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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安靜了。
  嘈雜的環境扰人安宁,紛亂不堪的唏唏嗦嗑聲更是讓人睡不成眠,這是尋常人的反應。
  但床上的美人儿藍中妮就是因為四周靜得嚇人,破天荒在凌晨四點半醒來,她摸累著床頭上的鐘表娃娃,眼睛仍是閉著。
  沒有中。
  好奇怪,誰會模走我的時鐘?她沒移動半寸身子,僅僅伸長手臂而已。
  “咦!誰在打呼?”
  呼聲不大,几乎是平日人清醒時的呼吸,而且近到可以感受一股熱气在耳側吹拂,照理說她應該听不到……不,應該說不會在她的臥室內听到。
  是……男人?藍中妮心生訝异。
  天呀!是哪個投錯胎走錯門,死千次不足惜的混蛋王八,居然敢上她的床?
  為何她未睜開眼,單憑細微的打呼聲就能斷定“枕畔人”是男人呢?
  很簡單,是味道。
  那抹濃烈的陽剛味不斷刺激她的嗅覺,這是特屬男人的体味,絕不是家中那几位絕對的女人所有。
  沒多想,她做了一個符合個性的動作。
  霎時床下傳來一陣重物落地聲,伴隨著虎磨牙的低咒。
  “哎喲!想……噢!謀殺……”
  是小偷潛入室內謀財害命嗎?楚天狂抱著被一腳踹中目標的下体,半蜷伏在床底下呻吟,繼而想到是誰的杰作。
  難得一次善心竟落得如此下場,女人是天下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他早該認清這個事實才對。
  “死女人,你想害我絕后呀!你當我是殺父仇人還是弒母大敵?出腳那么……有力。”
  抖兩下腳,楚天狂一臉陰郁地扭開床頭小燈坐上床側,兩手打直將她困在身下,一副想把她捏碎的神情。
  這聲音她听過,倏地藍中妮睜開朦朧雙眸。“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你房里?”他的聲音有一絲譏誚。
  藍中妮低吼,“不想死的話給我滾出去,我討厭處理尸体。”怪哉,几時她換了床頭燈的顏色?
  “尸体?”楚天狂開始覺得有一點可笑。“笨女人,擦亮你的眼睛看看,這是我、的、房、間。”
  鳩占鵲巢,不可原諒。“阿大、阿二、阿三……你們快來把侵人者驅逐出境。”
  等了片刻不動,慣有的唏嗦聲始終不曾響起,她不死心地再噪一次,仍無動靜,下意識認為是他搞的鬼,她猛一抬手揪住他的衣領。
  “你把我的寶貝們怎么了?我告訴你,它們要是有一個小擦傷,我拿你全家的命來抵。”
  被人以全家性命威脅他不在意,反而對她口中什么阿大、阿二、阿三、阿四的人物反感不已,對她的維護醋味橫生。
  “憑你?”一個反扣,楚天狂將她的手扯离緊壓在床上。“說,他們是誰?”
  藍中妮賭气地將頭一扭,不承認受制于人。“欺負一個生了病的女人,你還真是能干。”
  “喲!不簡單,你還能想起自己是病人。”有此病人,醫院老早打包投奔自由。
  說到這,楚天狂又有一股莫名的气郁積,發高燒還死要錢,拖著三十九度五的高溫去工作,她也不怕沒命花。
  另外,那個醫師也很礙眼,沒事長了一張可媲美基努李維的俊臉和她話家常,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顧自地當他的面撩高她的上衣。
  而且還開一大堆沒有用處的藥,打了兩劑退不了燒的針,外加一瓶多余的點滴,簡直是靠男色混飯吃的蒙古大夫。
  “這里不是……惡人公寓?”藍中妮的神智因微亮燈光下的擺飾而清明。
  楚天狂笑道:“恭喜你終于回魂了,歡迎參觀敞人的陋室。”惡人……公寓又是什么儿玩意?
