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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不是有心的。”曲慕文朝走出房門的洛儿說道,眼底盡是憂慮。因為放心不下他們,所以他一直站在任飛宇的門口沒有离去。洛儿神情凄苦的回了他一笑,“我知道。”
  “他很愛你。”她忍住流淚的沖動,“我知道。”“你———不會怪他吧?”
  “我不會介意的,我知道他內心与我一樣痛苦。但是他……”
  曲慕文點頭表示了解,“讓我來勸勸他。”
  他又安撫的拍拍她的肩,然后才推門而入。
  任飛宇一听到開門聲,旋即僵直了身軀,這細微的變化,自是沒逃過曲慕文精明的眼,他歎了一口气,“別緊張,是我。”
  任飛宇這才放松下來,“你全都听見了?”
  “飛宇,我与洛儿一樣,認為眼睛看不見無法改變什么,只要你仍然愛她,她也一樣愛你,這就夠了,呀!你又何苦一定要逼她离開你呢?”
  “我也不想啊!但是如今的我,憑什么留她下來?我能給她幸福嗎?我的失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一輩子呀!你說我能拿洛儿的一生來冒險嗎?傷了她,我的心比誰都痛,但是我不得不這么做,你懂嗎?”
  曲慕文無言以對。“你還是決定讓她离開?”
  他閉了閉眼,“慕文,幫我一個忙。”他深吸了一口气,“替我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他咬緊牙關,用盡了全身的力气,才擠出最后兩個字。
  曲慕文不知如何回應,只能莫可奈何的望向門邊的洛儿。
  “任飛宇,你真是太混帳了!”
  乍然響起的熟悉嗓音,令任飛宇渾身一震,他在心里暗罵自己的大意,若非心緒太亂,他也不至于失去平日敏銳的警覺性。
  他隨即冷起一張臉,“你進來干什么?出去!”
  “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全都听見了,你還有必要再對我作戲嗎?”她繞到他身前,“讓我守在你身邊吧!飛宇。”
  “誰要你守在我身邊?走開!滾得愈遠愈好,我不需要你!”他固執地吼道。
  “飛宇———”她悲凄地喚道。
  “我叫你滾,你听到沒有!你就這么犯賤嗎?外頭男人多得是,不要死纏著我!”
  “飛宇!”這回出聲的是曲慕文。
  任飛宇的話太傷人了,他有些擔憂的望向洛儿,但她只是搖搖頭,幽幽地回他一笑。
  “就當我真的是犯賤好了,有本事你就將我丟出千回谷,否則,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
  頓時,房里陷入一片冷凝,除了任飛宇粗重的喘息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驀地,他發出一聲駭人而又悲愴的狂笑。
  “好!你羸了。你不走,我走!”
  然后,在洛儿和曲慕文都來不及反應之時,他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        ☆        ☆
   
  “滾開!我說別來煩我,你听不懂嗎?”揚音樓中,傳出了一陣怒吼,夾雜著瓷器落地的碎裂聲。
  看向一地的凌亂,洛儿無聲地歎了一口气。她默默的蹲下身清理,一不留神,被尖銳的碎片划破了指尖,沁出了殷紅的血絲,她反射性地低呼:“啊!”
  那一瞬間,任飛宇几乎就要壓抑不住關切的回過頭了,但他握緊了拳,拚命讓自己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
  望著他僵硬的背影,洛儿努力不讓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滴落,“飛宇,多少吃一點飯好嗎?你一整天什么都沒吃,再這樣下去———”
  “要你多事!”他冷冷地嗤哼,“難不成你還真當自己是我的妻子?”
  “飛宇,你別這樣,”她愁苦地蹙眉,“別再和我嘔气了,好嗎?”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聲音里也沒有透露出一絲情緒,“滾!”
  “你——-好吧!既然你無法忍受我的存在,我出去就是了。”
  洛儿又看了他一眼,才落寞的轉身离去。
   
