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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踏進家門,余滄海便見著他令人又愛又怜的小妹趴在客廳長沙發上,胸前抱了只小抱枕,舒舒服服的看著電視。
  “起來!要我說几次,坐沒坐相!當客廳是你余大小姐的香閨呀!”他一掌往她的玉腿揮去,痛得余大小姐哀哀大叫,整個人彈跳起來。
  “哎喲!小力一點啦!”她捂著發疼的大腿咕噥。“反正我有几兩重你很清楚嘛!你不是說你早就看破了,不指望我當“行得正,坐得端”的大家閨秀了嗎?當淑女很累人的耶!”
  什么鬼論調!余滄海白了她一眼,閒不住的嘴在看到她的衣著后,不禁又數落道:“有本錢也不是這么個露法,要是有客人來,這能看嗎!”
  沒錯啦!咱們婀娜多姿的余大姑娘,此刻正身著寬松T恤,褲子說有多短就有多短,只讓過長的上衣微遮部分美腿,但也是有等于沒有,勻稱的雪白長腿完全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面前。
  “以我們兄弟多年來的遺世獨立,會有什么交情深到足以上門的阿貓、阿狗來?能進到主屋來的男人,也只有你余大少了,小時候你都幫我洗過澡了,我還怕你看呀!”
  余滄海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了,“你就不能有點女孩家的樣子嗎?”
  “行,怎么不行!”她跳下沙發,款換四肢,輕移蓮步,擠出最嗲的聲音道:“眼前可是余公子?妾身這廂有禮了。”
  罷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早就死心兼絕望了,余沛湘絕對不是塊當嫻靜端庄淑女的料!
  其實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率真大方又何嘗不是她吸引人的特質!
  “唉,哥!”沒三兩下,她又原形畢露,用力跳回沙發,屈著雙腿纏到她新愛的大哥身旁,“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蒞臨,在我們學校造成了空前絕后的震撼耶!上至校長,下至工友,沒有一個不曉得你余滄海的大名,就連我們系里花痴錄中榜上有名的女人,一個個全都擠破了頭想一睹你余大帥哥的風采。
  “真的是花痴得沒話講,中文系的跟人家湊什么熱鬧啊!所以呀!我拚死也要和你撇清關系,要不然,一旦我們的親屬關系曝光,我不被煩得吐血兼叫救命才怪,我可不希望美好人生因你無遠弗屆的男性惑力而斷送,從此永無宁日。”
  余滄海好笑的挑起眉。“你几時這么多話了?”
  “我本來就很多話,不長舌有負上帝賦予女人的特權。”對他明顯的取笑,她也不以為意,“哥,你知不知道你很造孽!以前就已經很‘為禍人間’了,如果再加上今天的紀錄,你曉不曉得你這張禍國殃民的俊美臉蛋到底‘摧殘’了多少顆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就連身為妹妹的我都快看不過去了。”
  “你吃太飽了是不是!專講些有的沒有的。”他這張瞼又不是今天的事,有必要大小怪嗎?
  “嘿!你要是知道全商科女性為你痴迷的程度,就不會這么說了。就連些心高气傲的醫學系學姊們,也全為你傾倒,將來呀!要當你女朋友的人,一定要很有勇气,要不然,光你張愛闖禍的臉,就足以讓她一群醋海翻騰的女人聯手痛扁。往后出門,我也不敢和你走在一起了,最好是保持三條街以上的距离以示清白,要不然,我可能活不到法定年齡,就得和這個美麗的世界說拜拜了。”
  “不會有這一天的。”他沉沉地專注道。
  余沛湘知道他指的是“女朋友”那一句。
  她沒和他多加辯解。他有他的堅持,但,上天也有上天的安排,緣分之事是由不得他說不的,她是真的衷心如此期盼著,期盼這個她見過最美好的男人,也能得到上蒼最美好的對待。
  “唉!哥,我想過了喲!以你現在炙手可熱的程度,如果拿你的照片加洗個百來份到學校去熱賣,這算一算……哇,賺翻了!”
  這小妮于又在异想天開了。
  余滄海哭笑不得,他就不信她會缺一點“零頭”!
