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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大,都快半個月了,你的天使怎么還沒現身?”她再不走出天堂大門,他都要升天去擊鼓鳴冤了。
  日趨暴躁的吼聲几乎要掀了屋頂,這低气壓已籠罩了大半個月,人人自危地想遠离暴風圈,像那一干任勞任怨的佣人已忙著打包,准備隨時逃命去。
  而誓言等待的龍斷天開始不耐煩,額上的皺紋一條條浮躍而出,沉如深海火山,微冒星紅焰熔。
  “呃……瞪我也沒用,我是殺手出身,不是oo7情報員,無法和天堂通話。”我也要住院。
  此刻,李謙羡慕起住院冶潦的孟寬,可藉此逃過大災難。
  “把你自以為是的幽默收起來,霍氏企業那方面談得怎么樣?”閉著眼,龍斷天冷聲的問道。
  “我去找了霍董不下十數次,可他堅決不肯吐露天使的下落,要你死了心。”挺酷的男人。
  他嗤鼻一哼!“我要你談今夏車展的代埋權,約簽了嗎?”
  “這……”原來牛頭接到馬尾,他都忘了這檔事。
  “合辦兩千年世界頂級房車展是今年度首要工作,你當‘靈’集團不需要營利就能永遠不倒?”
  “一時疏忽,我馬上要秘書聯絡霍董,一定爭取到合作契約。”他立即撥電話吩咐。
  “靈”集團和一般跨國企業不盡相同,內部產業复雜了許多,他們以珠寶、服飾、香水和汽車為主要賣點,在各大賣場販售。
  成立以來,業績扶搖直上,每年為集團賺進數十億美金,正因事情繁瑣,所以李謙才會忽略了几千万的合作事項,把公事、私事混在一起,傷神不已。
  “上個月的南非鑽銷路長紅,而复古的祖母祿正在流行,藍寶石的后勢看強,香港加工的淑女裝在市場口碑不錯,我們引進法國迷迭香香水……”
  像個盡責的下屬,李謙暫時把尋找一天使的大任擱下,一一報告公司半個月來的運作。
  但是報告了好一會得不到回應,他看向心不在焉的頂頭上司。
  “我說龍大總裁,你好歹給我個面子,心都不在還要我像個傻子似的浪費口水。”他飲掉桌上的咖啡。
  “自作主張。”几時要他做簡報來著。
  “干脆放棄好了,大嫂……琖容還在等你回心轉意。”身在福中不知福。
  溫雅、賢淑、美麗的痴情女子不要,偏要等待不可測的未知。
  “如果你存心要惹我生气,你成功了。”龍斷天已經沒什么耐心。
  一晃眼十多天過去,那張調皮的花顏始終徘徊不去,他是賭她的慧黠,可顯然他不是操有胜券的一方。
  蟄伏時期已超過他所預估,一顆鼓動的心不時在尖聲吶喊,明知不應該為難忠心的伙伴,但他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狷急,企圖攻擊靠近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心動不是幻覺。
  她……絕對奸狡。
  “你可不可以哪天不發怒,護士和下人全被你赶跑了。”無助的他每天都在當劫后余生的英雄。
  龍斷天來回摸著石膏腿,眼未張。“也許我該自己去挖掘。”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醫生說复雜性骨折輕忽不得,一不小心你的腿就完了。”李謙心惊膽跳地移開危險物品。
  “我沒邢么脆弱,你太大惊小怪。”他等不及想剝開腳上礙事的石膏片。
  “我是為你著想,你以為拄著拐杖的總裁很威風呀!”自己真是空有一片丹心照溝渠。
  “你……”
  龍斷天剛一開口,門上即傳來輕剝聲,怯懦的女管家探出害怕的臉。
  “什么事?”
  她舌頭打顫地往肩后瞄去!“有位……客人來探病。”
  “不見。”又不是頭一天為他工作,規矩全廢了嗎?