  原來……難怪千呼万喚喚不出扁三角頭來。“我怎么會在這里?”
  她記得自己頭很重,一路晃啊晃的,然后白三哥問了她一大籮筐和病情無關的奇怪話,她懶得理會隨口胡亂一應,然后手臂被刺了一下。
  接著有人在旁邊動嘴皮,她眼睛澀得很,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根本不知身在何處二點危机意識都沒有。
  當時心想,有白三哥在,不是醫院就一定是家里,所以安心地當她的睡美人。
  “別告訴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近看她更美,令他怦然心動。
  可是一想到她的個性,真是……唉!上帝的失敗作品。他在心中哀歎連連。
  “有印象還問你干什么?”魯夫,壓得她手麻。“喂!你打算維持這個姿勢到天長地久嗎?”
  好在沒外人,這個姿勢十足的A級,只是兩人太專注于口舌之爭,無暇分心去注意相貼的肢体。
  “天狂。”
  “什么?”天狂,我還地狂咧!藍中妮賞他一記白眼。
  “我的名字。”楚天狂嘴角一勾,露出淡淡諷色。“听說生重病記憶會衰退,你不會也是這類人吧!”
  藍中妮稍一使勁手就掙脫,不過也是因為他自動松手。“不用蔑視人,楚大少。”
  “天狂。”
  我咧!有病。她不悅的嚷著,“我高興怎么喚是我的權利,喪心病*狂*的楚狂人。”
  我本楚狂人,楚歌笑孔丘。
  “你……你很無理取鬧,好歹我照料了你一夜,多少生些感激吧!”他像喪心病狂的人嗎?不識貨。
  “你照顧我?”咦!不對,她睡了多久?藍中妮疑惑的問:“除了醫師,有沒有人來采過病?”
  楚天狂一翻身,躺在她身側。“有個女人。”而且是個奇怪的女人。
  “女人?”她有不祥的預感。
  “人家說物以類聚,我開始有點相信。”側臥以肘枕頸,他嘲笑地凝視著她。
  她的确美得出塵、不沾俗,細柔的肌膚在退燒后竟出奇鮮嫩,像顆成熟的水蜜桃,散發出誘人的果香,蠱惑男人去咬一口。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好色之徒,但是沉靜中的她和清醒時各有兩种迥异風情,同樣教人心折。
  是誰?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她長得啥模樣?”希望她猜想錯誤。
  “長相?”說實在他沒注意到,不過那個女人有著詭魅的神秘气質。“她抱了一只貓。”
  嗯!是一只貓。起初他以為眼花看錯了,誤以為是頭小豹。
  貓?“她……她……是不是……是不是拿了怪東西給我服用?”藍中妮結結巴巴地問道。
  千万不要點頭,希望她只是“單純”的來探病。
  惡人公寓里專出沒艮心的惡人,所謂同情和慈悲是不存在,若不是抱著某种“目的一,八人大轎都請不動。
  “還說呢!那個小白臉醫師開的藥一點也派不上用場,燒退了又起,整夜反反覆覆,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她急著打斷他的話,心下已知個十之八九。
  楚天狂睨了她一眼。“有個女人拿了小指般大小的藥丸喂你吞服,現在……”
  “你、你……你居然相信她?”慘了,會不會有副作用?藍中妮赶緊定下心來感受身体的變化。
  千躲万閃,還是避不開魔女的摧殘。
  “當你高燒不退時,只要能救命就是靈藥,何況她是你朋友。”他那時束手無策,當然病急亂投醫嘍。
  雖然那個女人很古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快意,但心急如焚的他哪顧得了許多,只想早點解除她身体上的高溫,還一個牙尖嘴利的潑辣婦。
  而且抱貓女子看起來很真誠,藥一下肚不到三分鐘,她臉上的紅潮瞬間消褪,回复正常体溫,今人在張口結舌之際不免有一絲敬佩。
  神仙之藥也不外如此。
  “我砍你祖宗八代神位,你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分是什么?”籃中妮喘了一口气。“女巫耶!你讓我吃的是女巫的藥吶!”