  “真有生意頭腦啊!沒從商還真是可惜了。”他之所以敢滿不在乎的和她笑談,是篤信她不會這么做,要不幸讓他料錯了,那么他會狠狠打她的小屁股,她最好要有哭爹叫娘的心理准備。
  當他是什么?居然動起他的“美色”的腦筋來了,還賤价大拍賣咧!
  “誰想當那种面目可惜、小頭銳面的生意人,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我只管讓自己活得美好,將來讓老公,要是嫁不出去,老哥也會養我一輩子,我干嘛傷什么腦筋。”
  听听,這是什么話,吃定他了是不是?“余大小姐,你有點骨气好不好?”
  “等骨气能當飯吃的一天再來和我討論這個問題。”
  罷了!他認命,不然還能怎么樣?
  從十七歲父母雙亡的一刻起,他們兄妹便相互扶持至今,說不重這個妹妹是騙人的,他怎么可能不在于她呢!她可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新人了!
  他承認,也許他不是個好哥哥,沒能完善且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對這十來歲便失去雙親的妹妹,他其實有著极深的愧疚与心怜,當年,為了生活,他實在沒能全力照顧她,給她足夠的關怀。
  有時,夜闌人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看到總是蜷坐在客廳等待他、每每不小心睡著了的小小身軀,他的心就好疼、好疼,滿滿的歉疚漲痛得令他喘不過气來,而在每一次抱她回房不小心醒她時,她的第一句話總是會問他,哥哥累不累!她已經學會煮某某笑了,她煮給他吃好不好……
  她才十多歲而已呀!卻不得不學會獨立、學會舍去哭鬧、撒嬌等等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權利,陪著他成長,教他怎不心疼!
  所以成年后,余沛湘反倒時時愛向他撒嬌,稚气得像個孩子,也許是彌補童年的不足吧!
  現在的她也許大而化之、俏皮活潑,但是這一路走來,他卻很清楚她的体貼及善解人意。在那段最苦的日子中,她不曾有過一句抱怨,因為她知道哥哥也很累,只會更為他的心力交瘁而擔憂,從來就不敢拿她的事讓他煩心。
  面對他深沉的愧意,她總是安慰的說這不能怪他,畢竟當時他也才十七歲,所要背負的一切卻是那么沉、那么重,遠遠超過他的年齡所能承載的,他又何嘗不委屈!換作是別人,未必能辦到這樣,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是嗎?他做得很好?這表示,在她心中,他是個稱職的好大哥嗎?
  也許吧!至少余沛湘是這么告訴他的。
  對于外界對他的一切傳聞,他并非一無所知,嚴格說來,說他白手起家并不正,父母雙亡時,留下了一間規模不大的公司,只不過負債多過資產,已与倒閉無异,他是費了多大的勁,披荊斬棘才熬過那段困頓艱難的日子,將公司導入正軌,而后十倍、百倍的拓展成今日的局面。
  人人拿他當傳奇歌頌,而個中甘苦,也只有他自己方能体會,就連貼心的小妹,也未必能体會他這一路走來的辛酸。
  一嘿!老哥,別急著教訓我,我都還沒逼供呢!說,你這一整天是到哪里鬼混去了!打電話去公司,你也沒回去,那場專題演講只不過兩個小時,就算按下來陪些‘老不死的’吃個午餐,聊些刻板乏味又正經八百的鬼話題,也早該回來了,別告訴我,你真的忍耐了那群‘槽老頭’一個下午!”
  糟老頭?余滄海听進耳中,不覺啞然失笑,她的口吻和一個人好像……若潮,她也是這么說的,是吧?
  “丫頭,別口沒遮攔,就算不曉得尊師重道,也要懂得敬老尊賢。”
  余沛湘院之以鼻,“敬老者,敬佩年紀一把,卻有老而不死本事的老頭。尊閒者,尊重那群閒著沒事做,大放厥詞以自娛娛人的老家伙們。”
  敢情這是現代“敬老尊賢”的新解?余滄海不禁要大歎師道的淪喪,如果現在的學生,人人盡如沛湘,就算是孔老夫子再世,也要“有叫無淚”了。
  比起小時候乖巧听話的沛湘,此時古靈精怪的她簡直是混世小龐王!難怪他要時時叨念她越活越回去了。
  “少給我扯開話題,從實招來,你到哪儿逍遙快活去了?”
