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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想什么?”身旁的裴慕凡問道。
  連几天赶路下來,他們如今已回到洛陽城中。
  “快到家了。”落云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他翻個白眼,“只要不是路痴都知道。”
  不對勁哦!他的女人今天安靜許多,不像平時那個吱吱喳喳的小麻雀。
  “回到家,我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了,爹會剝我的皮。”她說的話有言不及義。
  “然后?”她不像是在為他們接下來無法依偎而眠的事不舍嘛!
  接下來的話解釋了他的疑問。
  “爹會生气。”她終于明白當初大姊回家時,為什么要死拉著段飛星一道進門,因為那個深愛她的男人會護著她嘛!大姊真是高明。她轉首望向身旁的裴修文,他也會心疼她、為她擋下爹爹的責難嗎?
  “有我在。”裴慕凡沒讓她失望,給了她一個安定人心的笑容,“誰敢動你,我就揍他。”
  愁云盡掃,落云開怀的輕笑,“太狠了啦,他是我爹地!”
  “這樣才對嘛!你該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你爹縱有天大的怒气,有我為你承擔。”
  “修文,你真好。”她嬌憨的挽起他的手臂,甜甜地笑著。“我愛死你了。”
  現實的女人!才說要當她的擋箭牌,她就一臉諂媚樣,反正有他當替死鬼,她樂得高枕無憂。
  “你哦!”他寵愛而莫可奈何地凝望她。
  “走吧!”她踏著輕快的步伐,偕同裴慕凡往家門行進。
  沒多久,殷府大門在望,裴慕凡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在彼此眼波交流中,互換了肯定而堅毅的一笑。
  應門的童仆已去通報,他們自動自發的去大廳等候殷年堯的審判与發落。
  “不錯嘛!混得挺自得其樂,還有辦法活著回來見我。”殷年堯冷淡的聲音響起,身后一大群人也隨之入廳。
  “托爹爹的福,還過得去。”虧落云還有閒情逸致耍嘴皮子,真是不怕死。
  “殷、落、云!”殷年堯臉一沉,本來他是不怎么生气的,因為她是和裴慕凡在一起,正合他意,可是如今看來,他這個女儿是一點忏悔之意也沒有,若不凶凶她,他這個當爹的顏面何在?
  落云悄悄吐吐舌,看來她爹气坏了。“爹爹息怒,女儿知錯。”學纖云的。
  “那你倒說說,你錯在哪里?”因為她臉上根本一點悔意也沒有,他實在怀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我不該混得自得其樂,害爹爹又羡又妒。”
  “殷——”殷年堯死瞪著她,眼看就要發火了,這女儿呀!惹得他想不生气都不行。
  不對嗎?落云看著段年堯一臉的陰沉,詢問的望向裴慕凡。
  “你想死是不是?”裴慕凡小聲的在她耳邊警告,這女人根本就唯恐天下不亂,不遺余力的挑起火苗。
  “本來……”她還想反駁。
  “閉嘴!”裴慕凡沒好气地命令。
  落云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小嘴,心里仍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她爹明明就是一臉向往与嫉妒,她沒說錯啊!
  最后,還是由裴慕凡出面,“世伯,落云有口無心,這段日子,她也是不時挂念家中的一切,离家只是一時沖動,晚輩不曾規勸,是晚輩的錯。”
  殷年堯還沒來得開口,殷家二小姐又發表高論了。
  “才不是沖動,我又沒錯,是裴慕凡那個討厭鬼害的,又不是我們的錯,修文只是保護我而已。”
  眾人瞬間錯愕地盯著兩人,裴慕凡只是一臉不自然的苦笑著。
  任誰都听得出來,可愛的落云將同一個人一分為二,一邊咬牙切齒的臭罵裴慕凡,另一面又情深意重的維護裴修文。
  “裴修文比較幸運,對不對?”