  她就知道其中必有鬼,否則病哪能去得這么快。
  從小她的体質就和一般人不同,体溫隨季節而有所高低,夏季高達三十八、九度,冬季低到二十度左右,所以不畏所謂的酷夏寒冬,一年四季鮮少生病,一生病就拖個十天半個月還難以痊愈,從不例外。
  因此這次感冒到病愈時間之短教人起疑心,她是不相信神跡這類狗屁話。
  “女巫?”想想,他點點頭,這么解釋倒滿合理。“女巫又如何……你的燒退了不是嗎?”粗俗女,燒一邊就有精神罵人。
  “井底之蛙。”笨開N次方,笨到無限大。
  楚天狂發出不平之聲,“對救命恩人客气些,你才是坐并觀天的火爆青蛙。”不知感恩圖報的家伙。
  女人,你的名字是不可理喻。
  藍中妮很沖的道:“火爆礙你眼呀!要不要今生無以為報,最好以身相許?”可他吞得下嗎?
  “這個嘛!我不反對。如果你那張嘴不開,配我還勉強及格,我委屈點收了你暖床。”
  他故意思考了一下,以眼神調戲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眼底有抹极力掩飾的欲望,以卑劣的口气藏起心頭的悸動,說出言不由衷的真意。
  楚天狂并不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而是她那和他同等狂妄的气質挑動心中的弧弦!引起音色相似的共嗚,進而想去探究音質的美妙。
  共處一室,心動是必然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可惜粗線條的她沒有同感。“不用委屈,本姑娘對你沒興趣,你找別人報恩比較符合你狂人本色。”
  他的心有一點受傷。“錯過我是你的損失。”他故作輕佻地撫弄她下巴。
  “相信我,我的損失絕對是你的福气,至少你可以多活几年。”一張口,藍中妮狠狠咬住他亂爬的手指。
  楚天狂悶哼了一聲,不假思索以唇代替沁血的食指懲罰她,以慰受創的心。
  玩弄過數不盡女人的歷,他竟沉淪了,由教訓式的吻轉為深吮,舌頭意圖闖進她緊閉的芳草地,不斷在雇瓣上施加壓力。
  几經進攻未果,他為她的頑強抵抗惱羞成怒,指尖扣緊她羸弱細肩,更加用力地去頂撬未開的玫瑰花瓣。
  騫然情勢一轉——
  极力防守的籃中妮突然伸出雙臂褸住他的頭,大開門戶戲弄他進人的舌瓣,反其道与他熱烈擁吻。
  就在楚天狂以為她屈服在他充滿魅力的吻技之下,下体傳來一陣劇痛,他的臉色瞬間一僵,斗大的汗滑下額頭。
  “好……好狠。”果真最毒女人心。他弓著身忍著無法抹平的痛。
  “好說、好說,我警告過你,是你決定牡丹花下死,減少几年壽命。”哼,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坐直身子,她抹掉泊在嘴角的血漬,天亞教的那招“以退為進”的方法還真管用,三兩下就把他擺平了。
  剛才的吻是很不錯,但只要想到這是他不知找多少女人演練過才有的成績,她就覺得反胃想吐,那張嘴的細菌鐵定不少,說不定還有他人殘存的唾液。
  心軟非大女子所為,打落水狗是人性黑暗面。
  “你不行了嗎?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份上,我不介意幫你撥泌尿科的挂號專線。”
  “你……你何不干脆訂塊墓碑更好?”敢說他不行?妻不是疼得要命,他就讓她用身体去收回這句話。
  女人嘛!要不柔柔弱弱,一副小鳥依人的嬌媚樣,不然就是風情万种,妖嬈火熱的淫婦相,哪像她動不動就踢男人的命根子。
  偏偏他是哪根筋走岔了路,硬是拗上嗆死人的辛辣女,自個找罪受。
  藍中妮朝他嫵媚一笑。“需要刻上墓志銘嗎?我認識一位雕功不錯的藝術家,上頭就這樣寫——此人因性無能長眠于此,彼人當讀記,小心女人的無影腳。立碑人,斷根的楚狂人。”
  自找苦吃是楚天狂任性妄為的下場。
  一時沖動忘了時間,此刻才后悔似乎有點來不及,八百年沒為女人下過一次廚的他,今日卻站在光洁明亮的廚房洗手作羹湯,滿足美人的口欲。