  “可是她說你不能不見。”她照著對方的唇語重复一遍。
  “哼!誰有那個膽子敢命令我?”找死。
  “她帶了花……”女管家說不出口的冷抽了口气,猶豫著。
  “叫他滾,等我死了冉來上香。”可惡,他不是嚴禁商界人士進出了嗎?
  受傷以來,川流的人潮像赶集一般借故上門慰問,他不為所動地全拒于門外,誰希罕這些虛偽的關心,根本是有所圖而來。
  他還不至于麻木到看不見眾人的意圖,想從他身上分一杯羹,哼!比等天還難。
  “我來拜墳可不可以?”
  大膽的軟噥口气讓龍斷天倏地張開眼,嘴角隱隱住上揚,叫李謙看得又惊又懼。
  “進來。”
  門一開,有道抽气聲發出,差點掉了眼珠子。
  “我的老天爺呀!她真是不怕死。”居然是……
  向亞蜜從花束后探出頭,笑臉迎人的將其丟給龍斷天。“恭喜呀!沒死成。”
  “托福,是你手下留情。”
  “喜歡我送的花吧!我特別挑的,每一朵都選最大的。”
  “很……別致。”他眼含笑的意說道。
  李謙受不了的開口。“拜托,你撞車傷了腦神經啊?那是送葬用的。”真暈了頭。
  “白色代表純洁,黑色是神秘,我送錯了嗎?”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教人心怜。
  李謙一瞧儿她小小肩頭微微抖動,莫名的惻隱之心竟讓他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
  可是,她也太張狂了,送這樣的花。
  “我喜歡你的花。”龍斷天不在乎她的戲弄。
  臉一抹,向亞蜜往他床沿一坐。“很漂亮的白菊花對不對?老板說最近死人多,你將就點用吧!”
  “這上面是你綁的緞帶?”
  “”呀!我還特別挑貴得要命的黑絲絨,每朵花梗我都擊上一朵小蝴蝶結,感動吧!”黑与白,多相配呀!
  “感動。”只要是她親手別上的,他都視若珍寶。
  “你猜我買了几朵死人花?”她一臉興沖沖的期盼他數。
  “四十四。”
  她為之一愕的瞪著他。“你怎么猜到的?”
  “以你的個性判斷。”他知道她刻意提起數目,其中一定有古怪。
  四十四朵白菊花已除去了綠葉,大剌剌地用一條黑尼龍繩束捆,狂妄地黑絨花正放肆嘲弄,他不用費心計量,也知道她定會搞鬼。
  而她一開口就是來拜墳,選的花束又是菊花,閉鍵必不脫与死有關的諱語!“祝你死死(事事)愉快,死死(事事)平安!我本來還要帶一捆冥紙讓你上路打發小鬼呢!”
  “東西呢?”他相信她是做了万全打算。
  “被搶走了。”
  “搶……搶冥紙?”是他听錯了吧?
  她得訴訴苦。“台灣的冶安真是太糟糕了,瞧我一單身小美女在街上游蕩,二話不說搶了就走,好歹也要尊重我一下,又不是不給他。”
  “有沒有傷著你?”龍斷天口气輕柔地握起向亞蜜的手。
  “有。”
  “有?”他緊張地拉近她撫摸,顧不及腿傷。
  “自尊。”
  松了一口气的龍斷天捏捏她的鼻尖。“別拿你的安危開玩笑。”她的安全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那個笨蛋太傷人了嘛,至少要劫劫色吧!難道我長得太可怕,連一捆死人錢都不如?”
  左手抱著花,右手提有裝著冥紙的大包包,走在南京東路的人行道,她才嫌重想歇歇腳,可那大包包尚未放置地面就被搶了,讓她為之傻眼。
  什么玩意不好搶,偏搶買路錢,原來那笨蛋早知自己生死時辰。
  “他敢碰你,死路一條。”
  向亞蜜不屑地拍拍他的臉。“他是死了,比你先走一步。”
  “你干的?”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命中注定活不長。”她從來不吃虧。
  “是嗎?”他相信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是“故意”。
  “你不相信我?”
