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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是一則很感人的故事,一則在网路上流傳的故事。
  起源于一個外國人口中,經由翻譯以后,傳到了歐霏安的電子信箱里。
  這故事大略是這樣的……
  孩子從小就看著祖父母在玩一個“shmi1y”的游戲,那几個字母會巧妙的被藏在任何地方,祖父母總是輪流在家中的各個角落尋找那串字母,有時出現在衣櫥里,有時則是出現在剛出爐的小點心上,“shmily”總是會出現在那些讓人惊奇的小地方……
  孩子始終不明白那几個字母代表著什么含意,唯一能了解的是祖父母的感情非常的好,兩位老人家的生活過得既甜蜜又幸福。
  直到祖母去世了,在葬禮上,祖父走到祖母的棺木邊,唱起了那首歌,孩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首歌就是“see How Much I Love You。”
  兩位老人家把這歌名簡寫了,用“shmi1y”這串字母藏在生活里的每個角落,用一輩子的時間向對方傾訴彼此的愛意……
  這是個簡單的故事,但卻在歐霏安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歐靠安,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百六七公分,体重四十八公斤,三圍標准,四肢發達,她也喜歡盡量讓她的頭腦呈現空白狀況。
  喜歡听音樂,尤其是叫Davie的歌手,諸如張信哲、黃大緯,都是她最喜歡的音樂才子。
  欣賞歌劇,允其是“弄臣”那部戲碼,她深愛那段國王想念著弄臣之女的曲目……嘲弄著浪子回頭的痴情,總讓她覺得原來在愛情里也有著諷刺面。
  偶爾在家畫畫圖,她還有點小天分,只可惜沒人欣賞。她也喜歡做飯,只是通常做出來的飯菜都只有她一個人獨享。
  至于親近大自然的那些休閒活動,她倒是敬謝不敏,并非不喜歡出外郊游,事實上是沒那机會;霏安承認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城市鄉巴佬。
  她的老爸是有錢的歐晉賢,一生娶了四個老婆,所以霏安除了有一個親媽,還有大媽、二媽跟小媽,另外還有十三個兄弟姐妹。
  生活富裕是理所當然,因為她還有個有錢的老公。
  怎么?訝异嗎?
  她二十三歲就結婚了,尚未生子倒是,因為她的老公段任衡有著跟她老爸一樣的花心個性。不但要對內奉獻,還得對外付出,在如此繁忙的生活當中,段任衡自然沒什么空理會霏安這個正妻,更沒什么机會留下种子耗在她健全的子官里。
  所以霏安也樂得輕松,她能有那曼妙得令人流口水的身材,這都得歸功于段任衡夜晚的怠惰。
  除此之外,霏安還是個標准的上班族呢!別以為挾著自身家境的富裕就可以不工作,老人家總是要點面子,打從霏安撐完勉強過關的高中學業以后,便被父親送往美國繼續深造。
  沒辦法,人們總以為喝了點洋墨汁就可以變身為無敵鐵金剛了,基于人們“過咸水”就可以抬高身价的迷思,霏安不得不待在地球的另一端,以求學之名,行旅游之實。
  混混沌沌的過了几年,就在她只身前往奧地利自助旅行之時,接到父親的緊急命令,奉命結束行程回國相親,在抵台后的第十天便被送進了洞房。
  就算嫁了人,也得到老爸的公司里,頂著私立學院畢業生之名,混口讓老人家心安的飯吃,讓大家知道歐晉賢的女儿并非無所事事的大小姐,順便讓自己無趣的生活多件事做。
  老板的女儿能做些什么事?霏安自己也不曉得。反正她的工作大都是穿得美美的套裝上班,謙虛的在同事們喊“歐主任”時點頭回應,閒來沒事在几個要她簽名的地方畫押,乖乖的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趁著屬下們沒發現時上网狂打麻將,准時跟著所有人在下班時間一起离開公司即可。
  多么充實的人生啊!有時霏安還覺得自己幸運得有點离譜。
  “歐主任,有您的電話。”桌上的話机傳來秘書美妙的聲音。
  老實說,霏安不大懂她這种小小的企划主任為什么得有個秘書才行?