  他怎么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藍中妮在一旁奚落,“老牛拖慢車呀!不行就說一聲,大不了嘲笑你而已,用不奢裝完美。”數螞蟻也該數完了吧……
  刀起刀落,他將怒算發泄在火腿上。“閉上你的嘴,有求于人的人沒資格批評。”
  向來有人替他打點一切,有多久沒親手料理過早餐他已不記得了,縱然有點不甘,心中卻出奇的甜蜜,像新婚夫妻一般共度晨昏。
  只要她不開口破坏气氛。
  “楚大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求人?客隨主便,我非常有禮貌地讓你過過當主人的癮。”
  瞧她說得多順口,簡直是強詞奪理。“你的土司要涂花生醬還是奶油?”
  忍耐應該是一項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涂花生醬,一片涂奶油,然后合在一起。噢!對了中間夾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黃在流動。”
  “要不要在蛋上洒胡椒粉?”他冷笑著在她面前揮舞鍋鏟。
  懂得客气就不是藍中妮。“好呀!麻煩你嘍!”她倚在廚房門口瞧著,擔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敗給她了,這女人懂不懂羞恥,竟把譏諷當問候!
  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他一走揍得她三天見不了人,到時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心里頭叨念著,手中的動作卻沒停過,好像烤面包、切火腿這等日常小事是他應該做的,絲毫不曾察覺他正在為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生物做早餐。
  原則在無形中被自己瓦解掉。
  “妮儿,早報拿進來。”頭沒抬,他很自然地要求。
  妮儿?藍中妮皺了一下鼻頭,不太能接受這個昵稱,穿著他寬大的拖鞋,她啪啪啪地走向大門,取出塞在門縫的報紙,再走回餐廳丟給他,順便接過自己的早餐。
  民以食為天。
  楚天狂端起咖啡,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他的習慣是從財經版看起,然后社會版、國際版,最后才稍微瞄一眼娛樂版。
  “狂人兄,你不吃早餐呀!”嘖!他是怎么長大的?
  “天狂。”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指正。
  藍中呢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他很龜毛。“咖啡配報紙是一种自虐行為,我同情你的胃。”
  “謝謝喔!為何我听不出你的誠心?”他才不信,她會同情人?等台灣堆滿核廢料再說。
  說不定她還能在核廢料中生存得健健康康,比蟑螂史還長壽。
  “我才要替各大醫院致上最敬禮,你是他們最愛的客戶,看到沒?他們正列隊恭迎,連擔架、輪椅都一應俱全。”她夸張地抬起手大揮。
  可怜哦!胃不好也就算了,現在加上耳聾,他的前景還有什么希望?藍中妮佯裝可惜地歎息,嘴巴不忘咬一大口土司搖著頭。
  眉一挑,楚天狂從報紙上方斜瞧。“吃你的東西少說廢話,你才是那個剛看完醫師的病人。”
  沒見過這么不安份的女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腳踩他的地板、嚼吞地的食物卻一點也不感激,口齒照樣利如刀。
  好歹這是他的家,對他至少也要有起碼的尊重。
  “吃東西不說話是件很困難的事。對了,我記得你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什么墨汁的。”
  墨汁?虧她想得出。“他在家里。”他不想多諛這位對她有邪念的弟弟。
  藍中妮訝异得叫出來,“家里?!這不是你們的家?難道是賊窟?”