         ☆        ☆        ☆
   
  “他又亂發脾气了?”
  這段日子,任飛宇的脾气變得很暴躁,動不動就大發雷霆。
  洛儿苦笑地道:“我習慣了。”
  曲慕文看在眼里,卻也無能為力。“委屈你了。”
  她搖搖頭,“這不算什么的。”她知道他內心所承受的苦,比誰都要深、比誰都要痛。“對了,曲大哥,飛宇的雙眼真的沒有复元的希望了嗎?”她帶著一絲希望,不死心地追問。
  “希望并不是沒有,除非———”
  “除非什么?”她惊喜地瞪大眼。
  他又道:“除非能得到冰晶果,此物生長于番外,百年才結一顆果實,不但能解百毒,十分的珍貴,且服用后能增強數十年之內力。只是就我所知,目前中原唯一的一顆冰晶果是在皇宮內苑之中,是數年前外域使者朝貢之物,除此之外,絕無僅有。”
  “你是說冰晶果?”惊訝過后,洛儿一掃陰霾,露出了多日來第一抹真心的笑容。“你該早點告訴我的!”
  “怎么說?”曲慕文不解地望著她。
  “不過是皇宮內苑罷了,何足為懼?”打小到大,她都住到不想住。
  不過,曲慕文顯然誤解了她的意思,“不錯,以我的武學造詣要想潛入皇宮的确不成問題,但是,當初師父收我們為徒時,就曾告誡過我們不得將所學用于偏途,因此,我不能辜負師父的教誨。更何況,就算我肯,飛宇若是知情,以他的性子,必然也不會接受的。”
  “不,曲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偷,而是要光明正大的取。”
  沒等曲慕文自錯愕中回神,她又繼續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們,就連飛宇也不曉得,我的全名其實是朱洛儿。”
  朱?國姓?
  “依曲大哥的聰明才智,也許早已料到了。我是當今圣上之親妹妹宜慶公主。皇兄對我极為寵愛,由我出面來要求冰晶果,自然是輕而易舉。”
  公……公主?曲慕文見鬼似的瞪大了眼,他是曾猜測洛儿乃出身富貴,可也沒料到她竟會是……
  天哪!這任飛宇還真能“撿”,居然撿了個公主回來?
  看著曲慕文震惊的神色,洛儿也不管他有沒有听進去,便道:“明日我便起程回宮,飛宇就麻煩曲大哥了。”
  今日一別,可還有重聚之日?她与任飛宇的未來,正如空中飄忽不定的云霞般,虛無縹緲得令人難以捉摸———
   
         ☆        ☆        ☆
   
  “皇妹,你可回來了!”明宣宗上下打量著洛儿,“真把朕給急坏了!”
  “多謝皇兄關心,臣妹沒事。”洛儿片刻也不愿浪費,急忙導入正題。
  “臣妹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兄……”
  “哦?說來听听。”自小他便极為疼愛洛儿,對她的要求可說是有求必應,只不過她鮮少向他要求什么,今日難得她開了口,豈有不允之理?
  “臣妹想要冰晶果,不知皇兄可愿割愛?”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表情。
  宣宗挑了挑眉,“你要冰晶果有何用處?”
  洛儿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措詞,“臣妹出宮与杏儿走失后,幸遇一名俠士相助,這段日子以來,若非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臣妹決計無法安然回宮。
  “數日前,他為了救臣妹,一時大意,遭人暗算,導致雙目失明。如今,惟有冰晶果能助他重見光明,因此,臣妹無論如何都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宣宗聞言,陷入了沉思。
  沒錯,冰晶果是十分珍貴,人家既有恩于皇妹,若知恩不報,難免招惹他人笑話;更何況,他亦不忍讓皇妹失望。
  “好吧!我命人去取來便是。”
  她笑逐顏開,“多謝皇兄!”
   
         ☆        ☆        ☆
   
  早在洛儿回來之前,杏儿便已先行回宮負荊請罪。知曉來龍去脈后的明宣宗,當下龍顏震怒,將杏儿打入了大牢,打算等尋回洛儿之后再行處置。
  而洛儿回來后,自然是費盡唇舌的替杏儿求情,在拗不過洛儿的撒嬌加威脅之下,他才赦免了杏儿的死罪。
  “既然皇妹無恙,那么接下來也該合計皇妹大婚之事了。”
  “皇兄!臣妹絕不嫁給夏昱堯!臣妹此次出宮,听了很多關于他的傳言,他成日流連于花街柳巷,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以強權欺壓百姓。此等放浪形骸之人,臣妹豈能安心托付終身?請皇兄三思。”
  宣宗听得擰緊了眉。莫非他真錯信了南陽王?“此事朕會查明,若真屬實,此事便就此作罷,改日朕再為皇妹擇一佳婿。”
  什么?這還得了!她好不容易才擺平夏昱堯,怎么能讓第二個麻煩有机會冒出來?心急之下,她脫口道:“皇兄!此事不勞您費心,臣妹此次出宮,已尋著有綠人,就是那位為救臣妹而受傷的俠士,我們已私定終身了。”
  “什么?”宣宗一听,神色大變,“朕不准!”
  “為什么?”洛儿聞言,委屈的扁著嘴看他。
  “這簡直是胡鬧!皇妹乃是嬌貴的鳳体之軀,區區一介平民怎么配得上你?”
  撇開身分問題不談,洛儿自小嬌生慣養,若跟了這亡命天涯的江湖人,豈非要隨他居無定所、飄泊四方?再說,這人已然失明,也不曉得能不能醫治得了,他怎能讓她如此委屈?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朕將冰晶果賜予他,已算是還了他對你的恩情,從此你們兩人再無瓜葛。你的婚事,朕自有安排。”接著,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机會,他直接下了結論,“此事就這么說定了!來人呀!擺駕回宮!”
  “皇———”望著宣宗毅然离去的身影,洛儿泄气的跌坐回椅子上。
   
