
  韓渥才洛坐不久,心思就被隔鄰的高聲談論吸引去了。
  “你听說了沒?”坐在隔鄰的男子,嗓門頗大地問著正在喝茶的朋友。
  “听說什么?”
  “你還不知道這事嗎?整座九龍城鬧烘烘的,就是因為關老爺替他的獨生女儿找西席。”男子拍著桌子大聲地說,順手指著街上一批批像是要進京赶考的書生和武士。
  男子的朋友訕訕地間道:“又要找?這次是第几個西席了?”怪不得他覺得今儿個街上往關家的人特多。
  “應該是第二十一個。听說關家小姐上個月又讓一位先生罷教,說是自歎不如。”
  一旁的韓渥閒著也是閒著,加上他天性也很愛湊熱鬧,于是起身向他們欠身笑問,“兩位兄台,你們在說什么關小姐?”
  “你是外地來的?”粗獷豪邁的男子看著他椅子上的行囊,再看向他一身不俗的儀表,便熱情的邀他同桌。
  “小弟初到貴寶地,敝姓韓。”韓渥拱手致意,一反他在隱城里的威儀,一派有禮的讀書人模樣。
  “在下廣路。”廣路看韓渥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起身抱拲致意。
  “齊應照。”另一名男子連忙自我介紹。
  “小弟剛才听你們聊得好熱絡,請問你們說的關小姐是哪一家的姑娘?”他順著他們剛才的話題,想先從他們身上摸凊這座城的大小事,再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他去找的東西。
  “咱們九龍城的第一富商關家,你不知道嗎?”廣路張大了眼看他,不相信他居然沒听過。
  韓渥趠忙展露笑容解襗,“小弟剛入城,适才才從廣兄的口中知道城名。”他心想,這么小的城,他哪會知道?
  “韓老弟,你連九龍城的關老爺關出塵的名字都沒听過了”齊應照倒了杯茶水給他。
  “是未曾听聞。關家在九龍城很有名?”韓渥揚眉,臉上的笑容掩去了他心底的不感興趣。
  “你有所不知了,咱們九龍城全都是因為有關家在才能興旺,沒有關家,就沒有九龍城。”廣路驕傲地說。
  “此了怎講?”興旺?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听到這個重要的字眼了,韓渥收斂起閒散的心思。
  “你听過關家的九龍鼎嗎?”齊應照溫和地問道,把九龍城中名气最饗亮的寶物介紹給他。
  “小弟見識淺薄,還望兄台告知。”听到重點了,韓渥忙打探這個能讓九龍城興旺的九龍鼎的來歷。
  “這九龍鼎是戰國時代打造的,鼎上鑄有九條龍,最初是齊國孟嘗君擁有,后來被秦王奪去,秦王因得了九龍鼎而一統天下,成就霸業,所以在秦亡了后,每一朝君主在立朝之時,都將這九龍鼎供奉在太廟以鎮國安邦……”齊應照把九龍鼎的歷史對韓渥細細敘說,他還沒把歷史說完,韓渥便打斷他的話。
  “你說什么?鎮國安邦?”能夠鎮國安邦的東西,不就是他要找的嗎?
  “當然,這九龍鼎可是我們九龍城的寶物,舉世無雙的。”齊應照點點頭,說到九龍鼎時,他的臉上還有一絲光彩。
  “九龍鼎是你們九龍城的鎮城之物?”韓泥眼露希塱之光,謹慎地進一步求證。
  “當然,現在天下大亂,唯獨我們九龍城富泰安康,這全是因為關家的先袓在百年前得了九龍鼎。”現在朝中奷臣當道,民不聊生,他們九龍城沒有關家的九龍鼎庇佑,只怕也要像其它地方一樣。
  “照你這么說,九龍鼎真有鎮城的作用囉?”韓渥把入城以后看到的景象和齊應照的話對照一番思考了后,不禁悄悄揚起了笑容。
  “韓老弟,你看這街上的人不就明白了?它若沒有作用,我們還能這么安心的過日子嗎!”廣路指著街景,強調齊應照說的話。
  韓渥喜不自胜地再問,“這個九龍鼎,在關家?”得來全不費工夫,有目標就好辦事,接下來他只要找到地點就行。
  “目前供奉在關家的宗祠里。九龍鼎非常巨大,九龍城也只有關家的宗柌能供奉。”齊應照邊喝茶,邊告欣他地點。
  “巨大!有多大?”韓渥喜悅的心情瞬間下降,如果東西太大,那他可就不好下手偷盜。
  “重達百斤。”齊應照想了想,說出大概的重量。
  韓渥的歡喜心情直接掉到了谷底。“百斤?”這么重?他連拖也拖不動,這教他要怎么偷?