  更別提她對企划工作根本一竅不通;每回開會只有忍著不打瞌睡的份,裝出感興趣及認真的表情就夠了,就連她的秘書秀麗在企划方面都比她有天分許多,有時霏安不免要把秀麗想成是老爸跟老哥們為免讓她出糗,才派來引導她的明燈。
  “喂?”裝出親切和藹的聲音,霏安用左手接起電話,右手仍停留在滑鼠上,眼睛瞪視著電腦螢幕,她不愿放棄打了一半的麻將大賽。
  “霏安,我是Cindy!”熱情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晦!”霏安一向不習慣表現熱情,這也許是她的老公大人不太搭理她的主因。
  Cindy是她小姑段雪苹的好友,打從霏安嫁入段家以后,免不了得跟段家上上下下打成一片。雖然他們夫妻倆婚后便自立門戶,不与段家大老們同處一屋,但是雪苹——也就是S herry与她的一干好友卻很歡迎霏安這位同是富家女身分的女子加入她們的生活圈。
  加上霏安只身在國外晃蕩多年,一干同窗好友早已失去了聯絡,當時她也挺樂意有些同年紀的友人做伴,不過久而久之,跟她們在一起玩樂開始讓霏安覺得無趣,除了耗時間在想著如何花掉手邊的錢以外,好像沒有什么是值得去做的事。
  “晚上Rose辦了一場Party,Sherry說你眼光好,問你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挑禮物,看看是要買套Prada的套裝,還是買joyce的背包?”跟她們做朋友,首先得習慣她們一人一個英文名字,再來就是熟悉那些名貴服飾的品牌,其他的就不是問題了。女生聚在一塊能討論的也不過是哪家進了新貨,至于打折与否的問題,對于同是家境不錯的她們而言,倒不是什么大消息。
  “我現在在上班,下午恐怕走不了。”
  事實上霏安每天閒得發慌,除了在辦公室里上网打麻將以外,几乎沒別的事好做;但她實在沒心情也沒体力跟Cindy一起逛街,那比在健身房待上三小時還累。
  “哎呀!”話筒里傳來一聲讓霏安啼笑皆非的惊呼,
  “我差點忘了你是OL了,段任衡賺的錢都足以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了,你整天還這么死命工作個什么勁啊?”
  說真話,這工作對霏安而言是毫無意義的,若不是不想整天待在家里無聊的數螞蟻,她也不會選擇踏上“0ffice Lady”一途,只是放眼目前似乎還沒找到一條她想走的道路,再加上這工作又閒得挺讓霏安滿意,所以她并不埋怨自己的“OL”生涯。
  “呵呵……”面對這种問題,霏安一貫以笑聲帶過。
  “算了,不跟你這种女強人打屁了,我自個儿去挑禮物吧,免得占用你寶貴的辦公時間。“Rose訂了凱悅的場地,晚上就在凱悅辦praty,你今晚邀你老公一塊來。”
  霏安腦子里還為那陌生的“女強人”三字無故套上自己頭頂而發怔,Cindy又辟哩呱啦的說了一堆,害霏安手上的滑鼠差點忘了在電腦上胡牌。
  “你听到了嗎?”
  胡了一把,霏安赶緊离開牌局,專心應對段任衡也受邀出席的問題。
  “任衡不曉得今晚有沒有空,我得先問過他才能決定。”
  這套推拖的說辭全是這兩年從霏安那位能干的秘書秀麗口中學來,完全是標准的禮貌應對。
  “你每回都這么說,好歹你也是他的愛妻,老婆想邀老公出門還得預約啊!”
  霏安嘴角綻開微笑,天底下所有人都曉得她丈夫的愛妻只有一個,愛妾倒是無數,Cindy這番話倒像是在挖苦她。
  “我們夫妻一向尊重彼此的自由,如果早几天的話我可以先問過他。你也曉得任衡工作忙,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講完這番話,霏安覺得自己頭上又出現了一道体諒丈夫的好女人光環。
  “你有空也得管管你老公,不能老是讓他把工作至上挂在嘴邊。唉……霏安,身為你的朋友,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實話……你心里那個完美的好丈夫,其實……”
  霏安閉上了眼。不耐的關掉電腦,內心有股沖動想把手邊的電話給扔掉。
  她怎么會不曉得Cindy欲言又止的想說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老公他不過就是外遇嘛!他外頭小老婆一大堆,我全部知道,用不著你這般東敲西打、一副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模樣試探我。
  真想大聲喊出來,可是她不能啊!
  “啊!吳秘書進來了!”霏安演出努力辦公的職業婦女角色,匆忙的朝話筒丟下几句,“抱歉!Cindy,我得去開會了,Bye!”