  龍斷天從容地握握她的細白小手。“說來听听。”
  “也沒什么,我不過大喊了一句話,他就臉色發白地朝大卡車沖去,死得零零落落的。”她還不小心踩到他一截猶在跳動的指頭,真是髒了她的鞋。
  “一句話?”有多駭人呢?
  她無謂地聳了聳肩。“你肩上有只鬼。”
  一听,他當場發出低沉的笑聲摟她入怀。
  “大叔,你在非禮未成年少女。”胸無三十六D,抱起來會舒服嗎?真不挑剔。
  “小蜜心儿,你忘了我的警告。”他亳不顧忌地淺吻她的唇。
  像触電般的向亞蜜眉頭一蹙,“你再吻我一次。”
  他樂于听從。
  這次,他給了她一個長而深刻的吻,輾轉地吮紅小小桃瓣。
  “你有抽煙的習慣。”麻麻的,煙草味有點苦澀。
  “嗯。”
  “戒掉。”
  “你不喜歡?”
  “討厭至极。”
  “好,我戒。”十几年的煙癮戒之不易,不過他要寵她,只要她不喜歡的東西一律揚棄。
  “這才乖嘛!我疼你。”向亞蜜像哄小孩似地抬高身子輕拍他的頭。
  龍斷天輕笑地環繞比他手臂粗不了多少的小腰,她真的很纖細,此時像在擁抱一個娃娃新娘。
  “我在等你。”他輕語。
  她推開他半臂距离平視著。“我知道你在等我。”
  “為什么遲了這么久?”磨人的小魔女。
  “公平。”
  “我有得是時間听你解釋。”龍斷天的眼神落在動彈不得的傷腳。
  她隨之一瞧,毫無拘束的放聲大笑。
  “別淨顧著笑,我清淨耳垢了。”
  習慣被眾人疼寵的向亞蜜不設防地坐上他的小腹,兩手勾搭著他的肩,露出迷人的天真笑容。
  今天的她扎了個可愛的馬尾,笑起來一甩一甩地閃著光亮,桃紅色的無袖T恤,搭配著天空藍的俏皮褲裙,而腳下是一雙十元的廉价拖鞋。
  她向來不愛肓從流行,一切以她高興為主。
  魚子醬配豆漿、紅酒配牛肉面、左腳戴鑽練、右手是手編環……人們不敢苟同的眼光她皆視同贊美,一向自由地隨興而活。
  而她天生的好容貌總能化解不堪的流言,甜甜的笑容亦能拉攏每一顆排斥的心,聰穎的智慧懂得深入人們的靈魂,所以她受盡寵愛,人人都惑于她的蠱誘。
  她是眾人的天使,也是心的魔鬼,因她善于毀滅純真。
  “蜜心儿,何謂公平?”讓他苦等多日叫公平?
  “大叔……呃,斷天哥哥,禮讓是一种美德,何況我長得可愛又美麗,應該享有特權。”只因她年歲小,所以他得在游戲開啟之際先退三步許她先行。
  “你查到多少?”
  咚!她愣了三杪。“我不喜歡被人看透。”
  “可是你卻看透了我的生平,這好像不太公平。”他大概猜得到她滯緩半月的動向。
  通常太好動的天才是不會讓自己一無所知的。
  既然她一開始即言明是游戲,在評估各項差异及訂下游戲規則前,必會先查明兩人的“戰斗力”,一旦了解了他這個人才有可能行動。
  她看似心思复雜,其實簡單易測,她有強烈的支配欲,喜歡掌控一切,不愛惊奇和失控,意志力惊人。
  只不過這些都掩藏在她愛笑的面具下,不輕易示人。
  “讓讓我有什么關系,這种游戲女孩子比較吃虧耶!”腸小肚肥。
  “游戲的主題?”就讓她一步吧!反正他腳長,很快便能赶上她。
  向亞蜜潤潤唇,微赧的道:“愛情。”
  “很好的題目,你准備好和我談一場戀愛了嗎?”他已經退了一步,不容許她逃脫。
  “我不就在這里了。”她的存在就是答案。
  愛情是世上困難度最高的游戲,沒有走錯一步的机會,唯有贏。
  她不識愛。
  但她的心卻忍不住受他牽動,身不由己地涉入陌生的情緒中,所以她才情不自禁地走向他,擁抱他孤寂的怀抱。
  “不躲,不藏,和我一樣誠實?”