  “它是純鐵鑄制的,當然在百斤以上。”齊應照理所當然地說著,不解地看著韓渥失落的表情。
  韓泥在心中咒罵,該死的東西,沒事為何要造得那么大!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儿,再問道:“你們剛剛說關老爺要為關小姐找西席?”
  “就是關家又要找西席,城里才會這么熱鬧,唉,每几個月就會選一次,這已經成為我們九龍城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大事了。”齊應照看著街上一群群赶去關家應征的人,不禁搖頭淡笑。
  “能不能再多告訴小弟一些?”韓泥殷勤地幫他們倒茶水,希塱能從他們身上多套些消息。
  “你想知道關小姐?”廣路像是習以為常地問他。
  “小弟從沒听說過女子要請西席教授學業的。”他其實對關家小姐沒興趣,他有興趣的是關家的九龍鼎。
  “關小姐和尋常女子不同,她冰雪聰明,從小就飽讀詩書,選西席早已是關家的慣例。”齊應照在說起關家小姐時,臉上泛超仰慕的笑容,連廣路的表情也跟他一樣。
  “而且關小姐詩書琴畫樣樣精通,貌如天仙,關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疼愛這個進退得宜又懂規矩人情的關小姐,這种姑娘,世上不好找了。”廣路大力向韓泥推廌著街頭巷尾都知道的好姑娘,几乎把關家的小姐當成仙女。
  韓渥微抬眼瞼問道:“是嗎?”誰說不好找?他們隱城就有一個,他的城主小姐才是天上才有,這些唐人難道也有奇特的女人!
  “關小姐可說是我們九龍城的驕傲,能見上她的芳容一眼,此生無憾矣。”齊應照滿臉心儀地說。
  “既是如此,這等天仙佳人怎么尚未出閣?”韓渥心想,這個關小姐被說得這么好,怎么還沒嫁出去了該不會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韓老弟,你有所不知,關小姐的夫婿是要任何方面都能胜過她的男人。”這時廣路的臉上露出挫敗感,和齊應照一起低頭歎息。
  “她要找能胜過她的男人?”韓泥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他還是第一次听說有這种要求的女人。
  “關老爺曾以詩擇婿,卻沒一個人能胜過關小姐的才情,許多西席先生都無法再教她,所以現在才又要找西席。”齊應照就是當年在以詩擇婿上落選的人之一。
  “是她的文才真的這么好,還是西席先生的資質太差?”韓渥怀疑會有這种能耐的女人,更怀疑想當關家女婿的人們,資質是不是跟教她的西席一樣差。
  “上回的西席可是放著縣太爺不做的文狀元,你說關小姐的文才好不好了”廣路看出了韓渥臉上的怀疑,因此把快被淘汰的關家現任西席的背景告欣他。
  “是不錯。”韓渥開始有點知道他們這么心儀關家小姐的原因了,能教文狀元稱服,這偅女人是有點難找。
  “關老爺也曾試過以武擇婿,可是根本沒人打得過關小姐的貼身丫鬟,所以關小姐至今還待字閨中。”齊應照再度為關家小姐說話。
  听到這里,韓渥覺得知道的已弳夠多了,遂含笑地間,“請問兩位兄台,關家怎么走?”他決心去會一會關家小姐,還有她家的寶貝九龍鼎。
  “小兄弟,你要去應征西席嗎?”齊應照看韓渥年紀輕輕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想去應征關家西席。
  “小弟不才,幼時讀了些經書。”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西席,況且他在隱城里讀過的書,足夠讓他考上狀元,他一定能輕輕松松地就踏人關家大門。
  “韓老弟,我勸你還是別去。”廣路的手搭上韓渥的眉,歎口气勸他打消念頭。
  “此話怎講?”韓渥帶著淡淡的笑,虛心求教,一個西席能將他這個堂主難倒嗎?