         ☆        ☆        ☆
   
  自洛儿离去之后,任飛宇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一整天說不上一句話,只有在入夜之后,他才會著了魔般的吹著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仿佛想藉此來發泄內心無限的傷痛……
  不遠的暗處,一雙相依偎的身影同時感慨的收回目光。
  “洛儿走后,飛宇變得好消沉。”淨寒低低的一歎。那悲涼的簫音,讓她覺得好心酸、好想哭。
  自從曲慕文告訴他,洛儿已离去的消息后,他什么話都沒說,整個出奇的平靜,像個行尸走肉似的。
  于是,他向他吐露洛儿的真實身分,期望能激起他的反應。但他只是閉了閉眼睛。用著沒有高低起伏的語調,緩緩地吐出,“這樣也好……至少,我再也不用挂心她……”
  淨寒的聲音拉回了曲慕文的思緒。“慕文,你說———飛宇會去找洛儿嗎?”
  洛儿回宮之后,曾命宮中侍衛送來冰晶果。那時,任飛宇已是万念俱灰,根本就不愿接受醫治,無奈之下,他對消极的任飛宇說了一句,“這是洛儿的心意。”
  任飛宇在怔仲了好一會儿之后,竟出乎意料的點頭答應。明日,等拆下覆于他眼上的布條后,便可知道結果如何了。
  歎了一口气,曲慕文再度將目光投向任飛宇,“一切就端看明日了。”
   