  “小管家婆,你連我的行蹤也管?”
  “當然!”她雙手交蓋著搭上他的肩,下巴大了上去,依達巴著他不放的架式,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余滄海搖頭笑歎,說就說,反正也沒什么不可告人的。“江若潮一一你听過這個名字沒有?”
  “江若潮……”她雙眼亮了起來,“是不是美得很醉人心魂,尤其是一雙眼睛,澄淨中閃著純真性靈,給人一种飄逸絕俗的出塵之美?”
  記憶中的若潮,靈慧嬌美,清純無邪,想著她靈燦若星的瀲灩秋瞳,他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原來老哥真的和她在一起,這下可好玩了。
  她靈動的美眸鬧過一簇狡黠的光芒,“好哇!還說不近女色,‘惦惦呷三碗公半’就是在說你這种人!人長得帥,還真是有點用處哦!頭一回就將咱們的校花給拐去了!”
  余滄海不理會她曖昧的言詞,回眸反問。“校花!你說若潮!”其實不該太意外的,若潮的美,任誰都無法忽視。
  “哇!已經進展到‘若潮’的進度啦!”她一聲若潮,喊得特別膩人,瞎子都听得出其中的深意。
  “胡說什么!”他蹙起眉。“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一個滄海,一個若潮,嘿,真絕!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呢?”
  “小湘!注意你的措詞!”他沉下了臉。
  每當個性溫和的大哥擺出這种情,她就知道該适可而止了,否則,一旦大哥動了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努努嘴,“隨便說說嘛!你又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你什么玩笑不好開,明知道這是我的忌諱,還一再拿這种事大做文章!”
  還不是因為她希望打破他的心結!
  唉!笨大哥,固執死了!
  “好啦、好啦!是我的錯,我道歉嘛!”她放軟了語調拉拉他的手,見他神色稍稍軟化,她環上他的頸子,在他頰親上了一記。“別生气了啦!不然小妹我會難過得一個晚上睡不著覺的。”
  寵怜的光芒漾上眼底,他白了她一眼。“你會才怪!”他還不了解她嗎?樂觀得無藥可救,天大的事,全拋一邊,等她大小姐睡醒,有空再一并煩惱。她會“難過得一個晚上睡不著”?哈!說什么世紀大蠢話!
  “如果親愛的哥哥不理我、不疼我了,我就會。”可是比世界末日還大條。
  他也許不甚明了自己的重要性,但,她真的、真的很重視這個唯一的親人,所有的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獨這個至親,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這個對她無盡疼惜,關怀至深的偉大兄長!
  ***
  自從那日分別后,若潮便天天數著日子,等待著与余滄海的定之日的到來,生平第一次,她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一天又一天,看著日歷一張撕過一張,她的心止不住益發濃烈的雀躍之情,直到見到他的一刻,她才發覺,原來自己是那么、那么的渴望見到他!
  隨著日子的流逝,等待的時光也令她感到越來越難熬,她真恨不得每一天都能見到他,每有暇,他的形影總會不期然的竄上腦海。每每看著講台上口沫橫飛的教授,耳畔低迥的總是他低抑迷人的嗓音。她一直都知道,自初識那天起,他的身影便已印上她的心間,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深刻糾結……
  他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每次相約時間,他從未遲到過,除非她刻意早到,否則,通常在她赴約時,他便已早一步等待她,他說:“讓淑女等人是很失禮的。”他總是這么的体貼。他的溫柔,點滴滲透了她的心。
  正如最后一回赴約時,正逢大考前几天,她顯得有些患得患失,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情形,以往,她很能用平常心面對,成績也皆很斐然。可是這一回,因為太過在意他的感受,深怕考得不夠出色,會令他失望,覺得苦心白費。
  余滄海并不清楚她百轉千折的复雜心緒,以為她只是患了考前恐懼症,對自己沒信心,于是在花了一個晚上對她做了考前大复習后,還殷殷安撫她,要她放松心情,不要緊張,考得好坏無所謂,得失心別太重。
  最后,還將她的書帶回家去,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替她做好重點歸納,整理得一目了然后,隔天才讓沛湘送去給她——他不敢自己送去,怕引起騷動,造成她的困扰,而她和沛湘也因為這樣,在久聞對方之名后,第一次會面。
  他從來不會去幫她擬什么考前大猜題,考試是憑實力,有多少本事,拿多少分數,而不是依賴一張考前猜題,這樣的成績太沒意義了。這論點,她完全認同,也更欽慕他理智成熟的指導方式。
  漸漸的,她總是沉醉于他溫暖柔和的目光中,情愿時光就此為她停駐。真的,那一刻,她情愿什么都不要,只想留住這一剎的美好!