  每個人都了解了他的意思,不過,不包括落云。
  “怎么會變成這樣?”羅耐梅問道,顯然也覺得有些棘手。
  “這么說吧!”早就進入狀況的行云代眾人發問:“你离家,無庸置疑的是為了逃避裴慕凡,想當然耳,你也不會想要嫁給裴慕凡?”這些她其實早知道了,只是想幫大家了解情況。
  “那是當然,我已經決定要嫁給修文。”她開心的宣布。
  每個人面面相覷的神情顯得有些可笑,行云又做了歸納,“你不要嫁裴慕凡,因為你想嫁你身邊這位——呃,裴修文?”
  這是什么爛笑話?
  不過,落云仍沒發現眾人的异樣,“沒錯,就是這樣。”
  “二姊,你發什么神經?”盼云最先捺不住性子,准備將悶了一肚子的疑問一吐為快,“裴慕凡不就是……”
  “盼云!”一群聲音喝止了她,其中包括了裴慕凡。“稍安勿躁,我自己會處理。”
  “怎么啦?”落云疑惑的來回梭巡眾人迥异的神色,“有什么不對嗎?”她望向殷年堯,“爹,你不答應?”
  殷年堯為難的思忖著适當的說詞。
  “關于你前頭的要求……有點困難。”不嫁裴慕凡,要嫁裴修文……搞不定嘛!
  “不管,我就要這樣,爹,我愛的是修文,我……”
  裴慕凡抬手阻止了她,溫柔她笑笑,“落云,你別緊張,對你承諾過的事,我一定做到,反正我娶定你了,乖乖的,先回房等我,待會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嗯?”
  “也該是向她坦白的時候了。”
  “好。”她順從的點頭,眾人全訝于她如此听話,殷年堯甚至有些吃味,女儿從來沒這么乖听它的話。
  就在落云准備轉身离去時,迎面而來的陌生人讓她好奇的止住了步伐。
  “慕凡!你可回來了!麻煩你解釋清楚,你留這鬼字條是什么意思?你把人家二小姐帶到哪去……”終于,裴苡謙注意到眾人又是輕咳、又是擠眉弄眼的古怪神情了,他們是要暗示什么嗎?
  但,來不及了!
  落云一步步走向裴苡謙,惊疑不已地問:“可以借我看嗎?字條?”
  “噢,可以。”裴苡謙丈二金剛,完全摸不著頭腦。
  字條上寫著:親愛的爹親大人尊鑒:
  落云姑娘人在我手上,若要其平安……噢,不、不、不,這不是勒贖信函,放輕松點,不要太緊張,我會好好照顧落云的,我以生命發誓,今生今世……噢,別誤會了,我們也不是私奔了,我只是不放心她一弱質女流只身外出,決定隨身照料,如此而已,若信得過您這不成材的不肖子,就請寬心,并代為安撫人仰馬翻的殷府上下,千万別气坏了身子,否則區區、不才、你儿子我,可是會万分內疚的哦!
  小儿慕凡敬筆
  不正不經的嬉戲筆調,偏偏又故意表現得誠惶誠恐,看來真令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若是從前,落云一定會開怀暢笑,可是這會儿,她完全笑不出來,這分明揭露了一項事實——裴慕凡就是裴修文!
  可惡!他怎么可以這么戲弄她?一方面听她把裴慕凡罵得体無完膚,一方面又以裴修文的身分說愛她,而她全然不疑,被耍得團團轉,他卻從頭到尾都在看她的笑話,始終不留對她真誠……
  “落云——”裴慕凡試圖輕喚著她,“你听我說……”
  “大騙子!”落云惱怒的大喊,用力將信往他身上一丟,轉身飛奔而去。
  “落云、落云!”他想追上去,裴苡謙困惑的拉住了他。
  “區區、不才、我儿子你,這是怎么回事?”
  “就是這么回事,您把區區、不才、你儿子我的媳婦儿气跑了!”
  裴政謙是一臉茫然——雖然眾人好似万分認同裴慕凡的說法。
   
         ★        ★        ★
   
  裴慕凡刻不容緩,急匆匆的往落云居走去,而身后一堆想看好戲的人群也浩浩蕩蕩的跟著移師落云居。
  “開門,落云,听我說!”他急促的拍著落云的房門,里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會開門才怪!受騙的感覺已經很糟了,他還敢理直气壯的命令她——臭男人!