  “把你臉上賊兮兮的表情收起來,這里是我的私人別墅,絕不是用來金屋藏嬌或為非作歹的地方。”
  才相處一個晚上,他就大概摸清了她的個性,這個女人看似精明潑辣,其實很單細胞,眼睛藏不住心事,用心看即一目了然。
  女人該有的溫柔特質在她身上找不到,惡劣得教人又气又無奈,偏他就生不了气,或許是怕會先气死自己吧。
  眾人眼中的巨星狂虎在她看來卻是只小老虎,盡管他狂傲如暴風,她就是有辦法視若無睹,當成無關緊要的鵝毛拂過頭頂。
  冷眼旁觀紅塵俗事大概是她的生活哲學吧!
  “光看你家中的布置那么男性化,可想而知藏不了嬌,我才沒那么無知。”何況連件女人的用品也沒有。
  [是嗎?你不就是嬌?][她多适合待在這個家。]他自我陶醉的想。
  藍中妮聞言,沒啥分寸的大笑出聲,口中混合花生醬、蛋黃的土司也跟著往前一噴。
  楚天狂眼明手快的拿起報紙一擋,免去遭一劫。
  [妮儿,衛生點。]他無奈中帶著縱容的寵溺。
  [嗯……你說得太好。。笑了嘛。你這話可別讓認識我的朋友听到,不然他們會把你當瘋子送往精神病院關到死。]她不養情夫已經很厚道了了,誰還有膽子藏她嬌,又不是活得不耐煩,送上門當腳板,任由她東踩西踏。
  [笑夠了沒?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拉下臉,楚天狂一臉冷凜。
  [怎么不好笑?我。。]藍中妮的祖母突然被報紙一版吸引了過去。[咦……這具人好象你哦!]偈他?楚天狂瞧了一眼她手指的版面,很不屑地說道:‘娛樂版全是些夸大的八卦,看多了會倒胃口。]只人她活在七O年代不看報,這一陣子哪天沒有他的新聞見報,人一紅,小道消息跟著水漲船高,連他自己都未曾听聞,可笑极了。
  所以他早已見怪不怪,不知誰又編排出新故事,不值得花精神去認真研究。
  可是
  籃中妮念出報紙上所寫,“名震亞洲地區最狂烈的猛虎陷入情海,神秘女子据獲狂虎心。咦!狂虎是誰……”
  “我。”他沒好气的指指自己。“不要相信報導,十則有十一則是宣傳手法,信老無知。”他已經放棄一再告知自己的知名度。
  全台灣的老少都認識狂虎楚天狂,他的歌和人風靡大街小巷無人不曉,只有她仍抱著平常心當他是平常人二點也感受不到他散發的巨星光彩。
  也許就是被追逐慣了,反而被淡然的她勾勒出興趣二顆心老是挂念著她。
  “据可靠消息來源,此一女子乃圓夢花坊的美女老板,名叫藍中妮?媽的,是我耶!誰出賣我?”
  嘎!怎么會?
  楚天狂比她更惊訝,連忙搶過她手中的報紙,目光專注在模糊不清的大照片,然后細讀几乎占四分之一版面的內容小鉛字。
  他邊看邊咒罵,質疑“目擊證人”的身分,這張相片正是他抱著發高燒的藍中妮奔出白氏企業,是誰偷拍的?
  虎心深陷花坊美女?狂人磨盡狂性為佳人……道什么鬼話,他會愛上一個女人?去他的可靠來源,根本是詆毀。
  “喂!妮儿,這個秋葵你認識嗎?”
  兩顆頭顱緊湊在一起研究誰是泄密者,楚天狂的手自然地攬上她的腰,而她也因為方便就將肘擱在他肩膀上,形成*幅和諧畫面。
  “王八蛋,這個秋葵就是那天幫忙送貨的鼻涕男啦!死賊葵,你皮太久沒剝了。”然后,她又發現一個泄密者,指著問:“暗!這個某季姓經紀人呢?”