  沉穩的把電話放下,只手撐著下巴,霏安頓時陷入了沉思里……
  瞪著牆上的鐘,眼看著時針一步步的移向七的方位。
  七點整,霏安抬起了筷子,習慣性的在每天這個時間開飯。
  “開動了。”她對著自己說,“今天的菜是好吃的玉米炒火腿,每天只要有這道萊就夠了,只是怕老公嫌我懶,又多做了几道萊。其他的几道是奶油局玉米海鮮湯。玉米炒火腿圓盤,以及玉米炒火腿橢圓盤,和玉米炒火腿方盤。”
  看著滿桌的玉米大餐,她不自覺的做出了一個鬼臉。說穿了,她不過做了一道萊,只不過用著各式的盤子盛裝,另一道是湯,反正只是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霏安也習慣了這种無聊的作為。一般的婚姻生活不适用于她和段任衡身上,只可惜她從小被三從四德的觀念荼毒過深,即使喝過洋水,骨子里仍擺脫不了傳統的包袱。當年出嫁時,一時糊涂答應過老媽要做個好女人,所以她一路好了兩年多。
  只下過几次廚房的霏安婚后竟日日洗手做羹湯,只因段任衡對外發展的時間過多,讓她閒得發慌,加上白領段任衡一個月所費不貸的老婆薪水,她免不了心生歉疚,即使他兩、三個月難得回家吃一回晚飯,霏安也習慣了每天做好飯菜,盡量不讓段任衡在正常歸門時聞不到飯菜香。
  說起來,她真算是個挺盡責的老婆,家里甚至連個清洁管家也沒請過,只因霏安那無謂的堅持——既然這屋子是她跟段任衡所共有的天地,那她不要有任何人介入,包括清洁管家。
  然而在這個婚姻里頭,霏安雖保住了她跟丈夫的私人空間,可惜段任衡并不因此而多為這空間停留,反而盡情向外發展。
  簡單的扒了几口飯當晚餐,距离八點的Party有的是時間,所有人全是遲到大王,霏安大可在九點時仍在東區晃蕩選禮物,也不用赶著准時抵達,身為職業婦女的好處就是比那群閒得發慌的富家女們多了一堆遲到的好理由,而她們仗著己身不用工作的优越;還會找出少有的同情心在霏安身上,体諒她的苦處。
  門口突然傳來了讓霏安震惊的聲響,唯一有著另一副鑰匙的只有這屋子的男主人,不會再有別人闖入了。
  他怎么會在這時候回來呢?
  無暇多想,霏安惊慌的將那几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的“shmily”字樣給毀滅,正當她端起盤子將分散的玉米集合起來時,段任衡高大的身影已經步入屋內了。
  霏安收起惊慌,回頭給丈夫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嗨!吃過晚飯沒?”
  一面輕松的跟他打招呼,一面恭敬的起身,裝出打算隨時去幫他取碗的模樣,好讓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桌上還有一個來不及毀掉的盤子上。
  “又煮了一桌于菜?”段任衡瞄了一眼餐桌,似乎沒發現有個盤子上用玉米排出字樣,只是好聲好气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工作時間不一定嗎?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做那么多菜了。”
  她的問題顯然被忽略了,而那盤拼著“shmily”的玉米也連帶被忽略了。
  還好……
  “不辛苦,反正好玩。”
  霏安俐落的用湯匙掃了掃盤子上的玉米,弄亂上頭排得歪歪斜斜的字樣,臉上挂著竊喜的笑容。
  在段任衡眼里,八成會把霏安的笑容轉化為在望夫涯上發現一百万的喜悅。
  他可能以為自己出其不意的突然現身,對我而言是個极大的惊喜吧?霏安自嘲的想。
  “給我一個吻吧!老婆。”段任銜帥气的攤開手,朝她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霏安順從的放下手邊的東西,如他所愿的扑進他怀里,享受他的怀抱所給予的溫暖。
  “我的好老婆,最近工作忙嗎?”
  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雜志封面的臉龐在她耳邊廝磨著。
  “還好……”霏安背了一段秀麗今天早上報告的簡報給他听,習慣扮演出色的企划主任角色。
  她愿意在段任衡想當個好老公時,也做出好老婆的体貼模樣。
  “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段任衡習慣性的給她老公的保證和支持。
  “好。”霏安也習慣性地接受他的鼓勵。
  說完那些例行語句后,趁著兩人的對話慣用句還沒用完前,霏安赶緊補了一句,“要吃點東西嗎?”免得等會儿當真陷入無聲的尷尬場面。
  “下午雪苹打了電話給我,跟我說你們今晚有聚會,要我陪你一塊去。”說著說著,他那雙帶電的眼還瞄了一眼餐桌。“我以為你今晚大概會為了聚會不下廚了。”
  段任衡眼里有著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霏安突然有种想笑的沖動。
  不曉得為什么,她并不討厭這個男人,除了因為段任衡有著足以与她匹配的相貌外,還有他對于自己的不了解,這更是霏安喜歡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
  “我餓了,所以才做了一點填肚子。”霏安對于自己說謊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在說謊的時候她臉部的表情絕對可以造成對方的錯覺,進而讓他人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有了?”