  她發現,她竟已這么深的依賴著他了!非關課業,而是……一种感情上的眷戀!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個有如鄰家大哥一般溫柔的男人!
  四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對她一直維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而她,若能忽視心中浮動的不明情愫,她會告訴自己,他是個很好、很稱職的大哥哥,她何其有幸,能得到和余沛湘一樣的福气,擁有他的關愛。
  有時,在課業壓力較不繁重時,他們會拋開書本,東南西北的聊了起來,談他和余沛湘的兄妹情深,相互扶持、談她和父親的父女情深,彼此為伴。
  嚴格說來,他們的遭遇還挺像的呢!生命中都只有一個親人能与其相依為命,只不過她比他幸運多了,她是呵疼著長大的,而他卻是忍著辛酸,咬牙一步步艱難的熬過來。
  了解這些后,她對他更加多了一分心折、一分傾慕。他總是耐心的听她傾訴心事,分享她的悲喜,當個最好的听眾,在她開心時陪她歡笑,悲傷時用最溫暖的關怀撫慰她,他們像知己、像兄妹、又像師生……
  這樣的他,教她如何不依戀?教她如何不一日比一日更离不開他?
  今天,是兩人相約的日子,時間還沒到,她就抓著成績單迫不及待的飛往紫筑軒。
  与他會面,她從來不刻意妝扮自己,因為他喜歡她的清新自然。這算不算是女為悅己者容的一种呢?
  沒有意外的,她看到余滄海早端坐在角落的老位置上,聚精會神的看著一份不知名的資料,他是個很能充分利用時間的人,真服了他,在這里也能辦公,還說沉淀俗事呢!
  她露出一抹精靈般的頑皮笑意,悄悄的來到他的身后,兩手出其不意的捂住了他的雙眼。
  被逮住了眼前視線的余滄海不由得低笑,拉下她的手。“這很老套。”
  “什么嘛!你連猜都不屑猜!”若潮嬌俏地噘起嘴,不滿的繞到對座,用力坐了下來。
  “這還用猜嗎?”他用手肘靠在桌面,微微傾身向前,眼中堆滿藏不住的怜愛,“除了沛湘外,就只有你會這么對我,我家那個鬼靈精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除了你還會有誰?你如果不是污辱我的智商,就是當我的腦袋裝草包。”
  “我哪敢呀!你可是小女子的恩師呢廣她笑嘻嘻的取出背包中的成績單,“喏!請恩師笑納。”
  用不著看內容,只消瞥一眼她喜上眉梢的模樣,他便已猜到八成。
  果然,呈現眼前的白紙黑字,還真是漂亮得無懈可擊!
  “所以喲!我這個全系第一名的頭銜,拿得一點也不心虛。”
  他笑笑的將成績單遞回。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有你這位名師纖尊降貴的指導,我哪敢碰你招牌。”她露出燦亮的笑顏,“你知道嗎?這正我第一次拿下系里的第一名寶座喲!這全歸功于你不辭辛勞的苦心教導。”
  以前倒不是說沒本事,只是并不特別拘泥于此,這一回,除了他精湛的指導是一大主因外,更因身負他的期許,她得全力以赴,這張成績單,等于是為他而拿的。
  余滄海又何嘗不了解她的實力。“是你天資聰穎,我這個業余家教豈敢居功。”
  “不管,人家一定要好好的答謝你。”又要開始耍賴了。這把對余滄海最有效,也不曉得為什么,他總是很縱容她似是而非的賴皮行徑,就像一個充滿愛心的大哥哥……
  若潮心頭一揪,她真的只想當他的妹妹嗎?只是妹妹,會有這么深的依戀?