  楚天狂很慚愧的咬著牙。“季禮文,你好樣的。”
  愈看兩人愈覺得朋友愈少,簡直成了八卦王。
  “楚狂人,全是你拖累我,我几時和你拍拖數年余?充其量只見過兩次面,加加減減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我要告報紙毀謗,你要作證哦!”
  什么他拖累她,他才無辜受累呢!“看到沒?圓夢花坊員工丁當雅證實,兩人已同居多年,并育有一子。”
  孩子?楚天狂看了她因气憤而酡紅的臉龐,心想兩人的小孩一定很可愛、很討人歡心。
  啐!都什么時候還胡思亂想,他可不想被女人綁死,不過他倒不介意和她生個孩子,只要個性不像她就好。
  “死叮當,居然信口開河胡言一通。好,太好了,你們這群叛徒欠修理。”
  藍中妮不在意報紙怎么寫,反正她向來特立獨行,從不管他人异樣的眼光,有沒有孩子無損她的“威名”,反而增加她的傳奇性。
  真正意她冒火的是這些不知死活的員工,以為她不知他們腦子里轉的思想,竟想挑戰她身為老板的威儀。
  “我看你干脆和我同居好了,免得報導不實。”楚天狂打趣著開玩笑,臉上露出頗為可行之色。
  誰知她二話不說的應了個好字,害他當場征在那,報紙從手中滑落都無所感覺。
  他惊疑的問:“你當真不怕身敗名裂?”女人和他的名字扯在一起,通常不會有好下場。
  “身敗名裂的滋味我沒嘗過,搞不好你會先被我逼瘋。”藍中妮暗自在心中歎道,唉!他還不知道和她“同居”的可怕。
  楚天狂回以“你在說笑話”的不信表情。“先說好,由你做避孕措施。”
  除了她,全台灣都認識他這號大明星,他才不紆草降貴,偷偷摸摸跑到商店、藥局去買保險套,那多折損他的英名。
  只是他的聲明很快被嗤笑聲打散。
  “拜托,你還真是人如其名的狂,誰規定同居就得做愛,我的眼光有這么低嗎?”她可不想得些和性有關的病。
  藍中妮的話引起楚天狂极度的反彈。“我配不上你嗎?你嫌我錢少還是身份不是某某總裁?”
  “咦——狂人先生,別當女人都愛釣金龜修好嗎?我只是喜歡獨來獨往,不愛受牽絆,和對象完全無關。
  “何謂做愛?兩人必定有一方心中有愛才能做,試問你愛我嗎?還是我曾給你愛的錯覺呢?”
  她不是一夜情的擁護者,更不是隨便的女人,至少要有相當程度的了解和熟悉,她才會考慮和對方上床。
  到目前為止,那些曾經追求、愛慕過她的男人,不是被她當垃圾清掉,就是升華成為無話不說的純友誼,她還沒遇見值得自己另眼相待的男人。
  “那你干么答應和我同居?”男性尊嚴再一次受打擊,今他有些气悶和失望。
  笑得賊兮兮的藍中妮拎著印有兩人合照的報紙說:“你不想報复嗎?”
  他不解,以疑惑表情偏著頭,露出令女人尖叫的陰狂神色。
  莫名地,藍中妮心一緊。
  “很簡單,咱們同居就不管外面的事,讓他們去急得跳腳!咱們倆涼涼地看他們被群眾的力量給逼得無處可逃。”
  她開始解釋如何讓人水深火熱,教媒体去追蹤“可靠人士”和經紀人,使他們在找正主儿時,還得飽受各方騷扰……
  惡魔的特性逐漸展現,楚天狂听得心惊膽跳,為得罪她的人掬一把同情之淚。
  和她的恐怖手段比起來,他真是太善良了,足以獲得總統頒布全國善心人士唇保獎她實在太懂得制造天堂的假象,誘入步入地獄大門。
  凝視著她發亮的絕美五官,這一刻,他似乎听到心底的一道聲音,遙遠又陌生,卻常常在耳邊響起。
  那就是,他似乎愛上她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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