  有了?他指的不會是怀孕吧?以他如此稀少光顧的頻率,段任衡當真以為她有多少机會足以中獎啊?
  “不是啦!”霏安調皮的笑笑,簡單帶過,“我沒事赶流行跟著人家減肥,果真連一天都撐不了,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廚做飯果腹了。”
  身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因為霏安沒有不良紀錄,再加上說謊不眨眼,段任衡對她說的什么完全信賴,隨便掰個理由對霏安而言實在太容易了。
  “你有必要減肥嗎?”段任衡用著十足欣賞的眼神梭巡著她的全身,眼里暗藏著欲望。
  “只是好玩嘛!經過一天的試驗,我已經明白自己沒那种耐得了饑餓的本事。”霏安笑眯了眼,故意裝出沒發現他的蠢蠢欲動。“你真的不吃嗎?那你可能要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再去換套衣服,你先看個電視好嗎?”
  她仿佛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而段任衡像是來做客的,她還得招呼他看電視,免得他在等她的過程中感覺無趣。
  “別弄了,我們可以晚點再到。”段任衡捉過她的手臂,刻意將妻子帶進怀里。溫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頸項。
  霏安覺得气餒……她果真沒看錯段任衡眼里的訊號,他确實想帶她上床。
  失望和挫敗的感覺席卷了她,她無法抗拒丈夫的尋歡,因為她得扮演著甜美小妻子的角色,她更不是不欣賞段任衡的調情技巧,只是在缺少愛的成分底下,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蝴蝶,想逃又逃不了。
  “可是……”還好她腦子還沒秀逗,還找得出理由來推拒。“老公,我還沒買禮物,我們這樣會遲到的。”
  “她們會了解我們遲到的理由,”
  “很幸福的樣子喔!”雪苹跟Cindy一行人賊溜溜的瞪著霏安脖子上的吻痕瞧,語帶欣羡。
  罪安只能尷尬的笑笑,在滿城都曉得段任衡有外遏的情況下,要与他一齊出席這類場合,除了兩人在滿室賓客到場后柵珊來遲,并讓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身上留著段任衡恩寵的印記以外,還有什么比這些吻痕更容易堵住別人的嘴?并且更足以證明歐霏安不是住在冷宮里的怨婦?
  “我看到你們送她的皮夾了,很漂亮,是下午買的嗎?在哪儿買的?”把話題挪到安全范圍灌沒錯,免得她們繼續在她跟段任衡的身上閒扯。
  “別提那個了,今晚可是我幫你限老哥爭取來的机會喔!”雪苹似乎不肯放過她,不顧菲安的問題逗自繼續說著,“我哥忽略你夠久了,是該偶爾把時間花在你身上,再說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有時候也要端點段大大的架式出來嘛!”
  “是啊!靠安,你今晚最好注意一下來的人,我跟Sberry都是為你好。”Cindy神秘的說,不時還望著別處。“听說Rose晚也會來,她可是——”
  她話還沒說完,霏安便發現了雪苹在偷偷扯著她的衣角,以至于她的話有頭沒尾,顯然雪苹暗示她別說了。
  “反正我們的意思是你今晚好好玩就是了。”雪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給了一個這樣的結論,把Cindy手臂一拉,兩人不曉得又去哪儿商議大事了。
  霏安點頭,露出美麗的微笑目送她們离開。
  眼角瞥見段任衡高大的身影正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即使被一群人包圍著,她也能輕易的發現自己丈夫的存在。
  霏安開始想著該如何打發一個人的無聊時光?通常在這种聚會里,她不會有多少時間能跟丈夫聊天,身為發光体的段任衡自然會吸引無數冶艷的獨身女子前往攀談,他心情好時就跟人家閒聊几句,心情差時就告訴她們他的老婆大人在哪儿.霏安隨時可以從那些女人宛如在向她發射毒箭的眼光里,曉得老公今日的興致如何。
  她端了一個盤子,撥弄著盤子里的點心,避開其他男于投射過來的欣賞眼光。專注于盤中的小蛋糕,她小心的將蛋糕切得細碎,再把那些小碎屑排出那串熟悉的字母…
  霏安不是特別喜歡那句話,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連她自己都無從解釋,習慣性的就排了出來。
  就像是有些人習慣在拍照時喊“一二三四五六七”或是“ABC”,同樣能使嘴巴張開的無意義言語,而她只是在做著同樣無意義的事,主要是想打發時間罷了!