  “誠實什么?”僅僅是個游戲罷了。
  龍斷天搔搔她的頸項。“面對愛情。”
  “啊——你的問題好難,我還沒長大。”學校沒教過誠實。
  “小蜜心儿。”他可不許她回避。
  苦惱的向亞蜜避重就輕的問:“為何叫我蜜心儿?”
  “因為你是我心中的甜蜜儿,我不想像旁人一樣喚你蜜儿。”這是他的專屬。
  “專制的老男人。”她笑刮他微扎人的下巴。
  “我不會讓年齡成為你抗拒我的理由,你最好先認命。”他故意板起嚴厲臉色警告。
  “可是我很吃虧吶!”要她認命,看好黃歷再說。
  小算計家。“因為我的年齡?”
  “你的性經驗。”太太吃虧了。
  根据她這半個月搜集而來的資料,他的過往相當精彩,尤其是女人那一欄。
  而殺人的背景不在她的考量中,反正她的故事也同樣丰富,無意中害死的人不比他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有無收費的分別。
  他殺人是為了生存,她害人卻僅是有趣。
  論起功過,她的罪罰應該比較重吧!
  “如果我說七年來沒碰過女人,你是不是平衡些?”他的生命該由七年前算起。
  “七年?”向亞蜜不可置信地捧著他的臉細瞧。
  “我在等你。”龍斷天由衷的說。那一絲絲不确定的記憶在遇上她后豁然開朗,他等待的背影就是她。
  一個長大的精靈天使。
  “少用甜言蜜語融化我,我只是看起來很無知,但精明處在于心。”她用驕傲掩飾瞬間的悸動。
  龍斷天輕擰她的粉嫩臉頰。“你查過我,難道還不放心?”
  “事實難保不會有出入,我和閣下不怎么熟,心隔肚皮難頂測。”游戲第一關:步步為營。
  “我會給你机會認識我,行李帶來了吧!”瞧她愀然而變的表情,已滿足他多日來受創的自尊。
  “天呀!你是鬼來投胎?”好可怕的預測力,她小覷他了。
  “曾經。”
  曾經?!“你是鬼?”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六道輪回,人在投胎前都是陰鬼,除非是落塵的神仙。”龍斷天語帶玄机的說道。
  “深奧的陰陽問題不涉及游戲規章,我先下去拿行李。”向亞蜜想起身,但腰身遭他禁錮著。
  “不用了,李謙會拿上來。”
  “李謙?”她后知后覺地發現少了一個人。“你是指剛剛站在門邊的呆企鵝?”
  “呆企鵝?!”他發噱地揚眉。
  數落人是她的專長。
  “走路外八,腳浮不穩,晃頭晃腦像個鐘擺,呆得像南极企鵝。”
  “不厚道的小嘴為何紅得動人。”他輕撫她的檀口。
  早在他脫口說出四十四朵白菊花時,已用眼神指使李謙下樓取行李,她的張揚跋扈只容他收藏。
  “不曉得耶!斷天哥哥,是不是喝太多人血的關系?”她故作困扰的托著腮。
  “頑皮。”
  “人家是說正經的。”撒著嬌的向亞蜜突然想起住的問題。“對了,我可不可以自己挑房間?”