  “我、說、開、門!”裴慕凡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說,“我數到三,立刻開門。”
  這男人慘了。所有了解落云的殷家人莫不如是想著。落云的脾气最倔了,向來討厭人家頤指气使的命令她,尤其此刻她又在气頭上,會乖乖听話開門才有鬼!
  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就在裴慕凡准備開始數時,門驀地打開了,全部的人莫不露出一臉吃惊兼難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
  “討厭,你吵死了!”
  “砰!”門再度當著他的面用力關上。
  眾人吁了口气。對嘛!這樣才正常,這才是標准的殷落云。
  裴慕凡無動于衷,開口慢慢數著。
  “一、二——”正要開口喊二時,門開了,大家再度嘖嘖稱奇,匪夷所思的瞪大眼,落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听話啊?這裴慕凡還真有一套。
  落云滿怀怨怒的瞪著裴慕凡,眼眶紅通通的。
  哇!落云哭了ㄝ!她居然哭了!眾人第一個反應竟是惊歎与興奮,這對殷府上下而言,不啻是個惊天動地的大消息,甚至有人開始佩服裴慕凡,居然有本事把落云弄哭。
  這是什么家人啊?全興奮得不象話!
  其中,真正感到心疼不舍的,大概只有裴慕凡而已。
  “落云,”他向前一步,她立刻反退一步,他蹙起眉,“乖乖的,听我說好嗎?”
  “我才不要听你說,大騙子!你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我討厭你!”
  “那是情非得已,我……”瞥見那一大群人一臉的好整以暇,隔岸觀火的模樣,他不想讓人看免費的好戲,跨步進屋,當著眾人的面很不客气的關上門。
  而門外的那群人則是議論紛紛的開始討論里頭可能有的戰況——
  “我猜裴慕凡會死得慘不忍睹。”
  “才不,我看落云會投降。”
  “不、不、不,是兩敗俱傷……”
  七嘴八舌,最后居然有人下起賭注來了。
  屋內,裴慕凡關上門,再度轉過身來,落云已离他遠遠的坐在床沿。
  “我很抱歉,落云,隱瞞你是我的不對,但我無意戲弄你……”
  “你就是!”她气惱地大吼,裴慕凡是大坏蛋,裴慕凡更是大騙子,她居然被當成傻子在耍,難怪他老叫她小蠢蛋,真是气死人了!
  “我不是,當時我若向你坦誠身分,你會答應与我同行嗎?”
  “我……”她無言以對。
  “你不會,對不對?所以啦!我若不這么做,如何贏得美嬌娘呢?我很愛你ㄝ。”受了落云的影響,他討好的扯扯她的衣袖,每回落云惹他生气,她總是用這招,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他也受了她的影響。
  落云不為所動,撇過小臉不看他。
  裴慕凡無奈的道:“我其實也沒騙你呀!我是姓裴,名慕凡,字修文,說裴修文又騙了你什么?是你自己對我了解不夠,又不曾細問,”這番話引起了落云的注意,他又繼續說:“我爹确實常常把我當免費的貼身護衛使用,要我留在他身邊,一出了家門,我就覺得自己廉价得像個侍衛,這樣講也不算騙你。”
  “你……”可惡,這么一說,倒好象是她的錯,誰教自己要這么蠢!
  “裴慕凡与裴修文是同一個人的事實也沒這么難以接受嘛!是你自己的小腦袋瓜轉不過來,拗得要命。”
  “不管,我已經立誓要討厭裴慕凡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廢,我會不習慣的。”
  她執拗地堅持著。
  這個小白痴!
  “落云,你有問題啊?你這完全是為堅持而堅持,堅持得毫無道理可言!”