  “要當關家的西席,必須有文、武狀元的資格,我看你這個白面書生,在第二關就會被刷下來。”廣路端詳著韓泥白凈斯文的臉龐道。
  “白面書生?我?”生平最痛恨有人叫他白面書生的韓渥,滿腔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不禁把手伸至袖里,將小姐交給他的第一個錦囊拿出來,再三默讀字條上的“忍”字。
  “不是你是誰,我看你是個讀書人,你去考文狀元可能會有希朢,不過應考的人數眾多,能脫穎而出的机會并不大。”不知道韓浘已經在發火的廣路,還繼續說著。
  忍……韓渥黓念到已經快發出聲音了,可是還是捺著性子照著字條上的字拚命地忍。
  “雖然你身材挺結實的,可是外表斯斯文文,根本也不是武狀元的料,我看你就別去關家了。”廣路捏著韓渥的手臂衡量,他怎么看,都覺得韓渥是個儀表俊秀、談吐不凡的讀書人,加上他渾身散發出的高貴气息,甚至還有點像富家公子。
  “為什么一定要文武狀元?”韓渥拉開廣路的手,再不結束迼個敏感話題,他怕一時控制不住,這個家伙會像以前叫過他“白面書生”的人一樣,也睡到墳墓里去。
  看他好象沒有打消念頭的樣子后,他只好告訴他,“關家的西席可不比普通的西席,得要先過三關。”廣路搔頭說道。
  “哪三關?”愈渥愣了一愣,沒想到要當個關家西席還要過三關?
  “第一關,听琴作詩。”齊應照把每次必考的第一關,也是先淘汰一半人選的難關告訴他。
  “小弟尚通詩文。”在隱城,他听多也听久了小姐的琴聲,作出來的詩不下百首,這關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
  “第二關,護主武藝,關小姐貼身丫鬟的功夫在我們九龍城可是大大有名。”齊應照沒見他打退堂鼓,于是再搬出第二關。
  “小弟學過些拳腳功夫。”比功夫?哼!這世上除了他的二個師兄和小姐外,還有誰能比得過他?這關更容易了。
  “第三關,由上任西席出題,就是那位文狀元親試。”齊應照再抬出那個文學底子深厚的主考官。
  “小弟下筆成章。”他在隱城的藏書閣里讀了二十年的書,可不是讀假的,這一關,簡單。
  “你當真要去試?”廣路看韓渥信心滿滿,忍不住再問他。
  “對。”只要能夠得到那個九龍鼎回隱鹼复命,即使是龍潭虎穴他那會闖,何況這三關只是小儿科。
  “我們說了這么多,你還想去?”齊應照也是忙著勸退,希望韓渥不要去自取其辱。
  “關家不是有個九龍鼎?”韓渥不答反問。
  “但關家是在找西席。”齊應照皺著眉,西席跟九龍鼎有什么關聯嗎!
  “我知道。”韓渥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想成為關家的西席是很難的,這次赴考的人少說也有數百人之多。”廣路再度強調困難度。
  人數不足問題,他曾解決過更多。韓渥沒把廣路的話放在心上,起身拿起行囊,准備去找那個九龍鼎。
  “請問關家怎么走了”
  “跟著人群走,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了。”齊應照抬頭說,他看見韓渥露出奇怪的笑容。
  “謝謝,告辭。”韓泥向他們拱手告別,往外走去。
  “韓老弟,你這么想當關家的西席嗎!”廣路迫在他的身后問道,齊應照也跟了上來。
  韓渥轉過頭告訴他們,“非也,那不是我的目標,我也沒興趣,只不過,那是我回家的唯一途徑。”
  既然那個九龍鼎他無法輕易偷到手,那么,當關家的西席便是他唯一能夠接近目標的方法,他要先混進關家,再找机會下手,才能順利把九龍鼎搬回隱城。
  “回家的唯一途徑?”廣路和齊應照滿頭霧水。
  “我很快就能回家了。”韓渥揮手道別,身影消失在赶赴關家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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