  “可以。”
  她興高采烈的指著南面窗戶。“我要睡左側第一間客房。”
  “不行。”
  “咦?”她愕然的微張著口。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間。”龍斷天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向亞蜜面色一惱。“你戲弄我。”
  “游戲規則之一:禮尚往來。”自役羅网的獵物豈有松手之理。
  “你和我睡同張床?”她的眼皮不規則的跳動。
  “我不打呼,不流口水,而且我向你保證,翻身時絕不壓扁小小的你。”只會抱著她一起翻。
  向亞蜜笑不出來。“我真的還沒長大,偷吃苹果會被赶出伊甸園。”
  “讓我的怀抱收留你,愛吃多少苹果都可以,我會教導你長大的過程。”他頗為期待身心交台的一刻。
  “啊!我上了賊船。”嗚!泛泛烏鴉嘴,她被自己的聰明害慘了。
  第二次交手,龍斷天胜出。
  游戲仍進行著。
  在英國,某個陰沉的古老城堡。
  “龍斷天沒死?”
  一張八開由台灣發行的英文報完全展開,黑色鉛字清清楚楚地印上早在七年前死亡的人名,佐以似曾相識的朦朧相片。
  看在那雙仿佛來自地獄的黯譎之眼,耳邊傳來世界崩潰的聲音,碎的是他手中的白瓷咖啡杯。
  當初他心机用盡,手段齊出的買通殺手來個借刀殺人之計,結果竟是睡不到几年的安穩覺,教他怎能甘心地容許背后虎的存在。
  古老家族只能有一個血統純正的繼承人,龍斷天的出現代表他的地位即將不保。
  他能殺龍斷天一次,便能再殺第二次。
  寇斯頂·藍道爾回想起過往。
  他是街頭流浪的孤儿,私生子的身份讓他受盡世人鄙夷的目光,苟延殘喘地以偷竊為生,過著不知以何處安身的生活。
  那日,他朝一位尊貴的中年男子下手,因此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在藍道爾子爵的收養下躋身上流社會,每天在醇酒美女中享受前所未有的奢靡日子,几乎忘了昔日的貧窮、無依。
  直到老藍道爾侯爵一紙遺囑公布,他才惊覺地醒悟,原來子爵父親只是藍道爾家族的次子,他上有長兄,一個合法的繼承人。
  听說兩兄弟為了一位美麗的中國女孩反目成仇,落敗的父親向侯爵祖父進讒言,導致名義上的大伯被赶出家門,從此下落不明。
  后來侯爵祖父后悔了,急切要尋回愛子繼承爵位,派了大批人馬去探查。
  結果消息傳回,正統繼承人已和中國女孩結婚,并育有一子,生活十分美滿。
  得不到佳人心的父親妒恨不已,一不做二不休地想除掉長兄好坐收美女和爵位。
  可人算不如天算,死的卻是他心愛的女子,獨活的是受重傷的兄長以及嚇坏的男孩,他們在路人的呼救聲中逃過一劫,此后,便真正失去蹤影。
  事隔多年之后,他無意間在街頭發現一位和他年歲相差無几的年輕男子,配戴著藍道爾家族徽章。
  那一刻,他震惊极了。
  于是他處心積慮地接近那名男子,放下一切身段討好他,更与之結交成好友。
  本來他不打算斬草除根,因為對他而言,有個殺手組織為后盾也不錯,讓他游走在爾虞我詐的英國宮廷中擁有致胜武器,藉其手除去政敵。
  錯就錯在他們重蹈上一代的覆轍。
  嫻雅、裊娜的風琖容介入他倆岌岌可危的友誼中,她破坏了表面的和諧,決定了歷史重演。
  他決定出賣他。
  在一場陰謀的算計下,他親眼目睹子彈沒入他身体的各部泣,其中一發還是由他掌中射出的。
  難道琖容常往合灣跑的目的不是祭祖,而是……
  寇斯頓冷冷的下達命令,“森魯,聯絡洛克斯殺手集團。”
  “是的,主人。”
  “目標物,台灣“靈”集圉的總裁,龍、斷、天——”
  “嘎?!他不是已經……”死了?
  寇斯頓陰冷的一笑。“再殺他一次,我要他尸骨無存,永無翻身之日。”
  “遵命。”
  凄厲的風有絲噬血的腥味,由古老的英國飄向綠色的台灣。
  血染的顏色正在擴張,一滴、兩滴、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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