  “誰說?我有道理,大姊她……”她猶想反駁,卻被裴慕凡打斷。
  “又是大姊!你大姊的事根本与我無關,偌,這是她給你的信,你自己看。”他自怀中掏出纖云給他的信,還是織云有先見之明,了解落云的倔強脾气。
  落云疑惑地抽出信紙……我親愛的落云妹子:
  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表示那個笨蛋裴慕凡擺不平你,請代我向他致上十二万分的同情与歉意,因為愛你絕對需要具備無比的勇气,他膽識過人,犧牲小我,拯救了全天下幸免于難的男性們,其情操可敬可佩……
  噢,言歸正傳,很感謝你為了我而打抱不平了這么久,但是事實上呢,我當初之所以离家,并不完全是因為裴慕凡,絕大部分是因為我們最愛的小妹盼云,細節就不多說了,總之,你別怪裴慕凡就是了。還有,我和你段大哥之間的事,是本來就存在我們之間的問題,就算沒有裴慕凡,事情仍會這樣演變,若將罪名全扣在裴慕凡身上,那他真的太冤了,而且,我与飛星也已如愿相守,過去的事也就不必太計較了,是不?
  落云,如果幸福能在你手中,你千万別迷迷糊糊的任它溜走了哦!看在修文愛你愛得這么辛苦、這么可怜的份上,体諒、体諒他吧!當然,那是指他至今仍沒被你給气死的話。
  姊纖云筆
  什么嘛,根本就是損人!
  “大姊真可惡。”她喃喃叨念,“我真有這么可怕嗎?”
  “你不可怕,不過,你的迷糊和懵懂确實挺磨人的。”他微微一笑,展開雙臂,“過來。”
  雖然有些不情愿,她還是乖乖地走過去。
  “不气了?”他輕啄落云的鼻尖,輕聲問。
  “還是有點。”她低聲咕噥著。
  “那我以身相許來補償你好不好?”他的眼中隱約有著笑意。
  “誰希罕哪!等著娶我的人多得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臭男人!
  “你卻只可以嫁我。”他霸气中隱含著愛怜,“我人都給你了,想始亂終棄嗎?”
  “你确定要我?我可會纏你一輩子,直到你煩到喊救命為止哦!”怕他后悔,她一臉認真的提醒,純真的大眼睛直附著他。
  “求之不得。”他愉快的輕笑。
  “那么,現在先履行你前頭那項‘以身相許’的諾言吧!”她嬌俏地勾著裴慕凡的脖子,嫵媚的笑容隱隱有著引誘的味道。
  “呃,這……不行……”
  落云主動遮上的紅唇消弭了他未出口的堅持,他擁著柔軟的嬌軀,理智再度化為虛無的泡沫,低吟一聲,他吻得更為深入急切,意亂情迷的兩人,探索著彼此溫熱的身軀,滾向一旁的床舖……
  房門倏地大開,門外的一行人全瞠目結舌,訝然失聲的望著床上衣衫不整、吻得難分難舍、激情忘我的兩人。
  “咳……這個……”殷年堯困窘地出聲。
  開門聲惊醒了床上熱情相擁的兩人,再怎么遲鈍的人都知道要不好意思,裴慕凡臉紅了,落云雙頰更是有著醉人的嫣紅,小臉猛往裴慕凡怀中藏。
  該死!他居然忘了門外還有一群“閒雜人等”。
  “慕凡你……”裴苡謙好惊愕,自己的儿子一向是謙恭守禮的磊落君子,怎么會……
  “會有婚禮嗎?”殷年堯明知故問,任誰都看得出他們兩情相悅,他果然沒料錯,裴慕凡鎮得住落云。
  “當然,我娶定落云了。”裴慕凡不敢說落云早就是他的女人,否則,他一定會被這群人亂棒打死!
  而大開眼界的盼云則是惊奇地說:“哇!二姊,你的模樣好象女人喔!”
  什么嘛!“廢話,我本來就是女人!”還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呢!死盼云,說話總是這么白痴。
  其實,盼云的意思是說,難得見到落云有屬于女子的嬌柔羞怯樣,尤其是此刻她這小鳥依人的情況更是少見。
  “而且是我的女人。”裴慕凡補充,當著眾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摟緊了落云。
   
         ★        ★        ★
   
  囉鼓喧天,熱鬧非凡,迎親的花轎已在殷府大門候著,而此時,殷府內卻是人仰馬翻。
  “怎么回事?落云人呢?”裴慕凡進了落云房內,沉著的問著屋內慌亂的一群人。
  行云一臉無辜,“你的新娘失蹤了,只留下這張字條給你。”
  該死!這個小蠢蛋,居然放在這個時候給他搗蛋,他發誓,找到她后,一定要狠狠打她的小屁股!