  “哦?”他挑起眉,等待她說出她的要求。
  “你哪一天有空?”
  “只要是你問的,天天都有。”他玩笑的回答。
  她露出甜笑,“那明天好不好?為了感謝你的勞苦功高,我陪你出去玩?”其實是她希望他陪她,她好希望在摒除課業壓力外,兩人能自在愜意的共處。
  他又豈會看不出她的心眼,反正准陪誰并不是很值得探究的問題,重點是,他們能在彼此身上找到所需的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他搖搖頭,“不行,明天不是假日,你要上課。”
  討厭!只有在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的理性自持。
  “有什么關系,才剛考完試,讓人家喘口气,放松一下心情會怎樣!蹺個几堂課又無傷大雅,我看你分明是拿這個當藉口,不想陪人家就直說嘛,我又不會死纏著你。”她越說越哀怨,小臉垂得低低的。
  “潮潮,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這么想。”他最怕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了,每次見她傷怀,他向來清晰靈活的思路就全打成了死結,再也不管用。
  “你干嘛拒人于千里!如果我真的很令你厭煩,只要你一句話,我很識趣的。”她說得好輕,听來卻無比幽怨,擰疼了他的心。
  他所有的思緒全扰亂了。“潮潮,你……好吧、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別胡思亂想了喔!”沒轍,他只好投降了。
  “真的?”她還是沒有抬頭。
  “真的、真的!”他赶忙移坐到她的身旁,拂開她半掩住絕色麗容的發絲,急著安撫她。
  現在就算要他陪她到北极、南极他都認了。
  她終于抬眼看他,陣中有著星月亦為之遜色的喜悅光芒。“你說的,不許反悔喔!”
  他怔了怔。她的情緒轉換會不會快得有點詭异?
  恢复正常運作的腦子逐漸清明,他反問:“我能不能假設自己被人設計了?”
  哎呀!他好聰明!這么快就識破了。
  她心虛的垂下頭,有些不安,又有些憂心,怯怯地偷瞧了他一眼,“你會不會生气?”
  她怕他覺得她奸詐,怕他不悅,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爭取和他在一起的机會,沒想到演技這么差,三兩下就被人看穿了。
  “你說呢?”他將問題丟回給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慌了。“別……別生气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她慎重的舉起右手保證,急得坐立難安。
  他回眸望她,緩緩露出一抹笑。“一人一次,扯平。”
  扯平!她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會過意來,“你好坏喔!”
  原來他在捉弄她!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這种虧都不吃。
  “知道這种滋味了吧廣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高興了,害我嚇得差點哭出來。”她嬌嗔道。
  “你有這么愛哭呀!”他露出一臉意外。
  不,不是愛哭,而是莫名的在乎他。
  她抿抿嘴,什么也沒說。
  “你确定一天不上課沒關系嗎?”他猶不放心地問。
  “你不是說我天資聰穎!”她慧黠地回他。“安啦!你當我是國中生呀?還得天天到學校報到?”
  “小丫頭!”他拍拍她的頭。
  既然她說無所謂,那么他就姑且信之吧!
  他知道自己對她縱容得有點過火了,但誰教她這么惹人怜愛呢!就像對沛湘一樣,他從來不用刻意培養,便极本能的對衍生出一种近似呵怜的情緒,不自覺的想深深寵溺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以前,這种感覺只有對沛湘才有,而現在多了她,他想,也許他孤寂太久了,除了沛湘,他無人能付出關愛,所以若潮出現他的世界,丰盈了他的生命,使他平寂的生活多了几許光彩,他是真的很高興能多個靈慧可人、能夠全心疼愛的妹妹。
  這大概便是人与人之間的緣份吧!他一直都相信,他和她有著极深的緣份,否則,兩人怎么會一見如故,投緣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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