         ☆        ☆        ☆
   
  洛儿靠坐床邊,出神的把玩著手中的玉佩。
  “公主,該用晚膳了。”隨侍在側的杏儿恭敬的問道。
  她真是愈來愈不了解公主了。自從公主回宮后,就成天對著那塊玉佩發呆,也不曉得在想什么,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我吃不下。”洛儿頭也沒回地答道。
  “那怎么行呢?”公主近來瘦了一大圈,再這么下去怎么得了?想了想,她又道:“不然奴婢去准備你平日最愛吃的———”
  “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別煩我行不行?”她煩躁地吼出聲來,在看見杏儿委屈的垂下頭后,她歎了一口气,揮揮手,“算了,你下去吧!”
  “可是皇上說———”
  “難道我連想獨自靜一靜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奴婢不敢。”杏儿戰戰兢兢的回道,再也不敢遲疑的退了下去。
  洛儿再度將視線移回掌中的玉佩,指尖輕輕撫過玉佩蒼勁有力的“宇”字,仿佛想將它牢牢地刻畫在心版上似的。
  她情不自禁的低喃,“飛宇……你在哪里?為何不給我一點消息?你可知我是多么的想你……”
  此時此刻,他是否也在想她呢?
  自回宮后,她与任飛宇之間便斷絕了音訊。她只能在宮中不安的猜想著他的近況,不曉得他過得如何?他的雙目复明与否?不曉得他是否也會想她……
  突然,一陣清揚的簫音,將她已飄遠的思緒拉回。
  老天,這是……她不會認錯的,只有任飛宇的簫音,才能令她如此心魂震撼!
  她跳了起來,急喚道:“飛宇!是你嗎?你在哪里?”
  同一時間,一道飛影躍窗而入,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任飛宇,她沒有猶豫,旋即往他怀抱飛奔而去。
  “飛宇……”她喃喃地低喚著,兩手緊緊抱住他,“我好想你……”
  “我也是!洛儿……我的洛儿……”他亦用力地擁著她,然后低下頭尋找她的唇。
  她沒有片刻遲疑,熱烈的啟唇回應著他。兩人狂亂而又急切的汲取彼此的溫熱与甜蜜。
  良久,任飛宇終于依依不舍的离開洛儿嬌艷欲滴的誘人雙唇,看她正喘息著調勻呼吸———因為她還是沒能學會如何在接吻中巧妙的換气。
  好不容易平緩了气息,她仰首望他,“你雙眼恢复正常了?”
  任飛宇點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不,是恭喜‘我們’!我再也不讓你离開我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洛儿,“你是怎么進來的?”邊說,一雙眼還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著他,深怕他受了什么傷。
  看穿了她的心思,任飛宇愉快的低笑,“你可別小看了你的相公,這世上還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呢!”
  “你什么時候變成我的相公了?你不是狠心地想把我嫁給別人嗎?干嘛還來找我?”她噘著小嘴輕哼。
  “還在生气呀?”他食指輕點她嬌俏的鼻子,“我這不就乖乖地自動前來請罪了嗎?更何況,我答應過你,要為你吹一生一世的簫,如果沒有你,要我這揚音神簫情寄何處呢?”
  其實洛儿從來就沒生過他的气,但表面上仍不肯輕饒他。她微含嗔怨地道:“誰曉得你哪天會不會又說我厚著臉皮,死纏住你不放?”
  任飛宇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你真的不肯原諒我?”
  “哼!”
  他聳聳肩,“既然如此,姻緣一事是強求不來的,很抱歉打扰你,我先告退了。”說完,他當真瀟洒的轉身要走。
  “喂!”洛儿气呼呼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你給我站住!”
  “可是你又不肯原諒我。”他适時地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她惱得說不出話來。
  他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逗你的啦!如果不這樣,我們還要耗到什么時候?再這么鬧下去,天都要亮了,到時想走都走不了了。”
  “走?”她惊愕地叫出聲來,“你要帶我走?”
  任飛宇有些嘲弄地瞅著她張大嘴巴的呆樣。
  然后,他無奈地回道:“不過———恐怕來不及了。”
  這又是什么意思?她還沒來得及將疑惑問出口,另一道身影已吸引了她的目光,在看清來人之后,她不禁張皇失措了起來,“皇———皇兄!”
  “大膽狂徒,竟敢夜闖紫陽宮,該當何罪!”
  任飛宇抿抿唇,神色未變,倒是洛儿已嚇慌了。她嬌小的身子擋在他前面,怯怯地叫道:“皇……皇兄,他……”
  宣宗連看也沒看洛儿一眼,他犀利的眼神牢牢地鎖在任飛宇身上。
  嗯!此人果然生得俊逸非凡,且渾身散發出一股超塵落拓的傲然之气,難怪皇妹會為他魂縈夢牽、心神不宁。
  “你可知擅闖紫陽宮乃是犯了死罪,朕可以下令將你處斬?”不過他當然不會這么做,他只是想看這狂妄小子的反應罷了。
  可任飛宇還來不及做出回應,洛儿已挺身而出,捍衛她未來的相公。“皇兄!你不能這么做!”
  情急之下,她竟脫口而出,“臣妹与他———已有夫妻之實了!”
  此話一出,不僅宣宗一臉惊詫,連任飛宇都好像見鬼似的瞪著她。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他這個男主角怎么完全不曉得?
  “喂!洛……”他出聲想挽救自己的“名節”。
  她卻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衫,要他閉嘴。
  “皇妹,你真是胡涂!”宣宗气惱地訓斥。
  “臣妹如今已是任家的人了,求皇兄成全!”說完,她便跪了下去。
  那楚楚可怜的模樣煞是心疼。
  “起來吧!事到如今,朕不成全又能如何?”
  “多謝皇兄!”洛儿喜出望外地道。
  歎了一口气,宣宗看向表情有點古怪的任飛宇,“小子,你可愿在朝為官?”
  “多謝皇上賞識。但草民乃一介布衣,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拘束,更不識宮廷之中的繁文耨節,唯恐冒犯龍顏,那便真罪該万死了。草民只盼能攜洛儿之手,游盡天下名胜,寄情山水之間,此生便已足矣!”
  夠給面子了吧?誰教人家是他的“大舅子”呢?看在老婆大人的份上,不給點薄面行嗎?
  見識了任飛宇不卑不亢的態度,宣宗不得不承認,洛儿好眼光!但是他仍是有他的疑慮,“我皇妹自小養尊處优,你保證能給她最好的一切嗎?”
  任飛宇坦然迎視他的目光,不急不徐地道:“雖然,我無法給洛儿榮華富貴的生活,但是,我能給她快樂、給她我的真心,這比什么都還重要。”
  洛儿飛快接口,“是的,皇兄,洛儿不求錦衣玉食、不愛榮華富貴,只想一生追隨飛宇到天涯海角、朝夕相依。”
  過去的十八年來,她擁有了別人所沒有的尊榮生活,但她并不快樂;而与飛宇共處的那段時光,才是她人生中最美、最充實的日子。
  “小子,朕將寶貝妹妹交給你了,你最好記住今日的承諾,好好疼惜她,否則,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在他眼中,任飛宇明白他已經認同自己了,于是他淡淡地一頷首。
  然后他壓低了音量在洛儿耳畔問:“想不想試試飛檐走壁的滋味?”
  洛儿兩眼頓時亮了起來,興奮的直點頭。
  下一刻,他圈在她纖腰上的雙手一緊,微一提气,便自來時的窗日飛身而出。
  宣宗張口結舌地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竟然就這樣拐走了他的寶貝皇妹……
  這、這、這……什么跟什么?他是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沒錯,可……他并沒答應讓他們私奔呀!他本來還打算風風光光的將洛儿嫁出去的……
  錯愕過后,他笑了———
  好一個狂狷男子!望著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的一雙儷影,至少,他篤定了一件事———他的皇妹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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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云書齋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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