  他接過字條,上頭寫著:修文、郎君、吾愛……(太肉麻了):
  大喜之目,好想重溫舊夢哦!我在咱們的緣定之處等你,別讓我久等了。
  汝愛落云留
  迅速瀏覽過,他立刻丟下字條,飛奔而去,身后一群人自是急跟上去。
  站在大樹下,裴慕凡仰頭見著了一身鳳冠霞帔、窩在樹上巧戲新郎棺的淘气新娘。
  “殷、落、云!”他大吼,中气十足。
  落云嚇得差點跌下樹去。她的新郎倌動作真慢,害她等得差點睡著了。
  她這副可愛嬌憨的模樣,看在裴慕凡眼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該怎么罵她。
  “你是我見過最不安分的新娘!”他啼笑皆非的道。
  “你是我見過最凶的新郎。”她喃喃咕噥著。
  “是誰惹我發火的?”真是不曉得要自我檢討,瞧,他多命苦啊!追他的女人一路由殷府追到外頭,再由外頭追回來,直到大喜當日,都還得忙著找新娘,他甚至敢發誓,受上它是他這輩子最嚴重、最不智的敗筆!
  “測測你的智能嘛!這么凶,不嫁你了。”她殷落云也是很有個性的,瀟洒的揮揮手,別過小臉,很囂張的不看他。
  裴慕凡為之气結,不由得提高音量狂吼:“這個時刻,你敢給我說不嫁?”
  “不然你想怎樣?咬我啊?”
  他輕歎,頗為無奈,“別鬧了好不好?落云。”
  “看你這么可怜,好吧!問你一個問題,答對了就听你的。”
  “說吧!”不然他還能怎么辦?他肯定自己一定是全天下最可怜、最值得同情的新郎!
  “考你基本文學好了。”她偏了偏頭,“每個人都會念錯的字是什么字?”
  啊?這是什么鬼問題?
  裴慕凡愣愣地望著她,那個小女人笑的更是得意了。“好吧!看你這么笨,允許別人幫你想。”
  下頭的一群人,個個一臉茫然,只除了始終微笑著的行云。
  “是爨嗎?”殷年堯首先發問。
  “錯!”
  “那么,是蘗?”每個人都淨往字体最复雜的方向去想,可見他們都太不了解古靈精怪的落云了。
  “錯!”
  七嘴八舌的回答一一出匣,每個人都摻了一腳起哄,落云的回答是一貫的俐落簡洁,唯有行云和裴慕凡始終不置一詞,靜默不語。
  見行云沉靜含笑的眸子,落云就知道她一定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想坏了她的興致,至于裴慕凡……
  他輕輕展開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疾不徐地道:“答案都讓你說爛了,我還說什么?”
  “啊?”眾人面面相覷,還摸不清狀況。落云什么時候說了答案?
  “錯。”行云溫雅地回答。“‘錯’字不念錯,不然你們念什么?”
  “討厭,這么聰明干什么!”不過她也玩得夠盡興了,只不過沒玩到裴慕凡而已。
  “你可以下來了。”裴慕凡仍是淡笑。
  “我……”落云難得覷覷,有些局促地說:“下不去。”
  “你喲!”他低歎,認了。
  裴慕凡輕而易舉的一個躍身,自樹上抱回他的新娘,“下回你再淘气試看看。”
  “嘻。”她愛嬌的摟著裴慕凡的腰,小臉貼上他的胸膛。“我愛你。”
  再有火气,此刻也全化為一攤溫熱的春水。“我也愛你,小蠢蛋。”他低語。
  雖然于禮不符,不過沒人介意,他放不開她,怀抱著住人,一步步走向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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