  這完全無關我多愛哪個人……霏安不停的向自己說明著。
  段任衡的朗笑聲傳進她耳里,晚上那旖旎的情境跟著闖入霏安的心里,連帶著令她的心情愈加晦暗,他根本是蓄意的!
  先找個机會在她身上烙印,就像是公狗在樹下抬腿撒尿做標記。
  這么做是對她好,還是對他本身有益?
  證明歐霏安不是被打入冷宮的妻子,還是想證明他不只對外發展,對內也是有貢獻的?
  所以他花心得很有原則?
  “你長得又不比別的女人差。”雪苹的話算是恭維自己嗎?
  霏安十分了解自己有几分姿色,能當上段任衡的老婆,在姿色這方面她鐵定足夠拿到滿分,可惜光這項仍擄獲不了他的心。
  也許錯全在于她,是她自己不曾想過要擄獲段任衡的心。
  霏安的母親是父親的三姨太,母親跟父親其他的老婆們不一樣,她總是安安靜靜、不發一語的坐在屋內等著父親,也從不与其他妻妾爭寵。每次過年全家大團圓時,霏安跟母親總是安靜的冷眼看著其他人承歡父親膝下,時而吵鬧時而歡笑,唯有她們擁有著平和。
  “你爸是喜歡我的。”老媽總是笑著告訴她。
  也許是吧!每回老爸來看媽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跟段任衡看到自己時一樣的愧然笑容,然后百般体貼,也許老媽她求的就是老爸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當他們擁有對方時,未曾有爭吵夾雜其中。
  可是,沒有紛爭的感情就是完美嗎?
  霏安從不那么以為……
  也許有一天她會受不了這种生活,不過要是一切還在她能忍受的范圍之內,她應該會一直承受下去吧?
  霏安無意識的抬頭朝段任衡所在之處望去,正巧他也望向了自己。
  他是個完美的情人,霏安衷心的認同他完美情人的形象。
  要成為完美情人,除得有著英俊的外表和雄厚的金錢、勢力當基礎外,還得有著高超的調情本事,讓他所接触的女人都認為自己在他眼里是獨一無二的,進而愿意為他犧牲奉獻。
  段任衡就是有那本事,只要在他所處的地方他從不吝于對自己多關照几分,就這點來說,他是比父親好得太多了。也許父親跟母親是未曾爭吵過,但母親得忍受其他愛妻、寵妾們出現在她的面前,并与她們一同分亭父親的關愛,而她不用。
  這大概也是霏安之所以能接受這個婚姻的理由。
  霏安坐在原地,看著段任衡瀟洒的朝自己走來,帶著一臉魅惑人心的魔鬼笑容,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訕笑,仿佛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喲!看到老婆就忘了朋友了?”
  “任衡的老婆可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
  “也難怪他只肯娶一個進門。”
  “世界上恐怕只有歐霏安一個坐得上段大太寶座啊!”
  可惜霏安沒練成段任衡那老僧入定的功夫,這些人的音量大得像是存心要讓她听見似的,可是一傳進她耳里自動就成了酸澀的嘲諷。
  霏安深吸口气巧妙的將盤子里徘好的字母毀去,起身迎接他。
  “跳舞好嗎?”他在她耳邊低語,溫柔得令人心醉。
  她無語,只是微笑地將手放進他的大掌里。在這几乎充斥著上流社會人士的公開場合里,任花心的丈夫擁著自己起舞,其他人羡慕的呼聲不絕于耳,她佯裝嬌羞的將臉藏在他的胸前,感覺段任衡的手像是安撫著她不安情緒似的,一遍遍撫過她的發。
  我們只是在做戲,罪安心中不斷的升起這句話。
  一道道的人的目光朝她襲來,眼角隨處可瞄到對著霏安目露凶光的女性同胞,她們正惡狠狠的用眼神砍殺她。
  段任衡這會儿又不曉得要利用她讓哪個傻女人傷心了,在一位紅衣女郎的面前晃久了,霏安倒是清楚了這回他的目標是誰。
  她的存在,似乎是在幫段任衡設計她的同性。段任衡的所作所為在在告訴霏安,千万別愛上不愛你的男人,他隨時會帶著她的老婆,在你面前演上一段讓人傷心欲絕的精彩好戲。
  “玫瑰色的吻痕。”段任衡輕輕撫著老婆的耳畔和頸間。
  他喜歡看著美麗的老婆身上留有他的印記。段任衡溫熱的气息襲上罪安的耳朵,正中她脆弱的要害。
  他只是在做戲……她深知著。但她不要這么做戲啊!霏安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愿意就這么裝出“我愛你。你愛我”的模樣,在這么一大群人面前飾演著無知愚蠢的段太太。
  老天……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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